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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转纱窗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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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起桌上的茶碗,啜了一口茶,强自镇定道:〃当然了,若你二人六亲不认,不盼有一日能出宫与家人团聚。便尽可肆无忌惮!只有一句话,你们须记住:今日麻雀窝里的幼雏,他日未必不能成为枝头的金凤凰。风水轮流转,凡事皆不可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们在宫中年头不少,自然理会得。她二人面色渐缓,神色间带着一些犹豫,却不肯出声。趁热打铁就是现在了!我堆上满脸知心笑意,上前一步道:〃两位姑娘在宫中历练多年,人情世故自是比我们懂得多。采薇今日欲拜托二位多多照应些柳常在,她年轻脸嫩,不会来事儿,在这宫里身边没个知心说话的人不成。我偏又有别的差事,不能周全妥贴。只能仰仗两位姑娘了。〃说着,将早已预备好的糖衣炮弹发射出去。100两银子,足够她们一年的份例。
      她二人对看一眼,尽在不言中,接过银票。我悬着的一颗心啪的一声归回其位。我笑道:〃往后这银票每月我依时送来。〃端雅点点头,犹疑道:〃姑娘您想要我们怎么做?〃我正色道:〃很简单:我不害人,也不许人来害我。柳常在是有身子的人,不可劳心劳力。你们只需尽各自的本份照顾她,能做到么?〃端雅思忖片刻,毫不犹豫点头允诺。剪玲紧随其后。
      我扫一眼几上五颜六色的丝线,二人已然会意,异口同声地抢着说道:〃柳常在,您歇着,我们替您打完。〃二人取过丝线,掩门而出,言行间已归奴婢的本份。
      我坐下,松了一大口气。心道:我可算是逼上梁山了,一出出拿手好戏骗最亲密的人,也骗势如水火的敌人。却见雨枝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我拿往常最合她心意的乐子逗她半天,也不笑。良久,她幽幽叹道:〃采薇,方才的你让人觉得陌生得很,我很不喜欢你这样。〃这是柔弱的雨枝所能说出最严重的话。
      我亦叹道:〃的确,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你知道么?我最怕自己变成这样,神憎鬼厌。只是,现如今情势迫人,我不得不为之。我并无害人之意,我只求自保。雨枝,我眼下只图你和宝宝平安无事,宁静度日。〃这是坚强的采薇近日里所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谎言满地,心机满腹,实非所愿。
      雨枝抓过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采薇,我知道你为我好。你答应我,以后不这样好么?〃神色间尽是祈盼之意,我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笑道:〃好,我答应你。条件是你须依我所言。〃雨枝眉开眼笑,点头若捣蒜。
      我默思片刻,缓缓道:〃这二人终是不可信,不可当心腹用。你掏心窝子的话不可言于她们知。只循例做便是了。李谙达那儿也没个准信,你平日里吃穿用度,可依靠这二人。你这般柔顺的性子,我倒不担心你会冒犯了端主子。只是物极必反,你也不可太柔顺过了。平日里,她若指使你做这做那,只要不过份,咱也就忍一时风平浪静。若是让你做些爬高摸低之类的危险活儿,你便拖延着,不可真做,也别硬顶撞着她。抽空能去禀明太后最好不过,再不济,寻崔嬷嬷和我,也行。〃
      雨枝点点头,微微一笑:〃你真是比先历练出来了,嬷嬷若听你这番话,必安慰不已。〃
      确实,前面是风刀霜剑严相逼,我纵算不能明媚鲜艳久长时,亦不能无为任之,顷刻间就一朝漂泊难寻觅。
      天也有不下刀子、容人喘息的时候。第二日,宁寿宫的兰叶便依旨到长春宫服侍雨枝。我愿意形容它为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好消息,霹雳亦可为爆竹庆祝之意呀!兰叶是雨枝平素交好的小姐妹,有她在,岂有不放心的道理?
