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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荣乡谣-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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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纳闷,一边换衣裳一边疑惑,叫我做啥呢?二祥说,去了就晓得。云梦担心,正 中困着还没醒。二祥说,把房门钥匙给三姆妈。

 云梦不再说话。换了旧衣裳,穿上雨鞋,忐忑着跟二祥出了门。

 云梦跟二祥来到他们家田地旁的小河沟边,二祥停了下来,云梦也跟着停了下来。二祥 很有主意地用一根麻绳拴在一只粪桶的两只耳朵上,另外一根麻绳系在桶底上。云梦在一旁 呆乎乎地看着二祥很有计划似的做着这些。二祥在桶上系好绳子,对云梦发了话,下去跟我 狂水。(狂水,方言,形容词作动词,水从这边泼向那边,形、声非常狂放。)

 云梦惊疑地说:〃狂水?〃

 二祥不看云梦:〃嗯,狂水。〃

 云梦十分为难:〃我,我不会狂。〃

 二祥说:〃学学就会,你拿着两根绳的这一头,我拿着两根绳的那一头,你站 河沟的这一边,我站河沟的那一边,荡秋千那么来回荡,水就一桶桶狂过去了。〃

 〃要狂多少?〃云梦犯愁地看看长长的河沟里的水。

 〃把河沟里的水都狂干。〃

 〃把沟里的水狂干做啥?〃

 〃狂干了你就晓得了。〃

 云梦哪做过这种活,可她无法违拗,二祥一个人做不了这种活,她只好跟着二祥下了小 河沟。下得河沟,两人分开,云梦站小堤坝的这边,二祥站在小堤坝的那边,按二祥说的两 人拉紧绳子把桶荡起来。绳拉紧了,桶刮不到水,荡空桶。二祥让她放长一点绳子,桶里的 水又太满,云梦拉不动差点反被桶把她拉下河沟。

 二祥火了:〃活死人啊!躬下腰。绳收短点。用点力!〃

 不一会,汗就一点一点湿透了云梦的衣衫,现出两只鼓鼓的奶。云梦的手被麻绳磨破了 皮,身子一躬一躬,腰又酸又痛,越荡手里越没有劲。二祥凶狠地瞪云梦一眼。云梦尽力振 作一些。

 云梦的手一软,水满了桶,二祥用力一拉,云梦扑通被拉下河沟,一屁股坐到了河沟里 。

 二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用的东西。〃二祥把云梦拉起来,却又一搡,云梦一屁股 又坐到泥坝上。二祥独自站到水里,一个人两手端着桶,一桶一桶舀泼着。云梦看着十分尴 尬。

 〃看西洋景啊!有啥好看的,正中好醒了,没用的东西。〃

 云梦拖着满身泥水,流着眼泪一步一步走回家。

 云梦是被二祥叫醒的。她回家洗了身子换了衣裳,浑身酸痛,心里又屈,倒在床上难过 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她不晓得睡了多久。拉开门,见二祥满腿是泥,嘴咧得小碗口那么大, 手里提着一条足有三斤的乌鱼,桶里还有鲫鱼和别的小鱼、小虾。云梦好生奇怪。

 〃没用的,你看,我听到它在水里打滚,才把小河沟两头筑起坝的,它没跑吧。 〃

 云梦看到二祥捉到这么大一条鱼,他让她帮他狂水是为了捉这条鱼,心里的委屈顿时就 烟消云散,浑身也没那么痛了。

 〃小鱼自家吃,这条乌鱼和那几条鲫鱼,我去卖了换点钱。〃

 这顿晚饭吃得特别香,不光是因了鱼,主要的是二祥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力气挣到了钱, 鱼卖到了两块多钱。这是大半年的酱油和盐钱。

 二祥和云梦总算有了令他们高兴的事,家里便充盈着喜气。晚上,云梦念着儿歌哄正中 睡,念着念着 正中就困着了。正中困后,云梦说腰痛。二祥让云梦把衣裳全脱了,二祥帮她推捏,云梦打 心里喜欢。二祥从她的脚开始,把云梦全身都揉捏了一遍,揉着捏着两个都来了兴致。二 祥把云梦翻过身来,翻天覆地跟云梦做了那事。不晓得云梦是狂水狂得浑身筋骨痛还是二祥 弄得她太惬意,从头到底她一直不住地哼哼。在二祥和云梦的记忆中,这是他们最惬意的一 回。

