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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意思。。。。皇奶奶。。。以为。。。。以为吴宁是和贺兰敏之在一起的?”
他猛然想起,之前与吴宁一同去天师观,他问吴宁,为什么不带太平来此,却偏偏带他来?
吴宁答:“因为你有大用!”
当时,萌公子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现在。。。。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特么吴老九好算计啊!这个“大用”,原来是用在这儿的。
“咳咳。”武崇训清了清嗓子。
武老太太正和太平还有李裹儿运气,听了萌公子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
“身子不舒服?”
萌公子一窘,“皇奶奶,其实。。。。。。其实我也知道穆子究就是吴宁。”
“什么!?”
老太太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也知道?”
“呵。”武崇训满脸歉意,“侄孙。。。。还真知道。”
“你!”
武则天彻底无语,原本以为这是个好孩子,可是没想到,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哇!!!好哇!!”武则天瞪着老目,指着下首的三个小辈,“一个吴老九,就把你们都。。。。”
“皇奶奶。。。。你别急。”武崇训赶紧阻止,“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个。。。。”萌公子沉吟片刻,“他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武崇训就把吴宁向他坦白身份,还和他一起去桃云岭见肖老道,却扑了个空的事儿,和武则天细细道来。
“皇奶奶,据侄孙所知,吴宁似乎没和贺兰敏之在一起。而且,从十年前下山坳那件事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
“甚至贺兰敏之和肖老道,似乎一直都在躲着吴宁呢!”
“。。。。。。”武则天沉默了。
武崇训带来的这个消息,信息量有点大,老太太要好好消化消化。
。。。。。。
。
第四零八章 置身事外()
从武则天的角度来说,她一直认为,吴宁和贺兰敏之肯定是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可能分开。
这就是一个天然的误区。
就像吴宁当初因为找不到贺兰敏之,所以他考虑问题的时候,一直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从来没有把贺兰敏之的因素加入进去,是一样的。
这个双向的误区,还是来长安之前,咱们公主殿下点醒了吴宁。
那么话说回来,这个误会,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而且,相当重要!
往小了说,这个误会可以左右武则天的判断。
如果老太太认为吴宁进京是和贺兰敏之一起来的,那么,因为贺兰敏之对老太太有敌意,自然而然,老太太也会认为吴宁对她有敌意。
可是,如果吴宁是自己来的,甚至这十年都没见过贺兰敏之。。。。。。
那吴宁进京就是来寻找真相的,对老太太有没有敌意,却要另说。
这一里一外,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而往大了说,这可以把吴宁彻底摘出去,置身一个不败之地。
就像现在,肖老道和贺兰敏之不见吴宁,结果把吴宁逼急了,只能用非常手段把他们逼出来,直接卖到了武则天面前。
可是,说到底,吴宁还是这个局里信息量最少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贺兰敏之到底隐瞒了什么真相,也不知道武则天到底有什么惊天之密。
这些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又会把他至身于何地?
就是说,吴宁不知道他把贺兰敏之的行踪暴露给武则天,对自己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为了得到真相,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
。。。。。。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十年,贺兰敏之不但没和我在一起,而且还一直躲着我。”
“至于为什么躲着我,他到底藏了什么阴谋?对不起,我还不知道。”
“你老要是有兴趣,那就自己去问贺兰敏之,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反正我就是个被你们摆布的棋子,两眼一摸黑。”
这些才是吴宁对武崇训所说的“有大用”!
只要让这些隐情从萌公子的嘴里说出来,那么,这个局,就成了武则天与贺兰敏之之间的直接较量。
吴宁不但可以从中得知真相,而且还可以安安稳稳地作壁上观了。
现在一切都想明白了,萌公子此时不得不佩服吴宁的智计。
也许他早就想到了肖老道不太可能见他,所以从在城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整套的计划。
顺势而为,带上自己同去,并在路上知无不言,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
目的,当然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为了通过自己的嘴,把他和贺兰敏之不在一处的信息,传递给武则天。
至于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太平公主或者李裹儿?