      元旦、年关将至,宫中渐次有了节日的喜庆气氛。饽饽房忙得不可开交,我每日放工瘫在床上便烂睡如泥。只得了一天功夫去探雨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凭端主子她搅风搅雨,下面的人和稀泥,就也伤不得雨枝一分一毫。雨枝再有二个月便要分娩了,我见她精神长足,肚子见长,面色红润,已知她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遂安心落意日日与王公公研讨着年夜饭的点心花样。
      错过太阳时,你在哭泣,那么你也要错过星星了。我错过了爱情,只能选择握住友情。其实,确切地说,是亲情。
      腊八大餐,我们饽饽房做的花式飞饼,好评如潮。众阿哥、娘娘们看着年近花甲,须发皆白(没有须)的王公公左右腾移,大施拳脚的现场表演,皆是交口称赞,啧啧称奇。惟有康熙爷不动声色,宴后李德全大总管训斥于王公公,直说我们饽饽房奇技淫巧、惯于卖弄,罚了众人一月俸禄。众人悻悻然,瞧着我的目光开始透出不屑。
      我知道,原因只在于我,只因为是我的主意。一人失宠,鸡犬落地。昔日为康熙爷称道的优点,如今被踏在脚下。
      初尝失宠新滋味,我本人倒不觉什么,惟觉对不起老师傅。在我来之前,饽饽房无甚出彩,却也无过。王公公老大一把年纪,行将退隐出宫之人,被当众训斥,面上心里皆过不去。众人无趣散了,只余我和王公公,〃师傅,此次是我出的主意,过错皆在我,您别往心里去。〃王公公却笑道:〃不做不错,多做多错。我一向争个强,好个胜,飞饼主意是你出的,决定做与不做却是我的意思,须怪不得你。年纪一大把了,我这好强的性子也得改改了。〃
      我正待宽慰他几句,却见黑夜里一人影风风火火冲进屋子。端雅,满脸泪水,我已然心中凉了个透。听她上气不接下气道:〃采薇,柳常在小产了!怕是不成了,你快过去瞧瞧。〃
      我禁不住浑身颤抖,身体里好像某个零件坏了,半步也挪不动。王公公猛推我一把:〃傻姑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这一推,我像是被扭紧了发条的闹钟,顷刻有了原动力。疯也似的冲出屋子,乾清宫内一片灯火通明,我却觉得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天涯海角的黑暗。
      〃呯〃,我撞上了不明物体,鼻子生疼,跌坐于地。立刻条件反射般跳起,继续向前冲,〃采薇,采薇!〃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唤我,我此刻无法分辨。长春宫不远,十分钟一路奔袭而至。
      雨枝冷寂寂的小寝居,史无前例地热闹万分。人群围在门前,太监、宫女、嬷嬷,我大力挤了进去。兰叶泣不成声拦着我,〃里面乱成一团,产婆、太医都在,你别进去添乱。〃
      那好,我就乖乖站在门口。小产么,不是什么大事。八个月大的孩子基本都能活。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宫女懂个P!产婆出来了,太医也出来了,我没听到婴儿嘹亮的哭声。我心思恍惚地等着他们问一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太医我认得,胡太医,救过我的命,治过我的伤,医术了得。我笑嘻嘻迎上前去:〃胡太医,保大人!〃胡太医却满脸惊诧之色,〃采薇,孩子大人都保不住了。你快进去看最后一眼罢!〃我觉得天方夜潭般不可置信,身边的人群突然就散了,有人扯着我风一般卷进屋子。
      红色,大喜的红色,触目惊心的红色,榻上,地上,红色的乱扔成好多团的布,红色的褥子、毯子,鞋子。只有一片白色,我模糊认清是雨枝的脸,有人在喂她喝着什么,我心中一喜,神思清明,快步赶上前去:〃雨枝,你没事了?〃雨枝抬眼看见我,喜道:〃采薇,你来了?我在喝大力水手粉。虽有点苦,我还是很喜欢的。〃
      我用力点点头,〃我来了。你喝完,我再去给你买。〃抬眼看见崔嬷嬷,颤抖的双手捧着的,是我的大力水手粉。
      雨枝一脸怯色,嗫嚅道:〃采薇,我尽力了,我听了你的话,端主子让我取高柜子里的衣服,我嘴上答应着,便向外走。想着。。。。。。去找太后,哪知道。。。。。。走到门口。。。。。。跌了一跤,便成。。。。。。这样了。你莫要。。。。。。怪我。。。。。。〃雨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脸色苍白如纸,唯一不变的是那抹怯弱的微笑。
      我终于意识到她就要死了,我最后的信念也要死了,忍了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水喷薄而出,〃雨枝,不怪你,你好起来,我便不怪你,你若不好,我怨你一辈子。〃我大力摇晃着雨枝的胳膊,却觉得自己的胳膊欲断般疼痛。
