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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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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首卓文君的「白头吟」,道尽了她内心深处的悲恨。

斩断了一切,她茫茫然地仰望天际,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毫无A舻馗冻鲆磺校焕吹模钦獍悴豢暗拇觯褂泻蚊婺抗痘钣谑兰洌空?

样的人生,活著,又有何意义?

她什么都没有了,人生,已不再值得牵挂……如果连相知相许十多年的人,都能在旦夕之间背弃她,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坚持?

她已心灰意冷。

望著水光粼粼的江面,泪,突然不再流了。

她神色无比平静,幽幽闭上了眼,决绝地纵身一跃──浮浮沈沈的浪潮,将她推向茫茫未知的命运。

没死吗?

再度睁开眼,她身处于雅致的厢房,面对著两张和蔼慈祥的脸庞。

「你们──」

「小姑娘,你醒啦?感觉如何?」妇人首先上前,柔婉的声音让她觉得好温暖。

「是──」喉咙有些乾涩,她轻咳了声,再度开口。「你们救了我?」

「来,先喝口水。」中年男子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才道:「是的。姑娘是失足落水,还是──」

香漓别开脸,没回答。

这一问,又让她忆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可以,她情愿忘了它,重新开始──她一震。

重新开始?!

是啊!何不重新开始呢?为了这样一个毫无志节的男子,断送了性命不是太不值得了吗?算是上天垂怜吧,让她看清了他贪慕荣华的本性,否则,她就算得到了这个男人,也不见得是多幸运的事,何苦为他想不开?

昨日种种,已随著跳江的宋香漓葬身海底,重生过后的她,要活出全新的自己,不再为男人而伤神,她,宋香漓,将不再属于任何人。

想通了之后,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救了我,两位的大恩,我会永远记住的,小女子不再叨扰了,就此拜别。」说著,她拉起被子就要起身──二老对视一眼,交换了一记有默契的眼神。

「咦,等等,小姑娘,你有地方去吗?」

她一怔,旋即道:「天地之大,岂无我一介弱女子的容身之处?」

不错,有志气!

男子眼露激赏。「如果,我们希望你留下呢?」

「我不懂。」

「是这样的,我们夫妻俩成亲多年,至今膝下犹虚,如果小姑娘不嫌弃,就让咱俩收为义女,以承欢膝下,你意下如何?」

峰回路转的发展,教香漓当场傻了眼。

「怎么,你不乐意?」

「不,不是!」怕二老误会,她急忙回道。「我……我是……」

「那不就得了。别你你我我的,乾脆点,叫声义父、义母吧!」男子豪爽地下了结论。

错愕过后,香漓仰首迎视二老慈爱的脸庞,当下不再犹豫,双膝一落地,俐落地磕了个响头。「义父、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好、好、好!老头子,我们有女儿了。」这标致的丫头,愈看她可是愈满意呢!

妇人搀起她,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来,现在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我原姓宋,名香漓。」她温顺地回答。

「宋、香、漓──」妇人直点头。「好名字!」

「香漓呀。我都还没告诉你,为父在朝为官,今后,你可就是官家千金喽!」

官家千金──此话听进耳中,她不由得感叹世事奇妙。

萧铭诚为了官家千金而舍弃她,而今,拜他所赐,她竟也成了「官家千金」。

「你义父啊,可是朝中的一品官员,位居丞相之职,是皇上的左右手,极受皇上重用呢!」

「莫非,义父便是以仁德施政、颇受百姓爱戴的王丞相?」香漓讶异地问。

「呵呵,那是百姓们谬赞了。为父食君俸禄,自当为君分忧,体恤百姓,算不了什么的。」

瞧瞧,上天多么眷顾她,让她遇著了这么好的一对夫妇。

也许,她该感谢萧铭诚的无心插柳,让她因祸得福,拥有了一双慈悲和蔼的父母,重新拾回早已自生命中遗落的孺慕温情。

一年后神态慵懒地躺在床上,睇视眼前妖媚的女人,他不带任何反应,近乎麻痹地任她投怀送抱,使尽勾引之能事……他该快意疯狂地和她来场男欢女爱,但是……麻痹!是的,他觉得麻痹。

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让他觉得乏味,下意识里,他总会拿她们和「她」相比,而结果是──他叹了口气。

这些虚有其表的女人,不值得他投注分毫的心神,他甚至怀疑自己从前究竟是如何忍受这些无趣的女人,甚至还乐在其中?

