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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去社研处的可能性:
因为李瑞轮岗之后,社研处的处长陈方明不仅分管社研处,还兼管资料室,所以陈方明现在是我的分管领导,既然社研处和资料室都由他分管,内部调一下难度应该不大;再加上前一阵我帮社研处做过不少资料,陈方明对我印象不错,这点我看得出来。
那么,我如何找陈方明谈这事呢?
我想,还是先等丁宁帮我探点口风回来之后再说吧。
可是,丁宁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他是不是忘了这事?
我就往楼上走,去找丁宁。到楼梯口,我又折回来了。不是顾虑他办公室里人多不方便谈这事,而是我想起了我俩以前的不合,现在这么专门去求他会不会显得有点犯贱。
这念头让我好像听到了他心里的笑声。
6
我等了两天,丁宁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于是接下来连着两个中午,我都到食堂去碰他,我想,如果遇到了他,就装作随意地问他这事,这样感觉上会自然一些。
可是,我在食堂里没看到丁宁的人影。
第三天中午,我坐在乱哄哄的食堂里,慢慢地吃着饭,一边留意着从食堂大门进来的人,我喝了四碗汤,熬到了12点半,我终于看着丁宁进来了,但不是他一个人,他跟在老虞局长老张副局长老蔡副局长张处陈处他们后面。
他们打了饭都坐到了最右边的那排桌子上,他们吃着,谈着,那张桌子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
我坐在靠近食堂门口的桌上,看着那头,心里突然就有些悲伤:那些围着老虞的人中间没准也有像我这样的,心里有事,想装作随意地对他提几句,唠唠磕,进入他的视线,以后找他反映点什么也就自然一些。 只不过,他们此刻心里想着的是老虞,而我心里惦记的是他们中最小不拉子的丁宁。
我看见丁宁正乖巧地看着领导们聊天,不知他们说了句什么,他跟着笑了,从这边看过去,他在他们中间是很纯的大男孩。
我想,我在综合处与丁宁闹翻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今天自己会对他如此希求。 我把汤碗推到桌边,站起来,端着饭碗走出了食堂。
6
看样子,丁宁确实忘记了我的事。
我在犹豫了几天之后,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既然他们那边缺人手,这事就不会拖得太久,没准别人也在打这个主意。
求人,真的那么为难自己吗?我把一堆期刊摔到书架上,心里对自己涌起了怨绪。
很重吗?林娜在身后问我,她说,明天再收拾好了,又不急。
我回头看见林娜正甩着她的小包,她对我抛了媚眼,说,我有点事,走先了。
瞧着她走出办公室的袅娜背影,我想,她如果遇到我这事,肯定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上了。
我给自己打气,托人,是不讲感觉的,如果你不给别人感觉你在拼命求他,他又干嘛要来帮你呢?
我就拿起电话给丁宁打过去,我说,丁宁,最近我们资料室准备去买一批书,你那一块需要哪些书,你给我们推荐推荐,有什么热门的……
他说,有一本叫《硬球》的……
我说,你在办公室啊,我上来一下。
8
我拿着一张书目单,装作咨询的样子上了七楼社研处。
他正在电脑上打文章。我说,你还亲自动手啊?
他一边敲键盘,一边抱怨部门里的那些小鬼没感觉。他说现在这些孩子写文章总是习惯先上网搜,哪有自己的观点和素材啊,所以他只好辛苦点,帮他们改了。
他突然有点激动,他说, 人真是犯贱,帮这些孩子改,他们还未必觉得你是为他们好,按理说,老子没向他们讨学费已经便宜他们了……
他牛B透顶的模样,让我想起钟处招呼李瑞汤丽娟的架式。我说,你太好玩了,你才比他们大了几岁啊,却喊人家“孩子”?
他格格笑起来,他把头从电脑前抬起来,他说,也可能是我因为整天和那些老家伙呆在一起开会啦学习啦,就觉得自己很老了。
我叫起来,你也卖老啊,你可是局里最年轻的头儿了。他叫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是来臭我的吧。 我说,臭臭你也是应该的,谁让你是黑马呢,你黑不黑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这两年确实是干练了不少。他连忙对着我叹气说,唉,其实也就是有了个平台而已,多了一点练的机会而已。
我看见他变得这么谦虚了,就告诉他话虽然这么说,但为什么有些人有得练,而另一些人没得练,为什么有人愿意给这人平台,而不愿意给另一个人机遇,这说明每个人的际遇里面其实是有自身原因的,人的能力从来就是有高低的。
我说的是实话。这一刻我也确实觉得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接着对丁宁说,在我们这拨子人里面,智商是不是你最高,我没把握,但情商,你肯定是最高的……
丁宁摆手“哪里哪里”,脸上飞过受用的神色。他受用的样子却使我原本早已消匿的不服气又突然冒了出来,我在心里说:屁,你不就比我会拍马屁,会跟人吗?!