      〃采薇,我想。。。。。。回家,你不知道,这皇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日头,三伏的天。。。。。。我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大太阳,还是冷。。。。。。冷得要命,这里。。。。。。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心如刀割,雨枝,她独自一个人隐忍了多少委屈折磨,才会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来。
      〃好,雨枝,我送你回家。我保证。〃雨枝蓦然抓紧我的手,一气说道:〃你去求十三阿哥带你离了这里,好么?〃
      〃好。〃我大力点头。
      屋内乍然响起女人尖锐的嚎哭声,嘶喊声。我快步冲出屋子,反锁上门。〃采薇,采薇,你要做什么?回来,回来!〃
      我四下里搜寻我要找的人,胡太医刚向敬事房太监交待完医诊记录。我拉着他闪到墙角,跪下,磕下三个响头。妃嫔的医治记录,是皇家机密,不可泄露天机。我没有把握,〃胡太医,都说医者父母心,一位好大夫的心肠堪比菩萨。我知道,您是一位好大夫。我只想问您一句:小产,据我所知,大人大多无碍,若有事,也是迁延不移地慢性妇人病。而且中医药里有可以吹入产道止血之良方。是何原因会导致急性大出血而不可治呢?〃
      胡太医拉起我,沉吟不语。我续道:〃古人有云,一字之师,我方才向您磕的头,是向您拜师。拜一问之师。我问的不是某个人具体病例,只就常规而言向您请教。〃
      胡太医缓缓道:〃常规而论,一则为下了狼虎之猛药,二则为胎位不正。此两种原因最为多见。〃我再三谢过而去。
      我不认为,这深宫里惯于勾心斗角的女人会愚蠢到直接下药谋害皇嗣,留下把柄。胎位不正,好一个理由。太医每月都要给雨枝请两次平安脉,雨枝和宝宝一直很健康。唯一能动手脚的就是这里了,太医隐瞒事实。除非皇帝愿意追根究底查下去,否则太医可以说胎位半个月前还是正的。康熙爷他会么?他处心积虑从一开始就想取雨枝两母子的性命。端嫔如此猖狂说不定明里暗里也就是仗着康熙爷撑腰。
      人心何其难测!我竟想不明白了,心中糊涂一团。唯一明白的是我错过了太阳,手中握的也只是一颗流星。康熙爷、端嫔,夫妻合力,其利断金,毁了我的一切。任我如何委屈求全,仍不给一条活路。
      冬雷阵阵,滂沱大雨,天气反常,老天也怒了么?一个人盛怒之时,身体的潜能可以被无限激发,我奋力推开一干仆妇,冲进屋子。
      端嫔的寝宫比雨枝的宽敞三倍有余,屋里摆设一应俱全,烛影摇曳,熏香缭绕。软榻上坐着的中年贵妇,眼底眉梢尽是寂寞,却见不到半分惊慌,一丝悔意。两条人命啊!她竟能如此云淡风清!她开口就骂道:〃大胆贱婢!擅闯主子寝宫,想死么?〃我倒是想活,是你们不让我好生活着!
      我甩开抓着我胳膊的人,恭敬行礼道:〃奴婢平日里礼数不周,三过您门而不入,今儿特来给您补个安!〃看着端嫔脂粉厚重,木偶人儿似的脸,我笑道:〃早听说端主子是绝代佳人,果然不假。所谓绝代佳人,意指无后之人,端主子您就是,您尽心尽力侍奉万岁爷三十年,莫说是皇子了,我看您连个蛋也没下出来!〃端嫔陡然变色,直眉怒目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她何需客气?我继续道:〃您心里一定在说:你个贱婢,几斤几两重,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我告诉您,我的确没几斤几两重,至少重不过您脸上的脂粉!再上等的宫制胭脂香粉也遮不住您满脸的菊花褶子!遮住了也不顶用,所谓相由心生,您心里邪念横生,脸上能好看到哪儿去?失宠于万岁爷那是想当然的事儿了。〃
      〃您可听见了么?外头冬雷阵阵,不是好兆头!这叫天怒人怨!董绮云,我告诉你,雨枝母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我,我若活着,不叫你有一天安生日子过!我今日和你说这些话,也没心存活着的念头!我必化做厉鬼,夜夜缠着你,叫你魂飞魄散!〃
      端嫔董氏手指着我,一脸惊骇之色:〃你。。。。。。你。。。。。。〃
      从雨枝死去那一刻开始,我已然没有心存活下去的念头。断情于十三,是受康熙爷胁迫,我虽是不得已,虽是伤痛万分,却总还有个盼头,盼着雨枝两母子平安活着,盼着自己等到出宫一日。我不自觉地把雨枝的生命当成生活的信念,因为那是我用一份纯真无比的感情换来的。虽然心里明白,我纵然不妥协,康熙爷法力无边,自有惩治我的方法。可是我毕竟有所失,有所得。我认了!我妥协了!谁知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我还顾及得了什么?我还求全什么?我只盼今日这一折腾,闹出大动静来,康熙爷不得不查之,纵然他不彻查,其他宫里虎视眈眈的后妃们也定然不会错失良机,定会寻机挫折端嫔。后宫里的女人皆是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能少一个就一个!谁让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嫉妒〃呢?
