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再次去找杨书记,吞吞吐吐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最终给杨书记什么也没说,他相信上级会有一个正确决策。他不放心的是萧汉这小子,不知把那片荒地若给了他,他会给他闯下什么难子。
他在公社院子看见没精打采的关武干生气地说:“你也是个公社干部呢,啥事轻重都掂不来,萧汉回来要单干,这样大的事,你竟不闻不问。”他几次欲告诉他萧汉的事,关武干心不在焉。
关武干听了他的话,没搭理他走了。老书记咳叹一声说:“这小子真的病了。”
杨书记看见老书记忧愁的样子对他说:“贫穷的地方可以搞土地责任承包,就是把生产队划成若干个生产小组,还是集体所有制,但我们这里不属于贫穷地区,不适宜搞那一套。”
听了杨书记的话,老书记心里一下踏实了,他埋怨杨书记不早些告诉他。回到家,他等待萧汉再来找他,他想给萧汉讲清楚,不是我不同意,我是怕,怕你娃犯错误,再来个运动你咋办呀!老书记等了几天,没见萧汉的影子。
村里没有萧汉的影子,老书记走出村口,看见萧汉站在陵上,他从心里佩服这小子的勇气。已跳出农门,却又能走回来当农民,真是一个了不起人物啊!
他想去陵上和这小子碰碰面。他走了一截又退了回来,他不能给这小子惯脾气,他想萧汉一定会来找他的,因为他要的话还没有给他呢。
他将旱烟袋别在腰带上,双手背后,走在村道上,看着人们向他微笑,他便有了一股勇气和力量。他等待和萧汉谈一次话。萧汉已走错一步,他不能再让娃错下去,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父亲是爱财如命的顽固分子,他是新社会成长的青年。
喝罢汤,仍不见萧汉来找他,他再也坐不住。他心里不能放事,心里有了未解决的事睡不着觉。
他端出低桌放在炕上泡了茶水,取了两个茶碗,一副要等人的架势。老婆见他神态异常,问:“今晚公社来人?”
他说:“公社不来人,我就不能喝茶?”
“你一个人喝茶还放两个茶碗?摆这么大的阵势。”
“我在等一个人,或许他不会来,但我要等他。”
“啥人,值得你这么重视?”
“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小人物。”
老婆见他表情严肃不敢再多问。他长久地吸着烟,烟袋锅上火苗一闪一闪,像他心中窝藏的心事时隐时现。
女儿诗云回来了,诗云是老书记的乖女儿。儿子当兵去了,诗云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诗云见父亲抽闷烟,知道他有了难解决的事。父亲这种神态她已习惯。这个时候,哥和母亲是不敢和他说话的,惟有她可以去打扰他,甚至可以不让他想心思,让他给她讲故事。
诗云端凳子坐在父亲面前,瞧着父亲烟袋锅上一闪一闪的火苗说:“你的心思我知道。”父亲不理她,她说:“关于萧汉的事。”
父亲看了她一眼。“我说的不对?”诗云问。
父亲笑了,“你像我肚里的蛔虫,啥都知道。”
“我一回来就知道。”
“你咋知道?”
“你烟袋锅冒出的烟是萧汉两个字。”
“你胡说啥呢!”
诗云笑了,问:“你说我讲的对不对?”诗云又说:“萧汉回来了,给你出了一个难题。”
“啥难题?”
“你让我哥当兵,把这个上大学的指标慷慨地给了他,让他上大学,是你觉得对不起我德厚叔,你给萧汉戴上大红花把他送到了省城,然而他却不在乎这些,辞掉工作又回来了。你这一步棋容了他,让了他,你又怕自己和他都犯错误。”
老书记听到这里,用烟锅狠劲地敲着低桌问:“我容了他啥?”
诗云说:“这毕竟是一件新生事物,你不妨让他去承包。”
老书记在桌上很劲地敲了敲烟袋说:“承包啥呢?我就听不得承包这两个字,我听见这两个字浑身都抖。”
“爸,你听女儿一句话,让他去承……包,这世界以后变个啥样,谁也不知道。”
“走!走!走!越说越离谱了!上边若变了政策,让基层这些党员干部咋个转身!我实话告诉你,党的文件中明确指示,不许搞单干…… ”
“我希望你考虑女儿的建议。”诗云认真地给他说。
本来他想说服萧汉,想不到女儿的话让他很生气,他更不能让萧汉包那片荒地,包了那块地,不就认可他走那条路了吗!那条路是早已被批判多年,虽然上边不再提倡抓阶级斗争,他不能上纲上线,但他的认可难道不是一种犯罪吗!
