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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娘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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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害堡民们受到伤害。

茶蘼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专注的看着姀妹,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人
们用巨木撞击城墙的声音。她作了重大的决定,眼中的光芒变得笃定了。在
决定之后,她的心反而变得乎静,像是许久之前就预知了今日的这一幕。“芙
蓉,把衣衫脱下来交给我,我们把身上的衣裳交换。由我出去应付那些人,
先让他们误认我的身分,这样你才能乘机带着殒星及茴茴逃开。”“不。”芙
蓉激烈的摇头,不能接受姊姊的提议。她已经为茶蘼带来太多的麻烦,不能
再让茶蘼为她涉险。

“你冷静些,听我说。你还有那两个孩子必须守护,不能轻易的就被那
些人带走。让我出去与他们周旋,总会有人认出我是御史夫人,他们不会伤
害我的。”茶蘼解释道,其实心中没有半分的把握。有种不祥的预感瀰漫在
心间,但是没有分毫的恐惧,只有淡淡的哀伤。

“我不能丢下你。”芙蓉摇着头,虽然情势迫在眉睫,但是她还是不愿意
舍下姊姊。多么害怕这样的离别就是永别。


“已经没有时间了,快去雁归楼,那两个孩子都在那里,在那些疯狂的
人找到他们之前,你必须赶到他们身边,与他们一同藏匿。千万记得,在仇
烈回来之前,要好好的躲藏起来,等到他回来,你们就安全了,他一定可以
保护你们的。”她迅速的与芙蓉更换衣衫,甚至连髲簪都交换了。在结上绸
衣上的带子时,她抬起头来。“芙蓉,如果我回不来了”“不,姊姊,不会
的。”芙蓉摇着头,不愿意去想那么可怕的未来。让茶蘼代替她出去,已经
让她心如刀割,但是一想到雁归楼内的孩子,她体内母亲的本能又让她必须
赶去。

不能再迟疑了,茶蘼所提出的是唯一的辨法。

茶蘼微笑着,那笑容如此的美丽,带着些许的凄绝神色。“我只是说如
果。若是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替我告诉沈故宇。”她偏头想了一下,缓
缓念出那句埋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语。“告诉他,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于爱
情,亦是如此。女人一生追求的只是见到爱情,他让我见到了爱情,纵然我
没有勇气给予他响应;但是遇见了他,就已经让我今生无憾。”她一直记得
那句话,记得在汴河畔,那对殉情的男女。在嫁与御史后,她的心是死寂的,
直到遇见了沈故宇茶蘼紧紧拥抱着芙蓉,之后沉静的将她推开。转过身,她
坚定的往那群蜂拥进仇家堡的人走去,听见那些人高喊着淫妇。或许她真的
是万夫所指的淫妇,竟在心中希冀着另一个男人的爱情。什么是顺从,什么
又是背叛?她根本不爱那个有着丈夫名衔的男人,只是死守着婚姻的束缚。

芙蓉不敢回头,匆忙的奔向雁归楼。深怕一个回头,或是迟疑,就会
忍不住拦下姊姊,但是她要是这么做,她们姊妹两人都会被人群吞噬。人潮
已经涌入了仇家堡,原本温馨的宅邸如今充满了明晃晃的灯火,看来如此的
可怕。

她们分开逃窜,却有可能谁都逃不出去,那人潮多得可怕,兴奋的呼
喊着,像是前来举行一场百年盛事。

芙蓉气喘吁吁的逃着,往雁归楼奔去,经过长长的回廊时,身子不小
心绊跌在地上。她咬紧了牙,挣扎着爬起身来,还没能站好身子,四周就陡
然窜出众多的人影,像是疯狂了般,高举火炬欢呼着,在火光中端详着她苍
白的脸庞。

