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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掏枪,道:“这些人在哪?”
跳跳爷道:“当然在暗处。”
赵细烛道:“鬼手知道么?”
跳跳爷道:“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其实,鬼手早就知道,我跳跳爷不会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的。”
风车道:“那她为什么打了你一枪?”
跳跳爷的脸色重了起来:“这一枪,她是在救我,也是把麻大帅派出的人给吸引到她身边去。”
赵细烛惊声:“她要一个人对付这些人?”
跳跳爷道:“是啊,她一定是疯了!”
四个人沉默了。风车的眼睛红了起来,问跳跳爷:“鬼手会死么?”跳跳爷道:“一个人会不会死,只有到死的时候才知道。”
金袋子道:“麻大帅派出的杀手是几个人?”跳跳爷道:“五个。”金袋子道:“凭鬼手的功夫,能对付得了这五个人。”跳跳爷摇了摇头:“难说。”
赵细烛道:“可她为什么又要带走豆壳儿呢?”
跳跳爷道:“或许,她已经发现豆壳儿是麻大帅的人!”
风车和风筝惊声:“他是麻大帅的人?”
跳跳爷笑起来:“别当真,这是我猜想的。”
“咴!咴咴!”突然,马不安地嘶鸣起来。五个人一惊,回过了脸。马狂燥地扬起蹄子,长嘶不已。赵细烛、风车、风筝和跳跳爷望向金袋子。
金袋子听了听四周的风声,脸像石头般硬冷起来,道:“马嗅出了杀气!”
五马分尸之地
牵在鬼手手里的马也在不安蹬蹄。鬼手对豆壳儿急声道:“豆壳儿,你骑上我的马,赶快回北京去。——给,牵住马缰。”
豆壳儿没有动:“你去哪?”鬼手道:“你不必问,我会在你们身边的!”她突然侧过脸,谛听起来。
豆壳儿道:“出什么事了?”鬼手趴在地上,把耳朵贴着地听了一会,抬起脸,脸色骤变,对豆壳儿道:“没想到,我等着的五个人,这么快就来了,快上马!”她把豆壳儿推上马鞍,重重打了一鞭,马狂奔而去。
豆壳儿在马上大声喊:“鬼手——!鬼手——!”
鬼手掏出枪,一边奔向一个高坡,一边喊:“豆壳儿——!一定要照我的话做——!”
豆壳儿稳不住马,在马背上颠簸着。
鬼手着急地喊:“骑稳鞍子——!别松缰绳——!”
乱石滩上,五匹戴着黑眼罩的马从石崖后冲了出来,骑在马上的黑衣人抬着长枪,对着豆壳儿的坐骑射击起来。
鬼手边对着豆壳儿喊边开枪阻挡着五个黑衣人。
黑衣人躲闪着鬼手的子弹,策马冲过乱石滩,对着豆壳儿的穷追不放。
豆壳儿的马中弹,胸前喷着血,轰地一声倒下,豆壳儿从马上跌了下来。“豆壳儿——!”在开着枪的鬼手惊见豆壳儿栽了马,大声喊。
豆壳儿趴在乱石上,一动不动。鬼手猛开了一阵枪,把五个黑衣人的火力压住,从乱石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豆壳儿身边。她夹着豆壳儿滚进一个大石坑,飞快地往手枪里换上弹匣,对着又冲来的黑衣人射击。
“豆壳儿,豆壳儿!”鬼手抱着豆壳儿,大声喊道,“你醒醒,你快醒醒!”
豆壳儿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淌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细声道:“鬼手……我又在你……怀里了。”
鬼手紧紧抱住豆壳儿,泪水涌出。
五个黑衣人散开,分成五个死角向着石坑包围过来,子弹在坑边溅起一排排石屑。鬼手和豆壳儿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黄河边一处断崖前,骑马而行的白玉楼和邱雨浓听到枪声,辨别着方向。
两人勒过马头,向着响枪的方向驰去。
石坑里,子弹在坑石上尖叫。“豆壳儿!”鬼手边回击边大声道,“告诉我,你心里,真的有我鬼手么?”豆壳儿用力点头。鬼手道:“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就帮我做成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我帮你把汗血马送到天山!”
“是的!你答应了?”
“不,我没答应。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起死在这儿,也决不分开!”