 做完那事,二祥没像往常那样翻下身来就牛叫似的呼噜,却很有情致地侧着身跟云梦说 起话来。

 〃云梦,水蜜桃回来了。〃

 〃水蜜桃……〃

 〃村东头,周家那个让日本兵弄了的。〃

 〃……〃

 〃在上海帮人家做用人的哪!〃

 〃我不认识她吧?〃

 〃认识的,你嫁过来了,她婆家晓得她被日本兵弄了,退的婚呢,脸面上不好看,就到 上海帮人家做用人的呢。〃

 〃怎么叫这个名字?〃

 〃这哪是名啊,她当时只有十五岁嘛,日本兵要弄她,她娘跪在地上求翻译官,说太 君要弄就弄我,不要弄她,她还没发身,还要嫁人哪,求求太君,做做好事。日本兵也他妈 晓得鲜桃好吃,把她娘一脚踹一边,用刺刀逼她脱了衣裤,叽里哇啦哈哈大笑,她娘吓得尿 了裤裆,问翻译官日本兵说啥,翻译说,光光的,水蜜桃,太妙了。大家就叫她水蜜桃。〃

云梦听了说:〃不认识,没听说过。〃

 〃她倒是老鼠跳进白米囤。先是做用人,后来在上海找了人家,是进城的解放军,听说 还是个不小的官呢,一身旗袍金丝光亮,烟糖发得满村是,我也抽了她的烟,她还跟我说了 话。咱们的鱼就是卖给她家的。〃

 〃你眼热啊?〃

 〃我问她了,上海做奶娘,一个月给多少工钱。她说白吃白住,一个月还给十五块钱呢 。正中也好断奶了,你跟她到上海做奶娘吧?〃

 〃正中谁带?〃

 〃日里叫三姆妈带,夜里我带。〃

 〃我一个人到上海,人生地不熟,我怕。〃

 〃都解放了,你怕啥?我跟水蜜桃说说,让她帮你找个好人家,你不用在家受苦,还能 给家里弄点钱,我跟正中的日子也好过。〃

 云梦不做声。

 〃你要不想去,明早起就跟我下田做活,做活的滋味今日你也尝到了,光靠我是养不活 咱一家人的。〃二祥说完,没再问云梦愿不愿去,翻过身去就呼噜起来。

 云梦一天没说话,第二天抱着正中回了娘家。

 二祥把他的打算说给三姆妈听,三姆妈不置可否,她说,上海这花花世界,年轻轻的, 让她去,你放心?二祥皱了皱眉头,啥也没说。

 晚上大吉气冲冲地来找二祥,进门劈面就训起来:〃你从哪想出来的鬼主意?你真让云 梦到上海做奶娘?〃

 〃是啊。〃

 〃你想丢祖宗的脸啊?做奶娘是做啥?是做人家的用人!你晓得吗?〃

 〃我晓得,做用人就做用人,丢脸也没办法,你能帮我吗?你能给我多少钱?〃

 大吉让他噎住了:〃你!你不可理喻,有你哭的一天。〃

 云梦在娘家住了两天,回来后,云梦跟二祥说,她愿意跟水蜜桃到上海做奶娘。二祥欢 天喜地跑去求水蜜桃。水蜜桃说,上海找奶娘的有的是,跟她一起上去就是。

 云梦要走了,真要到上海去做奶娘。临走的那天夜里,云梦搂着正中哭了一夜。二祥被 云梦哭得心里乱糟糟的,弄得他没能去想,云梦一走,一年半年回不来,也没顾得跟她叙叙 离别之情。

 
22  
黄国荣  
 

云梦一走,二祥立即感受到了孤单。他又要田里,又要家里,又要当爹,又要做娘。在 地里累了一天,到家里还要自己做饭。夜里正中哭个不停,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抱着正 中在屋里走,学着云梦给儿子念儿歌:

