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怕她们叫上我一起品尝家中的饭菜,我不习惯那样得到的施舍。妈妈不在了,她走了。剩我自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没有家。爸爸结婚了。我是什么?
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不知道“怕”究竟是什么了,看着渐渐凸起的肚子,每晚在两人睡一张的小床上,我一直夜不能寐,我不敢睡,我怕她们发现。当我用皮带紧紧的束起肚子,罪恶感和羞耻感充斥着我全部的神经。
夜晚,等她们都睡熟了,我躲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看水流过突起的弧度,抚摸着这个在我身体里渐渐生长的生命,我无助的靠着墙角,极度恐惧。
我知道,我不能要它。可是我不忍心!也许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我谁也不怪,我会一直守着这个孩子,看着他长大。
没有钱去医院,即使有,也出不了校门,门卫守卫深严,加上“非典”时期。最关键的却是根本没有人管我死活。我的爸爸不要我,奶奶也是任我自生自灭。我的亲戚,也随着妈妈的去世而显露了世间人情淡漠的本质。它们甚至厌恶我的出现。只是仅存的良知让这一切在虚掩下勉强维系着血缘的事实。
我在这个“家”敏感的活着,以卑贱的姿态。仰视所有人的目光和神情。我处处小心翼翼,懂得察言观色,懂得虚情假意,懂得血缘关系淡薄的利益驱动所在。
我只能依靠他们,一直继续到高中毕业。我跟自己说要做也做个坚强的寄生虫。
最终,家里的人为了保存颜面,将我带进了手术室。
孩子将近五六个月大了,必须手术。
我最后一次抚摸它在我身体里蜷起的弧度,掉下一滴眼泪。
手术台上的我,心如死灰般沉寂。眼睛死死的看着天花板。器械声交错,一支粗长的针管插进我的肚子注射,那个位子应该是孩子的头部。绞心的疼痛,我把他生了下来,他死了。
医生说,可惜了,是个男孩。
我开始想象他的容貌,想象他眼眸的颜色是如你般深棕还是如树那般墨黑。我想他的眼睛一定很亮。柔柔的发,淡淡的眉宇。
当时的感受只有绝望。从手术开始一直到结束,我只掉了一滴眼泪,清晰的感受着他在我身体里慢慢消逝。我抓不住。
我婶婶的儿子跟我感情很好,他只有四岁。我从家门走出来的时候他追出来一直哭。他一直哭着说,我要姐姐,我要姐姐!爷爷拼命追上来把他拉住。家里人都讨厌我,说我败坏门风。我就是堕落那又如何!
一边哭一边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听着弟弟可怜的哭喊声,我没有回头,心痛。
就在那刻,我才真正感受到还有人要我,他要我。那时,很想把他偷走,找一个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就算我再辛苦也要挣钱把他养大。
她转过身,伏在我肩头哭泣。我心中一阵难过,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难过就哭吧,我在你身边。什么也不用怕。
拍拍她已经失去温度的肩膀。在我怀中不停抽噎直至疲倦的孩子。
就算世界静止,还有手心传递的温度,彼此依靠。
域雪
爱,飘逝以后
这个寂静而流动空气的夜晚,我们的友情回到起点。没有睡眠。
我们的手复合在一起,静静倾听。
倩倩有个好听的名字,安倩。
她靠上我的肩膀,轻轻的对我诉说着。我替她拉好毛巾被盖上她裸露的肩膀。有空气流动的轻微寒气。
你冷吗?我问。
不及心冷。安倩幽幽的说道。声音的细微,我以为她快要睡着。
你要睡了吗?我轻声问。听见她均匀呼吸的声音。
没有要睡。她动动手指拍拍我的手背。接着,她缓缓的说,你一直不知道,我羡慕你的光环,可惜,我只能用破坏来作为较量的方式,我以为我可以赢,到头来,还是输的彻底。我是不是很蠢。
我知道,她是指的是T和宁。
离散大概是注定的,还好,回忆同在。
我的眼睛一直睁着,看着黑黑的空气。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手指颤抖了一下。
她笑,即而沉默。
我喜欢君午,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宽阔的肩膀,长的也不帅,可是他一身的孩子气,有种让我想靠近的感觉。我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朝他走去,义无返顾。我的生活也这样的从此彻底的改变了。
第二年的复读,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失去,否则我将永远走不出家庭这个让我窒息的牢笼。我要勇敢的从这次高考中通过,大学对我来说,是脱离黯淡亲情的天堂,也是踏入艰辛生活的炼狱。
在这年的秋天,我看着萧萧落木。心想,还有什么可以是在值得去争取的。第一次觉得,肯定自己的感觉是那样的艰难。在第三次见到他时,我对君午说,我用来喜欢你的勇气是我生命中只剩的全部。
他愣了愣,没有回应。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依旧响起。不做停留。
我突然就哭了。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一直哭。直到很久很久,我哭的累了,再也没有力气。他帮我擦眼泪。他说,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喜欢我。
