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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弃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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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打到陈定睿面前,大清皇帝绿头签字翻牌子一样,非逼着陈定睿挑一个。
黄智权跟周景林在旁边起哄。三个人把陈定睿逼的到处乱窜,看见航班就要奔上去,恨不得死了避他大少爷。
说不准他们机航长夏克是铁面无私还是存心帮章素节淘气,他硬把陈定睿锁在屋子里不让他加飞航班,然后自己吹了声口哨走了。
老大摆明了不管,屋子里面可就闹开了。热热闹闹地你推我搡,小伙子嘴边没把门的,昏的素的一起上。折腾了小半天,哥几个才把红透涨脸的陈定睿打屋子里放了出来。陈大爷不知道是没看中还是忒腼腆,居然一个也没挑上。把章素节急的牙疼。
许是那天他们玩的太高兴,许是中航太放心夏克。没人意识到机航长没带副驾驶,自己飞过去了。
等他们交班该飞汀江的时候,黄智权忽然“咦”了一声:“机航长怎么还没到?”
章素节和陈定睿一起抬头看飞行记录:汀江方面果然没有到达记录回传。
再看看表,夏克已经走了7个小时了。

是那种浑身血液顷刻冰冻的感觉。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通常认为,失踪六个小时即可以认定飞机失事。
也就是说:夏克死了……

章素节本能地抗拒这个念头。
他一直觉得,夏克是不会死的,从他不会说英语的时候他就认识他。强大的、健壮的,能把石头开上天的夏克。好吧,如果他会死,他至少不会死在天上,他会活到七老八十的惹人厌,直到哪天上帝都忍无可忍了把他招回去。好吧,如果夏克注定要死在天上,那么也必定是轰轰烈烈,历经磨难,璀璨耀眼,“砰”的一声光华夺目,让所有人见证他驾着七彩祥云回归天堂。
所以章素节,不止章素节,所有人都不能接受夏克就这么死了的事实。
他们查天气记录,入冬以来驼峰上天气晴朗,暴雨也少见。
他们查日军,云南驿导航台确认当日无日军侵袭。
他们查飞机记录,吴成宪赌咒发誓说夏克开走的是架全新的飞机。
什么都正常,只有机组不见了。
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见了。
不死心的中航又等了六个小时。
秒针一点一点的走,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落下去又一点点的升起来。
人们的心一点点凉成冰水。没消息,一点点都没有。大伙儿心知肚明,这么长时间了,无论怎么省,航油都早耗尽了肯定坠毁了。
按照规定,12小时后,总调度长云行远把夏克的照片从现役飞行员的名录上撕了下来。
24小时后,中航宣布机航长失踪。抚恤按阵亡同等对待。
那天章素节把他耳熟能详的中航讣告看了半天,也读不明白这上面说的什么。
默默地想了很久,他才明白:也就是说,夏克死了。
分开顶梁骨浇下一瓢雪水的不寒而栗。夏克的阵亡对中航甚至所有飞跃驼峰的飞行员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神话破灭。
死亡第一次以这么具体的形式展现在所有飞行精英面前。
很多人失声痛哭,因为友谊,更因为恐惧。
章素节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蹲下,可他还是怕冷一样地抱住自己。
因为他没办法想:没有夏克的日子,中航该怎么过?他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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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男儿落拓
夏克•;施耐德先生确实失踪之后,邦德和黄敬仪便召集中航飞行员开会讨论选拔下一任机航长的事宜。施耐德先生蹲踞中航机航长一职已历经年,如今他往生极乐,凡人总不好再用这些俗事搅扰人家升天。
中航该有个新机航长。
这次要在最大的会议室里开会以示郑重。
中航在重庆机场也有窗明几净的房间,内置长条桌案,蒙皮高椅。
照例是文东武西的安置,中美机长分列两厢。
那是一个晴好的冬日早晨,屋子里飘散着咖啡和茶的香味,温暖的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肉眼能看见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翩翩飞舞。
安然又宁静的时光。
恍惚间,陈定睿有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依旧身在香港的启德机场,仿佛刚刚来中航报道的那些日子。再回过神来,分明物已不是,那人也非得很了。他如今已是当仁不让的中方首席。对面虽然还是坐满了黄头发绿眼睛的美国同事。可1941年的熟悉面孔已所剩无几。或者这两年里有许多面孔其实他根本没来得及熟悉。
好久没开会了,诸位机长正襟危坐都有些不适应,加上夏克新丧,大家的气色都不太好。
章素节依例坐在翻译席上,一双眼睛缁然墨色,直直地看着桌面。明目张胆的委屈和怨怼,他显然对于养父早早委任机航长的做法存了腹诽,并且不愿费力做丝毫掩饰。
不曾改变的孩子脾气。
陈定睿远远地看着闹性的章素节,许久不见的羡慕妒忌从心里偷偷冒上来。素节当是多么受人宠爱呵护,才能依旧保持如此孩童般纯真的性情。剔透如水晶般干净又强硬。狠巴巴地臭着一张脸,对所有人说:我不喜欢。
看着章素节,陈定睿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

