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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阙亭楼半阕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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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抓捕逃犯的事,有我们就够了,容先生快些回去吧。”兵卒很是关心容珞,足见其地位不凡。
“有劳了。”容珞作揖送走兵卒后,立即抱起冻僵的我,躲进街角的阴暗处。
我完全是迷糊的,依偎着容珞取暖,他也不断呵气帮我暖手。当他碰到我冰冷的脚,一股钻心的剧痛,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捂住嘴巴,努力不吱声。
“怎么伤成这样?”容珞小心捧着我血迹斑斑的双脚,声音听起来像是焦急。发觉我的脚踝上插着一根竹篾,便试图拔去。
“你放开!”我低声反抗,忍痛抽回双脚,“不关你的事!”




☆、暗渡江州外

头发凌乱,满面泪痕污垢,□在外的颈部、手臂、小腿尽是淤青,双脚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就是我当前的状况。真该感谢这场雪,麻痹了我的神经,替我减轻不少疼痛之苦。
“若有个闪失,你的脚会废掉的!”温文尔雅的容珞第一次对我发脾气,雪花折射的月光下,他的急切与疼惜像是真情流露。
如今在我眼里,他比陆川生更加不可信。我双手支着墙,硬撑着身体,慢慢站立:“废掉又如何?在这个时代,谁会在乎我的死活!我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出卖我!”脚尖才挪出半步,整个人便重新跌落,只因我的双脚的确失了知觉。
“我在乎。”容珞的声音轻得自以为没人听见,眼帘垂下,避过目光,显得于心不忍,“得先把你藏起来。”
我累了,经刚才那一吼,又是精疲力竭,任凭他用皮裘将我裹起,沿小路往某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沉沉醒来,感觉周围很温暖,稍稍一动,便觉浑身酸痛。忽闻耳边有人低呼:“她醒了,快来。”然后,就有人走近,翻出我的手。
是男人的手!我下意识地甩开,一个激灵坐起身,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前额,许久才恢复清晰。我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衣袖,惊惶不已,再掀开被子,居然衣装整齐,是谁帮我换的衣服!我吓得几乎喊出声,马上有人掩住我的嘴。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云笙!
“是下人换的,不用担心。”这里有另一个声音,属于容珞。
眼珠四下转转,貌似不像囚犯待遇,松一口气:“唔……”示意云笙放手,随后发问,“这是哪里?”
“我家。”云笙小声回答,似乎怕被外人听了去。
云笙家……不就是刺史府!一米七好不容易把我救出去!我连连后退,用力过猛,整个人磕到墙上,自然触及背部的淤青,疼得缩成一团。
“小心点!”云笙紧张得不敢靠近,“你浑身是伤……”
“你闭嘴!”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不想再忆起那屈辱的一夜。虽然没有失去,但内心的阴影,恐怕一生都无法磨灭。肩膀一歪,露出结痂的齿痕,我几乎崩溃,慌忙抓起被子遮上:“不许看!全都不许看!”眼角又不争气地流出泪水,当我发现站在远处的容珞面无表情,不由得哽咽起来。
“小阙儿,你别这样,会弄伤自己的!”云笙的关切不像是伪装,他缓缓移动过来,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安抚:“已经没事了,安心休息吧。”
我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埋入云笙怀中,紧紧拽住他的衣襟,发泄着决堤的愤怒与委屈。
“明天……我送你出城。”音色冷漠如雪山的寒风,容珞的神色是无所谓,见云笙搂着我,便转过身。
“小阙儿这样怎么出城?”云笙反对,“我不同意!”
“这江州城还容得下她吗?你爹会放过她吗?”容珞反问,字句铿锵有力,侧过脸来,轻轻一哼,“即使最危险的地方会最安全,但又能隐瞒多久!你要是想留她的命,就必须送她走!”语气坚决,无情,“好,就一天,你们想清楚!”
藏身于刺史府最偏僻的屋子,自是夜不安寝,心里满是恐惧。容珞说的对,我要活,就必须走,就算勉强留下,我也不会得到一日安宁。梦中重复着同样的场景,我被擒,严刑拷打,被迫画押,最终送上刑场……我,不可以死!
天蒙蒙亮,我倚窗望着外头融化的冰雪,揭开领口,露出右肩上的风信花刺青,可惜已被一道刺目的齿痕截成两半。
“吱呀”一声刺耳惊心,容珞端着早饭进门,无意瞥见我肩上的印记,迅速撤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说:“想清楚了吗?走,还是留?”
