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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次对王亮说,王亮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事,今天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王亮不假思索就回答,我也从来没有求过你事,现在求你不要求我事!我总以为不喝酒的人才是最清醒的,看来未必,王亮就是个例外。酒过半晌,各人的脸色有的白,有的红,真是光彩夺目,开始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些是是非非,真所谓往日的新仇旧恨都迸发了出来,有的人不会当真,有的人就要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动起手来,这时候稍微清醒的人就会出来充当和事佬,城府深的人明天就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当然也有人在旁边吐着烟圈,一声不响故作深沉的。每到这个时候王亮就会拉着人诉说他的心里话,离他最近的人往往就是受害者,王亮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和他喝酒是看不起他,不听他说心里话也是看不起他。此时喝酒进入了高潮,有的人把酒洒了,有的人的筷子老是掉在地上,还有的人趴在桌上任你怎么叫就是纹丝不动,而王亮却来了劲。他端着一杯酒,还要一个个的敬过来,嘴里说着,酒嘛水嘛喝嘛!直到实在没人和他喝了,他才罢兴。付帐的时候,除了被人扶着的,其他稍微有点意识的都抢着掏钱,我发现他们每次喝掉的也就一百块钱左右,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得到的仿佛远远不止一百块钱。
如此经历几次,我渐生惧意,我想我再也不能和他们出去吃饭了,除非我也喝酒了,否则的话,他们把酒言欢,挥洒激情的时候,我却在旁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更显得落落寡欢,好象人生缺少了什么似的。
王亮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某天他拿了一本书朝我面前一扔说,看看吧,有哪个文人不喝酒的!你还自诩为文人呢,连酒也不敢喝!我想反驳他,却觉得无从说起,仔细一想也是,古往今来有哪个文人不喝酒呢!不要说那“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了,就是现代,郁达夫也是经常醉倒在北风呼啸的大街上的,但他却照样灵感如泉涌,也许比起清醒时写的诗句更好呢。我这么一想,心里不觉有些动摇了,是啊,就连我很喜欢的武侠小说家古龙也是嗜酒如命的,我相信古龙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我真正喝酒却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原因,离王亮的游说已有一段时间了。那天也巧,我无聊的在大街上走,路过一个小酒店时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叫我,我循声而去,发现竟然是班上的体育委员,更令我惊讶的是王亮也在,两人喝得正欢!女体育委员叫刘艳,人长得不错,为人也不错,就是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果然她见了我,非拉我入座不可,我还在半推半就之时,她已给我倒满了一杯啤酒,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意思自是不言而喻,而王亮也在一边用他那惯用的劝酒辞“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来逼我喝酒。那天我不知是怎么啦,也许是多次经受了他们喝酒的洗礼,也许是因为有刘艳这个女孩子在,要知道我是从不给同性面子的,我看了一眼那酒,二话不说,端起杯子,仰起脖子就喝。当时的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大脑一片空白,我透过玻璃杯看见那酒正咕咕的往下流,一会儿工夫杯底就见了空,我的心里才仿佛有了种异样的感觉,一股酒味直冲我的鼻子,我抹抹嘴巴,看着他俩。
刘艳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知道那杯子特别大,一杯足有一瓶的容量,王亮一拍大腿,大叫道,操!我操!鸟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我的心里猛一下子生出了一种自豪感,满足感,那不是考了好成绩所能得到的。刘艳在我恍惚之间又给我倒了一杯,她红着脸要和我干杯,我想喝酒不过如此,再干一杯又如何!第二杯下肚后,我的头有点晕起来,这是我才想到他们俩人怎么会在一起呢?我偷眼观察他们的神情,终于明白了,我在桌子底下踢了王亮一脚,心里说,你小子真有招!就这样我和王亮又干了一杯。刘艳见了,拉着我的手说,不要和他喝,他那算什么喝酒,连我都喝不过!我听了此话,看看王亮,他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顾埋头吃菜。我觉得奇怪,平常有人说他酒量不行的话,他一定和谁急!刘艳打着酒嗝说,我和宿舍的一个姐妹平时没事就出去喝啤酒,最多一次你猜喝了多少?我伸出三个手指头,因为她是北方人,我已经往高了算她了。她摇摇头说,再猜。我看她的神情,肯定是猜少了,我不知道该猜多少,怕猜多了被她认为我当她是酒鬼,就说,猜不出来。刘艳低下头看着我,压低嗓音,说,你猜我喝了多少?喝了整整一箱!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竟然这么能喝!我呆呆的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骂道,看什么看!有什么稀奇的,比我能喝的人多的是!我小心的说,你喝醉了吧。她哈哈大笑,说我没喝醉,我还要出题考考你这个才子呢!不过猜不出来可要罚酒一杯喔。她推了一把王亮说,别吃了,你也听听!
