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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鸿!”子璇也发出一声惊叹:“这簪子倒像你家的图腾!”“是呀。”若鸿有一阵 眩惑,心中像被什么隐形的力量给撞击了。“我姓梅,偏偏捡起一支梅花簪!可惜这簪不是 红色的,否则,就应了我的名字了!梅若鸿,梅若红嘛!”
“这支梅花簪啊,可大有来历了!”老头站起身子,看看簪子,看看众人:“它是前清 某个亲王府里的东西,据传说,福晋那年生了个小格格,因为没有子嗣,生怕失宠,就演出 一出偷龙转凤的骗局,把小格格送出王府,换来一位假贝勒。福晋生怕小格格一出王府,永 无再见之日,就用这支梅花簪,在小格格肩上,留下了一个烙印,作为日后相认的证据。这 位格格后来流落江湖,成为卖唱女子。假贝勒却飞黄腾达,被选为驸马,没想到,上苍有意 捉弄,竟让这位真格格和假贝勒相遇相恋。从此,两人的命运像一把锁,牢牢锁住,竟再也 分不开来!”“是吗?”若鸿好奇的问:“你是说,这梅花簪有关一位小格格的身世之谜, 还有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是啊!”“是悲剧还是喜剧呢?”子默问:“那小格格和假贝勒,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吗?”“这个故事,传说纷纭,有人说,假贝勒在身世拆穿之后,就被送上了断头台,小格 格就当场殉了情!也有人说,假贝勒临上断头台,被皇上特赦,但格格已经香消玉殒,贝勒 就此出了家。还有一说,格格与贝勒,皆为了狐仙转世为人,到人间来彼此还债,贝勒处死 之后,格格殉情,两人化为一对白狐,奔入山林里去了!”
“啊!”若鸿有些怔忡。“我喜欢最后一说!最起码,这段爱情没有因死亡而结束!”
“像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幻化为一对蝴蝶!”子默说:“中国人喜欢在悲剧后面,留 一点喜剧的尾巴!”
“这支梅花簪,”芊芊有些着迷的问:“真的就是用来烙印的梅花簪吗?”“你们大家 回去找一找,”子璇笑着说:“谁身上有梅花形的胎记,说不定就是小格格投胎转世!”
“我不相信前世今生,”沈致文说:“这一辈子已经够累了,活好几辈子还受得了!” “我就希望有前世今生!”叶鸣又要抬杠了:“这样子,今生未了的希望,来生可以再续, 希望永在人间!”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热烈的讨论起“前世、今生”来。若鸿握着那簪子,忽 然间心潮澎湃,生出一份强烈的“占有欲”来。“喂!老伯,这支簪子,你要多少钱?我跟 你买了!”
老头看看簪子,看看若鸿。
“你买不起!”“你出个价,我要定了这支梅花簪!”若鸿急了,非要不可。“你说个 价钱,咱们大家凑钱给你!”他又去看子默:“你帮我先垫,我将来再还你!”
老头再深深的看了若鸿一眼。
“你说你姓梅啊?”“是啊,这支簪子,跟我有缘嘛!”
老头收拾好他的背囊,背上了肩:“既然你说有缘,这簪子,就给了你吧!”他潇洒的说:“钱,不用了,天地万物,本 就是有缘则聚,无缘则散!这簪子,今天是自己找主人了!好了,我们大家,也散了散了!”
老头说着,背着行囊,迈开大步,说走就走。嘴里,又唱起他那首梅花这样、梅花那样 的歌来。若鸿还想追他,他却走得飞快,转眼间,就只剩了个小白点。大家怔怔的望着他的 背影,都出起神来。“这个老人不简单,”钟舒奇说:“我看他一肚子典故,谈吐不凡,倒 像个江湖隐士!”
“确实如此!”子默点头:“这江湖之中,大有奇人在!”他掉转头,看头那拿着簪子 出神的若鸿,忍不住敲了他一记,问:“你这样死气白赖的跟人家要了梅花簪,你有什么用 处呢?”
若鸿大梦初醒般。“是啊!我一个大男人,要一支发簪做什么?我就是被那个故事迷惑 了嘛!”他抬起头来,看看子璇,又看看芊芊,再看看子璇,再看看芊芊,眼光就在两个女 孩脸上转来转去。“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我看把它转送给在座的女性吧!”
他的眼光又在子璇和芊芊脸上转,犹豫不决。
子璇深刻的回视着他。
芊芊热烈的凝视着他。
“哈!”若鸿笑了起来,自我解释的说:“子璇太现代化了,用不着这么古典的发簪, 所以,给了芊芊吧!”
说着,他就走到芊芊面前,把簪子郑重的递给了芊芊。
“你……把它送给我?”芊芊又惊又喜。
“是啊!”若鸿说:“以后你心烦的时候,看看簪子,想想我们大伙儿,想想说故事的 老头,想想故事里那个苦命的格格,想想那个梅花烙印……你就会发现,自己也挺幸福的! 至于你爹娶姨太太的事,不就变得很渺小了吗?”
