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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间弃儿佛寺内外共忧患
风流天子范丹庙里度除夕………………………(422)
第十七章 虹桥飞舟喜得贵子抹喜灰
僧院邂逅天赐挚友话牡丹………………………(456)
第十八章 折柳章台欣逢知音挖地道
同登樊楼违背家法封明妃………………………(484)
第十九章 金屋藏娇狂蜂逐蝶圆痴梦
长夜有情名姝留香报君恩………………………(520)
第二十章 伯乐求贤不惜屈尊访宝画
飞鸽传书甘冒杀身闯皇宫………………………(553)
[附录资料]张择端和《清明上河图》………………………(583)
名画历险记……………………………………(591)
一个风流画家的生死恋。
一幅封建社会的风俗画。
一部北宋王朝的兴亡史。
风云变幻,天下大乱。宋金辽夏,纵横捭阖,金戈铁马,逐鹿中原。宋都东京,帝王将相勾心斗角,三教九流纷纷亮相,各国奸细粉墨登场,草莽英雄推波助澜,演出了一幕国破家亡的时代悲剧。画家张择端忧时愤世,呕心沥血绘制出举世闻名的长卷《清明上河图》,遂成为斗争风暴的中心,由此演绎出一系列扑朔迷离,曲折动人的故事。
《清明上河图传奇》宣和风流恨 李程远著
第一章 白面书生铁胆傲骨降人兽
第一章 白面书生铁胆傲骨降人兽
青楼侠妓击鼓传花选新郎
北宋宋徽宗宣和年间,东京开封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上河楼船,水门街市;青楼画阁,珠帘绣户。瓦肆勾栏,百戏杂陈;旌旗招展,花光满城。举目所见,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充耳所闻,新声巧笑于柳陌花巷,琴瑟调弦于茶坊酒家。梁苑故都,地处中原,素称天下要冲,水陆都会。历经后周、北宋两朝苦心经营,如今市容壮观,百业兴旺,人杰物阜,风光旖旎,水旱交通汇合,南北士夫云集,真可谓“汴京富丽天下无”。豪门权贵享尽荣华富贵,骄奢淫逸自不必说,就连平常百姓也不识干戈,过惯了太平日月。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京城郊区,疏林翠柳,野店酒家,溪桥扁舟,苗圃菜畦,一派田园风光。通往新郑门的大路上,一匹膘肥体壮的毛驴上端坐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书生,看年纪二十出头,方面大耳,浓眉圆眼,憨厚之态可掬;目光纯正,不卑不亢,颇有山野村风。他姓张名择端,山东诸城人氏,来东京投亲游学。眼看宏伟壮丽的城楼愈来愈近,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虚晃几鞭,小毛驴仿佛也善解人意,四蹄生风,撒欢儿奔跑起来。
城楼前,张择端按照驴主人的嘱咐,把鞭子挂在鞍上,朝驴腚上猛击一掌,小毛驴便掉头朝原路奔去。原来,京畿附近各县为了方便进京游客,有不少人家出租毛驴,这些经过专门驯养,挂有特殊标记的牲口把客人送到地方,便自动回家,无须主人随行赶脚。
他目送毛驴远去,转过身来,城门口悬挂的官府文告蓦地映入眼帘,一时好奇,近前观看。布告时日已久,风吹雨淋,布帛裂缝缺角,字迹斑驳不清。仔细分辩,原来是朝廷绘影图形悬赏缉拿钦犯的告示。上面画了一个黑衣蒙面人,黑糊糊一片分不清眉眼,说是一名江洋大盗,曾夜闯皇宫,刺王杀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强盗旁边却画了一位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贵公子,因字迹模糊,实在弄不清他姓甚名谁,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二犯均已潜逃,军民一体缉拿云云。张择端呆愣半晌,心想,沿途所见盗贼丛生,民心不稳,想不到京城也不太平。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张告示竟和他个人的命运休戚相关。
进了内城,但见各种各样的店铺,五花八门,鳞次栉比, 招牌高挑,帘笼倒卷,“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南来北往如穿梭,热闹非凡。张择端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暗自惊叹:“‘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京都形胜繁华,果然名不虚传!”