她遮掩着面容,想避开刺眼的火光,但是一只纤细的手腕粗鲁的拉下
她的手,让她的脸庞无所遁形。她发现正看着一张熟悉的面容。

“总算找到你了。”月季满足的说道,那笑容看来宛如嗜血的野兽,正在
等待着将她撕碎,啜饮她的鲜血。“淫妇,你逃不掉。”月季微笑着,看着狼
狈的芙蓉。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程先生走上前来,垂眼看着芙蓉。“没有人能够包庇淫妇的,就算是仇
烈也一样,我们要执行道德,替天来惩罚你。”他宣布着,脸上是庄严肃穆
的神情。挥挥衣袖,他指示着身后的人将东西抬上前来。

那是一个精巧的竹笼,用竹子编织成狭小的空间,透过交横错综的竹
子,可以看见里面所容纳的物品,像是一个狭小的牢笼。

芙蓉的脸色转眼间变得雪白。她认得这东西,许多年前,在汴河之畔,
她曾经看过一个女子被装在这样的竹笼内,被淹没在悠悠的水流之下。不敢
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一直在发生,人们用着同样的凶器来残害女人。

“把她装进去。”程先生命今道。

“不。”芙蓉拚命挣扎着,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影像,最后只能无助的想念


仇烈。她的力气难以抵抗众多的人,在挣扎与反抗之后,他们像是处理动物
般,将她推入竹笼内,之后用绳索将竹笼牢牢的绑住。

程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温和的态度下,其实掩盖着些许的兴奋。他把
这样的举动当成他的天命,他这可是替天行道,如此淫秽的女人不应该存活
下去,他要匡正人心,给予这不知耻的女人惩罚。

“带她到汴河边去,今夜就用汴河的水洗净她身上的污秽。”他挥袖说道,
领着众人往外走去。

在深夜里,那队伍拖行着竹笼中的芙蓉,有着压抑的兴奋。他们走出
仇家堡,往幽暗的汴河畔走去。

她感觉全身都在疼痛着,双手攀附在竹笼之上,用尽力气也扳不开那
编织得十分牢固的竹笼。尖叫的声音在喉间凝结,她要用力咬住唇,才没有
尖叫出声。

心里有着巨大的担忧,她惦念着两个孩子以及茶蘼的安危。这真的还
是在人间吗?还是她正在作一个可怕而永远醒不来的恶梦?倘若天下还有一
丝公理正义,为什么人们相信了流言,就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一路上她看
见月季脸上淡淡的微笑,心寒到极点。那笑容里有着满足,正在享受着她的
痛苦,在不久之后会更享受她的死亡。

幽暗的汴河畔挤满了人群,不少人扶老携幼前来,准备好好观赏淫妇
的最后下场。他们已经听过太多关于芙蓉的罪行,带着自以为是的正义,执
意要见到她死去,像是期待着故事的结局。

她被关在竹笼之中,承受着众人目光的审视。她的眼光在人群中徘徊,
只是看见一双又一双冷漠而残酷的眼。

“水芙蓉,你淫乱成性,毒害丈夫,又勾引了仇烈,种种事迹为礼法所
不容。你认不认罪?”程先生站在她面前,飘动的儒衣在夜里看来竟像是死
神的羽翼。

她在竹笼中摇头,一瞬间竟然觉得可笑。那么多的话语,都是他们加
诸在她身上的罪,为何当她说出真相时,没有人愿意倾听?“我许久之前就
说过了,我没有任何的罪行。卫家逼着我殉夫,而我不愿意,为了活下去所
以逃出来。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愿意被牺牲。”她沉静的说道。在面对死亡
时,心反而变得平静了。

“我没有任何的错,这一生已经受够了摆布,倘若挣开那些没有人性的
种种苛求就是你们口中的错误,那么我的确罪该万死。”她再也不惧怕了,
躲不开后,就只能承受,这是女人的悲哀吗?她一再听见那些冷笑,是不是
在久远之前也有数不清的女人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们读的是圣贤书,说的
是诗云子曰,连所写的事迹都会流传下去。但是那不是事实,我不怕众人怎
么说我,就算是史笔如刀、人言可畏,千世万代的咒骂都无妨,总会有人知
道真相,知道我的清白。女人的贵重,不能用一座牌坊来代表。”她说出心
中埋藏已久的话语。

