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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样你明白吗?”
“我明白个头!”我气极地吼了一声。
“呃!”
陈鸿儒吓了一跳,退了几步,我跨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对准他吼道:“保密、保密,靖安会就只知道要保密。人现在都还躺在里头急救,你跟我提这些干嘛?如果你们有办法,就也对我进行催眠或什么的!”
“咳、咳,伯仁的事我很遗憾,但是……”
“但是什么!你干嘛带他到那里?他又不是靖安会的人,你把他带到有一大堆选民的地方,不正是存心要带他去死!”
怒吼中,我把陈鸿儒提起来靠在墙上。
“小武,别这样……”
丝丽儿企图拉开我的手,努力劝解,我没理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甚至连她说的话都没传进耳朵中。
“咳,我……”陈鸿儒涨红了脸,很辛苦地将话吐出来:“我也劝过他……咳,可是……我劝不住。伯、伯仁不……不是我劝得动的人……他知道,知道你有危险,就奋不顾身地想过去帮你。”
“你、小武,你知道他的为人的……”
伯仁的作风。是啊,陈鸿儒这家伙当然无法阻止他。
我放下陈鸿儒,痛苦地蹲下,用力地敲打地板。
“小武,你别这样……”
他扶住我的肩膀,想要安慰我,还想要将我扶起,我用力甩手,将他推开,再自行站起。
“你滚!”
“这……”
“喂!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我回过头对那位护士骂道:“我知道!还用你多说!”然後又对陈鸿儒喊道:“伯仁最好没事!不然,哼!我不会让你们靖安会好过的!”
“你冷静一点……”
“我·已·经·够·冷·静·了。”
我的叫骂声引来了许多人,道师也在其中。
他走向前来看著我,用包容的眼神和充满歉意的目光。
“道师,我、他……”
他拍拍陈鸿儒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放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放心,在手术结束之前,他不会做傻事的。”
道师念了个咒,一股安祥的风吹过来。
“我们先离开。”
在他的指示下,靖安会的人有秩序地安静离开。
我固执地不想接受靖安会的任何东西,用印契放出驱散的灵气,但是道师的咒术不受影响。我很生气,我就是很生气。想要离开道师的咒术范围,可是却又无法离开伯仁身边,於是我又坐下,固执地在身旁筑起一道又一道的灵气,想要阻绝道师的咒术,却又徒劳无功。
渐渐地,心中的怒火缓息。只剩下自责在折磨我的心灵。等待、祈祷,瞪著手术室的门口。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无法去想,只有无尽的焦虑在折磨我的心灵。
等待之中,天已明亮,医院渐渐变得热闹,我在手术室之外忍受等待的煎熬。
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著手术室门口。丝丽儿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不少话,不过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好像觉得很无聊就跑开了。无所谓,她想离开就离开,省得在我耳边制造噪音。
突然,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渐渐接近,那是某些人的灵场,是一些带著焦虑与著急情感的人。我无意识地站起来,望向通往电梯的转角。
“啪、啪、啪”脚步声快速接近。
三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伯仁的父母,也就是家乡的村长夫妇,连夜赶来,还有一位是我老妈。
他们三个人虽然有著三种不同的脸孔,却带著相同的神色。
我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敢面对他们。要是村长问起昨晚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
老妈她一过来,就帮我解决了这个困扰。
“啪!”脸颊传来火辣的感觉,向来温柔优雅的老妈,毫不客气甩我一巴掌。
我并不觉得痛,如果老妈的巴掌能减少我心中的罪恶感,那我也甘之如饴。可是,这一巴掌却好像是在提醒我的愚昧、错误,还有无知,再一次告诉我,是我害了伯仁,让他在里头受苦。
“你这个死孩子!考完试不赶快回家,还跟人去爬什么山。你、你、你这么有精力,乾脆回家帮你老爸整理果园。爬山,好玩是吧!我们送你上大学,是为了让你到处玩的吗?爬山!你很行是吧?既然这么行,为什么没有把伯仁好好地带下山!一定又是你给伯仁惹什么麻烦,才让人家……”
老妈一来就劈哩啪啦地开骂!