东边牛来了,

  
 西边马来了,

张家大小姐嫁来了,

口店(啥)花?草花。

掮棒打杀老鸦,

老鸦告状,

 告到和尚;

 和尚念经,

 念到观音;

 观音炒豆,

 炒到舅舅;

 舅舅卖布,

 卖到姐夫;

 姐夫锄田,

 锄到河线;(河线,即蚯蚓,雨后在土里拱过,痕迹像地图上河流的线。)

河线唱歌,

 唱到小姐;

 小姐绣花,

 绣到蛤爬(即蛤蟆);

 蛤爬放屁,

 咕噜噜噜到底。

二祥把儿歌念了四遍,正中还是不睡,只是哭,一边哭还一边叫姆妈。二祥有点后悔, 再穷再苦还是一家人团在一起好。人已经走了,后悔也来不及。

 云梦走了一个月,高镇的邮差来找二祥,让他在一张单子上按手印,二祥按了手印 , 邮差就给二祥十块钱。二祥的嘴嘻开来了,二祥的嘴有些日子没嘻开来了。此时二祥又觉得 还是让云梦去得对,去得好。

 云梦很顾家,每个月的月初,高镇的邮差都准日子来找二祥,找一次就让二祥在单子上 按一次 手印,按一次手印就付给二祥十块钱。二祥真高兴,这样的手印他恨不能天天按。邮差说二 祥好福气,找了个会挣钱的好老婆。二祥的嘴里就笑出一些很难听的声音,声音难听,但他 是发自内心的喜。

 二祥收到云梦的钱,每次都跟邮差要几块零钱,每接到一次钱,二祥就拿出一块钱给三 姆妈。三姆妈就格外喜欢正中,对二祥也面善和气。二祥家再不缺油盐酱醋,二祥也用不着 再厚着脸皮向大吉乞讨香烟,有时高兴了还买包〃大前门〃、〃飞马〃显一显。

 二祥带着正中幸福地过着日子。日子一幸福,时间过得就快。收钱,花钱,不知不觉云 梦走了就六个月了,正中已会满地跑。第七个月,高镇的邮差没按日子来找二祥。二祥捺着 性子等 了八天,第九天他捺不住了,跑到高镇找邮差。邮差说没有来钱。二祥不信,疑心邮差眼馋 做了手脚。于是找了邮差的老板,老板说不会扣压的,这是犯法的事。二祥只好回家等。

 二祥整整等了一个月,邮差还是没有来找他。二祥就到高镇找沈姨。沈小凤劝他别急 ,云梦是个好孩子,她不会做对不起二祥的事。她和二祥一起找了邮差,抄下了原来钱单子 上的地点,给云梦写了一封信。

 二祥又心焦地等了一个月,还是没等到云梦的钱,也没见来信。三姆妈说,准是出了事 , 还是去上海看看好。村上有的人的嘴就闲不住了。有的说,云梦这么白嫩,不比城里小姐差 ,城里的男人都骚,说不定云梦是被人骗了,没脸跟家里说。也有人说,云梦到花花世界, 眼花了,心也花了,本来就是地主家的小姐,娇养生活过惯了,哪还会看得上痴二祥,准是 重嫁了人。也有人说,乡下人不能独吃一只鸡,城里人不能独日一人牝,日别人老婆一点不 稀奇。还有人说,上海这么大世界,说不定云梦丢了。

 二祥又到高镇跟沈小凤商量。沈小凤说,还是到上海看看好,二祥说,没有路费怎么去 看?沈小凤说,她求求许茂荣,正是送茧的时候,他们茧行肯定有去上海的船。

 沈小凤给了二祥五块钱,二祥把正中托付给三姆妈,给船工买了两包〃飞马〃,搭茧行 的便船到了上海。二祥在船上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上岸,拿着地点去找云梦。二祥记不清 问了多少人,一直找到下昼点把钟光景,终于在曹家渡一条弄堂里的一座小楼的院门前停住 了两只酸痛的脚。

