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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你才会为我而哭呢?”他低低的说。
我一怔:“你说什么话呢。我,我不要你发生任何事情,才不要为你哭呢。这辈子都不想。”
“这辈子。”小三低低笑了起来,像是风的一句喟息。
我抬头看着他的笑颜,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样的……原本冷峻的五官都会稍稍移位,所有的锋利都消失无形,眉飞目睨薄唇抿成了一线,竟有几分媚态撩人。
难怪小三平日总是板着一张脸,原来一笑起来就一点也不像杀手了,也根本不会有人怕他。
小三见我死死盯着他,别过脸,不肯看我。
我痴痴的道:“小三,原来你笑起来这般好看……”
他忽地掩住我的嘴,脸色微红。
我忍不住恶作剧的轻轻亲了亲他的掌心。
他“啊”了一声,缩回手,耳根都红了。
有风吹过,是黄昏了,天色沉淀下来,远处的晚霞翻卷着作最后的退潮。介乎亮灯和不亮灯之间的时节,怎么周围的一切都亮了起来,是因为有小三在身边吗?一切一切都变得透明起来。
忽然渐渐明白起来,非尘将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会令我痛楚令我惦念并且永远不愿拔除。而小三,将会得到我全身心的依赖。我相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在我身边,因为他说过,永远永远不会丢下我。他是那样一个坚定而纯粹的人,他说出的话便如刻在岩石上的誓言。
假如他也欺骗了我,这个世上将再无人可信!
风带来了一阵自然的清凉,沁入肺腑,一瞬剔透。
能如此全身心的去信任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吧。
忽地牡丹的房门开了,丫头托着托盘出来。我忙迎上前去。
却见丫头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几团黑乎乎的东西,竟似特大号的毛毛虫。仔细一看,精肉条上密密麻麻扎满的都是短短的胡髭!
毛骨悚然,肝胆俱裂!
“牡丹!”我推门冲入。
杏姑见我进来,正要赶我,床上的牡丹却气若游丝的唤我:“雪棠……雪……”
杏姑脸色一变,叹了口气:“你去跟牡丹说会儿话吧……”抹了抹眼角的泪:“他们还给她灌了药……这些畜生!”
她推门出去,替我挡住了要进来的所有人。
我一听杏姑这么说,腿脚都软了,好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床边,腿一软,直直的就跪了下去。
牡丹泪汪汪的眼睛直瞅着我,脸色还是煞白煞白的,脸颊上却出现两朵不祥的酡红。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浑身都在打战,颠颤颤的向我伸出手,举到一半失了力气,陡然往下掉。
我连忙一把握住,觉得这手冰一般凉,一丝活人气都没有。连忙合在手里又揉又呵,再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牡丹忽然凄凄的笑了起来,“本以为……你讨厌着我呢……现下看见你的泪……才知……你心里也……有着我……我……现下死了……也值了……”她的笑容犹如风中一朵烛苗,晃啊晃的,随时就会熄灭。
怎会,怎会见到一个这般软弱的牡丹呢?她一向是强悍得大吼一声黄河倒流的呀,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牡丹,你可不要胡说,杏姑说你不会死的……你一定可以挺下去,开开心心的活到九十一百岁。”
死亡是我最最讨厌的一件东西了,那种弥散的黑暗会把你拽入无边的绝望当中。
“没用的……他们给我灌了……忘忧……散……我……会疯掉……记不起来……要我忘了啊……不如……还是死了……好啊……”
我泣不成声:“不会不会,牡丹一定不会死的。”
眼前晃晃的都是牡丹那时鼓起腮狠打我的凶样儿……就算是那样,也比现下好的多了。牡丹,你要活下来,给你打我愿意啊。
“别哭……我……喜欢……不要忘了……你……”
我拼命摇头:“不会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牡丹,我也很喜欢你啊。”
眼前一下子出现了几十个牡丹,有瞪眼的,有竖眉的,有震怒的,有哭泣的……就是没有笑着的……
我,竟然还没有见过笑着的牡丹……还是说牡丹在我面前根本就笑不出来……
那时候,那时候……
在她红着脸,将托盘重重放在琴桌上,装出凶狠的表情要我吃点心的时候……
在她一次又一次在琴室外徘徊的时候……
在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在杏花下对我坦露心迹的时候……
那些时候,我都在干什么啊?!
