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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从之,遂命童子六十四人,分列八行,各顶进贤冠、紫裤红褶长袖、漆芯履履,徐徐而进,舞于殿庭。乐音迭奏,唱咏和鸣,一动一止,皆循礼法,左右之人顾盼称羡不已,征亦审视。帝曰“汝何观此而短彼也?”征曰“近世之乐,只闻韶武,未闻有七德之称。今九功者以象文德,当此文明之世,正宜奏之,效尧舜之治矣。”帝顾谓左右曰“甚矣,玄成之直也。有此直臣,何忧天下之不治乎 !”是日宴罢,众臣皆散,自此数年,世享承平,万民仰德。
却说贞观九年四月上旬,帝御太极殿,正与群臣商议政事,忽内竖来报“上皇夜来偶沾一疾,十分危笃,饮食皆不能进,宜速召太医调治。”帝闻大惊,慌入寝殿来见。上皇曰;“今吾病沉重,多是不久。”帝曰“父皇何放出此言也?儿竭力以事,愿父皇万寿无疆。”上皇曰“今年长安城门无故自崩,乃不祥之兆,吾故知必死也。然国家一事,重如泰山,若得其道,则为万乘之尊;苟失其政,则求为匹夫而不可得,汝宜慎之,以图悠久之计。”言讫,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而崩。年六十六岁,贞观九年四月也。史官评云隋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郑、夏据州,强威莫敌。赖太宗运策演谋,鞭挞宇宙,申商人法术,该汉高之奇策,官方受才,冬因其器,矫情仕善,不念旧恶,才举义不半载而成帝业者,于其明略最优也。真可谓命世之才,非后世之可及也。
宋贤范菊轩先生诗赞云雄哉唐高祖,天下扫狼烟。
举止皆存智,行藏善用贤。
才驱数万众,约法十二篇。
豪杰同时起,谁人及李渊。
上皇既崩,百官发丧,一面具金棺银椁殡殓,停柩于白虎殿。帝挂孝痛哭,百官哀声振地。忽一人挺身出曰“请陛下息哀,百官暂止,何不商议大事?”众视之,乃太史令傅奕也。
当时言曰“上皇晏驾,天下震动,当出殿视事,以镇万国,何哭泣邪?”帝曰“亲丧未寒,何忍遽出。”奕曰“昔汉文帝短吏民之丧,景帝因而用之,后世称为明主。”帝曰“诚如是,难逃不孝之罪。”奕曰“陛下万国瞻仰,不可一日无君,可准遗诰视事,以从众请。”
帝尚犹豫,群臣再三复请听政,帝乃许之。谥上皇为高祖神尧皇帝,葬于献陵。帝与众臣商议陵墓高下之法,秘书监虞世南上疏曰“圣人薄葬其亲,非不孝也。深思远虑以厚葬,适足为亲之累,故不为耳。陛下圣德,度越唐虞,而厚葬其亲,乃以秦汉为法,窃为陛下不取。愿依《白虎通》为三仞之坟,节损制度,刻石於陵两傍,藏书于宗庙,用为子孙之法。”房玄龄进曰“前代汉高祖长陵高有九尺,光武原陵高有六尺,今九丈则太崇,三仞则太卑,请依原陵之制。”帝从之。
次日升殿听政,法令一新,百官各陈治道,设太平筵宴称贺。远近进贡来者二百余处。于是唐朝年丰岁稔,人物咸宁。
是年冬十一月,长孙皇后亦染病而崩,未知帝是如何。
总批七德之舞,未足以慊玄成之意,及奏九功之舞,方始审视,益谓乐以象德,当此文明之世,宜效唐虞之治也。有此直臣,何忧天下不治乎?迨上皇晏驾,太宗不即听政,而惟先商陵墓高下之法,宜远近皆归,而人物咸宁也欤?
