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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窑木炭,不是成灰,就是没烧透,老头儿正蹲在窑前发呆。
吴宁只得安慰道:“祖君莫灰心,这才两天,早晚能试出来的。”
大木料和小树枝所用的炉温,还有闷窑时间肯定不一样,这需要一个漫长的尝试。
可是,吴宁的话却是一点没让祖君心情转好。
沉闷的摇着头,“试不了了。。。。。。”
“咋了?”
“没炭料了!”
吴宁:“。。。。。。”
吴宁这才想起,今夏窑厂就收上来七八窑的料,这两天却是都折腾光了。
“不试了。”祖君心有苦楚,“试出来又能怎样?一样是没料入窑。”
下山坳炭窑的问题是收不上来炭料,都让陈家庄截了胡,就算有吴宁这种出炭多的新法,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空有赚钱之法,却是没有下锅的米,又有什么用?
此时老祖君支起身子,艰难地走到吴宁烧成的那一窑炭堆前,抓起一把,木纳开口:
“这炭烧的好啊,可惜,咱没那个享受的命!”
说着话,心灰意冷背起手来,慢慢地往回走。
背影看得吴宁有些心痛,祖君仿佛又老了几岁。
吴宁一阵懊恼,想到昨晚还和丑舅吹的天上地下,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特么一个炭窑就拦在了他前面。
气急败坏地抓起一把炭枝恶狠狠地攥在手里,用力太大,乌黑的枝条都被他攥成了炭粉。
猛的扬出去!
“老子还不信了,带不起来一个下山坳!!”
“哎。。。。”
一边的虎子可不知道他九哥心里多不是滋味,瞅着扬得满天飞的炭粉,放飞了想象力。
“你说这炭末子要是活点水,能沾一起就好了,全给它粘成大块儿的卖!”
“!!!”吴宁心跳都漏了一拍。
猛然转身看着虎子,“你说啥!?”
虎子吓了一跳,本能地摇头,“啥也没说,啥也没说!”
随之摆出一副要挨揍的可怜相,“九哥,可不敢跟老八学啊,知道你难受,那。。。。。。那也不能拿兄弟撒气啊!”
“滚蛋!!”
吴宁被虎子逗乐了,原来这货以为我要揍他?
“我问你刚才说啥,也没说要上手。”
“哦。”虎子一听不打人,立时放心,“我就说活点水,粘成大块的啊。”
“对了!”吴宁长出一口浊气,“就是这句!”
“你…他…妈就是个天才!”
说着话。
“吴启,去找个碾子来!”
“啊?”吴启懵了,把碾子弄炭窑来?
“干啥啊?”
吴宁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磨。。。。炭!”
。。。。。。
——————————
虎子说的一点没错,特么可以粘成大块儿的嘛!
吴宁心说,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后世的那些烧烤炭啊,无烟炭啊,哪个也不是原炭拿出来卖的啊,那都是机制炭。
过了一会儿,吴启还真用牛车拉来一副碾子,吴宁也不含糊,真的开始磨炭。
本来就碎的不成再碎的炭枝,让他上了碾子磨的更碎,俨然就是炭粉。
“我说老九!”
吴启和虎子一边推着碾子,一边道:“能行吗?你磨这么碎,那不更点不着了。”
“能行。”吴宁大包大揽。
吴启听得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你可一定得行啊,我这可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
“什么意思?”
吴宁一皱眉,他听吴启这话里怎么不太对呢?
结果,没等吴启出声儿呢,就见老祖君拎着个棒子杀了回来。
一边往过来,还一边骂:“小兔崽子!!败家玩意!!你把碾子搬哪儿去!?”
吴宁傻眼了,低头看看已经被炭粉糊得黑曲曲的碾子,再抬头瞅瞅暴跳如雷的祖君。。。。。。
问向吴启:“你。。。你不会。。。。不会是把祖君家磨米的碾子搬来了吧?”
“对啊!”吴启瞪眼点头,“要不我上哪儿弄碾子去!?”
“老八、虎子,我还叫了老十一和老十四,我们五个使了大劲才弄上车,可费劲了呢。”
“你大爷!”吴宁一声大骂,拔腿就跑。
你拿磨米的碾子磨炭,祖君还不杀了你?
。。。。。
。
(三章了哦,票票票呢?)
第五十二章 下山坳要挣大钱了()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好好的米碾让这帮小兔崽子糟蹋成这个样子,老祖君怎肯罢休?
