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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男宠三千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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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砚手臂却收紧,将我搂了个严实,“我只希望能够每天看到你,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你与别人怎样,请不要告诉我。”

马车已停,见不到我下车,梅念远掀开了帘子,“大人……”

我抱着谢沉砚望了一眼梅念远,他视线停在我身上,停了有七次心跳的时间,眼眸里似有一枚琥珀沉淀,封住了什么。他垂下袖子,帘子松开,车内又是一片宁静。

下车时,长萱伸手扶我一把,梅念远坐回驾驶马车的地方,目视夜色,面容沉毅。

我抱着青铜鼎,对谢沉砚嘱咐道:“在这里等我回来。”

凭着晏濯香的御赐令牌,我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跋涉到了皇帝的寝宫,一路无须说话,对着宫人摆出令牌,无人挡道。

小太监命我在寝宫前殿等着,自己哆嗦着腿脚往后殿叫醒已入睡的老狐狸去了。我抱着青铜鼎蹲在地上歇息。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老狐狸披着龙袍睡眼惺忪地走来,小太监扶着他,在需要下台阶的地方小声提醒。我提着衣角抱着青铜鼎上前跪下,“臣参见陛下!深夜扰了陛下休息,万望恕罪!”

老狐狸坐进龙椅里,斜倚着扶手,一手撑着头,眼眸要睁不睁,一脸倦容,“怎么又是顾爱卿?”

“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微臣不眠不休呕心沥血九死一生披肝沥胆也在所不惜。”我一脸忠心耿耿道。

老狐狸眼皮撑开一条缝,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一点点,十足一只狐狸模样,“朕有这样的耿直之臣?朕怎么从没发觉?”

我堂堂正三品的门下侍郎丢□份架子去搬砖提灰砌城墙,九死一生被男人压在草丛里听人家夫妻生儿子的墙角,你个老狐狸在宫里锦衣玉食吃喝玩乐,还质疑我这样的忠臣,怎么不降一道天雷打你个七窍生烟。我默默腹诽一阵后,继续一脸忠心,谄媚道:“陛下是一叶遮目,不见忠臣。微臣是藏得深,不外露,这样的性子比较容易被误解,容易吃亏。”

老狐狸似乎被酸到了,吸了口冷气,眼眸再睁开一些,上扬的狐狸眼露出审视又狡猾的光芒,“顾爱卿方才沉默的时候,可是在腹诽朕该遭雷劈?”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微臣对陛下忠心不二,当神仙供起来还来不及呢。”我摇头如拨浪鼓,摇得头晕眼花。

“你顾浅墨的几道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么?”老狐狸又半眯着眼睛倚着盘龙座椅,挥手令身边的小太监退下,“你夜闯禁宫,胆子是越发大了。”

我抱着青铜鼎走到龙椅前,“臣不夜闯禁宫,只怕就见不到陛下了,若不是事出紧急,臣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是什么?”老狐狸眼眸一睁。

“先帝赐给工部尚书景明的青铜鼎,至于它怎么会落进臣手里,陛下先不要问,请陛下看看此鼎。”我将青铜鼎送到老狐狸怀里。

老狐狸听是先帝所赐,神情一震,忙双手抱了鼎,左看右看,奇道:“好好一个鼎,怎么涂满糨糊?”

我抹去脑门的一滴汗,“这不是涂满糨糊,是用糨糊粘的。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简言之,就是臣用糨糊将青铜鼎碎片粘了起来。”

老狐狸疑惑地看着我,尚不足三十的老男人露出一双略显迷茫的眼,与平时的狐狸相大有落差。轮廓分明的五官在夜里灯火映衬下,英俊又神武,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碎片?”老狐狸惊问,“谁将先帝所赐之物打碎?”

“陛下,重点不在这里。”我双目炯炯地看着他,拿手指指向青铜鼎外细小的密密刻痕,“这些才是重点!”