第八十回 太宗废太子承干
帝甚伤悼不已,谥为文德,葬于昭陵。帝亲为文,刻石碑,称皇后节俭,遗言薄葬,不藏金玉,当使后子孙奉以为法。帝每思后,辄至流涕,乃就苑中造一台观,高十余丈,极其美丽。
帝每自登临,以望昭陵。
一日,帝引魏征同登,帝曰“对面一望之地,高大而华美者,陵也,汝曾见否?”时征年已七十有二,知帝意在昭陵,乃举目熟视,佯作不见之状,对曰“臣今昏聩,不能见矣。”
帝用手指示之曰“已在目前,何无见乎?”微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其远难望;若是昭陵则臣已见之久矣。”帝为之泣下,因有惭色,即使人折毁台观,以示不用。后人有诗云西苑建台十数层,太宗曾此望昭陵。
只因毁观旌忠直,留与后人说魏征。
后只生一子,名曰承干,立为太子。少有躄疾,喜声色及畋猎之事,所为奢靡。每恐帝知之。而魏王泰者,太子之弟,韦妃所生也。多才能,有宠于帝,见皇后已崩,潜有夺嫡之志,折节下士,以求声誉。帝时命章挺与杜楚客二人共摄魏府之事,为泰腹心,乃密结朋党,以谋大事。太子知觉,恐其相逼,阴养刺客纥干、承基等,及壮士百余人,谋杀魏王。正值吏部尚书侯君集怨望朝廷,见太子暗劣,欲乘衅图之,因劝太子谋反。
太子欣然从之,遂将金宝厚赂中郎将李安俨,使为内应,邀同洋州刺史赵节、驸马都尉杜荷数人,取酒歃血,割臂为誓。
杜荷曰“天时有变,事当速行。”赵节曰“当先用何计?”
荷曰“只称殿下偶沾恶疾,十分危笃,主上必亲临府内看视。先埋伏武士于两傍幕下,一拥而出,大事定矣。”数人商议,犹豫不决。
正值齐王祐事连承基,系狱当死,及告太子谋反,帝乃命中书门下参鞠之,反形已具。帝面责承干,承干曰“臣既为太子,大事已定,复何所求,但为泰所图,时与朝臣谋为自安之术,有等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耳。若使泰为太子,正落其度内也。”帝谓侍臣曰“此子犯法,将何以处之?”众皆默然。通事舍人来济进曰“父子之道,天性也。陛下不失为慈父,使太子得尽天年,则善矣。”帝乃废承干为庶人,囚于狱中。 帝令擒侯君集、李安俨、杜荷、赵节四人至,帝曰“汝四人曾与太子商议,不知何事?”杜荷对曰“无非只是侍奉殿下,讲论政事得失而已。”帝曰“四人曾教太子反来,何敢抵讳?”侯君集曰“太子谋反,皆自所为,非臣等所使,臣等皆谏不听。”帝曰“今日自为,尚犹可恕,若待事败,其实难容。”君集曰“并无此事。”叱左右监下。
次日,帝欲决四人极刑,见君集功臣,独有留恋之意,谓侍臣曰“君集有功,欲乞其生,可乎?”群臣曰“王法乃国家典刑,不可容情。”帝乃泣谓君集曰“与君长诀矣!汝之妻子,朕免其死,汝勿牵挂。速正军法。”四人皆斩之。是日,帝遂废承干为庶人。
太宗尝使李靖教君集兵法,君集言于太宗曰“靖将反矣。”
太宗问其故,对曰“靖独教臣以其粗,而匿其精,以是知之。”太宗以问靖,对曰“此乃君集欲反耳。今诸夏已定,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而君集固求尽臣之术,非反而何?”至是果然。
承干既得罪,魏王泰每日入朝侍奉。帝面许立为太子,岑文本、刘洎二人亦劝帝立之,惟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治。帝曰“朕作梦一青雀投怀,自言‘臣今日始得为陛下子,臣有一子,臣死之日,当为陛下杀之,传位晋王’。觉来朕甚怜之。”
褚遂良进曰“陛下失言矣。此国家大事,存亡所系,愿熟思之。且陛下万岁后,魏王据天下之重,肯杀其亲爱之子以授晋王哉?陛下前者以嫡庶之分不明,致此纷纭,今必欲立魏王,愿先措置晋王,始得安全耳。”帝流涕曰“此事朕诚不能为也 !”遂拂袖而起,入于宫内。
