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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嘴角没有那鲜红细丝的话。
「你流血了?」指腹唐突地触上那显眼的鲜红,轻轻拭去。
「咦?」她叫了声,抓住他的手,盯著他染红的拇指指腹。
最後,决定舔去那鲜红的痕迹。
村上隆史错愕地瞪著她。如果他没看错,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好似看见她的瞳孔变成了……灿金色?
紧接著,包裹在她身上的光芒似乎愈来愈明显,明显到几乎将她包围起来成为光芒的一部分。
然後,光芒不见了,和她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他面前。
他揉揉眼,再看看四周,依旧只有他—;个人。
「现在是……七月吗?」他知道农历七月是鬼节,但现在才四月多啊!
难道万能事务所的雨朵·;席拉是—;—;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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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鬼了?」冷冷的声音从万能事务所的大老板黎忘恩口中吐出。
村上隆史用力点头,他昨天晚上是见鬼了没错。
「就是你家那位。」指尖遥点办公桌前忙著抹眼影的雨朵。「她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不见。」
「年纪轻轻就犯老花,可怜哦!」大脚丫挂在桌上,正翻著杂志的鱼步云出声讥笑,不改贱嘴本色。
「我真的看见她从我面前消失。」
又惹事了。黎忘恩责难意味浓重的瞪了眼一脸无辜的雨朵,最後回到他身上。「你有听过鬼在白天出现?」
「没有。」
「那不就得了。」这事好解决。
俊秀的脸孔画下三条黑线。「原谅我中文造诣不如阁下,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白天,她在这里,所以不是鬼。」说明结束。
哇哩咧!这也算解释?
早知道她怪,但怪成这样会不会太离谱?「忘恩,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空消失?」
「想知道吗?」
移眸看了雨朵一眼,再回头,他颔首。
「很简单,就这样。」黎忘恩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什……什么?!
「现在你看不见我了吧。」
这……这算哪门子的平空消失!她根本就是在敷衍他嘛!
结果到最後,村上隆史还是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而雨朵之於他,愈来愈像个谜团,好端端一个人,却大半夜在街上游荡,甚至平空消失!
真的是自己眼花吗?在场所有人都坚持他眼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去找眼科医生检查眼睛。
目光不由自主又栘;向雨朵—;—;阴风立时袭上背脊。
这女人还是少接近为妙,本能的警觉如此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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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说大忙人啊,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台湾这座蕞尔小岛上来啦?」酸冷足以让人牙齿发麻的语气,完全感觉不到招呼来客的热情。
村上隆史冷不防缩了缩肩。呼!阴风惨惨。
「我好像来错时间了。」
对方抿出明显不和善的笑纹,带点危险讯息,「不不不,你只不过是在我忙碌的门诊时间轧上一脚,占去我一个病患的名额。我说你啊,想用出人意料的方式登场,何苦跟病人抢?租架直升机效法○○七情报员从天而降,岂不更惊天地泣鬼神?」
「几年不见,你损人的功力还真是有增无减。」
「就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人,你的骨头没病,脑子却病入膏肓!」
「等等等等!」村上隆史赶在被更多负面字眼打得落花流水之前,扬掌阻止。「雷茵,我来找你不是要听你酸我,纯粹是为叙旧而来。」
「是吗?」办公桌前的白袍女医生丢开笔,厉眸横射过去。「对於一个早在一个礼拜前就来台湾,却直到现在才想到要联络朋友、通知朋友他人在台湾的男人,你要我怎么想他?」叙个鬼旧啊,呸!