黄敬仪在翻人员名录,邦德的眼神逡巡在他所有的员工脸上。选择一个新机航长其实不难,因为他们也没几个人选,所以早有定数。他们曾经私下讨论过:
论资历是泰勒机长最老;论技术陈定睿更出色些;章素节的优势在于他是一个能被中美双方接受的家伙。
黄敬仪对章素节的期许多一些,邦德不同意。
邦德觉得素节太过年轻敏感。年轻到不应该担负这么多的责任与烦恼。敏感到他可以本能地查知别人的不乐和悲伤。这是一个最不缺乏悲伤的年代。情感细腻的人会死于悲痛。邦德一个父亲的私心是宁可儿子花更多精神去搞大他老婆的肚子。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小伙子。
泰勒机长也不合适。他老了。而且最近精神不好,在失去夏克这最后的朋友之后他宁愿保持光荣的孤立也不再和任何人亲近。其余飞行员皆不入他老人家法眼。衰老的绅士绝望地维持着最后的骄傲。怎么能指望他领导许多惊恐的孩子?
那就只剩下陈定睿了。
沉默的,安稳的,内敛的陈定睿。他有良好的飞行记录。查看排班时刻表,邦德发现他的飞行小时数大到惊人,几乎365日天天挂在驼峰上。
陈定睿是无可挑剔的王牌飞行员。
邦德依旧不喜欢。他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一派暮气。
潜意识里邦德相信,中航的机航长应该如夏克那般:强大、乐观、无所畏惧且富于冒险精神。“哟呵”一声就能冲上去的美国牛仔。
黄敬仪为难到发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去?”
邦德耸耸肩:“我去就我去。”半真半假的跃跃欲试。
黄敬仪捂住脸苦笑:“如果您再掉下来,我也不活了。”
邦德瞥他一眼:“不要说的好像你是我老婆。”
黄敬仪恨恨:“你老婆有我管这么多事吗?”
邦德噎住,然后大度地决定原谅他搭档的口不择言。

邦德权衡了很久,终于不忍心让自己儿子做这出头的椽子。于是陈定睿先生荣任中航第二任机航长。员工会上,鼓掌通过。飞行员们对陈定睿说:“恭喜你,陈。”和他真诚握手。毕竟有了新的头。
脆弱的喜庆中,章素节扭身而去,赌气含恨地带翻了椅子,发出“乒乓”的声响。
些微的尴尬。
邦德拍陈定睿的肩,说:“别在意那傻孩子,他在妒忌你的晋升。恭喜你。机航长!”
陈定睿苦笑,素节好像永远妒忌自己的晋升。而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永远嫉妒他的幸福。
是日,中航公告栏上,陈定睿的照片替代了永远微笑的夏克。
黄敬仪小心翼翼地拿起前任机航长的照片,拂拭干净,仔细的收到了一本相册里。这本自1942年开始启用的相册如今已要命的扎实厚重。黄敬仪一一抚过这些照片,红了眼眶。他对还很稚气的黄熙宁说:“儿子,我们得永远记住,他们都是人世间的英雄。”黄熙宁偷眼瞅着父亲的珍藏,在他小小的记忆里,那些真的没什么出奇,只是一幅幅寻常的照片,一张张寻常的面孔。
寻常的,年轻的,永远定格的面孔。

章素节在沿着跑道奔跑,玩命的跑,自己和自己叫着劲儿。
小时候他曾相信自己如果足够快,就能飞起来。
他曾相信只要自己足够乖巧讨邦德欢欣,就能够回到中国和亲生父母重逢相认。
他曾相信汉克哥哥服完几年的闲散兵役就会回家和他们团聚。
他曾相信英国人会帮助中国守住香港,这样他们就不用去飞那该死的驼峰航线。
他曾相信种马一样的夏克永远不会战死……
就在刚才他还相信总会有人不会同意那么快地更换机航长,和他一样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夏克会回来。

就这样一路飞奔,就这样跑下去,跑到跑道的尽头,跑到喉头满溢出鲜血的腥甜味道,跑到精疲力竭而天边依旧遥不可及。这样地疲惫,章素节慢慢地停下来,双手扶膝盖大声地牛喘。他看见自己饱满的泪珠狠狠砸落在黄土地上。
他终于相信:糖果般甜蜜的希望不会成真。被神抛弃的地方不会有戏剧里的幸福美满。
章素节知道陈定睿足够好,但是他很难在心里和夏克说再见。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章素节还没有回来。新上任的机航长犹豫着提议出去找找。
邦德满不在乎:“他饿了自己就会回来。”
大老板发话了,大家就由着少爷去疯了,反正他今日不当值。

