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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新鲜,高某活了四十多年,还没听说有谁是惹不起的!”
这话可说的有点大,周围的百姓看老高的眼神都不对了,倒是被其气势所震慑,而是。。。。。。
鄙夷这货,牛皮吹的有点过。
。。。。。。
洛阳是什么地方?大周神都,权力中枢。
随便一划拉,就能找出几个带品级的,更别说皇亲贵胄住了半个洛阳城。
你就算背景再大,能大到哪去?大得过武三思吗?大得过李显吗?保不齐就遇上一个比你更有背景的。
所以,千万别在洛阳城中耍横,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汉子也觉得高延福这话说大了,他根本就不信。
缓声道:“劝掌柜的一句,可不敢这么说话。”
“劝什么?”高延福一瞪眼,“今日某家还就把话放在这儿了!”
“众位邻里稍后做个见证,别管你主家是谁,某家现在就去帮你把赎买文书要回来!!”
“说!!你主家是哪门哪户!?”
“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汉子有点懵。
“要不,还是算了吧?”汉子还想再劝一劝老高,“我那主家。。。。真不是一般人物。”
“废什么话!?”高延福急了,“到底是谁?我去会他一会。”
汉子没招儿了,只得报出主家名号。
“我那主家。。。住在怀仁坊。。。。。李宅。乃是长路镖主,武川侯。。。。穆子究!”
“掌柜的,您也惹得起?”
。。。。。。
嚯!!!
百姓又是一声低呼。
穆子究?这是穆子究的家奴??
这个太平牙行算是找错了对手,踢上了铁板。
。。。。。。
。
第二七二章“嗨~!”()
穆子究那是什么人?
那是女皇身边的当红小生。
风闻,近来女皇陛下的几个决策都有穆子究的身影,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说白了,洛阳城中,除了姓李的,姓武的,最不能惹的,就属这个穆子究。
他如果不想放家奴从良,谁敢拿他怎么样??
那奴汉说出这么一个名号,围观众人立时替咱们的“高大掌柜”心凉了半截。
踢到铁板上了吧?
所以说嘛,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这回看你如何下台?
却不想,高延福这个臭不脸的,一听是长路镖主,立马煞有介事地一瞪眼,“穆子究?”
“好你个穆子究,居然霸道如斯?且看某家如何教训于他!”
说着话,拉起那汉子就走。
“走!!某家随你走一趟,倒要看那江湖草莽放也不放!!”
“。。。。。。”
“。。。。。。”
众人石化一片。
什么情况啊?
你特么是新新新新。。。。。。新来的吧?
还江湖草莽?特么心是真大!
那汉子哪肯跟老高走?演的。。。。。。
啊,不对!吓的,是吓的站立不稳。
“掌柜的,可不敢如此啊。。。。。。”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走吧,你!”
老高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掳着汉子就往怀仁坊而去。
心中还在不住吐槽:你还演什么演啊?使那么大劲干嘛?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撕扯得动你这个练家子?
心中苦,可嘴上却还要装下去。
扫看众人,“劳烦各位作个见证,随某家同去怀仁坊!”
大伙儿一听,这不废话吗?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得去啊!
得看清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赎身契从穆子究手里要出来。或者。。。。。。
或者看你被穆子究锤成什么惨样。
更别说有好几个有心赎身的奴户也要看个结果。
而高延福还特意拉起之前问过行情,却不敢赎身的那个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且与某家同去!!”
那青年一缩,怯怯道:“小人孙喜,就。。。。就不去了吧?”
“去!为什么不去?”
高延福不依,“且看某家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
。。。。。。
——————————
好吧,到了一步,太平公主的长史去砸吴老九的场子。
知悉内情的看客,谁还不知道这演的是一出好戏?
纯粹的江湖骗术,引百姓上勾。
有点下作,更上不得台面。
可是,也是没办法事。
高延福总不得站在铺面前嚷嚷,这店太平公主是后台吧?
