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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外,杜佑和郭俊商量:“实未料到方伯竟欲代理我郡郡事,他问我等要郡府的民、粮簿子,民为假、粮为真,明是因知荀侯此来没有带多少粮秣,所以他想以断粮来要挟荀侯。”
郭俊说道:“我等速去荀侯营中,将此事告之。”
杜佑等人皆点头同意。
诸人联袂赶去荀贞营中,在校场上找到了荀贞。
荀贞刚检阅过诸部不久,正在校场的将台上与诸部校尉、司马说话,评点今日各部的表现,见郭俊、杜佑等来到,请他们登上台来。
郭俊说道:“君侯请借一步说话。”
荀贞见他神色沉重,知或是有大事发生,遂和他来到台角,问道:“有何事体,这般神秘?”
“君侯,大事不好。”
“怎么?”
郭俊把适才见孔伷的经过详述一遍,最后气愤愤地说道:“孔公这分明是想借查粮的机会为难君侯,他素有高名在外,却未料到如此小肚鸡肠。”
荀贞沉吟了下,没接郭俊的话头,反而问道:“你刚才说,豫州召你们去,只说了欲代守本郡一事,却没与你们商议筑营之事?”
“没有。我等本以为他召我等去见是为议筑营之事,但他对此却只字未提,没与我等商量。”
荀贞心道:“数万军马露宿野外,近在城郊,一天可以,两天可以,三天、四天乃至更久却就不行了,便是将士没有怨言,无有营寨约束,百姓肯定会受其害,孔伷虽无军旅之才,可对这点道理不会不知,而他却只字不提安营扎寨之事,……他这是在想夺我的营寨啊”
荀贞定下心来,又细忖片刻,心中又想道:“不错,孔伷此招分明是‘连环计’,先以退为进,拿下颍川郡权,然后再以粮逼我,夺我营寨,……我如一时不察,还真有可能上当,只可惜今已被我看破,略施小计,我便可将之破去。”
他心中有了定见,不慌不忙,对郭俊说道:“豫州军马数万,岂能久驻野外?孔豫州虽军纪严明,可县内外的百姓不知虚实,却必会惶恐害怕。君与杜君等人再去见一见孔豫州,请他及早择地安营,以抚县人。”
“……,那方伯欲代理郡务,查看郡粮一事?”
“郡府之粮,多已在我军中,同为讨董伸义的联军,孔豫州还能问我要回去不成?”
郭俊还是面带忧色,说道:“话虽如此说,可只怕方伯……。”
荀贞笑道:“君勿忧也,我自有对策。”
郭俊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说,叫上杜佑等人又急匆匆去求见孔伷。
孔伷早得了下人的来报,知道郭俊、杜佑等人一出门就往荀贞营中去了,此时见他们过来求见,料应是从荀贞那里问来了应对之策,便命放入门内,自在堂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心道:“我是豫州刺史,代理一下本州郡国的郡务是理所当然,我且看荀贞小儿有何应对?”
郭俊、杜佑等入到院中,登堂行礼。
孔伷明知故问,问道:“汝等可是取了民、粮簿子来么?呈上我看。”
郭俊说道:“民、粮簿子分在各曹,曹掾不知去了哪里,一时取不出来。”
“既没取了簿子来,来求见我是为何事?”
“还是为兵马筑营一事。”
“嗯?”
“好叫明公知晓:明公虽御下甚严,军纪森然,可县人小民哪里能知明公的威明?今乍见数万步骑雄兵入驻,近在县郊,甲旗曜日,肃杀冲霄,天地为感,河动城摇,无不害怕惊惧,庸人自扰,是故我等敢请明公能及早择一良地,安营扎寨,既宣威德,以抚小民。”
孔伷心道:“荀贞竖子倒也不蠢,看懂了我的连环计,猜出我查粮是轻,夺他营寨才是重,故而想以百姓为逼,迫我另择营地,以保自家壁垒。你这小儿,之前那般辱我,我怎能让你如意?”
他拿着玉如意晃了两晃,说道:“汝等既知我军纪森严,又何必担忧兵会扰民?”
“我等虽知,可乡野小民尽是愚夫愚妇……。”
“不必再说了,汝等快点去把汝郡的民、粮簿子拿来给我才是正事。”
斥退了郭俊、杜佑等人,看着他们灰溜溜地走远,孔伷坐在堂上,心情大快。
他摸着玉如意,心中想道:“颍川郡府送给荀贞小儿了不少粮,等我拿到了粮簿,就逼他还粮,我料他定不肯还,不打紧,我就再来一次‘以退为进’,明叫他还粮是假,故作退让一步,逼他把营垒让与我是真,等到夺下了他的营垒,使他威望大失,我才稍可报他的辱我之仇。”
郭俊、杜佑又去到荀贞的营中,将孔伷的话转述给荀贞。
荀贞吃了一惊,问道:“君等还没把粮簿给豫州?”