那个畏缩胆小的芙蓉早已死去,她因为种种经历而变得勇敢。

并不埋怨,只是有着深浓的悲哀,人心的腐朽与无知,让她在今日成
为流言的祭品。

程先生被抢自得气愤难当,他握紧了拳,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
愤怒的表情。“不要脸的淫妇,竟然还有胆子说出那么多的借口。你违背了
礼法,当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所有人都容不得你的存活,这些人的集结就是


为了要判你的罪。”“我没有错。”她淡淡的说,不愿意再争辩什么。如何解

释也没有用,她看出众人的杀意。

“杀了这个淫妇!”人群中有着激烈的鼓噪,听不进芙蓉的任何辩驳。

月季走上前来,双手扣上竹笼上的竹子,缓慢的靠近她。两个女人的
视线交缠着,隔着竹笼宛如隔着两个世界。月季的指覆盖在竹笼上,双眸里
闪动着兴奋的光亮。“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她轻缓的说道,声音极小,只
有彼此能够听闻。

“为什么?”芙蓉问道,想知道答案。

美丽的容貌扭曲了,那只长期潜藏在她内心的猛兽陡然窜出,期待着
舔噬芙蓉的血。

“我嫉妒你。”月季简单的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啤鼗郝耐迫氡
的汴河中。

“我没有做出那些事情。”芙蓉的手抓着竹笼,看见疯狂的月季,看见在
她背后有众多的人们,举着火炬,等待着她淹没在汴河之中。她知道,终其
一生她都会记得眼前的景况。

“我知道你没有。”月季的笑容邪恶而诡异,充满了狡诈的满足。只有她
自己知道,那些罪行全都是她所犯下的。是她在夜里与男人偷情,是她阳奉
阴违,是她做出种种最不堪的淫行。“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定了你的
罪。”她温和的说完,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分毫,残酷的用尽力气把竹笼彻
底的推入汴河中。当她看见竹笼被黑暗的水流所淹没时,兴奋得全身发抖。

芙蓉只感觉彻底的冰冷,当水流淹没她的身躯时,她被竹笼所箝制,
深深的落入水流的最深处。耳畔似乎还能听见众人的指责,说着一句又一句
的诋毁,要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冰冷的水流在四周飘动,她听见了众多魂魄的冷笑声。她在水里睁开
眼睛,似乎看见水流里有许许多多的女子,在她四周游动着。各色的锦缎,
以及各种美丽的步摇,妆点着女人的美丽。

那些女人围绕着她,用手触摸着她,并不替她挣脱那竹笼。再看得真
切些,竟然发现所有的女人都被锁在竹笼之内,细细的竹笼缩紧,牢牢的捆
绑住众多的女子,甚至陷入血肉之内。这是一处地狱,存在的全是女人,没
有人能够逃出升天。

从古至今,那些不人道的规范就如同竹笼般,紧紧的捆绑着女人,那
些被文人们奉为圭臬的礼教,大量吞噬着女人的青春与生命。

芙蓉无法呼吸了,全身冰冷而乏力。她感觉到竹笼慢慢的紧缩,吸取
着她的生命。但是她不甘心啊,怎么也不愿意轻易的就死去,当那些女人的
魂魄开始拉扯着她的衣袖时,她奋力的挣脱开来。她与她们不同,她绝对不
认命。

