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略略思量一瞬,如瑾叫了她过来。“明日孙妈妈跟着东府盘点针线和植造账目,你也跟一旁看着,一边学着些,一边帮忙盯着,给孙妈妈打个下手。”
青苹有些诧异,抬眼看了看如瑾,迟疑地应了,踌躇道:“奴婢并不识字,恐怕看不好账目,辜负了姑娘所托。”
如瑾道:“不用你看账本,只要大略知道些规程就好了,你素来沉稳细致,我是放心。再说账目上左右就是那些字,你要从现学起,用不了多久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青苹是真惊讶了,眼睛有些茫然:“姑娘要教我认字?”
“有什么不可以,虽然启蒙是晚些,可你又不去考状元,也不需要学富五车,略微认几个字能看账目就行了。”如瑾盈盈一笑,“你可愿意?”
青苹脸色通红,立刻跪了下去:“奴婢愿意!”
“起来,这点事跪个什么。”
青苹却磕了一个头才肯起身,双目湿润:“姑娘觉得事小,可对奴婢来说却是莫大恩德,奴婢家里几代人都没有识字,当年弟弟见乡里别家孩子上私塾,回家吵闹着也要去,爹爹将他骂了一通,过后却偷着抹眼泪,说要是能念点书就算不考功名,去店铺里当个伙计帮工也比一辈子土里刨食强,可惜他自己没本事,供不起孩子念书……”说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赶紧擦了,“现今奴婢进了府里伺候,吃饱穿暖不说,还有不少月钱拿着,已经是天赐大幸了,万万想不到还能跟着姑娘识字……奴婢,奴婢……”
她哽咽着不能成言,如瑾心中也揪了起来,感慨良多。
眼见着家里两府之间闹成这个样子,那些人蝇营狗苟整日算计,丝毫不知惜福。锦衣玉食又有什么不知足,还要兴风作浪,却不知外面穷苦人家将一顿饱饭都当做天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所言诚然不虚。
忍下眼中酸涩,如瑾笑着将青苹拉到床边锦杌上坐了:“别哭了,本是好事,你这样闹得眼睛红肿,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刚才你提起家中弟弟,他现做什么呢?你月钱能帮衬着家里吧,攒些个送他去念点书岂不是好,若是银钱不够,只管我这里拿。”
青苹忍了泪又掉下来:“……去年大旱,家中无收,官府却照样征粮纳贡,弟弟他……他……饿死了……才八岁,后瘦得身上一点肉都没了,只是一层皮……奴婢要是早点卖身为奴,他定不会……”
如瑾呆怔,万没想到青苹背后还有这样惨身世,可叹她前世竟然一点不知,今生又和人家处了许多日,也是从没留意过这个,这个主子当真是惭愧。
心里似乎堵着一块石头,十分难受。“你家里如今可还好?我跟前这么久,你竟也不说,每日还细心妥当地照顾我,谁想你有这样难处。”
青苹努力擦着眼泪:“姑娘折煞奴婢了!能进府伺候是奴婢想都不敢想福分,现今家里有我月钱帮衬着,爹娘都能吃饱饭,遇到不好年景也不愁了。要是没主子们恩赐月银,哪有这样日子呢,奴婢怎能不心伺候姑娘。”
如瑾默然。这就是穷人和贵人差别么,因为所求不多,心思才这样纯善让人羞愧。
因为前世曾有蓝如琳要走青苹事情,如瑾其实对她还是存了一点戒心,也曾留意观察过,怕她跟蓝如琳有什么牵扯。可这么些日子下来,倒也没有差错,想必是当年蓝如琳只欣赏她忠诚侍主罢了,而自己却因此错疑了她……
自己虽是被逼无奈谨慎小心,对上这样质朴赤诚,却也深感惭愧。
如瑾本已对青苹放下了戒心,是以才有让她去看账吩咐,如今听了这番话,是戚戚。不知如何安慰她,默了半晌,如瑾只得道:“我身边空下了一等丫鬟缺,过些日子回了祖母,将你补上来,多些月钱,你也能多帮衬家里。”
青苹跪下又磕了一个头:“多谢姑娘恩德。进了府来,奴婢就是府里奴才,本不该跟家里牵扯,姑娘不怪责奴婢偷偷送钱回家已经是大恩,奴婢不敢奢求别了。”
如瑾唤她起来,笑道:“擦干了眼泪下去洗洗,你也是我跟前有体面丫鬟,别让人瞧了笑话。”
青苹赧然下去梳洗,如瑾又叫了碧桃来,说起教青苹认字看账事,叫她一起跟着学。碧桃自然是满脸欢喜,拍手道:“等学会了,奴婢再也不用做那鬼画符账册让人笑话。”
……
接下来很是风平浪静了几天,孙妈妈和青苹跟着张氏盘账也没什么事发生,只是那账一看就是重平过,秦氏和如瑾细细看过,没有不利于自己地方,侧面跟蓝老太太提了提,老人家也不置可否,秦氏便知道了婆婆意思,自将此事揭过不提。