。。。。。。
“祖君且慢,我有话说!”
吴宁事出有因,自然要为自己辩护一番。
。。。。。。
“无甚可言,看打!”
。。。。。。
然后,辩护无效。
一个老头儿追着三个娃娃绕着乌黑的碾子就转起了圈儿。
虎子胖跑的慢,被祖君的大棒子招呼得那叫一个欲死欲仙。
抱着脑袋,“祖君饶命,不关我的事啊!”
他就是个从犯,为啥棒子都招呼在他身上了呢?
可是,不等祖君搭腔,吴启在前面已经抢白出口:“怎么不关你的事儿?”
一边跑一边叫,“祖君打的好,就是这胖子出的主意,刚刚九哥还夸他是天才呢!”
“对!”吴宁眼前一亮,也不解释了,“就是这胖子出的馊主意!”
祖君一听,那还了得,棒如雨下,招呼得更勤快了。
吴三虎欲哭无泪,心中呐喊:
天才原来是要背锅的啊!
。。。。。
————————
祖君其实也不是真打,主要还是吓唬。
这帮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什么祸都敢闯。
况且,吴宁和吴启把事儿都赖到虎子身上,老祖君反而心里有数儿了。
就虎子那个憨样儿,哪来那么多歪脑筋,多半又是被这两个兄弟给坑了。
打了一会儿,老头儿也就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说!!为何糟蹋东西?今日若说不出个原由,老夫打死你们几个败家东西!”
吴宁一听,“我来!”
终于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生怕祖君反悔,用最言简意赅的语言大吼:“我能让炭渣变废为宝!”
“。。。。。。”
果然有效,老祖君怔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看着那乌黑的炭粉,这小子成把这东西变成宝?
良久,猛的抡起棒子,“好你个兔崽子,就知是你的主意!”
“真的真的真的!!”吴宁抱头鼠窜,“绝无虚言!”
“那也该打!”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
“说,如何变废为宝!”
祖君打累了,终于拄着棒子停了下来。
吴宁那边,心里这个憋屈啊!
“祖君且看。”
祖君瞪眼,“那还扭捏做甚?速速做给我看!”
日!
我也是为了坳子好不啦?结果挨了一顿打,最后还得乖乖听话,做给他看。
老头儿,你狠!
赶紧让吴启去挖些做泥砖用的干土,招呼虎子继续推碾子磨炭。
老祖君看着米碾被吴宁弄得彻底不成样子,估计洗涮都洗涮不回原样儿了,那叫一个心疼啊,抡起棒子就是一下。
“快点磨,若是不成,看我不打死你!”
吴宁忙不跌地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瞪着正揉着屁股的虎子,“你特么快点。”
虎子:“。。。。。。”
为什么挨打的还是我?
。。。。。。
——————
只为给祖君演示一番,所以吴宁也没磨太多,等吴启把土弄回来,他这也就停了。
接下来则是磨土,做泥砖用的不是一般的田土或者山土,而是深挖出来的胶泥土,粘性大。
若是干土,则是一块儿一块儿的,跟石子差不多,非得上碾子碾一遍才行。
可是老祖君一看,好嘛,你拿我的碾子磨炭也就算了,土也磨?
又要打人,可是吴宁躲的快,一棒子下去,倒霉的还是虎子。
。。。。。。
后面更是离谱,吴宁居然把炭粉和土粉掺到了一块儿,倒上水开始活。
这可把祖君又气着了,“炭掺土,那还能着火吗!?”
“能!”
吴宁重重点头,“放一百二十个心,肯定能着火!”
胶土的量大概是炭粉的三分之一,这点儿还不至于影响燃烧。
加水活湿也不是活成炭泥,而是炭粉湿润,拿手一攥不出水,但成坨的成度。
活的差不多了,吴宁就招呼吴启和虎子开始“团煤球儿”了。
祖君眼瞅着吴宁他们仨在那儿“活泥玩”,瞪着眼珠子,“这能行!?”
掺泥倒是真把散趴趴的炭粉粘到了一块儿,但那里面掺的可是泥啊?
老头儿还是不信这玩意能着火,而且即使能点着,那怎么能和块炭比?
成色不好,那也没人买啊?
