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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死。”
    张差初时跪在地上不肯承认,最后说:“不敢说。”
    王之寀疑心大起。忙摒退众人,只留下两名狱吏将他扶起来细细审问。
    张差诉道:“小人小名张五儿,之所以来北京,是由乡里马三舅、李外父,要小人随一个不知姓名的老公②,说事成之后,送小人几亩地。到得京城,到了一条不知何名的街道,进入一座大宅子。一个老公让小人吃饭,说‘你先冲一遭,遇人即打死,死了我们救你’。然后递给小人一根枣木棍,带小人由厚载门至东宫,将守门人击倒在地。敌不住老公人多,故而被擒。”
    王之寀既掏得实情,一时群情大哗。有人联系郑贵妃、郑国泰近来的举动,认为此事极有可能与郑氏有关。
    次日,王之寀即将此事通过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张问达奏闻道:“张差既不颠也不狂,而是有心机有胆气。请将凶犯押往文华殿前朝审,或敕令九卿、给事中、御史、三法司会审。”
浙党首领、大学士方从哲等斥责王之寀之论荒谬,请皇帝详加审讯。御史过庭训移文蓟州地方要求协助调查。不久,蓟州知州戚延龄上报:“只因皇贵妃遣中官建佛寺,中官置陶造瓦,当地人多以卖柴薪牟利的。张差卖地购进柴薪,意欲销售。当地人忌妒,烧其柴薪。张差一无所得,告到中官处,反被斥责。张差不胜气愤,手持枣木梃要上京告御状。”
据此,与刘廷元、胡士相所勘情形大体相合,张差疯癫之说成立。
    于是梃击一案便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案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万历帝也觉此案棘手,便传旨同意令刑部会集十三司③会审。
    十六日,刑部郎中胡士相,员外郎陆梦龙、赵会桢、劳永嘉及主事王之寀、傅梅等七人会审张差。主审官员中,只有陆梦龙、傅梅、王之寀的意见相合,其他人各自心怀鬼胎,不过是敷衍了事而已。
    众官坐定,胡士相命押上张差。不多时,人犯带到。
    大家看那张差时,但见他身材魁伟,体态壮实,目光睥睨,态度傲慢,哪里有丝毫疯癫之状?
    众人起初都不敢发言。陆梦龙于是呼来笔纸,命张差画进宫路线。
    张差昂首直视陆梦龙,双手叉腰,不发一语。
    陆梦龙大怒,下令动刑。
    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立不动。
    陆梦龙三次下令动刑,仍无人应答。当即转向两旁衙役,将桌案一拍,厉声喝道:“本官奉旨审问,尔等竟敢违抗,莫非想与犯人一同治罪了?”
    众衙役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动刑。
    张差吃打不过,只得叫道:“愿画。”
    陆梦龙下令停刑。衙役将笔纸递给张差。
    张差笔走龙蛇,顷刻画成。衙役接过呈上。
    众官一看,俱各捋须点头。
    傅梅发问道:“张差,你由何识得路径?”
    张差道:“小人为蓟州人,无人引导,安能进入?”
    傅梅又问:“引导你进入之人为谁?”
    张差答道:“大老公庞公,小老公刘公。此二人豢养小人已有三年,送给小人金银壶各一个。”
    陆梦龙一听,心中一动,追曰:“送你金银壶做什么?”
    张差答道:“打小爷④。”
    胡士相本来一直在旁缄口不言,一听此言,急推开座位起立道:“这些不可以审问了。”
    郎中为清吏司长官,员外郎为副长官。陆、胡二人虽非同司,但品秩上差了半级,何况还有赵会桢、劳永嘉支持他的决定。陆梦龙等至此自然不好再坚持什么,于是第一次刑部司官会审草草收场。
    二十一日,张问达再令刑部十三司官员会审。此次会审,共有十八名官员参加。傅梅没有来,而浙楚齐诸党却多了郎中岳骏声等人,陆梦龙、王之寀更有孤掌难鸣之感。
    陆梦龙仍旧首先发问:“张差,你既敢独闯慈庆宫,幕后必定有人指使。马三舅、李外父究为何人?从实招来!”
    张差道:“马三舅就是马三舅,李外父就是李外父,不知其真实姓名。”
    陆梦龙一拍惊堂木,道:“马李二人既与你厮熟,岂有不知真名之理?速速招来,免遭肌肤之痛!”
    张差只得照实答道:“马三舅的名马三道,李外父的名李守才。不知姓名的老公为庞保,住蓟州黄花山修建铁瓦殿,马三舅、李外父常往送炭。不知名街道大宅子主人乃是住朝外大宅的刘成。”
    陆梦龙又道:“为何持梃打入慈庆宫?”
    张差道:“庞保、刘成二老公指使小人打入宫门。说,打上宫去,撞一个打杀一个。打杀了小爷,吃也有你的,穿也有你的。”
    陆梦龙继续追问:“同谋还有何人?”
    张差答:“还有姐夫孔道同谋,共五人。”
    王之寀继续发问:“你等只有五人,能成得了事?可否还有逆党同谋?”
    张差道:“小人至此,就不须再隐瞒什么了。告诉你吧,我等有三十六头儿。”
    胡士相本主笔,一听此话,就搁笔不写了。
    张差继续道:“要在东边一起干事。”
    岳骏声忙道:“住口,不得波及无辜。”
    张差不理他,又说:“蓟州有红封教⑤,教主高真人系我等领袖,马三道为教中管散发红封票的,庞保、刘成为供给红封教中多人撒棍者……”
    劳永嘉急止住他道:“此事不涉及红封教。”
    案情既已真相大白。胡士相踌躇半天,不敢下笔。郎中马德沣催他快写。员外郎劳永嘉道:“此案关系重大,实难牵涉太多,还是只斩张差一人为好。”胡士相、岳骏声、赵会桢等马上附和称是。
    陆梦龙勃然变色道:“陆员外不肯隐匿,谁敢隐匿事实?”
    胡士相见此,只得照实执笔,不过他抹去了红封票等情节。陆梦龙、王之寀力争不得,只得依此定案。刑部当即行文到蓟州,令当地官吏协助捉拿马三道、李守才等人,解来候讯;另又行疏请提庞保、刘成前来对质。
    如此一来,郑贵妃当即慌了手脚,原来庞保、刘成系她心腹太监,而此事正是她与弟弟郑国泰幕后指使,原想借此威胁太子,让她儿子当上皇储的。哪知弄巧成拙,倒让陆梦龙、王之寀等审出此案。
 