如瑾又恢复了每日上午去上学生活,而蓝如璇连续多请了几天病假之后,亦是如此。唯一不同就是蓝如琳,老太太算是彻底禁了她足,学也不用去上了,只说五丫头素来聪明,已经不用跟着先生念书识字了,多学针织女工才不辜负了她伶俐,因此特意从南山居派了一个经年老妈妈到晓妆院,每日带着蓝如琳缝织刺绣,轻易不让她出门。
如瑾对此早有预料,并不觉得奇怪,有时请安时遇见蓝如琳,见她两手包着伤口,知道她必是心浮气躁捏不好针,自己伤了自己。蓝如琳看如瑾和蓝如璇目光都带着怨恨,如瑾不以为意。唯一让如瑾觉得奇怪是刘姨娘,蓝如琳如此,她却不哭不闹无怨言,还说过老太太英明之类话,让人摸不准底细。要说恭顺柔和,也太过了一点。
南山居里自红橘出事之后,有一个丫鬟得急病无奈被遣了出去,听说是蓝老太太身边连番有事感到着急上火,脾气有些坏,短短几天里连续跟几个丫鬟婆子发了几顿火,将这些不会做事人都撵了。如瑾听得消息,心中明白底细,也就不觉奇怪。只是听说那个得急病丫鬟名叫小燕之后,立时想起石佛寺事来。
“那天去禅房后院迎咱们就是她吧?”
“姑娘记得没错,是她。平日看她也很勤谨,不显山露水,谁知竟是这样。”碧桃颇为感叹。
如瑾将滴水暖玉坠子对镜戴好,只随口道,“越是不显山露水人,行起事来越让人吃惊。”
碧桃想起范嬷嬷和红橘,深以为然。如瑾却因小燕想起石佛寺后院里那场意料之外邂逅,心神不免有些飘,赶紧压了下去,又想起凌慎之那回意外出诊。
房中无人,如瑾轻声问道:“上次你说凌先生主动帮咱们留神打听,可有了什么结果?”
碧桃道:“小三子那边还没收到信,要是有了一准立刻告诉我了。”
“你让他上心些,多多留意。”
“是,他必不会偷懒。”碧桃想了想又说,“只是依奴婢看,凌先生那里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他不过是个看诊开方大夫,这上面未必能行。他说自己有些地面上相识,肯帮咱们留意打听,但奴婢觉得恐怕也不得用,城里那么多人,他一个大夫又能有什么本事打听呢。”
近日天气有些干燥,如瑾挑了一些玉雪面脂手上,轻轻揉开,涂脸上护养肌肤。玉脂细腻柔滑,顿使面上润泽起来。又挑了柔荑膏子手上细细揉,言道:“这是你有所不知了,大夫是能结交人行当,只要肯用心,想认识什么人都很便宜,会芝堂向来又是不分贫富,善名外,想是平日多助困扶贫缘故。他说是地面上相识,想来大约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三教九流,这些人平日看着不起眼,但要想打听什么市井琐事,找他们是没错。”
碧桃听得有些呆:“姑娘怎么知道这么多,奴婢从来没想过。”眼睛转了转,拍手道,“这样说来,事情说不定有眉目。当日那传假信小厮已经确定不是府里,可要外头找,对咱们来说就是大海捞针,还得本就是市井人管用。那奴婢多催催小三子,让他勤跑几趟腿。”
“也别跑太勤,小心被人盯上。”
“嗯,他不是直接去会芝堂,是跟外头一个旧日师兄串门呢。”碧桃一笑。
……
这一日是如瑾去佟家做客日子,事先已经和老太太与秦氏打过招呼,也知会了佟秋水,待到午间下了学用过饭,如瑾略微眯了一觉就带人出门。
外院早已将车备好,除了近身伺候几个,出门自有一大堆丫鬟婆子跟着,如瑾坐了头一辆青顶绣幄小车,后头下人们挤挤腾腾,也占了好几辆单壁小毡车,排场自非寻常人家可比。
府里惯养车夫娴熟赶着车马,一行人穿街过巷,惹来街市上百姓注目。闺中女子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富贵人家讲究这个,如瑾车帘紧紧合着,不能看到外面半分。然而耳边听得市井喧闹,吆喝叫卖,闲谈说笑不绝于耳,凭空想来也是鲜活画面,温暖生活。
比起府中压抑气氛,涌动暗潮,时时需要留意周全小心谨慎,这样平淡普通市井之乐让如瑾向往。侧耳细听着外头种种声音,心中感触,如瑾让车夫放慢了速度。
“这是谁家车马,倒有些排场。”
嘈杂喧闹中,忽有一句闲语飘进如瑾耳中,让她心神猛然一震。
这声音……
看了看紧合锦绣垂帘,如瑾略作踌躇,终于没顾得什么,伸出手指微微掀开一角。
首先入目鲜亮招牌让她微微一怔,柴记典坊,没想到却是这里。目光当铺招牌上只略微一停,已是飞下移去看附近人。
大开当铺门扇,店口热情招呼小伙计,满街喧嚣俱化成了黯淡不清背景,如瑾眼中只留得那一袭玄色长衫。
果然是他。
那一日大风大雨,石佛寺禅房僻静后院,墙头被风吹乱野花樱红和寺门外翠竹下翻飞玄色衣袂,成了记忆中抹不去刺目色彩。
那个声音只听了一次,她却没忘记。
自然也记得那身看起来不甚张扬却华贵暗藏玄衣,以及让她误会恍惚身影。
这人到底是谁?
