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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扫北-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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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头,奓;人一膀,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头上都顶着牛皮盔,身穿牛皮坎肩,下边是牛皮战裙,脚上蹬着牛皮战靴,每人的腰里都挎着一把利剑。这四个人,一点表情都没有,瞪着眼睛往左右一分。正中央这老者下了台阶,奔张绍山来了。徐方心里暗想,好凶啊!这是谁呀?难道说,这就是老庄主向我介绍的,冯家父子?一点不错,这正是鸣凤山的总辖大寨主冯奎章父子。
就见赤发龙神抢步来到张绍山面前,一抱拳:“少庄主,欢迎光临。”张绍山急忙以礼相还:“寨主爷,你太客气了,我算个什么东西,还劳你金身大驾亲自迎接。”“别客气了,你身后这是……”“这都是带来的人,四个书童,四个保镖。”“啊!那都是自己人喽!往里请。”说着话携手揽腕,把张绍山让进聚义大厅。徐方和朱森,低着头也跟着进来了。
分宾主落座之后,徐方就站在张绍山身后,他个小,比那椅子靠还矮那么一寸,谁对他也不注意,所以他在后头可以看一看大厅里的形势。徐方瞪眼一瞅,大厅的正中有八扇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办公桌子,兰绣屏金的桌围子,桌子的后面,是一把高脚椅,蒙着虎皮,这是赤发龙神冯奎章的座。往两旁观瞧,雁翅排开,全是桌案,每个桌案的后面都有一把高脚椅。徐方一看,大厅里的人们几乎都坐满了,黑的、白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瘦的、胖的,什么模样的都有。对别人他不注意,里面有几个人他太眼熟了,不看则可,小矬子一看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原因?他往上首这张桌上一看,坐着个出家和尚,这家伙跟吃了苦瓜似的,面无表情,大嘟噜腮,蛤蟆眼,正是韩宝的老师哭面佛冷然。往下垂首一看,坐着个老道,这个老道大身材,大鼓包,驴脸大下巴,须髯飘撒前心,两只三角眼,放出两道寒光,正是火龙祖张天杰。在他旁边坐着一人,头上带着斑卷荷叶乌金盔,体挂掩心甲,外罩皂罗袍,腰悬着宝剑;往脸上看,长的豹头环眼,这正是苏州大帅张九诚。张九诚在苏州政变之后,因为部下不服,发生内乱,他儿子张大刚、张大强也被人杀死,他逃到这里来了,徐方对这几位太熟了。
徐方只觉这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心说不好,怎么这些王八蛋都凑合一块儿了。哎呀,幸亏我们来了,今个我们要不来,谁知道这帮小子在这里聚会。你看着吗?这事还麻烦了。徐方心里头这么盘算着,偷眼看看朱森。朱森瞅着徐方微微点点头,两个人都心领神会,都记在心里头了。在这个场合里他们不敢说话,恐怕被人认出来,因此把那头低得更低了。
赤发龙神冯奎章坐在正座上,跟别人介绍:“众位,方才我又来个好朋友,这位姓张,双名绍山,是桃花沟桃花寨的少庄主,我跟他的父亲有多年的交情。可以说是有连山之好,数年来,我们不是要粮就是要草,都是桃花沟供给,没有一次耽误的,因此我们两家交情莫逆,既然是我的朋友,也是在座的各位的朋友,大家不要另眼看待。”“寨主你放心吧,咱都是自己人。”张绍山站起来向大家施了个罗圈揖,表示敬意,然后归座。
张绍山把礼单拿出来往上一递:“寨主爷,我爹刚出远门回来,本想亲自把东西送来,但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心有余力不足,因此派我来的,望求寨主海涵,这是礼单一份,上面开列的数目,请过目。”冯奎章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送了多少粮,多少草,另外还有牛、羊若干只。张绍山说:“粮食任凭寨主爷给赏,你给多少钱都行;我爹讲的,牛羊我们分文不收,是奉送给寨主爷的。”他一说这话,冯奎章乐坏了:“少庄主,我没少沾光呀,你们父子动不动就不要钱,让本寨主于心何忍哪,今天可不行,我要给双份的钱,一点都不能少。另外请你回去转告老庄主,希望他改日到我山上来做客,我们山上有喜事,你呀!也不要着急回去,也要住个三天两天的,我让你开开眼,见见世面。”张绍山一听,这话里就有话,他嘴里含糊其词:“那好,好!”又归了座了。不便多问,大家寒暄了几句,一边喝着水,一边闲谈。
徐方心里着急,今日我来是为燕王来的,怎么都不提燕王这茬呢?到底在没在这?若不在,我们赶紧另打主意,别捅这马蜂窝;若在这里,我把这帮家伙都宰了,要救出燕王。他一着急,把手指头伸出来了,就捅座上的张绍山,正好捅在张绍山的腰眼上,张绍山一回头,看见了徐方的眼神,马上就领会了徐方的意图。“嗳!寨主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少庄主你怎么还客气呢?有话就说嘛!”“寨主爷,方才你说让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不知此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没有什么急事,我打算告辞,我爹身体不太好,我回到庄里还有事。”“少庄主,你不要急,你现在不明白,一会儿就明白,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诸位,你们想开眼吗?”“想开眼,寨主爷,这位庄主没来以前你就说了,既然庄主已问到这里了,你不是让咱大家都开开眼吗?干脆,现在大伙已都来了,你就让大家开开眼吧!”
