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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赤铁踩到脚下,让他哭诉求饶,再无情地把他杀死。
我要……
“喂,小武!”
就在我心中继续描绘复仇的光景时,丝丽儿的声音打断了我心中的构景。
我瞪了她一眼。
“……小武,你怎么了?”
“……”
“你变得好可怕,这不是你该有的灵场啦!”
“是吗?”
丝丽儿的眼中出现恐惧与畏惧,她半哭诉地说:“我不要你这样,这不是你!你的灵场应该是更加温和。现在的你眼中燃烧著黑暗的火焰,好可怕!你别再吓我了!你快清醒过来。我不要你变成这样!”
“我很好。”
她叫道:“你一点也不好!你的灵场好乱,还吸引了不少邪恶的气息,让我好难受。你该放松一下的!对了,可以去找那个奇怪的神父,他一定能帮助你。不然,那位道师应该也可以,虽然是个不信神的家伙,不过他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
“不用,我很好。”我冷淡地应著。
“才怪!你一点都不好。你变成这样,这里的灵气让我很难过,几乎无法继续待在你身旁,我不要这样啦!”
“那你就走啊,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是你把伯仁带到那边,他也不会出事,你这个只会坏事的大麻烦,想走很好,我巴不得你马上消失。”
“哇!你吼我!小武竟然骂我,这不是小武啦……对了,一定是你一时迷了心窍。我马去找人过来帮你治治!”
丝丽儿哭叫著飞离。目送她表情纠结、泪涕纵横的样子,心中没有半点同情,若问我有什么感想,恐怕只有渴望报复的快感。
是的,我要发泄。不论是谁,只要能让我得到力量,让我把赤铁大卸八块,就算是地狱的恶魔,我也愿意把灵魂卖给他。
我坐在医院偏僻的角落,看著黑暗的风渐渐聚集,带来力量。也不知道这是由我体内流出,还是由四方聚集而来。反正一切都无所谓,如果能让我为伯仁复仇,是什么都没关系。
我怨恨靖安会的欺骗与虚假、憎恶雨铃的作为,但是,更痛恨自己无力对付赤铁。什么风身、云体,一点都没用,连伯仁都保护不了,要这一切有何用?
赤铁!我要想尽办法,用阴谋诡计也好,直接上门挑战也好,一定要让他承受比伯仁多上十倍的痛苦!
我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描绘赤铁被杀死的画面。
我仿佛看到自己将他的心脏掏出来踩在地上,而他痛苦地求饶,希望我能给他一个痛快。我还看到他被斩断四肢,失去一切力量的他,不停地求我放过他。
我幻想著这一切,力量好像也跟著增长,以仇恨为粮食,让力量渐渐增长。风不停在我身躯穿梭来回,过量的风流进流出,超过我每天能忍受的流量,阵阵地刺痛我的脑袋。不过我却甘之如饴,如果这一点点痛苦,能够换来惩罚赤铁的机会,我会将小小的“苦楚”当成补品。
就这样,心在黑暗中沉沦。
我仿佛脱离自己的躯体,看到一个人坐在黑暗与邪恶的灵气之中——一个被仇恨淹没的人。
一种很奇怪、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感觉,再次荡漾在心房。我好像变得不是我,那个被仇恨所淹没的人是我,可是,有另一个我在看著那个被自责与恨意所煎熬的我。
我的意识好像超脱出来,脱离世间的仇恨,冷眼看著那个内心受到折磨的我。
不知道那个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见到浓稠像章鱼墨汁般的风由我的身躯中渗出来,由皮肤上的毛细孔中像流汗一样流出,由我的眼睛像是流出血泪那样的流出黑血来,也由我的鼻孔中犹如呼吸那样呼出黑色的风。这种充满怨恨的风由我的灵魂深处产生,藉由存在的身躯不停滋长。头发快速生长,化为黑暗的绢丝,在我面前纠缠,混入那如雾气、如墨汁的黑暗之风。怨恨凝结而成的风仿若实体化形成一个黑色的蛹。被排除在仇恨之外的我默然地看著。
突然间,由我的身躯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痛不是单纯肉体上的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硬要钻出我的心,某种力量要撕裂我的灵魂。
原本已经感受不到仇恨支配的那个痛苦的我,竟也觉得自己好像被某种力量拉扯,不论是灵魂或是躯体都极端变形,好像有股力量在切割著我的灵魂,要把我部分的心分离出来。
然後在痛苦中,我看到了。两颗黑色的心脏由我的胸膛中跳出来,没入那个黑色的蛹。
我的痛苦依旧,那个黑蛹开始跳动,像是胎息,也像是跳动的心脏。
整个灵魂仿佛在阵痛,一阵又一阵,随著黑蛹的跳动,痛楚变得更加激烈。
是恐惧、是爱欲、是仇恨,数种不同的情绪由那黑蛹传回,那是我曾经历过的。是我的回忆,也是我的一部分。
啊……突然剧痛达到最高峰,一切平息。但我也跟著失去意识。
应该是已经昏迷,不过,我却还有微弱的感觉。
这时我又回到我身上,身体极为虚弱,就是跑完百里的马拉松也不会这么累。
我好像看到一个娇艳妩媚的人站在我眼前,她的表情促狭中又带妩媚,完全不同的气质;可是那张脸却又好像、好像是……丝丽儿?