是夜,闹了一天别扭的章素节回到了家里。
父母的屋子里漆黑安静,想是已经睡去,忠心的唐妈也已歇息。
风声阵阵,只有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良好的教养让章素节蹑手蹑脚,这样安宁静谧的小小邸宅,不该被突兀的声响惊动。
进了院子,唯他的卧室里还亮着细微的灯火,玻璃上映一个窈窕剪影正支颐坐在窗前。
天上挂着冰轮离海岛的满月,地上有扇发光油画似的小窗。
有个女人在等他。这情景让人莫名地鼻头发酸。
小心地打开大门,屋子里闪烁着淡黄昏昏的灯火。
章素节看见他的妻起身迎着他走过来。灯火为她窈窕的身影镶了淡金光晕。暖和又干净的颜色,她向他伸出手,好像打算接过他一身的尘埃和狼狈。不责不备,她甚至不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萧观音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默默抚平他衣服上深深的皱褶,问:“会不会肚子饿?”
她有温热柔软的身体和春潭水一样的眼睛,浅浅的呼吸全数落在他脖颈处。
莫名的血热不可抑制,章素节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生硬地把人扑倒在床上紧紧抱住。
萧观音只发了半生惊呼就住了口。她觉得:他今日是不对的。
果然,他只是紧紧搂着她,近乎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
萧观音柔软的胸脯有细细的香气,梦里才有的香,姆妈的味道。把头埋到她胸口更深处,他偏执地询问:“观音!你是不是渡我的我的观音?你是不是我的菩萨?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抱着这个发疯的少爷,萧观音怔怔愣了半晌,终于叹出一口缠绵悱恻的气。
她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认真地许诺:“是。我是。我是你的观音。我是你的菩萨。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紧紧的抱着她,搏命一样死不撒手。
萧观音只好慢慢地摩挲他的发顶,问:“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很久,萧观音听到怀里近似呜咽的声音:“夏克丢了……迷航……失踪……他们说他……死了……他死了……他们这么快就忘记他了……”
萧观音模糊地听着,飞快地思索:她还弄不清楚哪个洋人才是夏克,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迷航。他们飞跃的天地太大,她生活世界的太小。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存于乱世,不外乎生离死别。
她慢慢地挣扎起来,搂住素节的肩膀,慢慢摇着怀里这个看起来孬种的男人,用哄孩子的声音宽慰他:“他没丢,兴许他是飞到什么他更喜欢的地方去了。贾宝玉去了太虚境,武陵人入了桃花源。这有福之人去了更好的地方。你这样想,他知道你想念他的,他只是还没回来……他只是还没回来而已……”念叨了许久,她怀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冬夜开始下雨,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让人听着就有透骨的凉意。
拉过软缎锦被,萧观音搂着她倒了架子的男人轻轻地摇晃,像个妈妈一样念念有词地轻轻哼唱,慢慢地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终于不再躁动。
萧观音低下头,看见章素节已合上了眼,如孩童一般伏在她身上深沉盹睡。清秀少年,梦中尤湿透了漆黑睫毛,此刻乖巧安静地呼吸,淡淡皱着眉头。
扶着他慢慢睡倒在枕头上,盖好了被子。萧观音觉得自己有时候更像章素节的娘。她没做过别人的娘,但做娘这事仿佛女人天生就会。萧观音演了那样多的戏,知道那样多的典故,扮起来格外得心应手。何况只看着他,心里的柔情就会慢慢满溢出来。
明明是他搭救她于水深火热,可是萧观音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怜惜这个傻少爷。倒仿佛他才是她从路边拾回来的小可怜儿。要她疼爱呵护才能过地好。
在这寂寥冰冷的雨夜,她慢慢揉开他熟睡中紧皱的眉头,任凭他拱进自己怀里压麻了她半边膀子。萧观音动也不动,她实不忍心坏了他梦里心满意足的样子。
萧观音深信历来好女子定然都是贤淑柔顺的。
小乔定然如此温存过周郎,虞姬定然这样慰勉过霸王。
这世道逼他太过,所以她要份外的待他好。
但只要她柔情似水,就定然有佳期如梦。
经过这一夜冰凉的苦雨,明日必有火红的太阳。
亲亲他的额角,愿我郎君一夜好眠。