「你怎么知道?」
「你那位英明神武的母亲大人,上个礼拜打电话来询问她儿子的下落,认为她那宝贝儿子极有可能为了躲避相亲,远渡重洋来在下敝人我的蜗居避难。」
看雷茵的表情,不用问他也知道,两个同样强势、有个性的女人,必定有过一场唇枪舌战。
「因此……你在生气?」
「哈!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桃花劫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都已经丢笔、双手抱胸、跷高脚、一脸凶神恶煞、血压升高、全身毛细孔扩张—;—;白痴都知道她雷大小姐在生气。「想当年,当你的女朋友受尽万般呵疼,现在当个朋友却可有可无,让你村上先生一个礼拜後才想到要通知我你来台湾的消息,我真可怜。」
「要我提醒吗?从见面到现在,你骂了我整整五分钟。」而他只是—;进门说了声「嗨,好久不见」。
雷茵看看子表,确定已过了五分钟。「MISS张,请下一个病人进来。」
「嘿,你—;—;」
「如果你是想要我帮你的手脚打上石膏,作为久别重逢的纪念,就尽管留下来,否则最好等十二点过後再来找我,我下午没门诊。」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的女人。」
「多谢称赞。」
「就这么说定了,下午见。」他说,离去前不忘对—;旁的护士小姐眨眨桃花眼,惹得对方脸红不已。
「啧!」雷茵低嗤了声。
这个一年四季都发春的大和桃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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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的时间里,村上隆史已经一连四次谢绝医护人员的邀约,其中有三位是护士小姐,一位是营养师。
当然,清一色是女性。
「谢谢,但我在等人。」第五次婉拒邀约,村上隆史难掩得意之色,往医院中庭走去,远离人潮较多的室内。室外应该可以找到些许清静吧,他想。
才经过一座花圃,便听见不远处飘来说话声,循声望去,供人休憩的座椅上坐著一对男女。
其中,有一位是他认识的。
「雨朵·;席拉?」村上隆史喃念著,脚步好奇地栘;了过去,只听见交谈声愈来愈大,但似乎都是男方在唱独角戏,女方则毫无动静。
男方一手抱花、一手紧握住雨朵纤腕,脸上有著显而易见的热情,吱喳倾吐满腔爱意。
这个书面看起来应该唯美浪漫,如果男方不是挺著一圈啤酒肚、身高不到一七○、中年微秃的话。
同为男人,村上隆史为这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景象深表同情。
然而,当他看见中年微秃的男人强要搂抱雨朵入怀的时候,那份同情立刻让怒火取代,尤其在看见雨朵不快的蹙眉後,更是火冒三千丈!
是男人就要有气度接受求爱被拒的难堪!
冷哼一声,村上隆史绽著迷人自信的笑朝两人走去,浑然忘记不久前才警告自己要离她远一点。
「你放开我!」这个人好讨厌!雨朵恼锁雁眉,扭动手腕想甩开这男人。「再不放我就—;—;」好想逃,想消失不见!
被纠缠的厌恶感驱动了雨朵的本能,薄薄的白光自她全身毛细孔透出,淡淡地覆在雪白的肌肤上,只不过现在大白天的,很难察觉。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决定介入的村上隆史自然也没注意到雨朵的异样。
雨朵转头看见他时,不知怎的,身上的白光褪去,脸上浮现「得救了」的欣喜神情。
看出她的表情所传达的讯息,让前来救美的村上隆史忍不住得意起来。
「老兄,小姐都已经拒收你的花,拒绝了你,干嘛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说是不?」
中年男子气得涨红了脸,甩动手中花束。「拒绝?这花是她送我的,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送花给我干嘛?」女人送花给男人还有别的意思吗?「你少管闲事,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送花给他?」不会吧?
做人要诚实。雨朵点头,「花是我送的。」
「你喜欢他?」这个疑问一问出口,村上隆史只觉得心头不太爽快。
「不,我讨厌。」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直接得伤人。
「既然讨厌,为什么要送他花?」他搞不懂。
偏首想了想,雨朵轻启朱唇:「赚钱。」
村上隆史自诏灵活的脑袋瓜,立刻想通了前因後果,「黎派你到医院做送花小妹,结果遇上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虾蟆。」
「谁、谁是癞虾蟆?!」中年男子气恨地瞪著眼前的俊男美女,气急败坏地大吼:「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总比马下知脸长的傻子好。」他村上隆史对女人一向仁慈,但不代表对男人也比照办理。「在追求女性时,要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才行。不是我爱说,不过还没出院就想在医院找段外遇,会不会太急了点?」
中年男子脸色倏地刷白。「你……你怎么知道我已、已婚?」
「追女人之前,记得先把手指上的婚戒拔下来,老兄。」唉,真是个令人同情的笨蛋。「别说我没提醒你,玩也要有本事才行,至少要像我这样。」
看看他,再比比自己,中年男人黯然退场,悲叹自己已逝的青春年华。
解决了麻烦,村上隆史回头,便见雨朵一脸崇拜地看著他。
「觉得我很厉害?」
「嗯。」她老实点头。「谢谢你。」
「真要谢我,就请我吃顿饭如何?」得意洋洋的村上隆史,早已将心底警告的声音抛在脑後。「请我吃饭总比被人吃豆腐好。」
雨朵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後踏出医院,开始左右张望,还为了看得更清楚,走出人行道,站在马路上。
不明就里的村上隆史赶紧跟上,也随著她的视线四处梭巡。
「你在找什么?」
「豆腐店。」放眼望去,只有远远一处斗大的招牌写著「三妈臭臭锅」。
黎说过,那是卖臭豆腐的,很臭很臭的豆腐。雨朵微偏著头问:「臭豆腐可以吗?」
「什么?」他不太明白,臭豆腐又是什么东西?
