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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警察,年纪在三十左右,板着脸据在里面,自以为威风了不得似的。大銮恐怕被他认真了面孔,不敢抬头,一直入了巷口。咬了咬牙,右手探入下衣袋里,拨开了枪上的保险机,抽出来擎在手中。左手一边敲门,口中一边高声喊着“御免”。喊了两句,里面一个少年男子的声音,用日本话问道“是谁呀?”大銮说中国话答道“是我,猿乐町周先生特教我来会蒋先生,有句话说。”少年男子推门出来,大銮从栅栏门缝里一看不认识,仍低了头。少年男子抽开了栅栏门的小铁闩,大銮一手推开了,跨一脚进去,笑吟吟的问道“蒋先生就纳福了吗?”正说时,楼梯声响,少年男子道“还没睡,下来的就是。”即听得蒋四立的声音问道“从哪儿来的?这么晚,又下雨,有什么紧急事?”蒋四立说着话,向大门走来。大銮道“周先生教我,有秘密话报告。”蒋四立向大銮望了一望,知道有异似的,停了脚步。正要仔细定睛看大銮,大銮恐被他识破,将斗篷一撩,对着蒋四立的胸窝一枪打去。轰然一声响,只吓得那少年男子往席上一扑,口中喊起妈来。蒋四立着了一枪,气忿得伸手来攫大銮,大銮巴不得他近身,对着他腰下又是一枪。蒋四立又着了这一枪,实在撑持不住,仰面往席上便倒。
大銮回头望了一望,不敢久停,拔步往外就走。远远的见一个警察堵住巷口站着,大銮只作没看见,握着枪在斗篷里面大踏步往巷口走去。警察听得枪声,第一响没听出方向。此时的雨略小了些儿,第二响便知道在巷子里面,忙拔出刀来。正想进巷子拿凶手,见大銮冲了出来。听脚步声音非常沉重,料道是一个辣手,不敢当锋,几步退出巷口,擎刀预备厮杀。大銮抽出枪来,到巷口一个箭步,早窜到街心,立住脚,望了望警察。警察见大銮如此勇捷,手中又明明的擎着一枝手枪,只吼了一句,却不敢近身。大銮哪敢停步,折转身就走。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警察见大銮走得快,一个人又不敢近身,忙拿出警笛来吹。大銮正跑时,听得后面警笛叫,前面即有两个警察飞奔前来。大銮回头一看,后面的那警察已追上来,隔自己不过两三丈远近,忙折转身,往右边一条小巷子钻进去。仗着会跑,穿过小巷子,乃是一条斜坡路。坡下的警察也听得枪响,听得警笛,正要跑上坡来。大銮听得刀靴声,不敢往下走,一连几个箭步,往坡上窜去。抬头一看,真是要叫一声苦,不知高低,原来一座墙挡住了去路。大銮才知道这坡叫乃木坡,墙里面是乃木邸,就是乃木希典的住宅。心想没法,只有爬过墙去,再设法逃避。连忙将枪纳入袋中,拼命往墙上一撺,两手攀住墙顶,将身一纵,跳过墙去了。落地后觉得两手掌痛如刀割,肉里面还嵌着甚屑子似的,当时也不暇顾。听得墙外面来了几个警察,一个说道“怪呀,没有第二条路走,怎的会不见了?可恶这雨又大了起来,简直听不出脚声。难道爬过墙那边去了吗?”一个答道“恐怕没有这么厉害。这墙上插着玻璃片,除非飞了过去罢咧。”又一个道“看上面有血没有?”即见有手电的光,在墙上晃了几下,一个道“血是看不出,但是有血也被雨洗了。这样大的雨,玻璃上还存得血住吗?不问他在里面没有,我们分途去拿。把两个由大门进乃木邸去,在园内细心搜索。”说完,即听得一阵刀靴声响着去了。