不多时,看出端倪的老狐狸面色越来越沉。我再从怀里掏出誊录的账本和图纸呈上,“这些是工部尚书景明贪墨贿赂的铁证,陛下请过目。”

老狐狸一点即明,自己对照着看了,将账本重重摔到地上,狐狸眼变成了狮子眼。

“传大理寺正卿裴元!”

太监马不停蹄奔了出去。我在一旁默默站着,老狐狸继续翻看账本。

裴元入宫,老狐狸甩下账本,“即刻捉拿工部尚书景明,抄家没产,严审贪污受贿来往官员。”裴元前脚刚去,有太监来报,阁老萧阶有要事面圣。

我心里咯噔一下,账本上未有萧阶之名,却有其门生御史台吴德草之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只怕不妙。

萧阶入殿,跪拜后,并不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痛心道:“老臣识人不淑,为国选错了栋梁,请陛下治老臣之罪!”

那本奏折被送往老狐狸手里,老狐狸翻完后,面不改色,“萧阁老查得吴德草这些年的污秽事迹,着实不易,阁老大义灭亲之举令人动容,朕如何能治罪,阁老请起!”

萧阶起身时,视线与我相撞,那眼底的波涛与暗流卷向无底的深渊,这才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长安城还处在睡眠中时,工部与御史台数名高官被捕。

我步出皇帝寝宫,天际亮了一线光,马车,谢沉砚,梅念远,长萱,都在这线天光的背景下等着我。我打了个哈欠,爬上了马车。

“现在不赶时间了,平缓些驶,我先睡一觉,回府了叫我。”闭上眼睛,困得都不想再睁开。

马车上摇摇晃晃,又冷又硬的车壁不知怎么就换成了又软又暖的地方,睡得人十分舒坦。马车再停下时,我醒了醒,见自己被谢沉砚抱着下了车。我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裳,自己走进府门。

天光已大亮,侍郎府里草木泥土的气息非常浓郁,入目是满地修剪下的枝叶,遮满了石子路,花坛盆栽被挪到一处堆放,院子里被挖了无数个坑,锄头铁锹横七竖八,男宠们蹲的蹲,站的站,挖坑的,植树的,运花的,浇水的,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身泥土汗水。

我惊愕地环视四周,“这这这……”

男宠们见到我,纷纷丢了锄头铁锹,扔了水桶水瓢,飞奔涌来。

“大人,呜呜呜……”

“大人在的时候,我们哪里受过这种苦,呜呜呜……”

我痛心地看着自家院子被毁得面目全非,吼道:“这是哪个禽兽不如的叫你们干的?”

小越越抱住我的腿,抹鼻涕,“是晏濯香那个禽兽不如的使唤我们。”

晏濯香一身白衣从屋里出来,跨过门槛时,小越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男宠们纷纷重拾铁锹锄头,埋头挖坑。

我往前走了一步,梅念远与谢沉砚一左一右拉着我。

“忍一时风平浪静。”梅念远道。

“退一步海阔天空。”谢沉砚道。

作者有话要说:四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另外,不要霸王人家呀,嘤嘤嘤。。。

群芳斗艳,酒后真言

晏濯香气定神闲迈步下台阶,“侍郎庭院布局有些古旧,我替侍郎重新规划布局。”

我阴沉着脸,忍住了上前咬人的冲动,“晏编修费心了。”

“还好,还好。”这厮面容恬淡,眼梢游离着微笑,抬起衣袖往左一指,吩咐几个正挖坑的苦力男宠,“挖深一些,这里植一株杏花。”

男宠们幽怨地望我一眼,见我未有所表示,又纷纷哀怨地继续深挖坑广植树。

我掏出扇子打开,晃了几下,“请问晏编修,本官院里的桃树呢?”

