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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个穆子究的善意,就不做什么了吧?”
“当然不能?”
司马承祯肯定道:“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于穆子究的善意。。。。。。”
沉吟一二,“倒也不至于不去理会。可找机会私下里接触接触,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再做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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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得不说,白云子不愧为一代道仙,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所出之策,也是比武承嗣原本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要有条理得多。
而且,有了司马承祯指点,武承嗣也终于抓到点子上了。
。。。。。。
这就对了嘛!
之前两回,武承嗣和武三思他们三个人,始终没有切中百姓的疼点。
什么世家抓了又放,要带佃、奴拓荒的,和老百姓有个屁关系?
哪像这回?
用司马承祯的话说,等于是明告诉百姓,那是虎狼之地,去了会没命的,你看谁还敢跟着起哄?
此计一出,效果立现。
就算太平设立牙行广招奴户,可是让武承嗣这么一搅和,报名拓边的人数也是大为减少。
“怎么办?怎么办?”
太平公主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办法,只得再来找吴宁。
这才几天的工夫,城里已经传遍了,皆言三地凶险至极,十死无生,使得奴户都不敢报名前去了。
“没办法了!”
咱们的公主殿下招不来人,既没生意做,也完不成拓边的人口迁徙,自然慌了神。
“唯今之计,只有把底牌亮出来了。”
上前一步,直视吴宁,“公开长路镖局与契丹人的关系,还有川黔尽数被长路镖局收拢的消息。”
只有这样,才能向百姓证明拓边是安全的,传言立解。
本来嘛,太平从一开始就觉得,吴老九就应该早就把这事儿说出去,使得拓边的阻力更小。
何必藏着掖着?
你又没到让老太太猜忌的地步,更不用藏拙了吧?
可是吴宁。。。。。。
他确实不用藏拙,也知道展现此点,可以稳定民心。
但,他就是不想这么干。
淡笑回复太平:“不用。”
“为什么不用?”
“我有别的计较。”
“什么计较?”
吴宁乐了,笑的那叫一个贱。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太平:“。。。。。。”
又来?
翻着白眼,“那现在怎么办?”
只闻吴宁道:“任由事态发展,女皇陛下会忍不住出手的。”
。。。。。。
武则天当然会出手,吴宁画了那么大的一张饼给她,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能刚见个影子,就被所谓的民情给打翻了炉灶吧?
所以,现在最急的,是武则天。
眼见事态不好,老太太立时试着把民意向好的方向去引导。
可是,能怎么好呢?
无非就是忠义为先、爱家爱国那一套。
老太太连发两诏:
一诏调延庆军入驻西南,永安军听调东北,长兴军进驻安西都护府。
准备以军力保障三地百姓安全,试图以大周军威让民情平息。
另一诏,则是昭告天下,号召百姓与天子同舟共济,共同开创大周盛业。
好吧,所谓的舆论引导,政治宣传,老太太也只是刚刚尝到甜头,初窥一点门径,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是,老太太没想到的是,她和武承嗣其实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
那就是,空而不实!!
她这些举措,还是和百姓没有关系,不如司马承祯用生死相威胁来的管用。
是以两诏一下,虽有成效,却不能彻底把民情压下去,反而使得民心割裂,逐渐分成两派。
一派热血百姓,当然响应天家号召,秉承忠义报国之心。
另一派则是务实派,认为拓边有风险,不愿以命相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派言论更是不相上下,争执不休。
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边都不讨好,两败俱伤。
太平和世家这边招人甚慢,影响了武则天的大计划。
而武承嗣那边也无甚满意,因为慢是慢了点,但终归没有彻底凉透。
太平就这么慢慢招人,也依旧能成行。
“怎么办?”武承嗣只得再次请教“白云先生”。
对此,司马承祯比上次还稳。
“好事啊!”
大包大揽道:“豫王殿下离最后的胜利已然不远了!”
“啊?”
武承嗣怎么那么不信呢?他怎么看着还没影儿呢?