他再也睡不着,一个人在街上转悠,这个由他一手治理的官道村,竟被一个年轻人搅乱了。但他依然认为,萧汉和他爸不一样,他爸有旧的思想,旧的传统观念。他没有,如果萧汉和他站在一起,当他的助手,这个有文化又有智慧有勇气的青年,一定会使官道村富裕起来,他毕竟老了,他会把这个集体交给他,萧汉往村口大槐树下一站就是生机就是希望,凭萧汉的能力,一定比他干得更好。
这个有前途的青年,不跟他合套,要走一条他想都不敢想的道路。
他想去说服他,他虽然整过他的老子德厚,但那是形势所迫。如果他真是一个好青年,他一定会理解,他一定会被他说服的。
他几乎一夜未睡,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走出村口,萧汉依然坐在陵上,和陵的土色混为一体,他突然惧怕起来,少了说服他的勇气。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不愿意让萧汉看见他,转身向村里走去。当他进村回头时,萧汉已站在陵上,他的身子突然被萧汉的高大压住了,他在腰上去寻找烟袋,烟袋不见了,“我的烟袋呢?”
张山站在门口冲着他笑,“骑驴寻驴呢。”他欲骂,发现烟袋捏在自己的手中。
老书记回家躺下了,他躺下又挣扎起来到大槐树下看大队会计赵忠孝敲钟分工。他站在这里,忠孝的工就好分,他不在这里,有人敢和忠孝耍嘴皮子。
大槐树在萧汉的家门口,这棵槐树有百年的历史了。斗德厚分田地的时候有人提议挖了这棵老槐树,他没同意。他说:“咱分他的地不分他家门前的树。”这棵大槐树就这样被留下了,上面挂了由他亲自买回来的铁钟。铁钟代表他向全村发号施令,过去,他一天不摸不拉这钟绳心里就不踏实,他一天听不到这悦耳的钟声,就觉得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下雨天,社员们出不了工,他在家里憋得慌,他站在家门口瞅见那棵树,那口铁钟,他的心情就舒畅,只要在那大槐树下站一站,走一走,他的心情就爽快了。
忠孝是个老好人,打一手好算盘,还是老团支书,现在当会计又当他的助手,村里百十口人,上工钟一敲,全村人都集中在槐树下。以前是他一手派工,后来他懒了,把这些日常活路交给忠孝,希望他以后统管官道村的工作。但忠孝的性格和能力决定了他,他只是一个会计,不是将帅之才。
社员们在忠孝结结巴巴的分工之后,上工去了。他忽然感到自己老了,他想起站在陵上的萧汉,如果他和自己一条心,这个官道村该是多么幸运呀!
在回家的路上,萧汉忽然拦住了他,不知他什么时候回了村。萧汉身穿翻领大棉袄,黑色的洋布裤子,脚蹬解放绿鞋,在他身上没有乡下人那种披衣、趿鞋、抄手的懒散习惯。
一个气宇轩昂的小伙站在他的面前:“叔,你还没给我话呢,你到底同意不同意。你没想好,我再等等。”
“你爸今个咋样?”
办一件终生后悔和骄傲的事(1)
“好多咧。”萧汉见他没给话又低头走了。
回到家里,老书记吆喝老婆做饭,高兴得自己去抱柴烧锅。老婆见他今日换了人样,说:“你说吃啥咱做啥!”
萧汉还是那样的敬他,喊他叔,从他那低沉的称呼中,老书记获得了信心,他还是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想承包陵后那块地,只是可惜那块地空闲着,不能发挥作用,娃从小就跟他爸一样细密,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他要那块地就给他算了。那是一片荒地,难作务的坡地,用这块地窝窝他的锐气,盘盘他的倔脾气,对他以后的发展有好处。他不想在街上随随便便地告诉他这样一个严肃的事情,他要在一个特殊的场合告诉他这个经过认真思考、郑重决定的大事。
他把告诉这一件事的地点选择在陵上,帝王作证,不能有虚假。傍晚时候,老书记背着手,腰里插着烟袋向村外走去,乡亲以为他在闲逛,可谁知道他在办一件终生让他后悔和骄傲的事。
雄伟的陵冢和大地浑然一体,显得厚实而恢弘,陵前静卧着一尊石龟,常有人来到这里给它烧香磕头,没娃的在这里求子,没福的在这求福。家里有了灾难,便也在此求它保佑。石龟一旦成了神龟,就再也不得清静了。
老书记见石龟处一片油迹,弯腰看去,有人给石龟嘴上涂上了油,嘴的下边竟有一些零散的水果,老书记自个儿笑了,社会在进步,石龟也贪吃上了食物。
这是一个无名陵冢。以前他一定是有名有姓的,他不像咸阳原上的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下埋的人物有影响,因而陵墓较小。在原上,冢和陵的概念是一样,除过原上几座著名的帝陵之外,只要称陵,在守陵人的心中,都一样重要,陵不分高低大小,只要称陵都一样受到人们的敬重。