真正的女人,应该要像「她」──这是否就是所谓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令他牵念。

是这样吗?那么如果完完整整得到她,他是否就能彻底斩断所有不该产生的情绪,回到以往游戏人间的潇洒快活?

抛开混乱的思绪,他烦躁地推开黏在他身上那具丰腴惹火的女性胴体,拉拢身上的衣袖。「你走吧!」

「什么?」女子一脸错愕。他们可……什么事都还没做耶!他这样,岂不摆明了是寻她开心?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他不耐地将一张银票往她身上丢。

女子喃喃咕哝了几声,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乖乖穿回衣服,拾起银票,无声地离开,反正她有钱拿就好。

又一个没个性的女人。

朱玄隶冷眼看著,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要到哪儿再去找一个如「她」这般独特而耐人寻味的女子呢?

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腰际,一只拇指般大小的精致香囊赫然出现于掌心。

其间的香气早已淡去,但他仍是无一日离身。

莫名的眷恋难以解释,要忘掉她真的好难。

「小丫头,你到底在哪里呢?」翻过了江南,就是找不著她,难不成好好的一个人会凭空消失?

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她早已不在江南一带?

回京后,她的倩影总是盘旋不去,连带的,使得他对其他女人也失了兴趣,现在外头已在议论纷纷,说他这个风流情圣一日比一日更怪,几乎要成了柳下惠,蜚短流长传到最后,就连他早已「后继无力」之类的话都出笼了。

这小女人可害惨他了,要让他找著,他会轻易放过她,他就跟她姓。

可话又说回来,她姓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他更觉得自己疯得彻底,竟为一个一无所知的女人搞得他一点都不像自己。

「王兄,今天又「吃素」啊?」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标致女孩探进头来。

「丫头,你胡说什么!」朱玄隶瞪了女孩一眼。

对这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妹,他是倾尽了心力在呵疼,父母也是将她当成心头宝般的珍宠著,也许就因为这样吧,这打小娇生惯养的小郡主,免不了骄纵刁蛮了些,但他清楚,她仍有一颗纯真无伪的善良之心。

「本来就是!」朱潋彤一屁股坐上兄长的大腿,勾住他的颈子。「刚才看那女人一脸怨妇样的离去,我就知道你没好好满足人家,对吧!」

想当初,出王府离去的女人,哪个不是眉开眼笑,如沐春风,再看看现在……唉,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朱玄隶皱了皱眉,拍掉她的手。「看得到、吃不到的女人离我远一点。」

「什么话?重色轻妹!」她扮了个逗趣的大鬼脸。别的女人要怎么搓、怎么揉都可以,自己的妹妹却连抱一下都不肯,真是小器鬼。

但是很快的,她又忘掉自身的不悦,兴致勃勃地追问:「欺,大哥,你该不会真像外传的那样,「江郎才净了吧?」

「你说呢?」他淡道,以四两拨去千斤。

「依我看,不太乐观。」她摇头晃脑,又是噘唇又是叹息的。「爹娘若是知晓,铁定要痛不欲生了。」

「去你的!朱潋彤,你少在爹娘面前乱嚼舌根。本少爷正常得很,我只是想安分一段日子修身养性,这样也不行吗?」

「修身养性?你?」朱潋彤的星眸瞪得老大,一点也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

风流了一辈子的人,居然说要修身养性,哈!他朱大少骗三岁小孩呀?

「你要是懂得什么叫修身养性,母猪都能飞天了!」

什么话呀!真不给面子。

「朱潋彤,你给我记住!」

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大哥,你还是「还俗」,我看了比较习惯。」

「还什么俗?我又没出家。」这丫头真是乱用词汇。

「你没有吗?」她慧黠地反问。

朱玄隶板起脸。「你在含沙射影什么?」

「有人春心荡漾喽!」

「你胡说什么呀!」他不自在地别开眼。

难得耶!脸皮厚得让她吐上无数次血的朱大公子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还装!这是什么?」朱潋彤动作俐落地夺过他手中的香囊,快得他来不及防备,便让她给得逞了。

「快还给我!」

「紧张什么?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一个大男人佩戴这种女人家的玩意儿,你羞不羞啊!」

「我说还给我,听到没有,朱潋彤!」他沈下脸,一字字威冷地道。

「听到了啦!」果然重色轻妹,没冤枉他吧?

