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面沉默了片刻。
「安慈什么时候回岛?」
「长老此刻还在南海蓬莱岛为君上找换心要用的药材,只要君上下令,奴婢立刻召他回来。」
「不急。」
「可是君上,您的身体……」
「我说了不急。」声音里有些不悦。
绵娥扑通跪倒,「君上恕罪!奴婢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君上,莫非您担心,药师不是全心爱你?长老说过,如果得不到二心之子的爱意,您就会有危险,奴婢害怕……」
月君冷笑一声,懒洋洋开口:「你怕什么?那傻瓜现在对我死心塌地,说不定正担心若被我知道了二心之子的秘密,会替他担心呢。」
天一站在门外,一瞬间好像被一把把冰刃透胸而入,扎了无数个透明窟窿。他努力扶着墙,屏气听下面的话。
「呵呵,真不知道该说他太笨还是太好心,哪有人连真情和假意都分不清楚的?」月君的口气里带着嘲笑,「他这么好骗,倒叫我省了不少功夫。」
绵娥恭恭敬敬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奴婢先向君上道喜。」
门外站着的天一,听到此处,刚才被扎了口子的心仿佛裂开了一块,他甚至可以听到那里的碎屑哗哗向下掉落,冷飕飕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他一步一步从门外退开,跌跌撞撞朝着院门外走去,直到看见脚下亮得刺眼的湖水,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离了梧竹居很远。
好痛,胸口也痛、头也好痛,可是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心明明还在,为什么会好像空了一个大洞?
要他的心么,直接拿去就好,为什么一定要骗走他的感情?那个该死的上古神谕,到底出自哪个神祇之口,他没有爱过人么,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天一直着眼睛看那湖面反射的刺眼日光,天地四方都是白晃晃的一片,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喉头一腥,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
盯着草叶上猩红的一片,天一愣了半天,终于凄凉笑了起来。
天一靠着湖石慢慢滑坐下来,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和脸上,皮肤在发烧,他的心却好像浸透在冰窖里。
『他这么好骗,倒叫我省了不少功夫。』月君略带嘲笑的声音在耳边一再响起,天一仰着头,大口大口喘气,四周的空气滚烫,飞快地在他的肺里进出,带走他身体里最后一
丝力气。
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设计,连亲手养大自己的师尊都在帮着月君骗他,目的不过是他多出来的那颗心。
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自己要是二心之子?为什么要让他喜欢上那个残忍的男人?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眼前浮现的,还是月君的笑脸?
这纠结的情感完全俘虏了天一已经脆弱不堪的理智,一边是被爱人欺骗的满心恨意,另一边却是爱人平日的笑语音容,那么激烈那么真实,越是真实就越激烈地冲击着药师的
心,把他一浪一浪推向崩溃的边缘!
再也控制不了,不要想、不敢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啊——!!!」
天一突然大吼着扑到了树下,他一拳又一拳发疯一般捶打着面前的泥土,草屑四溅,手背上却慢慢潮湿起来,一大颗一大颗的泪水砸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花雨楼上捂住他眼的手,那掌心传来的温度是假的;梧竹居的庭院里,那一天一地的星光下,多少个夜晚的窃窃私语也是假的……
他的笑,他的话,他在山坡上那个带着淡淡甜香的吻,都是假的。可是总得有些是真的吧,这么多个日夜的相互依偎,难道月君对他,竟然没有半分真心?
那自己的真情真意,在月君的眼里,又算什么呢?他到底算什么!
他的指缝里满是混着草汁的泥土,用力砸向树干,直到十指上血肉模糊,竟然连痛都察觉不出来。
好恨!好恨这样无力的自己!越是想要赶走脑海里的影子,却只是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那个人,再怎么被欺骗也无法讨厌他!
不甘心,不能甘心,却不能不甘心!
