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是褚飞燕。
褚飞燕年岁不大,但成名很早,他是常山真定人,早在加冠前在家乡就颇以勇名了,后因失手打死了下乡催税的县吏,乃带着一帮唯他马首是瞻的乡野轻侠逃入了山中,落草为寇。
太行山险峻深幽,一直是两种人的奔逃之地。
一种是犯了案的亡命徒,一种是逃避重税的百姓。
褚飞燕入山之前,常山郡境内的太行山谷里就藏逃了不少这两类人。他名声大,勇武剽悍,又有智谋、手腕,入山不久便整合了好几股团伙,不但很快就在山中站住了脚,而且势力越来越大,从百余人到千余人到如今的万余人,常山郡西的山中,他早已是一支独大。
甚至,常山北边中山、南边赵郡山中的寇贼也隐然以他为尊。
势力大了,难免会不安现状。
今年初春,百万黄巾起事,在张角的邀召下,他也揭竿而起、出山攻掠,颇是打下了些常山的城池,只是没有想到,却只半年之间,那么大声势的黄巾起事竟然就被皇甫嵩镇压下去了。
他见机得早,趁皇甫嵩率汉兵主力围攻张角兄弟的时候,当机立断,舍弃了打下的那些城池,带部退回山中,借太行之险,侥幸逃避掉了皇甫嵩的打击,这才没有给张角兄弟陪葬。
饶是如此,这多半年来,他的日子也过得很是艰难。
皇甫嵩在剿灭了张角兄弟的黄巾主力之后,为了免得朝中猜忌,痛快地接受了朝中的诏令,解散、遣还了大部分的部队,帐下只留下了万余步骑,刚够坐镇冀州诸郡,固然是不足以大举入山进剿,可冀州的州治就在常山,与褚飞燕藏身的山中同在一郡,这就好比是卧榻之侧伏了一头猛虎,褚飞燕日夜不安,这多半年来,他一步都不敢出山,幸亏在逃回山中前,他抢掠到了不少的粮谷,这才得以勉强度日,没有活活饿死在山中。
——由此却也可看出他的手段,在这等窘促不利的局面下,他手下的部众居然没有散乱,殊为不易。
换一个心智不坚之辈,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会绝望。要知,连百万黄巾都不敌皇甫嵩的一击,何况区区万余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的人马?可褚飞燕没有。非但没有,而且他还想死中求活。
何为死中求活?
通过黄巾之败亡,褚飞燕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汉家兵将的勇悍,如今朝政虽乱、地方虽乱,可汉家的根基还在,还有皇甫嵩、朱俊、卢植等,尤其是皇甫嵩这样用兵如神的名将在,还有荀贞、孙坚、傅燮等一大批“忠於汉室”的中坚将校在,黄巾尚且不敌,他更不是对手。
而今唯一的活路就是去掉“反贼”的身份,换一个汉家的官身。
怎么换一个“汉家的官身”?
投降肯定是不行的。
张角兄弟都死了,皇甫嵩还鞭他们的尸,还砍掉他们的首级、送到京都呈给皇帝,可见朝中上下对险些倾覆了汉家天下的“黄巾反贼”的深恶痛绝,投降只能是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只能是自寻死路。
那么不投降,又怎么换来“官身”?
褚飞燕考虑了很久,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再造一次反。
黄巾起事虽然失败了,可汉室也是大伤元气。
首先,从经济上来说,皇甫嵩、朱俊等平定黄巾虽然费时不久,只用了半年,可耗费的军资为数巨大,并且这场战乱不是一地一郡的战乱,而是波及到了整个的中原、北地,豫、冀、青、兖等膏腴富庶之地几乎尽数毁於战中。这对汉室是个重大的打击。
其次,从军事上来说,汉兵虽然胜了,可也伤亡甚众,而黄巾道残留的余党、余部却尚有很多,同时诸州各郡不断有盗贼趁机啸聚,汉兵已无力将之一一剿灭,情况严重的地方,甚至郡县官寺已经把乡野之地放弃,唯守城不失而已。
皇甫嵩为什么不挟大胜之威,入山进剿褚飞燕、黄髯、左须、王当等?还不就是因为汉室已然元气大伤,既缺钱粮,又缺足够的兵卒?