“砍了在厨房里作柴禾。”晏濯香抽空答了我一句,又指点起男宠们如何植杏花。

我“啪”地合上折扇,身后的梅念远、谢沉砚又忙来拉住我。

“我打不过他,你们放心。”我对二人安抚道。二人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晏濯香见男宠们笨手笨脚,便自己亲自上阵,将一株杏花树栽入坑里,填上土,浇上水。我在一旁看着,摇着扇不经意道:“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

晏濯香手抚树干,抬眉看枝叶,眼里洒着一层薄薄的日光,“诗家偏为此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

我不屑与之争辩,迂回地另寻一条道,“晏编修不用去翰林院当值的么?”

“尚有半个时辰,不过,我告假了一日。”

我悚然,“你你你……告假一日,都在我府上种树?”

晏濯香慈悲地看我一眼,“得来不易的一日假,岂可虚掷于此。”

我沉下脸,阴恻恻的嗓音冒出来,“还有其他赛神仙的去处,莫非是醉仙楼?”

“永宁坊一品居有新到的波斯酒。”晏濯香掸了掸衣上的树叶,抬步欲走。

我耳朵一抖,“波斯酒?”伸手便将他拉住,“濯香,且慢!”

“何事?”他微微侧身,一脸淡然。

我扬起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带我去,我请客!”

晏濯香眉目不动。梅念远却是眉目震动,“大人,去一次一品居就够府里两个月的用度了!”

我辗转沉吟,心内十分纠结且为难。

“不如,我请客?”谢沉砚雪中送炭。

晏濯香无异议,梅念远没说话,我沉吟良久,终于涎着脸点了头,“那好吧,以后我手头宽裕了再回请。大家都忙了一夜,先休息休息,晚饭就定在一品居了!”

众人同意,各自回府。

独留我面对着院子里的废墟,我将晏濯香狠狠腹诽一番后,溜去了厨房,扒拉出了几棵大难未死的小桃树苗,扛了铁锹,到后院寻了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偷偷埋下树根。蹲在小树苗跟前,不由叹道:“好歹是留了个苗。”

有脚步声靠近,停在我身后,“大人,这府里是谁做主?”

我起身,将铁锹交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当然是本官。”

梅念远嘴角挂一丝不置可否的笑,“那究竟是种杏花还是种桃花?”

我垂头思量,“我不与那人计较,种什么花都成。”

“我记得大人是喜爱桃花的。”梅念远看了看角落的那几株小树苗,“自家府邸,却要藏到这里。”

我拢着袖子,垂眸,“这个事情,就不要计较了。”

“好,不计较,院子里那一团糟也不计较,我去西市逛逛。”梅念远转身走。

我忙跟上,将他胳膊扯住,“总管,总管!”

他继续走,我继续拉扯。终于扯得他受不住,停了下来,“大人的濯香喜好杏花,那就满院子都种杏花吧。”

“一半杏花,一半念远喜欢的山茶花,可好?”我拉着他袖子,笑眯眯道。

他低眉看着我,目光错综复杂,“再种上谢大人的什么花?”

我顿了顿,继续笑,“这个……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花呢。”

梅念远不说话,一直瞧着我,忽然甩开我的手,衣袖一拂,走了。我无奈,只得回房补上一晚上的觉。

一觉睡到月上柳梢头,不见总管人影,到院子里瞧了瞧,树都植上了,挖的坑也都填上了,狼藉的一片也都归整了,院子里又都井然有序了,看着令人舒畅。

“总管人呢?”我喊住小龙问道。

“方才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小龙眨巴眨巴眼,看着我,似有话说。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龙犹豫一下,才道:“梅总管不开心的时候,就不会对人说话。今天,总管一直都没跟我说过话。”

“嗯,明天他就会跟你说话了。”我看了看月色,估摸着时辰。

“大人!”小龙拉了拉我袖子,一脸打抱不平的神色,“总管每天都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什么大人对他总冷冷淡淡?”

我摸了摸小龙的头,“你小孩子家不懂。”

“我当然懂!”小龙不满道,“总管对大人好,大人就该对总管好!”