“是呀!是呀!说得对呀!”大家都喊着。
芊芊握紧了簪子,深深的注视着若鸿。一阵喜悦的波涛,从内心深处,油然涌出。把她 整个人都吞噬了。她紧紧的,紧紧的握着这簪子,她像握住的,是她自己的命运。这是他的 图腾,他却把它送给了她!
她抬眼看竹林,看小径,看青山翠谷,觉得整个山谷,都为她奏起乐来,喜悦的音符, 敲动了她每一根心弦!
水云间 6芊芊就这样,陷进了一份强烈的、义无返顾的、椎心泣血般的爱情里去了。她无法解释 自己的感觉,也无法分析自己的思想。她只是朝朝暮暮,握着那支梅花箸,疯狂般的念叨他 的名字:梅若鸿!妹妹妹妹妹若鸿!妹妹鸿……每念一次,眼前心底,就闪过他的音容笑 貌,狂放不羁的妹妹鸿、天才洋溢的妹妹鸿、稚气未除的妹妹鸿、幽默风趣的妹妹鸿、热情 奔放的妹妹鸿、旁若无人的妹妹鸿、充满自信的妹妹鸿、充满傲气的妹妹鸿、疯疯颠档的妹 妹鸿、喜怒无常的妹妹鸿!她脑中的每个思绪里都是梅若鸿,眼中看出去的每个影像都是梅 妹鸿。过去十九年的回忆都变成空白,存在的只有最近一个多月的点档滴滴,因为每个档滴 中都是梅若鸿!
梅若鸿的感觉,和芊芊并不一样。瑟缩在他的水云间里,他不敢去想芊芊,因为每想一 次,就会带来全心的痛楚。那么美好的杜芊芊,是他不敢碰触、不敢占有、不敢觊觎、也不 敢亵渎的!自从知道子默爱着芊芊之后,他更不敢想芊芊了。在他心目中,世上最完美的男 人是子默,最完美的女人是芊芊。君子有成人之美,芊芊既不能属于梅若鸿,就该于汪子 默!或者,老天要他认识芊芊,就是要借他作个桥梁吧!但是,他为什么那么心痛呢?为什 么抛不开又丢不下呢?芊芊!他真的不要想芊芊!抓起一支画笔,他对着窗外的水与天,开 始画画,画水、画天。糟糕,水天之中,怎会有个大眼睛、长辫子的少女呢?丢下画笔,他 对自己生气,气得一塌糊涂。就在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把最后一张画纸也画坏了,最后 一点儿洋红也用光了之后,芊芊来了。
“若鸿,你瞧,我带什么东西来了?”
她双手满满都是东西,高傅的遮住了她的脸庞,走到桌边,她的手一松,大卷小卷的东 西全落到桌面,露出了她那闪耀着阳光的脸庞。“画纸?”若鸿检点桌上的东西,不可思议 的说:“西画水彩纸?国画宣纸?还有画绢?颜料、炭笔、画笔……你要我开文具店吗?” “还有呢!”她抓起一个大袋子:“这里面是吃的,有菜有肉有鸡翅膀,等会儿把它卤起 来!”
他的心飞向她去,芊芊啊,你让人太感动了!但是,他的脸色却和心事相反,就那么快 的变阴暗了。
“若鸿,你听我说!”她奔上前来,热情的抓住了他的双手,她眼中绽放着光彩,不害 械的、不瑟缩的、不顾忌的、也不隐瞒的喊了出来:“这一次,和上次送咯靠靠不一样!上 次你说我是外国人,所以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可是,现在,我已经被你‘同化’了,被你 ‘征服’了,事实上,”她大大的喘口气,眼珠更亮了:“我已经弃城卸甲,被你‘统治’ 了,我不再有自己的国土,也不再是自我的国王,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和你分享!你不可以 拒绝我,也不可以逃避我!因为我和你是一国的人了!当你把那个梅花簪交到我手里的时 候,你就承认了我的国籍了!你再也不可以把我排除到你的世界以外去了!”他瞪视着她, 在她那黑黑的瞳仁里,看到了两张自己的脸孔,两张都一样震动、一样惊愕、一样惶恐、一 样狼狈、也一样“弃城卸甲”了!“芊芊!”他热烈的轻喊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拉,她就滚 进了他怀里。他无法抗拒,无法招架,无法思想……他的头俯了下来,他的唇热烈的压在她 的唇上了。
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那温热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她的心狂跳着,他的心也狂跳 着。他们在彼此唇与唇的接触中,感应到了彼此的心跳,和彼此那强烈奔放的热情。此时此 刻,水也不见了,云也不见了,“水云间”也不见了。天地万物,皆化为虚无。片刻,他忽 然推开了她。重重的甩了一下头,他醒了,心中,像有根无形的绳子紧抽了一下,他倏然后 退。
“芊芊!”他哑声的说:“不行!我不能这样……别招惹我!你逃吧!快逃吧!我是有 毒的!是个危险人物,我不要害你!我不要害你!”“请你害我吧!”芊芊热烈的喊:“就 算你是毒蛇猛兽,我也无可奈何,因为我已经中毒了!”
