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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司天之官犹候气测景,测用八尺之表,而郭守敬用四十尺,故号精密。今并废。
南极入地三十六度,北极出地三十六度,皆以地尽处言。今南京乃入十二度,至苏殆十五度。北京出十五度。
郭守敬说古日舒长,今日渐促,此义在度数之外,无伤也。不可以语■者,每百年短一分也。粥熊曰“运转无已,天地密移,畴觉之哉!”
元之《授时历》,逆之前二载不差,而顺之后四十年已爽一度。《大统历》法即用《授时》,特改太阴行度耳。
云唯本朝祭,前代不然,以为云即雨也。
国初,议郊礼,分合久不决。太祖曰“非天子不议礼。朕决为合祭。”并坛屋诸制一日悉定。上敬天无复毫末怠,以乐生不娶颛洁,创神乐观居之,赡给优裕,所辖钱谷不刷卷,曰“要他事神明,底人不要与他计较。”常膳外,复予肉,人若干,曰“毋使饯寒乱性。”郊坛武舞执干盾,后易以猪甲,绘兵其上,曰“为后世防微。”
国初,群神尚仍旧称。洪武三年,即诏更之。城隍神亦始有封爵。府为公,州为侯,县为伯,皆号显佑。其制词曰“帝王受天命,明行政教于天下,必有生圣之瑞,受命之符。此天示不言之教,而人见闻所及者也。神司淑慝,为天降祥,亦必受天之命。所谓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天理人心,其致一也。朕君四方,虽明智弗类,代天理道之物,实□于衷,思应天命,此神所鉴,而简在帝心者。君道之大,唯天与神,有其举之,承事唯谨。某府城隍,聪明正直,圣不可知,固有超于高城深池之表者。世之崇于神者则然,神受于天者盖不可知也。以临御之初,与天下更始。凡城隍之神,皆新其命。卷此府郡,灵祗所司,宜封曰“鉴察司民城隍显佑公”,显则威灵丕著,佑则福泽溥施。此固神之德而亦天之命也。司于我民,鉴于群政,享祀典,悠久无疆,生者施行。洪武二年正月某日。
国初,官名有更制,后人鲜知者,漫记二二,曰尚宝大使,曰都谏官,曰知骁骑卫指挥使司事,曰詹事府赞读,曰儒学提举司校理,曰侍礼郎,曰引进使,曰翰林院使学士,曰翰林院应奉,曰起居注,曰左右正言、天门侍诏、閤门使、观察使、侍仪司通赞舍人。如罢中书、四辅、谏院、仪礼司及改御史中丞、大夫之属。
洪武初,尝命翰林院编修、检讨、典籍、左春坊左司直郎、正字、诵读考驳诸司奏启,如平允,则署其衔曰翰林院兼平驳诸司文章事某官某,列名书之。
洪武二十三年九月,谕礼部左侍郎张衡、左都御史詹徽等“有司公宴扰民,今后支与官钞,布政司一千贯,以下另详。”十月,衡等奏行遵守。凡遇正旦、圣节、冬至,公宴钱于本处官钱内支给。无府、州、县、都司、卫所,移附近有司关用。每节,布政司一千贯。府。州。县无有司衙门。十九,年又赐有司官,朝觐每员给盘缠钞一百贯,在任岁支柴炭钞五十贯。又定引钱为堂食费。
太祖命图大辟囚造罪被刑之状于锦衣卫外垣,俾人得见为惩戒。亦象刑县魏之义。