耳畔忽听一片欢呼之声,眼前人潮“唰”地分开,自动闪出一条通道。两厢人头攒动,翘首张望,仿佛迎接什么贵人似的。张择端定下神来,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一群乌合之众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英俊公子, 浩浩荡荡地呼啸而来。这位公子身材颀长,衣着华丽,剑眉入鬓,星眸有神,举止风流倜傥,神态狂放不羁。待从面前经过,他才发现引起轰动的奇特之处。原来公子的锦绣长衫与众不同,后摆足有两丈开外,像一条长尾巴拖在身后。怎么走路呢?莫愁,此公专门雇了四个光腚猴跟在后边拎衣摆,趾高气扬,招摇过市。东京方言土语,把叫花子叫做光腚猴,既风趣幽默,又形象传神。这四个小光腚猴,大的不过十三岁,小的约摸只有七八岁,浑身邋遢,却神气十足。两袖油腻锃亮的叫抹桌儿,满脸稚气未脱的叫金童子,两只小眼刀割似的叫一线天,长得尖嘴猴腮的叫山猴子。别看他们年纪不大,都有一番来历,是市井之中响当当的人物。
张择端瞪大眼睛,苦思冥想也没有弄明白眼前发生的事,便向身边一位瘦高书生打听:“请教世兄,这是什么人物呢?”
书生姓刘名京,年近三十,稀眉毛,尖下巴,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劲儿。他不胜羡慕地捋着山羊胡,大发感慨:“这是东京新任江湖把头摆阔夸富,显声扬名呗。如今的东京百姓,兴许有人不知道开封府,却无人不知道江世杰!”
这时,几个管家模样的人在十字路口拦住江公子,逢迎巴结地递上大红请帖,有的请他赴宴,有的请他聚会。江世杰傲岸一笑,微微颔首,命随从金梁收下请帖,连句客套的话也没说。当下,又有四个中年乞丐上前叩头拜见,江公子一挥手,他们便上前接替了四个小叫花。众目睽睽之下,另一个随从玉柱当即赏给每个小叫花一锭金灿灿的大元宝,小叫花欣喜若狂,怀揣金元宝,钻出人丛,飞奔而去。旁观的人群发出一片啧咂之声,甚至有人目瞪口呆,涎水直流,恨不得立马投胎变成光腚猴,能巴结上这位财神爷,捞到这份肥差。
瞧稀罕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纷纷向拎衣摆的四个中年乞丐招呼,施礼问安。原来这四个光腚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是东京丐帮四大分舵的舵主。羽扇纶巾、一身酸气的是诗丐头目文冲天,这一派全是穷途潦倒、衣食无着的落魄文人。他们的特点是乞讨时不言不语,不卑不亢,默默递上自己的诗文,请施主鉴赏。施主慷慨解囊也好,一毛不拔也好,喜怒不形于色,讨饭也不失书生本色;膀乍腰圆、粗犷豪迈的是艺丐头目蛇中王,这一派的人都会一门技艺,有打把式卖艺的,有变戏法玩杂耍的,有玩蛇卖蛇药的,凭一点微末功夫靠观众随意赏赐糊口;眼光灵活、腰插竹板的是响丐头目刀子嘴,这一派的人伶牙俐齿,嗓音宏亮,靠唱莲花落乞讨。他们头脑活络,能即兴创作,见啥唱啥,张嘴就来,合辙押韵,琅琅上口。多给钱的就恭维你,不给钱的就晦气你。他们还有一样本事,两副竹板上下翻飞,边唱边舞,节奏变幻莫测,步履盘绕多姿,很讨孩子们的喜爱;敞胸露怀、伤痕累累的是血丐头目穷不怕,这一派人最杂,有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鸡胸驼背的残疾人,有拐骗人家孩子故意伤残肢体为他挣钱的江湖骗子,也有用遮眼手法故意弄得血肉模糊吓唬施主的无赖。他们的乞讨方式大都是编造一套可怜的身世,跪在街头巷尾告地状,骗取人们的同情。这四个人手下有大批徒子徒孙,每天孝敬他们的份子钱,不亚于一个五品京官的俸禄。他们白天蓬头垢面,沿街行乞,晚上回府,净水一洗,衣裳一换,娇妻美妾,呼奴使婢,俨然员外老爷。对这几个地头蛇,一般商贾敬而远之,就连衙门中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今天,江公子对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意驱使,那真是天大的面子。地面上的一些不入流的青皮光棍自惭形秽,没有资格跟江把头攀交情,但能跟为他拎衣摆的光腚猴打个招呼,脸上似乎也有光彩。所经店铺,伙计燃放鞭炮,掌柜献茶敬酒,闹得乌烟瘴气。这样一来,这队人马走走停停,道路为之阻塞。
张择端目送他们转过街角,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像江世杰这种膏粱子弟,家中有几个造孽钱,就异想天开,大肆挥霍。不过,也真亏他能想出这种荒诞无稽、不可思议的举动,一日之间便可轰动京华,名扬天下。可叹的是,东京百姓不以为怪,反而跟着起哄,就连豪门权贵也香臭不分,争先恐后地与他结交,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张择端此次游览了大半个中国,足迹遍及大江南北,耳闻目睹北方地区连年灾荒,赤地千里,哀鸿遍野,饿莩载道;富庶江南苦于贪官污吏勒索奇花异石,民不聊生。大宋黎民百姓被天灾人祸折腾得上吐下泻,苦不堪言。不料,京城却如此繁华,人们如此无聊,相比之下,简直有天堂地狱、霄壤云泥之别。令他此刻不禁思绪如潮,感慨万千。