她扶著虚弱的我,脸颊靠到我的脸颊旁。
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些话。我记不得她说什么,可是我应该是对她摇头。
然後她抛下我,站起来,冷眼看著我,用嘲讽的眼神在取笑我。
突然,像是天使的羽翼由她背後张开,但她的翅膀是黑色的。
羽翼拍动,她飞上天,穿过墙壁,如幻影般消失……
而我也跟著陷入真正的昏迷……
我猝然醒来,好像灵魂受到拍打而惊醒。
跟著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好像……不、记不清楚了。不过,小睡一下,精神变得好多了。心中的郁闷好像一扫而空,似乎把情绪的垃圾全部倒光那样,通体舒畅。
我伸伸懒腰,动作做到一半,突然想到,会不会离开太久,让村长担心。一看手表却发现,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
怪了,才休息一下子,竟然有如此神效,难道这也是云体的功能吗?
我走出楼梯间,左探右看,已经看不到玉芳学姊和陈鸿儒的影子。想来也是,虽然我只是疲惫地睡了几分钟,但是也足够他们离开这里;只是想到玉芳学姊和陈鸿儒的友情,竟然都是因为靖安会而存在,是为了利用我、监控我,不知不觉中,又深深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现在还是好好照顾伯仁,让他恢复健康,才是首要之务。走回楼梯向楼上爬,走没几步,就看到丝丽儿慌慌张张地飞下来。看到她,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方才对她的态度实在恶劣,我怎么会对她说那种话?
“丝丽儿,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太凶了……”
“那不重要啦!”丝丽儿反常地没有跟我追究;不过,她的表情急躁,好像家里失火的样子。
“怎么了?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一点也不像你。”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有话慢慢说,别急……”
“伯仁出事了!”
“什么!”我急得一把抓住她,大骂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我……”
“可恶!”我啐了一声,就两步作一步地向上街。
“啊,等等我!”
我一面大步向上跑,一面问著努力跟上来的丝丽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伯仁的伤势恶化了吗?”
“不、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
“是、是选民……”
“什么?”
选民,这还得了!我更是心急,这里可是医院,道师还有靖安会的那些战斗人员早就离开,选民竟然跑来,伯仁现在动弹不得,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该死!我实在不该离开他身边。
我一步就向上跨上四阶,然後是五阶,不行,太慢了!一急之下,我直接向上攀跃,左右、右左地向上翻,一次半层楼地向上跳。
“啊!等等我……”
“你自己跟上来啦!”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空等人。
十七层楼没花两分钟,我全速冲往伯仁的病房,途中还差点撞上护士的小推车。
“伯仁!”一闯入病房,我即刻叫著伯仁的名字。
“啊!”见到房中情景,我马上呆掉。
病房的窗户是开著的,或者说是被撞开了。应该是无法行动的伯仁没有在床上;至于正在照顾他的村长,则靠在墙边,躺在地上。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伯伯,这里怎么了?”我焦急拍打村长,企图将他唤醒,但是他却没有反应。
“可恶!来人啊!”我急得大喊。
就在此时,突然发现有一位护士躺在地上呻吟著。
“喂!你还好吧?”
我将她扶起,焦虑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呢?伯仁呢?”
护士张开眼,双眼迷茫,好像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快说,人呢?你看到什么了!”
“啊、我……是……”
“是什么!你快说啊!”
“有、有妖怪,啊!”护士歇斯底里地大叫,搞得我心神不宁。
可恶,没用的家伙,只会尖叫。
护士的叫声引来其他人,“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下子病房内又涌入了不少人,他们将护士接过去,七嘴八舌地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喂,她怎么了,是不是你对她乱来?”
“啊!这里还有一个人晕倒在地上!”