我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么生气。
“好了、好了……”
“别这样,你会把孩子吓坏的。”
村长夫妇拉住母亲,突然,老妈严峻与生气的表情瞬间崩溃,眼泪流出。
“嗯、呃……呜……”她一把抱住我哭喊著:“你这个笨小武,没什么本事,还跟人去爬什么大山。”
“我……”
“你要是出事了,叫我怎么办?”
“我……”
“伯仁要是有个万一,你怎么对得起老村长……”
“好了、好了。别怪他了。事情都还没问清楚,你就别这么激动。小武现在也很不好过,你就别再怪他了。”村长劝著老妈,他的话却让我更加自责。
村长夫妇就跟著我站在手术室外面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他们的心情很糟,我不时可以听到伯仁的妈妈问著:“到底要不要紧?”然後就会听到村长安慰地应著:“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而老妈就站在我旁边,握著我的手。偶尔看我一眼,眼神包含著责备和关心。
过没多久,陈鸿儒再度出现,这一次他带著一位穿西装打领带,像是公务人员的家伙。
那个男人一走过来,就向村长夫妇打招呼,好像是要对他们说明事态,老妈也跟过去,听听状况到底如何。
我猜,那个人八成又是靖安会派来的人员,肯定是要对村长他们编出一套让人可以接受的谎言。
几分钟过後,村长他们又过来这边等伯仁的消息。
老妈问了几声,就离开医院,要去帮大家买早餐。我不知道他们编了什么谎言,不过,村长倒是过来安慰我,说什么我干得不错,是伯仁太过逞强,希望我不要自责。
我还听到村长夫人在那边喃喃地说:“这孩子就是这样,倒是喜欢强出头。救了一个还不够,还想著救更多人。人没救到,反而把自己赔上去。这孩子真是……”
在漫长的等待之後,手术室的门终於打开,医生由里面出来。
由於开刀的关系,伯仁还要在恢复室里待一段时间,才能推回病房。
医生一走出来,村长夫妇马上就围过去,在确认他们就是伯仁的家属之後,医生开始解释手术的状况。
“他的状况目前稳定下来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句话,我和村长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医生却又接著说道:“但是他伤到脊椎,虽然快速地送医,但还是伤到重要的神经。我希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我看到村长很深沉地吸了一口气,然後才点点头请医生继续说明。
“他很可能会半身不遂。神经已经接回去,如果经过适当的复健,日後也许有一天能够站起来。”
“啊!”听到这句话,村长夫人翻了白眼,就晕了过去。
我像个游魂在恢复室外面走来走去。
等到伯仁推向病房,我也无意识地跟在後面。
老妈帮我们买来了早餐,可是却没有人有胃口。
村长到病房看了一下,见伯仁还没清醒,就又马上离开,留我在那。真是难为村长,他的儿子才推出手术房,老婆又担心得昏倒,让他两头跑。
而我也深受打击,呆呆地站在伯仁身旁。
老妈在探望完村长夫人後,就来到我这里,她问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他吗?”
“嗯……”
“唉……好吧。别累坏自己,晚上我就要先回去。家里正在忙,我答应要回去帮老村长照顾留在家里的那三个孩子。唉,怎么会这样呢……”
“嗯……”
“老村长现在大概没力气了。我先去帮你们准备一些东西,好让你们能够留在这里照顾人。”
“好……”
“你……唉……”
我握著伯仁的手,看著他呼吸平稳沉沉地睡著。
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长又出现在病房。
“你妈呢?”
“好像去帮我们买东西了。”
村长拍拍我肩膀说道:“听说你一夜都没睡,也该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看著就好。”我固执地摇摇头。
“放心啦!医生不是说,状况稳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村长的话与其说是在安慰我,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安慰村长的工作应该由我来才对,可是,无能的我,反而让一位备受煎熬的父亲安慰。
我们两人坐在伯仁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著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伯仁终於醒来。
“啊……”我很高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痛、痛不痛?”村长问了一句。
伯仁趴在床上,并不大舒服的样子。
“爸……你怎么来了?”
“你……你都变成这样的,我还能不来吗?”