太祖平乱国用重典,当时政刑具有成书,及辑古事劝惩诸王、百官,往往今人少见之,如《彰善瘅恶录》也。《奸臣录》、《清教录》、《永鉴录》、《省躬录》、《志戒录》、《世臣扌忽录》等,甚多。
国初犯大辟者,其家属多请代刑。上并宥之。如《伍伦书》所载是也。其后继请,乃一切许之为多。既,以杜奸谲,且因成其孝弟,此非细者所知。吾苏戴用代其父,王敬代其兄,余未殚纪。至有弱媳代其阿翁。
高皇恶顽民窜逃缁流,聚犯者数十人,掘泥埋其头,十五并列,将露其顶,用大斧削之,一削去数颗头,谓之“铲头会”。时有神僧在列,因示神变元既丧,随复出,一凡三五不止,乃释之,并罢斯会。
国初重辟,凌迟、处死外,有刷洗,裸置铁床,沃以沸汤,以铁刷刷去皮肉。有枭,令以钩钩脊悬之。有称竿,缚置竿杪,彼未悬石称之。有抽肠,亦挂架上,以钩入谷道,钩肠出,郤放彼端石,尸起肠出。有剥皮,剥赃酷吏皮置公座,令代者坐警,以惩有数重者。有桃膝盖,有锡蛇游等,凡以上大憝之辟也。迨作《祖训》,即严其禁。
洪武中,征高僧复见心,其师䜣笑隐止之曰“上苑亦无频婆果,且留残命吃酸梨。”复不听,后竟被诛。濒死而悔, 因道䜣语。上闻,逮䜣至,将杀之。䜣曰“此故偈臣偶举之,非有它也。”上问“何出?”䜣曰“出《大藏》某录,在某函、某卷、某叶”。命检视,果然,乃释之。
秦从龙,字元之,洛阳人,为元江南行□侍御史,避乱居镇江。王师下金陵,命徐太傅,汤信公徇镇江上谓徐曰“入城为吾访参元之,言予欲见意。”既而,得之。驰报上。上令某王以金币聘之,从龙与妻偕来。上至龙湾迎候。时上居富民陈家,因与陈同处。且夕共谋画,深见采纳。既而,上居元御史台,徙从龙居西门外,谟议益密,称为先生而不名,每以漆版书讯问答,人不得知也。乙巳岁,求还镇江,上饯之郊外,握手为别。既卒,上适督军江上,遂幸其家,哭之恸。命营葬,厚赙其家。
洪武中,郭德成为骁骑指挥,尝入禁内,上以黄金二锭置其袖曰“弟归,勿宣出。”德成敬诺。比出宫门,纳靴中佯醉,脱靴露金,阍人以闻。上曰“吾赐也。”或尤之,德成曰“九关严密如此,藏金而出,非窃邪?且吾妹侍宫闱,吾出入亡间,安知上不以相试?”众乃服。
洪武中造徐中山坊,表初成,江阴侯吴良、靖海侯吴贞兄弟薄暮过之,问左右曰“何以称大功坊”?对曰“此魏国公赐第也。”良乘醉迳击坏额署。有司以闻。明日,二吴入朝,上怒问“何以坏吾坊?”良对曰“臣等徐达同功,今独达赐第表里,且称大功。陛下安乎?”上笑曰“毋急性”。未几,令有司即所封地建宅二区赐之,今在江阴。良居前,称前府,贞居后,称后府,甚弘丽。
宋祭酒讷,刚严当其职,高皇殊眷之,君臣之契莫伦。上燕居常思见之,不欲数召劳烦,令画工阴写其神以来。工往,潜处廉幙,讷方公服,危坐不语。工函图以造。上览之,妆迄。明日,讷朝罢,上谓曰“昨日某时,卿尝公服坐堂上乎?”对曰“然。”上曰“何以有怒色?”讷惶恐,对曰“适一生献茶踣而碎茶瓯,臣不觉怒,且念臣不才,不能教率所致,有负陛下委任,故含怒自讼,未责此生耳。”因问何以知之。上出像,语其故,笑而慰之,更赐以茶。
危学士素,以胜国名卿事我太祖,年既高矣。上重其文学,礼待之。一日,上燕坐屏后,素不知也。步屐屏外,甚为舒徐。上隔屏问“为谁?”素对曰“老臣危素。”语复雍缓。上低声笑曰“我只道是文天祥来。”
