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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现在还不知道,还要再看看,不过刚才那小子的一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郭松龄一把抱住韩淑秀,笑着说道。
另一方面,上了黄包车的单于似乎依然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很快,、这个时候他希望有人能帮他分析分析,想到这里,单于不由的想起了蔺月眠。
“师傅,去XXX胡同”单于最终还是决定去蔺月眠处。
本回完
第五卷 兵戈兴,狼烟起 第四回 同为无声胜有声,却是冰火两重天
单于来到蔺月眠家时,蔺月眠还在看书,看到单于来访,很是惊讶。连忙放下书把单于迎了进来,单于瞅了眼书名,赫然是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
单于看是这书,心里没来由的紧了紧。不过最近他很是经历了些世事,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阅历,却没有露在脸上。只打趣似的说道:“密斯林,中医所谓的君臣佐使,不过是取一个名称而已;你怎么真的看起《君主论》来了?”
蔺月眠迎单于进房时,看他眉宇间微皱,知道他必定是有些烦心的事,本以为他进房不是一股脑儿的把事情说出来就是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万万没想到单于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打趣她。
蔺月眠微微一愣,抿嘴笑道:“怎么?只准你们男人成天忧国忧民,就不准我们女孩子看点杂书?”
单于本来目的是找蔺月眠参谋参谋郭松龄一事,可是一来就看到他心里很有几分好感却又有几分忌惮防备的女子正看着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心里着实有几分不舒服,可是不晓得怎的,这份不舒服反而冲淡了他心中对未来的惶恐;到让他心里平安了许多,他也不忙着和
“哦,看杂书自然是没什么打紧,要是蔺大小姐你看什么《西厢记》、《红楼梦》,单某到也不奇怪,可看《君主论》这样杂书的女子单某以为中国就只有蔺大小姐一人了,这难道不足以让单某惊讶惊讶?”单于不慌不忙的说到。
蔺月眠一看单于竟然和自己掉起花枪来,绕是她对单于的感情并不单纯,也有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念头,但毕竟只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女子,心里还是以感情为重。想起之前单于客气里带着隐约的防备,心里自然是有一股欢喜的情绪涌了上来,
“我虽是女儿身,但是平生最佩服的还是那些为国为民的仁人义士;贵党先贤秋谨女士就是我的偶像,怎么我就不能‘万里乘云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了吗?”蔺月眠也斜坐在椅子上,右手轻托香腮,偏着头笑着对单于说道。
单于看着蔺月眠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眼里笑意与爱意毫无掩饰的暴露在自己面前,又看到蔺月眠那可爱的姿态,先前心里的那股不舒服早就抛到爪洼国去了。
此情此景,即便他城府以深,仍忍不住真情流露,不知不觉竟说出些许心里话“话不是这么说的,密斯林;我一直认为为国牺牲也好,为国尽忠也罢;都是我们男儿的责任,中国男子可还没死绝呢,那里有要你们‘将使残躯付劫灰’的道理?这不是煽我们男子的耳光吗?我绝不会允许心爱的女子这么做的。”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蔺月眠肯定是一万个不服,早一番义正词严的说辞把这话批个狗血淋头了。可如今单于说这话,再加上最后那句‘绝不会允许心爱的女子这么做的’蔺月眠心都要融化了,脸热得快要烧了起来;那里管这话有多荒谬,别说这一句话,就是此时单于说卖国有理,恐怕蔺月眠也要点头附和说:是啊,卖国就是有理。
单于看着蔺月眠两颊绯红,眼光迷离的媚态,心神也为之一醉,两人就这么相视对坐,久久无言,都在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过了许久,蔺月眠到底不是一般女子,早一步清醒过来,想起之前单于进屋前面有忧色,开口问道:“单家哥哥,你今天这个时候到访,进门时又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如果不碍的话,能不能说来听听,就算我不能为你解忧,说出来舒服点不是?”
蔺月眠说话的声音虽然又娇又软,可这话听在单于耳里却有如当头棒喝,惊醒了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单于;单于猛得醒悟过来,暗自责备自己道“单于啊,单于,眼下立刻就要有大事发生,你怎么能沉迷在此间?要是一个不好,不光你自己性命不保,更会对民族造成比历史上严重的多的危害!”
