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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尊素进入诏狱后,却发现缪昌期、周宗建、周顺昌、李应升等都在内。大家一见,不禁一愣。
黄尊素问道:“当时兄、季侯兄、景文兄、仲达兄,你等也在此处啊?”
“真长兄,你不也是在吗?”诸人不禁一同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互相问起被捕经过。
周顺昌道:“小弟在去年,与魏吏部相见约为姻亲。魏贼忌恨在心,故此陷害周某。”
周宗建道:“小可曾骂魏贼目不识丁,故也捕来。”
李应升道:“魏贼托圣上名捕我,诬称在下贪赃三千金,着实好笑。”
缪昌期道:“只因杨大洪上疏劾魏贼,其疏系老夫所草,故而被捕。”
黄尊素道:“魏贼矫旨,天下谁人不知。小可也因受诬欺君蔑旨、干没帑币而被系。”
众人感叹一番后,周顺昌道:“可恨魏阉,矫旨残害忠良,罪不容诛。”
黄尊素道:“此狱进而不能复出,不如大家痛快叫骂一番,也好出出心中闷气。”
大家拍手赞同。于是诸人高谈愤慨,嬉笑怒骂之后,继以诗歌,或在狱中讨论学术,讲道不辍。
狱卒多次来禁止无效,于是禀告魏忠贤,将众人分隔关禁。黄尊素与李应升相隔壁,平时隔墙而语,倒也不寂寞。
李应升字仲达,号次见,南直隶常州府江阴县赤岸人。屡疏论时事,有“铁笔御史”之誉。他为黄尊素同年,少尊素九岁。二人中进士后同授推官,皆有政绩。天启二年同时顺利通过外察除授御史,第二年秋同时入朝,抗击阉贼,成为东林名士,至此同时被捕。相同的命运使二人的心靠得更近,然而此时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头关头了。
过了几天,开始审讯。几名锦衣卫打开狱门,进来将黄尊素带走。
到了堂上,黄尊素认得上面坐的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左边为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他不无讥讽地道:“许大人,崔大人,一年不见,愈显福态,久违了。”
许显纯一拍桌案厉声喝道:“黄尊素,少来这一套,你知罪吗?”
黄尊素道:“敢问许大人,黄尊素何罪之有?”
许显纯道:“你欺君蔑旨,干没帑币,伙同周起元贪赃枉法?还言无罪?”
黄尊素冷笑一声道:“奸人诬陷、信口无凭而已,亦可当真?”
许显纯一拍惊堂木道:“证据确凿,尚且嘴硬?来人,用刑!”
黄尊素哈哈大笑,怡然受刑。不多时,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逼出,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不多时,用刑毕,狱卒将他带上。许显纯又问道:“黄尊素,有否贪赃?招!”
黄尊素蔑然应道:“有啊。”
许显纯一喜,忙追问道:“贪赃几何?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黄尊素一挥衣袖,仰天高呼:“清风明月、名山大川皆吾私赃,何必问!”
许显纯大怒,将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来人,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其他数人大抵如此。
锦衣卫镇抚理刑许显纯无计可施,只得亲自为诸君子罗织罪名,诬陷黄尊素“受贿银二千八百两”。
可怜黄尊素一生官清如水,两袖清风,哪里交得出银子?结果五日一追比,被打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工部主事徐石麒,字宝摩,号虞求,浙江嘉兴县胥山六都人。为黄尊素当年宁国推官任上分房录取的举人,后来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得悉黄尊素遇陷下狱,深夜与黄曰中密谈,四处为之奔走,设法向家乡父老及黄尊素的同年故旧筹款,总算勉强凑齐了二百八百两银子。
他又通过关系进狱探望黄尊素。见黄尊素遍体鳞伤,不由痛哭不已。黄尊素却安慰他道:“君不必为我伤悲。吾在此处,不减于先祖黄霸②当年之受《尚书》。”
徐石麒出狱后继续奔走,努力争取让恩师免罪出狱。此事后被魏忠贤发觉,当即将徐石麒削籍除名。
在长期非人的摧残中,李应升病了,病得很厉害,身体虚弱不堪,常常会在梦里说着胡话。黄尊素问寒问暖,担心他的身体会经不住再次的严刑拷打。
一日过堂,黄尊素受拷完毕,接下来该轮到李应升。黄尊素却上前说愿意代李应升受刑,并自愿割让所完赃二十两银子代李应升“退赃”。
许显纯诘问他原因时,黄尊素泰然答道:“黄某忍心见李公抱病受此楚毒吗?”
