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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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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有些不相信的神情,谢少爷也急了,在一旁劝道:“六妹犹豫什么呢?你嫁过去就是郡守夫人,后院的事凭你一个人做主。那些莺莺燕燕上不得台面,以咱们家的势力,难不成会叫你受了欺负?韩大人又是个会疼人的,亏待不了六妹你……”
她这才听明白。瞧着大哥急切的脸,冷冷笑了下。
“原来是个乌烟瘴气的家里死了正房,要我去给人做续弦么?”
这是她今天在这里第一次开口,谢氏父子听在耳中,皆是一愣。她的嗓音很奇特,不同于一般少女的婉转清脆,反倒有种别样的幽沉低哑,带了种嘲讽的意味。
谢少爷一时没了词,隔了一会儿,才讪讪笑道:“六妹这是什么话?续弦不续弦,说到底和正房夫人是一样的。大哥给你多贴点嫁妆,叫你嫁得风风光光。你是庶出,能有这样的机缘也是不易,总比奔个大户人家作妾要强……再者说,大哥都答应人家的事,你这里反悔,算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是还没和她商量就把她给卖了。谢少爷虽然是劝她,话里话外透着不容商量的意思。他们这种人家的庶女不值钱,做个人情,随随便便就能送给人做妾。她之所以能够一把年纪还留在家里的原因多半是谢兴宗把她忘了。忘了就忘了吧!为什么这时候偏要想起来呢?
她陡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她还不是二十岁的谢长庭,没有那么多的手段与那么阴毒的心思,这时候,她只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而已。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左右。
在一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之后,她声音低低地道:“我不嫁,我不愿意。”
“你!”谢少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谢兴宗也面现不虞,豁然起身来,几步走到她面前,“你不愿意?你可知道你大哥要入仕,指望的就是韩大人的举荐?原本没答应人家也就罢了,现在既答应了人家,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家里养你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喝,怎么没见你说不愿意?”
供她吃喝?她的母亲病得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
她淡淡笑了下,抬头看着谢兴宗。那眼神说不上有多冰冷,却有种难言的怨恨与绝望在里面。隔了许久,才听她轻声道:“大哥的仕途,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靠妹妹换来的。这话传出去要叫人怎么说,谢家嫡子就是这样的废物吗?”
她字字带毒,谢少爷恼羞成怒,几乎要冲上来甩她一个耳光:“谢长庭!你别以为我不敢……”
而就在这时,只听花厅的隔门发出重重的“砰”一声!一个华服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身上是上好的雪青折枝绣花锦缎,却衬得一张脸更加刻薄如朽木,“孽障,你给我跪下!”
来人是谢家的老夫人。谢少爷一见,忙上前去搀扶,脸上已经瞬间换上了笑容:“祖母慢着点!您当心气坏了身子……六妹不懂事,父亲教训她便是了,还惹您生气,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老夫人年逾花甲,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的身体反倒越发孱弱,头脑阵阵发昏。看着冷着脸坐在对面的谢长庭,又听了嫡孙的一番话,直气得全身发抖——这个侍女生的丫头竟敢阻嫡孙的仕途!她颤颤巍巍走到谢长庭面前,镶着翠玉的珐琅护甲指着她的鼻尖:“谢家怎么养出你这样个赔钱货色?竟说你大哥是废物,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还敢挑三拣四,我告诉你——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否则你和你那个病秧子的娘,一个都别想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

☆、37 水为佩·罪佛


那日的情形,谢长庭回去之后一个字未和母亲说,只道父亲要考虑她的亲事,到现在还未定下来。自那之后,李氏信以为真,精神明显好了不少。谢长庭看在眼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但纸里包不住火,事情到底还是败露了。
那时谢长庭刚刚从郡里回来——谢少爷带她去见了韩郡守。正快要到年关,谢府里各院都挂起了灯笼,红彤彤的光晕摇曳一片。花厅里的气氛,却乌云罩顶般的低沉。
老夫人坐在上首,旁边是谢兴宗,谢少爷扯着谢长庭,站在厅中央。谢长庭的左半边脸上竟有个红肿的掌印。
李氏得知消息赶过来,被拦在了门外。她隔门向里看,见这阵势简直惊呆了——毕竟母女连心,她即便知道老夫人和谢兴宗不能得罪,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老爷……长庭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们万万别打她啊!”