赤发龙神点点头:“众位少坐片刻,来人!”他一回头,把他大儿子冯云龙叫过来了:“拿我一支令箭,到后边,如此这般。”“遵令!”冯云龙带着八个军兵下去了。赤发龙神照样在这说笑。
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冯云龙回来了,把令箭往桌子上一放:“爹爹,儿交令。什么时候把他带进来?”“你退在一旁。来人,把人带进来!”“喳!是!”有人把帘拢一挑,就见架进一个人来。这个人用黑布口袋装着,口袋嘴扎着,谁也看不清五官,往大厅地当央一放,把口袋嘴给打开了,往下一褪,把里面的人露出来了,就见此人散发披肩,昏迷不醒,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只手被绳子捆着,两条腿也捆着。后边的人看不见,哗啦一下都站起来了。徐方他们这座是末座,离门不远,靠前边,所以他们看得清楚,此人并非他人,正是燕王朱棣。朱永杰脸都涨红了,热血沸腾,恨不得往前一纵,把燕王夹起来逃出鸣凤山。但是,脑袋稍微这么一热又冷静下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再着急,头脑也要保持清醒,因此他俩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燕王现在身体还没复原,你别看这么些天了,看来这个病还加重了,瘦得都有点脱像了。赤发龙神用手一指:“各位,看见没看见,有没有认得他的?大概有很多人没见过,本寨主向你们介绍介绍,此人就是老皇帝朱元璋的四儿子燕王朱棣!”“啊!朱棣?……”一阵大乱,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冯奎章继续说:“那么有人要问,燕王怎么会落到鸣凤山?你们用什么办法把他弄来的?把他弄来的目的想干什么?我下面要谈这几个事。众所周知,乱世出英雄,有道是天下者,人人之天下,不是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当今,英雄辈出,各霸一方,能兴风的兴风,能行雨的行雨,我不隐讳我的观点,我也打算当当皇上,我想在座的诸公也皆有此心哪。那光在这说,不行啊,得干真格的,因此,我搬出个人来,这人又搬出一个高人,深入虎穴,从扬州府把他给弄出来了。”“是呀!寨主爷,谁这么大的胆子?哪位高人,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呀?”“对呀,哪位干的这样漂亮的活?”徐方和朱森也有这个心思,究竟是谁进的扬州府,把燕王给背出来的?这小子是罪魁祸首,不能饶他。众人一喊,代表了他俩的心愿。
冯奎章点点头:“我今天就是想给诸位介绍介绍此人,来呀,请壮士!”其实那人在外面等着呢!时间不大,有人一打帘栊,“噔噔噔”走进来个人。徐方和朱森一看,也吃了一惊,闹了半天走进来这人是个女的。再看这女子,周身上下火炭红,头上是大红色绢帕幧;头,身上穿的大红色紧身小袄,扎着十字袢,汗巾煞腰,大红的弯弯战鞋,鞋上还有一朵红绒球,外面披着大红的披风,腰里挂着宝剑,斜背着百宝囊,往脸上看,瓜子脸,尖下颏,弯弯的眼眉,一对大眼,鼻似悬胆,面如桃花,满嘴整齐发亮的白牙,也就在二十五岁上下。就见这女人,满脸带着严肃,从外面进来一直来到桌案的前头,飘飘万福:“参见寨主爷!”“免礼平身!请坐请坐!”这个女人在侧座坐下了。冯奎章给大家介绍:“众位,这位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在我们这乱世之中飞出来的一只彩凤。我给大家介绍介绍,她有个绰号,叫飞天魔女,名叫龙云凤,乃是火龙祖张天杰的得意门徒。”
这时就见火龙祖捻着须髯,三角眼转着,满面带笑。徐方和朱森一听,闹了半天是张天杰的徒弟,这个女淫贼,你放着正道不走,干这种邪阴的事,我二人岂能容饶于你。把徐方气的忘了什么场合了,往前迈了一步,吓得张绍山狠劲掐了徐方大腿一下,他才返回原位。徐方自己也吓得偷眼看众人,觉得没人注意他,这心才放下来,暗中想道,总算没有捅了娄子。
此正是:
忠心耿耿,一心只为救英主,
侠肝义胆,哪顾个人安与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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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救英主徐方入水牢 战恶道英雄双遭擒
    在鸣凤山总辖大寨主赤发龙神冯奎章的宴会上,徐方见到了燕王,他脑袋一热,就想冲上去,虽然被张绍山止住了,但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徐方这一举动还是被人发觉了。