因为吴宁很清醒,他知道一但自己暴露了身份,那太平和李裹儿在老太太那里也就失去了信任。
由她们来说,武则天不一定会信。
可是,由他武崇训来说,那效果就不同了。
他是武三思的儿子,与原本的吴宁没有任何交集。平时又是呆呆萌萌、诚实可亲,老太太由不得不信。
想通这些,萌公子心中一阵哀嚎:
“吴老九诚不欺我啊!真是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本公子给卖了。”
“不行不行!”武崇训暗下决心,以后和吴老九相处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
萌公子这边在纠结,却不知道武则天那这也同样在纠结。
果不出所料地沉思了起来,吴宁没和贺兰敏之在一起?
老太太现在纠结的是:我应不应该信呢?
按理来说,武崇训这孩子还是信得过的,他的话不会有假。
可是,正因为武崇训的话是真的,让武则天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吴宁有意让他跟着去桃云岭的。
这会不会又是吴宁设下的迷魂阵?故意诱导?
这一点,老太太却是吃不准了。无它,吴老九那混蛋小子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正当武则天琢磨不定之时,一旁的上官婉儿由感而发的一句话,却是让老太太心中莫明一紧。
“这,这么说来,吴家兄弟没和贺兰敏之在一处,那自然也得不到贺兰敏之,还有杨家的帮助。”
上官婉儿不由感叹:“要是真的没有外力相助的话,那他们这十年。。。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武则天:“。。。。。。”
“刮目相看?”
是啊,是该刮目相看了。
原本以为贺兰敏之是和吴宁一起的,那样的话,十年间有长路镖局这样的成绩也不奇怪。
毕竟贺兰敏之不但有杨家这个暗助,他自己当年交友甚广,也算结交了一批挚友,加上肖老道这个助力,吴宁的路走得也不会太艰辛。
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是靠一个人,靠吴家的一众兄弟,才拼到了今天这一步。
着实不易啊!
想到这里,武则天又开始有些理解吴宁进京之后,为什么与她是那个态度了。
他本应不会受尽这些苦难,他本应是皇宫之内的宠儿,他本应。。。。
本应拥有一切。
可却偏偏受尽苦难,换作谁又会没有怨气呢?
“都下去吧!”
武则天感觉一阵阵的疲累,“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了。”老太太揉着眉心,目光阴沉,对上官婉儿吩咐道,“暂时还是不要惊动天师观了,朕另有安排。”
既然你没和贺兰敏之在一起,那就由你。。。。。。
去把他抓回来给朕吧!
。。。。。。
——————————
吴宁的这个局终究还是成功的,虽说中间多了一个小插曲,就是老太太莫名其妙地给了一个“长宁郡王”。
可是,一切正如他所想,现在贺兰敏之就在天师观,不用他去找,武则天自然会把贺兰敏之抓回来。
到时,武则天、吴宁、贺兰敏之,三人聚于一处,有什么秘密、什么算计,还有什么真相,都终将大白于天下。
而此时,随着武则天离长安越来越近,吴宁一直渴求的那个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武则天会让他去抓贺兰敏之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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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林羽堂()
沙州。
黄沙劲舞,苍茫万里。
此时还不到三月,西北依旧天寒地冻,寒风夹杂着飞沙冰粒,横行在天地之间。
一队绵延数里的大周军卒,与破败的沙州城,擦肩而过。
这是从阳关撤防,准备与玉门关守军合兵一处的三万周兵。
按理说,这种风沙四起的鬼天气,此地离玉门关亦有五十余里的路程,阳关守军不益继续行军,而应在沙州城暂时休整,待明天再行开拔。
可是,阳关这三万兵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沙州已经是一座弃城,自打八九年前开始,连朝堂发配都不再考虑沙州。城中现在除了多年前的一些罪将叛卒,再无它物。
隔着坍塌的城墙,就能看见城中的断壁残垣,破败萧条。
在阳关守军看来,与其进到这种鬼城之中沾染晦气,还不如顶风多赶一段路程,以求早到玉门关。
此时,蔡国公李瓘一身戎装跨于马上,抬眼看向沙州城头,隔着风沙,隐约可见一白发老将笔直地立于城上,注视着他们。
李瓘认得此人,乃是前左威卫大将军林羽堂,因为牵扯到了李忠逆案,被贬至沙州已有三十余年。
“唉!”