只能说,吴老九这个绿林盟主终于干了一件江湖人应该干的事儿。
之后的剧情,自不用多说。
高延福带着人到了怀仁坊李宅,一点不客气地直接踹门。
穆家兄弟一看有人来砸场子,凶神恶煞地冲出来,甚至还亮了刀子。
可是,等穆子究、穆子期两个正主出来一看。。。。。。
“哎呀呀,这是怎么话说的?”
穆子期变脸那叫一个快。
“原来是高长史驾临!”
“怎地?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穆子究也是一改平日的冷淡性情,主动相迎,面有柔和。
直到此时,围观百姓方恍然大悟。
“原来是太平公主府的啊!”
“难怪敢叫‘太平牙行’!!”
这才是真正的权贵,而且是最顶级的那种,穆子究也不够看啊!
之前对太平牙行能不能给奴户赎身的疑惑,立时荡然无存。
这不废话吗?太平公主想给哪个赎身,谁敢不给这个面子?
之后的场景已经不用去看了,那汉子自然如愿恢复了自由之身。
而且,穆子究慑于太平公主的威名,不但赎身文书痛痛快快地就给了,甚至连赎身的钱都没敢要,直接就把那汉子放了。
到了这个时候,之前问过高延福的那个孙喜哪还有什么顾虑。
大喜过望,高声惊呼:“连穆子究都可摆平,那小人还有何顾虑?”
“我报名!!我要登记啊!!”
有一人带头,高延福都没等回到牙行,在穆子究家门口儿,就被一众奴户围了个结实。
。。。。。。
——————————————
“啧啧啧啧。”
眼见高延福被一众奴户簇拥着远去,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太平公主感慨地直砸吧着红唇。
“你们江湖人损招就是多。若没这一出,恐怕高长史还没这么快打开局面。”
吴宁白了她一眼,“我堂堂九省总盟主,只为了给你打开局面,就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若是传扬出去,脸还往哪放?”
“无甚大事!”太平笑成了一朵花儿,“放心,有姐罩着你呢!”
“切。”吴老九更是嗤之以鼻,“谁罩谁,要先搞搞清楚哦!”
二人相互吐槽,倒是不可开交。
一旁的吴启望着街角一处,“喂,你俩看那边。”
“嗯?”太平轻咦一声,寻声望去。
只见街角一处,有人探头探脑地朝这边望来。
“谁啊?”
太平心中咯噔一声,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而吴宁却是一笑,轻蔑地道:“豫王府的眼线。”
“啊?”太平大惊,“真的被发现了?”
吴宁还是不以为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那岂不是正好?”
正在太平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吴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当口,只见吴老九缓缓抬起右手,向着正朝这边望过来的那个豫王府眼线,招了招手。
“嗨~!”
。。。。。。
————————————
“他跟你招手了??”
豫王府中,武承嗣、武三思、李贤三人赫然在座,正听那眼线汇报今日所见。
“招手。。。。”
武承嗣只觉脑仁直疼。
你特么招手是几个意思啊?
正想着,那边李贤却是冷冷发声,“早就与皇兄说过,那个穆子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可好,眼看就要成事,却是让他帮着太平把局面扳了回去。”
“就是嘛!”武三思附和。
“我看这个穆子究是已经和太平连成了一气,怕是争取不得了呢。”
武承嗣没搭话,此事确实怪异。
你帮了太平,就是与我等为敌,这没什么可说的。但是。。。。。。
你特么招什么手啊?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李贤、武三思齐齐摊手,“见招拆招呗!”
二人撇嘴道:“既然让太平过了这一关,那就得好好想一想了,下一关是万不能让她如此轻易过的。”
武承嗣一阵蛋疼,气恼道:“关键是,下一关是什么?两位皇弟可有定计?”
只见二人一起摇头,“没有。。。。。。”
说完,李贤一拍大腿,“此事急不得,我看。。。。。。”
“咱们还是各自回府,好好想想一计策,来日再细细谋划不迟。”
武三思闻罢,也站了起来,“那也只能如此了!”