我正想问他托他的事,他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嘴里“嗯嗯”地 ,他搁下电话对我说,我得到楼上虞局长那里去一下,他大儿子阿义下周办喜酒,要我帮忙张罗。他说,唉,我这阵子真忙,星期天我还要搬家。
他就登登登地往外走。他说,书的事,你随便挑几本就行了,最好是《心灵鸡汤》这一路的。
9
瞧着他风风火火的牛B背影,我的妒意顺势蔓延。我想,他算什么鸟,不就是会粘乎领导吧。他也太划算了吧。
难道他还不划算吗?
他,一没有耀眼才华和业绩,并且还有点懒;二没多少真金白银可以直接送进头儿的家门,即使他有一点,这楼里的多数头儿也不一定看得上,更不一定敢收;三他不像陈芳菲、杨青有家庭权力资源,可以被头儿借力……他几乎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但他以逢迎“粘功”,不是照样进入了领导的视线,照样如鱼得水起来,这还不划算吗?
我想他几乎没有成本!
你说粘乎领导和走上层路线有成本吗?以丁宁的套路看,简直没有。它只是厚脸皮,加不怕腻歪的贴热脸,和嘴里蹦出去了一些甜味形容词而已。
如果非要说成本,这成本可能就是让自己在头儿面前跌倒,让头儿看到你的弱势、迁就和忠心,让他觉得你有趣和贴心……总之,这成本就是让自己内心跌倒,而不是站起来。
那么,这算不算成本?对我来说,没这么做惯,可能会觉得有些障碍;而对丁宁来说,这可能小菜一碟,因为划算。至于跌不跌倒,那又怎么了?在这幢楼里,众多人的经历在向更多人表达一种经验:如果你太在乎精神上的成本,最后你在精神上失去的可能会更多;如果你太在意姿态上的跌不跌倒,最后你可能会跌得更惨,遭更多被踩。
10
我跟在他的后面,往楼道里走。
正是下班的时候,楼道里迎面而来的很多人友好地对我点头微笑。有些人平时熟悉,有些人不熟悉。我发现他们今天对我的神情都很热络客气。我突然明白他们不是对我,而是冲着走在我前面的丁宁,我接到的是他们笑意的余风。
我想,一个人在单位里做死做活,努力地混,目的不也就是为了让多数人对你客客气气笑脸相对, 丁宁已经达到了,即使有人蔑视他媚上,但在今天如果你真搞得定头儿,周遭的羡意也会跟着而来,因为这也是本事啊。
这确实是本事,甚至是一门学问,我不知道丁宁是怎么干的。有的人能让领导“一见倾心”觉得自己好玩有趣可爱;有的人能在领导不喜欢的情况下霸王硬上弓,讨上他的喜欢,即所谓搞定;有的人越想搞定,却越搞越让领导生厌;有的人看到领导就局促,本能地避开……这是一门本事,它能把腼腆化为真诚,把生硬化为自然,把功利化为情感。我不知道丁宁是怎么干的?
11
丁宁是怎么干的?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口吻中带着对丁宁轻藐的情绪。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世界并不只依我的标准转动,当我换了个角度,可能就只剩下蔑视自己的份了。再何况,我自己也未必不是俗物,这么整天东想西想也未必不庸俗。
关于这点,资料室两年的冷宫生涯已使我洞悉,比如,我觉得丁宁会拍马屁,但也有人认为他比我更具弹簧般的伸缩能力,更能主动地适应环境,更有改变处境的欲望,更有与头儿交流的技巧,于是就更有协调能力。
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能承认这些评价的AB两面,我甚至怀疑,如果哪天轮到我当头儿,没准我也会选择丁宁而不选我自己,这不仅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更因为他有欲求,人一旦有欲求,就能把他驯成自己手下的一条狗。
当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我甚至还能承认自己的酸葡萄心理,因为在今天,善于和上司搞搞气氛,粘乎粘乎,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被称作“具有与头儿沟通的能力”。不能因为自己不具备这种主动“亲和”上司的能力,而把它贬得一钱不值。
所以说,对于丁宁,我的判断和情绪其实是暧昧混乱的。也可能这个时代的集体意识越来越没有太多明晰的标准;
也可能对小人物而言,精神标准本来就缺乏可以傲然的依据,而“混得好不好”从来就是说服力的首要资本;
也可能中庸与和稀泥就是今天的常态——啥都对,是因为啥都不全对,所以截然相反的行为方式和价值依据,在今天都被视作有它的道理,从而都可以获得谅解。
我想,对于一个人来说,为什么到一个阶段,特别容易中庸起来,原因就在于无奈。无奈让人越来越善于通过换一种想法让自己服气、泄气、认了。
我对着前面丁宁开始发福的身材,往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想,从今以后我是不是得服了他?