大銮才知道自己手中嵌了玻璃屑,怪道痛不可忍。因听得要进园搜索,左右一望,没有地方可躲,想偷开门进屋内去,躲在偏僻房里,警察必不关心。便走到一所房子门口,轻轻推了下门,关得很紧,知道不是一时撬得开的。隐隐听得刀靴声渐次近了,大銮心中也有些着急起来了。低头一看,廊檐的阶基板离地有一尺来高,料想可以藏身,也顾不得里面污秽,蹲下身往里面就爬。这一所房子不小,底下故也很宽。大銮恐怕警察用电灯照着,深深的伏在里面,气也不高声的出。用耳朵贴在地上,听得约有四五个警察在园中走来走去的搜索,却喜没人搜到阶基底下来。警察搜索了一会,见毫无踪影,一个个都口中说着“怪事,怪事”的去了。大銮恐怕他们复身回来搜,在里面伏了两点多种。外面一点儿声息也没有了,才慢慢的爬出来,先关了手枪的保险机,纳在衣袋里。乃木邸园中有个小池,大銮走到池旁,洗了手上的泥血,玻璃屑嵌在肉里的,不得出来,也只由它在里面作痛。一件斗篷,在房底下滚得和泥做的一般,心想怎生好披着出去,便脱下来,放在池子里面洗了个干净,仍旧披在身上。这日的天也真奇怪,雨落发了兴,落一个不了。大銮站在乃木园中不独没地方可避,并坐的地方都没有,雨洗得如落汤鸡一般,通身透湿,没一根干纱。深秋的天气,又是夜间一二点钟,冷气侵入骨髓。两掌浸了生水,比受伤时更痛加十倍。一个人越想越凄凉,站在草地上抖个不住。心想今晚是不能出去了。莫说出了这样大事,就是平常夜间一二点还在街上走,警察也要注意。若是衣服褛褴一点,更要盘问不休。就是明日早晨,要脱这险也很不容易,我来的时候一些儿也不知道害怕,怎的事情成了功,倒胆怯起来了,这时候能胆怯吗?一现出惊慌样子,在日本的警察侦探眼里见了,便再也逃不过去。我横竖是拼死来的,还怕什么?大銮如此一想,胆真壮了几倍。心想我这衣服都湿透了,此刻的雨还不住,明早驮着这身湿衣出去,人家见了,岂不生疑?必得设法进乃木家,偷一身和服换了,出外才不危险。我生平光明正大,不曾做过这勾当。今晚没法,只得委屈我自己一次,看是如何。
不知大銮偷衣服如何偷法,且俟下章再写。
第六十九章 真刺客潜身浅草町 好警察乱拿嫌疑犯
话说大銮因通身衣服都湿透了,想撬开乃木邸的门进去,偷一身衣服换了,明早才好逃走。好在日本的门不比中国的坚牢,在身上摸出把裁纸刀来,轻轻的撬了一会,居然撬开了一扇。脱了长靴,卸下斗篷,蹑脚蹑手的摸到里面。几间房子都空洞洞的,休说没有衣服,连陈设都不多。摸到第四间,才听得打鼾的声音。慢慢的推开门,移脚进去,猛觉得一件软东西挡住去路。一摸知道是挂的衣服,取了下来,摸了摸领袖,是一套男子的和服,连外套都有。在席子上摸了腰带、袜子,退出来,转到大门口。在靴柜里拿了一双高木屐,一把纸伞,脱了身上的洋服,将和服换上,揣了手枪,身上才觉得和暖一点儿,手掌也不十分痛了。坐等到天明,幸得房里的人都睡得和死人一样。大銮的洋服、斗篷、长靴都不要了,聚作一团,塞入阶基底下。偷开了大门,撑着雨伞,装出小鬼的脚步,拖着双高木屐往停车场走。