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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满天 1057-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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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解释了。“做什么吗?”他挑高了眉毛,小弟送了 酒来了,这转移了他的目标:“来来,先喝酒,先喝酒!”他倒满了小鲁小张的杯子,也给 采芹倒了一杯,嚣张的举起杯子,他大声说:“来来来,庆祝重逢!”喝了一大口酒,他注 视着采芹,伸手摸摸她领口的荷叶边。“喷排排,漂亮,衣服漂亮,人也漂亮!采芹,你知 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你这样一跑,把麻烦全留给我和我妈,是不是太过份了?”
“我没有留下麻烦,”她幽幽的说:“我已经被你们卖过一次,不值得再卖了!”“什 么话!”殷振扬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谁卖你了?是你妈那个笨蛋,贪图人家有钱有 势… ”
“不要再侮辱我妈,她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怎样?”采芹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好 好好,”殷振扬忽然压低声音,虚眯着眼睛,去仔细的看采芹。“过去的事,咱们都别谈 了。你知道你离开台中以后,那个姓狄的跑来大吵大闹,是我带了一帮人,到他家打了个落 花流水,他那小子怕上报,哈哈!他又要面子又要命,这才算摆平了。否则,你以为他会那 么安静的让你和那个乔书培双宿双飞啊?”采芹打了个冷战,乔书培。殷振扬已经知道她是 和乔书培在一起的了。上帝!不能让书培知道殷振扬又露面了!不能再在他们的生活中起波 折了!她的大眼睛无力的睁着,浑身虚脱般的看着殷振扬:“谢谢你。”她急促的说:“你 要什么呢?”
“我要什么?哈哈!小妹,你难道忘了你还‘父母双全’吗?你赚这么多钱,难道全倒 贴给那个小白脸吗?他妈的!”他又拍桌子,跺脚,把酒杯刀叉碰得叮当乱响:“我一想起 那小子就生气,从小他就是个风流鬼,就知道占你便宜,现在,他是干脆人财两得哩!真他 妈的!我非找他去拚命不可… ”“好了,好了!”采芹哀求的望着他。“你要什么?你说 吧,只要不去打扰乔书培,什么都好!”
“哎哟!”殷振扬怪叫:“简直爱惨了嘛!好吧,我直说了,爸在监牢里要用钱,妈也 要用钱,我一个人养不起,你每个月负责两万块吧!”“两万?”采芹惊呼着:“我一个月 才赚一万二,怎么给你两万?你以为我… ”殷振扬用手压着自己的手指,压得“拍拍”作 响,他伸开他那巨灵之掌,查看自己的手指,他五指箕张,每根手指都像铁钩一样,一副练 ‘鹰爪功’的样子。他看也不看采芹,却把手伸到小鲁面前,说:“小鲁,你瞧我这双手还 不错吧!你知道我上次揍那个姓乔的小子,揍得他差点送了小命!哈哈!他妈的!”他又一 拳敲在桌子上:“天下就有这种无聊男子,来转我妹妹的念头!你知道吗?那小子才十六 岁,就把我妹妹带到岩洞里… ”
“哥哥!”她白着脸喊:“我给你想办法,我尽量给你想办法!好了吧?你下次来,我 先给你凑一万块钱… ”
“今天呢?”“今天?”采芹怔在那儿了,她哀伤的看着殷振扬,悲切的说:“哥哥, 你毕竟是我的哥哥,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兄妹之情?你明知道我已经受过很多苦,你明知道 我没有很多钱… ”“兄妹之情?”殷振扬一唬的跳起来,伸手就抓牢了采芹的胳膊:“你 顾全过兄妹之情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烂货!你明知道姓乔的那小子是我的仇人,他害我被 开除,害我没有学校念,我恨不得宰了他… ”
他的话还没喊完,关若飞大踏步的走过来了,自从殷振扬进门,关若飞就在密切的注意 着他们,起先,他以为殷振扬是乔书培,但是,越看越不像。现在,一见到殷振扬对采芹动 了手,他就忍无可忍了。直冲过来,他对殷振扬怒声说:“放开她!”殷振扬愕然的回过头去,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啊呀,”他怪叫着:“你算是第几号?”