“你赶快好起来,我们永远不要吵架了,快快乐乐的一起生活好不好啊?”我哭得浑身发抖。
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傻……傻啊……”牡丹的眼神渐渐涣散了,她直直看着我的脸,却又不像是在看我,表情越来越恍惚,眼波越来越朦胧。
“……是你……你来接我了……你说要我替她……我……我做了呀……你来接我……你要带我……去那里吗……啊……”
紧贴着脸颊的手停止了颤动,牡丹的眼睛闭上了。
我呆了半晌,觉得脸颊旁的手一径冰凉下去,已是被我的眼泪浸透了。
牡丹,她死了吗?
巨大的恐惧突然压倒了悲痛,我松开她的手,嘶声尖叫起来。
人,一下子都涌进房里,分隔开我和她。
有人紧紧把我揽进怀里。
我直着眼睛,认不出是谁,只懂呆呆的念着:“她死了,她说那个人来接她了!她把我当成那个人了!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把我当成是他呢!”
有人低低叹息一声,身体某个地方一麻,我坠入黑暗世界当中。
决绝(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
“小三!”只想到这个名字。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带来温暖和安定。
我怔怔的落下泪来。
差一点,被害的人就是我了……
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是如此恐惧呢?
是不是太长久的孤单磨蚀了意志,令人变得软弱起来了?
“别想了。”小三淡淡道。他不习惯自己的温柔,冷不起来的语气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嗯,我们去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又准备讲关于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了,似乎只有努力的往这方面想去,才能忘记那么多的伤害和难过。
马车突然停住,外面传来粗暴的呼喝声。
小三松开我的手,跳下车:“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傲慢的语气,可以想象说话人不屑的表情。
“我叫铁三,送我弟弟出城回乡。”
“你弟弟?”语气不善。
这时有人挑起车帘,一张马脸往里探了探。
我只闭上眼睛装睡。
外面那人说:“让你弟弟下车来检查检查。”
小三:“他病重,不能下!”
“哟,现在官爷是奉命缉拿可疑人犯。凡是要出着陵州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看你这小子长的蛮俊的,难道是大姑娘扮的?看来就是咱们要找的疑犯……”
“唰!”的一声,好像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不不,小三,千万不要再杀人了!我急得跳了起来,手臂忽然碰到一件坚硬冰凉的东西,是小三的剑!
小三没有带剑下去!
我急得趴到车窗往外瞧。却看见小三已经离开那两个军官,转身往马车走来。
两个军官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看到了不得不在意的事物。
小三给他们看了什么?
小三跳上车:“走吧!”
车夫都看呆了,连忙呼哨一声,催动马匹,马车继续辘辘的前行。
“小三。”我忍不住说:“官兵不是很好说话吧?”
“没什么,吓唬一下。”小三的回答淡淡的,却有着不容再问的意味。
小三的身上,真的有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应该集中精神,向着憧憬中的美好生活进发,进发!
出了陵州城,一路往西而行,马车经过的道路从大转小,越渐荒芜。
终于到了这一天,车夫不肯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就是大山了,小爷你们衣着光鲜,怎会有穷亲戚住在这种地方!”
小三搭着他的肩膀走进密林深处,再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人。
他跳上赶车的位置,振缰扬鞭。
这次赶路直到天黑,别说客栈,连一户人家也没遇上。
小三拿了干粮给我吃,让我在车上休息。
我看见赶车大叔前天买的芝麻饼,眼圈泛红。
小三有点不安,讪讪的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哄他说有一票买卖,他颠颠的同意继续赶车。这样我反倒得把他杀了。”
我的眼泪一点点落在饼上。
他为了我杀人,为了我逃亡,他为了我做了这许多事,为了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但他从来没想要我感激,要我报答。
反倒是这样不得不为的事情,他急着要解释,只是希望我不要误会他是一个嗜杀的人,不要看轻他。
我轻轻说:“小三,你,也累了,可不可以上车来陪陪我?”
小三微一迟疑,跳上车来。
我靠进他怀里,心里充满着温暖和感激,还有隐隐的不安。
天下之大,但终于,也只剩下他一人与我互相依靠了。
仰头亲了亲他的脸,红着脸说:“小三,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在你身边,我,我好欢喜。”
“只是我又好害怕……怕像那天那样,一转头你已不在了……”
真的,害怕这世上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人。
如果从一开始便是身处孤独之中,从来没有人相陪过,没有尝过相依的滋味,或许不会如此贪恋可依赖的感觉。
非尘的怀抱温暖而无私,却是我此生无法徜佯的天地。我如中毒一般,贪恋上崖云的宽容,指掌间给予我的安全,此刻却惊悉他于我另有目的。世上还有何人可信,还有何人可依?
