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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女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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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是海洋性气候,却是夏天闷热,冬季干冷。不像青岛,夏季凉爽可爱,冬天也冷得有度,从不将自己推向极致,如同一位成熟而富有魅力的妇人。此刻,正是青岛最热烈风情的季节,红瓦绿树,碧海蓝天,鲜花翠草,游人如织。秋千却害起水土不服来,到达的第二天就开始上吐下泄,把海鸥好一通忙活,赶忙送到社区门诊输液。又喝了两天小米粥,这才慢慢调养过来。

秋千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给春草打电话,通报自己已到青岛的消息。苏黄氏于去年年底在老年公寓无疾而终,享年九十八岁。当时秋千因为孙拴柱病笃,没能回来给母亲送终。春草是唯物主义者,极力主张,将苏黄氏的骨灰海葬。春草在电话中通知秋千这一决定的当晚,秋千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的三间草房,秋千正房里屋外找苏黄氏,边找边喊着“娘”。回头一看,却见苏黄氏端坐在炕上,很严厉地看着她。秋千在梦里“咯噔”一下醒来,知道是苏黄氏托梦给她,不愿意海葬的意思。秋千此时真怕春草一时兴起,就使出缓兵之计,要春草好歹等她来青再做商量。

找了个双休日,海鸥和老公驾车送秋千去春草所在的干休所。因为事先打了电话,门铃一响,华小阳就迎了出来。当年华小阳因为海鸥的绝情,深受打击,直到海鸥结婚生子,这才收拾起破碎山河,与一位小学女教师成了家。华小阳一点都不显老,四十好几的人了,仍是面目清秀,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华兆阳紧随在儿子身后,已是满头华发,腿脚明显的不灵便了。见华兆阳迎出来,海鸥心里一热,连忙扶着秋千下了车,老公也离开驾驶座,轻轻叫了声“姨父”,又不卑不亢地冲华小阳点头招呼。海鸥吩咐了秋千几句,就把她交给了华小阳。

春草也老了。看了春草,才明白为什么美人儿的迟暮也是美的。春草老得又清秀又雅致,若不是两个孩子的婚事,叫她不省心了好几年,她会老得更滋润,更有风度。秋千叫声“姐”,根本没想到,眼泪会立马掉下来,是前情新愁一起涌来了吧?苏黄氏的骨灰盒,就放在她生前居住的楼下小房里,盒子上的照片还是她五十余岁时的模样。秋千的手指抚摸上去,感觉有时光的声音正从指缝里咝咝地流走。也许,秋千很久就想痛快地哭一场了。此刻,她找到了痛哭的理由。

秋千痛快地哭着,哭得又痛又快,直到把心哭通畅了,这才收起眼泪。春草也不阻止她,只递给她一条新毛巾。因为春草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说服工作在后头。她这个妹子,是越老越有主意了。

果然,春草一说到海葬的事情,秋千又哭了。边哭,边诉说苏黄氏托梦的事。面对秋千的冥顽不化,春草哭笑不得,训斥道,那些迷信的事儿,你还信?亏你还是个老共产党员呢。秋千反驳说,老共产党员咋的了?老共产党员就不是娘生爹养的啦?反正咱娘不愿意海葬,我也不愿意,连个烧纸叨念的地儿也没了。春草气道:人家周恩来总理去世了,都把骨灰洒进了大海。死去元知万事空,哪儿哪儿不是叨念的地儿?秋千拗着性子,更生气地说,你要愿意,你留遗嘱,你海葬。反正咱娘不愿意。反正咱娘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娘,不能你说咋着就咋着。