     
 
三
 
    万历帝这边也接到大量相关的奏折。他翻阅着这些奏折,越看越烦,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干脆将奏折推在一边,寻思道:“爱妃这下将乱子捅大了,这叫朕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内监禀报:“皇贵妃到。”
    万历帝忙收起奏折,起身道:“请她进来吧。”
    郑贵妃一见到万历帝,大老远就哭了起来道:“皇上,臣妾不想活了啦!”
    万历皇帝莫明其妙:“爱妃何出此言?”
    郑贵妃不答,走了进来,坐在他旁边,只是低头啜泣。
    万历皇帝将她右肩揽住,问道:“爱妃何事?”
    郑贵妃迟疑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道:“臣妾、臣妾……”
    万历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说出来朕当为你做主。”
    郑贵妃这才答道:“皇上,太子东宫遇袭之事,朝议汹汹,都欲置臣妾姐弟于死地,臣妾实走投无路……”
    万历听罢,不禁默然。
    郑贵妃见他如此,又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万历帝看了看郑贵妃,想道:这些腐儒,自命正人,连朕的家事也要穷究不放。动不动就妄谈忠奸,着实可恶!长此以往,江山还不是他们的?那还要朕做这个皇帝干什么?
    但他明知理亏在于郑氏姐弟,只好安慰她几句。然后说:“此事朕也不好出面,现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皇上有何良策?”郑贵妃一听,就不哭了,急切地问。
    万历道:“外廷言语不易调解,你只有自己去求太子……”
    “求太子?”郑贵妃迟疑了一会。但仔细一想,除了这条路,别的已是无路可走了。
    她又悔又愤,心里更加痛恨那些故意与她“对着干”的东林党官员。
 
