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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人究问。丙吉平日待人宽恕,又见延寿乃是有名能吏,尤宜加意保全,因答道“此事已经大赦,不须究问。”望之仍不肯放手,恰值有御史将往东郡查访案件,望之便嘱御史一并查明。事为延寿所闻,心中愤恨。却因望之曾为左冯翊,也想搜寻望之过失,以为抵制,便分遣属吏查检望之在任时旧案。
果然查出禀牺官钱亏空百余万,延寿便将廪牺吏拿问,用刑拷打,迫令供认与望之通同作弊。廪牺吏受不起刑法,只得自认与望之同谋侵吞。延寿得供,便想先发制人,遂劾奏萧望之侵吞官款,一面移文殿门禁止望之入宫。望之大怒,自向宣帝奏称,臣职总领天下,闻有事故,不敢不问,今被延寿诬告,意存挟制。宣帝见奏,觉得延寿无理,但彼此互讦,谁是谁非,必须查明。遂饬有司,各就所劾之事,彻底究办。
有司奉了宣帝之命,将延寿劾奏望之案件,提讯明白,望之并无亏空官钱之事,有司遂据实奏闻宣帝。又值望之遣往东郡御史事毕回京,查明延寿前在东郡任内,校阅马兵僭用种种仪仗服饰,又私取宫中钱帛,借与充当徭役吏民,并修造车马甲仗,计款三百万以上。望之得了此种凭据,遂劾奏延寿奢僭不道。并自称前被延寿劾奏,今复举发延寿之罪,天下臣民必以臣为怀有不正之心,冤屈延寿,请将此事交与丞相中二千石博士议之。宣帝依奏令公卿会议,众人皆言延寿前既不法,后又诬奏掌法大臣,欲图解免己罪,狡猾不道,罪应斩首。宣帝平日办事认真,最恶欺诈,见奏大怒,立即批准。到了行刑之日,延寿身坐囚车,官吏等押送前往渭城。原来汉时向例杀戮大臣,多在渭城行刑,早有左冯翊所辖吏民数千人闻知延寿被戮,都来相送,各人手中携着酒肴簇拥而至,押送官吏阻止不祝大众奔上前来,围住车边两旁,争先献上酒肴,劝延寿饮食。延寿却不过众人情面,便每人饮他一杯酒,合计起来已饮了一石余,遂使一班属吏向着众人谢道“有劳诸君辛苦远送,延寿虽死,亦无所恨。”大众闻说,皆为流涕。延寿有三子皆为郎吏,延寿临刑之际,唤到三子近前说道“汝等当以我为戒,勿为官吏。”三子果遵父命,竟辞去官职,终身不仕。
萧望之见韩延寿已死,心中自然得意。此时丙吉为相,宣帝甚加敬重,望之意中却看轻丙吉。照例朝会奏事,御史大夫立处,应比丞相稍后;又丞相有病,御史大夫当往问玻望之每当朝会,常与丙吉并立,遇有议事,意见不合,望之便当面讥讽丙吉道“君侯年纪虽老,安能为我之父?我实不能从命。”丙吉一笑置之,众人却都为丙吉不平。丙吉年老多病,病时望之又不肯前往看视,丙吉亦不计较。旁有丞相司直繁延寿见了大怒,便想劾奏望之,又因望之得宠宣帝,未敢轻动。到了五凤二年春正月,望之向宣帝奏称“现在百姓尚多穷困,盗贼亦未止息,大抵三公不得其人,则三光为之不明。今岁首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不能称职。”宣帝见奏,心知望之意指丙吉,乃命侍中金安上等诘问望之,望之免冠对答。宣帝由此不悦。
于是丞相司直繁延寿见望之有隙可乘,并查得望之私使属官料理家事;又其妻出行,望之却令少史头戴法冠,在前引路;且遣属吏买卖货物,私得利益十万余钱。繁延寿打听明白,一并上书举发。宣帝遂将望之降为太子太傅,拜黄霸为御史大夫。