李瓘不由一叹,当年林羽堂成名朝堂之时,他李瓘还是个娃娃。当年随父王李千里在军中游荡之时,见过林羽堂之风采。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好好的一个将才,却因身陷储位之争而陨,废在了这个沙州城。
一旁的副将见主帅望着沙州城发呆,还以为李瓘在感叹沙州城池,不由道:“这沙州城残破至此,怕是一刻也阻不住吐蕃王师的,李帅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如今阳关已经人去关空,吐蕃大军顷刻可入,接下来就是沙州了。
而在副将看来,仅凭沙州城内剩下的几个罪将犯卒,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吐蕃大军的攻势的。
用不了几天,吐蕃军队就会攻到玉门关下。到时,等着他们的,那才是场硬仗。
李瓘收回思绪,听了副将的话,点了点头。
“没错,不出五日,吐蕃大军必临玉门关下,我等且不可怠战!”
李瓘如此严肃,概因朝廷预判有误。
原本以为,吐蕃王师最快也要四月方可兵临城下。
可是,据前方哨探回报,吐蕃王的十万大军此时已经越过了大雪山,距离阳关已不足两百里路程。最多三日,便可达阳关城下。
想到这里,李瓘再不多看城上的白发老将一眼,一夹马腹,“号令三军,星夜兼程,今夜子时之前,于玉门关内扎营造饭!”
说实话,李瓘有些可怜林羽堂,当年那可是军中典范,大唐铁血军人的缩影。
而如今,却是垂暮老矣,唯在这弃城之中等死一途。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大周三军虽仍有战力,但却早已不复当年之铁血神勇,林羽堂老了!
汉人那股子荡平四方的野性,也随着越来越多的朝堂争斗,越来越多的利益驱使,慢慢老去了。
另一边,李瓘看着林羽堂的同时,林羽堂也在注视着城下的阳关守军。
老将军须发皆白,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虽已尽显老态,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明亮,眼神亦如当年一般犀利。
“阳关一撤,沙州便首当其冲了。”林羽堂喃喃自语,面有哀戚。
沙州是一座弃城,他们这些活在城里的人,在城外的人看来,可能也早已经死了。
蓦的,身后却是传来一声说话:“也是好事,终于可以解脱了!”
林羽堂回头,见是满头花白的魏大郎。
“解脱?”林羽堂苦笑一声,“死在蛮子手里,也算是解脱吗?”
魏大郎闻言,不由苦笑一声。
这个荆湖汉子已经年近五十,在沙州这十年,也早已将心中的那一丝忠勇消耗殆尽。
“不然能怎么办呢?这鬼地方,活着,还不如速死来得痛快。”
“”
林羽堂无声地摇了摇头,“那也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
把目光再次落向城下行军的大队,眯眼看了良久,林羽堂喃喃嘟囔了一句:“李瓘的兵没带重型军械!”
“什么?”
魏大郎皱眉,林羽堂的这一句有些没头没脑,让魏大郎根本就没听懂。
而此时,林羽堂的眼中已经恢复了神采,也不与魏大郎解释,“去,叫侯兴亮把人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等林羽堂从残破的沙州城头下来,城中的八百四十个白发军汉已聚拢在一处。
“我刚刚看过了,李瓘的兵皆是轻装前进,未见重弩、油石等重械,连辎重粮草也未见其带走。”
“这说明,李瓘撤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
“”
“”
候兴亮与魏大郎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林羽堂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帅”侯兴亮忍不住开口,“林帅这是何意?”
林羽堂道:“吐蕃大军就在眼前,当然是与尔等商量防务之事。”
“防”
侯、魏二人闻之,皆是无语。
就沙州这四面漏风的城池,城中这不足千数的老弱残兵,还商量防务?
等死就完了,还折腾什么劲儿?
“林帅!”侯兴亮苦笑着。
他知道林羽堂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人,可这回却是认真过头儿了吧?
环指沙州城四面,“就这破城,还谈何防务?”
“不!”林羽堂摆手,依旧认真,“老夫说的不是沙州,而是阳关!”
“阳关?什么意思?”