许显纯不禁悯然,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
到了闰六月初一,黄御史在狱中已是度过三个多月时间。他见周起元、周顺昌等人先后被逼死,只乘他与李应升两人了,自知难免一死,但想其一生忠直,不想受人如此陷害,不禁暗自叹息。
此时许显纯、崔应元推开狱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所头,一名叶咨,一名颜文仲,手提绳索布囊。此二人素凶狠残忍,诸君子多丧其手,为阉党帮凶。
崔应元躬身阴笑道:“恭喜黄大人,奉九千岁令,今晚要取你性命!黄大人若有后事交代,可即刻留言。”
黄尊素闻听,站了起来,从容整好衣冠。望皇阙方向拜了三拜,以示辞别天子;又朝南向家乡方向数拜,以示辞别父母。然后,提笔写下七律《正命诗》一首。
诗曰:
正气长流海岳愁,浩然一往复何求。
十年世路无工拙,一片刚肠总祸尤。
麟凤途穷悲此际,燕鹦声杂值金秋。
钱塘有浪胥门目,惟取忠魂泣髑髅。
最后,叩墙向关在隔壁的李应升大声决别道:“仲达,黄某先行,候兄于帝所!”
李应升在隔狱听得,也应声叫道:“好,足下先行,应升稍候即到了。”
叶咨、颜文仲见状,转向许显纯看看。许显纯点头示意。
于是二狱卒便将黄尊素头手足各以木枷枷紧,又将布囊套在他项上,然后将布囊上的绳索越拉越紧。
不多时,刚直一生、清廉一生的大明都察院山东道监察御史黄尊素就此死于阉贼之手。时年仅四十三岁。
第二天,李应升也遇害。而同时被捕入狱的缪昌期、周宗建、周顺昌等人,则早在此前就已先后受尽酷刑而死了。
九月十二日,周起元最后一个死于狱中。
自此东林精英殆尽,元气大伤。史称“后七君子之狱”③。
五
黄尊素死后五天,尸体才被抬出监狱。此时肌肉涨烂,头面已经不可识别了。黄曰中怀着巨大的悲痛,他一路颠簸,扶柩回乡。
到了黄竹浦,黄门上下举家恸哭。姚氏夫人悲痛欲绝,几次晕而复苏。
黄曰中一到家,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晚饭也不出来吃。卢太夫人与姚夫人也不敢催他,只是要宗羲在旁近留意他,以免意外。
沉默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黄曰中独自步出家门,走过黄家竹桥。
他此时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那水势湍急跌宕的滔滔蓝溪之水,在他看来,何异于儿子的身影在如鹤起舞?那风声中满是青翠的黄竹林,在他看来,何异于儿子忠魂在来回呼啸啊?
他茫无目的,越走越远,竟慢慢地穿过秋日里的平畴,一直走到了离家数里之遥的化安山脚下。
他终于停下来了,痛哭着坐在地上。
他仰头望天,天是蓝色的,几朵白云衬托其上,一如既往。
他又想起了儿子半颔广颡的脸,记得当初他父亲对他说这就是三品官之相;他又想起了儿子幼时在他严厉监督下学习的情景;想起了儿子自去年削籍回乡以来对朝政的长吁短叹……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他的同志对朝廷这么忠诚,却一再受到奸臣的陷害?如果说这是魏忠贤的私意,难道圣上一无所闻吗?他们为大明江山如此付出,一片苦心,难道皇上都不曾感动吗?
他整个儿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方自言自语地道:“天意如此吧,自古如此。好儿子,死得其所。哈哈,死得其所!”于是站了起来,意欲回去。
姚夫人一直放心不下公爹,见他一大早就出门,就叫宗羲跟在后面,一直尾随他到了化安山下。宗羲见他坐在地上不言语,不便走近,只在旁近候着。这时见他站起来要往回走,这才过来道:“祖父,请回吧,天已大亮了。”
黄曰中抚摸着宗羲的额头,不禁老泪纵横:儿子走了,眼前这个长孙已长大一名健壮的小青年,已成为眼前家庭的支柱了。儿子是死于阉贼之手,他已老矣,长孙至诚至孝,必将会挑起为父雪冤、手刃仇人的重担!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后,黄曰中赶回书房,他取出白纸,研墨于砚,提起笔时手颤抖不能停。他想起了春秋时吴王夫差立志为父报仇、打败越王勾践的故事,终于挥笔写下“尔忘勾践杀尔父乎”八个大字。
写毕,黄曰中将它粘在黄宗羲经常出入的门口墙上。他要宗羲进进出出都能看到,激起为父亲复仇的心。
母亲思念父亲,常常哀伤悲哭直至晕绝。宗羲每苦苦劝解,母亲就哭着对他说:“你如要劝解为母,就勿要忘记你大父粘在壁上的几个大字啊。”黄宗羲痛哭受教。
黄尊素的妇翁姚克俊、蒙师张圭章及亲友故旧刘宗周、董武铭等都赶来凭吊,他们还记得三年前送他去京师就职时的情形,纷纷摇头叹道道:“世道如此,作一直臣倒不如隐居林下,了此余生。”
正欲去北京就职的叶宪祖,闻说亲家翁兼知己黄尊素被阉党陷害至死,赶到到黄竹浦凭吊,痛哭而返。他到北京后,因为是黄尊素的姻亲,遭到阉党排斥,实授时转为大理寺评事,不久再迁工部主事。