「你要我请你吃顿饭,又说想吃豆腐,臭豆腐可以吗?」她很认真地问。
呃……村上隆史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从错愕中拉回神志。「我不想吃豆腐。」更遑论还是块「臭」豆腐。
黛眉轻锁,雨朵带点责怪意味地瞅著他,像在说「不想吃为什么提」。
他们的对话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他在心中仔细推敲。
似乎……一切都从「吃豆腐」三个字开始。
他恍然大悟,「我说的『吃豆腐』不是这个吃豆腐。」老天!她是想到哪里去了?
「如果吃豆腐不是这个吃豆腐,那又是什么吃豆腐?」
村上隆史忍住想抓头的冲动,一字一句耐心解释:「我说的『吃豆腐』并不是真的要吃豆腐,这是你们台湾人的说法不是吗?」
「什么说法?」
「用『豆腐』来比喻漂亮的女孩子,用『吃豆腐』影射女孩子被人占便宜。」这样的解释够清楚了吧?「现在你懂了吧?」
雨朵点头,表情却写著似懂非懂。
可惜他耐心尽失,已经不想在豆腐上打转。「这个问题不重要,总之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回去跟黎交差了。」
「还有一个问题。』
天!他应该离她远一点的。「请说。」
「你刚刚说的那个天鹅肉好吃吗?」
第三章
事隔多日,村上隆史虽然觉得当日的对话非常有趣,却仍忍不住同情迷糊的雨朵。
老天既然给她一张夺人心魂的容貌,又赐她一副引人遐思的绝妙好身材,为何不再慷慨一些,送她一点点脑髓?村上隆史感到纳闷。
他不要求她有爱因斯坦级的天才金头脑,只要有理解一般会话的正常水准即可,他要的真的不多。
那日的对话并未在与她的奇问妙答中落幕,教人气绝的是,在他失心疯似的花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解释此「吃豆腐」非彼「吃豆腐」,还有「天鹅肉」所指为何之後,那位草包美人竟缓缓扬起微笑问他:「你是谁?」
显然她完全忘了他初到这幢鬼公寓的那晚,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第二天黎忘恩将他与怜—;介绍给其他人时,她这位小姐也在场,甚至还点头微笑说了声「你好」,就算不记得名字,也该记得有他这号人物不是吗?更何况他还是难得一见的俊男!
好吧,论长相,他没有可法·;雷来得邪美,但至少也有七成吧:论健壮,是比不上鱼步云的肌肉贲起,但也算保养得宜、精瘦有型;论斯文,他不像聂骉;带有那么点奄奄一息、随时会昏倒的病态,恰到好处。
综上所述—;—;他,村上隆史,绝对不是个一眼看过去不会在对方脑中留下一丁丁丁点记忆的男人。
但她的问题却问得理所当然,仿佛真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世上有他这号人物。村上隆史三十年来牢不可破的自信心就这么被敲下一角,碎裂地上。
若非如此,他不会一大早就站在浴室发愣。
老旧的浴室虽然老旧,可举凡马桶、莲蓬头、洗脸盆、化妆镜都一应俱全。
真要说它不好—;—;最多、最多就只是马桶偶尔会发出噗噗怪响,莲蓬头常常洒不出水,洗脸盆上的黄垢花了三十几分钟才刷掉一层,而化妆镜面的裂痕多得像在地上摔裂後再重新拼凑黏上似的。
裂痕斑驳到惨不忍睹的化妆镜,苟延残喘地映出一张脸,只是很可惜,现实中再怎么俊朗的脸孔被它一照,脸上的裂痕比怪医秦博上还要多,怎么都看不出实际上的英俊帅气。
偏偏,这是目前唯一可用的镜子。
一张脸左扳右扳,他命令自己忽略那些裂痕,努力端详镜中的脸,皱了皱眉头。
他变丑了吗?他自问,随即很肯定也极度自信地摇头。
不,他没有变丑。他告诉自己。
他的脸依然俊朗如昔,皮肤也保持能衬托出英俊容貌的白—;—;不是病态的、成天躲在家没出门的苍白,而是恰到好处的斯文白;身高一百八十一,在东方人的标准里也是一等一的好;体重不过七十八公斤,也属标准。
他的谈吐幽默,不管是起身、行走都是算到精细、从小练习出来的优雅,还有人人称羡的职业,也有显赫的家世和财富,像他这样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个?
没错,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稀有品种,应该能让所有女人拜倒在西装裤下仰望他的完美才是。
过去是如此没错,但一来到台湾,一切就变了。
才几天,他就饱尝被贬得一文不值的痛苦,甚至有人忘了他是谁。
村上隆史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的行情开始走下坡?
不可能,最近出门还被四、五个长相堪称一等—;的女人搭讪,这足以证明他的魅力未灭。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已经开始走下坡?