射来的子弹更密集了,在石坑边吱吱地呼啸。鬼手一把抓住豆壳儿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豆壳儿,我鬼手有句真话要告诉你!我,其实心里还爱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赵细烛。你知道么,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是把做人的信义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世上不多!可是,你听着,我不能爱他!这决不是因为……”突然,鬼手的身子一颤,肩头中弹,一股血涌了出来,豆壳儿用牙咬下一条衣襟,替鬼手包扎起来。鬼手继续道:“……这决不是因为他是个太监,而是因为,已经有个女人爱上他了,这个女人就是风车。”
豆壳儿道:“鬼手,你别告诉我这些,你心里爱着谁,与我无关。我想对你说的就是,我爱着你。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我对自己发过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鬼手给手枪又换上弹匣,边射击边道:“豆壳儿,你快走!去找到他们五个人,齐心协力把汗血马送回天山!”
豆壳儿大声:“不!我不会离开你的!决不会!”
鬼手道:“你不离开,只会和我一起死!我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你再不冲出去,就来不及了。”
豆壳儿道:“我豆壳儿早就不把死当一回事了。鬼手,你或许还不知道,我能和你死在一块,这是我的荣幸。因为,这世上,只有你,才值得我豆壳儿用心地爱着。”
鬼手道:“有你这句话,鬼手死也无憾了。你快走,我最后对你说一句话:我鬼手是一个为汗血马活着的人,为了汗血马,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你能帮我把汗血马送回天山,那就是没有白爱我一场了!豆壳儿,听话,趁着我还有子弹,快离开!”她把枪口突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大声吼道:“你再不走,我就对自己开枪了!”
听到枪声的时候,赵细烛一行就知道准是鬼手遇到麻烦了。金袋子和赵细烛几乎同时翻身上了马。
风车和风筝大声喊:“当心!一定要救出鬼手!”
赵细烛急声道:“你们快带着汗血马离开这里!”
金袋子道:“前面可能就是峡谷,你们一直往前走,救下鬼手后,我和赵细烛会来找你们的。”两人向着响枪的方向急驰而去。只一会儿,金袋子又回来了,对着跳跳爷厉声道:“跳跳爷!你听着,要是你敢动汗血马一根马鬃,我就剁碎了你!”
跳跳爷道:“金爷放心吧,你和赵细烛是去救鬼手的,凭这,我跳跳爷就是你们的生死朋友了。”
“话别说得跟一包大花似的!”金袋子对着魏老板吹了一声唿哨,回脸对风筝道:“风筝,谁要是敢对宝儿下手,你就让魏老板打死他!”
风筝大声道:“明白,魏老板的枪法可准了,一枪一个眼!”
魏老板长嘶了一声。金袋子这才放心地掉马离开,追上了赵细烛。
风车和风筝牵起马,跳跳爷拾了根棍子拄着,三人匆匆往前面的山影走去。
石坑里,射来的子弹在石坑边吱吱尖叫着。“快走!”鬼手大声道。豆壳儿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晃起了泪水,紧紧抱住了鬼手,泣声道:“鬼手!上天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去死,不会,决不会!”
鬼手的眼睛里也涌出泪来,在豆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道:“谢谢你!你让我真的死而无憾了!走吧,来世再见!”
豆壳儿淌着泪松开了手。
鬼手道:“你记着,跳跳爷也是好人!我刚才之所以打了他一枪,就是为了救他!我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把汗血马送给麻大帅!我要是不打伤他,他就难免会被麻大帅派出的这五个杀手识破,死在他们手中!”
豆壳儿道:“你是说,跳爷也会帮着把汗血马送回天山的?”
鬼手道:“他一定会!因为,他比你更爱我!豆壳儿,快走——!”说罢,鬼手猛地从石坑里站起身,对着那五个杀手回击起来。
“快走——!”鬼手又喊。她的手枪突然一哑,子弹已经打尽。
五个杀手的枪也突然停住了,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鬼手。一片超乎常理的死寂。这样的死寂意味着在等待一个突变。鬼手感觉到什么,缓缓回过脸去。
豆壳儿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目光异样地看着她。
“豆壳儿,你……你怎么了?”鬼手问。
豆壳儿的眼帘轻轻一合,眼眶里淌着两行泪来,低声道:“鬼手,在天堂里……等着我,好么?”
鬼手的柳眉微微一颤,垂上眼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她已看见,豆壳儿手中握着一把柳叶刀,正对准着她的腹部!
“噗”地一声,柳叶刀往鬼手的肚子里刺了进去!鬼手的柳眉又一颤,身子微微弓起,手里的枪掉了。
豆壳儿的脸上泪水滚滚。
鬼手的一双手缓缓地抬起,十个涂着鲜红寇丹的手指抖动着,捧住了豆壳儿的脸,道:“豆壳儿……拭去泪水……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豆壳儿泪水奔涌:“我是麻大帅的人,你……信么?”