吴县举人金浑也是黄尊素戊午应天乡试分房同徐石麒、朱天麟等被录取的士人,闻讯和朱天麟来吊,痛哭而去。金浑后来为广东英德知县,在抗清战斗中殉难。
徐石麟也自嘉兴渡江来吊,登堂拜见姚氏夫人。见黄家赤贫,凡可以周急,无所不至。他握着宗羲的手,像对待自己的稚弟一样对待他,问寒问暖,尤其关心他的学业。
临行前,他又告诫宗羲道:“学不可以杂,杂则一事无成。无亦将兵、农、礼、乐以至天时、地利、人情、物理,可以佐庙谟、裨掌故者,随其性之所近,并当一路,以为用世张本。”
宗羲点头称是,他尊敬这位与父亲年龄相近、为解救父亲而被罢官的兄长。
父既死诏狱,门户顿时冷清。宗羲奉养祖父母及母亲,以孝顺闻名于乡里。
他内心悲愤,为不引起母亲伤心,常常读书至深夜。
读着读着,见母亲睡熟,就想起了父亲,他就忍不住伏在枕上痛哭,又蒙上被子,生怕母亲听见。
冬天到了,外面朔风怒吼,飘雪弥天。书窗油盏灯炷有时吐出青珠,比芥菜子还细,坚不可破,一个晚上就可以积蓄少量;如此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时间。
看到的人说:这就是草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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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明伦大典》:系明嘉靖“大议礼”之争后重定诸臣功罪之书,杨一清等篡修。其内容备述议礼诸臣建议始末,用以垂戒后人。
②黄霸(?…前51),字次公,西汉大臣,淮阳阳夏(今河南太康)人。曾在狱中从夏侯胜学《尚书》。其他事迹参见本书第一章《梦麟入怀》。
③东林后七君子:是指同年被阉党所害的东林党高攀龙、缪昌期、周起元、周顺昌、黄尊素、李应升、周宗建七人。称“后七君子”,是为了与杨涟等“前六君子”相为区别。也有除去投水自尽的高攀龙而并称为东林“后六君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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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春秋(10·《江浙残明梦》第一部) 热 【字体:小 大】
第九章 京华刺奸
作者:郭进艮 文章来源:玉苍山下 点击数:1126 更新时间:2008…11…25
一
寒风凛冽,河柳依依。血红的残阳躲在远峰背后,仅露半边脸,给远处峰峦、近处林木草地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黄色。归鸟噪林,总算给这一天的最后一刻染上了些许热闹的气氛。
京郊二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刻。水鸭犹在河内浮水嬉戏,丝毫不知人间炎凉。
忽然,从远处隐隐传来谈话声。声音渐传渐近,原来是三个人自远而来。
当先并步而行的是两个儒生模样的人,身后跟着一名仆人,手里牵着一匹白马。
两人中,左边一个约六十开外年纪,头戴方巾,身着蓝色道袍;右边一个约三十四五光景,头戴网巾,身穿白袍,脸皮白净,三绺胡须,挂在胸前。
只听左边的开口道:“汝玉,老夫此去,朝内之事全仗诸位了。”
右边的沉默一阵,答道:“唉,小可也早有去意,怎奈屡辞不允。老先生,此去乡邦数千里,一路还望珍重。”
原来,此两人便是工部郎中叶宪祖和翰林院编修倪元璐。
叶宪祖自去年秋入京。因为是黄尊素的姻亲,一直受到阉党的压制。实授时改为大理寺评事,不久迁工部虞衡司主事,管宝源局。当时兴大工,花钱无数,宪祖供应无缺。后来叙殿功,随例加级,升工部郎中。然而,亲家兼知己黄尊素的惨死,使他始终忘不了仇恨。因而,在朝中处处与奸党不合。
二月,魏忠贤在京师内城东大市街大建生祠,叶宪祖对此极为不满。
因为他的寓所恰在附近一胡同内,阉党故意提议要由他监工。叶宪祖便将寓所迁往他处,借故不肯督工。魏忠贤便另派他人。
为魏阉建生祠,其首作俑者为浙江巡抚潘汝桢。
当时,魏贼权势已是炙手可热,无与伦比,大家争着想出新花样来邀功请赏。潘汝桢毕竟脑瓜子灵,他率先与苏杭织造太监李实在杭州西湖边上为魏忠贤建造生祠供奉,取名为普德祠。“普德祠”居于西湖关羽、岳飞二祠之间,极一时富丽堂皇。
魏忠贤对此颇为赞赏,于是大家纷纷仿效。不久后,魏忠贤生祠即遍于天下。如应天巡抚毛一鹭建生祠于苏州虎丘,蓟辽总督阎鸣泰建生祠于蓟州、涿州、河间等地,宣大总督张朴建生祠于宣府、大同,山西巡抚曹尔桢建生祠于五台山……等等。至于名称,什么隆仁、祝恩、崇德、怀仁、彰德、隆德、永爱、嘉德、成德、昭德、隆恩、戴爱、普惠、德馨等等,无所不备。媚阉丑剧愈演愈烈,到后来竟然发展到连天子脚下的京师内城东街也要兴建生祠!