和他在一起,我是没有自尊的。他要我答应,不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代表了什么。我心里是明白的,他不希望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我,给他带不来夸耀的女朋友。
可是我还是感谢,感谢他给了我这个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高考还是失败了,家人念在血缘关系把我送进武汉的一所大学。我明白。这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的义务。我偷偷退了学,为的是能去他所在的荆州上同一所大学,可是,他的学校过了招生的时间,我也回不原来的学校。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
我跟君午去了他的学校。我们在校外租了一间不大的房子,那是他给我的一个小家。虽然很简陋,还有淡淡的霉味,对我来说,这是第一个我可以安心生活下去的,称之为家的地方。不是房檐。不再是寄人篱下。
整理这间房的时候,君午说,你不后悔吗?
我很轻松的对他说谢谢。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他走过来拥抱我,很怜惜的神情。他削瘦的肩膀也让我觉得很幸福。
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抱抱我,让我安心的依靠。我很幸福的流泪。有种释放的解脱。只想这样一直下去。我想我会和他结婚的,真正的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不管贫穷与否。都很希翼那一天。
如果每个开始都让人觉得幸福,我真的宁愿在那刻死掉。
每天我在小屋里等他放学回来,每时每刻在门口凝望他可能随时出现的路口。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总觉得很怕,对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有陌生的将来。
不知道女孩子拥有敏感的神经究竟是好还是坏,总会去在意每一个小细节,欣喜的,沮丧的,都因他的一举一动而不停变换。我明白,敏感神经让大多的失望和难过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我怕。所以我逼自己变迟钝。只留下会感受快乐的简单神经。变的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我也不在乎了。
树说,不可以为了爱情而让自己改变成他心中所希望的那个她,那不是爱情。失去个性的同时,感情已经不长久了。
可是,我已离不开怀抱。
两个人在一起的开销不小,君午对吃的很讲究,每顿饭都不愿意马虎。我不会做饭,我们一直是在外面吃的,光是生活费的开销就已经很大了。不久,我退回来的学费就全部花光了。我想,我必须出去做事补贴花费。
我做了两份工,一份是在电脑店打工,一份是在酒吧做服务生。
每天早上,整理好家务,就去电脑店打工。老板娘很喜欢我,经常叫上我一起吃小炒。我都是先找老板要两个盒子装好留着,偷偷带回去给君午吃。
在电脑店赚的微薄收入仅仅只够付水电费和车费,我想让君午过的舒服一点,不愿意让他受苦,因为我很怕成为他的包袱,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我知道短期内要赚到较多的钱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好瞒着君午去酒吧做陪酒小姐。工作时间都是夜间。一天最多只能睡四个小时。
君午好象不在意我去做什么,多晚回家。我宁愿不去想。尽管心里会难过。
每天都喝到呕吐,浓烈的酒精呛痛我的胃,常常犯痛。还记得一边扶在路边的墙壁一边呕吐一边哭的那个夜晚,月朗星稀,当我乏力的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想着君午已经在熟睡中了,就有一种心酸的幸福。
凌晨,坐在路边等酒气散去,才敢回家。宿醉的感觉很难受。上涌的酒气总是让我强烈的咳嗽。
回到家里,看着君午安睡中的脸,拿手轻轻抚摸他发鬓间的发丝,很安心。俯身亲吻他的唇角,眼泪就很轻易的流下来,扶着窗沿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对自己说,再苦再累,我都不会后悔的。
每天的凌晨,在他身边躺下来,我总是觉得时间好象可能会随时终止。我好怕哪天我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害怕失去他。
这个家里的所有的温情,还有对君午的爱,是我生命中不会磨灭的印记。
我讨厌那些男人龌龊的嘴脸,同时也看到我为钱而随声附和的虚假和卑贱。他们肮脏的手和放肆的笑声,在我的睡梦中不断的浮现,我在灯红酒绿中为自己的爱情征讨继续。我看到悲哀。可是我逃不掉了。
我明白,我舍不得君午,也许,更多的是舍不得这个家给我的安定。
工作的乏累和疲惫,睡眠不足,有一天,在酒吧工作的时候犯了会儿困,踉跄着摔了一瓶红酒,红酒的掉落打碎了地板的玻璃彩灯。老板要我赔七百块。
