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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大牢（八）
二进大牢（八）
“有一件事你要搞明白。我：王东，永远不会去当花子。我牢记的监狱里有一句话，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我，永远不会去当狗，去为了生活而出卖尊严，永远不会。”王东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我有两只手，我头脑，我就不信会饿死我”“你可以走，也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要侮辱我。我要是和你弟弟一样去要饭。我还不如去死。”
“那好，我想明白了，我会把你的钱还你，等我攒够了就还你，我那也不去，我就带着竹子在这天天卖水。我们各不想关”“也好。可我要知道一件事，你：还会叫我哥哥吗？”蝶儿的眼泪又来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王东落寞的在车站广场溜达，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摇了摇脑袋，决定不去想了，想的头都大了。摸了摸兜里不多的钱，他决定去赶夜市去。白天运道不好，说不定晚上会有收获的。
“哥哥，哥，你带竹子了吗？”一转头，蝶儿红着脸，焦急的问道”王东一听心里就颤了一下：“她还叫我哥哥，还在叫我哥哥”“竹子不见了吗？刚才我去找你他还在西厅呆着的”“我把几个大厅找完了，不见呀”蝶儿快要哭出来了。“别急，我和你一快去找”
广场和地下厅都找完了以后，还是不见。蝶儿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呢，他那么乖，不会乱跑的，肯定叫人拐跑了”王东也真的头大了“不要哭，咱们好好好想想，他平常都爱在那玩。对了；会不会到公圆去了呢？走，去看看。”
找完了公园的所有玩的地方，没有。蝶儿开始抓狂了；一边走一边嘴里就下意识的；不停的嘟嘟“都是我不好，怪我，我怎么会把他一个人仍那呢，我该死”“竹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那么乖，那么讨人喜欢，不会有人想对他不好的，肯定是跑那玩去了，迷路了。咱们好好到处找找”
已经晚上十点了，俩人还是没有找到。“蝶儿，你先去吃饭，我去打听一下，这的好几个人我认识，他们都挺有路子的。”“不，我和你一起去，我不饿”看着蝶儿亢奋的样子，王东心疼极了“听话，你去吃饭，我去打听，那些人你不能见的，我一个人去好办事”
二进大牢（九）
二进大牢（九）
花了两包烟，王东从车站联防队的一个认识的人那打听到了消息。
原来，竹子是叫西安的收容站给收容了。有了具体消息，他也就不那么不急了。
好不容易叫蝶儿和他一快去吃饭，可蝶儿就是吃不下去，她担心竹子啊。
“蝶儿：你也不要太急，收容站抓走的人，一般不会太快送走。我估计；我们最少有半个月的时间想办法。超过这个界限，就不敢保险了。”“可他那么小，监狱里面的坏人会欺负他怎么办？”“这你就不知道了，第一：他不会是里面最小的。我在收容站里面都见过四五岁的。第二：那不是监狱，里面没人欺负他，再说他那么大点人，又那么可爱，谁会欺负他啊”“吃点饭吧，别想那么多了。一切有我呢，我会有办法把竹子弄出来的。”
第二天，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王东起了大早就去赶早市。他想勤快点弄点钱拿钱把竹子零出来。收容站不像监狱那样严。只要本地有亲戚去交点钱，就能领出来。他对自己的本地话颇有信心，冒充西安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现在没多少钱了。
瞄上了一个工商收费的，王东就远远的跟着，等着机会。他原本可以把他跟前一个老太太的钱包很容易的拿到手的，可他忧郁了一下，没动。他有个准则，穷人的，一般人的他不会去弄。他偷的都是丢了钱也不会去上吊，去自杀，无所谓的有钱的那种人。那年他提了一个老头卖完猪的钱，那个老头跪在地上把头都嗑破了，最后他不放心，就跟着哪个老头，没想到老头走到河边就要往下跳，他吓坏了，就抱住老头说自己给捡来了。那次对他影响很大，再说他老觉得自己不是个坏人，是个侠盗。他给自己定下了个规矩，偷；就偷有钱人的。要不，自己就彻底的是变坏了，那可不行，他以后还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呢。