“什么第几号?”关若飞莫名其妙。
“采芹的第几号男人啊?看样子,我这个妹妹还真有办法,一个当律师,一个大学生, 你… 你是做什么的?噢,我知道了!西装是用丝绒做的,你是歌星?电影明星?餐厅小 开?还是… ”采芹挣开了殷振扬,慌忙把关若飞直推到屋后去,因为关若飞的脸色已经变 得非常难看了,如果再让他们面面相对,必然会发生一场冲突,她把他直拉到厨房里去,急 促的说:“他是我哥哥!”“什么?”关若飞挑起了眉毛。
“他就是我那个混太保的哥哥,”采芹皱拢眉毛,一股无可奈何状。“关若飞,你必须 帮我一个忙。”
“去赶走他吗?”关若飞问:“我可以打电话报警,他没有权利来骚扰你… ”“不不 不!不行!”采芹慌忙摇头。“你身上有钱吗?先借我五千块!”“采芹,”关若飞不同意 的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要给他钱?你又不欠他,又没有责任,他是个大男人,他该养活自 己!你给了他钱,他不过是拿去吃喝嫖赌,你别以为钱会用在你父亲身上… ”“我知道, 我知道!”采芹急急的说:“但是,我必须给他,否则,他会… 他会… ”
“他会怎样?”“他会杀掉乔书培!”关若飞对她瞪了几秒钟。
“胡说八道!你昏了头了!”他说:“你以为在台湾,杀个人这么容易呀?他是在威胁 你,他明知道你爱那个乔书培… ”他咽了一口口水:“爱得发疯,爱得发昏,爱得失去理 智,他就威胁你!如果你给了他第一次,一定有第二次,给了第二次,一定有第三次,他会 变成你的无底洞… ”
“是的,他已经说了,要我每个月给他两万块!”
关若飞抽了口冷气。转身就向电话的方向走去。
“我去报警!”她一把死命的抓住了他,哀求的看着他:“不行!你别忘了,他是我的哥哥呀!你知道人与人间的关系吗?朋友可以绝交,夫妇 可以离婚,只有血缘关系,是你砍也砍不断的!”“血缘关系?哥哥?”关若飞气得眼睛发 直。“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一条吸血虫!他会榨干你,吸干你的血,把你榨得扁扁的!除 非你不受他的敲诈,否则,你永远没有好日子过了!”“只要他不去找书培麻烦,我宁可给 他钱!”她固执的说。
“你那儿去弄两万块一个月?”
“我跑场。”“你昏了!你以为你身体很棒吗?你以为一天七、八小时连续演奏是好过 的吗?你以为你真有跑场的能力… ”
“看样子,你是不帮我的了!”采芹摔开了他,转身就走。“我去找经理谈谈… ”关 若飞拉住了她,瞪着她叹了口长气。
“不要去找经理!”他粗声说:“如果你有困难,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他们回到 了餐厅里,殷振扬和小鲁他们正吃了个杯盘狼藉,三客牛排早解决掉了,一瓶酒也去了大 半。他们仍然在彼此举杯,彼此呼喝,彼此笑闹。采芹走过去,把五千元推在殷振扬面前。 “哥哥,你先拿去用,我再帮你想办法。不过,我不可能每个月固定给你钱,我只能尽量想 办法,请你多少体谅我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殷振扬,一把把钱收进了口袋里, 笑嘻嘻的盯着采芹。“你最好多想点办法,真想不出来的话,我可以去和乔书培商量商 量… ”
采芹把双手阖在胸前,对殷振扬哀求的看着:“别去打扰他吧!求求你!千万别去!”
殷振扬笑了,转头看着站在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的关若飞,笑着问:“你也爱我的妹妹 吗?”
“不关你的事!”关若飞怒冲冲的说。
“好啊!”殷振扬笑嘻嘻的说了句,就掉头俯在采芹耳边,低档的问:“乔书培知道你 在餐厅里还藏着个情人吗?”