在这么个背景下,褚飞燕认为:如果他再造一次反,然后主动请降,十有八九是能得到朝廷的赦免以及赐官的。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的这次“二度造反”必须要声势够大。
声势如果不够大,区区一县、一郡之乱,定然难入“朝廷眼中”,得不到朝廷的重视就没有足够的筹码,没有足够的筹码就万难得到赦免,更莫说赐官了。
所以,从去年下半年起,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他就不断地与张牛角、王当、於毒等冀州各郡的豪强大侠、盗贼和黄巾余部密切来往,与他们结盟、“共谋大事”。
也是天随人愿,去年底西北又起乱事,北宫伯玉、李文侯造反,今年春又起大疫,流民无数,汉家朝廷为此焦头烂额,再顾不上冀州,乃至调走了皇甫嵩,这是天赐造反的良机。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褚飞燕这多半年来,用各种不同的说辞,给出了各种不同的利益,已经说服了张牛角、王当、於毒等与他联合起事,万事俱备、东风又来,他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在皇甫嵩离任尚不足一月之际毅然决然地举旗再起。
他是常山本地人,久在山中,熟知山道,要说这次举旗再起,本是不需要打下井陉关的。井陉是连通并州与冀州的谷道,他又不是从并州来冀州的,他是从山里出来的,有很多的出山道路供他选择,之所以他要先打下井陉关,就是为了要“造声势”。
井陉在手,东可入冀州,西可入并州,是扼两州之咽喉,踞东西之要津。
打下此地,一可以向汉家朝廷、冀州郡县表示他“其志不小”,引起他们的重视,二也可提高他在“联军”里的名声和地位,“联军”里多是不识字的盗贼和黄巾余部,他们可能不知道井陉的战略地位,但他们知道井陉关上的守卒是皇甫嵩在任冀州牧时亲自调派差遣的。
立在井陉关上,褚飞燕向东遥望山外,向西回顾迤逦山道数十里的步骑兵马,迎山风之凉,瞻午阳之灿,心道:“我眼下兵马少,只万余人,便是井陉在手,也不足以威胁两州之地,但夺占此关,却足够向汉家朝廷、向冀州郡县宣示我的‘雄心壮志’了。”
普通的寇贼只恐会引来朝廷太多的注意,他却唯恐得不到朝廷足够的重视。
“我这次联合诸郡的强豪、群雄,十万兵马一时同起,虽然远不及去年百万黄巾的声势,却也足以震动冀州,只等打下冀州半壁,便可向朝廷请降,得一官身,然后麾拥精兵良将,坐据黑山沿脉,若这天下越来越乱,不失为一地诸侯,如果汉家命不该绝,亦可为一二千石。”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91 忽然闻得故人到()
第一更。
——
去年底,朝廷改元中平。
中平者,中兴、太平,实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可事实上,年号改了才两三个月,西北的北宫伯玉、李文侯之乱与帝国最南边的交趾反叛尚未平定,冀州就又乱了起来。
愿景与事实对比,实令人觉得讽刺之极。
一道又一道的告急、求援之羽檄从冀州各地十万火急地传至州治高邑。
冀州是太平道的大本营,信奉黄巾道的人远多於各州,去年的巨鹿、下曲阳之战,虽然剿灭了黄巾军的主力,可像左须、黄髯这样的黄巾余部却还有很多,在没有人带头的时候,这些人群龙无首,不得不分散藏逃,可一旦再有人领头举旗,那么他们自然就像溪水汇入江海一样,纷纷地汇聚过去。——张牛角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所以才打出张角的名号,自号“将兵从事”。
比之去年初黄巾起事的时候,今年参与作乱的不但有黄巾道的信徒,而且多了许多山贼、流民,这其中,又以流民为多。
去年底的饥荒和今年初的大疫,使成千上万的百姓背井离乡,弃家逃亡,太平道的余党本来就打上了他们的主意,如今当然更无把他们放弃的道理。走投无路的流民们为了求活,成群成群地揭竿而起,或分别投奔张牛角、褚飞燕等人,或干脆自聚一伙儿,攻乡掠县。
三月底的一天,相府兵曹史卢广急匆匆地来到中尉府。
“中尉,局势越来越不妙了啊。”
“又有什么坏消息?”