老夫人看见李氏在门外,鄙薄一笑,突然道:“让她进来。”
李氏恍恍惚惚被带进了花厅,见这一屋子人张牙舞爪,她也没了主张。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那个掌印仿佛也打在她心上。可她不敢上前去,只能含着泪,在老夫人面前一跪:“长庭惹了您生气,您给她个教训也够了。我给您赔罪,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管教无方!”
老夫人低头看了看李氏,竟忽而显出种凉凉的慈眉善目来:“这话倒也在理。”她抿了口茶,笑了出来,“贱种教出来女儿,自然还是贱种。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可是我们打了她?你问问她在韩府都干什么了!韩大人现在死活不肯让她进门,一门亲事就这么吹了。谢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李氏脸上还挂着泪痕,呆呆转过头:“长庭?这是……怎么回事,韩大人打了你?”
谢长庭望着母亲,一时竟唯有沉默。她要怎么说那位韩郡守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后院里各式各样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一去,先被丢在侧厅受了阵冷嘲热讽。随后韩郡守来见她,竟当场就动手动脚意欲猥亵——当时谢少爷就在隔壁,未必是听不见。可是听见了又怎样呢?这样不起眼的庶妹,只不过是他仕途的垫脚石而已。随时可以拱手相送,供人白玩儿的货色。
李氏虽没有手段,但是并不蠢。面对女儿凄然的眼神和这一家人的态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一时间如遭雷击。
呆了半晌,她突而俯下身,重重给老夫人叩了三个头:“老夫人,我求您!求您饶过长庭这一次!她毕竟也是您的孩子,只用您一句话的事,给她个好出路……”
她连连不断地叩头,额上撞得一片血肉模糊。老夫人却如坐化金身的佛像,抿着一抹悲悯的冷笑,毫不言语。
“娘!”谢长庭也顾不得那许多,上前要将她扶起来。
李氏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住她:“长庭,快跪下求求你祖母啊!”她满脸是血,目光时而精聚时而涣散,嘴唇隐隐泛出青紫。
谢长庭陡然一阵惊惧:“娘,你怎么了?”
那日李氏昏倒在了花厅里,整个谢家报以的却是无比冷漠的眼光。老夫人轻哼了声,便顾自去了。谢长庭将母亲带回了小院里,请郎中医治,却药石罔效。李氏的病情每况愈下,冬天还有最后一点点尾巴,可是她看不到来年春天的新芽了。
她走的那天,下了一场薄雪。谢长庭在床前——这些日子来,她晨昏颠倒照顾李氏,自己也疲倦到有些恍惚的程度。见母亲突然间清醒了,她约莫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竟不觉得意外,反倒有种隔着雾一般的不真实。
李氏握着她的手低低嘱咐了几句话,突然叹了口气:“长庭……娘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心愿还未了……”
谢长庭心中一痛。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李氏半生凄苦,想看到的不过是自己平安出嫁的那一天。可是这一天大概永远不会来到了……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甚至想起了面貌猥亵的韩大人——倘若那天她从了他,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手上一紧,她将思绪拉回来。李氏握着她的手,断断续续道,“长庭,娘走以后……你替我,把佛像请回觉严寺。娘求你,一定……替娘在佛祖前还了这个愿……”
谢长庭猛然怔住了,望着气息微弱的母亲。简直无言以对。
李氏以为她不愿意,顿时慌了。急急喘了几口气,眼中带着垂死的哀求,“娘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长庭,你一定要把佛像请回去!”
“我知道了,我会的。”
隔了许久,谢长庭才轻声答道。
李氏的目光里这才有了种平安满足,光华渐熄,凝固不动。谢长庭默然坐在床边,这一刻,显得那么漫长,在某一两个片刻里,她几乎要为母亲最后的那个愿望所失声发笑;但是恍然间,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荒唐悲凉。
不知道过去多久,惊醒她的是外院的推门声。花余进捧着几只牛皮纸药包,走了进来——谢长庭救了他们父女之后,他将女儿送出谢府去外面做事,自己则留在谢府,领着原先的差事。李氏得病以来他求医问药帮了不少忙,但毕竟不能时时过来。今日一见屋里的情形,他便是一惊,放下手中的东西两步走过来:“六小姐!”