“怎么才是好呢。”我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绕回房间换衣物,挑了一身湖蓝宽袍,内配浅紫腰带,对着铜镜勾了眉,簪了发,顺手摸了坠饰夜明珠的折扇,这便出门去。

站在大门处,忽然无法迈步。

永宁坊,一品居,别说我没去过,就是去过一回两回,眼下踩着月色寻路,只怕得寻到半夜去。

正一筹莫展之际,天真少女空空从屋顶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到我跟前。

“空空可以给带路,但是你必须带上空空一起喝酒。”

我审视着这姑娘一身华贵衣衫,粉里透红,红里透紫,“有三个问题,请空空姑娘回答。”

空空重重点头。

“第一,谁解了你被封的内力?”

“香哥哥。”

我琢磨着也只有这厮会干出这事。

“第二,你怎知我需人带路?”

“总管哥哥吩咐的,他说你一个人肯定找不着地方。”

“第三,你这身衣裳打哪顺来的?”

“总管哥哥借钱我买的,顾浅墨,你不能污蔑人!”

我提着衣摆下石阶,晃开扇子,“带路。”

一品居,酒楼中的第一品,藏于深巷,却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踩着小石子路,沿着酒香,我已不需空空的引路。酒楼盘踞在蜿蜒的木梯之上,俯瞰小巷,古色古香的建筑中加了西域特色,显得别致又新鲜。

我抬头,便见高处栏杆旁站着谢沉砚,长身玉立,垂发飘拂。他目光在月色里寻着我,一点光芒聚起在他眸中。我便在他目光注视下,提着衣摆,一层层上了木阶。

“谢大人,久等了!”上到最高处,我抱拳笑道。

他目光停留许久,却不说话。

空空从我身后探出头来,“先告诉我香哥哥到了没,你们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吧?”

“在里间。”谢沉砚指了方向,空空连忙奔了去。他转头看我,“小墨今夜格外不同。”

“哪里不同?”我转了转眼波,拿扇掩嘴,轻笑,“可是格外风流俊赏?”

谢沉砚看了看我,仿佛不胜我的目光似的,又挪开眼,“为何今夜刻意打扮?”

“砚台请客嘛。”我嘻嘻一笑,率先闪进了酒楼。

雅致包间仅用一面竹制垂帘与外面隔离,一入酒楼便是香气大盛,嗅着酒香,人都要轻飘飘了。我迫不及待闪进了雅间,就见桌旁坐了正品茶的晏濯香与正托腮注目于他的某少女。

“久等了。”我不客气地拉了椅子坐下,谢沉砚也跟着坐下了。

人都到齐,小二进来送菜谱与酒谱。空空一把按住菜谱,“人还没齐呢!还差个总管哥哥呢!”

我摇着扇子,幽幽道:“你总管哥哥不会来的,上菜。”

晏濯香事先已将一品居的招牌菜都点了,这会儿,小二只需上菜上酒。待小二送上波斯酒,我精神抖擞地拍开泥封,给四人的酒杯里注满,酒香四溢。

我端起酒杯就要猛灌一口,忽然手腕被一根筷子打了一下,耽搁了我灌酒的连贯性动作,不由令人蹙眉。怒视过去,见是晏濯香手旁正躺着一根筷子。

“作甚?”我不满地问。

谢沉砚夺下我手里的酒杯,拿起筷子塞我手里,“先吃些菜垫垫肚子。”

我醉翁之意只在酒,拿筷子随便挑了块鱼肉塞嘴里。

空空亦端起酒杯,猛灌下去,呛了一大口。其动作之猛,令我都不由侧目。众人遂将目光都转向她。

空空委屈道:“怎么就没人阻止人家,劝人家先吃菜呢!”