也许,只剩下面前这人了。
我痴痴瞧着他,那酷似非尘的眉眼,是不是这已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他跟我四目相投,忽然敛目俯首深深吻在我唇上。
外面静寂的只有风过林间的声音,拉车的马儿也睡着了,只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生命之初最原始生动的声音,翻涌着最本能狂烈的情潮。
车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要起来,我不肯放手。
“再让我多抱一刻,再多一刻就好。”想不通为何会对他这般依恋,相处的每一刻心都如浪尖上的小船,只恐一放手他便会消失于人群之中,便如上次留连人偶铺之时。
他深深看进我眼内:“假如有日,我欺瞒或冒犯了你,你可会念着今日之情,原谅我?”
“嗯!”我重重点头,“不过小三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目光一凝。
“请你永如今日这般喜欢我,爱护我,好吗?”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射入我的心底,将我的手重重压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笃定平稳。
“有生之年,永如今日。”
这样等待了几生几世的誓言,蓦然听到,怎会,怎会又泪流满面呢?
他轻轻皱眉,叹息:“好傻!”
深深把我掩入怀内。
马车在荒林中驶行了三天,虽然四周荒无人烟,无处安眠,吃的是掉渣的干粮,睡的是颠簸车厢,但我仍觉得,这三天是这半生中最快乐幸福的日子。
直到那一天傍晚。
最后一朵晚霞沉没在深紫的天际,一只鸽子如同白色的闪电一般骤然降临,盘旋两圈,停歇在小三肩头。
鸽子鲜红的脚爪上捆着一只小小的竹筒子。
小三取下竹筒,拿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看毕,手指一捻,字条化作飞灰。
“有什么事吗?”我问。
记得救小三时,他那一身的黑衣,也记得他失踪回来后,身上那一身黑衣。
他说前尘若梦,他愿意忘记,但是……但是有人不肯忘记,有人始终记得,就连一只信鸽,也认得他。
虽即千里之外,也认得他。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捏住了我的心,有另外一股力量在争夺他。他,还能停留多久?
半夜里,我忽觉身边空虚,惊醒。车厢内只余我一人。
我不禁惊慌起来,穿好衣服,摸出车厢。
座驾上也没有人。
我不禁叫了起来:“小三,小三!”
头顶上枝叶一阵簌簌作响,他在头顶淡淡应我:“这里!”
我仰头看他。他如在掩月楼之时,横卧在大树枝丫之上,双目在暗处炯炯如星。
“你回去睡,天亮还要赶路。”
“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看起来烦恼重重,令人担心。
“不!”他冷然拒绝。
深宵的风,穿过树林打在我身上,分外寒冷。
次日,马车行进的方向改换。原本只往冷僻之处而去,现在反向而行。
到了正午时分,马车已驶进一个小小的城镇。
跳下马车之时,我还不敢相信,这般生机盎然的小镇距离昨晚的荒郊野岭原来不过半日路程。
原来逃离尘世数日,想要返回,也不过是半天的事情。
小三找了间客栈,歇下马车,留我在此歇息。我察觉他要离开,很是不安。
“我去去就回。”他拍拍我的手,示意安慰。但他的表情和动作都使我觉着他的紧张。
他究竟要去办什么事?
不是不知道潘多拉的盒子如果打开将会放出瘟疫带来伤害,无知的人永远最幸福。
但是,但是小三现在是我唯一的依赖。
我心里矛盾了很久,等到终于决定偷偷跟在后面的时候,小三早就走得影儿都不见了。
不禁苦笑,安慰自己,这样也很好啊。
小三若有事瞒着我,也是他认为该当瞒的,既然跟着他逃出来了,应该坚持信任到底。
又想到,这样子两手空空的逃出来,除了几件衣服一无所有,不知道钱够不够用。穷过饿过被欺负过,知道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想起崖云给的那块玉佩还没有拿去过换一点银子,真是可惜。蓦地想到这人,登时心头一痛。
那时他说,若是不死,必当回来寻我……那也是骗我的话吗?
所谓予我三个承诺,皇家与他虽死不辞,也是谎话吧?
想起深水潭中他那垂死的脸容,岸畔那将全部希望寄予我身上的凝视,神智迷失时所握住那只微凉的手……
难道,那些都是不曾存在过的真实?
好混乱!
摇着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还是把那块玉佩处理了吧,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即使不会引起家庭纠纷,也怕被别人认出来。
往衣袋一摸,空空如也。
连忙在包袱,换下的衣服中一番翻找,又跑去院子里的马车里翻检一通。
哪里都找不到,是不知什么时候失落了吧?
