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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知道!
梓茕曾在小报上看到过小雯她们文化公司的广告。他曾想找小雯谈谈,了解她们的文化生存的奥秘。在一次跨世纪文化战略研讨会上,梓茕看到了她的身影。她再也不是躲在角落里默默记录的畏缩记者,而是主办单位之一。作协主席没有来,老诗人没有来。一群激昂的新兴作家新派诗人,群情激昂地讲述着什么。她终于还是在那个烦躁不安的夜晚,在宴会上一片混乱的喝采吵闹声中,堵住了梓茕要退出去的路,她说:
“你的哲学,你的文学,到哪里去了?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他默默地望着小雯,久久没有说话。
“沉默,静默,并不等于消亡。对你们目前所做的一切,我表示由衷的敬意。人能挣钱也是一种本领,只要为它付出的代价,不要超过自己的生命和肉体。肉体,究竟还是有不能承受的东西。”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和梓茕浅浅一握,说:
“再见。”
……
这双女性的温柔纤细的手。梓茕从没觉得这双手,还有这么一种能量。她依然办她的公司,当她的文化经纪人。她周围除了模特、歌手、乐队和想从事电视剧表演的青春少男少女之外,还有一些颇具实力的作家诗人。而那些作家诗人,据小雯说,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和高超的智慧。更令人惊奇不安的消息传来,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很硬的后台,就是这个城市很会经商的文化官员。她摇身一变,给人带来精练果断的新形象。而且比过去瘦了许多。她的年龄,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终于,当她那双手再次把老人的骨灰一把一把抓来放进洁白的骨灰盒的时候,梓茕看到了小雯清丽的瘦脸上,滚下了一颗泪来。
“请你记住,这不是你外婆,而是我们曾约定的采访对象。”
夜,如水的月光映照着这座城市。还是那条他们曾走过的街道,她穿了一件黑色风衣,白衬衣领子的细脖上,露出的那条金黄色的项链,很惹眼。初冬的夜,已很深了。这个城市,依然在嘈杂声中久久不肯入睡。正当她准备招
出租车,回她市郊那片偏远幽静的新兴住宅区的时候,梓茕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小雯,谢谢你,终于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可惜。我们准备采访的那位老人,当她离我们远去的时候,描写她的书……那只穿过战火的雄鹰,变成《二奶日记》……”
“生活总会变的,”她说,“虽然,你说的这句话有点像刀,扎在谁心里都会疼,但是……”
她咬咬牙,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得出来,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他说:
“哲学是双刃剑。它在伤害别人的时候,有时也会伤到自己。”
梓茕默然。
“能不能从你心灵深处腾出一块地方,不要让哲学浸进去。生命无哲学!在通往火葬场的道路上,比如说,今天我们送走的那位老人……”
这还是当初那位一听到哲学就皱眉头的报社外地打工姑娘么?梓茕在心里大叫道,生活,你是怎样把眼前的这些不更事的女孩,一个个都训练成了如此精明的哲学家?
望月的老者
那朵漂浮的云,古老又年轻。流光飞逝的月夜,水波荡漾的赤壁。远处传来如泣如怨的箫声。一位须发飘飘的老者,美髯东坡,醉醺醺地坐在船头。清风吹拂着他的脸庞,牵动他的衣袖。他望断眼前悠悠飘荡的历史烟云。思绪的鸟儿从浩荡的长空中飞泻而下。轻盈的羽毛,如青丝般的柔发,缠绕着他那张清癯的脸庞。细乜的双眼,浮现出粉脸的流光。她们在他高朗的精神怀抱里,浅浅的笑,淡淡的笑,妩媚的笑,窃窃的笑。他纤细的手指掠掠银色的胡须,尽揽了这些动人的笑靥,并把她们化作手中那杯清冽的酒,面对着浩浩江天,低吟浅酌。……他带着歌女在月光中远行。柳眉弯弯,身段婀娜,春宵无尽,紫竹清芬。采着花蜜,他的灵魂从地狱飘进天堂。他在天堂中且歌且舞,酿造出一杯杯情感的美酒,供我们享受不尽。有人说:这就叫小说、哲学与诗。不幸而又荣幸的是,他和我们都在这样的精神佳酿中度过一生。那时,我们忘却了明月和歌女。只有很少人才能从那一座座云遮雾障的精神山峦中,发现弯弯的柳眉和婀娜的身段,在诗人情感的枝丫间露出粉色的笑容。无论她是妓女、表妹,还是一位失意的美人,都可能成为他们共同精神的家园。
火葬场
“你到过火葬场吗?”
小雯又一次问梓茕这个话题。
“我,到那里去干什么?”