“我……放心啦。一点小伤,躺几天就没事……”
真不愧是伯仁,即使刚从开刀房出来,还是如此体贴别人,不想让父母担心。
“你……你……”
我想,村长是要告诉他,脊椎受伤会半身不遂的事情,但是村长却又说不出口。
反倒是伯仁很坚强地说:“我想,这伤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好起来,你放心。”
他费力地看了我一眼,道:“笨小武,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版本出处:云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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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西风”E书作品…42
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10:06:44 AM《月雨作品集》 2007。7神之使·第四十二章 伯仁到底是不是靖安会的人?月雨作品集
月雨作品集·神之使第一部·第九集第四十三章 原来我是个被靖安会玩弄的傻瓜
由於报纸刊载的关系,许多同学都知道我们出事、伯仁住院的事情,因而来了一大堆访客。每位同学的关心都增加我心中的罪恶感。
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终於出现一个空档。
我走到病房外的走道,靠在墙壁上,暂时避开伯仁。因为每次看到他,我就觉得一阵心痛。於是,利用他熟睡的时候,暂时到病房外透透气。
在这种时候安静无人,反而叫人难受,当同学和关心伯仁的朋友过来探望他时,我还可以招呼客人;在伯仁醒著的时候,我可以对他嘘寒问暖,陪他聊天、为他加油打气。可是,静下来以後,心头就感到非常空虚。看到伯仁趴在床上,双手无力、下半身完全没有感觉,就让我感到心痛。可是,在他面前我要强颜欢笑,尽量鼓励他;虽然在实际上反而是他表现出开朗的态度,要我们不用为他太担心,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表现出这种乐观的态度。
想想看,一个身体健康运动全能的人,在一夕之间,变成半身不遂的废人,哪能轻易地接受这种残酷的命运?在伯仁的眼中,我看到了绝望,当他说出“会好起来”这句话时,我就知道他在说谎。就像伯仁每次都能够识破我的谎言,当他刻意说谎时,我也能够看出来。
就挨了那么一下,就毁了伯仁的一生,不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
“喂,小武……”
这一刻,我才体验到生命的脆弱,人生的无常……
“小武!”
“啊?”
“这边啦!你在发什么呆!”
“喔,九纹龙……你、你还好吧?”
龙九纹外表看起来大致上还好好的,虽然小臂上缠著绷带,不过看他挥手的动作就可以知道,绷带下的伤口并不严重。他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开朗,不过,眉宇之间带著一点倦容。我想也是,按照陈鸿儒说的计画,媒体记者统一由他来应付。就算靖安会的势力再大,也没办法杜绝所有的媒体采访。
“伯仁的事我听说了。哈,这下子他可成了另类的皇帝,睡觉都要别人来服侍……”
我漠然没有应话。
“呃……不好笑……对不起……”
“不,没关系,只是我暂时失去幽默感。”
“啊,是啊!其实我也是……”龙九纹抓抓头发後对我说:“我这两天都对记者说,高兴能够活下去。可是……”
“怎么?活下来不好吗?”我苦涩地应著。
“这……如果说不好,那就不知感恩了,也对不起伯仁的牺牲。”
“嗯。”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可是我好恨。”
“怎么了?”我像是机器一样地反应著。
“我并没有怪罪伯仁的意思,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们没有被救出来。我知道伯仁已经尽力了,我这条命也算是你们给的,可是……”
龙九纹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沉重和哀伤,这是我与他同寝室半年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跟小铃交换。”
“啊……”
他的话再一次打击我的内心。
“我、我真的很喜欢她。”
是啊,竟然靖安会用这种方法收场,让龙九纹得到一颗破碎的心。而追究起来,会让他遭遇这一切也是因为我。雨铃要利用我诛杀祸虎,才会去靠近龙九纹。可是,竟然会以这种玩弄人心、自以为是的态度,也叫人难以原谅。
“对、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当面去向伯仁说一声谢谢。”
“嗯,没关系。我能理解……”
“嘿,我会想办法把她忘记的。然後再去找好女孩。”
说这句话的同时,龙九纹的眼泪流下。而後他转身离开,看著他沉重孤寂的背影渐渐远去。
龙九纹离开後,换村长出现。他利用空档去买点东西。
“没什么事吧?”
“嗯,伯母呢?”
“没事啦。只是伤心过度,一时无法接受事实。我想,晚一点她就能恢复了。”村长的脸上充满倦容,叫人不忍。
“嗯,换我去买点东西。伯仁这里先请你看著。”
“说这什么话。这两天要不是有你,我根本忙不过来。我家那口子就知道哭,真是头痛啊……”
“嗯……”
“你是要去买午餐吗?我已经帮你带了一份。”
“啊,不是,我、我去买菸。”
“喔……你什么时候开始抽菸的?”