机会来了，工商收费的和一个摆地摊的吵开了，不大会工夫，跟前就围了一大群人。王东快步上前，左手一搭架子，右手的飞鹰片就拉了下去。他稳着，一点一点把一打钱从里面往外抽，第一沓出来后，他毫不犹豫的又把手抻了进去，这是不多见的，他平常不会冒这种险的，但是，今天他有点急了，昨天他身上就快干了，加上竹子的事要用钱，凭手感第一打不过一百多点，远远不够。
可是王东犯了一个错误；收费的一早上大概也就能收那点钱，皮包里，就剩毛票和发票了。
又拉出来了一小卷，感觉是毛票，他醒过神来了，赶紧准备撤退，却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要是他弄出来第一打的时候就走人，这个便衣也不会瞅见他。看来这几天，他点背。
走了没几步，他刚要撒开腿跑，讨厌，又是一只大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哎，每次都样啊，老便和黑道上吃二馍的好象都是这个动作开头。”一回头，呵呵，一张明媚的带着点得意的笑脸，他怎么就觉的这张脸就像偷踢了小狐狸一脚的老母鸡/。
二进大牢（十）
二进大牢（十）
这是一张年轻的有点过分的脸，脸上神情分明在说：哈，让我抓到你了吧。
王东也没吭声，他知道现在和便衣吵起来肯定围一大堆人，那样的话，就是自讨苦吃了。想想呀，逮住小偷谁都想打几下。
“哎，小子，你点背呀：你是我当警察以来第一个抓到的”
啊啊，点还不是一般的背，自己老江湖了，竟然让一个菜鸟给当头食吃了。
“唉，小哥，不瞒你说，你也就能抓到我这样的新手，要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单独活动啊。师傅走了，就我一个人干了。”
利索的给王东砸上背铐后，小警察拍了拍手“不想挨打的话就乖乖的跟我回去，嘿嘿，抓到你，我也能交差了。他妈的，这几天老挨批，不过呢，今天开个早市，我还得谢谢你啊。”“谢谢我？那你把我放了成不成？”“哈哈，你是我的猎物，放了你？我回去又挨骂呀？”敲了一下王东的脑袋又说：“别动歪脑筋啊，小家伙”。晕：小家伙，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呀。不过，他可没敢说出来。
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小警察给他搜了身。王东一看他这样子，知道他邀功心切，竟然做的不合规矩。要知道，那个工商是失主啊。
心念一动，觉得这个小警察说不定能骗骗，搞不好今天会没事的。
“小哥，我真的是第一次干这个，你放了我行不行？放了我的话。对你有好处哦”“哈哈，还给我的有条件，小家伙，你不妨说出来听听，真的对我有好处的话，我听了说不来放了你也不一定哦。”小警察脸上带着明显嬉戏的；嘲弄的口吻说道。
“你是第一次抓到人，说明你经验少，我是第一次单独干这个，你抓到我也没什么大油水。这样你看行吗：我每天保证给你点一个，让你天天回去能交差。你要知道，我虽然是第一次干，可我给师傅他们当托已经好几个月了，我比你还知道那些是贼；还有啊，你要想升职呢也好办，干脆我给你当线人吧，我好歹也懂的不少。”“不怕大话闪了舌头啊？懂的不少？”“嘿嘿，说的倒有点道理，可，不行啊，我把你放了，你再去偷，那我还是个警察吗？”昏了，正义感挺强。
“你相信我啊，我是有事逼住了万不得已才大着胆子干这个的，我需要钱回去救人的”一看小警察对升职不感兴趣，他赶紧打出了人情牌。“哦”，一脸都写着不相信“说吧：你要回去救什么人”王东就把竹子和蝶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特别加重语气说蝶儿他们以前的悲惨遭遇。不过，最后就变成了王东看他们可怜，就想偷点钱去收容站赎人。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同情心的”“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糊弄我呢？？”“我带你去问蝶儿呀，她会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警察心里盘算开了：抓到局里去，看他的样子也就教育教育给放了（他可不知道王东不是本地人），可不抓，万一他是骗自己怎么办？说出去自己让一小毛孩子给骗了，那以后可真是抬不起头了。也罢，跟着他去看看，万一骗自己的，就把他抓回去，真的呢，就让小家伙当自己的线人也不错啊；还有那姐弟俩，咳，先去看看再说吧。