将香囊交回给他,见他小心慎重地收好,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脸神秘兮兮。「嘿,大哥,这香囊淡雅清新,想必人也是如此吧?」

「你鬼扯什么!」

「我鬼扯?那不然你干么老看著这香囊发呆,看得浑然忘我?难道不是在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他在思念她吗?心头那乱纷纷的情绪,莫非便是思念?

「有这么明显吗?」他无意识抚触著香囊,喃喃自问。

「都准备为人家「守身如玉」了,还不够明显?」

朱玄隶脸色又变了变。「我才没有!」

他承认那名女子是很令他难忘,那一夜太令他回味无穷,然而,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美好的一干红粉佳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大哥,你也该定下心来了,爹娘想抱孙想得快发狂了。」

「不劳你操心。」他还轮得到她来教训他吗?真是捞过界了。

朱潋彤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想,还是作罢。

姻缘天定,半点也强求不得啊!她相信,冥冥之中,属于他的那条姻缘线,会将他与另一名女子密密相系,纠缠难分……今儿个,丞相府邸里里外外皆忙成一团,平日较闲散的佣仆也都谨慎了起来,观察了一阵后,香漓一头雾水地回房。

「奴儿,如知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那名被唤作奴儿的女子停下手边擦拭的工作,带著些许意外地回过头道:「小姐,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什么事这么了不得,她非得知道不可?

「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临威王爷,今儿个要亲临咱们这儿。」

「哦?那又怎样?」

「当然是要好生接待啦!你难道不晓得,这临威王爷的权贵与声势,普天之下仅次于帝王之家。」

「这么了不起?」香漓的好奇心被撩起了。

「当然。甭说当今皇上是临威王爷的亲叔父,光凭他是德懿太后最宠爱的孙儿,就连皇上也得给个几分薄面呢!再加上临威王爷不仅生得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本身更是极有才干,所以很受皇上重用。」

「噢。」又一个王孙贵胄。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一身荣宠,有的人呢,却是飘零坎坷,一如她的前半生,也如──奴儿。

仰首一看,见奴儿洗净抹布,又要往更高的木柜擦拭,她赶忙上前拦下。「等等、等等!你不想活啦!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才好!」

「不会啦,小姐,你别紧张。」奴儿笑笑地回应。

「什么不会!你给我坐好,有孕在身的人还这么不安分。」香漓半强迫地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可是,小姐,这本来就是我当奴婢该做的事,你这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都说几遍了,没人把你当下人,我早说要与你姊妹相称,你难道就这么天生劳碌命啊?」

奴儿抚著五个多月大的肚子,柔雅地一笑。

几个月前,要不是蒙小姐搭救,现今世上,早已无她,她是心甘情愿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的。

小姐乃性情中人,不要她伺候,只想与她姊妹相称,平起平坐,并且不只一次向老爷、夫人提及将她收为义女的事,是她自认身分卑微,因而婉拒。

小姐待她恩重如山,她会永远铭记于心。

「这几个月,感觉还好吧?」香漓拉著她的手,关怀地轻问。

在奴儿身上,她才发现,一个女人怀孕真的很辛苦,头几个月,见她吐得面无血色,再来,肚子渐渐大了,做什么事都有所顾忌,看奴儿柔柔弱弱的,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著她,熬过这段傍徨无依的日子。

她一直都记得,当她无意间救起昏迷不醒的奴儿,醒来后,她似水般灵澄的明眸中,那抹无言的凄惶──尤其当她问起她的名字时,她清楚地看见她脸庞闪过一刹那的迷茫、凄楚及浓情,交杂成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然后,她才很清晰、很坚定地说了「奴儿」二字。

这个名字,对她应是有特别的意义吧!

愈是相处,她愈是发觉到奴儿的特别。她有一股──澄净而不染俗尘的清灵韵致,深深牵引著每一颗想靠近的心,深入探索。

虽然,她的容貌并不完美,但,那是天生的遗憾,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呀!

有时她会想,那个男人是否便是因为这样,才遗弃了奴儿,若真是如此,那未免太过分了,如果介意,当初就不该招惹人家,怎么能在弄大了奴儿的肚子后,才来始乱终弃。

可她看奴儿,似乎一点也不恨那遗弃了她的男人,仍是无怨无悔地默默为他孕育子嗣,真是个傻女孩。

反正她就是觉得,失去了奴儿,是那个男人的损失,谁教他有眼无珠,放弃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奴儿内在的美丽,胜过那些虚有其表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多谢小姐关心,奴儿很好。」

这又是奴儿的另一项特质,声音低低柔柔,自成一股动人心弦的人间天籁,这该算是上苍对她外貌先天不足的一种补偿吧?