“……。”
郭俊、杜佑没料到荀贞在听完话后,问的第一句却是这个。
杜佑说道:“君侯,粮簿事小,可方伯要粮簿的意思却深啊……君侯请他早择营地,他又不理,这该如何是好?”
“他既不理,君等便可告与县人,也可以告诉豫州军,就说非是郡府不给地,而是豫州不愿立营扎寨。”
郭俊、杜佑顿明荀贞之意,又惊又喜。
郭俊说道:“君侯妙计”
孔伷刚到阳翟才一天,县中的士人、百姓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几万人马露天留在县郊的危险性,而豫州军也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孔伷如再不给他们扎营,他们就得接着露宿野外,二月初的天气,晚上还是很冷的,住在野外,和甲而眠,没几个人愿意受这苦。
他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荀贞提醒他们。可以预料到:得了郭俊、杜佑等的散播消息后,阳翟县内县外的士人、百姓定然哗然一片,豫州军也必定群情骚动,到了那时,孔伷应付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又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找郭俊、杜佑等人和荀贞的麻烦?
是故,郭俊喜道“妙计”。
既然孔伷没有精力再找荀贞的麻烦,相对的,也就不可能再来夺荀贞的营垒了。
这些只是荀贞“此计”的一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是郭俊和杜佑等暂时没有看到的。
荀贞“此计”的真正目的不是给孔伷添乱,让他自顾不暇,而是为了坏孔伷在郡中的名声和动摇豫州军的军心。
而又不管是“此计”的哪一方面,事实上,这都只不过是荀贞在看出孔伷欲夺他营寨后的随手一击罢了,至於孔伷打算代理颍川郡务,查粮相逼这件事,荀贞是另有对策的。
郭俊、杜佑等辞别荀贞,回到了县中,当晚就各邀亲朋好友聚饮,酒酣耳热之时,或装作失言,把孔伷“不肯安营”的事说了出来,或故意唉声叹息,引得别人来问,然后再把孔伷“不肯安营”的事情讲出,顺便表示一下对县内外士人、百姓宗族、人身安全的担忧。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事关县中安全,消息传得飞快。
次日下午,就由数百士民齐聚孔伷门外,共同请愿,恳求孔伷尽早择营安顿。
不止县中士民来了很多,豫州军的校尉、军候们闻听了此事,也都来找孔伷询问。
孔伷焦头烂额之际,又忽闻得一道消息:孙坚兵入颍川,荀贞上表,表孙坚颍川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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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孔德再献明良策 江东猛虎孙文台()
孔伷闻讯,又惊又怒。
他召来孔德,懊恼地说道:“悔未听卿言,没想到荀将军还真敢表人为颍川太守。”
孔伷那个“逼荀贞让营”的“连环计”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在付诸行动前他征询了下孔德的意见,孔德当时对他说:“明公此计固然上佳,可以在下看来,似乎还有可商榷之处。”
孔伷问他:“哪里可商榷?”
“今颍川缺守,明公以豫州刺史之身暂理颍川军政当然是可以的,可万一荀将军在知道了此事后索性另择选一人,上表为颍川太守,明公此计不就落空了么?”
孔伷说道:“荀将军没这个胆子吧?”
如今关东讨董,虽然互表将军号,可这只是为了行军作战方便,说白了,荀贞的行建威将军、孔伷的行征虏将军等等,都只是一个虚号,轻飘飘的,毫无实权,但“颍川太守”这样的官位却是有实权的,朝中现虽有董卓乱政,可洛阳的朝廷却仍还是天下正朔,所谓“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类如颍川这样的重郡太守,你一个起兵的郡守州刺史就敢随便上表?太狂妄了点。汉家四百年天下,朝廷积威之下,反正孔伷是没有胆子擅表人来守的,所以他也不认为荀贞敢。
孔德道:“关东群起讨董,事如成,则大家都是国家功臣,事如不成,则天下势将纷战,值此之际,成王败寇,区区一个颍川太守,荀侯又怎会没胆子上表?”这层意思不好直对孔伷说,遂说道,“这可说不好。以在下之计,为稳妥起见,颍川的军政与其由明公亲自暂为代理,不如先下手为强,索性表一人守郡,这样,就算荀侯再另外择人上表,也名位不正。”
孔伷一方面不相信荀贞有这个胆子,一方面手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颍川是国家名郡,不是随便挑个人就能来当太守的,首先一个,名望、资历得够,其次一个,还得合乎“三互法”,这样的人选不好找,因而,孔伷没有听从孔德的建议。
却未料到,荀贞竟真的就表了孙坚为颍川太守。
孙坚虽非士人,可他在朝里做过议郎,又外放任过长沙太守,又有乌程侯的爵位,资历足够,同时他也没有什么亲族、姻亲在颍川,他家乡吴郡的现任太守盛宪更也不是颍川人,所以他亦符合三互法的要求,荀贞表他为颍川太守,至少从道理上来讲,没人能挑出短处来。
此时闻得荀贞上表孙坚为颍川太守,孔伷追悔莫及,可也晚了,他问孔德道:“孙文台今被荀将军表为颍川太守,他很快就要率军抵至阳翟了,伯盛,卿有何计?可解此变?”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应变”?