黄霸自由京兆尹卸事,再任颍川,统计前后已有八年,颍川一郡愈加治理。其时天下无事,各郡国时有报告,说是凤凰神爵来集,颍川地方发见祥瑞尤多。宣帝心想黄霸终是好官,神爵四年夏四月,下调褒扬黄霸治绩,赐爵关内侯。又过一年,宣帝改元为五凤元年,召黄霸入京,拜太子太傅,至是萧望之被劾贬官,黄霸遂代为御史大夫。
读者试想,黄霸两任颍川官声都是极好,何以不能治理京兆,反让张敞出色。张敞在京兆尹任内九年,宣帝不加升擢,转将黄霸擢为三公。后来班固著《汉书》,黄霸得列《循吏传》内,张敞竟然无分,此是何故?须知黄霸是个循吏,张敞却不过是个能吏,能吏与循吏区别之处,在于居心不同,所以作用各别。为循吏者,惟以爱民为心,从根本上着眼,务在养民教民,移风易俗;能吏则但求地方安静,诸事妥办,专用法令刑罚,使民服从而已,所以遇着民风欺诈政事烦剧地方,欲求速效,能吏反较循吏易于见功,但此种治标方法,不过一时有效,且多流于苛刻,小民不免有受其害者,故能吏若可比循吏,则一班酷吏多有才能,也可算是能吏了。
闲言少叙,当日黄霸在颍川任内,得受宣帝褒扬,赐爵关内侯。信息传到各处,却惊动邻郡一位太守。此人是个酷吏,闻信之下,心中十分不服。欲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四九回 屠伯酷法治河南 严妪贤名表东海
话说当日颍川邻郡却有一个酷吏,即河南太守严延年是也。严延年自从前次劾奏霍光专擅废立,又劾田延年,却被有司奉承霍光意思,坐以容纳犯人之罪,延年脱身逃走,藏匿他处,直至本始四年遇赦,始得出头。时韦贤为丞相,魏相为御史大夫,久闻严延年之名,下书召之。两处征书同日到来,延年因御史大夫书先到,遂往御史府为屑吏。一日宣帝见其名字,记得延年前曾劾奏霍光,因此赏识在心,遂拜延年为平陵令。
延年到任不久,即因妄杀无罪之人,被参免职。后又为丞相属吏,擢好畤令,从征西羌,以军功擢涿郡太守。时涿郡连任太守皆不称职,遂有土豪毕野白等扰乱地方,目无法纪。又有大姓高氏分居东西两处,时人呼为西高氏与东高氏,东、西两高恃着自己族大人众,武断乡曲,违抗官府,郡吏以下皆畏避之,不敢触忤,都说情愿得罪太守,不敢得罪豪家。由是两高氏愈加横行,竟收养许多亡命无赖之人纵其出为盗贼,每遇盗案发生,官府指名捕拿,犯案之人,便一律逃入高氏家中,吏役不敢追问。由此盗贼日多一日,道路行人,皆须张弓拔刀,方敢行走,其乱象也可想见。
严延年到了涿郡接任之后,即遣属吏蠡吾人赵绣查办高氏。赵绣奉命查明高氏首恶诸人种种不法,应得死罪,照例当按其事实拟定罪名。赵绣因见严延年新来接任,不知他为人如何,便拟定两种办法,一轻一重,先将轻者提出试探延年意思,若是延年神色不对,便再提出第二个办法。赵绣想定主意,遂来回报延年。延年早料赵绣意思,要想借他示威。一见赵绣所拟办法太轻,勃然大怒,喝令左右就他怀中搜索,果然搜出第二个办法,延年即命将赵绣收拿下狱。次日一早,便绑赴市曹杀死,说他舞文弄法,任意轻重。属吏见了,不觉股战。延年更遣属吏分头考按两高,所有奸谋尽皆发露,延年按名捕拿,分别定罪,两高氏被诛杀者数十人,于是一郡震恐,道不拾遗。
延年在郡三年,宣帝迁为河南太守,赐黄金二十斤。