小警察一念之间，竟然造就了一个黑道上的小老大。这是他当时没想到的。
那时候全中国都没有有点气候的黑社会，充其量也就是一帮混子在一快小打小闹，而且警察和混子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搅在一快分不清好坏。每个人的政治觉悟都很高。一个警察无形中给一个混子撑腰，那个混子会很牛B的。和警察做朋友，别的混子都要怕你。也是这个小警察初出茅庐不怕虎，也没经验，就糊里糊涂无意中当了王东的保护伞，放别的警察碰见这事，会先把他收了再去处理蝶儿姐弟俩的事。这：也不知道对王东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进大牢（十一）
二进大牢（十一）
在蝶儿淅沥哗啦的眼泪攻势下，小警察相信了王东半真半假的全部说法。
沉吟了好半天，小警察说：“我看这样吧，你（指的是王东）带着蝶儿继续在这卖开水之类的，竹子的事我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把人提出来的。”“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弟弟？”蝶儿问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先去看看。”“不瞒你们说，我还没和他们打过交道呢。也不知道收容站的好不好说话。”小警察说话也不避他们。
“对了，我姓高，名字你们就不要知道了，你呢？叫什么名字？”“王东”看到小警察这么爽快，王东豪气也上来了。他可不知道，如果小警察回去翻翻通告之类的话，嘿嘿；一部内部通缉上面写着他的大名呢。要知道，枪：是警察永远的不能碰的痛。
“你在这等会，我和王东说点事”姓高的警察对蝶儿说。“蝶儿别怕，没什么事，他是我哥们来着。”蝶儿点了点头，可脸上分明写着不信俩字。
“王东：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可你记着你说的话，还有，好好带着他们姐弟俩，你们只要不犯什么大事，小事我都给你帮忙的。”“高哥哥，对了，叫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呀，干脆你把全名告诉我得了。”“真拿你小子没法，我叫高天”“好名字。天哥，你先去收容站办事，中午或者下午来，我们一快去转转，我给你点几个，你回去交差”
王东心里可没按什么好心眼，他要把车站这快的别的提把的都要给点了炮，这样就没人和他争把了。再说，他怎么就看别的提把的都是坏蛋，他就觉得自己不是坏人。
送走了高天，王东带这蝶儿去吃饭了。在饭馆，蝶儿就问他高天的事，他就给蝶儿瞎吹。说着说着，又回到老问题上了“哥哥，你有这么厉害的当警察的哥们，不要去干哪个了好不好。我们一快在车站卖东西，等攒够钱了就送竹子去上学，我们以后租一套房子，再把生意开大点，再以后就买房子，我们去找工作，那时候我们是大人了，工作也就好找了。”“你别那么天真好不好，我不想打击你来着，可你说到这份上，我不说实话不行了。我今天去找钱，让他，就是高天给抓住了，他可不是我的哥们，要不是竹子的事，我今天就回不来了，哎，我今天要真回不来，你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要回不来，我跟前也没竹子了，我想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眼睛一红，看着又要掉豆豆。“哎，哎，说这个干吗，高天不是说给我们帮忙嘛，来，先吃饭。我都饿急了”
下午四点多了，王东看小警察还没回来，就试着打了给他留的电话。“喂，你是哪个，找谁呀。”“我找高天，我是他表弟。”“高天呀，他不在，你留个口讯，等他下班回来我带给他”刚放下电话，王东一转眼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他身后。
揉了揉眼睛，他有点不相信：微笑着的是高天，平排站着满脸喜色的蝶儿。“你，你们怎么会在一快，竹子的事怎么样了，能领回来吗？”“看蝶儿的脸色，应该没问题吧？”“晕，你们倒是说话呀。”
俩人同时左右一让，“哥哥，哥哥我回来了”王东不相信的看着竹子，心里高兴的快要炸了。“竹，竹子你回来了？”“我没在做梦吧”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看来，和姐弟俩这些天没白过，他们，蝶儿和竹子已经被他当作家人了。