 二祥看着地点,再对了一遍门牌号,确认无误,看看小楼和围墙,再看看自己的穿戴, 怕缩缩地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女佣。二祥说了云梦的名字。老女佣问二祥是她啥人,二祥说他是她老 公。老女佣端详二祥几眼,让他在门外等。一会儿,老女佣回来了,她没再开门,只开了门 上的小窟窿,塞出一百块钞票,说是云梦留下的,她现在不在这里了。说完就把门上的小窟 窿关了。二祥吼叫,不再有人来开门。

 二祥又气又饿。他断定云梦在这里,要不老女佣为啥一见面不说,她要是不在这里,她 为啥不会把钱寄回去,要留在这里呢?要是换了人家,云梦怎会不写信告诉他呢?她识的字 比二祥还多。这贱人,她不想见我了!二祥一屁股坐到门口。

 二祥想,这婊子养的肯定是变了心了,她变了心也不该不见面,她就一点不想正中?准 是那个狗日的不让她见。一百块钱就想打发了事,我老婆这么不值钱?没那么便宜!

 二祥在门外咧开嗓门喊:〃大家快来评评理!这家人强占民女,一百块钱就想占人家老 婆!〃

二祥一喊,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二祥更来了劲。

 二祥这一手真管用。不一会,老女佣赶来开了门,让二祥进了院门。

 二祥跟着老女佣进了小楼。一位油亮的头发梳得能跌死苍蝇的男人,戴一副金边眼镜坐 在厅堂上,长袍短裆,看不出是比二祥大还是比二祥小。

 〃你在门口乱喊啥?你要瞎胡闹,我送你局子里去。〃

 二祥倒一点没害怕,霸占人家老婆,还神气活现,才不怕你呢:〃你别吓唬我,如今是 新 社会,是人民政府,你有钱也不能占我老婆。我老婆呢?你是把她藏了还是把她害了?我今 日是问你要人来了。〃

 〃她不在我这里了。〃

 〃她哪里去了?〃

 〃她已经另嫁了人。〃

 〃她嫁人?她一张牝嫁两个男人!她嫁谁了,你告诉我。〃

 〃这我不能告诉你,他是我朋友,不过我可以帮你跟他要点钱。〃

 〃钱算啥东西!我不要,我要我老婆。〃

 〃不是我说你,你也尿泡尿照照,就你这个样,也配人家云梦?你养得起她吗?〃

 〃我穷,穷人就随便欺压吗?我告诉你,人民政府就是穷人当家,我是贫农!你们一个 是资本家,一个是地主,你们想合伙欺压我贫农吗?我到政府去告你们!〃

 〃婚姻法上可没有规定地主资本家不能结婚啊,她不跟你,你不是正好划清界限嘛!〃

〃你管不着,我们是三媒六聘拜过天地的,我们还生了儿子正中。〃

 〃这他妈顶个屁用,你跟她有法律手续吗?你们到政府那里登过记吗?〃

 二祥一下抓了瞎,没听说结婚还要到政府登记。

 油头金边眼镜终于找到了制服二祥的东西,他跷起二郎腿,点着了烟,得意洋洋地说: 〃现在是新社会了,要讲法律,没经过政府登记的婚姻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不过看在云梦的 面子上,我可以代表我朋友给你一点安慰费,要多少你开口。〃

 二祥暗自思量,看来这婊子是跟了他了,闹也是白闹,不如敲他一竹杠。

 〃我要二百块。〃

 油头金边眼镜乐了,立即站了起来:〃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 ,我马上给你钱。〃油头金边眼镜立即从长台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拿笔在上面填 了个数。

 二祥看油头金边眼镜的高兴样,后悔说少了,他立马改口:〃不,刚才你听错了,我要 的是五百块。〃

 油头金边眼镜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瞪圆了:〃你怎么不讲信用?〃

 二祥心里有了主意:〃你更不讲信用!你跟我老婆困觉,你跟我商量了吗?日狗牝还要 买块烧饼呢,没跟我商量就困我的老婆,这是强占别人老婆,你算算,你跟她困了多少回? 要付多少钱?她还有正中呢!谁养活他?〃