春草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一家人都宠着她让着她,惯了,连华小苏如今也懂得,怎样维护春草老同志的尊严了,轻易不招惹她。春草这一生当中,“文革”那一段忽略不计,遭遇到的最伤自尊的挑战,是海鸥的出逃。她一直当自己是秋千的航标灯,是为秋千的独木舟拨乱反正、力挽狂澜的永恒的舵手。离开她,秋千只会如没了头的蜻蜓一般,瞎飞乱撞,胡乱折腾。没想到,一辈子倾心巴骨的付出,得到的竟是这样一种报答,秋千居然敢跟她分庭抗礼了。她怎么敢!她凭什么!这个有知无识的二傻瓜,这个有心没脑、有运无命的东西!春草气得半晌无语,一张老脸变得煞白,又逐渐变成潮红。想也没想,她抡起胳膊,照准秋千的脸就是一巴掌。

《秋千女人》第八章(7)

秋千被打愣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年届古稀,还会挨春草的巴掌。那巴掌打在秋千的脸上,远没有年轻时挨过的那样疼,但心里的疼痛,却是双倍的疼痛。那个时候,春草的巴掌,是痛惜,是恨铁不成钢,是怒其不争。秋千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如今呢,却是不让旁人说话,是刚愎自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老姐妹俩争论的时候,华兆阳和华小阳看似没事人儿,实则出来进去的都在紧张地听着,生怕这对老姊妹吵起嘴来。直到春草的巴掌抡起来,父子俩都吓住了。见秋千起身要走,华小阳走近来,拉住秋千,自己则在春草面前跪下了:妈妈,你就听姨一句话吧。姥姥从小把我带大,我也不忍心把她丢进大海里啊。说完,华小阳泪落如雨。

这一回,轮到春草愣了。看着自己四十大几的儿子跪在面前,春草心里又是疼痛又是迷惘。华兆阳过来把儿子扶起来,以从未有过的严厉口气对春草低声喝道,有话干嘛不能好好说?毛病!华小阳赶忙拉秋千重新坐下。尴尬了好一会儿,春草又可以思想了。这才发觉,让苏黄氏海葬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华兆阳从没表过态,而华小苏华小阳们,只是习惯了无言。华小苏想得开,反正是处置你的妈,你比我更有权力。华小阳呢,不逼到份儿上,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春草艰难地对秋千说,对不起,我一时急了眼。秋千木着脸儿,说,那是我该得的,报应。你是姐,打得着。也不是没打过。说到这儿,自己竟轻声儿笑了。气氛有所缓和,华兆阳要春草好好听听秋千的意思。秋千也不好再僵下去,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她说,集圩的南山正对着北海,她已在那儿为母亲选好了墓地,反正她去的时候,也会葬在那儿,娘儿俩也好做个伴。春草不再言语了。苏黄氏在她家里呆了大半辈子,要葬,也不能让秋千带回集圩去啊。一家人商量了大半天,决定就近在福宁园墓地买个墓位。秋千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到了下午,海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接秋千回去,只说有急事儿。春草很想知道,海鸥所说的急事儿是什么,奈何海鸥不说,弄得秋千也一阵儿火烧火燎的。直到回到海鸥的家,海鸥才大声告诉她,她的儿子立马要来看她啦。

秋千心里一惊,坐到床上,就又开始抹眼泪。她的儿子,她从小带大的鲁闽,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她这当妈的,已经有十七个年头没见着儿子了。如果说,秋千的老年还有什么未实现的愿望的话,这头一个,就是再见一见儿子,她养大了的鲁闽。尽管,彼此的伤害已经那样深,那样难以愈合,那样终生难忘。秋千正哭着,听到海鸥又在接手机。是鲁闽的电话,他的车已经在楼下了。秋千的心,顿时慌乱起来,比什么时候都慌,比当年见到董亦剑还慌。

海鸥下楼去了。兄妹俩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一直说了有半顿饭功夫,才上楼来。这也是海鸥老公第一次见到鲁闽。海鸥结婚的时候,是王小结代替鲁闽参加了婚礼。一见鲁闽,才知道外甥随舅的说法真是有道理。儿子小海长得浓眉大眼的,旁人见了都说像自己。这回大舅子来了,才知道活脱脱地像他大舅。