我举足无措。
不敢开口告诉君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怀了君午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沉重的负担和担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只能默默的独自承受。
除了他,我别无依靠。
他知道后,表情漠然,是我所没有见过的那种面无表情。他说,那是你的事!我又没有要你去做!.....训斥完后,他摔门而去。
空空的屋子,我有种无助的绝望。
我想,至少他可以有些许体谅的语气存在,我奢望着他能够安慰我。终是没有。
眼泪不是宣泄,是负担。
爱过,知道痛在哪里,可我宁愿执迷不悟。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到他眼中的疲惫,日见清晰。争吵的空气,看着即将被厌倦磨碎的感情,心力交瘁。
终于知道,我仍旧是一个被人扔来扔去的包袱。
我无比可怜的不肯放手与君午将逝的感情。被它刺伤的心,也变的麻木。
他坚定的说出分手,如此决绝。
看着他紧蹙的眉宇,我难过极了,原来我并不能给我所爱的人幸福。我太高估自己。
我始终没有告诉他,我有了孩子。
可笑的是,那一天的到来,我竟会丧失理智而又平静的拿着刀逼迫他说出分手的原因,他很恐惧,还是不忘说出最真的实话,他说,我从未想过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听清楚了吗。
爱与不爱,心的停靠是不是归属感,我都欣然自若。
孩子和爱情一并死去,我还剩下什么。
依旧是爱。爱的心痛,无归。
她终于沉沉睡去,安静的蜷在我的怀抱里睡如婴孩。眼角的泪痕残留着。
友人的伤痛,让我想起一首诗。
“花开花落花自忙。望花落者却断肠。惜花把盏对残飮。留得落红伴余伤”
凌晨,万籁寂静。心也睡了,因为疲惫。
心,出走以前
次日,清晨便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开门,来人竟是君午。
我一语不发看着他,又转头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安倩。僵持的空气凝固。
许久,我说,要我帮你叫醒她吗?他说好吧,那麻烦你了。我一声冷笑。君午很聪明,立即反应了过来,用明显慌张的语气说,哦,不!不用叫醒她,我在外面等好了。
转身关上门,把身体整个靠在上面,好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不是真的爱她。
为什么她清楚的知道,却还要义无返顾的追随而去呢?
我不懂。一点也不懂。
倩倩醒来,拉着我问是不是君午来了。我吁了口气,点点头。
她欣喜的披起毛巾被在床上转了个大圈,裹好巾身,来不及穿衣服就赶紧跳下床去刷牙洗脸。
一阵难过。她还是要选择继续的吧,苦难,也将继续吧。她要怎么办?
也许两个人的事轮不到外人去插手,可是我觉得他给她的伤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他还要给她一丝留恋让她舍不得离开。惟有叹息。
安倩兴奋的拉着我手不停摇摆着对我说,他还是舍不得我的,我就知道!我无神的看着她佯装欢喜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人捏了一把,酸楚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走过去拥抱她,安倩突然停下动作,呆呆的立在那里。她说,原来我还是瞒不了你。她顿了顿,吸了口气。用轻松的语气,安心的放我走吧,我会争取幸福的。她的双臂环上我的背脊,紧紧拥抱我。你要相信我。好吗?我哭了,忘了点头,也忘了摇头。
她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衣襟,一滴滚烫的泪顺着我的脖颈缓慢的滑落下去。渐渐没有了温度。
这道泪的痕迹,在如此伤情的气氛中体验异常的清晰。然后安倩离开我的怀抱。不看我的眼睛,言语坚定的说,我知道我只是他的玩物,可是,我也要做一个让自己快乐让他人开心的玩物,不是吗?她开始哽咽。
安倩手指间的凉意直接传递进我的皮肤。也迅速的传递进心里。令我泪流满面。
她突然离开我的怀抱转身离去,没让我看见脸上的表情。
“倩儿!……”我快速的朝她喊了一声。
这就够了。她说。捂着嘴巴原地停住的安倩,仍旧是没有转身看我。一阵凉意迅速滑过我的心头。
“不要让我……不要让我舍不得走,好吗?”她哭出声音。
带着喜悦的心情和爱情的希翼,安倩走了。拎着巨大的旅行包远远的对我招手,说再见。他站在她身边,竟没有主动帮她拎着包。看着难过。
他是个不会心怜的男生,我不了解他,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记得安倩许久以前曾经问我,如果下辈子你是男生,你会选择这样的女生来爱。
我看着她的眼睛,很仔细的告诉她,如果那样,我最想要守护的是,我身边的你。倾其全部,再所不惜。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答的这样流利,几乎是脱口而出。只有心里的话才不需要时间吧。面对面的站立,直到看见她发红的眼眶,滢闪的泪光。
然后她哭的像个孩子,哭的很大声。我颤抖着声音说,乖了,不哭啊!