想到这里,单于坐直了身子,两手用力拍了拍脸,开口说道;“密斯林,今天我到你这里来确实是有件大事找你商量,这件事无论做与不做,成与不成对我,对国家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分别出到底是该袖手旁观,还是参与其间,到底是该使其成功,还是使其失败。”说完,单于脸上温柔之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单于刚开始拍脸时,蔺月眠还觉得好笑,可当单于把话说完,蔺月眠立刻知道了问题的严重,紧张起来。不过蔺月眠在紧张的同时,内心也有点窃喜,不知怎的,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句话“宰割天下,不亦快哉”。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蔺月眠轻声说到。话音里也带着几分颤抖。
单于也就把今天去赴郭松龄家宴的事说了出来;并以自己猜测的名义把将来历史记载的郭松龄反奉一事也说了出来,当然单于并没有说郭松龄兵败被杀,只是说对郭松龄反奉的前景并不看好,当然话里话外也表明如果他自己参与其中,反奉的成功率会高出不少。
蔺月眠听完单于这一大篇后,并没有立即表态,只是左手托腮,似乎心里在谋划着什么。
单于说完后似乎放下一个大包袱似的,长出了一口气,也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不过这时的寂静和之前简直是天差地远。
“单家哥哥,这件事我以为你还是应该参与其间的,不过这该怎么参与,我却说不好,我想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参与其间的法子,一个是对你自己好,可对国家未必好了;一个是对国家好,可对你自己未必好,而且一个不好,你也要损身其中了。你要先听那一个?”
单于万万没想到蔺月眠居然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第五卷 兵戈兴,狼烟起 第五回 相谈
单于听蔺月眠这么一说,心里很是为难;若是旁人给出这般为难的题目,单于早把诸如为国不顾己身之类的话大义凛然的说出来,可是这题目却是自己心目中隐约选定的未来伴侣给出的,他当然不好拿这些场面上的话敷衍蔺月眠。
当然若说单于心里毫无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的念头,全然自顾也不尽然;可要是让单于为了郭松林倒奉这件事就赔上自己一条性命,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别说郭松林倒奉失败对国家民族并无半点好处,就是郭松林成功在单于心中其产生的后患恐怕更胜于其失败。
单于半响没有说话,心里把郭松林倒奉一事的来龙去脉过了无数遍,实在是分析不出到底怎么样参与其中才会对国家有利(当然对自己有利的方法不用蔺月眠说,单于自己都能想出个10条8条来。)
心里对蔺月眠顷刻之间就能想出两条主意既佩服又纳闷,在他的认知里在这个时代别说女性,就是那“几位”人中之龙若只轮高瞻远瞩、深明国际风云变幻也是万万不如自己的;可自己眼前未满双十的小女子就真的这么优秀?
单于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不经意一抬头却瞄到蔺月眠眼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眼前一亮,心里一片光明,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这个小女子给耍了。
是啊,她纵然比同龄人要优秀可也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罢了;别说那几位,就是‘国母’也比她强上几分,她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出两条办法?不过是借此试试我的心性而已,看看我是否值得她托付终生。
单于既然全然明了蔺月眠的用心,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遮遮掩掩,毕竟蔺月眠不是一般人,要是在这种问题上遮掩的话,最后不但误她更会自误。
他心中一番计较后已是有了主意,双眼正视蔺月眠,表情诚恳的说道:“密斯蔺,我既然能把郭君一事对你坦然相告,我心目中把你放在什么地位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想敷衍你。老实讲,我虽然没有‘当今之世如欲治平天下舍我其谁’的想法,但也不认为自己的性命就轻贱到可以丢弃在这样的事情上;更何况郭君之事败固然是国之劫难,可胜也不是国家之福。”
蔺月眠没有想到单于默然良久之后居然说出这样一席话来,心中暗暗点头,非但不认为单于是巧言令色,反而觉得这样的单于才是自己选定的男儿。
“单家哥哥,你这话似乎和刚才的说法不太一样啊。”蔺月眠不堪再和单于双眼对视,两腮微红,略低下头,装作整理自己上衣的配饰。
“如何不一样?”单于此时已经全然放下心来,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方才虽然你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无不暗示若自己参与其间可以使郭君之事胜算大增,可现在你却认为郭君纵是心想事成也不是国家之福,岂不是自相矛盾?”