李氏的弥留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他明白,尽心尽力照顾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谢长庭的母亲而已。他心里的主子还是谢长庭。李氏去了不打紧,万不能拖垮了谢长庭。他心中不安,上前来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而隔了许久,谢长庭才抬起头来。
她苍白的脸半边拢在阴影里,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一刻花余进觉得她有一些变了,说不上是哪里,仿佛整个人都没了温度一般。眼里的平静简直不像是真的。她极有条理地嘱咐他准备后事、清点资财、给李氏下葬……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分毫不乱。
这种平静几乎令人感到害怕。李氏下葬的那天,花余进特地接回了女儿花绍绍,叮嘱她一刻不离陪着谢长庭。可是谢长庭的情绪始终很稳定。那天晚上,花绍绍留在谢府的小院子里陪她,她甚至睡得比花绍绍还要快。花绍绍睁着哭红的眼睛盯了半夜,最后见实在不像要出事情的样子,也忍不住睡着了。
可没想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谢长庭的床便已空了。
花绍绍悚然惊醒,喊了声六小姐,急急起身来。这时候,外面帘子一掀,谢长庭却是穿戴整齐地走进来。
她的眼神有种诡异的幽亮,花绍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可怕。但是谢长庭笑了笑,便似乎一下又变回了往日那个温柔沉默的六小姐。她招了招手,“起来吧。我在厨房煮了点粥,吃完叫你父亲接你回去。”
花绍绍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瞥见谢长庭湖色裙角上,一块褐色的茶渍,又觉得疑惑。
那天花余进来得比平时都早,砰砰拍着门板,匆匆忙忙走进屋里:“六小姐,出大事了——老夫人今早暴毙了!”
老夫人暴毙,谢府里整个乱了起来。老夫人死的时候口吐白沫,面色青紫,一副身中剧毒的面相。居然府里有人给老夫人下毒!谢兴宗大怒之下,命令严查。才知道平日给老夫人清早奉茶的丫鬟,那天染了风寒,没有起床。
可老夫人临死时,手中还端着茶盏。究竟是谁上的茶,满屋伺候的仆妇,竟无一人知晓。
花绍绍事后听说了这些,再想起谢长庭裙角上的那一块茶渍,不由感到惊骇难言。可那条湖色的裙子,她再也没见谢长庭穿过,甚至离开江宁之前,替她收拾衣箱的时候,都没见过有这样一件衣裳。那天早上的一切,仿佛只是花绍绍自己的一个梦。
天气开始回暖,谢长庭去了一趟觉严寺。
很小的时候,李氏带她来过这里。时隔这么多年,陈桌香案,古佛孤灯,仿佛已经修坏腐烂的枯木,什么都没有变。门前的两个知客比丘尼,自然早已不记得她。只是双掌合十,唤她女施主,“……女施主与佛有缘。”
空荡的宝殿里,没有人知道她与佛说了什么。
离开觉严寺的时候,她手里只剩空着的佛龛。金身被请回了寺里,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陪伴她十七年的母亲——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母亲已经离开了。从此以后,她是一个人走这人间的路。
这条如此漫长的路。
阳光透过马车的车窗,照在她身上。些微暖意恍如隔世,她怔怔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茫然。
而就在这时,远处葱翠的山坡上,两骑骏马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褐衣少年,他扬鞭打马,阳光照在他脸上,看不清五官,却带着一种种生机勃勃的笑意。他身后不远是一个白衣少年,亦是春风满面,高声笑道:
“沈师弟,前面就是江宁城。你这样莽撞,当心冲撞了贵人呀!”
褐衣少年扬声大笑:“朱门权贵,能奈我何!”
转眼之间,两骑骏马已经冲下了山岗。那褐衣少年似乎在看她,一双漆黑的眼睛饱含笑意,熠熠生光。谢长庭这才觉出不太妥当,抬手放下了车帘。却没想一声马嘶,他竟勒马在她车前,声音温和而低沉:
“在下沈佩之。可否请娘子下车一见?”
赶车的是花氏父女,听闻此言,花绍绍已经紧张起来:“哪里来的登徒浪子!这是我们谢家的娘子,岂能随随便便与男子相见?”
“谢家娘子。”对方被呵斥,并未发怒,只轻声重复了一遍。忽而低低一笑,“今日一见娘子,心中倾慕,辗转难忘。愿他日登门求娶,娘子切莫相辞。”
花绍绍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谢长庭听在耳中,其实并不觉得反感,反倒有种艳羡。这是何等肆意无拘的人生——那种潇洒快意,终她一生都无法拥有。所以更觉得珍贵。
可她竟不敢去触碰。
她是泥沼中挣扎的人,手上甚至沾染了亲祖母的血。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回应这样一个少年的追求呢。
她没有作答,隔了许久,才淡淡吩咐花氏父女:“回谢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

☆、38 水为佩·玉碎明堂

谢长庭没想到,两个月后,在谢府的小花厅里,她再一次见到了沈佩之。
他竟真的来求娶她了!彼时谢兴宗和谢少爷都有点手足无措,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本以为这个庶出的女儿得罪了韩郡守,像样的人家,哪个也不会再愿娶她。可是现在人家找上门了——沈氏也算是望族,更可喜的是沈佩之在外学艺十年归来,转眼就拿到了朝廷在京的官职。前途不可限量。谢长庭当真算是风光大嫁了!