我理好领口,走过去捧起饭碗,咽下一口粥,低着头:“我走。”
“好。”容珞转身离去,“今夜戌时……就走。”径直出门,无回首。
天暗,戌时,容珞如约而至,身着利落的黑衫,站在门口,随手抛过一个包袱:“这是云笙给你的。”
“他人呢?”我朝门外张望,空空如也。
“他去帮你支开巡查的人。”说着,他又丢来一件披风,“还有这个,披上它。”待我结好系带,便冷言道,“我们走。”
我拎着布囊,紧随其后。他的脚步很快,也不曾回头顾及我。直至穿过刺史府花园的林子,来到一条水道前,跃上早已准备好的木舟,不由分说就伸手把我拽到船上,一言不发地抄起船桨,在黑暗中前行。
见他表情严肃,我也不好废话,只好自行推测。回想方才的地形,我应该还在刺史府内。刺史府确实有一个人工湖,水源必是来自外部。现在木舟所驶的水道,应是引水的渠。如果水渠通往城外,我的确能够逃脱。韦征封锁了所有城门与内河渡口,唯独忘了自家的水道,可谓百密一疏。
船身忽然一震,像是撞到什么。我刚想发问,就见容珞从容地走到船头,抓住某物,往上一提,卸下一面栅栏一样的东西。接着对我说道:“低头。”
“哦。”我大概知道前方是什么了,赶紧俯下身子。容珞亦是谨慎前卧,继续划桨。估计这条水道太久无人清理,水栅之处恶臭熏天,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好死不死有一粒湿滑的东西落在我脸上,似乎还会爬动。我基于正常吊件反射,伸手把它拍去。一时微倾,一头蹭到石壁,我搓着脑袋爬下。抬眼看看容珞,无动于衷。
顺着水道成功逃出江州城,容珞扶我上岸,往我头上瞥了一眼:“头没事吧?”原来他知道。他又很快跳回木舟:“没事就好,我走了。”
“我还没回答呢?你怎么肯定我没事?”我真的有些沉不住气,明明是他欠我的,居然还这种态度!
“望苏小姐今后好自为之。”容珞并不打算回应,准备返回。
我忍无可忍,指着他大喝一声:“你多说句话能死吗!”
容珞慢悠悠地回过头,“你满意了吧。”
“满意得很!”我气急败坏地甩出一句,“后会无期!”
“告辞。”容珞充耳不闻,自顾自得划船远去。
我顿时语结,看着他的身影与夜色相融,想着他莫名的冷漠。而我,孤零零地站在陌生的荒郊野外,不知该往何处去。




☆、侠客似某人

一个人在河边坐了很久,一直等不到天亮。借着少许月光,摸进一件荒废的屋子,当我发现一尊佛像之时,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破庙。各种狗血情节,在脑内自动补起,渐渐地,睡着。
偶有鸟鸣,是天亮了。虽是荒郊野外,睡得却比往常都好。精神一振,这才去考虑事件的后果。既然他们铁定栽赃于我,那么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责绝不简单,首当其冲的便是醉红拢翠阁。那么,秦娘?小月?难道要受牵连,被……杀吗?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抄起包袱就往外跑。我不过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大不了就是死回去,可她们是无辜的。
一扯包袱,上面的绑结竟然散了,里边的东西纷纷落下。除了日常所需的衣物、银两,还有一条精致的竹筒,和一封书信。
信封上的字迹,三分傲骨,七分柔情,是容珞!小心地撕开,取出信纸,其中的内容正是我所担忧的!容珞在信中保证秦娘等人的安全,还为我指了一处地方,供我避难,信封里还藏着一块锦帛,上面画着地图。
当我念到那句:“……望自珍重。”心头不禁一酸,记起他的冷漠,竟是苦苦地笑出来。拾起地上的竹筒,自言自语:“还说是云笙给我的……如果这里面装的是那些,你不觉得可笑吗?”
果然不出所料,竹筒里藏着一沓书满现代简体字的纸。一张又一张,整齐无皱,还极为用心地穿线成册。
我捂住嘴,试图抵挡涌动的失控,眼眶湿润。我越来越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我,对于他,又是如何?
正当我痴想,破庙之外传来一阵粗犷而浪荡蹈笑。我赶忙收起凌乱的物品,藏身佛像之后,心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快滚快滚……”
天不遂人愿,那些人终究还是进来了,照脚步声来判断,似乎是宿醉的浪人,前前后后在三人以上。但愿他们别发现我才好,要知道,自古破庙中的弱女子,战斗力都是负数。当然,黄蓉那一类的强人除外。只听来人开始对话:
“昨夜真是不尽兴。”
“还不是你没带够银两!”