梓茕笑笑。
“没到过那里,真难领会人生的意义。”
她说。
“是我一把把地把我外婆的骨灰,抓进骨灰盒。盒子里,铺着一方软白的细绸。”
……
“天当房,地当床。那白绸可能是送给人生命的最后礼物。”
……
“轰轰烈烈一生,人都得到那里去,……”
“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拿了这个文凭,又拿哪个文凭,当了编外记者,又当正式记者。”
“人为欲望而活,而一切欲望,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小雯手里仍然拿那本《山中笔记》,上面重了一本自考书,老版本《文学理论》,有点茫然地翻着。“应付考试,背了记了,考过又忘了,烟消云散。自己并不觉得比过去懂得了多少,充实了多少……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吗?”
……
“也许人生的意义就是无意义。”
……
“这么年轻,你不该有这种想法。谁都要死,谁都有一条走向通往火葬场路。有位哲学家曾说过,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死亡。我们每个人都被判了死刑。什么时候执行,日子因人而异。”
“那活着就更没有意义了。”
“不,恰恰相反。人,一旦明白了他必须死,怎么办呢?要么消沉下去,要么更加坚强起来。”
“你的看法呢?”
“每一天都不要过得愧对自己。至于死亡,我们最好不想它。因为它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情。它属于另一个我们无法把握的世界。活在这个世界,又要去谈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
“这么说,倒更可怕了。”
“不。”
他说。
“叔本华说,人生就好比行船。驾驶你生命之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小心翼翼,不顾一切,向前行驶。绕激流,过险滩,最终这艘船还是沉没……他似乎在说,整个人生没意义。……其实,不是这样,意义在你‘绕激流,过险滩’的过程。你那么绕了,过了,避了,这里的绕和避,本身就是人生的意义和美。这些悲观主义哲学家,骨子里热爱人生,热爱生命。他们从另一角度,高扬生命大旗。‘未知生,焉知死’,同时,‘未知死,焉知生’。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知道生呢?抓住此刻,抓住当下,抓住此生,好好活着,把生命活出一种真正意义来。上帝已经死了,人,只有人,才能对自己生命负责,这是存在主义哲学的精髓。”
“存在主义还是好东西。”
“不是一切都好。把生命看得太透,也可能生出些对人世的冷漠,但他们至少不是洪水猛兽。你想,他们那么有才华的哲人,有那么深厚的文化传统孕育他们的思维神经,他们怎么会迷糊乱说?”
“你的话,我听着心虚……”
小雯眼里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缩着脖子,把黑色风衣裹得很紧。
一阵山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她可能朦胧地意识到哲学家们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她卷了手中的书,抄在风衣袖口里,勒紧了肩上黑色小包带子,耸着肩头,额前的几绺秀发,在她白净的脸庞上乱飞。她本是一朵无忧无虑的纯美远云!
“哲学真伤人。”
他不安地想。
“女人不但不能搞哲学,也不能听哲学,懂哲学。尼采……还有些话没有讲清楚。”
小雯蜷缩着身子蹩进半山腰的小亭子里,靠着朱红的柱子坐下来,那乖乖的模样真像一头受伤的小鹿。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山风夹着豆大的雨粒从苍茫的山垭口卷过来,眼前的沟壑响起了“呜呜”怪叫声。
“我怕,很冷……”
小雯伏在他耳边小声说。
他感到脖子里有一丝热热的口香糖气味,脑门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嗡嗡发响。
山风卷着雨粒灌进亭子,把他们吹得左摇右晃,不知该站在哪一个地方。
“别怕!”
望着小雯那张清冷的脸,他轻松地笑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山雨来了,也是风满楼,……此刻,哲学,离我们还远着呐。”
她望着他的眼睛,冷艳一笑。
“真不该把她变成这样!”
梓茕想。
失陪的男女(1)
神秘客人
采访实录。编外内参。不宜对外宣传。……希望读者把它作为真正的小说来读。这不是广告。它不是我们读烂了的“当代某某……某某情感实录”。所谓小说,众所周知,追求的是艺术的真实。如果要把这部小说做成热香肠一样人见人爱的流行读物,我们一定会给它安上这样的标题。比如,多少个灰色女孩、或有争议的女孩情感口述实录,等等。但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谁都懂得,心灵的真实、本质的真实,比生活的真实更触目惊心。
……
“我们是名副其实的游击队。”小岑说,“像宋丹丹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躲来躲去,像贼。在那个路边店待了不长时间,我又来到城里,业务范围和档次,渐渐扩大了……”
“我很想知道他们……做那事时的模样和嘴脸,你描绘一下,可以吗?”
梓茕想想,问。
“当然。”
小岑爽快地答道。
按照事先约定,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他们已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
夜。
天池。明月湖度假村。通往湖边的小道两旁,芍药花静静开放。淡淡花香,弥弥散在月光辉映下的湖边小亭。他们坐在风平浪静的湖边,面对深灰色高空那轮清冷的银盘。她皱着眉头想想,轻轻地问:
“描绘他们的嘴,还是脸呢?”