蔺月眠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少女羞涩只是一闪而逝。
“密斯蔺,我有办法使得郭君心想事成和郭君事成与国非福并不矛盾;再说郭君之事无论成败虽然与国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对我党的好处还是有的,只是我对怎样能在为我党谋取利益最大化时保全己身还拿捏不准。”
既然已经决定对蔺月眠袒露心扉,单于也不再对她有什么保留;其实对单于本人来说他莫名来到这个时代两年里,这也是第一次能够找到一个让他可以尽量吐露心中所藏之事的人。不管蔺月眠最后能否给单于一个惊喜,只蔺月眠能让单于如此吐露心声这一点,就让单于觉得心中畅快无比。那种内心的孤寂在这两年里实在让单于吃够了苦头。
“听文革这么说,我心中也觉得欢喜的很;只是郭君如此折节下,恐怕是存了通过你向贵党传递消息的心思,小妹以为这件事与情与礼也应该让汪先生、廖先生这些贵党领袖知道才好;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不过以小妹看来,贵党恐怕是不会放过从中取利的机会,所以文革你恐怕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蔺月眠不知不觉的改了称呼,可单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觉得蔺月眠这一席话点醒了他。
单于暗自苦笑,他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郭松林反奉是多大的事体?怎么可能是单于一个小人物能决定的?这件事更不应该告诉蔺月眠,而是应该直接向党内领导报告,至于是否参与其间更不是他和蔺月眠可以决定的事情,那是KMT高层才可能做出的决定;还是太自由散漫了,若拿他那个时代的话说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自己也是太过疏狂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一角儿了。
“月眠真是谢谢你了,你要是不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个纰漏;这件事确实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向汪先生汇报。”
单于也不矫情,向蔺月眠致谢后站起身就准备出门;而蔺月眠看单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觉得很欣慰,站起身柔声对单于说道:“文革真是客气了,要不是总理去世你精神恍惚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我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晚上湿气重,文革路上要多保重。”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明了彼此此时心中所想,心中同时泛起一股知己之感。
单于从蔺月眠家出来后,心中不觉泛起一股苦涩之感,这郭松林倒奉一事不但是奉系新老势力之间的矛盾总爆发,也牵扯到国民军与奉系的矛盾,其间更有苏俄、KMT等势力夹杂其间;其中诡异与凶险是单于自来到这个时代后所仅见,一个不好就是万劫不赴的局面。可偏偏看如今这架势,他是避无可避之局。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脑海般。
来到胡同口外单于叫了一辆黄包车,对车夫说道:“劳驾,北京饭店。”
第五卷 兵戈兴,狼烟起 第六回 夫妇
北京城的晚上果然比白天凉上几分,单于坐在黄包车上,脑子里却不停把这一整天所经历的事情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放,越梳理单于越觉得其中很多事情说不通。
因为单于所熟悉的历史里,郭松林这个人对KMT并不以为然,曾经对晚辈评价KMT“连广东都统一不了,还谈什么?”可见对KMT态度之轻蔑;其二,郭松林这个人事实上是个很自傲的人,可以说这个人是有着“治平天下舍我其谁”的抱负的;像这样一个人今天不但正式的请他这个KMT小字辈吃饭,而且还折节下交与他;已经冷静下来的单于当然不可能认为自己有‘王八之气’,可以‘虎躯一振’,‘双眼射出点点精光’,让郭松林一望便觉心折的能力。
可郭松林今天请自己吃饭,又在席间公然对外系势力的人流露出对张作霖的不满以及非常明显的反意,实在是奇怪的很。
正在单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郭松林公馆,郭松林与其夫人也在进行类似的谈话。
“茂宸,你平素连KMT的孙文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怎么会如此看重刚才那个小孩儿啊?”说话的正是郭松林的夫人韩舒秀
“我怎么会看重他?不过是借他的口给KMT递个话而已,不过刚才接触了一下,这个小孩子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见识。”郭松林不以为然的说道。
“递话?KMT现在连广东都没能够完全统一,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再说就是KMT统一了广东,可还有湖光的唐生智,江浙的孙传芳等人;他们要能帮上你的忙,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韩舒秀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通世事,相反对时政还是很有见识的。
“老实讲,我确实不怎么看得顺眼KMT;但是今时不同往日,KMT投靠了老毛子,很是从老毛子那里淘换到不少好东西,实力增强了很多;再者广西那两个小朋友也贴了上去,虽说现在就断言KMT能统一南方为时过早,但是他们眼下也可以算作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不但如此他们在北边文还是有影响的,所以通过刚才那个小孩儿给汪兆铭递个话也没什么。”
郭松林深知自己的夫人事实上是自己的半个智囊,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茂宸,就算KMT在北边有点影响,可他们对咱们的事有什么帮助?再说你不怕KMT转手就把你卖给张胡子吗?”