 油头金边眼镜丧气地坐到椅子上:〃我管你正中还是正西的,二百就不少。〃

 〃五百,少一分都不行!要不咱就让政府来评这理,看云梦到底算谁的老婆!〃

 〃二百二。〃

 〃五百。〃

 〃二百六。〃

 〃五百。〃

 〃二百八。〃

 〃五百。〃

 〃三百,多一块都不给。〃

 〃四百九。〃

 〃三百一。〃

 ……

 二祥觉着挖着了油头金边眼镜的心窝,心里有了一种快活。每长十块钱,就像割了他身 上一块肉;每割他一块肉,二祥就出一口气;每出一口气,二祥就快活一次;每快活一次, 二祥就在心里骂一句我叫你日!我叫你让我当乌龟!

 两个人像拉锯一样,一来一往,争了半日,最后敲定在四百一十八块上。油头金边眼镜 拖着二祥在纸上按手印。二祥长了心眼,说付了钱才按手印。争到后来,说定按了手印,一 手交钱,一手交纸。二祥又提出个要求,一天还没吃饭,肚皮饿得咕咕叫,要吃顿饭,还要 再见一见云梦,跟她说说儿子的情况。油头金边眼镜不情愿,又怕事情闹大,只好答应办完 这一切才可以吃饭见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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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荣  
 

二祥走出油头金边眼镜的院门,再一次摸了摸贴胸脯衬衫衣袋里的钱,钱鼓鼓的在,二 祥立时神气了许多,他有一种胜利凯旋的感觉。钱敲了,饭也吃了。他是抱着报复的狠心吃 的这顿饭,一气吃三大碗米饭,差不多有一升半米,吃得那个老女佣瞪圆了眼睛。云梦也让 他见了,这婊子养得雪白粉嫩,也穿了旗袍,露着白手臂白腿,嘴唇还涂得吃了死孩子似的 ,脸上还搽了胭脂,像猴子屁股,二祥都认不得了。让二祥有一点宽心的是,这婊子怕他, 她让他骂得不敢抬头,还掉了眼泪。

  
 一想到云梦的眼泪,二祥心里有些酸楚。他骂她,我是让你来做奶娘的,是要你挣钱养 正中的,我没让你卖牝,你的牝痒痒就连正中都不要了,把我们这些年的恩情都忘了?就是 骂到这里她掉的眼泪。看来她 心里还想着正中,心里还有他,弄不好她是被坑害的,她一句话都没能跟他说,或许是守着 这王八蛋她不敢说。

 想到这一层,二祥的腿沉得走不动。他觉得不能这样走,走了一辈子都见不着她了 ,怎么也得单见她一面,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以后正中长大了,问起来,他没法跟 儿子说。

 二祥掉转头往回走,看到那小院,他又犯了愁。他不知怎样才能单见她。没主意,他就 躲到弄堂对面的拐角处远远地望着那院门。说也巧,不一会儿,院门开了,走出了油头金边 眼镜,接着跟出了那个老女佣,出了门,两人上了一辆黄包车。

 二祥走向那院门,两条腿莫名其妙地哆嗦。他抬起手敲门,心里扑通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不敢相信,开门的真会是云梦。

 二祥没等云梦拉开门就呼地撞了进去。进门就抱住云梦。云梦吓得浑身筛糠。

 〃你找死啊?让人看见了你就别想活了。〃

 〃到屋里去,我有话要问你。〃

 两人一起进了小楼。

 云梦的手在抖:〃你又回来做啥?你不怕他弄人打你啊,他店里有十几个人哪!你在这 里等着别动。〃云梦说完噔噔噔噔上了楼,接着又噔噔噔噔下了楼。

 〃是不是他逼你的?还是你贱?他待你好吗?他们城里

人的鸡巴是方的还是带棱角的?你就舍得扔下我和正中不管了?〃

 〃你别问了。这是我的一点私房钱,你拿走,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正中,正中要问我, 就说我死了。快走,让他撞上了就麻烦了。你要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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