孔德答道:“荀将军虽表了孙文台为颍川太守,可只是上表而已,以我料来,朝廷定不会有复文,没有朝廷正式的任命公文,孙文台就名不正、言不顺,明公完全可以不理会他。”
孔伷忧心忡忡,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颍川郡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府中吏员多偏向荀侯,与我为难,荀侯今表了孙文台为颍川太守,等他一到阳翟,即使没有朝廷的任命公文下来,郡府上下怕也都会顺荀侯心意,奉其为长,待到那时,我就算不理会也无济於事啊。”
孔德心道:“这我岂会不知?所以我早前才建议你举一人为颍川太守。可那时你不听我之建言,现下纵再追悔不及,又有何用?”说道,“唯今之计,也只有一条了。”
“噢?是何计也?快讲,快讲。”
“好在明公一到阳翟就住进了郡府后宅,这里是郡守的居所,挨着郡府前院,只要明公不把此宅让给孙文台,便是郡府上下都心向荀将军,料来对该不该奉孙文台为长也会心存犹疑。”
郡府后宅是太守的居所,孙坚虽被荀贞表为了颍川太守,可他如果住不进后宅,这就说明孙坚、荀贞争不过孔伷,也就是说,他俩的实力不如孔伷,这样一来,即使大部分的郡吏都心向荀贞,可在孔伷的“硬实力”面前,他们肯定也会掂量再三,而且说不定,反而还能趁此事之机,在展现了“硬实力”后,把那些本已心向荀贞的郡吏们给争取过来。
孔伷大喜,说道:“好计,好计”
孔德说道:“孙文台被荀将军表为颍川太守,由一远郡长沙而得临国家名郡,定是欢喜非常,我素闻之,他乃当世虎将,猛鸷威强,今为坐实颍川太守之位,说不定他会用强,明公万不可掉以轻心,须早做布置,以防他来争夺后宅。”
孔伷说道:“我闻报,说孙文台入境只带了万余兵马,他与荀将军合兵也才三万来众,何有我之兵强马壮?‘用强’?他敢怎么用强?”
话虽如此说,可想想荀贞在孙坚到前,只两万来人就敢和他对着干,对此却也是不可不防。他因唤李延等人来,命往军中选精卒五百,交代:“明日送来府中,我要用为扈卫。”
不说孔伷布置,却说孙坚到了颍川郡界,陈午亲迎之,又亲自在前导路,把他送到了阳翟。
荀贞出县三十里,接住了孙坚。
两人相见,自有一番别后再见的喜悦和亲热。
孙坚带了万余兵马,荀贞观之,兵士俱皆雄壮,虽是长途而至,却士气高昂,不觉盛赞。
两人谈谈说说,在这万余兵马的拥从下,到了阳翟县外。
孙坚观之,却见离县不远的野地上停驻了数万步骑,遂遥指问道:“贞之,那是怎么回事?”
荀贞答道:“这是孔豫州的部曲。”
“却怎么露宿野地,没有扎营?”
“县南有现成的营垒,孔豫州大概是爱惜之子,不欲将士劳苦,故暂驻野地,以待县南营吧。”
“县南营?”
“是啊。”
“县南营不是卿之驻地么?”