以下就是刘艳出的题目的大概意思:有一个瞎子和瘸子,瞎子驮着瘸子,瘸子给瞎子指路。二人来到一条小河边,瘸子突然示意瞎子停下,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瞎子不假思索就说道,河里有一个女人在洗澡。刘艳问我这是为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王亮听了这个故事,笑得把酒都喷了出来,对刘艳说,你就会出这个题目,他肯定猜不出来的!刘艳瞪他一眼说,不要你管!
我对这个题目很感兴趣,瞎子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怎么能知道河里有一个女人在洗澡呢?我冥思苦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刘艳见我满脸焦急,抿嘴直笑。王亮在一旁比我还急,用各种各样的表情来暗示我,可惜我就是不明白。刘艳倒满酒,推到我面前说,猜不出来了吧,那就喝了它!我无奈只能把酒喝掉,那酒就象白开水一样,我想我是喝多了。我央求刘艳,我已经喝完了它,你快点告诉我那是为什么呀。不料刘艳却说,我不告诉你,你问王亮。王亮正等她开口呢,他凑到我耳边,告诉了我答案。我听了,摸摸自己的脸,烫得就像发了高烧一样,我想不到一个女孩竟会出这种题目让我猜。我看着刘艳,觉得她令人捉摸不透。刘艳在我的注视下,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又抬了起来,说,看我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我想,当时我真是喝多了,我脑子一热,说,我也给你们讲个笑话,助助酒兴,可不要多想啊!他俩都拍起手来。
我说,有一个人想去那个,就是嫖妓嘛,但是他又没有多少钱。有次他碰到了一个正缺钱用的妓女,经二人友好协商,同意他进去半截。没想到那家伙一下子全都插了进去。那妓女大叫起来,责问他,不是说好只进去半截的吗?你怎么不守信用!那家伙耍无懒说,你又没说是哪半截,我还以为是后半截呢!
王亮和刘艳听了大笑起来,刘艳使劲掐了我一把,骂道,你真下流!王亮却打我一拳,说,真有你的!一种得意的心情在我全身泛滥开来,瞬时就充彻了我的大脑,我只觉得他俩的脸模糊起来,仿佛在朝我笑,周围的东西都在向我逼过来,我醉了。
后来我也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醒来时已躺在床上,天已大亮了。我闭上眼睛,昨天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我只觉得就象做了一场梦,仿佛还有一点失望。我想从此我算是开了酒戒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是想喝酒的,那又何必再固执呢,我记得张爱玲说过,有美好的身体,就用美好的身体愉悦人;有美好的思想,就用美好的思想愉悦人,我既然有喝酒的意识,那何不用我的热情来愉悦人呢?这么一想,我心下顿觉释然。
自此和我稍有交情的人有酒必来邀我,我想既已开了酒戒,也无法再推脱,就索性怀着“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心态,和他们厮混在酒场上。而王亮和刘艳不知为何在一起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我经常看见王亮形影孤单的喝闷酒,记得他以前曾说过从不一个人喝酒的。我从他俩那天的神情来看,以为这下王亮可得偿所愿了,不料——人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我想找王亮问个明白,他却总是支吾、躲闪,这可不是他的为人呀,我纳闷。
不久,王亮就来找我喝酒了,我想今天他该讲出他的心里话了吧。我主动叫了一人五瓶啤酒,这应该够他解愁了吧。不料,王亮刚喝了一口就说不行了,冲出屋去,我追出去,只见王亮竟然蹲着在呕吐呢!我怀疑字己的眼睛,王亮的酒量虽说不是特别厉害,但也不至于一口就吐呀,难道真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吗?我扶起忘亮,他哽咽着说,我是真的喜欢她的呀,可她却说对我没感觉,我知道他是喜欢上了别人。我忙问,是谁?王亮叹口气说,不知道。我不知该讲些什么好,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哪有真正的谁是谁非呀,我不能妄下结论。但我心里却对刘艳有了些看法,我记得我还和王亮在深夜争论过呢,我想依王亮的性格怕又是玩玩而已,刘艳在我的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女孩,没想到现在却颠倒过来了。