12
星期天早上,我在我家的阳台上看了一圈,我从我过去做的那些盆景中挑了一盆黄杨,浇了点水,用网兜装好。
我记得丁宁说过,这星期天他要搬家,他按揭买了一套新公寓,刚装修好。
我给丁宁打了一个电话,说,丁宁,你在搬家吗,我过来看看你的新家。
我拎着盆景就去了。我女儿揪着我不肯,她说,爸爸爸爸,这个盆景平时我天天给它浇水……
我说,乖宝宝,既使它长在别人家里,也会记着你的。
13
第二天晚上11点,丁宁打电话到我家,他告诉我:哎,你上回托我的事我可没忘,只是一直没机会向老陈提,怕他想多了,今天刚好趁他抱怨人手不够,我就对他提起你的事了。
我问,老陈怎么说?
他说,老陈好像对你印象很好,但没表态,我感觉我的提议他是往心里去的。
丁宁说,这事你自己得抓紧点,因为我耳边刮过老陈这么一句,说你们那边的林娜也在托人事处的裘处长,想调过来。
我一激凌,难怪林娜最近兴冲冲、神神秘秘的。
14
林娜在资料室里哼着歌。
我再一次被焦虑笼罩。
焦虑使我豁出去的脚步迈得不再迟豫。1月中旬一个中午,我走进陈方明办公室的时候 ,我感觉到自己不常有的镇静。我告诉陈处自己早就想过来和他聊聊了,因为他现在是分管我们的领导,可是,又不知聊什么,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打个招呼。
陈方明呵呵地笑起来,他说,原本自己早该去资料室和我们谈谈了,只是刚接手,还不太了解资料室的细节。
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些书卷气。他告诉我,虽然我们过去没怎么聊过天,可是他对我印象是很不错的,我过去写的那些调查报道以及前阵子帮他们社研处整理的资料,给他印象挺深的。他说:“一看就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人。”
我说自己在资料室这近两年的时间里,觉得还是有收获的,读了不少书,积累了一些素材,像上回帮社研处整编“中小企业投资走向”方面的材料,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一次学习,因为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而手头如果有一桩具体的事在做,就逼着自己学了进去,就有了兴趣,所以还得谢谢你给我了机会。
他温文尔雅的笑容让人舒服,他说, 哪里哪里,你自己上心。
我说,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只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希望领导多压一些担子,这边有什么事做不过来,我很愿意能帮上点忙。
陈方明知道我来找他的意思,他很实在地告诉我,丁宁向他提过我想调过来的事了,他也在考虑,觉得我的实力肯定没问题,上手应该很快,只是现在让他有压力的是另外的问题,具体说来有这样两点:
他说: 资料室除了你,最近别的同志也在想挪一挪位,按理说,这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总想冲一冲,只是大家都集中在同一个时段里想跳出来,好像那地方让人避之不及,如果资料室给人这样的感觉,作为分管领导,我就觉得有点难办。
他还说: 本来我分管社研处与资料室,人员调一下,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由于你去年才动过……
我一怔,立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因为我原本是从钟处那边出来的,如果现在又跳到他这边来,那他就得给虞局长和其他人一个说法了。 我看着陈方明沉静的神色,我理解他的顾虑——我摔袖离钟处而去,现在又奔他陈方明而来,社研处已经收下了一个丁宁,别人会不会认为他陈方明和钟处卯上了劲?
他的隐忧是在理的,我的沮丧肯定一览无遗。
他看着我恍惚的样子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再想想吧。
拍马屁,先得爱上他(1)
1
陈方明踢给了我一个含糊的皮球。我想了一个下午,我归纳出了他闪闪烁烁的潜台词,即,他不反对我调过去,但这事最好由我自己去办。
但,我怎么去办呢?
我一趟趟往洗手间、收发室和开水房里跑……我无法静下来。我走过许多敞开的房门时,下意识地往里面瞥,我想,谁能帮我呢?