其实邦德夫妇并没有睡。两口子黑沉沉的夜里对坐,心惊肉跳地看着时钟滴答的响。他们在等时差,等着纽约那边鸡鸣天亮展开新的一天,等着大洋彼岸一位年轻的夫人睡饱起床梳洗打扮吃好早餐。这对儿善心的夫妇想等夏克的老婆准备好,再告诉一个无辜女士她至亲的丈夫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且尸骨无存。
看着时钟滴滴答答地向前走,邦德全无平日的尊严体面,只想开门像素节一样逃出去。
十一点的钟声响起来,邦德强迫自己拨通一串复杂的号码。他提心吊胆的等待,直到对面一个明快的女声接起电话。谁也想不到敢跟史迪威对打对骂的中航老大此刻孬种地哆嗦着嘴唇,对着听筒什么也说不出。
尴尬的安静里,玛姬夫人勇敢地接过了听筒。
邦德终于如愿以偿地逃了出去。
但是逃地还不够快,他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哭泣。他听了太多遍的哭泣。
凄厉嚎啕穿过千山万水,穿过幽深大洋,直直刺入邦德的耳膜。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邦德一瞬间觉得古往今来的大英雄政治家都是蠢货,有多少可笑的界碑能偿付母亲、妻子和孩童的热泪?金银珠宝,人造价值不能抵挡真实的痛苦。
邦德心惊胆战地设想:也许纳粹真的会统治世界几百年创造出希特勒梦想中的理想国,也许盟国只会是史书里最冥顽不灵的笑柄,也许那样多人的死去根本毫无价值,也许他们从头就错了……
霹雳划过黑夜不能给照见迷茫的路途,邦德在呻吟流泪:“上帝啊,你在哪里?”
玛姬用一个支持的姿势从背后深深地抱住了他,她只能用亲吻来安慰这个悲伤的男人。
穿林打叶的风雨声里,迷梦中的萧观音仿佛听到了远处一两声沉闷压抑的男人啜泣。
她再凝神听时,那哭声又没了。

次日清晨。
邦德和章素节照旧黎明即起,衣冠整齐。用过早饭后,男人们眉目清朗地回去上班。父子俩心照不宣地装作昨日的万箭攒心其实和他们并没有关系。
邦德和素节走了,屋子就静悄悄的。大厅里血统迥异的婆媳相顾无言,叹出一口同样百转千回的气……

转眼间就到了1944年。
一月份,消息传来,说是孙立人和廖耀湘两位将军要反攻缅北。
所有飞跃驼峰的飞行员精神都为之一振。
也许我们能夺回密支那!
或者我们还能夺回滇缅公路!
那样我们就不必再飞跃驼峰,我们就有机会看着战争结束。
这该死的仗,已经打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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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之骄子
这年的新春,炮火隆隆。
重庆天色阴霾,湿冷潮寒。
话匣子里的人有板有眼地播着战报,说是盟军形势一片大好,那些苏联人终于守住了列宁格勒。
萧观音端坐在樱桃木的美式沙发上,如听天书一般。饶她聪明绝顶,话匣子里的话也再学不上来第二遍。
苏联,列宁格勒?这都是哪儿啊?
黄智权告诉她:“您就别找了,那比西天还远。孙悟空翻几个跟头都到不了的地方。”可如今这比西天还远的地方,居然跟她深闺里的小娘们儿有了相干。
萧观音记性好,依稀记得去年章素节教给她:“苏联就是老人们说的罗刹,红军就是罗刹兵。”吓得萧老板张大了樱桃口:“那苏联人不就是罗刹鬼?听老祖宗说他们吃人。康熙爷那阵子咱们和他们不是见过仗?难不成他们也反了?”
章素节于这一段陈年故事倒不十分内行,还是依依的告诉他媳妇儿:“如今罗刹人,啊,如今是苏联人和我们是盟友,德国人向着日本人不是好东西。你记得这个就行了。”
萧观音点点头,这个好懂:小时候听奶娘讲起来火烧圆明园的故事,八国联军又有哪一国是好人了?
萧观音暗自念个佛,她心里总觉得和罗刹人结交也不十分保险。于这一点上,她那洋公公邦德老先生倒是跟她英雄所见略同。至于个中缘由,自然相去不可以道里计。
如今天下烽烟滚滚,大敌当前的是日本人。
其实可怜萧观音对日本也没什么概念。依稀记得小时候读书,韦庄有诗: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东更东。 此去与师谁共到?一船明月一帆风。
萧老板这会儿脑子里绝对不止一帆风。她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么远道儿的人怎么说话就打到眼跟前儿了?成亲小半年了,萧观音的日子过得还如云里雾里。
萧观音自信当世女子里她不算最糊涂的,昆腔二黄的本事不说。那年头儿如她这般识文断字知道三皇五帝的女子并不多见。家道未败落的时候她也是按知书达礼的小姐派头教出来的。可在偏偏她嫁过来的这户人家,德言容功通通无用武之地。他们忙的和她会的压根儿不对茬子。
黄头发的公公,蓝眼睛的婆婆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地是圆的,天是没边儿的。
萧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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