“不膊膊!”他更快的后退,害怕的,恐慌的看着她。“如果我放任自己去拥有你,我 就太恶劣了。因为你对我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的出身来历,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不知道 我一切的一切,你只知道这个水云间的我……我不够好,配不上你……”“为什么你总是要 这样说呢?你的出身是强盗窝?是土匪窝?是什么呢?”“不是强盗,不是土匪,只是农 民,我父母都不识字,靠帮别人种田维生,我家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受教育……全家穷 得丁当响。我十六岁离家,去北京念书,到现在已十年不曾回家,也未通音讯……你瞧,我 这么平凡渺小,拿什么来和富可敌国的杜家相提并论!”
“我不在乎!”她喊着:“我真的不在乎!不要再有贫富这种老问题来分开我们吧!” 她又扑上前去拉他的手。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好像她手上有牙齿,咬到了他。“你饶 了我吧!好不好?你每来一次,我的自卑感就发作一次。你看看我,这样一个贫无立锥的 人,怎样给你未来?怎样给你保证?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知道了!”她张大眼睛:“你不想被人拴住,你要自由,你要无拘无束,你不想对 任何人负责任……”
“你知道就好!”他苦恼的喊:“那么,你还不走?”
“你一次一次赶我走,但是,你从不赶子璇!或者,子璇才是你真正爱的人!”他掉头 去看天空,不看她,不回答。
“因为子璇有丈夫,你们在一起玩,没有负担,你不必为她负责,她也不会束缚你,是 不是?是不是?”
“或者吧。”他迅速的武装了自己,冷冷的说:“你要这么说也无妨!”“但是,”她 提高了声音:“你把梅花簪给了我!你在两个女人中作了选择,你把你的图腾给了我!”
“那根本毫无意义,你懂吗?”他大叫了起来,眼神狞恶的、冒着火的、凶暴的盯着 她:“送你一个簪子,那只是个游戏,根本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你别把你的梦,胡乱的扣到 我的头上来!难道你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想招惹你!”
“可是你已经招惹我了!”芊芊的泪,终于被逼出来了。“那天在望山桥上,你死拖活 拉,要我去烟雨楼,那时你就招惹了我!接下来每天每天,你都在招惹我,当你把梅花簪送 给我的时候,你更是百分之百的招惹了我!而现在,你居然敢说,你不想招惹我!”“好好 好,算我招惹了你,那也只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因为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我的‘招 惹’,只是男人劣根性中的本能!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原来如此!”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重重的呼吸着:“那么,你刚刚吻住我,也 是你的劣根性作祟?”
“不错!”他大声说。“你……你……”她被打倒了,身子倒退往门边去,含泪的眸子 仍然不信任的瞅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你不知道我已经抛开自尊心,捧出 我全部的热情……”
“如果你有这么多的热情,无处宣泄,去找子默吧!”他咬咬牙,尖锐的说。她的脚步 踉跄了一下,身子重重的撞上了门框,她盯着他,死死的盯着他,脸然苍白如纸。“他条件 好,有钱有名有才气有地位。”他继续说,语气急促而高亢:“他对你,又已经倾慕在心, 他能给你所有我给不起的东西!你如果够聪明,放开我,去抓住他!他才是你的白马王子, 我不是!”