仇烈还在等待着她,她不能如此轻易的死去。她还有漫长的一生要与
他度过,与他白头偕老,如同戏文里所说的般,举案齐眉。

她挣扎着,闪躲过一双双撕抓的手,在浓浓的黑暗里寻找着出口。

众多不怀好意的指爪中,只有一双是不同的。那双手纤细而坚定,替
她挡去众多的攻击,执意将她推出黑暗。看得仔细些,竟是茶蘼。

“回去,你不该来这里,你还有仇烈。”茶蘼微笑着说道,那抹微笑忧伤
却美丽,有着松懈的神色,像是终于从巨大的折磨中挣脱。

“姊姊!”她想呼唤茶蘼,想握住茶蘼的衣袖,却被挥开。


终于,一股暖意熨烫着她的肌肤,四周的冰冷褪去了,一双黝黑的手
臂坚定的将她拉出黑暗,那些女人幽怨的看着她,终于不情愿的松开手,瞪
视着她的离去;茶藣目送着她,美丽的面容上有着泪水,魂魄的泪水凝结成
滔滔的汴河水。那些魂魄在黑暗中冉褪,女人们的冷笑声悠然远去,只剩下
荼蘼温和的低语。

朝闻道,夕死可矣!

芙蓉在呛咳中醒来,她呕出大量的清水,感觉身子被某个人紧紧的拥
抱住。就是那双手臂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中救出,甚至连鬼魂都无法违抗那坚
定的意志。她闻嗅着仇烈身上的气息,身子仍旧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的身
躯如此温暖,赶走了她周遭的冰冷。

“没事了。”仇烈紧紧抱着怀中的妻子,高大的身躯颤抖着。冉看见芙蓉
被推落汴河时,他的心险些停止跳动,几乎要以为他将要失去她。痛苦淹没
了理智,他慌忙的跃下奔驰中的骏马,扑入幽暗的汴河之中寻找她的身影。

他在宫内听见了那些文人宛如疯狂般的行径,抢了手谕就匆忙的跃上
骏马,快马加鞭的赶回仇家堡。映入眼中的画面让他怒火中烧,仇家堡像是
遭到盗贼洗劫般,各处都遭到严重的破坏。堡内还有不少残余的人马,正围
在庭院之中,不停叫嚣着,在看见仇热的归来后惊慌的做鸟兽散。

殒星小小的身躯上满是被人投掷石子后的伤痕,众多伤口正冉冉冒着
鲜血。他始终咬着牙,将哭泣中的茴茴紧抱在怀中,用身体挡去所有的攻击,
不让那些人伤到茴茴半分。

“爹。”殒星呼唤着,小小的身躯终于颓然倒地。他怎么也想不透,那些
人为何要如此伤害他、咒骂他,说他是淫乱下的产物,不应该存在。

仇烈环顾四周,将殒星与茴茴交给一旁的仆人。“夫人呢?”他焦急的
询问着,在看见仆人们哀伤的表情时,他的心几乎跌入最冰冷的冰窖中。

“那些人绑走娘了,他们说要到汴河边去。”殒星挣扎的说着,心里也万
分的焦急。原本还以为一切都完了,但是老天保佑,爹及时赶回来,或许他
们真的能够逃出一劫。

仇烈再度跃上骏马,往汴河畔奔驰而来。远远的就看见群聚的人们,
那些文人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芙蓉被推入汴河之中。那些长年演说着忠孝
仁爱的人们竟然眼看着一个弱女子被推入水中,怡然自得的旁观着,双手拢
在儒衣之内,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他惊骇欲绝的在幽暗的水里搜寻着,终于找到芙蓉,用尽了所有力气
才将她拖出水中。

当他抱起她,奋力扯开竹笼时,她的身躯是冰冷的,几乎没有半点生
气。他不顾一切的将空气哺入她的口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承受着巨
大的煎熬。

怎么能够忍受失去她?他的双手颤抖着,因为她的昏迷而感到恐惧。
他拥抱着她,期待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躯。直到许久之后,当芙蓉
咳出第一口清水时,他陡然间松懈下来,只能紧紧的拥抱着她,全身的力气
彷佛被抽干。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里,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芙蓉。”他不能说出其它的字句,只能不停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在
某个绝朢的瞬间,几乎要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他的心承受着可怕的煎熬。