看郭松林还一副大咧咧的神情,韩舒秀一改刚才单于在时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挑着眉毛正色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作为郭松林的夫人,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自己的丈夫谨慎小心,毕竟他准备做的事情一旦失败惟有一死,尽管她并不赞同丈夫的所作所为。
“哈哈,KMT的影响可不是一点点啊,你忘记李坚白是为什么南下的吗?(当年国会东北籍议员,护法战争时期由郭松林护送至广东)现在在这四九城,乃至整个直隶地面上,像李坚白这样的人可不老少;这些人虽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是要他们在旁边敲敲锣,打打鼓,为我摇旗呐喊还是可以的。”
郭松林说的明白,他看重的是能通过KMT影响一批北边的社会名流,为他将来可能的行动张目,毕竟魏延的名声不好听啊。
“至于说KMT出卖我,我根本不担心。如今这四九城里那天没有谣言?我今儿还在街面上听人传咱们的段执政准备施行那二桃杀三士的手段,让张胡子和冯换章自相残杀呢。再说,今天我对那小孩儿也没有明说我准备怎么怎么的,就算KMT把我今天这话告诉了张胡子,我也不怕。”
郭松林嘴里一边向自己的夫人解释着,一边却暗自在心里琢磨着今天在书房里单于对他所说的话。尽管单于认为孙传芳可能会出兵把杨宇霆赶出江西,而丢掉江苏的杨宇霆,张作霖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处罚,可是郭松林并不相信单于所言。
难道孙传芳真的敢和直奉一战后如日中天的奉系掰手腕子?要知道如今奉系足足有50个师,将近4、50万大军;再者,江苏一年可是能收入2、3000万圆的大省,而且占了江苏,也就打通了奉土直销江南的道路,一年光在江苏卖烟土的钱都足够奉系开销的了。杨宇霆真的丢了江苏,张胡子能饶了杨宇霆?
至于孙传芳能打败杨宇霆,郭松林到不怀疑;在他心目里尽管江东小霸王不值一哂,但是收拾摇羽毛扇子的杨宇霆却已经足够了。
其实此时的郭松林虽然对张作霖在直奉大战后不公正的做法有微词,可张雪良确实是对他不薄,而且张雪良又是一副大少脾气,喜欢的是吃喝玩乐;对繁琐的具体事务他并不喜欢,一般都是委托郭松林处理,三八旅实际上是他郭松林在当家。郭松林其实也很清楚,要是没有杨宇霆、张作相这些人阻碍,张作霖百年之后名义上东北是由张雪良说了算,可他郭松林才是真正的东北王。因此他并不愿意真的走到‘那一步’。
“当家的,我看那事你还是再想想吧,虽说张胡子对不起咱们,但是汉卿对我们确实不错,再说等张胡子一死,东北还不是你当家?何必非要扯破脸皮呢?”
听了郭松林的解释,韩舒秀没在多说什么,但还是希望郭松林能三思而行。
“我又何尝想撕破脸?可是如今这形势……算了,就听你的话;我们再看看吧。”郭松看着满脸希翼的妻子,柔声说道。
看丈夫听了自己的话,韩舒秀心里高兴的很,起身对郭松林说道:“当家的,我看你今天晚上没怎么吃,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去。”
说完不待郭松林说话,自顾自的就迈着轻舒的步子向厨房走去。郭松林面带笑容的看着韩舒秀的背影,心里却暗自叹息。
再看看吧,要是真如小孩儿所说的那样;汉卿啊,你就别怪老哥哥不讲情面了。
北京饭店汪兆铭门外:
“哆哆哆”
“请问是谁在门外啊?”
“兆铭先生,是我。”
“哦,是文革啊,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