自剿灭了王当、黄髯两部,这些日子,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荀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张牛角攻下了杨氏,褚飞燕攻下了真定,於毒等包围了邺县。”
荀贞从案后站起,走到悬在墙上的地图前,很快找到了杨氏、真定、邺县的位置。
杨氏在巨鹿郡,离巨鹿的郡治瘿陶只有几十里地,离赵郡最东北边的郡界只有百余里。真定属常山国,离常山的国都元氏也是只有几十里地,离赵郡最北边的郡界亦是有百余里。邺县是魏郡的郡治,离赵国最南边的邯郸县几十里而已。
单从地图上来看,巨鹿张牛角、常山褚飞燕、魏郡於毒诸部已对赵郡形成了合围之势。从听说了褚飞燕、张牛角起事之后,荀贞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褚飞燕、张牛角起事以来,赖荀贞此前的数次征伐,赵国是冀州中西部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叛军的郡,卢广等郡吏一面提心吊胆地听着一个又一个从邻边郡国传来的坏消息,一面暗自庆幸本郡有荀贞,只可惜,“州内大乱、赵郡独安”的局面看来是不能长久了。
卢广不是没有胆色的人,此时却满头大汗,说话的声音都带起了颤音,恍惚间,似看到了去年黄巾乱时的惨烈情景。
他拽着衣袖擦拭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像是想找一个主心骨似的,跟在荀贞的屁股后头,偷觑荀贞的面色,却见荀贞面沉如水,只是看地图,一言不发。
他受不了堂内的沉闷,哑声说道:“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张、褚诸贼居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张牛角、褚飞燕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似令人惊奇,实则情理之中。
先后历经黄巾起事、饥荒、疫病,冀州早已千疮百孔,一丁点的火星都能燎起滔天的大火。
荀贞喃喃说道:“星火燎原啊。”
卢广没听清荀贞说的话,也不想知道荀贞自言自语了句什么,他脱口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中尉,张牛角、褚飞燕、於毒诸贼侵略迅疾、攻势甚猛,而今彼等距我赵郡远者不到二百里、近者不足百里,不知中尉打算如何应对?”
荀贞没回答他,而是问道:“近日相府可接到过方伯的檄令?”
方伯,即刺史。
皇甫嵩离任后,朝廷取消了冀州牧,重设冀州刺史,并拜王芬为冀州刺史。王芬是东平寿张人,家世冠族,清直有学行,重义轻财,有大名於天下,党人的“八厨”之一,和张邈等人齐名,党锢起后被禁锢长达十九年,去年解了党锢,他重被朝廷征辟,今年代替皇甫嵩,接任了冀州刺史一职。说来他的运气也是不好,才接任就碰上了张牛角、褚飞燕起事。
荀贞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问相府近日可有接到王芬的檄令,却是因为州治高邑在常山郡,并且离真定不是很远,与真定之间只隔了元氏、栾城两个县。
卢广答道:“前天接到了一道檄令。”
“噢?是何内容。”
“方伯令相君调一批军粮送去高邑、元氏。”
王芬来上任时,褚飞燕、张牛角虽尚未起事,但冀州州内已不太平,朝廷给了他节制郡国兵马的权力,故此,他虽是六百石,却有权檄令二千石的国相太守。
荀贞心道:“褚飞燕的兵锋近在咫尺,王芬倒是个有胆勇的,却不肯弃高邑南下来我赵郡。”
王芬问刘衡要军粮,明显是要坚守元氏、高邑了。
荀贞不禁又想道:“褚飞燕、张牛角起事也有半个月了,常山、中山、巨鹿、魏诸郡国纷纷告急,也不知王芬何时会传令给我,调我的兵马出境?”
料来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了。
他正思忖间,听见卢广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诸贼气势汹汹,不知中尉打算如何应对?”
“彼等离我赵郡虽越来越近,不过一时间彼等却也打不过来。暂时来说,赵郡还是安全的。”
杨氏与赵郡之间隔着巨鹿的郡治瘿陶,真定与赵郡之间隔着常山的郡治元氏。
瘿陶、元氏身为郡治,不是余下诸县所能相比的,就像赵郡的邯郸一样,不但城坚,而且兵众,以此固守之,短期内,张牛角和褚飞燕是不可能打下它们的,而只要瘿陶、元氏不丢,那么赵郡的北境、东北境自也就安枕无忧。
至於南边於毒围攻的邺县,邺县也是郡治,同样是一座坚城,围攻它的於毒是山贼出身,没有攻城的经验,其部也缺少攻城的器械,只要城内粮足、守军不出昏招,守上一段时间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虽然如此,也得早做准备。
荀贞看着地图沉吟片刻,吩咐侍座堂中的宣康、李博写檄令:“传檄阿褒、阿邓,令他广遣斥候,时刻注意瘿陶、元氏方向的动静。”
在听闻了张牛角、褚飞燕起事的当时,荀贞即分兵千人给陈褒、刘邓,令他二人分屯柏人、中丘两县,守卫赵郡的北界、东北界。
宣康、李博应诺,铺纸磨墨,写檄令。
檄令写成,荀贞亲手盖上中尉印,召来侍卫堂外的原中卿,命他立刻派人将之送走。
“子公,你要不要把你的族人亲眷接来邯郸?”