严延年为人短小精悍,办事敏捷,尤善为判词,自由涿郡移到河南。河南人久已闻其利害,豪家巨族无不敛迹,野无盗贼,威震旁郡。延年为治务在抑强扶弱,贫弱之人虽然犯法,必设法将他脱罪;其豪杰侵害小民者,虽所犯轻微,亦必罗织成罪;又所办之案往往出入意外,大众皆以为此人当死者,延年忽然一旦将其放出;众人所谓当生者,延年偏要致之死地。
看他所下判词,却又精确老当,不能翻案。吏民无从揣测延年意思,俱各谨慎,不敢犯禁。延年对于尽心办事之属吏待之有如骨肉,属吏皆愿为之尽力,以此下情无不周知。但是生性疾恶太过,办案大抵从严,所欲诛杀者,亲自作成奏章,由驿发递,纵使亲信属吏,亦不与闻。及得朝延批准,即日行刑,人皆惊其神速。每到冬月,尽将各属县死囚递解到府,一齐正法,血流数里。河南人将严延年起个绰号,号为屠伯。
当日张敞正为京兆尹,素与延年交好。二人为政,虽一律尚严,然张敞尚不及延年之酷。如今闻说延年用刑过刻,遂作书劝其稍缓诛罚,延年自矜其能,不肯听从。过了一时,适值左冯翊缺出,宣帝忆及严延年,欲用为左冯翊,已发符往召,又想到延年虽有才干,却得严酷之名,遂即收回成命,以韩延寿为左冯翊。此事传到延年耳中,他官兴正在勃勃,一闻信息,十分懊丧,暗想此必有人从中破坏,又想起破坏者必是少府梁丘贺,因此心恨梁丘贺。
一日延年闲坐郡署郁郁不乐,忽报朝廷有诏赐颍川太守黄霸爵关内侯,金二十斤。延年听说心中不服。原来延年素来看轻黄霸,如今同为太守,河南又与颍川为邻郡,二人为政,一宽一严,地方俱各安静。在延年自以为治绩甚高,应得朝廷褒奖,谁知却被黄霸占先,因此心怀怨望。恰值河南界内发见蝗虫,府丞狐义出外巡视一番,回见延年。延年问道“颖川有无蝗虫?”狐义答道“无有。”延年心想颍川与我接境,何以独无蝗虫?想是隐匿不报,却屡说凤凰下降,博取爵赏。因此愈思愈觉不平,遂说道“此蝗岂被凤凰食耶?”狐义又说大司农耿寿昌议创设常年仓,以利百姓。延年满腹牢骚,闻言便信口说道“丞相御史不知为此,早应避位让贤。寿昌岂得专擅此事?”狐义听说,莫名其妙,只得诺诺退去。
又一日延年与郡丞狐义并坐闲谈,说起琅琊太守因病请假满三个月,朝廷照例将他免官,此本寻常之事。谁知延年别有感触,竟想到自己得了严酷之名,朝廷必不能擢用,便对狐义道“此人尚能去官,我反不能去耶?”狐义知他心中怨恨,不敢多言。
延年一腔怨气正在无处发泄,却又遇着忤意之事。先是延年曾保荐一个狱史,说他办事清廉,后其人竟犯赃罪,但所得之赃,并未入己,延年却因此受累,说是选举不实,因此贬秩。
延年闻信,愈加气愤,不觉冷笑道“似此牵连受罚,后来更有何人敢出头保荐人才?”此时狐义在旁,又被他听得此语。
说起狐义本与严延年同为丞相属吏,如今却为延年属官。延年念起旧日同事之情,甚加厚待,又不时赠他钱物,把他当作至交,所有言语,并无忌避,以为他断不至漏泄于外。谁知狐义年纪已老,心思昏乱,平日见延年诛罚甚严,心生畏惧,惟恐遭其毒手,延年待他愈厚,他心中愈恐。凡人忧虑到了极点往往发狂,何况狐义本已老迈,精神恍惚,如今一急便急出精神病来,满心只疑延年设计害己,一意欲为抵制,却又想不出方法,因取出耆草亲自恭敬筮了一卦。仔细一看,那卦象甚是不好,依理断来,不久当死。狐义见了大吃一惊,心想必是延年与他作对,如今如何是好,因此长日忽忽不乐。一日猛然记起延年几次与他所说言语,皆犯朝廷忌讳,我今何不先发制人,同是一死,也可免得罪名。狐义想定主意,便告假起程,前往长安而去。