“三个败家东西,我的一副好碾子。。。。。。”
“您老放心!”吴宁打起包票,“肯定不比大块炭差上多少。”
现在只等炭球晒干,一试便知。
为了能快点干,吴宁干脆把炭窑又点着了,把炭球围着窑口码了一圈儿烘干。
再然后,一老三少,四个人就开始支着下巴,坐在炭窑边儿上等了。
“九郎!”
老祖君现在棒子已经扔了,人也平静了下来。
“真行吗?”
吴宁顿了顿,“应该行。”
“嗯,要是真行,祖君给你记上一功。”
说白了,老头儿当然也希望吴宁这不是瞎折腾,当然也希望这个法子可行。
要知道,吴宁这用料,可比原本的烧炭方法省太多了。
首先是炭料,这根本不需要什么大的、好的炭料,破枝烂叶满山都是,几乎就是不要钱的。
这不但解决了下山坳收不着炭料的尴尬,而且。。。。。。
而且别忘了,这封窑法的出炭量可是比原本要高多了。
其次,吴宁这里面还掺了三成的胶土,这东西比破技烂叶还不值钱,可现在却算的是成炭的分量。
也就是说。。。。。。
老头粗略地算了一下,三百斤的干枝丫,算上引柴和烂叶,大概成出三百斤的炭粉。
再加上一百斤的胶土,最后成炭那就是四百斤。
以往用大料烧碳,就算是一千多斤的干料,那也出不少这么多的炭啊!
只要吴宁这掺了土的炭球不至于太次,点都点不着,那么只凭这次品炭,炭窑也算有救了。
。。。。。。
祖孙四人一直守到下午,炭球终于算是干了。
“点上几块试试!!”
祖君早就等不急了,立马让吴宁点一堆试试火力。
吴宁自无不可,赶紧捡了十几个炭球儿,从窑里耙出一小堆炭火当引柴。
之后又找了个蒲扇,呼啦呼啦地扇了起来。
“完了。。。。”
吴宁扇了半天,祖君见炭球还不起火,心就直往下沉。
“祖君别急。”吴宁安慰道,“这种炭是难点着,不过您再等等看。”
又送了一会儿风,吴宁停了下来。
底层的炭球儿已经是暗红色,算是点着了。
这时祖君把手放到炭堆上方,心登时一宽,“火力还行,有戏!”
别看就底下着了一点,可是这热度一点不比普通的炭块儿低,再看看烟气。
“烟好像也不大!”
老头心里更轻松了些,只凭这两点,这炭球就应该卖得出去。
心里盘算无非就是比大块炭便宜一些,左右这炭球的成本也不高,算下来可能比块炭挣的还能多些。
“只是不知禁烧不禁烧?”
“呵呵。”吴宁一听,乐了。
“那您老就看看这十几块能烧多久吧!”
别的吴宁还真没底,但是这抗不抗烧,他却是底气十足的。
这里掺了胶泥,加之磨成粉,再重新压制的炭球,密度要比炭块大得多,抗烧程度绝对不是块炭可以比的。
。。。。。。
结果,正如吴宁所料。
就这么十几块炭,四个人坐在炭火边儿上等着它烧完。过了足足了一个时辰,老祖君扒拉开炭灰,里面还有一个个通红的炭核没烧完。
老头儿震惊了,怔怔地看着吴宁。
“发了。。。。。”
“咱下山坳要挣大钱了!”
“。。。。。。“
吴宁看着祖君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心中一暖,说不出的充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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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重名儿?()
炭球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有机制炭。
不需要多好的木料来做为原材料,什么枝丫树皮、叶子壳核桃皮,经过高温减压碳化之后,无非就是多了研磨、添加粘合剂也就是粘土,再经过重新压制成型这三个步骤。
从人工上来看,确实要繁琐了一些。
可是,要是从原料成本上来看,那可真是省下太多了。
进行炭化的原始木材几乎都是废料,只要老祖君发动全坳子的人上山收集,刨去人工基本就没有成本了。
胶土也是到处都是,只花人工,正应了吴宁那句话——变废为宝。
而且,吴宁嫌弃手团的炭球不好看,又废力,找来一根粗些的竹竿儿一破两半儿,先在两个半面竹竿里加上炭泥,压实之后又拿一根细竿儿放在中间。
两瓣往起一合,把细竿一抽。
等到炭泥定型再看,俨然和后世烧烤用的六棱炭一模一样,规规整整比市面儿上那些块炭漂亮多了。
老祖君看着从竹筒里剥离而出的一个个炭条,笑的眉毛都成了月牙儿。
这炭成本低,烟量少,还抗烧,最重要的是,炭料再也不会被陈家庄卡住脖子了。
“不错,不错。”
向吴宁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俺就说吧,你小子出息了!”