“就是!害得哥儿几个被那老女人给赶出来。”
“那你们想怎样?难不成要我变出个姑娘!”
天呐!他们是大嫖客!这种剧情真是太没创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这会儿被他们发现,我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羊咩咩……“啊!”一只巴掌大的蜘蛛忽然掉落在我手背上。我吓得甩手,顺便本能地惊叫。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待我回头,那几个流氓已经把我团团围住,垂涎三尺!
事已至此,我该当如何?难道装作淡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云彩?别傻了,身在古代,挥衣弄袖,只会招蜂引蝶!
此情此景,我彻底无语了。他们的眼神可真够单纯的,比英年早逝的徐禽兽更为单纯,单纯得只想吃了我。
好一段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我不得不搂紧包袱,尴尬一笑:“诸位大哥,小妹还有事要忙,可否赏个脸,让个路,小妹感激不尽。”
“让个路?行呀!”其中一个流氓,抬手拭过唇下的口水,还伸舌头一抹,极尽恶心之能事,左右瞅瞅,对我说道,“让哥哥亲一口就行。”
“可不可以不亲。”我的表情是无语到极点的面瘫,实在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跳下佛台,从容地推开两人的肩膀,从中走出去,“姐没时间,你们慢慢玩。”
白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很快就被预料中的力量给按到墙上:“小姑娘还挺有个性,小爷喜欢!哈哈哈哈……”
我用看狗血剧的鞋聆听他们的变态音调。奇怪的是,我竟然不害怕,像是预知未来的平安无事。我无法估计流氓的智商,当他们靠近,我平静地说出一句:“你们再敢过来,我就要叫咯。”
“你叫啊,小爷倒是想听听美人的声音呢!”他愈发得意,“你呀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的。”说着,挑起一根手指触碰我的脸颊。
且不论这段对话貌似在哪里听过,眼下他们的举动真令我忍无可忍。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突然冒出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流氓们果然愣住,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
“你们要是敢动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恶狠狠的语气居然出自我口,感觉按住我的手有些松懈,连忙挣脱,“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拍去身上的灰,扛起包袱,正想风骚地迈出步子,马上又被另一人扣住。
“还管你是谁!”一人满脸横肉,从眼头划下的一道刀疤,看似很凶,说起话来,却是受的声音,“先从了小爷吧!”一手夺过我的包袱丢到一边,又将我推倒在地,招呼过其他人,“你们怕什么?完事了就杀了她!谁会知道!”
“说的有理!”另一个附和,随即弯下身体,扯下我的外衫。
“敢碰我,你就死定了!”我大吼一声,他们惊得愣住。我也感到匪夷所思,要是面对徐禽兽也有这气魄就好了。传说中的欺软怕硬啊!
这回,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笑嘻嘻地宽衣解带。那满脸横肉直接扯开我的外衫,我立即扬起巴掌,狠狠地扇过去:“我说过,我会喊的!”看着几张兴致满满的恶心面孔,我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小姑娘声音还挺大!”毫无畏惧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内心里莫名的笃定却告诉我,他们不会得逞。
“大胆狂徒!放开这位姑娘!”一个英气不凡的声线闯入尘浊的氛围之中。
我仰头看去,一身黑色锦袍,镶着红边,剑眉星目,面容嫉恶如仇,手持长剑,破开屋顶,从天而降,一剑就斩落那个满脸横肉的胳膊。
他的身形、动作,每一个转身都如此熟悉……我看痴了。这一次,绝不是花痴!他的侧影真是像极了一个RPG人物,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百里屠苏!”




☆、死缠又烂打

说句实话,眼前这位剑侠也就脸型和衣着与百里屠苏有些许相似,什么朱砂、辫子,那自然是一样也没有。执剑甩头的瞬间,发型很是潇洒,只是拥有一张面瘫尊容,令人感觉难以接近。
我只顾着分析他的面相,一时忘了自身处境。流氓早已抱头鼠窜,我却毫不知情。直到剑侠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本以为他至少会伸一只手,以便扶我起来,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我自觉起身,也没多少感恩戴德,眼睛也懒着抬,顺口一句:“哥儿们,谢了!”
他久无回应,也许是对这种超时空的答谢方式不太习惯。好一会儿,他才抱拳告别:“姑娘,在下告辞。”
“嗯,后会……”我拾起包袱,瞄见露出的一角锦帛,猛然一震,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剑侠的去路,“慢着!”