平地陡起风波。突然,尘土飞扬,一匹白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马上的公子一张扁长驴脸,鹰鼻鹞眼,眼圈周围泛出乌青色,显然是夜生活过度被酒色淘虚了身子骨。他就是赫赫有名的东京四大公子之一,当朝太师童贯的养子,人称胭脂兽的童仲。这小子昨晚和娇妻美妾饮酒作乐,胡闹到夜半更深,今天双眼一睁太阳已经晒着腚了,蓦地想起一桩大事,不由心急如焚,也来不及招呼随从打手,单人独骑出得府来,扬鞭催马,横冲直撞。这下可苦了那个贴身小厮童林,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
路上的行人好像撞见净街阎王,纷纷逃避,大哭小叫,一片混乱。张择端站在街心,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马头撞个正着,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幸亏一位满脸络腮胡的红脸壮汉眼明手快,伸手相扶,才没跌倒。倒是那匹白马受了惊吓,扬起前蹄,昂首直立,一声长嘶,脱缰狂奔。童仲被掀下马来, 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摔了个仰巴叉,痛得他呲牙咧嘴,嗷嗷乱叫。张择端转身一看,方始明白,不顾肩背疼痛,慌忙上前搀扶童仲。
童仲一手推开他,一手捂住腰眼,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你……你……”
张择端陪着笑脸问:“你伤在哪里?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童仲好不容易爬起来,喘了一口气,指鼻子剜眼劈头盖脸骂道:“好狗不挡路,你这个愣头青!乡巴佬!!瞎眼驴!!!”
“公子何故出口伤人,有辱斯文?”
“骂你是轻的,我还要揍你哩!”童仲嚎叫着,手握马鞭,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眼看张择端要吃大亏,那位红脸壮汉故意挡在二人中间,良言相劝:“童大公子,莫动肝火,有伤贵体……”
童仲一把推开他,双眼一瞪,喝斥:“你这厮活得不耐烦了,敢多管老子的闲事?”
人们站在远处观看,谁也不敢近前,暗中都为张择端捏着一把冷汗。
童林满头大汗追上来,焦急地催促:“公子爷,天都快晌午了,再耽搁,美人可就是人家的了!”
一句话提醒了童仲,他连连跺脚,冲着张择端一顿臭骂:“险些误了老子的大事,今天便宜了你!再让我碰上,打断你的脊梁骨!”
“你拉倒我还不拉倒哩!”张择端见他要溜之乎也,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青天白日,天子脚下,你竟敢在通衢闹市纵马伤人,该当何罪?”
童仲一愣:“你要怎样?”
“到开封府,秉公而断!”
童仲阴阳怪气地说:“哈,打官司?衙门就跟我爹开的店铺一样,叫他咋着便咋着。别说上开封府,就是到金銮殿,也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张择端毫无惧色,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家势力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
这时,那位江公子牵着白马前呼后拥又转了回来,朝童仲拱手笑道:“贤弟,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这厮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江世杰斜乜张择端一眼,不屑地说:“一个外乡人,不懂规矩,莫和他一般见识。”
张择端一听话头心里就有气,黄杏熬北瓜,你俩果然是一路货色,朗声道:“外乡人难道就矮人一头吗?让大家评评理,是我的不是还是他的过错,我就见不得这号为虎作伥的势利小人。”
“好嘛,倒冲着我来了。我可没闲工夫跟你磨嘴皮子。”江世杰一笑置之,拍着马脖子对童仲道,“贤弟,这是你的骏足吗?真是一匹千里驹。”
白马在他身旁“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变得服服帖帖。
童仲见惊马被治服,不禁喜出望外,正要去接缰绳,江世杰却笑道:“我要去小御街师师府,担心去晚了,正好借贤弟的骏足一用。”他也不管对方是否乐意,把长衫后摆随意卷成一团,掖在腰间,纵身上马,拱手道,“恕愚兄捷足先登了!”
“哎,我……”童仲话未说完,江世杰双腿紧夹马肚,一溜烟般飞驰而去。但见他身姿矫健,长衫后摆在身后甩开,随风招展,好似金蛇狂舞,恰如天女散花,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童仲打算追赶,无奈被张择端紧紧拽住不放,更加心急火燎,只得低声下气地央求:“这位仁兄,我有急事,快放我走吧。”
张择端冷笑道:“今天不分清是非曲直,我决不罢休。”
红脸汉子作好作歹地劝解:“好了,你这位公子不要撞倒南墙不回头,得理要让人,请念在童大少爷家中有急事的份上放过他吧。”
“真的?有何急事?”