太祖召杨维桢,将用之。维桢八十余矣,作《老客妇谣》以见意。或劝上杀之。上曰“老蛮子,止欲吾成其名耳。”不僇而遣之。一时颇高其事。宋学士送以诗,詹同文为作传,皆假借之。所谓非义之义也。
宋濂被谪,居茂州,卒于夔葬莲花。成化末,蜀府承奉宋昌葬母,凿独石屋为椁。垣隧悉拟邸园之制,又大筑享堂。有司将以上闻。昌惧请毁去,众曰“盍以藏宋先生乎?”昌欣然应命。因稍削僭饰,启学士之茸。学士骸肉消尽,骨犹完整,浴加袭衣而瘗焉。享室即以为祠堂。昌以同姓且敬祀守护焉。
太祖平吴后,虑犹有余孽,城守难其人。与孝慈议,因言“唯魏观可守,已致仕。及同起事有蔡本,忠勇可武卫,今在散地。”后劝赞用之。上即命召二臣,既至,引入后宫,便殿赐坐。二臣扣头谢,且请睿旨所在。上曰“朕新得苏州,恐余枿包毒,朝夕在心。今思其人,唯卿观公忠疆余,可为朕一守。”顾本言“尔本我好弟兄,托得尔,屈尔作指挥。其皆毋辞。”二臣又拜领一宸旨,将辞出。上曰“且住,皇后要见你。”少顷,一后出,宫人携酒果以从。上手酌以赐,二臣受饮拜谢而出。
魏守欲复府治,兼疏溶城中河。御史张度劾公,有“典灭王之基,开败国之河”之语。盖以旧治先为伪周所处,而卧龙街西淤川,即旧所谓锦帆泾故也。上大怒,置公极典。高太使启,以作《新府上梁文》与王彝皆与其难。高被截为八段云。
洪武中,朝命开燕支河。先曾祖焕文往,役者多死。先独生全。工满,将归,失去路引,分必死,无为谋。某督工百户者谓曰“主上神圣,吾当引汝面奏,脱有生理。”先从之。百户为口奏,上曰“既失,去罢。”先臣扣头辞讫,方退。上忽呼回顾之曰“看尔模样也似个本分人,可赏钞二十贯。”先受赐谢恩而归。乡里莫不惊夷。
吴中自昔繁雄,迨钱氏奢靡,征 欠困弊,及俶纳土,宋人沉其赋藉于水,王方贽更定税法,悉令亩出一斗,民获其惠,蒙古礼隳政庞,民富而僭,汰溃不经,其后兼并益甚。一太祖愤其城久不下,恶民之附寇,且受困于富室,而更为死守。因令取诸豪族租佃薄历付有司,俾如其数为定税,故苏赋特重,盖征一时之弊,后且将平之地。
洪武三年二月庚午,上问户部天下民孰富,产孰优,对曰“以田赋校之,惟浙西多富,至若苏州一郡,民岁输粮百石至四百石者,四百九十户。五百至一千石者,伍十六户。千石至二千者六户。二千石至三千八百石者,二户。计五百四十四户。而岁输至十五万有奇。”上曰“富民多豪强,故元时此辈欺陵小民,武断乡曲,人受其害,宜召之来,朕将晓谕之。”于是,诸郡富民入见,谕之云云,皆顿首谢。复赐酒食遣之。上顾谓宋濂、詹同、王祎、起居注陈敬曰“朕谕此辈,秪欲勉之为善耳。”祎曰“此最得君师教养之道。”是年五月,户部奏“苏州逋税三十万余,请论守罪。”上曰“苏州归附之初,军府之用多赖其力。今积二年不偿,民困可知。若逮其官必责之于民,民畏刑罚必倾赀以输官。如是而欲其生,遂不可得矣。其并所逋免之。”至十三年二月朔,遂命户部减苏松嘉湖四府重租粮额。其后复命户部核实天下土田,而两浙富民畏避徭役,往往以田产诡托亲邻佃仆,谓之铁脚诡寄。久之,相习成风,乡里欺州县,州县欺府,奸弊百出,谓之通天诡寄。而富者益富,贫者益贫矣。上闻之。遣国子生武淳等往各处,随其税粮多寡,定为几区,区设粮长四人,使集里甲耆民,躬履田亩,以量度之,图其田之方圆,次其字号,悉书主名及田之丈尺、四至,编类为册。其法甚备,谓之“鱼鳞图册”。二十年二月,浙江布政司及苏州等府、县图成上进,自是以为定赋,然视它邦终为偏重。周文襄恂如、况侯伯律抚守于兹,皆尝请免,得除求税数十万,而犹未大均。其后朝无特命,掌邦计者不敢一议,以迄于今。