萧汉今天奇怪的没有来。老书记问过村里人,萧汉天天守在陵上,坐在石龟上。老书记在陵周围转一圈,忽然发现荒地的西边有一个黑影,他惊吓一跳,那一块地方是村里的公墓,在陵的不远处,埋着几十位已故的老人,他们是村里最亲近的先人。在这荒郊野外,天黑以后,多少使人有些胆怯,老书记毕竟是老干部老党员,党不信神鬼之事,他当然就不能信了。但那团黑影使他捉摸不透,那绝不是萧汉,萧汉不会躺在那里;他会躺在陵上,萧汉从小就爱在陵上耍,别的娃晚上不敢出来,惟有他晚上一个人敢上陵冢。萧汉是一个勇敢的人,他有勇气敢承包陵后那片荒地,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汉子!他忽然对萧汉产生一种赞叹。
黑影依然没有动,他捡起一块土块扔过去,那黑影出了声,“谁!”原来是一个人,听声音不像本村人,是人,老书记就不怕了。
老书记问:“你是干啥的?”那人爬起来就跑。
老书记走过去发现黑影躺的地方有水果和食物,原来是一个偷吃供品的乞丐。
他像萧汉一样坐在陵上,望着那个他管理了二十多年的村庄,心里便产生一种惆怅。这几年,乡亲们光跟着他跑运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直没有富裕起来。他愧对乡亲,他想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坚信跟共产党走,走社会主义道路,一定会过上天堂般的好日子的。
“叔……”他影影乎乎听见有人叫他,这荒郊之外,陵冢之上哪儿飞来的声音呢?
“是我,叔……”老书记回身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心里一阵慌乱,却平静地问:“你是谁?你在哪儿?”
“我是你贤侄萧汉。”萧汉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你在哪儿躺着?”
“在你的背后,陵的半腰上躺着。这么晚了,你来干啥?野外地潮,小心寒了你的腿。”
“萧汉,你坐下,你恨你叔不?”
“咋恨你呢?”
“叔是书记,把你爸管制了二十多年。我很想和他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他不敢,他怕你,他听见你脚步声心里都颤。”
“我把他整得有些过头了。”
“不,我爸也犟,死不低头。”
“你爸就是犟,吃了犟的亏。老了不犟了,把性格排顺了却卸帽子了。”
“我爸是我爸的事,我的事你同意不?”
“叔对你的事向来不挡,能推荐你上大学,就说明叔心里有你。”
“那你同意了。”
“同意,麦一收你种你的地。但我讲清楚,不能提‘承包单干’四个字。只能说这块地离村远,让你管着。这是一块荒地,没人种不会有人问,你既然要种就会有人问这事,一料庄稼若成了,你得给队上交些粮。交多少?你看着办。我思摸着,秋季你得交50斤玉米,夏季你也得交50斤麦子。如果老天爷不睁眼,一料庄稼瞎咧,算你倒霉,队上也不要你交一斤粮。”
“行!没问题。你一来我就看见了,就知道你改变主意了。”
“但是我告诉你,走这条路,我们奋斗了几十年,党不会轻意改变的;人民公社的集体所有制是通往共产主义的必经之路,不论这个时间多长,多么曲折……”
老书记又说:“我的话你不理解,我要再告诉你,地由你种由你收,出了事我不承担这个责任。”
巨大的沉默使人感到可怕,月亮在遥远的云层中穿梭,鸟的啼鸣竟然被放大了千百倍。
老书记说:“你爱陵,你知道陵是啥?”
“陵是帝王的象征,是封建皇权的另一种形式的表现。”萧汉说。
老书记说:“你不懂。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透了这块荒地就种好了!”
老书记走了,双手背后,稳稳当当地走下陵向村里走去。老书记的行动让萧汉羞愧难当,他坐在陵上,望着老书记走向村口。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想老书记一定走到家门口了,已进了家里。
麦子刚收,翠儿的月子还没过,她就在家里坐不住了,抱着女儿出来逛街,有人叫她“牙咬紧”,她不以为然,以为他们喊别人呢。
后来,几个人都这样叫她,她就犯疑了,回家问关武干,关武干笑了,说:“你做的好事,生娃不用心胡使劲,瓜婆就给你喊‘牙咬紧,X放松’,路过的人听见了,戏笑你。”
她怎么能这样喊呢,这是一句啥话嘛!那些男人也个个贼不要脸,这样的脏话也能喊得出来。
她追问关武干:“瓜婆那么喊,我咋不知道,我当时清醒着没?”