    郑贵妃从乾清宫出来,吩咐起轿朝慈庆宫而去。
    梃击案发生后,太子宫门的侍卫明显地多起来了。他们见皇贵妃驾到,慌忙禀报给太子。
    太子朱常洛也正在里面踱来踱去思虑问题。闻听皇贵妃驾到,大出意外。他一向受郑氏欺凌惯了,从来只有他向郑贵妃妥协,今日郑贵妃竟然亲临太子宫找他。不由得很有些受宠若惊,慌忙迎了出来。
    郑贵妃慢吞吞地从下了轿。
    朱常洛慌忙跪叩道:“未知母妃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郑贵妃吐声免礼。她表面虽保持傲慢的态度,其实心虚得如同无底深渊,生怕太子因她现在的态度突然变脸。见他谦恭有礼,心下稍安。于是继续保持她那尊贵的气度,在太子的引导下进入宫内。
    朱常洛见郑贵妃坐定,吩咐上茶,还待下跪行礼,早让郑贵妃一下子止住了。
    郑贵妃笑道:“自家人何必拘礼。皇儿近来勤学诗书,长进不少。”
    朱常洛道:“全仗父皇、母妃教诲。”
    郑贵妃见太子如此,忐忑不安的心开始慢慢安定下来。于是她徐徐开口道:“近有谣传,说东宫遇袭一事,系本宫在暗中调度指使。不知话从何说起?本宫自思待皇儿如己出,皇上亦与皇儿亲若鱼水,岂有致此之理?”
    太子忙道:“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外人讹传而已,母妃不必放在心上。”
    郑贵妃道:“话虽如此,常言道众口烁金,本宫也不得不提心吊胆,生恐为外人所谮致祸啊。”
    太子一听,慌忙跪下垂泪道:“孩儿当与父皇一道,劝诫朝臣,勿再离间吾母子之情。”
    郑贵妃一听此言,一颗悬着的心开始落地,不由得起身满脸堆笑道:“如此有劳皇儿了。”
    她又往四周看看,垂泪叹道:“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本宫回去,定当禀告你父皇,多增膳食支配,勿使过于寒酸。”当下辞别回宫。
    太子送出门外,跪伏在地,直至轿子离开老远。
 
五月廿八日巳刻,万历帝在慈宁宫召见群臣。皇太子朱常洛侍于御座之右,三位皇孙雁行立于左阶之下。
皇帝先是指责群臣离间他们父子,继而执着太子的手道:“此儿极孝,朕极爱惜。自襁褓养成丈夫,假若朕有别意,何不早更置?况且福王已去封国,离此数千里之遥。自非宣召,能插翅飞到吗?”
又命内侍引三皇孙至石级上,令群臣熟视,道:“朕诸孙俱已长成,更有何话说?”
然后,转头问皇太子有何言语要与诸臣说。
皇太子开口道:“疯癫之人宜速决,不要株连。”
又责群臣道:“我父子何等亲爱,而外廷议论纷如。你等为无君之臣,陷我为不孝之子。”
万历帝听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于是对群臣道:“你们听到皇太子的话了吗?”
方从哲率群臣俯首惶恐听命。万历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挥手命他们退下。
    皇帝、太子既已达成共识,其他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五月廿九日,万历帝谕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道:“张差风颠奸徒,闯入东宫,持梃伤人,罪在不赦,着即会官处决。内官庞保、刘成,严提审明拟罪。马三道等应属诬攀,斟酌拟罪。此外不许波及无辜。”
二十九日,张差被押赴市曹处以极刑。临死前以头抢地,大呼道:“同谋做事,事败独推我死,而多官竟付之不问!”
数日后,司礼监又在内廷将庞保、刘成严刑拷问而死。马三道、李守才、孔道判发流刑,此事就算不了了之。
    一场风波过去,从此郑贵妃再也不敢窥皇太子宝座,这就是“明末三案”中的第一案——“梃击案”。
 
 
 
 
————
    ①慈庆宫:明为皇太子居住之地,在紫荆城东华门内,后曾改称端本宫,即今之故宫南三所。
    ②老公:明代民间对太监的称呼。
    ③十三司:指明代刑部浙江、江西、湖广、陕西、广东、山东、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广西、贵州、云南十三个清吏司。
    ④小爷:明内监称皇太子为“小爷”。”
    ⑤红封教为明末活跃在京畿一带的民间秘密组织,为白莲教支派。其教首高真人(高一奎)后来被囚禁于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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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季春秋(4·《江浙残明梦》第一部)    热      【字体:小 大】 
 