天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死死抓脑子最后一点残念:总得有些是真的吧,就算月君对他是假,可是他却无法把为月君付出的一切随便抹杀。
总得要有些真实的东西留下来。
虽然月君不是真心对他,也让他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努力给这份残破的感情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天一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恨月君,那就只能给他想要的。感情好比一场赌博,他输了这局,输了自己的心,却不想把最后一点尊严也输在这里。
他打理好刚才弄乱的衣服,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却抹不去脸上灰败的痕迹。
绵娥开门出来,发现药师显然在院子中央站了很久,忙走过去拉他:「先生,大毒日头的,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天一看着她,还是无法把眼前无邪的少女跟她背后的阴谋联系起来。
绵娥怔了怔,不禁抬手摸了摸脸,「先生,奴婢脸上有脏东西么?」
天一摇了摇头,低头绕过她迳自进了月君的房间。
月君就睡在里面的凉榻上,天一走了过去,试图从他放在胸前的那只手里把那杆苦竹烟枪拿走,月君忽然睁开眼睛,泄住了烟枪上的玉佩,雪银色的丝络缠住他雪白的手腕,
指尖有一点淡淡的紫色。
「不给。」那眉眼耍赖着弯了起来。
天一无奈,在他身旁坐下,「这个对你的身体不好。」
月君不说话,先把身体倚了过来,「你跟安慈还真像,都爱找我的麻烦。」
「不要小孩子气,身体是你自己的……」
「够了够了,我不爱听这些。」月君将手臂环在天一的颈上,他的身体微凉,淡淡的香气袭来,药师的手一颤,烟枪随即被那人抢了回去。
月君顺手把东西扔到了天一构不着的地方,转过脸来看他,「小孩子气的是你吧,到了外面怎么也不进来,额头都是汗,那大太阳下面有意思么?」
额角上冰冰凉凉的,是月君手里的冰丝帕子,一点一点拭去他脸上的细汗。
天一动也不动,乖乖让他擦完,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月君。
月君忽然看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头,「你的手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天一看了眼手上的纱布,「不打紧的,我刚才去后山采药的时候没抓牢树枝,这个是小伤,我有大事要告诉你。」他轻轻捉住了月君的手,这才认真开口:「师尊的信来了,
我给你治病好不好?」
天一说完这句,把头靠在了月君肩上,神情很疲惫。
月君的眼神闪了几闪,静静说道:「你不是一直在给我治着么?」
天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的声音不可以有异样,「这次不一样,我师尊找到了根治你的法子,只要等他回来,我们就一起动手。」
静了片刻,月君才问:「可以治好我么?」
天一直起身,用力挤了一个笑容,「是。」
月君摇头,「我不信。」
「真的可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天一把后半句吞进了喉咙,如同吞下一截布满利刺的荆棘。
月君忽然提高声音,「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天一便去看他的眼睛,四目相对,药师并不害怕自己眼底藏匿的悲伤被月君发现。早知道躲不开,他又何必再躲?好不好看都是挣扎,既然是个游戏,不如好好配合月君演完
最后这几场。
月君果然微微一笑,「我说笑的,我信你。」
天一贪婪地看着月君的笑颜,突然胸口一窒,伸手把他拉进怀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骗你。」
月君笑着敷衍她,稍稍扶着他的肩膀用力,「是、是,你不会骗我……天气很热,你不要这样抱着我,会流汗啦。」
天一松开他一些,却还是不肯放手,「寒魄……」药师低声唤出这个名子,「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喜欢我,可不可以说一次给我听?」
怀里的人咯咯笑了起来,「你想听啊?」
「嗯。」
「那你先说一遍。」
天一看着他,一字一顿,「我喜欢你。」
「我也是。」月君微偏着头,清波潋滟的眸子里含着笑,用情意缠绵的眼神回视着天一,「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四周的空气一瞬间,都变成了谎言的箭,狠狠朝着天一刺戳过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落进了一个寒潭里,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冻结起来,躁动的情绪却在身体里冲撞,要把他
从里面撕裂开来。
如果说破一切,就只能形同陌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要的么?
如果可以放弃尊严和执着,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留在他的身边,这样会不会比较快乐?