鬼手用手指抹去豆壳儿脸上的泪,点了下头:“信。”
豆壳儿的眼睛合上了,泪水又涌流而出。
他眼前又闪现出在那漆黑的胡同里的一幕——从马车里递出一封信和一个布包……豆壳儿向胡同口自己的马车走去……递出东西来的人捞起半角车帘,目送着豆壳儿,这人是邱雨浓!……车厢里,豆壳儿拆开了信……麻大帅的声音:“豆壳儿,托邱雨浓送上此信,让你急办一件重要之事,从此离开九春院,找到叫鬼手和跳跳爷的人,与他们同行,在关键时刻夺下汗血宝马,送归我营。有关细节,另纸详记。麻大帅手谕。”豆壳儿翻看另一页纸,脸色惨白……马车在剧烈摇晃着……他打开布包,是两根金条和一把尖刀……
“卟”地一声,豆壳儿从鬼手的肚子里拔出刀,一把将鬼手抱住,泪水汹涌。
金袋子和赵细烛鞭马疾驰。金袋子大声问:“你会开枪么?”
赵细烛大声回答:“风车教过我!”“接住!”金袋子从靴筒里拔出一支手枪扔给赵细烛,喝了声马,马奋蹄狂奔。
赵细烛把枪插在腰里,一抖缰绳,紧紧跟上了金袋子。
黄河边,白玉楼和邱雨浓也在策马狂奔。
石坑边,五双马蹄踩着碎石慢慢地朝鬼手和豆壳儿走了过来,铁蹄下白烟卷动。五匹马在石坑边站定,骑在马背上的五个冷面杀手收回了枪。
鬼手在豆壳儿的怀里喘着:“为什么……会是……麻大帅?”
豆壳儿哽声:“我豆壳儿……有一个最大的秘密要告诉你……在九春院里,凡是沾过我身子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他们都是被我杀了的……后来我被抓住了,下了死牢,是麻大帅救我出了牢,给了我一次再生的机会!”
“麻大帅……为什么要给你……这次机会?”
“麻大帅说,我不该卖艺,不该卖身,而该卖命!”
“所以……你就替麻大帅……卖命了?”
“我知道,你决不会相信,为了麻大帅的这次救命之恩,我豆壳儿会用你的性命作代价以图报答。可在这个世上谁也不会想到,我豆壳儿的真正身份……真正身份……”
“你的真正……身份?莫非你还有……秘密?”
“是的,还有秘密,天大的秘密!鬼手,如果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你,你就能理解,在羊皮筏子上,我为什么不让你碰我了!”
“你……你快说!”
豆壳儿合了下眼皮,两行泪涌了出来:“我的真正身份是……是太监!”
鬼手震惊:“你是……太监?”
豆壳儿的脸上露出令人骇怕的笑容:“是的。这个秘密,只有麻大帅知道。因为,是他亲手阉割了我!”
“不!不!”鬼手摇起了豆壳儿的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豆壳儿解开了领子衣扣,取出挂在胸口的一块金牌。
鬼手惊道:“这是……什么?”
豆壳儿道:“这是麻大帅赐给我的金牌!”
金牌上刻着一个“御前总管太监”。
鬼手看着金牌上的字,脸色更惨白了起来:“我明白了……麻大帅……梦想着做皇上……暗中将你阉为太监……许诺你在他登基后……让你做御前……总管太监……”
“嘿嘿嘿嘿……”豆壳儿含着泪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残酷和深深的痛楚!他突然收住了笑,泪如泉涌:“鬼手,不要再说了!我豆壳儿,虽然是太监,可我心里,真的是爱你的!我……我真的是爱你的啊!你要原谅我……正因为我是麻大帅的太监,我不能不服从麻大帅的指令!麻大帅让我杀的人,就是穿白袍子的人!你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人呢?为什么啊?”
鬼手脸上也露出了悲切的笑容:“豆壳儿,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我鬼手……之所以会在那个赈灾的粥厂见到你……是因为,麻大帅的副官邱雨浓……出卖了麻大帅,把你夺汗血宝马的秘密告诉了我……”
豆壳儿震惊:“不,这不可能,邱雨浓是麻大帅最信任的人,他决不可能出卖麻大帅!”
鬼手惨笑:“邱雨浓为了得到我的身子……就把麻大帅出卖了……这难道……也让你奇怪么?”
豆壳儿几乎是嘶喊起来:“不!这不会是真的!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在替麻大帅夺取汗血宝马,你一定会杀了我,决不会把我带在你的身边!”
“你没说错……可是……你不懂什么是女人……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怜悯之心时,她就……她就再也下不了重手了。”
“你救我、收留我,是因为你怜悯我?”
“是的,就在你那天晚上回到九春院的时候,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你……可我没有开枪,此后一直没有开枪……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那一次次让我心狠又让我心碎的一举一动……本来在那个小镇上……我已经下决心要杀你……可是,要不是你向一个给孩子喂奶的女人买了半碗奶,让我知道了你……你心里还有着做人的良知……我的手是绝不会犹豫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豆壳儿震惊了,惊声:“难道说,我的这条命,是因为半碗人奶……才活着?”