鲁闽迎着秋千走过去。“老人家,您的身体还好吧?”鲁闽一开口,海鸥心说,坏啦,怎么像是过年时领导慰问老区群众的语气?秋千抹干泪眼,双手握住儿子的手:儿呵,妈总算又见到你了。一瞬间,鲁闽强装的坚硬顿时不翼而飞,脱口叫了一声:妈!立马红了眼圈。海鸥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老公开始还劝她,劝着劝着,自己也跟着落了泪。海鸥哭够了,把鲁闽引进秋千的屋里,倒了杯崂山绿茶端进去,随手关起门来,让娘儿俩好好说会子话。

娘儿俩的对话,就像工兵进入了雷区,小心翼翼地探测着往前走。鲁闽望着秋千,这个他打小儿就叫妈的女人。如今,这个女人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太太了。脸上满是皱褶,背也驼了,发也花了,那手还紧紧握着他的,其中的几个指头已经弯曲变形,是风湿症的后果。鲁闽想起在楼下时海鸥的一句话:妈老啦,脾性也不比从前那样张狂要强了。国共尚能合作,母子们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6

鲁闽这些年事业小有所成,生活却过得差强人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把名下好几千人的公司治理得欣欣向荣,却治理不了王小结这么一个小女子?那个王小结,不但心胸狭隘,而且胆大妄为。想当年,鲁闽作为市长助理的候选人之一,有一次正在宴请有关方面领导。不料王小结闻听,寻访查找而去,掀翻了桌子,撒泼打滚儿的大闹了宴会厅。鲁闽后来的失利,不能不说与之有关,几乎大半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鲁闽有个不通情理的疯老婆。从那以后,鲁闽再也没有涉足仕途。

《秋千女人》第八章(8)

鲁闽是男人,是男人都有七情六欲,何况鲁闽还是个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人。王小结给不了他的,他当然有权利也有能力,在别处寻得补偿。几年之后,鲁闽有了一个红颜知己。王小结得知后,勃然大怒,把鲁闽刚为她装修好的三室两厅的房子,用菜刀砍出道道白茬儿,吓得小保姆落荒而逃,吓得鲁闽和董结躲进卧室里,房门紧锁。董结在鲁闽怀里簌簌发抖,大气儿都不敢出。鲁闽无法,在董结面临高考前的两年,另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没有告诉王小结地址,父子俩才得以安心地住下来。王小结眼不见心不烦,不是跑出去一连几十天不见人影,就是闯进鲁闽的公司鸡飞狗跳地大闹一通。待鲁闽正式提出离婚了,她一边和自己的局长打得火热,一边又坚决不离,声言要“拖死那个狐狸精”。

鲁闽内外交困,焦头烂额。直到两年前,董结已经到澳大利亚留学去了,王小结在一次常规性体检中,查出乳腺癌,嚣张的气焰这才在死神面前消歇下来。鲁闽念前情不思旧恶,专程飞到上海,请来著名专家,为王小结做了手术。然后又是放疗又是化疗的,搞得王小结成天恶心呕吐,头发掉了大半,乳房少了一只,这才算是安定下来。偶尔的无理取闹,在鲁闽看来,就当是她王小结在撒娇了,与其往昔的疯狂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海鸥在天天渔村设宴,为母子们十七年后的重逢言欢道喜。秋千如今滴酒不沾,海鸥和老公陪着鲁闽和他的助手喝,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不大一会儿就喝高了。海鸥哭道,哥呀,我知道你心里苦,苦死了。鲁闽也哭了,说,海鸥,哥也知道你,你一个人在外头,更苦,更不容易。海鸥索性抱住鲁闽大哭:哥,我想爸爸。鲁闽抚着海鸥的长发,哄劝说,海鸥不哭。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爸会保佑我们越过越好。