“姑娘有何指教?”声音淡淡的,目光不屑地转去一边。
我深知“有求于人,必抱其大腿”的亘古规律,咽下一口气,柔声问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来日也好登门拜谢。”
“在下袭阳,平日居无定所,姑娘不必费心了。”说完,他便望着门外,又是目中无人,“姑娘,借过。”
“不行!”我迅速抽出那张锦帛,高举起,挡住他的视线,“先帮我看看,这儿是哪里!”求人的语气像是逼供,我终是不擅此道。无奈的是,我分明出身自地理世家,可地理方面的一切都是烂到极致。容珞画的图,我是半点没看懂。图上既没有“N”,也没有“S”,每一座山都画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不明物!
“这……”袭阳的反应有些奇怪,眉头一皱,“温岭?”
原来是一千多年后的温州,既然是温岭,那么八成是雁荡山。我心满意足地撤下地图,见一种莫名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我说不清。对我来说,目前最为重要的是,身为路痴的我,该如何前往那里。
“姑娘要去那里?”袭阳主动发话了,整体状态出现锐角的倾斜。
“你带我去,好不好?”择日不如撞日,选人不如撞人。都怪容珞太高估我的实力,我怎么可能光看这张乱七八糟的地图,就孤身安全地到达那个地方?
我以为袭阳会一口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迟疑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可惜自己靠不住,只好退一步靠人了。按规律来说,侠客本就云游四方,应该不会介意带个弱女子走一小段路吧?
“大侠……”我拢掌拜托,作可怜状,“可否……”
“无能为力,告辞!”果然!他拒绝了!我又自作多情了!
“大侠,我举目无亲,盘缠也快用尽了,你就帮帮我吧!沿途恶徒众多,刚才幸亏有你啊!求求你!只要带我去那里,我就能见到亲人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我真得感谢狗血剧的编剧大人,我真是爱死你们了!
“哼,姑娘,这是什么?”袭阳不为所动,悠悠地指着我包袱里的一锭金。
为了自己,我绝不能放过袭阳!既然抱大腿已是无用,唯今之计,只有死缠烂打,这绝对是求生之王道!
我一改之前的哀求的弱态,一把抓住袭阳,瞪着他的双眼:“喂,本姑娘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你怎么还这种态度!难道你不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客一生的课题吗!”
“姑娘,我想你搞错了。”袭阳根本没在看我,掐住我的手腕,冷笑道,“在下从未说过自己是侠客。况且姑娘有求于人,理当遵循礼数才是。”
“礼数?”看见他不可一世的表情,我立马来了斗志,狠狠甩开他的手,“之前求你就是礼数!是你自己不理不顾!怨不得我!”估计这个时代没有女人像我这样野蛮吧?趁其不备,我一下子从他的剑鞘里拔出长剑,直指其咽喉,“现在是先礼后兵!你到底带不带我去温岭!”
袭阳瑟瑟发笑,无视颈前的锋利:“姑娘有此架势,何须在下相伴?凭借此等架势,理应无人可伤及姑娘才是。”说着,步子前移。
眼看就要刺中他的咽喉,我手一松,长剑坠落,却被他脚尖一提,左手接下,送回鞘中。动作太过专业,我愣住了。
“姑娘,剑要拿稳。”袭阳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去。
见此情况,我毫不犹豫地跟住他。我相信,身边有个保镖总是好的。就算他不鸟我,以他的造型,吓吓沿路的土匪也是不错的。
果不其然,走到天黑,袭阳也没回头看我一眼。他在茶摊坐下,我就坐他对面。他要付账,我直接把钱拍在桌上,顺带一句:“算我的!”
夜幕降临,他一处县城,我随他入了一间客栈。
准备打烊的掌柜,一见生意上门,马上乐呵呵地迎上来:“二位客官,这么晚了,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
“住店。”
一人一回答,掌柜很傻眼,只好再次询问:“两位客官,你们是一起的吗?”
“不是!”袭阳答得很干脆。
“我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别理他!”我开始自作主张,拿出银子丢给掌柜,“我们住店,一间房!”说完这话,我瞬间觉得自己很开放。
“啊?”掌柜又傻了,举起手指在我与袭阳之间点来点去,“一间?”
袭阳忍不住发话:“你想怎样!”
我没打算回答他,谁叫他一天没理过我,随即命令老板:“一间房,快!”
“是,客官,好的,随我来。”掌柜不再过问,掌灯引路。
我迅速赶走掌柜,关上房门,插上门栓,直接在门前坐下。见袭阳还站着,伸了一个懒腰靠在门上:“睡吧。”
“姑娘何苦呢?”袭阳见我合上双眼,准备睡觉,立即明白我要把床让给他睡,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走到我跟前,拉起我,“你睡床……”
“啊!放开!”手臂的淤青还未消除,被他这一拉更是疼痛,我急忙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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