街上已有行人,送新闻、送牛乳的,都忙着飞跑。雨仍是落个不住,只比昨夜小了些儿。街上虽也有警察,但是都不注意大銮。大銮走到停车场,买了一张新闻纸,揭开一看,就看见了“蒋四立被刺”几个头号字。急看下面的小字,说蒋四立两伤都中要害,现已移入顺天堂分院调治,只怕有生命关系。刺客系一青年,年龄约二十五六,身长五尺一寸,穿洋服,披着青绒斗篷。大銮吃惊道“他们如何看得这般清楚?我身长确是五尺一寸。这也奇了,幸我换了和服,不然也休想逃脱。”又买了几种新闻纸看,都是大同小异,也有说蒋四立已毙命的。大銮见了这种记载,心中非常快乐,匆匆忙忙的揣了新闻,坐电车到大冢来。
许先生和黎谋五、陈夫人此时还没有睡觉,一个个心中都好似火烧油烫。一见大銮进来,都喜得说话不出。许先生跳起来,伸手给大銮握,一张口笑得合不拢来。大銮笑道“我的手受了点儿伤,先生轻点捏。”许先生看大銮的手掌,纵横几道血痕,如刀划开子一般。黎谋五、陈夫人都起身来看,问是怎的?大銮教大家坐下好说,四人都坐下来。大銮抽出新闻纸,一人递了一张,笑道“这新闻纸上的记载,几乎比我自己还要明白。昨晚十一点钟出的事,今早新闻上就都有了。日人消息灵活,真不能不教人佩服。”三人看了新闻,都欢喜得望着大銮笑。大銮将逃避时的情形说了一遍,三人听说墙上有玻璃刺手,警察到乃木园来搜索,都苦着脸,皱着眉,捏着一把汗。
及听到撬门偷衣服,又都笑起来。大銮道“我这衣服不能再穿了,恐怕有人认识。并且这裁料花样,是四十多岁的商人穿的,穿在我身上也不合。我今日就得去买衣服。我昨日原想做完了事,今日即回上海去。看新闻上载得这般详细,仿佛警察已认识了我似的。且仍在东京住几日,等风潮略为平息了,再动身不迟。在东京出了这大的事件,日本人拿不到刺客,他警察的威信扫地了。三位看一个礼拜之内,东京必搜索得鸡犬不宁。湖南、四川两省的留学生、亡命客,必有许多要受连累的。”
许先生问道“你何以见得就只湖南、四川两省的留学生、亡命客受连累哩?”大銮道“新闻上不是载了,和蒋四立同住姓陈的说,刺客是湖南、四川的口音吗?”黎谋五道“口音中国人才听得出来。日本人听中国人说话,哪里分得出口音?”许先生道“几日之内,警察搜检中国人是意中事。你小心一点儿,那东西不要带在身上。就拿去了,没有确实的证据,也问不出罪来。你今日在这里坐着,我去筹钱来,给你做衣服。一面看有妥当的地方安顿你么。”大銮点头道“只要有钱,我不愁没好地方安顿。东京人山人海,我的面孔又像日本人,侦探也不容易注意到我身上。手枪是不能离身的,警察不看稳了,不敢下手拿我。既看稳了,便没手枪,也免不了。
只看我一对手掌,就是铁证。我有手枪在身边,他三四个警察来,我可以随意打发他。要死里逃生,顾不得闯祸的大小。先生替我筹钱,倒是一件要紧的事。我此刻还得去看个朋友,下午再来这里拿钱。“许先生问道”你此刻还要去看什么朋友,我看没要紧,不出去跑也罢了。定要出了乱子,悔就迟了。“
大銮道“我刚才想起来,很要紧的,不去不行。我买手枪的时候,原有一百子弹。周用不着许多,只带了两排在身上,还有八十六颗在朋友家。不去藏起来,倘被搜检着了,事情一定破裂。”许先生道“你为什么将这样东西寄在朋友家里?”