“。。。。。。”
吴宁不干了。
怎么好话赖话都让这老头儿说了?刚才还拎着棒子撵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
“祖君,以后还是少动棒子,太粗鲁!”
吴宁觉得还是趁机要点好处,毕竟咱也不小了,别见天拿棒子追的满坳子跑。
可是,老祖君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粗鲁?”老脸一冷,“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咱这根棒子,能把你们都教的这么出息?”
“好吧。”吴宁认命,“当我没说。”
“少在这里贫嘴!”祖君笑骂,“去,把各家的男爷们儿都给我叫到窑厂来,俺这个里正有话说。”
“唉。。。。”
吴宁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古今,无论贫富。特么岁数小就是没人权!
只要不成家,在这些老辈儿眼里,不管你做多大的事儿,也都是孩子,这就是中国人的亲情孝道啊!
乖乖地和吴启、虎子,挨家挨户的跑去叫人。
等到大伙儿都集中到了窑厂,老祖君背着手,只说了两件事。
第一,窑厂有救了,秋收一过,各家都得出人上山去砍枝丫。一家五车,少一车就不许过年。
第二,新窑的样式,还有磨炭重压的法子,谁要是敢透露给外村,必家法伺候,且宗祠家谱上除名。
“。。。。。。”
我地个乖乖,吴宁看听傻了。
什么封建大家长?这特么就是封建大家长啊!
真他娘的给力,好特么的流比。
“老九!!”
正在陶醉,却是老祖君点到了吴宁头上。
“这炭条是你弄出来的,你给起个名儿。”
语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只这一句话,所有坳子里的村民都看了过来,每个人眼睛里都有感激。
祖君这是等于在告诉大伙儿,这一功是吴宁的,大伙儿得记得人家的好。
六伯更是憨憨地一笑,捅了吴宁一下,“六伯就知道,你小子行!”
三哥也是大乐,“想啥呢,让你起名儿呢!”
成了众人焦点的吴宁还有点不太习惯,一边嘿嘿傻笑,一边撸着后脖根儿,“哈哈哈,多大点事儿。哈哈,我就那么一试。。。。。。”
“哈哈哈哈,它就成了!”
“举手之劳,不足一提。”
“哈哈哈哈!!”大伙儿乐开了花。
“他个娘蛋的!”五伯笑骂,“夸你两句,还要上天了。”
“赶紧的,就你认字儿,起好听的名儿。”
“这个。。。。”吴宁沉吟了起来,“既然型如竹节,乌竹炭吧。”
“乌竹炭?”祖君念叨起来,“乌竹炭。。。。。。”
“哼,这名儿老夫也起得出来。”
“不过,也还行!就叫乌竹炭吧!”
。。。。。。
——————————
天都快黑了,吴宁才回家。
这新炭一出,不但窑厂有股的那些家有了盼头儿,连同全坳子的劳力冬天都有了事干。
此时祖君正在分工呢,秋收一过,拾枝丫的拾枝丫,去炭厂磨炭的磨炭,等新炭一卖出去,家家都能过个好年。
一进院,吴宁一愣,只见早间送走的,那个老丈的儿子、儿媳正在院中用晚饭。
今晚还住这儿?
吴宁好奇,“这位大哥,在问仙观没排上号?”
老丈的儿子一见是吴宁回来了,急忙起身,上了一个大礼,“见过小郎君。”
“好叫小郎君知道,排是排上了的,若无那张便条,却不知道要排到何时去了。”
“只不过,我等早间还是晚了些,孟道长有心帮忙,却是过了卜卦的时晨。遂排在了昏时第一号。”
“今夜下不了山,只得再叨扰一晚了。”
“哦。”吴宁了然。
“那怎不见老丈出来用饭?”
“这。。。。。。”青年为难地看了眼客房那边。
“家父食欲不振,在房中歇息呢。”
“原来如此。”吴宁不再多问,洗涮干净,准备吃晚饭了。
。。。。。。
且说屋中的那个老者,此时怀里抱着自己那刚满月的小孙子,看着墙上的题壁诗发呆。
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刚刚在问仙观,肖道长卜卦时的情景。
。。。。。。
“此子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