卢广是中丘人,不管褚飞燕、抑或张牛角,只要他们来攻赵郡,中丘都是必取之地。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听家长的。”
“这阵子邯郸可是热闹了不少,我听说来了许多逃难的士、民。”
逃来邯郸的士、民有赵郡本郡的,如中丘、柏人诸县的县人,也有常山、巨鹿、魏郡等地的。
“中尉”
“怎么了?”
卢广又急又气,说道:“张、褚诸贼一呼百应,冀州震动,将有翻覆之危。我郡虽因中尉征伐之功,暂时无恙,可倘若常山、巨鹿、魏诸郡国失陷,我赵郡处其三面夹击之下,又岂能独善其身?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中尉,这个时候还管它邯郸热闹不热闹作甚”
荀贞坐回案后,从谏如流,点头说道:“子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知子公有何以教我?”
“……。”卢广哑然,他要有办法,他就不来找荀贞了。
荀贞叹了口气,说道:“唉,子公,我不瞒你,当下之局,我也是无计可施啊。”
荀贞麾下虽然有些人马,可一来,依照汉制,没有朝廷的调令,郡兵不得出境,二来,他就算带兵出境,以眼下的情况而言,面对席卷诸郡的十万反叛之乱民,他带出境的兵马如果少了,则不足以破之,如果多了,则赵郡可能会出现危险,总而言之,眼下之计,唯有一策:坐等王芬的调令下来,或者坐等褚飞燕、张牛角、於毒等来攻赵郡。
卢广心知荀贞说得对,眼下这个局面,也的确是无计可施。
荀贞问道:“相君是什么意思?”
“相君也是无计可施。”
刘衡不懂兵事,荀贞都没有办法,他更没有办法。
说起刘衡,这些天刘衡没少请荀贞去相府,不为别的,只为听荀贞亲口说个“赵郡无碍”,图个心安。除了刘衡,赵王和国傅、仆等国中大吏也经常或召请荀贞相见,或来中尉府拜谒,目的与刘衡相同,也只是想听荀贞亲口保证赵郡不会有事。
荀贞还听说,郎中令段聪这几天寝食不安,似乎有弃官逃归洛阳的想法,反正他的从父段珪是中常侍,即便他逃归了,想来也不会得到处罚。
段聪有这个念头不足为奇,去年黄巾乱时,弃官而逃的吏员就比比皆是。段聪去年没逃只是因为赵郡离冀州黄巾的大本营巨鹿太近,南下的道路被隔断掉了,逃跑的话很容易会碰上黄巾军,所以才没逃走,今年不同,南下京都的道路没有彻底断绝,只要小心点,总能逃掉的。
比起大部分在各州郡为官的宦官的父兄、子弟、亲友,段聪算是不错的了,至少熬到现在还没开溜,巨鹿、常山、中山、魏等郡国也有宦官的父兄子弟为吏,他们十之八九都已逃掉了。
刘备和一个府吏从堂外进来。
荀贞不满地说道:“玄德,不是让你卧床静养么?怎么又起来了?”
刘备的命挺大,上次受伤虽重,但伤的不是致命处,华佗的子弟樊阿是外科圣手,被荀贞派出去的人找来赵郡后又给他开了几方良药,伤势差不多已然痊愈,只是失血过多,还得静养些时日。
他笑道:”樊君妙手神医,备自觉已好了八成。”
说着话,他先向荀贞行礼,继向卢广行礼。卢广忙还礼。
堂上有现成的坐席,他找个席子坐下。
荀贞问跟着他进来的那个府吏:“可是有事?”
这府吏拜倒地上,禀道:“中尉,府外来了个人求见中尉,自称是常山真定人氏,名叫赵云。”
荀贞楞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喜起身,说道:“子龙来了?”招呼刘备、卢广,“玄德,子公,快,随我出府相迎。”
刘备来找荀贞是想问问这两天外郡的贼情有何变化,谁知才落座又被荀贞叫起,见荀贞满脸喜色,不觉奇怪,心道:“自从张牛角、褚飞燕起乱以来,甚少见中尉欢笑,这赵云是何人物,居然令中尉欢喜至此?”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92 虚席问贼进退意()
第二更。
——
刘备随荀贞出了院子,来到府门口。
因为近日多有外地士、民携家带口逃难到本县之故,确如荀贞所言,邯郸热闹了许多,府外的街上车马行驰、人来人往,形成了一种“不正常”的繁华景象。
离府门外不远的地方,对面街边站了数十个腰插刀剑、携挟弓矢的牵马男子。
这些男子大多布衣,少数披甲,差不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们的衣甲上凝结着一块块的黑色斑迹,这是鲜血沉淀后的颜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