时魏王泰恐帝立晋王,乃谓晋王曰“汝昔与元昌亦谋篡位,得无忧乎?”晋王闻言不答,忧形于色。次日,帝御两仪殿,怪而问之,晋王以实告,帝怃然始悔立魏王恭之语。是日朝散,群臣皆出,独留长孙无忌、李世绩、褚遂良,谓曰“汝三人为朕腹心,有事犹豫,盖与决之。”无忌叩头曰“陛下圣鉴不错,臣等安敢乱言。”帝曰“朕三子一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如此奈何?”帝言讫,遂自投于床下。无忌等急向前抱住曰“陛下善保龙体,何如此噪暴邪 !”帝又拔佩刀欲自刺,遂良夺刀以授晋王。无忌请曰“陛下所欲何如?”帝曰“朕欲立晋王。”无忌日“谨奉诏。”帝遂使晋王拜无忌曰“汝舅已许汝矣。”即御太极殿召众臣商议,帝曰“承干悖逆,恭亦凶险,诸子之中,谁可立者?”众皆欢呼曰“晋王仁孝,当立为嗣。”
帝悦,遂立晋王治为皇太子,时年十六。帝曰“我若立恭,则是太子之位可经营而得,自今太子失道,藩王窥伺者当两弃之,传诸子孙,永为后法。且泰立则承干与治皆不能全,治立则承干与泰皆无恙矣。”乃降泰爵东莱郡王,囚于北苑,府僚亲押者,皆迁于岭表。静轩先生有诗赞云割爱断恩事可疑,长孙谈笑振当时。
太宗自是雄才略,废贬存亡两得宜。
时东宫已立,帝作宴,聚集众臣于太极殿,商议政事。忽然一阵旋风从东北角上起,把殿前柏树吹折。众皆惊疑。帝命太史令李淳风卜之,淳风曰“此风乃不祥之兆,主折一大臣也。”正饮酒间,忽报太子太师魏征府下其子来见陛下,帝愕然曰“玄成休矣 !”不觉掷杯于地。且看其子来说甚言?
总批魏征献陵之对,深足感动乎太宗,真讽谏之言也。承干以嫡子而为东宫,有何不自安,而与不逞之徒聚为谋反之事,是自取其祸也,废之谁曰不宜。由是而贬魏立晋,帝诚两得其当者乎!
第八十一回 薛延陀纳币绝婚
其子叔玉入拜阙下,哭曰“父于昨夜三更中风而死矣!”
众皆大惊。帝哭曰“世人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费;以人为鉴,可知得失。朕常保此三鉴,以防己过。
今魏征没,朕已亡一鉴矣 !”徽薨,帝命百官赴丧,给羽葆鼓吹,陪葬于昭陵之下。帝登苑西楼,望哭尽哀,自制碑文,并为书石上,加封为郑公。征亡年七十二岁,时贞观十七年正月下旬也。史官诗云唐主英雄过百王,魏征直谏不包藏。
太平气象如斯见,岂料良臣一旦亡。
魏擞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胆略,善回人主意。每犯颜苦谏,或逢帝怒甚,征神色不变,帝亦为之霁威。帝尝得佳鹞白臂之,望见征来,匿之怀中。征奏事故久不已,鹞死怀中。一日,帝尝罢朝,怒曰“会须杀此田舍翁 !”长孙皇后问为谁,帝曰“魏征!每挺辱我。”后退,且朝服,立于庭,帝惊问其故,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征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擞尝告帝曰“臣奉事陛下,顾使臣为良臣,毋使臣为忠臣。”帝曰“忠、良异乎?”征曰“稷契、皋陶,君臣协心,俱享尊荣,所谓良臣;龙逢、比干,面折廷争,身诛国亡,所谓忠臣。”帝喜,然之。
是岁贞观十七年夏六月,忽人报曰“北方薛延陀调练军士,收拾器械,将欲入寇。今云中九郡已属延陀也。”帝闻知大惊,举手无措。长孙无忌日“陛下在万军之中,矢石交攻之际,未尝心动,今闻薛延陀入寇,何失惊耶?”帝曰“薛延陀,北方人中杰也。未尝得地,朕错立之。今举兵入寇,是养虎食肉,朕安得不动心哉 !”