“你赶来了。”她颤抖的拥抱他,从他身上窃取一些温度。她贪婪的呼吸
着他的气味,努力想遗忘水里那些恐怖的魂魄。想到先前的情况,她担忧的


看着他,急着想知道。“孩子们呢?当人潮涌入时,他们在雁归楼里,我来
不及去救他们”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些人会如何残忍的
对待那两个孩子。

“他们很好,殒星受了些轻伤,而茴茴安然无恙。”他安抚着芙蓉,锐利
的目光回到河岸上旁观的人们。

可怕的愤怒在心中回荡,他简直想冲上前去,一一手刃这些没有人性
的禽兽。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眼里竟然没有王法,趁着皇上驾崩的时刻,在混
乱之际袭击仇家堡。

“仇烈,你这样是与天下百姓为敌,如今你身上已经没有官职,再也没
有权力制止我们。把那个淫妇交给我们,否则就跟着一起受罚。”程先生说
道,毫不恐惧的回视仇烈。在他心里,他的行为是正确的,他不需要惧怕这
个粗人。

“我真该杀了你们。”他激烈的吼道,手已经按到腰间的佩刀。

一双娇柔的手却紧按住他的,不允许他抽出佩刀。“不,你不能这样,
他们只是被搧动了。”芙蓉叹息着,怎么也不愿意看见仇烈杀人。“仇烈,如
果你杀了人,那么与他们又有何差别?”她拚命的摇头。并不是想为任何人
求情,只是不希望他的手沾上那些人的污血。

仇烈的身躯猛然一震,用力的闭上眼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他知道
若是拔刀杀人,那么其它人就更有借口找仇家堡的麻烦,就算是救回了芙蓉,
他们也难以相守。

他的手缓慢的拿出胸怀中的手谕,瞪视着眼前的众人,抱着怀中的芙
蓉站起身来。他将手谕丢到程先生的面前,锐利如刀的目光凶恶的瞪视着这
个自以为是的学者。“皇上驾崩,太子将择日登机。这是太子的亲笔手谕,
从今以后仇家堡成为京城人士的禁地,任何人胆敢非请而入,一律格杀勿论。
再者,我的妻子受到太子的庇护,不许任何人伤害她。”他对着众人宣布,
听见人群里响起不服气的咒骂。

而远远的又有马蹄声,还夹杂着大批军队行进的声响,人们不安的采
望着,发现不少军人往河岸边而来。人们开始惧怕了,他们只是欺善怕恶的
寻常百姓,根本也不懂什么正义,在看见威胁时,全都慌乱的逃离。

“仇烈,算你厉害,攀附上太子。但是没有这么容易,就算你们躲得过
死罪,我也会用尽一生,用我的笔来告诉众人。”程先生挥动衣袖,知道再
也没有机会伤害芙蓉,他愤怒的转身离去。

月季在原地咬紧了牙,深深的望了芙蓉一眼。在众人离去后,她失去
了靠山,到底也只剩下孤单一人。她满腔的恨意难以消褪,但是却无法再施
展毒计。看着芙蓉与仇烈紧紧相拥,她的心疼痛着,那么深浓的嫉妒,为何
还是无法达成她的心愿,最后得到幸褔的,还是只有芙蓉。

她转身离去,用细瘦的双臂拥抱着身躯周围的寒冷。

沉重的马蹄声嘎然而止,沈故宇抱着怀里的茶蘼缓慢的下了马匹,往
河岸边走来。

仇烈看着好友凝重的神色,心中蓦地一紧,视线落在毫无生气的茶蘼
身上。

芙蓉则是全身发抖,想起了在水底所看见的景况。她以为那是一场梦
境,但是那景象真实得不像是梦。她的手腕间似乎还能感觉到茶蘼将她推出
黑暗的力量。不,她不愿意相信,上天竟会如此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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