叩叩!门板响起清脆敲击声。
当真老了吗?照照镜子,他也才刚过三十岁而已啊。
叩叩!
还是最近欠保养?想想也是,台湾的空气这么糟,他应该更勤於保养才是。
叩叩叩!
或许吃太好发胖了?向下瞄瞄自己的肚腹,虽无八块肌,但也壁垒分明。
叩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催谷功力化成「夺命连环敲」。
「你还要在里面多久?」外头等得心急的村上怜一声音极冷,撂下狠话,「自己出来,或者由我踹破门拉你出来,二选一。」
村上隆史立刻回神,「我好了。」挥别镜中的自己,村上隆史打开浴室门。
等在外头的村上怜一与他擦身而过。
「怜一。」村上隆史拉住他,脸色非常凝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刚睡醒的村上怜一起床气不小,惺忪黑眸微眯著,带点等太久的不悦。
身为庆应大学的知名经济学者,这次来台湾,除了寻找羽织锦之外,他也接受了经贸协会的邀请,展开各项演讲活动,而贸协所指派的接待人员,正是黎忘恩。
他赶著开始一天的行程,实在没有时间和堂弟多耗。
「我长得帅吧?算英俊吧?」俊朗出色的脸在说话的此刻,表情十分凝重,仿佛问的是一个攸关生死存亡的严肃问题。「是女人一看到就会心动的类型吧?」
村上怜一深吸口气,缓缓拉开堂弟的手,薄唇抿著强装的微笑,杀气在瞬间爆发。
磅!浴室门猛地一甩,只差一寸就打上村上隆史挺直的鼻梁。
「谢谢你的答案,亲爱的堂哥。」他说,摸摸自己逃过一劫的鼻子。
还好没被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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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行动电话发展到国际漫游的阶段,总有利弊得失,好处是全世界走透透都嘛会通,而坏处也来自於它的好处—;—;
太「通」的结果,导致远在日本的家人轻而易举就找到他这尾逃难小虾。
才刚目送堂兄出门,村上隆史的手机便响起—;—;
「妈!」这声喊得十分朝气蓬勃,无奈却被对方送来的凉语浇熄—;—;
「还记得我这个做母亲的?」
「怎么这么说,您一直在我内心深处,无一刻不惦记著。」
「那请你好好解释—;下,为什么要背著你无一刻不惦记在内心深处的母亲,跟怜一跑到台湾?」
「我留了话,谷口叔叔没告诉您吗?我陪怜一来找羽织锦的下落。」
「曾几何时你也关心起家传的宝物了?」村上美奈子不是不知道小儿子的脾陆,「还有,如果理由正当,你何必在与野田小姐的相亲宴中途,假借上洗手间偷偷开溜,让我难堪?」
因为那是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啊!村上隆史咬住舌,此时不宜说出真心话。
有条不紊地掌管分家各支派的村上美奈子,在做母亲方面也成功得教人激赏,强势到连以赖皮为己任的村上隆史都不敢太过「呛声」,乖乖收起不烂之舌,当只应声虫。
正面交锋,死的、伤的都是他,还是见弯转弯、见河过河的好。
「妈,我到台湾真的是为了帮怜一,目前已经有头绪了,再过不久就能回日本,所以您别生气;再者,说不定我在台湾会遇到心仪的女人,届时一定带回去给您一个交代。」
「你的意思是打算娶个台湾女人?」
「基本上,我比较欣赏独立自主的女性,像妈一样。」狗腿得不像话。
「……我是日本人。」那头传来凉语。
「呃……」这就很难接下去了。村上隆史抓抓头,急中生智,「咦?妈,您刚说什么?啊啊?我听不清楚!您听得见我吗?啊?什么?收讯不清楚……就这样,再见。」
村上隆史看著手机,十分得意。
正打算关机之际,又响起夺命催魂铃!
仔细一看,确定萤幕上显示的不是家中号码,他才放心地接起。「我是村上隆史。」
那厢传来压抑怒气的冷然嗓音,「我是你妈。」
「妈!」老天!他惨叫,後悔没有马上关机。「这电话号码……」
「我最近刚办了一支新的行动电话,儿子。」答案揭晓。
村上隆史想起中国有句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对著无人的房间,村上隆史弯腰十五度角,以示敬重。「是,母亲大人之英明神武、睿智聪慧,小儿万万不及……」
他只能认命,乖乖地当箭靶接收远从日本飘洋过海而来的言语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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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付完母亲的奚落之後,紧接而来的是雷茵的电话。
一开头她雷大小姐就巾帼不让须眉地搬出所有够脏够狠够强且够有力的字汇,疯狂展开一连串臭骂。
村上隆史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