原来薛延陀乃北部突厥之部落名也,自贞观四年,突厥北边多叛,颉利余党归附薛延陀。当时众部商议,共立其子姓俟斤名夷男为可汗,夷男辞以无德,不敢当。此时帝方图颉利,乃遣使从间道去册立夷男为真珠昆伽可汗,赐以鼓纛。夷男大喜,遂建牙于大漠之郁,督军山下,远近诸部咸来归附,势振北方。唐每以恩抚之,不敢举动。至是复思入冠,边关报知消息,帝问待臣曰“薛延陀屈强莫比,今御之有二策苟非发兵殄灭之;则与之婚姻以抚之耳。汝等所见二者何先?”司空房玄龄对曰“中国新定,兵殄战危,据臣之见,莫若和亲为便。”帝曰“卿言甚合朕意,朕为民之父母,苟可利之,何惜一女子乎 !”
先是,北部降将名契苾何力者,归省其母于凉州,正值契苾部落皆欲归顺延陀,何力以为不可,部落遂执何力以降。何力乃拔佩刀东向大呼曰“岂有大唐烈士而肯受屈于虏庭邪!”
乃割左耳以自誓。早有人报奏于帝,言契苾叛唐,帝曰“素知何力忠义之士,心如铁石,必不叛我。”适值有使至唐,言薛延陀事,故帝即命兵部侍郎崔敦札持节出使延陀,许以新兴嫁之,以求何力,何力由是得还。
却说薛延陀真珠可汗见唐许婚,有不胜大喜,遂使其侄来纳币,进献羊马。契苾何力奏帝,极言薛延陀不可与婚。帝曰“朕许之矣!岂可食言而失信外国乎?”何力曰“愿陛下且迁延缓之,使夷男自来亲迎;彼必不敢来,则绝之有名矣。”
帝从之,即下诏亲幸灵州,召真珠可汗前来会礼。真珠接诏,使整备行装,前至灵州来会,亲迎公主。其臣谏曰“唐帝相邀,必有恶意,不可轻往,大王何故许之?此钓龙设饵之计,往必不返矣。”真珠曰“天子圣明,远近朝服,今亲幸灵州,以所爱公主妻我,我得见天子,死不恨矣。”近臣又谏曰“太宗虽有长者之风,于中事急,不容不生狠心耳。大王不可轻往,恐悔之不及。”真珠曰“吾意已决,汝勿多言。汝薛延陀何患无君乎?”于是遂行。不日已至灵州。
原来真珠多纳羊马,以为聘礼,路经沙碛之地,耗死过半。
及至见帝,帝乃责以聘礼不备,有轻大国,遂绝其婚。褚遂良上疏曰往者夷夏咸言陛下欲安百姓,不爱一女,莫不怀德。今一朝忽有改悔之心,得少失多,臣窃为国家惜之。嫌隙既生,必讲边患,彼国蓄见欺之怒,此民怀负约之惭,恐非所以服远人,训戎士也。夫龙沙以北部落无算,中国诛之,终不能尽。当怀之以德,使为恶者在夷不在华,失信者在披不在此耳。
帝览罢,笑曰“此非尔所知也。真珠鹰视狼顾,不可与之为婚,久必为国家之患。今日绝之,正其宜也。”遂良不复敢言。真珠满面羞惭,拜辞而去。
原来薛延陀先无府库之积,至是厚敛诸部,以充聘财。诸部怨叛薛延陀,由是遂衰。后人有诗云自古制夷没奈何,故交公主许延陀。
非干唐帝言无信,尤是臣寮计策多。
帝既绝薛延陀之婚,自此唐朝无事,每屯积军粮,为二十年之计。
却说帝先有妃杨氏,乃齐王元吉之妃,有宠于帝,因长孙皇后之崩,欲立为皇后。玄龄谏曰“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以辰赢自累?”乃止。至是,遂立其子明为曹王,以继元吉之后。是年十二月,忽报新罗国差使入贡。帝急宣至,见其人拜于阙下,奏曰“臣乃新罗来使,姓昌名黑飞,奉国王命入贡。
路经高丽,行至关前,被高丽守关将莫利支盖苏文杀败,夺去粮草十万,碎金五斛。今高丽与百济国连兵,谋绝新罗朝贡之路,将臣面刺有诗,毁骂陛下,臣该万死。”帝闻奏,命近臣揭去紫纱,亲看其面。左面上有诗云叵奈唐天予,贪财世不休。