“……就是今天、从现在开始。”说要买东西只是藉口,我只是想暂时逃到外面吹吹风。
没有搭电梯,而是用双脚由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一步一步螺旋向下,好像通往地狱的阶梯,漫长又孤独。
我像是幽灵一样,安静无声地向下走,我的心情像是飘荡在人间的幽灵,身体则像是无生命的尸体。走著走著,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一楼。正当要走出楼梯间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状况怎样?”这是……玉芳学姊?她也来探病吗?
就当我要走出偏僻的楼梯时,另一个声音却让我止步。
“大小姐,伯仁的状况不太好,很可能会半身不遂。”这是陈鸿儒,他的语气相当尊敬?
“嗯,那陈武成的状况?”
“应该还好吧?我看他虽然丧志,可是并没有做傻事的念头。”
“嗯,这样就好。”
“唉,这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大小姐,还让您亲手训练出来、情同姊妹的人丧命。”
这是什么话?陈鸿儒为什么叫玉芳学姊为大小姐;还有,学姊的什么人死掉了?
“这不能怪你。就连道师也无法掌握黑雾的真实身分。你已经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有所警觉,根本无法及时发现,陈武成被黑雾诱入选民的聚集地。遇上蚩尤的兄弟,原本就很难全身而退,她们八人还能回来五位,已经是万幸之事。”
这……玉芳学姊也知道道师和雨铃的存在?那么,她也是靖安会的人?还被称为大小姐!八音天女是学姊一手训练出来的。这么说,所谓的大小姐,就是指靖安会的大小姐。
发现这个事实,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如此,难怪学姊会对我这么好,原来连她也是靖安会的暗桩。我一直觉得很庆幸,像学姊这么好的女孩,会愿意特别为我演奏乐曲,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是别有目的。
“……可是,我跟黑雾在一起待了两天,也没有察觉小铃就是选民;现在想一想,我认为那时是她故意让我们发现他们的离开,是为了故意引我们过去。”
“你无须自责。黑雾的法术相当高明。那三个人偶是由新鲜的尸体加上滞留人间的灵魂,再施以特别的法术所制造,就连道师也破解不了。黑雾想掩饰身分,我们根本无从察知。我现在只怕陈武成会想不开,去找选民报仇。任何人对上蚩尤的兄弟,都很难存活……”
“嗯,这我会注意……”
“还有……”
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颓然地走回楼梯,坐在阶梯上,把脸埋入双臂之间。原来我是个傻瓜,被靖安会玩弄的傻瓜。可恨的靖安会,不可原谅!还有,那个伤害伯仁的赤铁也一样该死!
我坐在楼梯上不发半语,心中一片黑暗,无尽的恨意没有出口,在我心里不停累积。
我憎恨所有的选民,还有那个虚伪作假的靖安会!无尽的恨意不停侵蚀我的心灵。伯仁扑倒我的那一幕,不停在心中重演,闭上眼睛,就看到伯仁靠在我身上,背部不停流出鲜血。
闭上眼睛,我就看到赤铁那嚣张的面孔,看到他用嘲笑的眼神看著微小无力的人们,看到他自信自大,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一个女孩被他用长柄战斧砍成两段,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一个女孩被他抓住,他用毫不在乎像是捏死蚂蚁那样的态度,将女孩的脑袋捏爆;一个女孩被他由上而下斩成两半,血肉飞溅、内脏四散;最後是伯仁,被他的战斧扫在背上,留下无法治愈的伤。
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可原谅!
还有雨铃也是!竟然利用我,没有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她故意将陈鸿儒和伯仁引到选民的聚集地,是她与赤铁勾结,是她为了报仇、为了杀死祸虎,把无辜的伯仁卷入危险之中。她还欺骗了龙九纹的感情,是她让龙九纹这位开朗的家伙,在心中永远背负著无法磨灭的遗憾。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私仇而伤害众人。
我要向他们报复,把所有的帐全部讨回!不择手段、不计一切!
我要让雨铃尝受痛苦的滋味,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她知道利用我来报仇的代价有多大。
我要把赤铁踩到脚下,让他哭诉求饶,再无情地把他杀死。
我要……
“喂,小武!”
就在我心中继续描绘复仇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