“咦!人呢?这床的病人怎么不见了!”
“你做了什么,啊!窗户怎么破了,喂,你回答!”
要我回答?我还想问你们这些家伙,伯仁好好地躺在床上,竟然把人照顾到不见!我没有怪罪就很不错了,竟然还对我问东问西,吵死人了!
“小武……”这时丝丽儿终於赶来。
我气冲冲地拨开渐渐增加的人群,往她那挤过去。
“喂!你别走,我在问你话呢!”
“喂!”
手臂搭肩,我理都不理就随手向後挥拳,把讨人厌的苍蝇打倒。
“啊,你怎么打人!”
“小琦……你没事吧?”
“对了,快打电话叫警察!”
“吵死人了!”我转过头怒吼一声後,就一把抓住丝丽儿往安全门那跑去。
“别跑……呃……”
我又回头瞪了一眼,声音马上静了下来,然後又全速跑开。
由安全门跑到楼梯,向上快跑直到顶楼。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咳,我、伯仁……”
“你快说啊,丝丽儿!”小天使露出痛苦的神色,要说话,却又好像说不出来。啊,我这才想到,被我用力握著,想必连喘气都很困难,才急忙放手。
“好了,快点告诉我,伯仁呢?还有,你不是说有选民?人呢?”
“都、都走了……”
“走了!往哪走了?”
“他们破窗而出……”
“破窗而出……那就是……这边了!”
我急忙跑到边边,向下看。地上果然有玻璃的碎片,但是,除此之外,什么异常的现象也没有,大街依然人车往来;永不止息的样子。
“碰!”大理石地板被我打碎,手流出血来,但感不到痛。
“啊,小武,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地板的错,别……”
“丝丽儿,是谁!是谁带走伯仁!”
丝丽儿露出为难的神情,欲言又止。
“你还在磨菇什么,快说啊,还不快说!”
“是……那个……”丝丽儿还是相当迟疑;不过,看到我怒火高涨的样子,就颤抖地回答。
“那个,你见过的,就是前两天那个长角的大块头……”
“赤铁!”我咬牙切齿地说出他的名字。
“还有……”
“还有谁!”
“那个,上次跟选民一起用餐时,八个列席的其中一位,好像叫……”
回想了一下那几位选民,在心中略作筛选,马上就喊道:“风伯!”
“啊,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白脸的。”
可恶,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一脸奸臣的模样,一定是这个可恶的选民在背後策画。
“还有吗?”我继续追问,丝丽儿的表情告诉我还有其他人,但是她却不大愿意说的样子。
“是雨铃吗?可恶,她还想怎样?”
“啊,不是她……”
“那是谁?”
“是……”
“到底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是妖鸟吧……因为她长著一对黑色的翅膀。”
“嗯。”我觉得丝丽儿好像没把她看到的全部说出来。不过,知道赤铁与风伯共谋就够了,这两位大角色外,其他的一定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一定要把赤铁揪出来,将伯仁救回。
仇恨在脑中烧著。不经意中引进周遭的风,这两天我早已经过量使用风身,早已超过肉体的负荷,再次将风引入体内的动作,刺激著全身的神经,让我全身的每一条肌肉、身内的每一具器官,都微微颤抖,因刺痛而受苦著。
这种痛却不算什么,比起心灵的痛苦,这一点也没什么。身体的痛反而能减少心灵上的折磨,反而能让我持续思考,寻求对策。
赤铁他们带著伯仁离开没多久,必定还残留些许的讯息。用肉眼看不到,那就利用灵力来寻找!