      雨枝,我能为你,为自己所做的仅此而已。
      没有人上来拖劝于我,屋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我提步转身,却见到李德全立在门边,李德全淡淡看我一眼,上前给端嫔请安后,道:〃传圣上口谕,查宫女梅剪玲、阿尔布端雅素行不端,刻薄尖钻,重责四十杖,没入辛者库为奴。〃端嫔点点头,脸上再无半分嚣张气焰,瘫坐于榻。
      院中立刻传来杖击声与凄厉的呼痛声,呼声渐弱,片刻,有人进屋回道:〃宫女梅剪玲吃受不住,死了。〃李德全挥挥手道:〃拖下去,着人处理。〃
      我心中大骇,竟无半点痛快之感。梅剪玲,我虽恨之入骨,却也不曾想过要她以命抵命。再者说,她也是受人指使。我看向端嫔,她木无表情,若无其事坐着。屋内众人皆是漠然不语,想来这样的事情他们司空见惯了。我却还没有习以为常,心中凉风阵阵,顷刻之间三条人命就在我眼前消逝了。罢了,何必伤怀?自己就要成为第四条人命了。
      李德全转身行礼道:〃端主子,采薇是乾清宫之宫女,奴才这便带了她回去,待万岁爷发落。〃端嫔点点头,眼神怨毒扫我一眼:〃去罢!〃
      我随着李德全离开长春宫,崔嬷嬷站在宫门边,静静看着我,泪光隐泛。看透世情、尝尽人间冷暖的她也伤心了么?我微微一笑,〃嬷嬷,雨枝的心愿,我一定帮她实现。您顾好自己个儿的身子,别太难过了。〃崔嬷嬷不答,只对着李德全福身:〃大哥!〃只此一句,已然足够。李德全木然的神情泛起一抹激动,只是一瞬间,却被我捕捉到了。
      崔嬷嬷是想替我求情,其实枉然,康熙爷容不得我,并不是一个李德全能左右的,在康熙爷看来,我的存在关乎到皇家兄弟间的和睦关系,继而关乎到政治,在皇帝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天下更重要的了。我今日只不过是白白送给康熙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了我,十三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了。
      李德全不语,只是加快脚步,我快步跟上。原以为皇上会召见我,斥责一顿,再杀之。谁知一进乾清宫便被拖到刑堂,等待我的也是四十大板,我实在担心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再无开口说话机会,遂道:〃李谙达,容我见一见皇上,可好?〃李德全瞪我一眼,〃你还想做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我道:〃我也不想活了,只是雨枝临去之前,乞求皇上让她回到故里,临终所托,采薇不敢有负,一定要禀明皇上。〃
      李德全再不答话,只一使眼色,有人上前将我死死按在刑凳上,口中被布团塞住。李德全道:〃按规矩,从背至腿,重重地打。〃我嘴里呜呜,说不出话来。一杖下去,痛得泪花乍迸,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康熙你爷爷的!何不给个痛快的死法?七、八,一杖痛过一杖。。。。。。直痛得再不能骂。
      十三,心中默数到这个数,终于无力为继,晕死过去。
      番外之机关算尽太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好久,终于写了。也终于决定不让采薇知道事情真相。
      以后还会有许多你们觉得莫名的情节,因为人心难测,这篇文章用第一人称写,这个〃我〃不会聪明到洞悉一切,可是〃我〃会慢慢明白,了解。
      只是番外不会再有了,直到结束才有。
      补齐了番外。
      屋漏偏逢连夜雨
      痛晕,于是,痛醒。
      〃阿尔布端雅也死了!〃这是我模模糊糊中听到的第一句话,我下意识地以为进了地狱,我想说千万不要把我和她分配到一个房间!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无力出声。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托住我的下巴,喂我喝了些汤水。我能分辨出是参汤,从味道,从身体的感觉。我终于能发出声音,虽然虚弱得不像自己:〃这是哪儿?〃同时发现自己趴卧在一张陌生的榻上,四周的环境也很陌生。
      〃惭净堂。你不能再呆在乾清宫!〃我也终于分辨出这是李德全而不是阎王爷的声音。惭净堂?我想起这是苏嘛喇姑的居所。我曾来过一次,见识到了她吓人的爱好。
      我又下意识地想要翻身坐起,却发现极度的无力感、剧痛感充斥于四肢百骸,唯一能扭动的是脖子,所以我循着声源向左看去。李德全依然故我的木然表情不曾改变,他淡淡道:〃这宫里从来没有人能受得了四十重杖,大多数会在杖刑当中死去,少数年轻精壮能挨得过去的,也会因着无药医治,内伤出血,外伤破损溃烂,伤重合并而死。没有人能拖得过三日。〃我没有打断他,我静待其言,也因为我的气力实在无以为继。
      李德全停了一停,继续道:〃你只受了十六杖,前十三杖是按规矩认认真真打的,最后三杖只朝你的左腿招呼,所以你的左腿折了,而且不会给你接好。〃我大惊失色,李德全没有留给我问话的机会,半刻也不停,道:〃这是万岁爷赏你的恩典,他留下你的命,却也不能让你毫发无损。毕竟你是第一个〃受了〃四十杖而能活下来的人,即便是皇帝,也要顾及下面人的说法,皇帝要的是赏罚分明。你该知道,你犯下的错,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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