曾经那么在意的东西,到底是何时何地丢失的,却,连在乎的自己都没有察觉。
耳畔忽地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鼻子冲进一丝毛痒痒的东西,登时大打喷嚏。喷嚏过后,客栈后院已是鸡飞蛋打,乱成一团。
却是厨房里要宰的猪不知怎的挣脱束缚,甩着满颈子的血,状如疯狂的在院里横冲直撞。眼见鸡笼被撞翻了,公的母的五花斑斓的鸡们咯咯叫着扑翅四散,鸡毛尘土漫天飞扬。客栈的厨子小厮忙着套猪追鸡,窜高爬低,场面极度混乱。
只见那脖子被割了一刀的猪双目充血,呲牙咧嘴,喉咙里咕咕有声,此刻垂死挣扎,瞬间已是回复始祖模样。它神勇无比,偏生看不准目标,好逃不逃竟向我一头撞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侧身就躲。那猪擦身而过,一头撞开了院门,洒下一地的血点子,逃到街上去了。
厨子气急败坏,手操锋利屠宰刀,率着几个小厮,尾随追去。
几个厨娘连声埋怨,跟在后面抓鸡追鸭,打扫战场。
我小心翼翼往屋里走,眼前一花,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神气活现的从我面前一掠而过,跟着那开路猪闯出的血路逃出院子了。
一个厨娘大妈急了,叉腰道:“兀那小哥,见着咱们的鸡跑了,怎生不帮忙拦拦呢。不过是抬抬手的功夫,这也太没人味儿了吧。”
旁边的大妈接口:“人家是城里来做客的公子,哪里会管咱们这些粗糙人的死活。人家是来住店作客的,给你银子让你侍候来着,难不成还得帮你干粗活不成?看看他那风吹就倒的身板子,别说抓鸡了,我看就连抬手扶油瓶也不会哩。”
我被她们说得脸一红,只见那大公鸡也没跑远,就在几步开外昂首挺胸的迈步。便出门蹑手蹑脚的迫近。
谁知那鸡却也机警,待我走近,扑扑翅又跳开几米远,歪头瞧着我,眼神中一股不屑之意。
我心下一恼,斜眼看见墙角竖着个竹扫帚,拿起来便扫,暗想只要大方向不错,把它赶回院里就是。谁知这鸡甚是彪悍,扫帚扫来,扑扇着翅膀上窜下跳,边叫边逃,只不肯回去院子。
鸡逃我追,不意已追到巷口。
我已是满头大汗,打算鸣金收兵,不料那公鸡忽地扑翅一飞,竟然上了墙头。我盯着它,它盯着我,相互无可奈何。
看来现在是抓它不住了,正想开口骂它两句泄泄愤,耳际忽然钻进一个熟悉的声音来。
“到这里就好!”竟是小三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屏息伸头探出巷口偷看。
只见巷口对面停了一辆马车,小三正从车上跳下来。
他着地弹了弹身上的衣服,忽地车厢内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此刻长街有风吹过,掀起了车帘一角,露出车中那人的半张脸面来。瞬间我的血液全部冻结,无法思想。
那人在小三肩膀上捏了一下,温和的笑道:“静候佳音!”
车帘垂下,马车驶走。小三举步往客栈前门走去。
我呆呆的木立着,手中紧紧的握住一样东西,泪水冷汗不绝的淌下来,全身颤抖。
怎会是这样?
车厢内那人不是让小三一剑杀了吗?
他慈眉善目笑意温和面善心狠虐待成性,他滚落尘埃官袍染血人色全失当场气绝。
他,他不是已经死在面前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发现自己用尽全身气力双手紧紧握住的不过是把半秃的竹扫帚时,猛地放手,掩住面,簌簌战抖在无人的后巷之中。
决绝(下)
“你去了哪里?”
回房之时,小三正从里面夺门而出,差点撞个正着。见我归来,神色稍稍一松。
“到厨房里看人家做菜。”我低低说:“要是你不会,我不会,以后没人做饭,怕会饿死。”
他久久不语,半晌道:“不用。”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现下我们要到哪里去?”
他道:“一个没人认得的地方。”
我想想问道:“你可知道我的师傅兰溪现在哪里?”
他抬眸看我,眼睛闪过一丝怒气。
“他现在可是在京城?可是跟我的大哥在一起?”问出来了,终于是问出来了,看着小三眼内的怒气变成惊诧,继然恐惧,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痛快。
有时释放痛苦也是种痛快。
也许小三不该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他知道兰溪的身份,知道东霖的任务,说明他属于势力之一,而且分量不轻。
他曾很恨兰溪,却对崖云无可奈何。是否说明他的后台跟崖云有关系?
捉住我想把我献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