天一紧紧抱着他,沙哑着喉咙,发誓一般说出每个字,「寒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记住,你要记住……」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把喉间的哽咽压下去。
月君依旧微笑,「我知道。」
天一的指甲陷进了掌心,血丝慢慢从白色的绑带间渗了出来,可他感觉不到那伤口撕裂的痛。他的世界毁于一旦,刽子手却在他的怀里,他甚至没办法恨他。
月君的手掌抚着天一的发,声音仿佛从无尽的虚空传来,「或者,你还想告诉我些什么?」
天一不说话,忽然站起身来,他偷偷把手藏在衣袖里,「也没什么要说的。时辰不早了,我去准备你晚上要喝的药。」他说完头也不抬,逃命一般朝外冲了出去。
端着茶壶进来的绵娥与他擦肩而过,「哎」了一声,只望见药师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她倒了杯茶,捧过去递给月君,「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来去都反常得很。」
青瓷小盏里的茶汤碧绿,月君垂下眸子,慢慢饮了一口,「不过是,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
「君上!」绵娥的手一滑,茶壶打翻,织锦桌布湿了一片。
这一声惊叫落在月君的耳里,他不过是一声幽幽叹息,自言自语道:「这个笨蛋啊,竟然连质问我的勇气都没有……也好,省去我多少力气……」
「君上,难道你先前是知道先生就在外面,所以故意引我说那些话?」绵娥再要追问,眼见月君朝她挥了挥手,只好噤声退了出去。
只剩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月君苦笑一声,不觉盏中茶雾氤氲,一时间竟然湿了眼。
第九章
又过了两天,绵娥忽然过来请天一,说是月君设宴要请他。药师进了大厅,看见坐在桌边的月君,正在自斟自酌。
天一吃了一惊,走过去拦下了他手里的杯子,「早就说过,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喝酒,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放心?」
「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月君躲过他的手,将半杯冷酒倒进了嘴里,一面塞了个杯子给天一,「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陪我喝几杯。」
天一皱了皱眉,「你今晚心情不好?」每次月君喝酒,一般只有这个原因。
月君以肘靠在桌沿上,忽然半嗔半恼推了药师一把,「胡说,我今天心情可好得很,你不陪我,就早些吃了回房去看你的药书去。」
天一知道月君的酒量一向不好,显然此刻已是醉了。无奈在他身边坐下,却不去碰那酒盅。
月君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淡红染上了眼角,说不尽的媚色如丝,「我看今晚难得是满月,好心叫你出来赏月,你都不领情。」
天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之前伤得够深够痛,他只怕下一眼就会万劫不复,再也不能从这叫『爱情』的泥泞里拔出腿来--其实早已经无法抽身,连心都陷在里面了,纵然将
来离开了一具躯壳,他也不再是他。
月君果然很高兴,话虽不多,却一直笑声不断。
半空中色皎皎,是皓魄如霜,身边陪着自己的人,是今生所爱,何其良辰、何其有幸。
天一叹口气,决然一般拿过了酒壶,「好,我陪你喝,不过只有三杯。」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三杯酒吧,等到换心术一完成,他俩不再有瓜葛,又怎会再有机会把酒言欢。
月君抬起脸来看着他笑,伸过杯子来重重一碰,「痛快!」
天一仰望饮尽,他甚少喝酒,却也知道这是江南的名酒『一叶青』,乃是用竹露和五更花酿造,入口绵软,后劲却也厉害。
「这第一杯,谢你在谷中对我的照顾。」
天一随即又饮一杯,「这第二杯,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望你原谅。」
两杯下肚,从不饮酒的天一已经觉得酒气上涌,头也有些昏沉沉的,他满上第三杯,笑着对月君说道:「这第三杯……呃,我就算先向你辞行了……」
月君倏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杯子,冷了脸色,「你说什么?」
天一觉得眼前的景物已经晃动起来,月君的脸看上去那么飘忽,他想把杯子抽出来,却被对方牢牢按住,只好笑道:「这第三杯你不让我喝,我还是要走的。」
「把话说清楚再喝。」
「我本不是这谷里的人,现在……」现在知道了你的心思,还有什么必要死赖在这里?天一颓然松开杯子,「等到师尊治好你,我依旧回我的江湖去。」
月君盯住他半响,初似不信,终于一声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却是又冷又干,「你到底还是要去你的江湖,呵呵……好、好!你说得不错,你是客人,要走我也不能强留,只是
这移心之术多少有些风险,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你不如先替我办了来。」
这冰冷笑声入耳,天一清醒了不少,看清对方的神色不像玩笑。
月君的手握着酒壶,恨不得捏碎它一般,「我要那陈氏药堂里的紫虎茸,那是我娘的东西,我不能让它流落在外面。」