众人不予理会。

吃了些菜后,我又迫不及待捧起酒杯,起身道:“咱们干一杯,庆贺庆贺在重重杀手的包围下,仍能秉持正义,不屈不挠,揭发朝臣贪污的罪证,重重打击了以萧阶为首的阁老势力,来,干杯!”

谢沉砚跟我碰了杯,不无忧虑道:“你跟萧阁老撕破面皮,以后只怕多有凶险。”

晏濯香手执酒杯也跟我碰了一下,云淡风轻道:“侍郎此举逼得萧阁老舍弃自己最看重的门生,这以后的仕途荆棘丛生,侍郎一路走好。”

我定着酒杯,喝不下去,环视二人,相当不满道:“这喝酒的日子,你们能不能说点喜庆的话?萧阶老匹夫纵然是只九尾狐,我也把他狐狸尾巴一条条斩下来,扒了皮,给冬天的棉衣镶个绒。”

谢沉砚举杯道:“愿顾侍郎早日还朝并恢复俸禄。”

我听着甚为满意,与他干了一杯。

这波斯酒喝着喝着,精神就更抖擞了,不由自主一会儿拉着谢沉砚的手倾诉为臣不易,一会儿又似乎拉着晏濯香的手埋怨他弄坏了我的院子,还得罪了总管。

埋怨一圈又转回来拉着谢沉砚的手,亲切地问,“砚台,你喜欢什么花?”

“荷花。”

我支着头想了想,后院池塘已有荷花,那便不用再种,遂宽心道:“荷花,好办。”

晏濯香玩着手里的酒杯,不经意道:“杏花,便不好办么?”

我趴在酒坛上,叹息,“种了杏花,得罪了茶花,我总是对他不起,我对不起他。”

我觉得自己醉了,却又有很多话想说,明知醉了不能多说,旁边却不停有人跟我说话。

比如晏濯香又问:“侍郎为何要题一汀烟雨杏花寒?”

我从酒坛上抬起头,爪子伸到他手臂上,迷蒙着醉眼,身体略略歪倒,“濯香,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晏濯香不说话,任由我抓着他,也任由我歪倒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香气馥郁,令人略感清明。

清澈了一些的眸子里,瞧见谢沉砚别过头,起身欲离席。我伸手拽住他的手,“砚台,砚台!你别走!你终于不弹劾我了,你可知朝堂上,我偷看了你多少回?你都不肯正眼看我……我……我知道你不是喜欢荷花……你明明喜欢桃花……”

我只知自己不断在说话,却不甚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倒在晏濯香怀里,拉着谢沉砚不放手。空空抱着酒坛,万分不解地看着我。

在我絮叨个不停时,小龙突然冒出来,把一个食盒送到桌上来,“大人少喝些,这些糕点可以解一解酒。”

我停了絮叨,问小龙:“哪里来的糕点?”

“总管说,送了糕点就回,不要多嘴。”

“说!”我从晏濯香怀里爬起来。

“……总管去西市买的,说是这种糕点大人爱吃,解酒也最好。”

我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有种熟悉的味道,不止是糕点的味道。我摇摇晃晃起身,绕出雅间,摸出了一品居,倚着高楼,见着楼下一片青衫浸着月光。

他无意中见着我,神色有些错愕,“你……又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山茶花花语:谦让,无邪,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情。

钱债情债,一屁股债

“就喝了半坛子。”这波斯酒竟然这么醉人,若是寻常酒,我是五坛都不倒的。

见我醉态不浅,梅念远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喝酒前,没先垫垫肚子么?”

“垫了。”我打了个酒嗝,站不稳地扶住栏杆,“我才没醉,不然怎么知道你在楼下。”

梅念远眼里沉着的月魄光影流转,“是小龙多嘴了吧。”

“他不多嘴,我也知道。”我趴在栏杆上,向他招手,“总管,上来喝酒。”

“你少喝些。有两人陪你还不够么。”他收回目光,转身向小巷口。

“念远,别走!”我撑着栏杆,飞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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