狐义到了长安,便悄悄写成一书,将延年种种劣迹列出罪名十种,作成奏章,诣关奏闻。奏章既上,狐义便就馆舍中服药自尽,见得自己所言并无欺诳。宣帝得书,即伤御史丞查验,果然有此数次言语。有司乃拟定延年罪名,说他诽谤政治,怨望不道,罪该弃市。宣帝批准,于是延年竟被诛死。
读者试想,严延年与狐义所说言语,论理原无甚大罪,只因汉时自张汤定有腹诽之律,于是臣民之中往往因言语不慎便遭刑戮,而延年之死,出于狐义告发,尤为冤枉。若使狐义不患精神病,也断不至出头告发,延年又何至于死?但是延年用刑过严,被他杀戮者其中不无冤枉,一念惨刻,有伤天和,此便是他取死之道,所以鬼使神差弄出狐义来,陷之于死。先是延年本有老母,一向住在东海郡家中。延年未死之前,有一年适到冬天,其母忆起延年,许久不见,心中也觉思念,便想到河南郡署住过腊节,以便母子相聚一番。原来腊节即系阴历十二月初八日,腊本祭名,论起来不过是冬日祭神之名,但当日风俗,系于腊节次日,彼此庆贺,相聚饮食,称为小岁。民间看得腊节甚重,俨同新年一般,所以严延年之母欲趁腊节来看延年。一路行来,到了河南郡治洛阳县,却值延年赶着冬月聚集各署县犯人押赴法场处决,其母乘车正由此处经过,但见赭衣满路,铁索锒铛,望去也不知多少,又见犯人家属男男女女,东一起西一起,前来活祭,痛哭之声震天动地。其母初见大惊,问知详情,不觉大怒,将来时一团高兴,化为冰冷,不愿与延年相见,本欲驱车回去,但因一路远来车马劳顿,既到此间,只好暂行休息,遂亦不往郡署,只在都亭住下。早有人知得消息,报与延年,延年便亲到都亭来见其母。其母闻说延年到来,怒气勃勃,便命关上阁门,不准入内。延年走入都亭,见双扉紧闭,心中惊讶,又闻内中传出言语,说是其母不与相见。延年心想母亲初来,何事发怒,也不知何人将她触犯,以致连我都拒绝不见,一时摸不出头脑,只得朝着阁门,双膝跪下,免冠叩头,停了良久。其母见延年陪尽小心,方命开门放人。延年行到其母面前,俯伏请罪,其母高声责道“汝幸得为郡守,专治千里,不闻施行教化,保全愚民,反逞刑罚,多行杀戮,欲以立威,岂是为民父母之道?”延年听了,方知其母发怒之原因,只得连连叩头服罪,并恳其母前往郡署。其母先尚不许,后因延年再三求请,方始应允。延年请母登车,亲自执鞭御车,到了郡署,不过数日,已是腊节,当日祭神已毕,其母便收拾行装,起程回去东海。延年留过小岁,其母执意不肯,临行对延年道“天道神明,人命关天,岂能任汝妄杀。我不意年纪已老,反看强壮之子受刑而死,如今别无他言,惟有离汝东归,扫除墓地而已。”延年听其母言语,心中不信。暗想我好好在此为官,并无犯事,何至被杀,母亲未免过虑。其母回到东海,见了宗族人等,告知自己言语。众人听了,半疑半信。不过年余,延年果受死刑。东海之人皆称其母贤而有智,先是延年兄弟五人,一母所生,皆有才能,并至大官,延年居长,次弟严彭祖官至太子太傅,东海人因严氏兄弟五人同为二千石,故号其母为万石严妪。当日延年既死,黄霸遂擢为御史大夫。未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五○回 问牛喘解调阴阳 睹鶡来误认祥瑞
话说宣帝五凤二年御史大夫萧望之贬为太子太傅,黄霸擢为御史大夫。过了一年,丞相丙吉病死,黄霸遂代丙吉为丞相。