“你那个时候疼得胡叫呢,哪能听见瓜婆的话。”
好长一段时间,翠儿不敢出门,她怕别人喊她的外号。
瓜婆啥都好,就是爱骂人,谁都敢骂。
办一件终生后悔和骄傲的事(2)
瓜婆说她年轻时是个美人儿。瓜婆的小名叫丑丑,瓜婆至今骄傲的是,她年轻时原上几个村的小伙子都追她,她不敢出门,她一出来就有人截她,争着跟她说话儿,她下地有人抢着帮她干活。
官道村有个小伙叫二愣。丑丑出门下地,他提一瓦罐茶水跟在丑丑后边,到了地里,他让丑丑坐着歇着,帮丑丑锄地。他锄了一上午地,竟没跟丑丑说一句话。起初,丑丑以为他是个哑巴。第二天他仍然如此,干到天黑把锄往地头一蹾自个走了。丑丑心里很害怕这个闷葫芦,追上问他:“你是哪个村的?为啥天天给我锄地?”他不吱声只是笑。他笑时嘴扭到一边很难看。后来,丑丑知道他叫张二愣。
有一天,一帮人在肖河桥上拦住了他和丑丑,他竟说了话:“你们想打架?”
为首的那人说:“从今起你从丑丑的身边走开。”他知道讲话的人是陵前陵镇上的刘蛮子,他是武人,有一身好功夫。
二愣说:“我要不情愿呢?”
刘蛮子说:“今天就过不了这肖河。”
丑丑心里很害怕,躲在二愣的身后。二愣拉起架式,其实二愣一点也不会功夫,是吓人的架式。蛮子从怀里掏出菜刀,丑丑见此场面吓傻了,说:“我谁都不跟,你们不要打了!”
二愣没动,蛮子一挥手,后边的人把刀都亮了出来。
丑丑忽然说:“不要打架,钻水行不行?看谁钻的时间长。”
二愣收回架式,蛮子把刀塞在怀里问:“咋弄?”
“你说。”
“就按丑丑的话来。”
二愣是个有心人,他说:“今儿咱不比了,让丑丑回去,明个晌午在老鼠腰见,那里水窝深。”有人喊:“一个大窝要三四丈深呢。”。
第二天中午二愣和蛮子都来了,丑丑也来了。主意是她出的,祸是她惹的,她怎能不到场呢。两人站在河岸互相交待了比赛规矩,就跳了下去。
二愣赢了。蛮子浮出水面时,肖河上还没见二愣的影子。蛮子啥话没说,顺水溜走了。二愣浮出水面,岸上人喊:“蛮子输咧,往东走了。”
二愣上岸站在丑丑的身旁,骄傲得像一个叫鸣的公鸡。
以后,二愣告诉丑丑,他不会潜水。那次比赛他做了手脚,他在河对岸的水里放下一个打了孔的竹竿,他靠着通气的竹竿赢了刘蛮子,从此二愣就再也没离开过丑丑。一天晌午,他帮丑丑锄玉米,他忽然对丑丑说:“快看,一条小蛇钻你裤腿了!”
丑丑惊叫一声跳起来,二愣说:“还不快脱裤子!”丑丑害羞不脱。
二愣就喊:“要命还是要脸?”
丑丑说:“要命。”她才十八岁,正是好年华,咋能不要命呢。
丑丑还没脱裤子,二愣扑上去解了她的裤带,二愣脱了丑丑的裤子,就抱住丑丑,把丑丑压倒在身下,他说:“你甭怕,你的裤腿里没有蛇,蛇在我的裤裆里。”
丑丑方知上当,骂:“贼二愣……”
二愣力气大得很,丑丑强不过他,丑丑就哭了说:“你这贼娃子,我以后咋见人呢?”
二愣说:“你迟早是我的人,早弄跟迟弄一样。”
丑丑就骂他,给他脸上吐,二愣只在下边忙活,丑丑“妈呀”的惊叫一声就再也不动了,任凭二愣在这野地里翻江倒海地折腾完了,丑丑再没有哭,问他:“你啥时娶我?”
二愣说:“我明儿让媒人到你家去。”就这样,丑丑就是二愣的人了。
瓜婆说她和二愣结婚后没几天,二愣就打了她一顿,那一顿打得她半月下不了炕,二愣说那不是打她,是教训她,是新媳妇进门必受的一课。
那一天,二愣在地里干活,她去给二愣送水,回来的路上,河南的瓜客让她到瓜棚里去吃西瓜,她就去了。瓜客对她很热情给她吃了瓜,还让她抱一个西瓜回来。二愣回来问瓜从哪儿来的,她说是河南瓜客送的。二愣就摔了西瓜,从灶伙操起擀面杖打她,打得她浑身是伤。瓜婆说那一顿,你二爷打得狠,下手重。你二爷说:“你性子野,爱逛,这次要治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