天一看住他片刻,忽然觉得心内剧痛,不由得伸出手去抓住了月君的手,「我何时违背过你的意思?我明早便启程,这欠你的一杯酒,等我回来再还你。」
月君反手抓紧他,咬牙挤出一句话,「那紫虎茸是我的宝贝,你拿到以后一定要仔仔细细检查,内内外外都不要放过。」
这一夜,天一回到房间,本想在书桌前坐一坐就休息,没想到一坐就坐到了天亮,他看到窗外人影闪动,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绵娥,低着头说:「先生,主人叫我过来送您出谷。」
天一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叹一口气问:「你家主人什么时候睡的?」
绵娥摇了摇头,「主人还没有睡,画了一夜的画,奴婢劝了两次,就被赶出来了。」
药师胸中一阵憋闷,手指握紧了又松开,丢下一句话,「你先替我收拾,我过去看看。」
绵娥抬起头,看着他匆匆奔向对面的背影,眼眶又微微红了。
月君果然还没有睡。
天一推门去,银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了,案角一滩鲜红的烛泪,月君就披着一件淡紫色的丝袍站在案边作画。
听到有人进来,月君有些迟钝地抬眼,半白的发丝遮住了他憔悴的半脸。
看清来人,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喜悦,「你还没走?」
「唔,我过来跟你辞行。」药师过去,从月君手里把笔轻轻抽走,又帮他把敝开的袍领拉好,「我听绵娥说,你一夜没睡。」
「我等你过来辞行呀。」月君靠在他怀里,故意耍赖一般。
靠得近了,可以从月君身上闻到一股类似紫檀的淡淡气味,接触久了天一才知道,月君吸食的烟草,就带着这个味道。
天一瞄了眼身边搁着的苦竹烟枪,眉头微蹙,「你又碰那个了?」
月君避开药师责问的眼光,转身把案上的画纸卷起来,笑着递给他,「这个送你,上了船才许打开。」
天一不接,「你该去休息了。」
月君点了点头,把画搁在案角,「是该休息了。」他深吸了口气,抱着天一笑道:「药师,我好累,你会抱我去床那边吧?」
天一无奈,只好抱起他,「你怎么又轻了?」
月君搂着天一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胸口,轻轻笑了起来,「我不止变轻了,还变丑了呢……药师,我不想让你记住的是这副模样。」
「说什么傻话呢,我很快拿到紫虎茸就回来,你的病也会很快治好的。」天一的心中猛抽了几抽,原本以为已经痛得麻木的心又刀割般的剧痛了起来。
怀里的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把假话说得这么自然,明明是虚假的感情,为什么从他嘴里出来,却总能让自己为他心痛……明明万劫不复,还是不能舍弃。
月君见他不说话,反常地多起话来,「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样子吧?不可以忘记噢!」
天一弯腰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勉强笑着说道:「你睡吧,绵娥大概在等我了,我小半个月就回来。」
月君狭长的眸子眯了一眯,弯出两道明月一般的笑意,伸手拉住了想要起身的天一,「药师,我要你哄我睡着再走。」
天一微窘,重新在床边坐下,「你安心睡吧,我在这里。」
月君把手从被角伸出来,隔着衣袖碰了碰天一的手,药师会意,握住了他递过来的微冷手掌。感觉到反握住自己的手心传来的温暖,月君的脸上浮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药师,要等我睡着,才可以走噢。」月君盯着天一的眼睛眨了几眨,忽然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倦意。
天一笑笑,「知道了,睡吧。」
灿若星辰的眸子慢慢阖了起来,终于不再多话。
天一等到确认月君已经睡着,才慢慢松开了自己握着的手,探身过去在月君的额上吻了一吻,「你啊,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撒起娇来像个孩子,做起事来却比谁都狠……」
月君的手指慢慢蜷曲起来,在梦里不知见到了什么,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天一出来,经过书案的时候,停下犹豫了一刻,还是拿过那卷画纸走了出去。
绵娥已经拿了包袱在院子里等着,见天一从月君的房间出来,上前问道:「先生,我们这就走么?」
天一将画卷随手塞进行李,接过绵娥手里的长剑,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身后的房门,「走吧,早去早回也好。」
绵娥不出声了,领着药师一路出谷,到了渡口,薄纱罩面的十二宫娥依旧候在那里。
天一刚要登上船,为首的女子忽然在甲板那边开口,「绵妹妹,宫主的权杖何在?」
绵娥一怔,扬声反问:「这渡口出入,不是一向由我家主人说了算么,几时要起宫主的权杖来?」
为首的女子从甲板上走了过来,绵娥请天一先到树下等候,自己迎了上去。
只听那女子说道:「原本是这样的,只是宫主近来也过问起渡口的事清来,上次还特意交待了总管,不可随意让人出入。」
绵娥大惊,半晌才说:「姐姐不能看在二宫主的薄面上,网开一面么?」
那女子貌似十分为难,绵娥已经双膝着地跪落下去,「姐姐,我家主人待你们一向不薄,请你通融这一次吧!」
为首女子看了树下的药师一眼,连连摇头,「绵妹妹,你们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