这样气度,这样衣饰,青州城里哪个富贵人家似乎也不能有过。是谁家亲友,还是过路行旅?如此连番偶遇,只让她心中不安。
“贵客里头请!回您话,这队车马看样子是城东头蓝府。”伙计热情招呼打断了如瑾思绪。
“哦,襄国侯府。”淡淡不甚意口气。
“正是蓝侯爷家。”伙计满脸堆笑将客人请进门,“进有一些好东西成了死当,您随小进内室,看看可有入眼……”
如瑾只看得一个背影。可这背影看去,像是宫里那个高高上至尊了……
玄色长衫飘然消失当铺昏暗大堂里,街上喧闹再次一点点传进耳中,方才所见恍若一梦。
马车走得再慢,也缓缓驶出了一段距离。柴记典坊鲜亮招牌渐渐远去,如瑾颓然放下车帘,依靠垫背秋香色牡丹苏绣软枕上,不安之余却又自嘲。
竟是怎么了,这样一个不相干人,自己这样意。
前世历历目,再怎样发了狠忘却前尘重活过,原来终究还是放不下。
车外喧闹街市再也提不起如瑾兴致,就这样恹恹地靠着软枕,任由马车笃笃前行。未过多久外头清净了许多,已经过了闹市,再走一会,就到了佟家府第门口。
佟太守也许私下里有些房产宅院,但全家正经居住佟府却并不宽敞,和普通富家差不多,这也是他处世为官小心谨慎之处。如瑾车马径直进了府门,没走多远就行至内宅二门跟前。
早有佟太太带了两个女儿等门里接着,如瑾戴了帷帽下车,朝佟太太执晚辈礼:“怎敢劳您亲自来接。”两家走动得勤,蓝泽和佟太守也有私交,因此女眷之间只当是亲朋相处,蓝家上下概不跟佟家摆侯府架子。
佟太太笑道:“轻易不得见,怎能不接,进来。”
如瑾又和佟家姐妹互相见礼,众多丫鬟婆子簇拥着,大家进内宅去了。佟太太屋里说笑寒暄了一会,佟太太就说:“你们姐妹自己玩去吧,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诸多不自。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跟我来说,三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如瑾笑着谢过,跟了佟家姐妹离开。佟秋雁喜欢窝屋子里做针线,平日跟自家妹妹也玩不到一起,与如瑾交情并不深,陪了一会就借故离开了,只剩如瑾佟秋水房里。
遣了丫鬟出去,佟秋水拉了如瑾说悄悄话:“你近过得可还好?那日……”
------题外话------
特别感谢zlinet329打赏鲜花,这是生平收到第一朵打赏,非常非常感动。这篇文其实一直写得很忐忑,是大家收藏、评论让我保持着继续勇气,衷心谢谢大家一路相伴。
067 冤家路窄()
她不再往下说,如瑾却也明白她所指为何。感激地冲她笑了一笑,道:“我近很好,你放心。”
佟秋水认真看了如瑾一会,见她不似说谎,也就放下了心。“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打听了,看那日情形,想必都是些腌臜恼人勾当,不听也罢。我一直以为你比我清净,却原来身边也不干净。”
如瑾素日知道她性子直接,也愿意跟她深谈,相处起来比自己姐妹反而贴心许多。连日来各种事情让她心中颇多感慨,此时见她这样说,明白她大略猜出了几分,索性并不跟她粉饰:
“咱们这样人家,外头看着都是金尊玉贵一等一好,以为咱们金莼玉粒绫罗绸缎,必是每日开怀享乐舒心惬意,却不知穷有穷难处,富贵也有富贵难处。穷人困苦不过是因了口中食身上衣,苦也苦得直接,富贵人家呢,是有许多说不出口委屈,见不得光算计。”
佟秋水冷笑一声:“正是呢,不说远,就说我自己家里,并没有你家那样又是叔叔婶子又是祖母人多,只不过一家子父母儿女,可就那几个姨娘都能翻出天来,整日我只懒得搭理她们。”
如瑾对佟家也略有了解,佟太太和秦氏一样没有嫡子,只有秋雁秋水两个女儿,姨娘们反倒是生了好几个儿子,佟太守又有寻常男人毛病,姨娘们侍宠生骄起来佟太太并不能压得住,家里也是乌烟瘴气。
如瑾待要安慰几句,佟秋水自己先摇了摇头:“好容易你来一趟,说这些扫兴做什么!来,看看我前几日画画,你可看得上眼?”