只闻司马承祯解惑道:“争论就是好事。两相争执,那就给他们一个结果不就行了?”
“结果?”武承嗣还是听不懂。
“很简单,让有利我们这一方吵赢了,不就行了?”
说白了,就是百姓们再吵架嘛,那就让一方胜出,吵到对面无理反驳不就完了?
“怎么吵赢?”
武承嗣现在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除了张嘴问,就不会别的了。
“哼!”司马承祯冷笑一声,“依贫道看来,这民间争执就没抓住重点。”
“若让贫道出手,保准让那些什么忠义报国的假仁之士无话可说!”
“哦?”
武承嗣眼前一亮,奉承道:“那是自然!先生之才天下罕有,怎是那些市井糙民可比?”
郑重地深施一礼,“还望先生赐教,这场架,要如何吵赢呢?”
司马承祯被夸的受用,淡然伏案,写下几个大字。
推到武承嗣面前:
“理智爱国,勿妄自尊大!”
“认识不足,方知耻后勇!”
。。。。。。
。
第二七五章 逆转()
“理智爱国,勿妄自尊大。”
“认识不足,方知耻后勇!”
啧啧啧,武承嗣心说,到底是白云先生哈,瞅瞅人家这个水平,一搭眼就是辣么辣么的高大上!!
。。。。。。
当下舆论,表面上看争执不下,一方高呼忠义爱国,另一方则是从自身出发,不肯犯险。
两方各执一理,谁也说不服不了谁,且非要争出个对错。
其实,细想之下,这里面哪有什么对错?两方都无可厚非。
一方主张忠君事,报家国。这是民族美德,也是儒家的核心之重。
而另一方主张爱惜生命,不肯冒险。这又有什么错呢?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怕死,此为天性也。
可是,实际则不然。争执不下的两边,还是有一点微小差别的。
说白了,怕死的这一方,不占理。
毕竟忠义报国那一边占着大义,而另一边多多少少有些自私自利的意味。是以,心中有虚。
可是,你再把司马承祯这两句话拿出来看看?
立时翻转啊有木有?武承嗣怎能不佩服?
你看哈,我不是胆小,我也不是自私。我是时刻保持理智,从不妄自尊大,看清己身不足。
这样才能奋发图强,更好地忠义报国。
言下之意,你们叫嚣忠义的却成了莽夫,是妄自尊大!
“牛!!”
武承嗣不自觉地竖起了大拇指。
“太牛了!”
“先生这两句要是传出去,民情必有反复啊!说不好,还能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彻底压下去。”
司马承祯淡然一笑,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心中却在吐槽:妈了个巴子的!孟苍生和吴老九让老子来设的到底是个什么局?
直到现在,司马承祯也没看懂,他那个师弟和吴宁到底是干什么。
这两句话一出,那不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司马承祯也清楚的很,现在民间的争论,就差在这一个“理”字上面。
秉承忠义那一派,说实话其实就是占了一大义。其实从人数上而论,远没有自利怕死的人多。
之所以能撑下去不落下风,靠的也是一个“理”字。
现在,吴宁等于是把大义让出去了,那还不必败无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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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正如司马承祯所料,这两句话一出,民情果然立时翻转。
忠义一方反而不再是忠义典范,而成了。。。。。。莽夫!
比如那个朱二,近些日子就已经被人喷的体无完肤了。
“朱二!!怎么说?还抱着你那莽夫行径,至死不回?”
依旧是那间街边酒肆。
朱二早不复往日风光,被一群人逼骂得半句也说不出来。
“朱二郎,我等非是不愿报国拓边,可是凡事都有因果,报国也当需理智!”
“那靺鞨之地,蛮夷横行,我大周军队又鞭长莫及,难道是去送死吗?”
一个说完,立马有第二个接话,“就是!!”
“我大周子民非是蛮人,凡事讲求一个‘理’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莽夫行径!”
“保持克制,时时清醒,方能奋发而进。这才是忠义报国之良方嘛!”