说起丙吉本与黄霸皆从小吏出身,黄霸既从夏侯胜学习书经,丙吉亦请儒生教授诗礼,通晓大义。自从继魏相为丞相,因见宣帝办事认真,魏相用法甚严,遂一切务从宽大,以救其弊。
每遇相府掾史有犯赃或不称职者,事已发觉,丙吉却置之不问。
但对于犯事之吏,给予长假,算是无形之中将其免职。有人见了,便对丙吉进谏道“君侯身为汉相,任听奸吏营私舞弊,并不查究。小人正好遂其心愿,无所惩儆,殊非善策。”丙吉答道“三公府中竟出有查办属吏之事,传到外面未免不雅,所以我不肯为。”其人无言而退。
丙吉生性又喜替人隐恶扬善。他有一个御车之吏,平日嗜酒懒情,往往抛弃职务,私自出外游荡,丙吉却并不加责备。
一日御吏饮得大醉,伏在丙吉车上呕吐,连车中之茵都被污坏,该管西曹吏将情告知丙吉,请将御吏斥退。丙吉听了,从容说道“因为醉饱之失,便加斥退,使此人何处容身。”西曹姑且忍耐,论起来不过水污了丞相车茵,并无大事。西曹吏见丙吉如此宽洪大量,心中也觉佩服。那御史酒醒之后,自料必遭责罚,谁知丙吉竞不问起,似乎不知此事一般。御吏也觉疑惑。
后来查访旁人,方闻得丙吉言语,心中十分感激,便欲图报。
他本是边郡人,对于塞外情形甚熟。一日偶然出外,无意中遇见一人乘马如飞到来,仔细一看,乃是驿骑。又见他手中持有红白色之囊,不觉猛省道“此定是边郡告急文书到了,不管他,且随同前往探个消息。”
御吏随着驿骑,一直到了公车门,方才止祝驿骑下马走入,御吏也就随进,但见驿骑向囊中取出文书,交与公车令,口中说道“现在胡虏侵入云中代郡,兹有告急文书,前来求救。”御吏在旁听得清楚,心想此事丞相尚未知之,若使主上召问,未作准备,如何对答,必须速行告知。于是拔起足径奔相府而来,一路足不停步,不消片刻,到了相府。御吏走得气喘汗流,此时也顾不得,便径到内边来见丙吉,告知此事。又说道“此次胡虏所入之郡,其太守丞尉等或恐有老病不任兵马之人,似宜预先查看。”丙吉闻言称善,遂急召东曹查明云中代郡现任官吏姓名年岁履历。正在查看尚未完毕,宣帝已遣使来召丞相及御史大夫入朝商议要政。丙吉闻命,料知必为此事,急行查毕,命驾入朝。此时御史大夫萧望之也就到了,二人一同入见宣帝。宣帝果问起云中代郡二处官吏,丙吉早已预备,立将两处官吏姓名履历详细说出;萧望之未曾留意,一时被问,不觉茫然,勉强记得一二姓名,其余对答不出。宣帝遂向丙吉着实嘉奖,说他留心边事,勤于职守。萧望之平日看轻丙吉,此时不能对答,竟遭宣帝责备,羞惭满面。丙吉回到相府,想起此事,全亏御吏之力。因对属吏叹息道“若我不先闻御吏之言,安能得主上褒美?可见凡人各有所长,皆当宽容待遇。”一班属吏闻言,愈服丙吉之贤。
一日丙吉因事出门,照例丞相出行,有人在前清道。丙吉行至半途,忽见前面有许多人七颠八倒横在路上,连清道之人都无如之何。原来一众人民,不知因何事故,在此斗殴一场,各自散去,只余伤亡之人倒卧在地,听候官府来验。丙吉车过其地,见此情形,并不开言一问。一班随从掾史,暗想辇毂之下,青天白日,出此械斗案件,也算是重大事情,何以丞相遇见,却并不过问?各人心中均自疑惑不解。
丙吉又前行到了一处,却遇见一人在前逐牛,那牛被逐行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