言罢,转身告辞。
只不过,谁也没发现,武三思和李贤转身的一瞬间,皆是露出一丝阴笑。
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第二七三章 高人相助()
武三思与李贤告辞离去,出了豫王府。
李贤直到登上马车,掩闭车帘,脸上的神情方骤然一变,喃喃一声:
“好险啊!看来,这一次却是不能再掺和了。”
刚刚在武承嗣和武三思面前,李贤没有明说。
其实,穆子究既然掺和进来了,可远不止他与太平连成一气那么简单。
这说明,老太太已经掺和进来了,却是不敢再与武家兄弟胡闹了。
。。。。。。
而武三思急着离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在来看,穆子究那是老太太的人。
太平又在这个当口借权势开了牙行,这说明都是老太太授意而为的。
可不敢再有造次了。
暗道:就让武承嗣和李贤两人慢慢作死去吧,我武三思可是不趟这趟浑水。
。。。。。。
至于武承嗣。。。。。。
独自一人端坐厅中,良久未动。
武三思和李贤的心思,他还没心情去揣测。
因为这一次,他必须要把这事儿给搅黄。
说白了,就算登上太子之位又如何?只会是需要更多的精力、更多的财力,去帮他笼络人心。
可是,他的豫王府已经空了啊!却是一定要广开财源的,更不能让别人比他更有钱。
无它,不进则退。皇位之争,历来如此。
“殿下。。。。。”
豫王府长史在身旁轻唤,武承嗣这才回神抬头。
现出几分希冀道:“怎么样了?”
长史喜道:“成了,白云先生愿意与殿下一会。而且,人已经来了!”
“什么!?”武承嗣惊喜莫名地站了起来。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愿意辅佐于我?”
长史笑道:“白云先生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依当下之势,他没有理由拒绝。”
“太好了!”武承嗣高兴地猛一击掌,“当真是太好了!”
“这下,本王也有高人助力了!!”
其实,武承嗣还是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的。
说白了,老太太立他为太子,纯粹是看他姓武,又比武三思年长,不掺杂其他任何原因。
论起天资与能力,几个亲王之中,武承嗣也知道自己是资历最差的。
之前几次被太平那丫头算计,不就是如此吗?
可是,天性如此,就算知道是错,也没办法,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太平、武三思、李贤他们算计。
所以,武承嗣也是几人之中,最希望得到穆子究的那个人。
只有得穆子究的才智想助,他才能在太子之位上坐稳。
可是,依眼下的形势,穆子究已经找到了更为稳妥的靠山,那就是武则天。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为他办事的。
怎么办?
武承嗣只得找一替代品,也幸得大周人在野能人也不只有穆子究一个。
他现在找来的这个白云先生,就是高人中的高人。
“快请!”武承嗣急不可待地吩咐。
转而又觉不妥,“不,本王亲自去迎!”
说着话,与王府长史一道,去迎接那个“高人白云子”去了。
。。。。。。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白云子是何许人也呢?
的的确确,是个高人。
“白云子”,一听名号,便知是个道门中人,而且属于隐世高道。
此人俗姓司马,名曰承真,字子微,号白云子。
俗世也尊之一声白云先生。
那么,这个道士真的有那么高明吗?
还真有!!
而且,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且名声不低。
这么说就明白了,后世,人们把自五代以降的文人高士选出十人,称之为“仙宗十友”。
这个白云子司马承真就在其列,而且以生活年代而论,更是高居首位。
有人可能会说,仙宗十友?没听过啊!
呵呵,没听过不代表没名气。
只需说一说这仙宗十友到底都有谁,就知道这个称号到底有多大牌,这个司马承真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仙宗十友之中,除了司马承真,还有:
李白。。。。。。
陈子昂。。。。。。
王维。。。。。。
宋之问、孟浩然、王适、毕构、卢藏用和贺之章!
看看吧,这里边哪一个单拿出来不是显赫千古的名人?不是大文豪,就是拜过相的能臣?