第三章 祸起三案 下 
 
作者:郭进艮    文章来源:玉苍山下    点击数:859    更新时间:2008…10…28 
一
 
    万历皇帝已经有半个月时间卧病在床、不吃不喝了。外人一个也无法入见,连皇太子也被拒之门外。
    这已是万历四十八年(1620)七月的一天。
    早朝罢,所有言官包括各科道给事中、御史一边走一边议论政事。
    工科给事中惠世扬是一位儒雅清矍、身材瘦长的中年言官,他首先开口道:“方今圣上抱病多时,内忧外患,我等作为言官,上不能报国家社稷,下不能安黎庶百姓,实是惭愧呵。”
    众官闻罢不禁默然。
    过了一会,山东道御史郑宗周启口道:“听说熊飞百①至辽,虽势有所振,但仍处于守势。看来我等是坐视鞑虏②势大了。”
    福建道御史周宗建道:“何止是坐视势大?虏骑已经深入辽东了。辽东长期缺饷,器械失修,我军将士离心,诸镇实暮气难振。自去年萨尔浒一役③,我军精锐尽失,损伤惨重。现在流言四起,人心浮动。熊飞百经略辽东,恐收效不大。即使局势稍有稳定,又岂能及李宁远④当年之十一?”
    侍班监礼御史张泼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年长言官,他连连摇头道:“唉,时局堪忧,国是日下、国是日下呵。”
    众人闻听,俱各摇头叹息。
    正在此时,忽有人在后厉声大叫:“圣上抱疾,中外危疑。现今之计,只有去拜谒方相国,请率群臣入内问安才是道理,诸位何在此做无能之态?”
    众人回头一看,一个红脸魁伟,一个黑脸精瘦——原来是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和浙江道御史左光斗。两人正匆匆赶来,发言的是杨涟。
    这个杨涟,字文孺,号大洪,湖广应山人。万历三十五年(1607)进士,授常熟知县。举廉吏第一,擢户科给事中,转兵科右给事中。为人光明磊落负奇节,在众言官中素有一定威信。
    左光斗,字遗直,号浮丘生,南直隶桐城人。为杨涟同年进士,小他三岁。初授中书舍人。选授御史,巡视中城,铁面无私,曾捕治吏部恶吏,获假印七十余、假官百余人,京师震动。去年转为浙江道御史。在众言官中也是声誉颇佳。
    众人见是两人,连连称是。张泼道:“杨、左二大人所言甚是,我等理当前往拜见相国大人,请同往宫内探视。”于是众人一齐出朝门往方从哲府第而去。
    到得方府门外。早有家奴进内禀报。方从哲半道出迎。
    方从哲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臣。花白的胡子,满脸的皱纹,显示出岁月对他的消磨;柔顺的眉毛,温和的眼神,反映出他的恬适柔懦。
    他是万历十一年(1583)进士,历任庶吉士、翰林院编修、国子监司业及祭酒等职。因得罪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田义,田义放言要整他,他就辞职闲居。万历四十一年(1613)经东林党魁、首辅叶向高力荐为吏部左侍郎。同年九月,加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他虽隶籍锦衣卫,算是京师人,但他的祖籍为湖州德清县,所以与浙党人士关系密切。而齐党领袖丌诗教则是他的门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形中成为三党领袖,站到了东林党人的对立面。而亓诗教、赵兴邦、官应震、吴亮嗣等则乘机把执朝柄,凡中外之得选为台省,皆寝不发,时称为“当关虎豹”。从性格上讲,方从哲也看不起东林党人的执着正义。老于世故的他,总是在皇帝与臣下之间左右逢源,游丸有余。他的不作为,时时记得顾全皇家体面,不与皇上唱反调,受到了万历皇帝的赏识。所以,自万历四十二年(1614)首辅叶向高以病乞休后,他独留阁中为相,至今已达六年。
    当下众言官一同进入方府,分宾主坐下。方从哲吩咐下人看茶。
    众人沉默一会。左光斗首先道明来意:“圣上染疾已有半月。现朝廷内外,人心不安。愚意老相国何不率百官入内探视圣躬,以释群臣之疑?”
    方从哲听罢,低头沉吟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地道:“皇上讳疾。即使去问,左右也不敢传。”
    杨涟劝道:“方相国,当年文潞公⑤问宋仁宗疾,内侍不肯报。潞公道:‘天子起居,尔等不令宰相知,将毋有他志,速下中书行法。’相国应当每日三问,不一定要见到,也不一定让皇上知道,只须让宫中知我等朝臣关注,事情自然便济。依下官之见,相国最好应当宿在阁中才是。”
    方从哲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此议没有故例。”
    杨涟道:“现在到了何时,还问故例啊?”
    方从哲打了个呵欠,道:“此事不急,容改日再议。”
    众人见他如此,心下不乐,只得告辞出来。
    七月十九日,万历帝自知不行,在弘德殿召见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方从哲,尚书周嘉谟、李汝华、张问达、黄克缵、黄嘉善,侍郎孙如游等,要群臣辅佐太子。
    廿一日,万历皇帝驾崩,年五十八岁。后上尊号范天合道哲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