大銮道“我放在箱子里锁了,并没对他说。若对他说了,他见了报,也会秘密收藏起来。”许先生道“既是这么,你去去就来,不要在外面久耽搁。”大銮答应“知道”,洗了脸,用针将掌中的玻璃屑忍痛挑了出来,许先生有刀创药,敷了些儿。黎谋五放心归家,许先生去筹钱。大銮乘车到朋友家来。
他这朋友姓陈,也是个亡命客,在东京穷得如大水洗了一般,却不肯投降。借了他同乡会的房子住着,教几个小学生糊口。为人知道大处,年龄和大銮差不多,二人交情很是亲密。
昨日大銮将行李寄顿在他那里,他知道大銮行止是没一定的,也不在意。今日早起,学生还没有来,正拿着报看。见了蒋四立被刺的消息,心中非常痛快。猜想刺客是谁,一猜就猜到大銮身上。见报上所载的年龄服饰,与大銮一点不差。又见大銮昨日寄行李的举动,更断定了是大銮。这位陈学究正在高兴,外面有人叩门。陈学究跑出来看,是一个日本人,穿着一套先生衣服,手上拿着雨衣,看他的形式,很像个日本的绅士。陈学究不懂日本话,只晓得问“你是谁”,便尽肚子里的学问,说了一句“你是谁”的日本话。那人拿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给陈学究。陈学究一看,是每日新闻社的记者,便点了点头。
又搜索枯肠,看再有说得上口的日本话没有。搜索了一会,居然又搜出一句“你做什么”的日本话来,伶牙俐齿的说了。记者好像懂了,笑嘻嘻对陈学究说了十七八句。陈学究苦着脸摇头,不晓得记者说些什么。记者知道陈学究不懂日本话,试说了一句英语。陈学究倒懂得,便也用英语笑说道“先生懂英语又不早说。我才到贵国来,不懂日本话。先生见访,有何贵干?”记者见陈学究的英语说得很熟,吃了一惊,暗道看他不出,这种穷样子,居然会说我同盟国的话,这倒反为难我了。
我的英国话,只能在西洋料理店对下女发挥几句。认真办起交涉来,实在自觉有些词不达意。又是我找起他说的,这怎么办?
正在急得一副脸通红,进退为难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救星。这救星是谁呢?原来是一个佩刀着长靴的警察。那警察走近跟前,将记者上下望了一望,问了两句日本话。记者说了几句,警察挥手教记者去。记者如奉了将军令,对陈学究用半瓶醋的英国话说道“我现想到先生这里打听一桩事。这警察说今日警长有命令,关于刺客的事,取缔记载,改日再来奉看罢!”
警察见记者说英国话,更不许多讲,推了那记者一把,正颜厉色的又说了几句日本话。记者也作色辩了几句,气冲冲的走了。
陈学究见了,心中好不自在,想关门进房,警察止住,对陈学究随意行了个举手礼。陈学究点点头,也不问他懂英国话不懂英国话,用英国话问道“你来有什么事?”日本警察照例懂得几句,不过发音不对,不能多说。听陈学究问他,他却懂得这话的意思,只是要用英国话回答出自己的来意来,肚里存的英国字有限,斗起来,要表示这番来意,差的字数太多。低着头想了一会,斗来斗去,硬说不上口。他这一急,比那记者还要厉害,又羞又忿,赌气一句话也不说,拖着刀走了。陈学究看了,笑得肚子痛,暗道怪道人说小鬼怕英国话,我还不肯信,以为英国话有什么可怕,不懂得也不算什么。今日看来,原来是真的,这也不知道是种什么心理。那记者说刺客事取缔记载,这是一句什么话?他说到我这里来打听一桩事,不待说是想打听刺客的下落了。但是他径跑到我这里来,难道他已知道是大銮刺的吗?他来不一刻,警察也来了,一定是已知道是大銮无疑。只是大銮此刻跑到哪里去了?若被他们拿着那就坏了。日本警察、侦探有名的厉害,昨晚出的事,今早就能打听到我这里来,手腕之灵活就可想了。
陈学究心中正在替大銮设想,大銮已走了进来。陈学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如何不走,还在神田跑什么?”大銮见陈学究惊慌,这般说法,也吃了一惊,暗想他怎么就知道了?