孙坚带了万余兵马来,兵马初到,安营是头等大事,所以在迎住孙坚后,荀贞先与他叙了别后之情,随后就是给他介绍了下提前给他备下的驻营地看他满意不满意,孙坚当时顺嘴问了下荀贞驻兵何地,荀贞答之“县南”,故此孙坚知此南营是荀贞的营地。
闻得孙坚此问,荀贞笑而不语。
孙坚不是笨人,一看荀贞这态度,再一想他刚入颍川郡界、还没与荀贞见面就被荀贞表为颍川太守的事,顿时了然,心道:“原来孔伷竟是欲夺贞之营地”
对荀贞和孔伷相争之事,在来阳翟的路上,他略闻陈午说了些,对此,他很能理解荀贞。
加上他,现共有三路兵马会师颍川,其中他与荀贞这两路都是远途而来的“客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指望从本郡往这里运输粮秣不现实,那么就只有借食颍川和豫州,而他和荀贞两路人马相加,共有数万之众,人吃马嚼,日用甚大,如将此后勤供应悉委之於孔伷之手,那就好比是被孔伷掐住了命脉,此次起兵虽是共同讨董,可他和荀贞都与孔伷没有交情,谁知道孔伷是怎么想的?实在不能放心。所以,即便不为日后作战的统一指挥计,只为本部的粮秣、军械供应计,就算荀贞不和孔伷争,他到了阳翟后也会和孔伷争一争这个主导权的。
只是,他虽略知荀贞与孔伷相争之事,却没想到孔伷竟把主意打到了荀贞的营垒上。
他是受荀贞之邀来的颍川,与荀贞乃是两位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顿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气,没再说别的,直接问道:“我听陈午说,孔豫州现在郡府后宅住?”
“正是。”
孙坚唤左右诸将近前,令道:“德彰、德谋、义公,卿等领兵先去县东,筑垒扎营;伯阳、公覆、大茂,卿等点五百步骑甲士,从我入城。”
县东是荀贞给孙坚备下的驻营地,吴景、程普、韩当诸将应诺,奔回军中,呼喝下令,命军马转向东去。
孙贲、黄盖、祖茂三将则点了五百精甲,候在孙坚身边,准备从他入城,——孙贲是孙坚早逝兄长孙羌的长子,本在地方为县中的“守长”,这次孙坚起兵,他辞去吏职,专来相从;黄盖是本朝名臣、大孝子黄香的曾孙,他的祖父黄瓒是黄香的第五子,当年从江夏祖宅迁到了零陵安居,乃是江夏黄氏在零陵的一支分支,所以他和黄琬虽分别家在两郡,其实却是同宗同辈,早年他出仕郡府,后被举孝廉,辟公府,零陵在长沙南边,两郡接壤,故而他久闻孙坚之名,此回闻得孙坚起兵,於是就带了些轻侠、食客赶到长沙,投到了孙坚的帐下。
荀贞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笑道:“文台,你刚到,一路远来辛苦,不如先去我的营中,待我与你接风洗尘之后,等到明天再入城不迟。”
“卿既然表了我为颍川太守,如今到了郡中,我怎能不先入郡府?且待我先去见过郡府诸吏,安置下了住处,再赴卿宴不迟。”
“既然卿有此意,那为卿接风洗尘的事儿就等卿见过郡吏再说。……可要我陪卿同去?”
“不必,卿只需遣一人在前为我引路就是。”
乐进也跟着荀贞一起来迎孙坚了,荀贞把他叫到近前,笑对孙坚说道:“文谦久在郡府,熟门熟路,并与郡吏皆相熟,就由他为卿引路吧。”
乐进心道:“孔豫州现在郡府后宅住,我听孙将军这意思,‘见过诸吏、安置下了住处’云云,明显是要去赶孔豫州走啊?他才到郡,虽有主公为助,可孔豫州帐下四万余兵马却远多於他和主公的联兵,而他就敢直接去赶孔豫州,……孙将军到前,主公对我等说‘孙文台世之猛将,江东猛虎’,此言一点不差,此人真有虎胆,果是一头猛虎。”
孙坚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会儿离傍晚还早,他扬鞭点了点前头数里外的阳翟县城,说道:“此地离郡府近在咫尺,卿可先回营中为我整治酒食,至多一个时辰,我即可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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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营中点兵尚未毕 遥见数骑绝尘至()
因为孙坚是从郡南来的,所以荀贞和他分道的地方在县南,离阳翟县城约二三里远,距荀贞的营地约有十来里,荀贞与他暂别之后,驰马回到了本营。
到了营中,荀贞先不忙着令给孙坚治备酒席,而是急唤来许仲、荀成、辛瑷等各部校尉,下令道:“诸部凡於校场操练者,即刻归营,凡在帐中者,即刻披甲,命三军立刻集结备战,……玉郎,带汝部骑士出营戒备。”
许仲等人莫名其妙。
许仲心道:“君侯不是去迎接孙将军了么?方才还遥见孙将军的部曲从营外道上迤逦而过,旗帜如林,尘土大兴,却怎么没过多久君侯就独自归来了?还令我等备战?……孙将军哪里去了?为谁备战?”问道,“敢问君侯: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缘何忽令三军备战?”
荀贞答道:“文台领了五百精锐驰去阳翟了。”
“驰……。”
许仲话只说出口了一小半,只说了一个字,便即醒悟,明白了荀贞话里的意思。
他和荀成等人对视一眼,包括本来懒懒散散的辛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