司马承真能与他们齐名,可想而知,此人有没有能耐。
武承嗣找他来辅佐,只能说是走了狗屎运。
好吧,在武承嗣眼里是走了狗屎运。
但是,上面没说,其实司马承真还有一层关系是武承嗣不知道的。
他要是知道了,那估计就不是走狗屎运的笑,而是魂不附体的哭了。
那就是,司马承真的授业恩师也是个名人,名叫潘师正。
潘师正有个师弟,正是肖老道。
而肖老道的徒弟,不用说也知道了吧?
孟苍生,孟道爷。
“豫王殿下,不必惊慌!”
司马承真那也是仙风道骨,一亮相,就把武承嗣彻底折服。
看看人家,这才是高人嘛!
而司马先生也没让武承嗣失望,略有客套就已经进入角色,开始出谋划策了。
“殿下不必惊慌!依贫道之见,殿下之前,怕是没击中要害啊!”
“啊?”武承嗣一疑,“先生何意?”
司马承真大笑,“那就让贫道细说一二?”
“是这样的。”
司马承真大刀阔斧地往那一坐,“殿下细想,第一次,殿下以百姓民情为器,想直击要害。”
“可是,弄巧成拙,确是让百姓更加拥护。”
“第二次,殿下又想以百姓不愿离乡之情再以痛击。”
“虽有成效,可是事实证明,太平公主也好,女皇也罢,真正要迁的人不是佃农,而是奴户,殿下的心思却是又落到空处。”
武承嗣一暗,“确实如此,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民情本王用错了?就不该用?”
“非也!”司马承真高深一笑。
“殿下心思用对了,但是却没找准要害!”
只闻司马承真缓声道:“百姓也好,奴户也罢,真怕的不是离乡。”
“那是什么?”
“是有命去,无命活啊!”
“!!!!!”
武承嗣恍然大悟,“对啊!!”
“有命去,没命活!!”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西南、东北、西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莽獠横行,盗匪遍地的虎狼之地。
老太太和太平再可以规避这个话题,生怕百姓知道之后就怕了,不敢去了,我怎么就不能从这上面下工夫呢?
“哎呀呀!!”武承嗣一拍脑门儿,“还是先生才智高绝,非寻常人可比啊!”
司马承真淡笑,“殿下过奖了。”
“那就这么定了。”武承嗣如释重负,“本王这就派人去办!!”
“哦,对了!”
武承嗣又想起一事,“尚有一事不明,还需先生指点。”
“何事?”
“就是今日,我派去盯梢的眼线被那长路镖主发现了。”武承嗣拧着眉头,“可是,那穆子究居然一反常态,与我那眼线打了个招呼。”
“本王实在想不通,他这是何意?”
“嗯?”司马承真眉头锁了起来,良久方展,“原来如此!”
一听司马承真口出此言,武承嗣就知道,这白云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急问,“到底是何因由,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只见司马承真一摆手,“也无甚大事!”
“依贫道之见,这个穆子究当是在表达善意吧!”
“善意?”
武承嗣也是日了狗了。
“特么他帮着太平,连那等阴损的招数都用了,还表达什么善意?”
。。。。。。。
。
第二七四章 争执不休()
穆子究在表达善意?
武承嗣颇有疑惑,“这是何意?他现在唯女皇之命是从,与我等。。。。。。”
“诶~~!”司马承祯一摆手,“话不能这么说的。”
“穆子究与他的长路镖局,虽说听命于陛下,但是,殿下毕竟是太子之先啊!”
司马承祯笑道:“穆子究若非八面玲珑之人,他何来的长路镖主?何来的天下绿林盟主?”
“对于殿下未来的身份,穆子究多半还是有些顾忌的。”
“哦!”武承嗣恍然大悟。
这么说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可是。。。。。。”话锋一转,“既然他已经有所忌惮,那为何还。。。。。。”
“殿下是说,为何还要助太平稳定民心?”
“正是!”
司马承祯摇了摇头,蹦出一句:“殿下是储君,那也是未来的储君。而当下,还是女皇陛下的当下啊!”
话下之意,如果武则天让穆子究如此,他当然要顺从女皇的心意。
“嗯。”武承嗣点头,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转而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个穆子究的善意,就不做什么了吧?”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