看着兄妹俩抱头痛哭,秋千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或许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心境细想,她的孩子们的生活状态,生活质量。鲁闽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连海鸥也是不惑的年纪了。兄妹俩各自苦打苦拼的,遭了多少罪才到了今天,秋千从来没想过。她谨记着林则徐说过的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她就是这样想、这样做的。不但如此,她还在儿女们前行的道路上,有意无意地设过多少障碍,掘过多少坎坷呵?以前总觉得是儿女们的不是,是儿女们不理解不体谅她的难处。如今细想,何尝不是她秋千的不是,不是她秋千的狭隘和张狂?别人家的儿女有了难处,第一个想头是回家,回到父母的翼下,舐泪养伤。她秋千的儿女遇到难题了,只能独自面对,即使头破血流了,也只有独自包扎裹伤,从没有想过要躲进她秋千的怀里。他们那么早那么早就知道了,他们是无处躲藏的。历经了那么多的风刀霜剑之后,他们的翅膀早就长硬了。即使秋千愿意回头,他们也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庇护,她的支撑了。

鲁闽走后,秋千追悔反思了许多日子。自己来日无多,如今步履蹒跚的,早已不是年轻时背着四个大包旅行时的秋千了。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鲁闽,于她已然了却了一个心愿。这人呵,总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当年离开关营子,是发过誓,再也不复还的。如今老了老了,思乡的情结愈发重了。海燕是绝不会陪她回关营子的。她早就发过誓,决不踏上关营子半步,尽管她时不时地会给李伯朗寄点钱回去。那么,要实现这一愿望,还得指望海鸥了。但是海鸥就是不接这个碴儿。不是海鸥不孝顺,秋千有任何愿望,只要海鸥能做到,她都会全力以赴地去做。海鸥只是害怕,一旦秋千的愿望都实现了,秋千就会义无反顾地离去了。她害怕会有那么一天。因为那一天,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成了无父无母的人了。

《秋千女人》第九章(1)

1

自打动了离开纺织厂的念头,秋千就一直在琢磨着何去何从。适合的就是最好的。显然,这个地方,不适合秋千和她的儿女们。几年的光景,他们几乎是在接二连三的病中度过的。在集圩海边都不曾发霉长毛过的衣物,在这片芦苇荡垫出的盐碱地上,除了那两只樟木箱子外,其他东西,一年四季当中至少有三季,会不时长出长长的白毛。秋千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人也该发霉长毛了。可是,不在这儿呆,又该去哪儿?

也是机缘凑巧。秋千这里正琢磨退步抽身,从集圩那边传来消息,即将从林场划分出一个独立的植物园,就建在当年刘少奇曾经登峰望海的崮山上。秋千心里一动,想去的地方立马就明确了:就回集圩去。毕竟人也熟地也熟的,生活也惯了。主意一定,秋千就打了请调报告,又到市林业局去了一趟,工作就调成了。

只有海鸥跟着她回集圩去,因为鲁闽留在城里,和王二团的孪生妹妹王小结一起,被分到了一家国营铸造厂。王小结人长得漂亮,出身也过硬,一进厂就留在机关,当了话务员。鲁闽呢,原本因为是孤儿,才得以留城的。厂里的头儿们狗眼看人低,又见这黑小伙儿长得浓眉大眼,敦敦实实的,是个干翻砂的好材料,立马决定鲁闽下了翻砂车间。谁都知道,翻砂是铸造厂最脏最累的活儿,劳动强度约略等于下井挖窑的煤黑子,将来连找对象都难。

鲁闽二话不说,放下铺盖卷儿,就去车间报到。师傅们一见小伙子那一笔好字,心里嘴里就直叫唤,可惜了。好在翻砂的活儿比较有弹性,任务重了,可能连天儿加班;有时候歇下来,一歇就是十天半个月。鲁闽心里是绝望的。因了这绝望,反而什么都甭想了。工作时甩开膀子大干,熏得一张脸像小鬼,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色的,在熠熠发光。一天下来,累得像只死狗。钻进公共浴池里冷水热水的好一顿冲洗,再蹿回集体宿舍,把自己撂到硬板床上,立马就扯起了鼾声。