再说众人闻知是龙云凤把燕王背来的,无不举手称赞,争相庆贺,龙云风也不客气,来者不拒,举杯痛饮。原来这龙云凤是甘肃龙家寨的人,自幼习武,练就满身绝艺,要讲这飞檐走壁,偷盗窃取,是样样都行。张天杰发现她是个人才,这才把她收为门下,又传授新的武艺,龙云凤更了不得了,拿这一次把燕王给背出来,就是显露了手段,也叫一鸣惊人。因此,张天杰面上带笑,心里头很高兴啊,一看大伙都捧他这徒弟,他觉着这老师脸上更光彩了。
有人又提议:“冯寨主,既然把燕王给背到这来了,又如何发落呢?你打算干什么呢?”冯奎章满面赔笑:“诸位呀,这可太有用了。在座的没有外人,不妨直言。我把朱棣抓住,有三个打算。第一,可以向朝廷讨价还价,我若把燕王给他,朝廷给我什么好处,给我几个省,多少军队,我不是可以独立为王吗?第二,我把燕王送回扬州,燕王给我什么好处?给我几省的地盘?这买卖不也做的值得吗?第三,把他送给元人,元人又能给我什么好处。显而易见,现在朱棣是香饽饽,有他什么都有。因此本寨主不打算要他的性命,今天我高兴,这才给大家说明此事呀!”
旁边的张九诚说话了:“寨主爷,本帅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张大哥你有话就请说吧!”“据我所知,燕王手下雄兵数十万,战将上千员,田再镖、常茂、于皋等等都云集麾下,倘若他们得知消息,打上山来,你如何对敌?”“张大帅,你问的太有道理了,我告诉你个底,他们不知道是便宜,要知道了,胆敢来我这鸣凤山,我叫他有来无回。为什么敢说这么大的话?光凭我们鸣凤山是不行的,这还坐着二位呢!这一僧一道就是我的靠山,众位请看!”冯奎章一指张天杰:“这位就是火龙祖张天杰,当年保过大元帝国,官拜护国军师之职,在元人那里他是说一句算一句,只要张道爷一句话,能调动万马千军,况且中原内地,也有张道爷地下军五万余人,我们怕什么?这位师父,就是冷然长老,他交游甚广,只要长老发话,是一呼百诺,马上就会有无数的高人前来相助。众位就放心吧。哈哈哈哈!”
张绍山就是代表徐方、朱永杰提问题的,他眼珠一转,把酒杯放下:“寨主爷,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方才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这天下是人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不是一人一姓之天下,难道说就该他老朱家坐,就不该老李家、老王家坐吗?没那个道理,说你老冯家坐也是一样,我是拥护。不过,寨主爷我再问件事,这个是燕王吗?”“这还假得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呢?”“是这么回事,我给他用了药了,因此他昏迷不醒,你想听他说几句话?那好,来人!给他服解药。”
龙云凤站起来了,往兜里一伸手,拽出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把这几粒药交给个喽罗兵,喽罗过来,弄来碗白开水,让人帮忙,把燕王的嘴撬开,把这丹药给灌进去了。片刻之后,就只见燕王肚子里头咕噜噜响了一会儿,燕王哼了一声睁开双眼:“嗯,好睡!好睡!”徐方听得真真切切。王爷,你还好睡呢!你快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燕王睁开眼睛,往左右瞅瞅:“嗯,哎!这是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很多的人他都没见过,瞅瞅屋顶棚,又瞅瞅门口,不由得苶;呆呆发愣。
这时候张天杰瞪着大三角眼,来到朱棣面前:“无量天尊。王驾,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纳闷儿,还认识贫道吗?”哭面佛这老家伙也过来了:“阿弥陀佛。朱棣,可认得贫僧?”这两嗓子把燕王给惊醒了。朱棣抬头一看,是他们两个,都明白了。这才知道身在异地,是出了事了,燕王低头不语。哭面佛用手指了指:“朱棣,贫僧本应该手起掌落,把你脑袋瓜子打碎了,给我徒儿韩宝报仇雪恨,无奈,事关大局,贫僧得忍耐一下,你记住,你要不听我们的话,胆敢对抗,我叫你粉身碎骨。”
燕王到了现在的情况下,什么也不说了,把头一低一语皆无。两旁的人连敲桌子带敲板凳:“说话!要不老实,要他的命!”不管众人怎么叫骂,燕王就是不说话。徐方和朱森暗挑大指称赞:“燕王真有点骨头。”越是这样越招人怜悯,我们得设法救他呀,徐方心里着急,两个掌心都冒出汗来了。
冯奎章一摆手让众人归座:“诸位,他现在头脑还没太清醒,来人!把他押到水室牢!”“喳!是!”冯云龙领人把燕王给架走了,徐方就听了“水室牢”三个字,心想这水室牢在哪,他搞不清楚,从时间的判断上,在大厅后面不太远。时间不大,冯云龙回来了,向他爹说了几句话,那意思说是押完了,要他爹放心,然后往后一站。