印契追寻就是该用在这种时刻。虽然现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与伯仁有关的东西,可是,却有著对他的执念,对他的气息、灵场无比的熟悉。
即使是希望渺茫,我也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与线索。
我将对伯仁的关心与友情化为思念的风,流入印契之中,让心灵进入印契,寻找关於伯仁的一切。
来自世界各地的风在印契中交会,无数的画面如洪水般进入脑中,带来许许多多的讯息与其他的意志,而我自己的意识则像是汪洋中的孤舟,飘荡流离。可是,我在风的暴风雨中坚持著,对伯仁的执念让我支持下来。各式各样的风像火焰烧灼我的脑细胞,像寒冰麻痹我的思绪,像狂风敲打我的意志,也像冰锥不停穿刺著我的神经。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继续寻找伯仁的不落。
用对伯仁的认识来过滤风带来的每一个画面,过量的资讯让我的大脑不停超频运作。将意识直接进入风的汇集之处,直接寻找线索果然不容易,不过还是有收获,我“看”到了,风传来的画面。是过去的历史,我看到伯仁为我与陈鸿儒起争执,我又看到他在深夜整理家传的武术,然後在清晨传授於我。还看到他在与我告别後独自回到寝室,为了我的事而眉头深蹙。看到这些片断的画面,更叫我不肯放弃继续追寻任何可以找到伯仁的线索。
突然,一道有关伯仁的风吹过来,画面浮现。
先是看到他静静地趴在病床上,然後黑暗的风由地面飘起,就像是热汤冒出雾气那样,黑雾冒出越来越多,可是,在旁看护的村长什么也没感觉到。
黑雾凝聚成形,一位身材完美、艳色动人的女子浮在床上,也是趴著向下。她似乎尚未定形,身体还偶尔会被风吹散,再凝回成形。
在她背上还飘著许多黑暗的风,像是一对翅膀,她黑色修长的双手垂下,十指按在伯仁的双颊,跟著头向下探,身体成倒立的L字形,头与头相望。
双唇一张一闭,似乎在说些什么。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女人好熟悉。
伯仁好像在摇头,可是她继续在他耳边说话。然後伯仁似乎生气了,虽然伯仁没做出什么生气的动作,可是由风感觉到一股怒气,那是我很熟悉的情绪。每当有不义的事情发生在伯仁眼前,让他感到气愤时,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接著她翻了一圈,跑到床前与伯仁面对面。
她似乎在伯仁的前额亲了一下,然後在这风中的气息中,就感觉不到伯仁的意识。我看到她将手探入棉被之下,再抽出时,手上好像拿著什么东西。
她似乎很得意地看著手上的东西,将它提起。那是一个项链,上面挂的好像是一颗黑色的石头。然後,她把那块石头放到嘴边,直接吞下去!
就在此时,另一个灵场进入,是丝丽儿,她在这时飞来病房。
然後风中的画面变得非常混乱与模糊。其中,有股灵场带来强烈的风,空间好似变得模糊,空间与空间的交界变得虚幻不实,就像是我使用召唤时那样,好像有什么被召来了。
同时村长也发现不对,另一位护士也进入病房。
病房中好像刮起十级的暴风,村长急著要保护伯仁,却被吹开,撞到墙壁就昏厥不起,护士开始尖叫。
骚动似乎没传出病房,画面虽然不清晰,可是,那两个可恨的家伙却在这混乱中现身。
接著,我又看到灵气集中到那个女子身上。在混乱之中,她毫不受影响,又翻了一圈,回到伯仁上空。她慢慢向下飘移,手抓住伯仁的手,身体贴在他的身体上,然後以脚掌为轴心,身体毫不弯曲,就像是僵尸那样直挺地立起,缓慢而诡异。
伯仁就像是一具傀儡,而那个黑色的女子则像是操偶师,用她自己的身体来操控伯仁。感觉上,就像是被鬼附身,只是她的附身是看得见的,是用手抓著伯仁的手,用脚靠在伯仁的脚下,以身体贴在伯仁的身体旁。这实在太怪异了。
突然,她身後的黑暗之风迅速凝实,变成一对黑色的翅膀,羽翼拍动,她就这么与伯仁黏在一起,带著他一起飞翔。
赤铁与风伯竟然对她低头!
他们好像是交谈了几句话,只恨我不会读唇语,不然就不会只是在看默剧而已。
紧接著,赤铁拿出他的招牌战斧,往窗户挥动,玻璃飞散,窗架粉碎;风伯也似念了个咒,风化出,在窗外旋成一道涡流,开启了灵界的通道。
三个选民就带著伯仁一同跳入,消失不见!
就是那灵界的通道,我想要继续追寻下去。
以当时曾流入的风为引导,也将我的意识流入那灵界的通道之中。传来讯息的风原本就不大稳定,当想要跟过去看清楚时,一股无名的力量阻挡我的企图。
在闯向眼见的通道那一刻,大脑好想像遭到铁槌重击,就像是全力奔跑地撞上墙壁!
“啊!”一声哀嚎,我向後倒,後脑勺、肩膀、屁股撞到地面。
虽然过度使用灵力,让风流进流出,造成身体极大的负担,可是,才找到线索,一定要继续下去!
勉力地站起,要再度搜寻风中传来的讯息。
“别再用这个印契了!这种印契哪能这样用,你会受不了的。”
“别管我!我越用印契,越是消耗灵力,你不就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灵力?对你这么好的事,就别阻止我。”
丝丽儿叫骂著:“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你这分明是在自暴自弃。你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