故意问道“你说什么?我寄顿了行李,自然要走。只是盘缠还没到手,一两日内怕还走不动。神田为什么跑不得?你这种惊慌样子令人诧异。你害神经病吗?”陈学究见大銮神色自若,心中又疑惑不是大銮刺的,略安心了些,笑着低声说道“我今早看报,疑心蒋四立是你刺的。因为平日也听你骂过他,昨日又寄行李。这报上所载刺客年龄、身段、服饰,都与你一般无二,我所以疑心。刚才又有个新闻记者来这里打听,话还没说完,一个警察又来了。看他们的情形,已明知道是你刺的,并知道你与我有交情似的。我正在这里替你担心,你就来了。
原来不是你刺的,这又是谁呢?“大銮道”新闻记者和警察来调查不相干,他们因这里是同乡会,到这里来问问,并不是指名要调查哪个。事情是我做的,特来说给你一声,不用替我害怕。这里人多眼杂,我不宜久在这里。我皮箱里有两盒子弹,你赶急拿出来藏了,日内恐有人来搜检,我不能自己去拿,在这里耽搁久了不好。“说着,拿钥匙递给陈学究,转身作辞出来。陈学究跟在后面问道”你去哪里?把地方说给我听,等我好来看你。“大銮摇头道”我的地方,此刻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你何必来看我?你放心就是了。“陈学究道”然则你住定了,写个信给我好么?我不来看看你,怎么放心得下?“
大銮笑道“如果出了花样,报上还有不登载的吗?不出花样,自然可以放心。不要唠叨了,赶急去藏起那东西来。”说完,大踏步走了。陈学究把大銮的话一想,也有道理,回身将皮箱打开,取出两盒子弹来。箱中还有一瓶擦枪的油,假子弹三个,都拿出来,做一包裹了,自己爬到阶基底下,用手掘了一个坑,埋了起来。这三样东西就永远的埋在这里,不知发见在什么时候了。陈学究埋了出来,仍将皮箱锁好。学生来了,照常上课。
大銮自陈学究家出来,见外面风声很紧,身上又穿了乃木家的衣服,恐怕有人识破,不敢往别处走,径坐电车回大冢来。
在电车上装出日本人的样式,不敢多望人。到许先生处坐不一刻,许先生回来了,见大銮在家中坐着,才放心笑说道外面稽查严密得很。孙先生家里今日天亮,就有许多警察到那里查抄,孙先生大发其气,警察查不到什么,赔罪走了。我去的时候,孙先生还怒不可遏,说要和警察署起诉。我也没和他说,捏故借了两百块钱。出门遇了老朱。他真聪明,一把拿住我,说你的人干得好事,牵连到根本上来了。我忙止住他,要他莫乱说,他才悄悄的问我,到底是谁干的?我起先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谁知他一些儿也不知道,有意冒诈我的。因他不是外人,我就说给他听了。他高兴得什么似的,立刻从身边取出一叠钞票来,说我刚才从邮便局里领了两百块钱来,既有这种青年,你带去替我送给他去用罢!若没有妥当地方藏身,我有法设,你和他夜间到我那里来就是。我见他这般热心,不好不收他的,就将二百块钱带回了。衣服还是我替你去买罢,你坐在家中不要动,安稳些。“大銮道”不要紧,我自己去买,合身一点。“许先生道”你自己定要去,我就同你去。“大銮道”不必,不必,我头上又没挂着刺客的招牌,怕什么!地方也不必要老朱设法,我自会去寻妥当所在。我寻的地方,就连先生也不用知道。我有了四百块钱,任是什么警察、侦探,我也逃得过去。“许先生见大銮这般说,知道他素来精干,用不着替他多操心,即拿出四百块钱的钞票来,交给大銮。大銮揣入怀中,将乃木家的一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