以后我见了刘艳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她,刘艳每次欲开口时,我已低头而去,如此几次,刘艳终于大为恼火的把我堵在角落里,质问我为什么不理她。我该怎么回答她呀?我说,我没有不理你呀,我可能没看到你,我要不理你的话,现在就不会和你讲话了。刘艳露出怀疑的神情,说,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我说,是真的,你快放了我吧,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呀,还以为我和你怎么样了呢!刘艳一听此话,又火了,她说,我就不放你走!你说我和你怎么啦?谁敢说我俩!我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北方女孩算是够厉害的了。我低下头去,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钻进去,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上课铃恰好响了,刘艳才悻悻然放了我,走时她还使劲瞪了我一眼。
后来,我老远看到刘艳就避了开去,尽量不使自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其实,我扪心自问,我对刘艳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难道就仅仅因为她和王亮的事?刘艳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几次碰壁后就不来烦我了。如此风平浪静没多久,就到期末了,令我大出意外的是刘艳竟然来请我喝酒了。我问王亮该不该去,王亮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去呀,为什么不去?被他这么一说,我倒不好不去了,只是心里觉得不塌实。
我和刘艳对面坐着,没有什么话说,她低着头默默的喝着酒,也不向我敬酒。我看看窗外,一片萧条,没啥好看的,于是也低头喝起酒来。刘艳一会儿已喝了好几杯,似乎有了些醉意,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终于打破了沉默。她说,我今天请你出来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不理我,躲着我?我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恳求之色,不觉感到心酸,她何必这么在乎我的感受呢?我想了一下,说,那你为什么不理王亮了呢?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刘艳愣了一下,她不再言语,一口把酒喝干,看着我叹口气说,你真傻呀,一点都不明白!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终于明白了。
这些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王亮的耳朵里,他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果然从此他就在酒桌上销声匿迹了,一心扑到了书本上。我慢慢的也戒了酒,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只是偶而还能看到刘艳在和别人说着她喝了多少多少酒的事。
知春图
今年,在香港举行的某个著名的拍卖会上,一副名为《知春图》的山水画的拍卖价创下了历史最高记录,据报纸透露,此画乃明朝知画老人的遗世真品,价值连城。当时的我仍在画坛上混着,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亲眼目睹一下这没有几人见过的绝品。
某日,我独自一人在一个小饭馆喝闷酒,当我微有醉意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画友。不由得酒兴大增,便拉了他入座,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无意中提起了《知春图》的事,不料我的这位朋友却非常兴奋,让我更为惊讶的是他告诉我他的先祖就是明朝很有名的书画收藏家一痴翁,他还告诉我他们家世代流传着一个关于《知春图》的故事。在我的强烈恳求下,他带着醉意借着昏暗的灯光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我的先祖一痴翁热衷于收藏名家大作,若有什么名画被他听到了一丝风声,他必定会想尽办法弄到手才肯罢休。且说有一天,他正在书房入神的欣赏郭熙的一幅《早春图》,仆人来报有客到。一痴翁知道一定是远山翁来了,远山翁作画成痴,和一痴翁是有名的“画坛二痴”,一痴翁想,这次远山翁来访,难道又带了什么好画?
“痴翁,好画别一个人独自享受啊,让我也分享分享!”远山翁的人未见,爽朗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一痴翁看见远山翁的手里拿着一幅画,兴奋的说道:“你拿了什么好东西?快让我瞧瞧!”说着就去拿远山翁手里的画。
远山翁把画往背后一藏,说:“慢着!”然后他对着那幅《早春图》仔细端详了一阵,接着连连摇头,嘴里说着“不对!不对!”
一痴翁感到非常奇怪,这幅画是从一个朋友手中出高价买来的,凭着自己多年的收藏经验,绝不可能是伪造的。他生气地说道:“远山翁,哪里不对了?这绝不是假画!”