太祖征行至三山街,一媪门有木榻,假坐移时,问媪“何许人?”对曰“苏人。”又问“张士诚在苏州何如?”媪曰“方大明皇帝起手时,张王自知非真命天子,全城归附,苏人不受兵戈之苦,至今感德。”又问其姓而去。翌日语朝曰“张士诚于苏人,初无深仁厚德。昨见一老妇,深感其恩。盖苏民忠厚,恐京师百姓千万无此一妇也。”迨洪武二十四年以后,取富户实京师,多用苏人,盖亦以此。
太祖初渡江,御舟濒危,得一樯以免,令树此樯于一舟而祭之,遂为常制。今在京城清凉门外,已逾百四十年矣。有司岁修祀,给一兵世守之,居舟傍,免其余役。或云,即当时操舟兵之后也。
今南京兵部门无署榜,太祖一夕遣人侦诸司,皆有卫宿者,独兵部无之,乃取其榜去。俄有一吏来追夺,不能得。侦者以闻,上召部官,问“谁当直?”对“聀方司某官、某吏卒。”又问“夺榜吏为谁?”乃聀方吏某也。”遂诛官与卒,即以此吏补其官,不复补榜,以迄于今。其后太宗迁都,命诸司各以官一员扈从,兵曹素耻此吏并列,因遣。后部亦恒虚此席。
初监生历事诸司,皆且往夜归,号舍往返殆十余里。太祖一日命察诸司官吏等,独户部历事监生一人不至。逮问,对曰“苦道远,行不前耳。”上始知之。因给历事监生驴钱,令赁驴而行。然独户部有之,今亦无矣。
闻之故老言,洪武纪年庚辰前后,人间道不拾遗,有见遗钞于涂,拾起一视,恐污践,更置阶圮高洁地,直不取也。建文国破时,削发披缁,骑而逸。其后,在湖湘间某寺中。至正统时,八十余矣。一日,闻巡按御史行部,乃至察院,言欲入陈牒。门者不知谁何,亦不敢沮。既入,从中道行,至堂下坐于地。御史问“尔何人?讼何事?”不对。命与纸笔,即书云“告状人某姓太祖高皇帝长孙,懿文太子长子。”以付,左右持上。御史谓曰“老和尚,事真伪不可知。即真也。吾与尔无君臣分,不得行此礼。虽然,尔老如此,复欲出,何为乎?”曰“吾老也,无能为矣。所以出者,吾此一把骨,当付之何地邪?不过欲归体父母侧尔。幸为达之。”御史许诸,命有司守护,飞章以闻,上令送京师。至,遣内竖往视,咸不识。庶人曰“固也。此曹安得及事我?为问吴诚在无?”众以白上,上命诚往,诚见庶人,亦迟疑。庶人曰“不相见殆四十年,亦应难办矣。吾语若一事,昔在某年月日,吾御某殿,汝侍膳,吾以著挟一脔肉赐汝,汝两手皆有执持,不可接,吾掷之地,汝伏地以口还取食之。汝宁忘之耶?”诚闻大恸,返命言信也。上命迩入大内,某佛堂中养之。久而殂云。或云,在沐黔公府,后乃沐为奏还。非也。或曰,其出由地道。
文皇兵薄京城。内以枪支门,门内抢蒲无隙焉。靖难兵先锋死者甚众,兵始入,遂克之。
建文数以文皇靖难之谋问中山王仲子增寿,对以“保无它。”及兵至,建召徐诰责,腰斩之,横尸路傍。文皇入城,问为谁。左右以告,文皇哭之,即时追封武阳候,进定国公,召见其子,年甫十五,即赐名命袭爵焉。