采芹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了,她恐惧的看着哥哥,一语不发。殷振扬伸手捏了捏她的下 巴,仍然笑嘻嘻的,仍然吊儿郎当的,仍然满不在乎的。
“放心,”他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谁教——你是我的妹妹呢! 何况,咱们家家学渊源,就没有‘忠实’两个字。再说,那个混帐小子,也不值得你为他守 身如玉… ”“哥哥!”她凄然的叫。
“好了,我要走了!”殷振扬拍拍小张的肩。“走了!走了!”他叫:“咱们改天再 来!有妹妹真好,不是吗?”他醉意醺然的望望她,沉思了好一刻,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 正经的低下头来,深刻的直视着她,说:“采芹,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看在你是我妹 妹的份上,有句话必须告诉你,你已经弄得一塌糊涂了,你和我一样,都早就身败名裂了! 爸爸在家乡欠了无数的债,他把罪名写在我们背上,家乡那个安静的小城,是再也不会容纳 我们了。所以,我们无家可归,也休想进入上流社会了。所以——你如果是个聪明的女孩, 再也别做梦!你充其量,只是乔书培的情妇,就像你是老狄的情妇一样!没有一个正经人会 娶你… ”他打了个酒呃,眼睛里流露着今晚第一次流露出来的感情,和某种也压迫着他的 悲哀。“采芹,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乔书培吗?从他上学第一天起我就恨他?”她不语, 默默的瞅着他。
“因为他太完美了!他功课好,人品好,风度好… 他生来就有那么种莫名其妙的气 质,好像谁也比不上他,我恨他这种气质,恨透了他这种气质,因为我没有!”他凝视着妹 妹,沉重的点了点头,酒染红了他的眼睛,染红了他那桀骜不驯的脸,或者,只有醉后,他 才会说出这几句真心真意的话:“采芹,不要傻了,你和我一样,早就弄得一塌糊涂了。你 再也不是当初在白屋里的那个纯洁的小女孩,你已经身败名裂了… ”他摇摇摆摆的站起身 来,也拉起了他的伙伴们,他对她摇头,深深的摇头,他微笑起来,那笑容充满了自嘲和讽 刺:“知道家乡里的人叫我们什么吗?兀鹰!专门吃尸体的鸟!我们真有个很光荣的姓!我 走了!”他往门口走了两步,蓦然间,又回过头来,对她咧了咧嘴:“你最好帮我弄到钱, 也不骗你了,我欠了二十几万的赌债,如果我还不出来,他们会杀掉我!”他走了。他终于 走了。他摇摇摆摆,踉貂跄跄的走了。
采芹仍然坐在那儿,她用手支着额,呆呆的坐在那儿,眼泪不知不觉的涌进了眼眶,不 知不觉的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桌布上的花纹,看不清任何东西。然后,她觉得有只手温柔 的搭在她的肩上,有人递给她一条干净的大手帕,她接过来,拭拭眼睛。关若飞的声音在她 耳畔温和的响了起来:“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糟,采芹。他只是要为自己找一个伴,因为他自己已经弄得一塌糊 涂了,他才必须把你拉过去,他需要一个伴。”采芹用舌头润了润嘴唇。
“他是我的哥哥!”她说:“我们血管里流的是一样的血!”她推开椅子,很快的站起 来:“我该去弹琴了!”
他伸手去拉她。“让我去!”他说。“不!”她摆脱了他,径自走向电子琴。
关若飞坐在那儿,燃起了一支烟,他深深的靠进椅子里,深深的望着她。她的琴声响了 起来,叮叮咚咚,琳琳琅琅… 如狂风骤雨,如惊涛骇浪,如万马奔腾,如飞泉倾泻… 她 居然用电子琴去弹“命运交响曲”,他愕然的听着,体会着那“命运”的浪涛,正汹涌的淹 没着她。
彩霞满天  21“采芹,”乔书培平躺在床上,瞪视着天花板,和屋顶那盏配着白纱灯罩的吊灯。夜已 经很深了,可能一点,可能两点,可能三点……他已经疲倦于看表,疲倦于思想,长久的 “等待”已快使他发疯了。天气又热起来了,即使这样静静的躺着,他仍然觉得脖子下面都 是汗。“你最好告诉我,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情?”采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还穿着 表演的服装,一件玫瑰红的软缎长裙。他的眼光从那苍白的灯罩上调回来,投注在她身上。 许多人都不适合穿玫瑰红,他想着。但是,她穿起来却娇艳得“要命”,丝毫没有土气和火 气,她像天边的一朵彩霞。他心里有些疑虑的想着,彩霞,世界上从没有人能抓住彩霞。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她有些心虚,声音就显得相当闪烁。“我工作的时间加长了。”
“加长了?从早上十点到— ”他终于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凌晨两点钟?请你告诉 我,那一家餐厅营业时间这么久?你那家鹦鹉窝是违规营业的吗?……”
“喜鹊窝。”她轻声更正着。“我不管它是什么猪窝狗窝!”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 直直的瞪着她。“我只知道你不对劲了!采芹,”他把声音放柔和了:“你是怎么回事?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确实在‘喜鹊窝’工作吗?”“当然。”她惊悸的回答,眼睛大睁着, 凝视着他。心脏却在怦怦跳动。不能让他知道殷振扬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她“拚命”在帮哥 哥还赌债,不能让他知道殷家的阴影又回来了,不能让他知道她在“跑场”。她今晚是回家 太晚了,但是,怎么办呢?“绿珊瑚”咖啡厅加了消夜一场的演奏,弹到现在,她实在无法 抽身啊!她已经每根骨头都在痛了,她的手指都要断了,她只想躺下来赶快休息。“你知道 台北的餐厅,虽然明文规定是上十二点,”她勉强的解释着:“暗地里,到凌晨两三点,照 样营业的也有。”
“为什么以前你不需要工作到这么晚呢?”书培的狐疑更深了。“你有秘密吗?你有瞒 着我的事吗?”