“痴翁,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幅《早春图》。不错,这的确是真的《早春图》,但我现在不想看它,实说了吧,只要你把那幅《知春图》借我一个月,我就把我最得意的《远山》送给你,怎么样?”远山翁把手里的画递了出来。
一痴翁接过《远山》,心中暗叹,果然是佳作!便道:“山翁的画艺真是登峰造极了,我真想把它据为己有啊!但是,我不曾听过郭熙还画过什么《知春图》啊,我也没有这幅画,要不我拿别的画和你交换行吗?”
远山翁很疑惑的看着一痴翁,他说:“我的画跟知画老人的一比就差太远了,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一睹他最杰出的作品。痴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呀?我说的是知画老人的《知春图》,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痴翁一听是知画老人,真是欣喜交集。要知道一痴翁常以收藏知画老人的画之多而自诩,知画老人的画更是全部揣摩过,现在听说居然有这么一幅《知春图》自己竟然毫不知晓,怎能不喜呢?他抓住远山翁的手臂道:“知画老人的画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咦,香光居士不是说你最近买了一幅知画老人的呕血之作吗?难道是谣言?”远山翁非常奇怪。
一痴翁生气地说:“多年老友,我还会骗你吗?根本没有此事!”
远山翁感到很不好意思,他辩解道:“我也是昨天在香光居士家作客时才听说的,当时我们正在赏画,糜公(陈继儒)突然说,可惜我们晚生了几十年,否则就可以投到知画老人的门下,为他老人家磨墨理纸,那也今生无憾了。糜公连叹几声,又说,据说知画老人的画流传不多,说的出名字的好像都被一痴翁搜罗去了,唉,我就想看看那幅谁都没见过的《知春图》!当时香光居士说道:‘《知春图》不是听说也被一痴翁买下来了吗?’糜公非常惊喜,连说要回去找几幅绝品来和你交换。我也很激动,未详细问香光居士这消息从何而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可惜呀!我要是有这幅画也不枉活这几十年了!”一痴翁叹了口气。
“看来我白走一趟了!这幅画就送给你,告辞了!”远山翁非常失望。
一痴翁说:“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是你的心血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寻找《知春图》吧,知画老人的画我怎能错过呢。我想,去找香光居士问一问,他应该会有线索的,怎么样?”
〃这太好了!”远山翁高兴的说,“求之不得!”
于是当天远山翁就宿在痴翁家。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程去香光居士家。
香光居士就是董其昌,当时有名的书画家,官居南京礼部尚书,他与远山翁,一痴翁,糜公是至交好友,四人常在一起进行书画上的交流,号称为“画坛四友”。
二翁赶到香光居士家时,正巧主人不在。仆人告知,香光居士恰恰去了一痴翁家,明天才能回来。因为痴翁家离这儿有一天的路程,所以他建议去拜访糜公,他家比较近。
二翁刚走到半路,就碰到了红光满面的糜公。糜公手里拿了一幅画,老远就在嚷:“快来看我的《知春图》呀!”二翁的心跳加速起来,知画老人的作品竟然就在糜公手里!他俩迫不急待的展开画,一股春意从画上溢出,只见画中青山蜿蜒,流水淙淙,白云淡淡,小桥,茅舍旁的桃花显出万分的娇红。一痴翁脑中一下子想到了白居易的一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真是好画!“果真是神品!”远山翁也赞道,“这只有知画老人的手笔才能画出如此的画来,看,落款是知画老人,这是真的,绝对没错!”这时候,一痴翁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画,惊道:“这是伪造的!”其余二人疑问:“为什么?”一痴翁说:“知画老人为人谦虚,从来不在自己的画上题‘知画老人’这四个字,他的落款一向只题‘半画老人’,虽然只是一字之别,相差却很大,前者是别人对他的敬称,而后者说明了他从不自满。”
糜公刚才还激动万分,现在听了一痴翁的话则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连连叹道:“可惜呀!可惜呀!这真的《知春图》到底在哪里呢?”
远山翁说道:“我和痴翁正是来找元宰先生(董其昌)打听此画下落的,不料,元宰先生却去了痴翁家,明天才回来,所以,我们打算到您府上打扰一天。”
“非常欢迎!”糜公说,“老夫正好可以向痴翁讨教关于知画老人的事了。”
一痴翁连说:“不敢,不敢!”
于是,糜公就在家里设宴招待二翁,三人把酒高歌,谈诗论画,兴尽而睡。天刚亮的时候,仆人就来禀报董其昌董大人到了。
三人连忙出来迎接,元宰先生一下轿就冲一痴翁作揖道:“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