我看见自己面前至少横着这样两道关:
一、“蔡副局长”关。我首先得让陈方明的上司、分管我们的蔡副局长同意我调到社研处,而不是同意别人比如林娜去社研处。
二、“老虞局长”关。我还得想办法请老虞局长出面,以老虞的名义安排调动,这样才能打消陈方明的顾虑,让他仿佛是在做顺水人情……
我知道我要闯这两道关有点力不从心。
这不仅因为虞局长和蔡副局长多年不和,更因为我想我是谁啊,我和他们没有私交,也没社会资源可为他们所用,更没自身资源用来打通环节,他们凭什么要来帮我而给他们自己增添乱线团啊?
从我资料室的窗口望出去,天已经暗下去了,许多下班的人在往外面走。我克制了自己的焦躁。我理解自己的无助,也理解了至今为止他们与我所能构成的关系,即,没有关系。
2
我的调动之事又陷入了停顿。
眼看着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我依然找不到北。
而林娜这时候却突然勤快起来, 她每天抱着一叠合订本楼上楼下地跑,我想,她在干啥?
我没戏,难道她就有戏了?
原先我没太把林娜当作对手放在眼里,但现在我突然觉得不该小瞧了她,没准她成功的可能性比我更大,因为她来单位的时间不长,她身后还带不出那么一串不大不小的牵绊,如果我是陈方明的话,就会觉得调她比调我更简单省事。
我往心里叹气: 想不到,一个人在单位里呆久了,居然会呆出这样的效果——偶尔回头看一下,自己都会被自己身后扯出来的乱线吓一大跳。
我对自己说,想不到,一天天下来,一个小角色竟也会成为让人犯难的角色,竟也会成为许多线路上的棘手点,竟也会像个大人物似地让人费劲琢磨。
4
资料室书架上,摆着单位20周年庆、30周年庆、40周年庆、50周年庆的图文资料。
人一没着落,就会生出一些奇怪的兴趣。我把它们一本本抽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那些老照片带着各个年代的痕迹,掩映着这个局50多年来的种种表情。一张张集体照上的脸庞,从我不认识的逐年到认识的,从模糊的到清晰的,从年轻的到渐渐趋向老态的,直至最后从合影里消失了的,它们像一棵枝桠上的树叶,一批批地萌发凋谢,落下了些影子留在了这个昏暗书架的一角,偶尔像我这样百无聊赖地来翻一下,晃眼过去的只是一些类似的面孔,没有人清楚它们彼此间牵扯的哀乐。
距离现在最近的一张集体照是前年局里开运动会时拍的。我在照片上找到了自己:我挤在倒数第二排,左边脸还被丁宁挡住了一些。 我记得,拍照那天阳光猛烈,我们站在后排,局里的头儿们在前面推让座次,他们嘴里在说,别推了,别推了……
现在, 我的视线滑过了照片上第一排那些小小的脑袋,我把他们排了个遍:他们中间,有谁可能帮我说说话呢?
局长老虞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他平和地对着镜头,仿佛正瞅着此刻六神无主的我。我想,要不我干脆直接找虞大头算了,反正这事最后还是绕不开他。
5
我琢磨,要让老虞出面安排我的事,对他来说得有几个前提:
1、这事是上面的人或与他有交情的人托他办的,他得倾情倾力;
2、 这事是其他副局长力托的,他得给个面子;
3、 社研处缺特殊人手,非我不可;
4、关于我去社研处,老虞另有意图,比如,他压根不拿综合处钟处的情绪当回事,甚至他还有意用此举激活钟处的不爽,以此给钟处以冷眼和敲打。
对于这四种前提,我分析的结果是:第1、2种,在事理上最简便,但我没有这种人脉资源,所以白搭。
第3种,几乎是不成立的。这不仅因为我不是这样的“稀缺人手”,更因为在老虞这一代跌打官场多年的头儿眼里,没有哪个地方是非缺谁不可的,他们的自身经历和管理逻辑使他们从心底里把下属的个人价值贬在一个较低的位置,所以在老虞们看来,调谁去社研处都是一样的,未必非调我过去不可,至于那边的工作是不是最需要我这个人手,这命题在他们眼里本身就是错误的,更何况,这不是他们考虑问题的核心。
所以说,这事虽是我的事,但无论摆在桌上还是桌下,都已是与我无关的事。
于是,就剩下第4种了。
而它,则需要运气。因为,它取决于老虞最近对钟处采用哪种“办公室政治战略”,或哪种“情绪攻略”类型。
那么,这阵子老虞又有怎样的战略需要呢?
我看不明白。虽然在这幢楼里我呆了10年,我和许多人一样学会了揣摩,但在多数时间,我承认自己依然看不懂老虞。 他的暧昧不仅表现在憨厚外貌与细腻内心所形成的反差带给人的含糊感,还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