爱哭泣的孩子不是因为丢失了手中的棉花糖,而是因为失去了被风吹融掉了幸福的味道。
树是,我是,安倩也是。
我们如此的靠近彼此,在每个寒冷的,没有阳光的冬日里。赤裸着脚,快乐的奔跑在茫茫雪原。
看过一部电影,令我记忆深刻的是那飘起的,满树落下的旋转纸段,每个旋转纸段上都写着,“喂,有人暗恋你。”。女孩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男孩总是特别喜欢这棵树。
接下来的镜头切换到很久以前,男孩每天都在树旁的高台上借助风,很快乐的往树上放飞那些写满爱恋的纸段。
直到那天,男孩将去面对死亡的任务,与女孩临别时,他说出心中的牵挂,她拒绝了。他难过着,心无杂念的奔赴死亡。当她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有几个工人从她身边走过,用电锯开始锯那棵粗壮的树。
她立在原地观望。
强烈的震动使树上的纸条漫天散落下来,铺满地面。每张纸条上都写着“喂,有人暗恋你。”。她在台阶中颓然的坐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漫天飞旋的爱恋,沉聚着爱的树。留不住。
爱总是姗姗来迟。
安倩对君午的爱,虽不及那样浪漫,也同样让人觉得心寒。
我的爱,无归何处,沉寂了,还是消失了。
这个暑假没有了小烨的短信,早已习惯了每天很晚才睡,因为等待。可是在这个暑假里,我却想要帮自己改掉这个习惯。
借于咖啡对我的反作用,拼命的喝不加糖和奶末的苦咖啡,一大杯一大杯的喝下去。直至喝到胃里翻涌出咖啡的液体,才肯停手。这应该跟自虐扯不上关系,我只是想让自己快点睡着。
我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如婴孩般甜美安静的睡相。我一向马虎而不在意,不知是什么时候对感冒的疏忽,留下了鼻炎的病症,呼吸的短促总是逼迫着我在半夜里频繁的醒来。
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就那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想法让我有时坦然,有时恐惧。
华丽的衣服,闪亮的首饰,只是衬托美好爱情奢华的橱窗。只是假象。
爱,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付出的代价是最终的疲惫和遗忘还是什么呢?
我喜欢厚厚的被子有暖暖的阳光的味道,带着身体留下的淡淡清香。舒服的安睡中,我总是很怀念姥姥家的点煤气的大铁炉和大木床。姥姥能用铁炉烘烤出好吃的红薯。
每到放长假的时候,妈妈总是带着我一起去姥姥家住上一段时间。每天在煤气的嗤嗤声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暖暖的屋子,雾气蒙蒙的玻璃大窗。
伸手摸摸脸,因为温暖,如微醺的醉意,轻微的脸红。看着身边空着的床位,我会舒舒服服的喊一声妈妈。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不因地点的改变。
妈妈的回应让我安心。她会迅速走来,拿带着米香的手指捧起我的小脸亲吻一下。我便眯着眼睛皱起鼻子也凑上去亲吻她的脸,咯咯的笑。
这种感觉让我一直觉得是最殷实的小幸福。
晚上,我处之安然,在老钟嘶哑的走秒声中熟睡。那是与家中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们的家铺着大理石地板,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