大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徐方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呀,他那脑子早飞了,飞到大厅的后面去了。他盼着天快黑,好跟朱森一起下手,把燕王背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了。张绍山属于山上的贵客,就住到跨院,他带来的人也住到跨院。冯奎章亲自陪他到这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张绍山令仆人到院里查看,见没有外人,把门户封紧二次回来。徐方这才长出了口气,跟朱永杰脱去外面的衣服,露出本来的面貌。徐方往椅子上一坐,把小脑袋一扑棱:“哎!急死我也!”朱森也急得直攥拳头。张绍山就问:“你们都看见、听见了吗?”“当然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少庄主,咱没外人,干脆照实说得了,今天晚上我们俩动手做活,要把燕王救出鸣凤山!”“依我之见,不要鲁莽做事,是不是咱们暂且忍耐一时,先回桃花沟,你们二位回扬州府,禀报大帅,调动万马千军,那时再打也不晚哪,就你们两个人,全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子。”“远水不解近渴,调军队那得多长时间,那我们可等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对救人有一点经验,量不至于出大事。”张绍山频频点头:“但愿如此,请二位多加谨慎哪!假若出事,不要以我为念,我也豁出去了,为了恩公,我愿意把脑袋献出来,你们二位放心。”
徐方和朱森商议,现在动手为时过早,咱们先歇会儿,养养神,让张绍山派人在外边巡风放哨。他俩谁也没躺下,每人搬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坐,运运元功。这俩人就像佛似的,眼睛一闭,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手心脚心朝上,呼吸均匀,在这养神。
张绍山可坐不住,领着几个人,坐在院里头,哪怕有点风吹草动他也激灵一下。看了看天空,大概到了定更天了,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张绍山转身想叫他们俩,就见徐方和朱森从屋里出来了:“少庄主,时辰已到,我们两个可要告辞了,咱们回到桃花沟见,果真要捅了娄子,你拿你的主意,就不要管我们了!”张绍山说:“你们放心吧!我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事我豁出命去了!”徐方、朱森两个周身上下紧衬利落,各把兵刃背在身后,抖身上房,一眨眼,踪迹不见。
徐方、朱森转过大厅,直奔后山,虽然他们不知道水室牢在哪,这完全靠的是经验,找来找去,离大厅后边不到二里地,他们发现有个院落,这院也不小,四外有围墙,门上挂着气死风灯,门户关闭,外头有巡逻的,围着院子不断转圈,看这意思是戒备森严。徐方眼尖,一看里头一排约有五间房,门小窗户小,而且那窗户特别高,外面带铁条,这么一看,就知是监押人的地方。徐方想,是不是这里?跟朱森两人判断了多时,认为差不多了。他又看了看巡风下夜的、守门的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人,这太好对付了。为了不被人发觉,朱森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块门路飞蝗石,往那黑地方一扔,“咕噜,咕噜!”门口这两位当时就听见了:“谁?什么声音!”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奔飞蝗石去了。徐方用手一拉朱森,俩人飞身越墙,跳进院子。到了院里,蹲在墙角下听着,就听那俩人说话:“什么也没有,哪刮一块石头,吓人一跳。换班的怎么还不来?”仍然在大门外面溜。两人一看,所幸没被发现,心中非常高兴。
朱永杰在旁边给放风,徐方做活,三纵两纵,就到了石房的门前。徐方一看,上边有大锁,这种锁叫象鼻子大锁,约有三斤多重,用铁锤砸三两下也砸不下来,但徐方对这个他不怕,当初他老师教过他。他从百宝囊中伸手掏出根鹿筋绳,在嘴里面一湿,迅速地挽了个套,顺这锁头眼塞进去了,三晃两晃挂在千斤上了,徐方指头儿一使劲,“咯嘣”,大锁脱落。他把锁轻轻放在地上,慢慢地把门推开,里面黢黑,徐方不敢掌灯,闭住呼吸反手把门带好,进到里头,用脚蹚;,底下是平的,身子往地下一蹲,拢目光往里观瞧,一看这是外屋,里面点着灯,因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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