不久生祠建成。但见建筑宏伟,金碧辉煌,不亚于帝王宫殿;祠内魏忠贤塑像身着冕服,垂旒执笏,栩栩如生。还派专职官员把守,准备四时奉祀;匾额则由书法家、大学士张瑞图亲笔题写。
魏忠贤一班走狗吹吹打打,热闹数日。
叶宪祖袖手旁观,转面对同僚笑道:“此处为天子驾幸国子监所经之路,圣驾临时,土偶能起立迎送吗?”
不想话传到了魏忠贤耳里。魏忠贤勃然大怒道:“咱家竟为你所嘲笑?”
当即矫旨一道,以“借大工银市铜”的罪名将叶宪祖削籍归里。
叶宪祖见朝内乌烟瘴气,早有去意。当即收拾行李,依次向同年好友辞别。
今天正好是临行前一天。午后时分,同为京官的乡人倪元璐来访。
倪元璐,字汝玉,号鸿宝,为绍兴府上虞县越东乡倪梁村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初为庶吉士。当时上虞一县有两名人选,当出其中一人入翰林院,另一人想攻击倪元璐而让自己入选。当时黄尊素在朝,倡言道:“倪元璐为士人所望,翰林院非此人不可。”由此得以入院。倪元璐在朝间,先后与黄尊素、叶宪祖等相善,岸然不肯阿附魏忠贤。
当下二人同在郊外漫步,边走边谈,竟自午后直到傍晚。
叶宪祖见倪元璐言中有安慰之意,便道:“此去亦吾所愿。与真长相比,宪祖实属万幸之极呵。”
倪元璐见他如此豁达,也点点头道:“朝事如此。倒不如暂避在外,静待时机。”
叶宪祖道:“所言极是。善恶到头,终有一报。魏阉恶贯满盈,死期必然不远。”他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始终相信因果报应之理。
倪元璐闻此言,抬头望着傍晚的天空,嘴里喃喃地念着:“善恶到头终有一报。”他呆呆地望着天边,若有所悟。
此时,身后仆人牵着的白马蓦地竖起前蹄,嘶鸣不已。
叶宪祖笑道:“你看,老弟坐骑嘶鸣催促,我们该回了。”
于是二人转身折回,不久消失在远方。
夕阳西下。河水的金黄色一半随之由西渐东并入深绿色。
东风拂岸柳,四围一片静寂。
二
果如叶宪祖所言。这年八月,天启帝终因病重御驾宾天,年二十三。遗诏由皇五弟、信王朱由检嗣位。
八月廿四日,朱由检即皇帝位,时年十八岁,定明年为崇祯元年,是为明毅宗①。
朱由检颇想有一番作为,以挽救朱明王朝的颓运。即位之初,便着手整顿朝纲、收拾奸党。十月,将崔呈秀削籍因乡。群臣尤其是未被迫害的东林党人见时机已到,纷纷上书疏弹劾魏忠贤。
十一月,崇祯帝宣布魏忠贤十大罪状,阉党分子阮大铖、许显纯等纷纷自请免职,又将魏忠贤赶出大内,押往凤阳看守皇陵。
魏忠贤见大势已去,这才收拾停当。犹然携带珠宝四十车、马千匹、壮士八百人随从护卫,前呼后拥,迤逦南行。
崇祯闻讯,愈加震怒,遂向天下公布魏阉之罪,旨谕兵部道:“逆恶魏忠贤,擅窃国柄,诬陷忠良,罪当死,姑从轻降发凤阳。乃不思自惩,素蓄亡命之徒,环拥随护,势若叛然。令锦衣卫擒赴,治其罪。”
魏忠贤行至阜城县南关,夜宿尤氏邸舍。闻奸党密报,知大势已去,便与同行的心腹太监李朝钦悬梁自尽。
十二月,崇祯帝命人将客氏逮入浣衣局,用笞刑活活打死。客氏弟客光先、子侯国兴及魏忠贤侄魏良卿等也于同时押赴市曹斩决。
崔呈秀自知万难幸免,便在蓟州家中,列姬妾两旁侍立,罗诸奇异珍宝,痛饮大醉后自缢而死。
崇祯元年(1628)正月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