“。。。。。。”
朱二憋的脸色通红,可是偏偏却半句也无法反驳。
没办法,前几天他不也是打着报国忠义的旗号,把这些人喷的北都找不着吗?
可是哪成想,这才几天工夫,倒让他们抓住话脚,驳的说不出话来了。
强辩道:“诸位仁兄,那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哈。”
“靺鞨之地你们谁去过?谁知道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凶险至极?可莫要听信谣传啊!”
好吧,朱二还在试图强辩,扳回一局。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一但让私利之心占了上风,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占着理。
那你就算说出大天来,也没用。
而且,人家也极易反击,只一句话,朱二便要哑口无言。
“哼。”有人极是轻蔑地斜了朱二一眼。
“既无凶险,那你朱二郎为何不去报名拓边呢?”
“坐在此处,说的倒是轻巧!”
“你。。。。”朱二差点没憋死,这不抬杠吗?
可偏偏还是,无言反驳!
这样的场景,同时在洛阳城中上演。
秉承忠义之士,反而成了弱势一方,被满嘴仁义道德的压得抬不起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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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啊!”
太平公主真的慌了。
如今的民情大变,不但她的牙行所招人数锐减,她太平公主也成了不顾百姓死活的恶人。
而且,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波及朝堂,连武则天都很难收场。
“怎么不行?”吴宁依旧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淡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太平一阵无言。
说实话,她是相信吴宁一定有办法掌控局面的。
可是。,话说回来,这也太过惊险了吧?
等于是把她和武则天,包括吴宁自己,逼上了绝路。
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逢生之计。
而事实上,情况远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因为,吴宁想让情况变的更遭。
。。。。
豫王府中。
“哈哈哈哈哈哈!!”武承嗣放声开怀大笑。
“太平和老太太这回,是别想什么拓边不拓边的了!!”
司马承祯在侧,只是淡淡一笑,却是没有接话。
而武承嗣难掩激动之情,“本王早就说过,陛下想拓边开土,哪离得开我们?现在可好,太平的办法行不通了。”
“我看啊,老太太也快来找咱们了。”
说白了,武承嗣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拓边可以,而且我还欢迎。但是,不能不带我们玩儿吧?
有好处大家一起分,独给一个太平公主,那就是偏心。别的孩子也不是不会哭,不会闹!
“白云先生!”
看向司马承祯,“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如您此言,把祸水引向朝堂了?”
“让陛下真正感到压力,方可回心转意啊!”
现在的民情也好、争论也罢,都还只存在于民间层面,并没有波及朝堂。
只有把这股民意引到朝堂,才能让武则天真正感受到阻力。
而且,朝臣那边,不也在等候时机吗?
“不急。”
司马承祯沉声摆手,突兀问道:“对了,之前让殿下与穆子究私下接触,探明心意,可有结果?”
司马承祯心说,这个很关键,你也不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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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入瓮()
“对对!!”
司马承祯问起穆子究,武承嗣这才想起来,“一时高兴,倒是忘了。”
“前日借夏游之机,倒是与穆子究有过一宴。”
含笑道:“那穆子究倒是没绕什么弯子,直言兴边之事,他也是圣命难违,还叫本王切莫怪罪。”
司马承祯闻言,默默点头,“那他还说了些别的吗?”
“别的??”武承嗣拧着眉头,“没说啊?”
“没说?”
司马承祯瞪着眼,心说,不会是说了,你特么没记住吧?
“哦哦!!对对对~!”
正无语之时,武承嗣又开口了,“倒是说了一句,本王差点给忘了。”
“呼。。。。。”司马承祯长出一口气,得亏你特么没忘,不然就演不下去了。
“那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此番并非与本王过不去。还劝本王,以大局为重,现局若是本王所为,要及早收手。”
“嗯?”司马承祯一疑,“他在套你的话!?”
武承嗣大乐,“先生放心!本王哪是那么容易上当?当然不能承认是本王做下的。”
“那后来呢?”