高兴的亲了亲竹子洗的白白的小脸，王东怪叫着一个后空翻，再一个，再两个前翻“哈哈，我太高兴了，我高兴死了。”“我的竹子回来了”
看着王东恣意的样子，高天没阻止他，心里对自己说：“看来，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啊，我只不过做了一点点小事，却让他们得到了如此的快乐。”“我们，是不是好多事都先人为主了”“谁能想到，王东是个通缉犯，还是个三年少管出来的？”“我要现在抓他呢还是过会？”
抱在一快乐疯了的三个小不点怎么都不会想到，带给他们欢乐的人马上就会残忍的拆开他们。
这：是不是老天故意的安排？
二进大牢（十二）
二进大牢（十二）
快到饭馆了，王东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两天身上就剩一点钱，还都为了找竹子让自己拿去买烟送礼了；蝶儿身上几十快钱也让他们用的剩不了几快了。绝对不够四个人一顿饭钱的。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打死他也不会让高天去买单请客的。
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快五点半，正是下班的时候：去挤一趟十路车吧，他对自己说。
在西安道上的混子大概那时候都知道；十路：是最疯的一路车，到动物园的；什么时候人都是满的。正因为如此，车上的便衣海了去了，一般：混子们是不去那路车的。
王东平时不是不敢上那路车，他是不屑靠人多，混乱去提把的烂贼，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再说，混乱中提把，很容易把穷人的误提了去；还有就是便衣太多，一个不小心就栽进去了。今天，看来他真给急了。
想好了以后就对正在上台阶的高天说：“天哥，你们先点菜，我去办点小事，十分钟就来，就十分钟”
一听这话，高天心里打开了小鼓：叫他去吧，怕他一去不回来了，可不让他去，又怕把他给惊了。
迟疑了一下高天问：“干什么去，就不能吃完饭在去啊，什么事这么急？”“不是啊，我前天让车站几个混的伙计给帮忙打听来着，现在竹子回来了，我怕他们乱打听万一碰到像你这号人，那显的我多不仗义多不够意思啊。”
高天身旁站的蝶儿怀疑的看了看王东，大眼珠一转说：“那好，我跟你一快去吧”。哼，小丫头也知道他们俩个没钱了，要跟上他，怕他去做坏事。
王东心里那个气呀，带上她？那还不是没的玩了？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带着她。“蝶儿别乱掺合，我就几分钟的事，你把竹子看好了，你们点好菜我就回来了”。一提竹子，蝶儿就没坚持了。“那你快点啊，我们点好等你”高天发话了。“好，很快的”。
看着高天他们进了饭馆，王东小跑着往十路站牌那边。
快到了，他反而把脚步放慢，悠闲的的走了起来。干这行，和干警察一个样：靠的是一个眼力，周围的大环境，身边的各种人，都要观察。
走到车站一个报亭前面，他干脆停住，拿起一份晚报看了起来。
用眼睛的余光，王东把车站等车的挨个审查了一遍；好家伙，贼没发现，可便衣就有四个。
人多的都站到大马路上去了。王东又一次告戒自己：不要贪心，呆会提一把不管多少都走人，只要够一顿饭钱就成。心念一转：哈哈，今天看是四个警察发现自己抓住自己呢，还是自己在他们眼皮底下提到把不让他们发现。真刺激，他都有点期待呆会和警察接火了。
不知道是他回光返照还是那个家伙倒霉。老天竟没达成让他和警察接火的心愿。
一个穿铁路制服的人站在了他跟前。“给我一张晚报”说完手就往自己的裤子兜里抻去。
掏了半天，铁路服也没掏出来钱，手就往裤子后面兜里摸去；打开一个硕大的纽扣，拿出来一个鼓鼓的皮夹，付完钱又顺手装了回去，习惯性的把口子又扣上了。
大概有四十张把，王东对自己说。他把报纸往上抬了抬，把自己的脸全部遮住。
哈哈：不是吧，铁路服竟然就站在那看了起来。
“你可别怪我呀”王东心说。他在等一个机会：十路车进站的时候。他打赌铁路服不是乘车的。
缓缓的，十路进站了，站在马路上的人群纷纷往路上面挤；铁路服也随着人群；脚步往王东这边挪了挪。
王东把报纸再一次往上一抬，嘴一张，舌头底下的第一张飞鹰刀片吐在报纸上，刀片往下一滑，他拿着报纸的右手拇食二指就捏住了飞鹰刀背。
拿着报纸调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