鬼手道:“你听我说完……当我知道你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我心里就已经没有杀你的勇气了……我想,我一定会用我对你的爱,把你的良心召唤回来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放弃夺汗血宝马的念头,一定会帮我……帮我把汗血马送回天山草原去……”
“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你错了?”
“不,我没错……”鬼手的脸越来越惨白,捂着伤口的手指间鲜血涌流,“豆壳儿……我不怨你……我只求你一件事……看在我没有杀你的份上……不要……不要再去伤害……汗血宝马,……好么?”
豆壳儿突然跪下了,抱住了鬼手的腿,恸哭着道:“鬼手!我答应你!我一定答应你!……”“豆壳儿……”鬼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你的秘密……我带走了……我会忘掉你是个……太监的!”说罢,她拨开豆壳儿的手,抓起一把黄土捂住了涌流的血,摇摇晃晃地爬上了石坑。
她踉踉跄跄地迎着黄河的涛声走去。
她爬上了一块大岩石。
留在她身后的是一道弯弯曲曲的鲜血。
黄河的波涛如雷吼鸣。
鬼手仰起脸,看向苍天,铜青色的太阳发着刺目的光亮。
鬼手向着黄河的波涛扑去!
石坑边,豆壳儿大喊一声:“鬼手——!”他向着黄河边狂奔。
五个黑衣杀手在默默地看着他。
豆壳儿爬上大岩石,对着黄河狂声大喊:“鬼手——!”
回答他的是奔滚剽急的波涛!豆壳儿重重打着岩石,放声大哭。突然,一排猝然响起的枪声惊醒了他,他在岩石上撑起身,往身后看去。
他顿时震惊了!
石坑边,五匹马的马背上,已经没有了人,那五个黑衣杀手全都倒在了乱石上!
光秃秃的岩坡上,站着两匹马,骑在马上的是金袋子和赵细烛。
金袋子和赵细烛握着的手枪在冒着缕缕青烟。
不远处的长灌木的土坡上,也站着两匹马,骑在马上的是白玉楼和邱雨浓。
白玉楼和邱雨浓握着的手枪也在冒着缕缕青烟。
金袋子和赵细烛看着不远处岩坡上站着的白玉楼和邱雨浓。显然,他们已经发现,对方在与自己完成着同一件事。
白玉楼和邱雨浓看着不远处土坡上站着的金袋子和赵细烛。显然,他们也已经发现,正是双方的齐心合力,才使那五个杀手没有还手之力。
白玉楼把手枪插回枪套,一脸沉痛:“白袍人还是死了。”
邱雨浓道:“不,她没有死。”
白玉楼道:“你是说,她没死?”
邱雨浓道:“不见死尸,不入死册,这是军人的规矩!”说罢,他掉转马头,向坡下驰去。
白玉楼看了不远处的金袋子和赵细烛一眼,也策马驰下了坡。
岩坡上,金袋子在阳光下眯着眼,看着离去的邱雨浓和白玉楼,自语道:“没想到,他俩会是我们的朋友。”
赵细烛道:“看来,我们误会他们了。”
金袋子道:“我真得很奇怪,在汗血宝马身边,成为朋友的人竟会越来越多。先是风车风筝两姐妹、我金袋子、布无缝、莫瘦剑和七位镖师,再就是你赵细烛、赵万鞋、灯草他们,再就是鬼手、白玉楼、邱雨浓,还有那个受了伤的跳跳爷,这么多人,本来都是陌路之客,可竟然为一匹马聚在了一起,都成为了朋友。”
蹲在马鞍上的巧妹子拍打起金袋子的后背。
金袋子道:“对了,还有巧妹子,还有我的瞎眼老马,还有魏老板,还有我们骑着的马,它们都是汗血马的最忠诚的朋友。”
赵细烛道:“还应该加上索望驿。”
金袋子道:“是的,还有索望驿。要是没有他,这么多人不会走到一块来。”
赵细烛的眼睛望向黄河。金袋子看了看赵细烛:“你一定是在想,鬼手还会不会活?”
赵细烛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金袋子道,“我在问你,鬼手到底还活不活着?”
赵细烛仍没有回答。金袋子硬着牙帮,握枪的手抬了起来,对准了不远处黄河边的那块高岩上站着的豆壳儿。
高高的岩顶上站着豆壳儿,劲烈的河风吹得他像一株细弱的树。他的眼睛也在阳光里眯着,在默默地望着金袋子和赵细烛。
显然,他在等待他们两人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