“噢!”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床边的浴袍,逃避似的说:“不要疑神疑鬼吧!我一 直在弹琴,没有秘密,真的。”她很快的看了他一眼:“我要去洗个澡,我累了!满身都是 汗。”
他不再说话,把双手枕在脑后,他半靠在床头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他就 呆呆的望着那浴室门口发怔,心里像有十七八锅热油在同时煎熬着。采芹,你不是个撒谎的 能手,别人撒谎能够不动声色,你却连眼光都不敢和我相对!他咬住嘴唇,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会变了?是的,她始终在变,她缓慢的变,你自己也明知道她在变!他又想起今天 下午,陈樵对他说的话了:“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乔书培,可是我实在熬不住了。你现在在 设计公司也拿好几千一个月,你就那么需要采芹出去工作吗?”“怎么?”他困惑的问。 “有什么不对?”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陈樵有些气呼呼的,接着,就长叹了一声。“好在,你和 采芹也只是同居而已。”
“什么意思?”他惊愕了,有些心慌胆战起来。是的,不对!最近什么都不对,她早出 晚归,成天看不见人影。深更半夜,他常常已经熟睡了她才回来,回来后就疲倦得什么似 的,连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太累了,书培。”“我很抱歉,书培。”总是这样的,她 躲避他,她拒绝他,而他却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你发现了什么事吗?”他问陈樵,心 里已隐约的猜到了一些。“本来不该告诉你的。”陈樵又说。“说吧,少婆婆妈妈了!”他 大叫。“知道林森北路有家咖啡馆叫‘绿珊瑚’吗?”
“不知道。”“我就猜到你不知道,”陈樵闷闷的说:“昨晚我和何雯在那儿,我们见 到了采芹。她不是一个人,有另外一个弹电子琴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他们表演了双人 奏… ”陈樵呆望着他。“采芹没有发现我们,那咖啡馆光线很暗,我们又待在一个角落 里。可是,我们看他们却看得很清楚… ”陈樵蹙紧眉头,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话:“他妈 的!乔书培!天下女人多得很,别认定一个殷采芹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一把握住他胸前的衣服。“说清楚一点!”“还要怎么清楚?”陈樵一股代他“窝 囊”的样子。“那男人又高又帅又性格,弹一手好琴,采芹跟他在一块儿。他们… ”他瞪 着乔书培。“书培,我们都恋爱过,是不是?我不会看走眼的,他们——亲热得厉害!那男 的对她嘘寒问暖,一会儿递酒,一会儿递咖啡,已经无微不至了!”
他几乎昏倒。第一个冲动是立即赶到那个什么绿珊瑚红珊瑚的地方去,把他们一起捉 住。但是,理智立即克服了这股冲动,或者,是陈樵神经过敏!或者,是陈樵安心破坏,他 们一直就反对他和采芹,他们一直投苏燕青一票!不不,不能莽撞,他宁愿听采芹自己说。 这是不可能的事,绝不可能的事!他的采芹?他那一往情深的采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他为了她,连过年都不回家,他为了她,连父子亲情都置之不顾!天知道,他多 想父亲!可是,为了她啊!他以为,他们曾有过的冷战时期都过去了,最近,他们已经不再 呕气,不再吵架了!难道… 难道… 这种“平静”竟意味着她的“变心”和“背叛”!他 不敢想了,真的不敢想了。于是,他回了家,耐心的等待着她,在每一秒钟,每一分钟的煎 熬里等待着她,在那要撕裂他的痛楚和郁怒下等待着她——直到她终于回来了。
现在,乔书培瞪视着那浴室的门,心里就像火烧般烧灼着,烧得他头昏昏目涔涔而五脏 翻腾,烧得他每一根神经都痛。天哪,采芹!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即使我们之间还缺 一张婚约,但是我们早就有了百年之盟,你怎可以这样?我不问你的过去,不计较你的失 足,你怎可这样对我?天呵,采芹,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咬紧牙关,脑 子里又响起陈樵的话:“我看你最聪明的办法,是拔慧剑,斩情丝!你要知道,咖啡厅哩, 餐厅哩……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采芹,多少是个”半欢场“中的女人!你不能对她要求太 高!”
不行!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采芹,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会把你杀掉!我会把你 撕碎!我会把你连皮带骨,吃到肚子里去!哦,他摇摇头,猛烈的摇摇头,摇醒了自己的意 识。哦,采芹,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请你也不要伤害我吧!我宁愿听最恶毒的真实,不要 听最美丽的谎言!
采芹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穿了件纯白的睡袍,站在那儿,纯净得像个天使。他依然靠在 床上,目不转睛的看她。采芹,你是天使吗?还是魔鬼呢?
采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她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累得只想躺下去,关若飞是对 的,这种连续的弹奏会要人的命,幸好是关若飞和她搭档,帮她换手。但是,她仍然觉得自 己每根骨头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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