遇上没活儿或活儿不紧的时候,鲁闽就帮着师傅们,铸一些家里用得着的小物件,大嫂们拧麻绳用的砣儿,小子们练块儿用的小哑铃什么的,要不,就吹口琴,唱《三套车》给他们听。鲁闽还有一个绝招,就是用碳素铅笔画人物速写,三笔两勾的,那人的神情特色就活脱脱地出现在白纸上。师傅们都愿意坐在四处可见的铸件上,当他的模特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画一张自己的像拿回去,在老婆孩子面前炫耀一番,又滋润又省钱。只是那心里嘴里,更觉得小伙子若呆在这儿一辈子,真是瞎了这个人儿了。

王小结呢?王小结可不同。本来铸造厂里女人就不多,大闺女就更少了,像王小结这样出挑的姑娘,就更成了凤毛麟角。铸造厂最喜欢和纺织厂做邻居了,有一种山水相依、阴阳相济的意思。铸造厂里的男人也最喜欢找纺织女工做老婆。树下月前那昙花一现的爱情一过去,人人都现了原形。都干着又脏又累的活儿,都没个好脾性,免不了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的。也就在这种又打又闹中,日子一样过,孩子照样生,铸造厂的男人照样喜欢和纺织厂的女人做成一堆儿。王小结就是从纺织厂走出来的。但人家可是山鸡里的凤凰,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因此,王小结有资格有权利,在铸造厂的男人们面前骄傲。

王小结可以在任何男人面前骄傲。可是,如果她想在鲁闽面前骄傲,那她就大错特错了。她不知道,鲁闽也骄傲,比她还要骄傲。鲁闽的骄傲在骨子里,又深又沉又厚重,是一种潜能和素质。不比她,是浮在河流的表面,是一种徒有其表的傲气罢了。鲁闽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那些被王小结指使得团团转的男人。那些男人还多半是有头有脑的。他们似乎以被王小结指使为乐,乐在其中,乐不可支。偶尔,鲁闽在食堂里排队打饭,只要王小结拈着小饭盒一进来,队伍里立马会有呼唤她的声音,讨好般要她排到自己前面去。对此,鲁闽总是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后来,王小结就不再亲自打饭了,据说是有人轮流着抢她的小饭盒呢。

鲁闽可以屏蔽王小结,王小结却时不时地想到鲁闽。王小结派人到车间叫鲁闽时,鲁闽正看着师傅们打扑克。一听说是王小结有请,师傅们嘘声四起,好像鲁闽中了奖似的,吆喝着他赶紧走人。师傅们都知道,鲁闽和王小结,既是住在纺织厂宿舍的前后邻居,又是同班的前后排同学。如果领导慧眼识珠,当初也把鲁闽留在机关里,说不定一对好姻缘早成就了。鲁闽本想和来人同行的。师傅们一吆喝,倒把他的拗劲儿给唤醒了。凭什么她王小结一叫,我就得颠颠地去呀?凭什么她随便派个人来,就以为能叫得动我呀?想到这里,鲁闽抬起的屁股又落下了。他对来人说,现在没功夫。下午下了班,我看情况。

《秋千女人》第九章(2)

容不得鲁闽看情况。傍晚,刚走出车间的大铁门,就见王小结远远地站在路旁,两只大辫子一前一后的,脑袋正转向这边,在眺望着呢。鲁闽诚知是在等自己,却佯作不见,闷着头只管往前走。果然,王小结叫他了,董鲁闽!鲁闽无法再装,还没及答应,早就被师傅们“董鲁闽、董鲁闽”地叫嚷着推了过去。这个王小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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