一块暗色的胎记,占据了她近四分之一的脸庞,乍看之下是有些刺目,然而长久看下来,竟自成一股别人所没有的风韵。她从来就不觉得奴儿丑,一点也不!

奴儿见她直望著自己发愣,不禁低喊:「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回过神来,心思翻转的当口,忍不住脱口问道:「奴儿,你可有为自己打算过?难不成,你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奴儿一手接上小腹,露出一抹母性的微笑。「这孩子就是我的全部。」也是「他」

赐给她最美的礼物,她这辈子都会好好珍惜。

「我知道,可是……你难道不打算接受其他人了吗?」

「那小姐呢?」奴儿慧黠地反问,巧妙地转移加诸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香漓摇摇头。「我对男人已经绝望了。」再说,不够完美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幸福呢?

「说得你好像历尽沧桑似的。」

她苦笑。「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奴儿。我不想再为男人付出,那太傻了,我只想好好地为自己而活。」

奴儿默然无言。

小姐是不敢付出,而她,是早已将心遗落在另一个人身上,再也无力付出,由某个角度来看,她们,也算同病相怜吧!

第四章

对丞相府上下而言,临威王爷的驾临,无疑是莫大的荣幸,为整个府邸增添了不少光辉,而王丞相更是在门口恭迎大驾。

「王爷大驾光临,真使敝府蓬荜生辉。」

「王丞相乃朝廷之中流砥柱,为人刚正不阿,几时也学会舌粲莲花了?」被奉入上座后,朱玄隶随口回道。

这番话,听得王丞相不知如何回应,仰首见他眼含笑谑,才如是戏言。

久闻临威王爷为人爽朗随和,不拘小节,果然不假。

「王爷见笑了。」

「得了。王丞相用不著这么拘束。」就知道王丞相是正直的老实人,说不得笑,真无趣。

看来,还是早早谈妥正事,自己再去找些有趣的事来玩玩好了,再说下去,连他都要肃然起敬了,他这辈子正经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本王这次来,是皇上传有口谕,交代本王转达──」话语未完,一道清亮的嗓音自天外飞了进来。

「爹,我听说──」话音戛然而止。

翩然旋入大厅的倩影,教朱玄隶怔然呆愕,目光再也移不开。

是她!真的是她!那个他找了一年、念念不忘的女子!

香漓呆若木鸡。

怎会是他?那个买了她一夜、一度乱她心神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让义父恭之敬之,待如上宾?

初见时,便觉他有一股超乎寻常的贵气,而今,更是证实了这点。

他到底是什么身分?

好巧,不是吗?这该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

短暂的错愕过后,他扬起意味深远的微笑。「王丞相,不介绍一下吗?」

「呃──她、她是小女。」显然的,王丞相也被突然闯入的香漓吓了一跳,深怕此举已冒犯了贵客。「香漓,还不上前见过王爷。」

「王爷?」她没听错吧?他是一名王爷?几日前与奴儿谈及,那个深受荣宠,权势如天的王爷?

不……不会吧?!

王爷不都该沈稳肃穆,即便年少也要故做老成?她打出娘胎以来,可还没听过有这等上妓院寻花问柳,不顾形象,浪荡轻狂的王爷!

「你很意外?」他扬眉笑问。

「呃?」他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要掀她的底吧?

果然──「姑娘好眼熟。」

一句话听得香漓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

「不……不太可能吧?」她气虚地死撑,内心惶惶不安。

「是真的!」朱玄隶眯起眼,故做思索状地打量著她。「我记得,好像──」

「王爷!您认错人了!」香漓大惊失色,急忙阻断他的话。

朱玄隶似笑非笑地瞅她。「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王丞相看著他们一来一往的怪异模样,不由得心生疑惑。「难不成王爷认识小女?」

「当然──」

话都还没说完,香漓便抢先道:「当然不是!女儿从未见过王爷。」

「是这样吗?那王爷为何说──」

「本王只是说,她很像一个人。」

「谁?」两人异口同声,王丞相问得好奇,香漓问得气虚,几乎没勇气听他的回答。

「像──」吊人胃口的停顿了下,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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