说着拉起如瑾进了她书房,大黄杨雕案上笔架砚洗林列,正当中一幅几尺长水粉煞是引人注目。如瑾走近跟前用目观瞧,见是一幅素月睡莲图,月影朦胧,芙蓉静卧,碧圆荷叶底下几位游鱼意态闲适地划动波渠,正当中一朵白荷半开半合,遗世之姿,风致如许。
如瑾笑道:“你笔法越来越好了,我望尘莫及。”
佟秋水嗔道:“跟我闹这些虚文。你只说哪里好哪里不好,空泛泛夸什么笔法。”
“笔法本来就是好。”如瑾见她要恼,忙笑道,“难得你心思巧妙,另辟蹊径画起月中之莲,别有一番趣味里头。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波间露下叶田田,这是上乘意境。”
佟秋水这才颜色稍霁,道:“要说意境,再好不过你上次那幅微雨芭蕉,我这个还及不上你半分。你再看看,可有那点不好么?”
如瑾于是重细细观赏半晌,越发见那一株白莲绝世孤清,心中不免暗叹画如其人。前世时候,佟秋水确是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事,惯是不和世俗低头,虽命途多舛,却至死不屈。她那时只是感佩她大胆,如今经了一番生死,却有别样滋味心头。
佟秋水眼中含着真诚期待,希望如瑾给她中肯评价。她眉眼其实颇为艳丽,只是清冷之气却是太重,看上去总不觉旖旎,反而多有秋风萧瑟之感。如瑾有意劝勉,于是不加掩饰:
“这画好是好,但太过孤傲了。”
佟秋水闻言微微皱着眉,打眼细看自己画,想看出哪里不对。如瑾进而道:“你我相交一场,我也不瞒你,我如今却是不敢再画这样画了,怕移了心性。你莫笑我庸俗,人生世,琴棋书画终究不是根本,又是咱们这样人家,若只一味清高,怕是不能称心如愿,后半生不知会哪里。你只细想平日境况,个中滋味,须不用我细说。”
这番话说得直接,又无甚铺垫,对别人来说是过于唐突。但如瑾深知她性子,若不清楚直白说出,拐弯抹角劝勉反而会招她厌烦,两人情意也就淡了。
果然佟秋水先是怔忡,听到后来,脸色渐渐黯淡下去,却并不是恼怒之意。她低头默了一会,素手无意识地绘着鸿雁凌空白瓷镇纸上轻划,只道:“母亲和姐姐日常也这样说我,却不如你说得透彻。”
“是她们顾忌你性子,怕说深了惹你生气,反而适得其反。我却不怕你恼,你若恼了,我这就走,再也不登你门。你我本就做是挚友,若不能容我说这些,便不用再来往了。”
佟秋水抬头,波光潋滟眸子清亮如水,看着如瑾道:“这两次见面,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如瑾一丝苦笑隐唇角,倏然不见,“病了一场,许多事也想明白了。你若经了我这些事,恐怕也该思量一番。”
佟秋水若有所思,半晌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说意思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咱们女子又有多少事能够自己做主,也就清净这两年罢了,等以后出了阁,不如意时候多着呢。”她脸上带着嘲讽笑,也不知讽笑什么,“索性不如干脆痛几年,将一辈子乐趣都享受了,以后也不亏。”
她素来无甚忌讳,出阁嫁人这种话说来也不羞,如瑾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想头,听起来似是破罐破摔,其实很有几分无奈决然。闺阁女子,能想到做到这些,也是很有风骨了。
如瑾越发觉得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家中姐妹龌龊处让如瑾觉得挚友可贵,打定主意要劝其回转,于是拉了她坐下,慢慢谈些书卷棋弈之类,时不时引上一两句话头。
这样闲聊闲玩,不多会整个下午就过去了,到了晚饭时候。佟太太打发人来留如瑾吃饭,佟秋水也不愿意让她走,如瑾就留了下来,吃过饭时候还早,又跟佟秋水回房消遣。
夜幕降临后佟府处处掌灯,天上星光璀璨,银钉子似闪烁夺目,佟秋水便拉如瑾去园子:“看看我养几株栀子去,近刚刚开花,夜色里去看是美。”
佟府并不大,前后宅院相隔不远,后院南角有一个小园子,前后有条小径连通着内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