“阳关墙高城固,又遗留了李瓘没带走的军械粮草,我们弃沙州而进阳关,依地利之势固守,可与吐蕃一战!”
“”
“”
“”
这回所有人都惊了,林羽堂不愧是三十多年前的大唐将星,所谋之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只不过,老帅可能是忘了吧?他已经年近八十,身边又都是白发老汉,阳关再坚固又能怎样?李瓘都弃之而去,他们凭什么就守得住?
再说了,沙州城里都是罪将犯卒,是被大周朝抛弃的人,我们凭什么还要为大周去守关拒敌!?
“林帅”魏大郎低着头,“算了,就这样吧!”
侯兴亮闷头道:“老兄弟们不想再折腾了。”
他们都是这弃城之中被遗忘的罪人,从这沙州城中举目望去,能看到的只有万里黄沙,心中的念想早就没了。
活着,还是死了,对他们来说,似乎没什么分别。
“”
,
第四一零章 为家一战()
林羽堂僵在那里,抬眼看去,八百白发老卒一个个都低着头,皆如魏大郎一般,不见一丝生气。
是啊!老帅暗自长叹,不由心中哀戚。
魏大郎和他手下的五百汉子都是好男儿,只因不肯同流合污诛杀旧帅满门,而被诬告至此。
侯兴亮和他的兵也不差,因不满女皇临朝称制,篡夺李唐江山,才揭竿而起,逆天而战。
他们都是好样儿的,是铁骨铮铮的真儿郎!
可是,这里是沙州,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被这漫漫黄沙磨平了棱角,吹灭了希望。
否则,男儿丈夫手中有刃,胸中有胆,又何故说出如此绝望之言呢?
缓缓起身,林羽堂安慰地拍了拍魏大郎与侯兴亮的肩膀,“老夫明白!”
侯兴亮低头苦笑,“吐蕃大军一到,守不守阳关有何区别呢?”
“就让老兄弟们少拼一回命,安心地去吧!”
“不!”林羽堂摇着头,紧攥着侯兴亮的肩头。
“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不能死的窝囊!”
说着话,老帅猛的抬头,目光犀利,看向八百老卒。
“儿郎们!”
“迎着刀锋箭雨而死,和屈辱于藩夷脚下,是有区别的啊!!”
老帅迈开步子,缓缓穿行于众人之间。
“老夫知道”
“你们累了,不想在这沙州城里半死不活地煎熬下去。”
“老夫又何偿不是呢?”
“这漫漫黄沙望不到尽头,更望不到家,老夫也求速死,以求黄泉安息!”
“可是,男儿丈夫怎么死才无愧祖宗,无愧家国天下!?”
“呵”魏大郎闻言,无奈苦笑,“林帅还不死心吗?”
“家国天下?我们正是被这个国抛弃的啊!!”
“那就不为国!!”林羽堂拔高了声调,“既然国已负我,那就弃之不顾!”
“我们只为家!为家一战,堂堂正正地赴死!”
“家?”魏大郎、侯兴亮,还有八百老卒,怔怔地看着林羽堂。
“对!!”林帅坚定点头,“为家!!”
“万里之外,还有妻女子孙。就当为他们一战,也不能窝窝囊囊地死!”
“家”
魏大郎想起远在房州的妻女,不由语调更弱几分,“她们还记得我们这些罪卒吗?”
“一定记得!”林羽堂瞪着魏大郎。
“今日一战,纵死亦往矣!”
“不为别的,只为家中妇孺、黄口子孙知道”
“他们家里的男人,纵使千罪不恕,污名万世,可是面对万军,尚浩气长存,有敢战之勇!!!”
“他们会知道,我们生的屈辱,死却荣光!绝非引颈就戮的屈辱而死,而是至死未失胆气!”
“我们亦要让蛮兵夷寇知道,我汉家儿郎,不可轻!!不可辱!!”
随着林羽堂的声声厉喝,八百老卒目光逐渐亮了起来,眼眸之中亦有光芒闪动。
老帅说的对,大伙儿可以赴死,可是要怎么死?
是噩耗传回家乡,言众人不战而屈,羞辱地死去?还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腔热血,留下让四夷敬畏的勇气?
“林帅!”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