谢少爷更是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一个韩郡守算什么!往后有沈家助力,自己还愁没有官途吗?
谢长庭被请了过来,她立在屏风前,看着那个和自己父兄谈笑的男子——其实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五官。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那种旷放不羁的神态,反倒是眉目清和,举手投足之间颇为谦逊。谢氏父子显然很满意这一点,已经在商量娶嫁的事宜。
谢少爷这时转头看见了她,忙满面笑容地招手:“六妹来了,快来见过沈公子!”
她走上前来见礼,沈佩之也在看着她。他是个极为细心的人,那时她身上没有一件钗环,脸色微微发白,便可看出她的生活没有想象中优裕;谢家人对她表面亲热,但实则连个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不屑,可见她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好。
谢兴宗还在一旁热情道:“沈公子,你看什么时候请二老过府。咱们也好早些把这亲事定下来……”
“我要带她走。”沈佩之突然道。
谢氏父子都是一脸愕然,虽然是嫁庶女,但也没有这么轻易吧!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谢家这几年挥霍无度,早已快走到山穷水复的地步。原指望借着嫁女儿得些好处,可沈佩之这样的态度……父子两人的脸色都沉了来来:“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长庭虽是庶出,到底也是谢家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您就这么带走,岂不是作践她么!”
沈佩之轻轻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但很快他又微笑起来:“二位误会了。实则是朝廷公文催的紧,在下不日便要上京任职,若为了婚事停留,只怕要耽搁了那边。再者,我是爹娘膝下独子,长庭是个知进退的,我爹娘见了她,必定会喜欢。往后自然不能够亏待了她娘家。”
谢长庭在一旁听得几乎要笑出来。这个沈公子当真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谢家父子最在乎的是什么,他短短几句话便道了出来。果然,谢兴宗和谢少爷一听是这样,立刻转忧为喜,比方才要热情几分:“……那可万万别耽搁了!长庭,还不快回去收拾着!”
她忍着笑应下。转身时看见沈佩之正托腮望着她,嘴角也抿着一抹笑,有种彼此心照不宣的意味。
她心下忽而一暖。那就和他走吧!似乎也不坏。
江宁这个地方、谢家这片泥淖,已经没有什么让她留恋。她原以为自己亦要溺毙于其中,而他的突然闯入,应许给她一段崭新的人生。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他带她离开了江宁,在京城安置下来。那段时日里,似乎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女孩的生机都回到了她身上。京城地贵,他们只有一间不大的府邸,但是她精心布置,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序。待落脚平稳之后,他们开起了绸庄——千重这个名字是沈佩之取的,取的是那一句寓意“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
街坊邻里都以为他们是夫妻,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婚事,一直拖着未办。
沈佩之确实是太忙了,初入官场,所有人都免不了要走那么一点点的弯路。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已经做得很好——沈佩之这个人谨慎、细致,并且有着超乎寻常好的脾气与耐心。这在大族子弟中是极为罕见的。
出身高贵的人往往性情骄傲,他完全不是。这原本是谢长庭很欣赏的地方,可到了这时候,他却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不能忍受自己犯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于人前谈笑自若;于人后,却会时常陷入一种长时间的自我厌弃之中。他变得自卑又敏感,有一次谢长庭借着一起用膳,劝他不必那样拼命,可说完的那一刻,他看她的眼神完全变了。
她几乎有点害怕。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看不透这个人……尽管他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可此刻他眼里的那种狂热,是她永远无法触碰的。仿佛只要靠近,就能将她灼伤。
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不是那个纵马山间、快意潇洒的少年。
“你不懂。长庭,你什么都不懂……不,对不起……”那时候他几乎有一些失态。往常,他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的。
在她迷惑的目光中,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委屈你。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已经很幸福了,只要你好好的——
她想这样说,但面对这个有些陌生的沈佩之。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第二年春天,沈佩之升任丞相长史,俨然是朝堂上的后起之秀。说到底他是个聪明人。肯用心钻营,不会比任何人差。
得知此事后,谢长庭也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的目的达到了,总该过几天清闲日子。可没想到,自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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