杀兄在前殿,囚父后宫愁。
饶汝江山管,通无四百州。
吾当只一阵,遍地血波流。
盖苏文乃高丽东部大人,姓泉名盖苏文。其人身长一丈,膀阔有围,蓝面红发,心性凶暴。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所为多有不法。其王与大臣欲谋杀之,盖苏文窃知之,遂勒兵尽杀众大臣,因驰人宫,持刀弑其王,建立其王弟之子名藏者为王,自为莫利支。当日帝看诗毕,大怒曰“盖苏文弑其君,残虐其民,今又违朕诏命,不可不讨。”褚遂良进曰“陛下指麾则中原清晏,顾盼则四夷慑服,威望大矣。今欲渡河远征小夷,万一蹉跌,伤威损望,更兴忿兵,则安危难测。”
言未绝,李世绩进曰“遂良之言非矣。昔薛延陀入寇,陛下欲发兵穷追,用魏征之言,遂失了机会。早若举兵,薛延陀之众今已灭尽矣。”帝曰“此诚魏征之误,悔无乃矣。”
帝乃馆来使于驿庭,遂议亲征之计。次日,褚遂良复谏曰“天下譬若人之一身两京心腹也,州县四肢也,四夷乃身外之物也。高丽罪大,诚当致讨,但只命一二猛将,率四五万兵取之,如反掌耳。且今太子新立,幼稚诸王,陛下所知。一旦弃金汤之全,逾辽海之险,以天下之重,轻行远举,皆臣之所深忧也。”帝曰“高丽离中国甚远,人多不习王化,收伏甚难。
况盖苏文凶狠弑逆,朕必用亲自征之。以除国家之后患矣。”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进曰“夷狄为患,自古有之,昔炀帝征东,折兵一百万,亦不能取胜。陛下莫因一时之怒,有劳圣驾亲往;且高丽不仁之地,瘴疫之口,非所宜也。愿陛下从遂良之谏。”帝曰“朕意已决,汝勿多言。”毕竟还是如何?
总评薛延陀复来入寇,必兴师殄灭之,方为上策。若谓中国新定,兵凶战危,而欲与之和亲,是堂堂淑女,而供箕帚于北狄也。不意有褚遂良者,而其见反出于契宓之下也。帝岂从之。
适新罗遣使入贡,而高丽谋绝其路,宁不激帝亲征之怒乎。
第八十二回 秦琼含血噀敬德
当日尉迟敬德跪于阶下,进言曰“陛下圣鉴不错。玄龄、如晦儒生之辈,不乐武事;世绩所言,金石之论。今日正宜乘高丽叛乱,举兵计之,臣亦愿随同往。”帝曰“汝年已老,恐非所宜。”敬德曰“陛下何觑臣之小邪?昔蜀将黄忠行年七十,亦尝从先主伐吴,无人敢敌。臣才六十有三,能饮酒一卮,食肉一秤,两臂尤有千斤之力。陛下不信,殿前二金狮子,约各重千斤,臣试一举,看臣老与不老。”帝曰“卿言太过,如此,试举与朕观之。”敬德即向前,左手撩衣,右手提起狮子,向众臣面前行走三遍,面不改容,气亦不喘。众臣喝彩称羡。敬德轻放地下。帝大喜曰“敬德真虎将也!昔美良川英雄尚在。”
是时,帝偏观诸将,只不见秦琼在列,帝问曰“叔宝因何不见?”近臣奏曰“适闻秦琼染病,十分危笃,因此不朝。”
帝国“叔宝,国之栋梁。倘有不虞,废朕股肱矣。朕当亲往视之。”是日,车驾往至琼府,门吏见驾,与琼之子怀玉拜迎于道旁。帝曰“叔宝今在何处?”怀玉奏曰“已病重而卧榻。”帝与百官步行,直至寝室,见琼仰卧在床,令侍女扶起,帝曰“久不见卿,何形容如此憔悴耶?”琼曰“臣贱体沽疾,不能施礼,有劳圣驾下顾,罪该万死。”帝曰“新罗入贡,被高丽反贼盖苏文夺去贡献之物,又写反诗,毁骂朕身,事实难容。朕欲亲自讨之,因见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