红脸汉子斜睨着童仲道:“他姑姑今天找婆家,他赶着去喝喜酒哩。”
童仲的脸“唰”地涨得像猪肝般红中透紫,既不能承认又不好否认。张择端却信以为真,沉吟道:“如此一片孝心,倒也情有可原。但你必须依我三件事。”
童林忙上前为主子解围:“别说三件,一百件也答应。”
张择端义正辞严,高声道:“你家主人纵马过市,损坏物品无数,理应照价赔偿。这是一。”
“我赔,我赔,照价赔,加倍赔!”童仲急于脱身,说啥都答应,心中却道,“只怕我愿意赔,没人有胆量要。”
“你撞人无理在先,出言不逊在后,须向我赔礼道歉。这是二。”
童仲气哼哼地拱手施礼:“请原谅童少爷鲁莽。”
“你发誓今后改过自新,不再仗势欺人。”
张择端见他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才松手放开他。童仲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阴森森地道:“你敢留个姓名吗?”
张择端正气凛然地朗声道:“我姓张名择端,字正道,号文友,山东诸城人氏,特来京城游学,有何见教,随时恭候!”
童仲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厮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你算账!”童林搀扶着他,一拐一瘸地狼狈而去。
东京百姓平日对花花太岁横行不法早就恨之入骨,但都敢怒而不敢言,今天见他栽了跟斗威风扫地,人心大快,纷纷围拢过来,向张择端翘大拇指表示敬意。
众人散去之后,刘京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夸张地抹着额头,冲张择端套近乎:“小老弟,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真为你揪心呵。你可知道那位公子的来头?”
“管他是谁,就是皇亲国戚也应奉公守法。”
“他就是权震中外的泾国公童贯的宝贝疙瘩——胭脂兽童仲!他与丞相蔡京的小公子玉面狐蔡肖,内廷总管梁师成的侄子黑判官梁业,司贵妃的亲戚阴阳脸贾仁,并称东京四大公子。他们有权有势,打个喷嚏就能使人伤风,吐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何况你今天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你怎敢留下姓名?”
“我平生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他要报复也只好由他去了。”张择端话虽如此说,心中也知对方的厉害,对那位敢于仗义执言、从中斡旋的红脸汉子不由十分感激,急忙用目光四周搜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心中困惑的是,像胭脂兽这样的恶少怎会轻易向自己俯首称臣呢!
刘京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嘴一撇,道:“今天多亏李师师救了你,不然的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这李师师何许人也?”
刘京“呵呵”笑道:“这也难怪,你是初到京城嘛。这李师师是天下第一美人,东京四大花魁中名列榜首,她的奇闻轶事多着呐,一两句话难以说清,你在东京呆久了,慢慢就会知道。”
“我和这位姑娘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沾了她的芳泽呢?”
“师师姑娘今天正式下海接客,千古盛事,朝野轰动,不亚于皇帝大婚。童公子若不是急于抢先为李师师缠头,今天的事决饶不了你。”
“可惜,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看胭脂兽未必能得逞。这位师师姑娘号称青楼侠妓,为人处世往往出人意料,此次不是寻常嫖客挑娼妓,而是巫山神女选情郎,要让她看中,比考状元还难呵!”
张择端暗自嗟叹,古往今来,嫖妓狎娼,随心所欲,被看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李师师身为娼妓,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自选情郎,此举惊世骇俗亘古未有,堪称当世奇女子也。
刘京情趣盎然,口若悬河:“今天小御街师师府有一台好戏,可惜我辈无福前去观赏。东京四大公子去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公子也去了,京都所有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全去了,看谁走桃花运,能博得天下第一美人李师师的青睐吧。”
张择端心想,刚进东京就接二连三地遇到这么多奇人奇事,京城真是藏龙卧虎呵!入境问俗,往后遇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来,要三思而后行。他看天色不早,急于赶路,忙打断刘京的兴头,问:“请问世兄,金线巷怎么走?”
刘京两眼发光,肃然起敬,身子也矮了一截:“在下姓刘名京,愿陪同阁下前往。不知公子是访友还是探亲?”
张择端胸无城府,直言相告:“我来探望岳父大人。”
刘京巴结地笑道:“不知令亲是哪一位?”
“御史中丞陈朝天。”
刘京脸色一寒,拱手告别:“恕我贱事缠身,不能奉陪前往。你沿着此街走到底,再拐两个弯就是金线巷了。”
张择端没有留意到对方的神情变化,道了声谢,便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小御街是东京秦楼楚馆的荟萃之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