“后来。。。。。”
武承嗣使劲回忆,“后来见本王矢口否认,那穆子究又转了话头儿。”
“言道:殿下做了也没关系,但要想好脱身之法。”
说到这,眉头一拧,看向司马承祯,“他什么意思?”
司马承祯暗擦一把冷汗,心说,可算接上了。
正色道:“穆子究不像是套话啊?”
“难道。。。。。。陛下还有后手?”
武承嗣听闻,心中咯噔一声,什么意思?老太太还有后招扳回败局?
好吧,经司马承祯这么一说,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只有这样儿,才说得通穆子究为何要诚意示警。
可是,会是什么后招呢?
想不通,只能问司马承祯。
而司马承祯也想不通,最后来了个想不通就不想了。
咱们如穆子究所警,想好退路不就得了?
武承嗣一想也对,只要有退路,不会引火烧身,那最坏的情况也殃及不到自己。
可是,什么退路呢?
只闻司马承祯道:“这样一来,接下来把民情引入朝堂这一步,殿下就不能自己上阵了。”
“对对!!”要不武承嗣也没打算去明目张胆地给老太太找不自在。
“那。。。。当用谁?”
司马承祯拧着眉头,“让贫道想想。。。。。。”
“这个人。。。。不能是文人。。。。。。”
“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乃是理智报国、认识不足这些话,这本就是文人本性,儒之品德。”
“如若从文人口中说出,未免不够力度。”
武承嗣赞成地点了点头,“那就是说,得找个武勋喽?”
司马承祯还是没接话,继续道:“武勋也不能小官儿,不然说出来的话也不够分量。”
“哦。”武承嗣继续点头,“还得是大将?”
司马承祯心说,快了,继续跟着贫道的思路走!!
“大将当是可以的。”沉吟道,“但是这个大将。。。。还不能是和殿下走的太近啊!”
“殿下想啊,若是殿下亲信,那必然会让人浮想联翩。而且,万一折损,那伤的也是殿下的元气嘛。”
司马承祯脸色一苦,“这么说来,这个人选还真不好找呢。”
哪成想,武承嗣完全不见司马承祯的悲观,闻之大乐。
“哈哈,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选!”
“谁?”
“左金吾卫大将军——李谌!!”
司马承祯闻罢,心中大叫一声:漂亮!
都想给武承嗣暗比一个大拇哥,上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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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喽。
一来,当年那件龌龊,使得李谌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和武承嗣上了一条船,听其令而行。
可是武承嗣呢?其实极不待见李谌。
他特么想极力和当年那件破事扯清关系还来不及呢,还和你连成一气?
所以,如果这个事儿让李谌去做,他一定会听命。
可是,反过来,如果这事儿没办好,李谌折在了里面,武承嗣也不心疼,而且会很高兴除了一大隐疾。
说干就干,武承嗣当下就派人去与李谌接触,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李谌那边一听,这是好事儿啊,难得豫王殿下想着他啊!
说白了,民势已成,而且有理有据,就算他在朝堂上先一步叫开了,也是顺应民意,顺应人心。
朝臣们哪个不看太平一家独大而眼红?哪个不想掺一脚?
正苦于无人牵头儿呢,一定会招来群臣响应,
这使得李谌必然能在拓边之事上占得好处之外,还能在群臣心中赚一个好名声。
唯一不好,就是可能引来女皇不喜。
可是豫王殿下喜欢就行了啊,那可是未来储君!
而老太太已是迟暮老矣,还能当几天皇帝?
再说了,就算老太太不高兴又能怎样呢?
法不责众,大伙儿都反对,您老再强势也得顺应臣心,不能和满朝文武对着干吧?
干了!!
李谌当下决定拼了。
不再迟疑,立时亲自执笔,歪歪扭扭、慷慨激昂地上书奏折一本。
第二天就递了上去。
当然了,这奏折肯定不会直接到武则天手里,而是先由三省宰相过目。
卢嵩之一瞅,差点没乐出声。
心说,可把你等来了!再不来,吴老九都开始着急了。
没急着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