文皇兵入城,驸马都尉梅公死于笪桥下。某国长公主曳文皇裾不释,问“驸马何在?”文皇遽命左右速取二带来,比至,一玉一金。文皇予公主言“子二甥为世官。”以慰主心。靖难兵未起时,长公主有书遗文皇,劝沮大计。上不答。逮兵兴,以手书寄之,言兴师大意,且令迁居太平门外,恐误罹锋刀。及上绍统后,二甥犹幼,主保护甚到,恒与同寝,置于榻内,如是数年。比长乃已。上亦恒赐手诏,有曰“若不念尔母亲,不至今日。尔畜生宜知之。”
建文亲属初居中都广安宫,正统时有司奏人众不能容,应稍展大其居,或徒他地。上命悉放出,听杂居民间,遂皆出。壮强者不能名六畜。时命既下,或言人宜稍拘制之。上曰“本吾一家。”又举宋艺祖言“有天命者,任自为之。”群臣不敢复言。
高帝令宋学士作《灵芝甘露颂》,赐酒大醉归,为孝孺言之。须臾酣寝。方候夜深,殊未醒。方料先生不寤,明当误事,即为制文书完。比晓,宋起趋朝,愕然谓方曰“我今日死矣。”方向“何故?”宋曰“昨上命作颂,醉甚,误不为,今何及矣?上怒,必赐死。”方曰“正恐先生觉迟,已具一草,或裁定以进,可乎?”即以文呈,宋阅之,曰“何改为?”亟怀之入朝。上迎谓“濂颂安在?”宋出,进之。上读之,曰“此非学士笔也。”宋又愕然,上曰“此当胜先生。”宋扣首谢“臣实以赐酒过醉,不能成章。门生方某代为之。” 上曰“此生良胜汝。”立召见,即试以一论五策。方立成。上览讫,复顾宋曰“渠实过汝。”即命面赐绯袍,腰带,犹平巾。令往礼部宴,命宗伯陪之,复遣觇焉。方据上席岸然。上曰“欺人何傲?”因不留,俾为蜀王府教授。语懿文曰“有一佳士赍汝,今寄在蜀。其人刚傲,吾抑之,汝用之,当得其大气力。”
文皇龙潜时刘观为王府良医,一旦以事怒之,与数人谪云南。始至,入铁佛寺。寺僧此宗顾刘等曰“方谈盛德。”傍一僧曰“丰干饶舌。”刘知二人异,礼拜请言。皆固拒。恳之,刘又问,答曰“姚和尚知之。”盖二僧方谈燕邸事。时刘等未知也。无几,果召还。刘归,以答上,时姚公未见亲密。刘等言其能卜,上召问“尔能卜乎?”姚以吴语对曰“会。”曰“何术邪?”曰“观音课。”曰“用课钱乎?”曰“我自有。”即开襟,有太平钱五文,系于内衣服,解奉于上。上祝既,姚以一文钱掷之,徐复一掷,匕讫,视上曰“殿下要作皇帝乎?”上曰“莫胡说。”姚曰“有之。”又曰“有一人善相,殿下可寻来一看。”问为谁,曰“宁波袁珙。”既而,上乃命人致之来。至燕,使者与饮于酒肆,一人驰入报,上命与天颜相类者九,人并服卫士衣,同入肆沽。使者因谓袁“试看此十人。”趋拜上前,曰“殿下何如此轻行。”上曰“胡说。我等十人皆后护卫长官也。”珙不答。上还宫,命召至,扣之。珙曰“殿下太平天子也。伺龙须及腰,即登宝位。”上怒,命数士絷送有司,言“有游客来府中为妖言。”令解还原籍,索文牒而去。既至直沽,入舟,命以一大桶盛袁而鐍之,舁入王府。上遂与言事。上日夕视其须,既一年有半及脐矣。召袁示之,袁方至,上昂首谓“吾须如何?”珙曰“已及脐矣。殿下何忽仰头乎?仰之犹少不及。然时已至,特稍费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