“好,汉汉汉骸”她抽着气,昂起下巴,恨极的说:“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恨你!汉汉汉汉汉!汉汉汉汉你……”她一连串喊出好多个“汉你”,然后,一掉头,她 夺门而出,飞奔而去。他震动的,痛楚的拔脚欲追,追到门口,他的身子滑落了下来,跌坐 在门口的门槛上。
“芊芊!”他把手指插入头发,死命的扯着头发,低声自语着:“不能害你,不能害 你……因为爱你太深呀!我已经给不起婚姻,给不起幸福,我害过翠屏,不能……再害你 了。”
翠屏,这个名字从他心口痛楚的辗过去,一个久远以前的名字,一个早已失落的名字, 一个属于前生的名字,一个好遥远的名字……瞧,芊芊的出现,把他所有隐藏得好好的“罪 恶感”,全都挖出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芊芊和子默成双入对了。
西湖,原来就是个浪漫的地方,是个情人们谈恋爱的地方,是个年轻人筑梦的地方,是 个薰人欲醉的地方……子默就这样醉倒在西湖的云烟苍茫里,醉倒在芊芊那轻灵如梦的眼神 里,尝到了这一生的第一次— “坠入情网”的滋味。
一时间,画船载酒,平波泛舟。宝马车轮,辗碎落花。百卉争妍,蝶乱蜂喧……西湖的 春天,美好得如诗如画。子默和芊芊,就在这个春天里,踏遍了西湖的每个角落:苏堤春 晓、柳浪闻莺、三潭映月、九溪烟树……
五月里,整个醉马画会已传得沸沸扬扬。沈致文和陆秀山两个,气冲冲的说:还来不及 出招,就莫名其妙的败了!大骂子默不够江湖义气。叶鸣和钟舒奇,摆明了是追子璇的,此 时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把沈致文和陆秀山大大调侃了一番。子璇眉开眼笑,真正是乐在心 头。梅若鸿的感觉最复杂,酸甜苦辣,百味杂陈,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当大家又笑又闹又 起哄时,唯独他最沉默。子璇爽朗的笑着,嚷着说:“好了!好了!我看啊,芊芊搅乱的这一湖水,终于平静下来啦!不过,”她看着若 鸿,笑着问:“你怎么不讲话,难道在闹‘失恋’吗?”若鸿一惊。芊芊忍不住去看若鸿, 两人目光一接,就又都迅速的转了开去。“在这世界上,有人‘得意’,总有人‘失 意’!”若鸿苦涩的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子璇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敲着若鸿的肩说:“少来了!给你一根杆子,你就顺着往上爬!还‘斯人独憔悴’呢!君不见,今日醉马 画会,‘人人皆憔悴’,‘个个都寂寞’吗?”子璇此话一出,大家叫嚷得更厉害了。叹气 声,跌脚声此起彼落。最后,闹得子默摆酒请客才了事。
那夜,子默在烟雨楼靠湖的那间“水心阁”里,摆了一桌非常丰富的酒席,实践当初 “赢了的人,要请大家喝酒”的诺言,芊芊也参加了。酒席刚摆好,又来了个意外的穷人, 那人竟是谷玉农!他带着一脸的憔悴和祈谅,低声下气的对大家说:“这样的聚会,让我也 参加,好不好?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让我了解你们,好不好?”
自从大闹烟雨楼,害醉马画会的会员集体入狱以后,这谷玉农隔几天就来一趟烟雨楼, 又道歉又求饶,希望能重新获得美人心。子璇对他,是几百个无可奈何。众人对他,全没有 好脸色。但他这回改变了策略,一切逆来顺受,不吵不闹,这样的低姿态,使子默也没了 辙。其实,这谷玉农也不是“恶人”,更非“坏人”,他只是不了解子璇,又爱子璇爱得发 疯,才弄得自己这样做也不对,那样做也不对。
结果,这晚的宴会,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状况,大家都酒到杯干,没一会儿就都醉 了。正像沈致文说的:“今天完全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真的!若鸿一直闷 着头喝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芊芊心事重重,只要有人跟她闹酒,她就“干杯”,害得子 默抢着去拦酒,抢着去干杯,喝得脸红脖粗。沈致文和陆秀山是“失意人”,自然“失意” 极了。这钟舒奇和叶鸣,看到谷玉农加入,就都“不是滋味”。而谷玉农,见子璇对别人欢 欢喜喜,唯独对自己就没好脸色,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这样的酒席,还没有吃到一半,大家已经东倒西歪,醉态百出,醉言醉语,全体出笼。 但是,那夜的宴会,却有一项“意料之外”的收获。原来,当大家都已半醉的时候,钟舒奇 忽然满斟了一杯酒,走到谷玉农面前,诚挚已极的说:“玉农,我代表全体醉马画会的会员,敬你一杯,我先干了!”他一口喝干了杯子,更 诚恳的说:“这些年来,大家对你诸多的不友善,是我们不对!对不起!”
“怎么,怎么… ”谷玉农太意外,竟结舌起来。
“玉农!”钟舒奇继续说:“看在我们大家的份上,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子璇吧!”
谷玉农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反应,子璇眼眶一热,眼泪就成串的滚落出来。芊芊见子璇 哭了,就奔上前去,用双手拥着她,眼泪也扑簌簌的滚落。所有的人都震动了,顿时纷纷上 前,纷纷对谷玉农敬酒。
“玉农,你就快刀斩乱麻,把这段不愉快的婚姻,斩了它吧!你还给子璇自由!”子默 说。
“结束一个悲剧,等于开始一个喜剧呀!”若鸿说。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已经彼此折磨了四年,还不够吗?可以停止了!”叶鸣说。“就 凭你谷玉农这样的人才,还怕找不到红颜知己吗?为什么要认定子璇呢?”沈致文说。
“如果你肯放掉子璇,我们醉马画会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