他乐了。偷偷掩住嘴,差点笑出声。
“天真的姑娘。”梓茕想,“好不容易打开她的话匣子,她应该得到尊重和信任,不能嘲笑她。”
“嘴……脸……都行。”他认真地说。
小岑带着苦苦回忆的认真劲儿,低头想想,又抬头望着远方。
“他们的嘴,……各式各样,不好说。只是他们的脸,哦……都一脸的灿烂!”
月光映照着她柔媚的脸。
“尤其是……他们色迷迷地望着我,……那副嘴脸,像熟透的桃子……醉烂了的虾。”
……
神秘的客人!
和她接待的所有客人都不一样。
从进门到他们“例行公事”,完毕,大半个小时,到双双走出宾馆的房间,下楼赴宴,止,他始终阴沉着一张戴眼镜的胖胖的威严的脸。其间有浅笑烂笑,说话不多。
“他究竟是什么人?”
梓茕问。
小岑神秘地笑笑。
“你就不要问我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微微露出一丝不快。
小岑急忙解释道:“请原谅。当时我问他,他神秘地对我说:‘请你不要问我’,……他叫什么名字,究竟什么职务,的确,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过……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好几次,他都戴着眼镜,坐在主席台中间讲话。”
“他讲些什么?”
“我怎么记得?他是谁?我是谁?不过……我感觉得到,他不是一般人物,检查什么工业企业外贸什么的,总之,在检查……”
“哦……”
……
“和你做那事时,……他脸红吗?”
“脸红?没……没有。他很白,浑身都很白,白得像纸,像棉花,又软又白。”
“谁先去?”
“去哪儿?”
“宾馆……房间。”
“……那天,上午九点过。我还没起床,干姐就来叫我了。哦,干姐就是我给你讲过的那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我们这些人干姐挺多。”
小岑平静地回忆道。
“干姐说,起来,快点起来,外面有车。我问她去哪儿。干姐说哪有这么多话,快走。我起了床,正要去洗梳和早餐。干姐打开衣橱,不耐烦地说,不用了,拣一套好看一点的衣服穿上。浅黄的,乳白的,粉红的,随你挑。我挑了一件乳白色的纱裙,擦了擦脸,稍稍打扮一下,提了我的小皮包,随干姐出了我们那套临时租的房。出了门,一辆
奥迪车停在门前。黑黝黝的,黑牌照,好像是中外合资公司的,看起来好长好长。我对这个城市的道路,不太熟悉。轿车在大街上穿行,好像是通往市郊。一路上,干姐,我,还有司机,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只觉得车座的沙发好软好软。春天的郊外,车窗外的空气、景色,好美好清新。……轿车绕过宽大的草坪和花坛,在高高的宾馆门前停下来。宾馆门前的石狮子,还有高耸的旗杆,蓝天丽日下,好豪华好威严。我和干姐进了宾馆。轿车一溜烟开走了。看得出来,干姐是这里的老熟人。她大方地和大厅里的接待员、接待经理打招呼,并陪我上电梯,八楼,进了早开好的房间安顿下来。好豪华的套房。干姐吩咐我,‘先洗漱,早餐一会儿就到。早餐过后,泡个澡,然后收拾收拾,打扮打扮,漂亮一点,青春一点,然后就在房间里看看电视,休息休息,好好待着。我先走了。怎么回来,还是和往常一样。’……不用说,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早餐送来了,我喝了一杯牛奶和吃了
蛋糕。推着小车送早餐的中年男人,好干好瘦。穿了一身血红的西装,打了领结,走路很轻,面无表情,高高的白帽子把他的脸遮得又黄又小。吃完早餐,泡了澡,化了妆,我看了时间,正好十点半。四周异常安静。窗外的高楼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默默挺立。大街上人和车很多。汽车声、人流声,似乎隔得很远很远,远得像一场梦。我在梦一样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茶水,好香。打开电视,不停换着频道,心里有一丝焦急,又有一丝快乐,有点好奇,又有点淡漠地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房间的灯光,突然暗下来。门轻轻开了。一个高大、结实、肥满的中年男人,不急不忙地迈着方步走进来。他穿了一身崭新的银灰色西装,上了发胶的头发,溜光光地梳向脑后,亮出他宽阔发亮的脑门。他细眯着眼睛,重重地瞥了我一眼。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立即站起来,冲他微微一笑。他没有笑,脸色十分平静,也没有点头,把手中的小皮包放在床头柜的梳妆台上。接下来……接下来……”
小岑停住了回忆,似乎说到了她不愿启齿的地方。
客厅顶部的日光灯“哧哧”响着,把白色的墙壁映照得十分明亮。这是他们租的二室一厅。每个房间放着几张大床,床上的铺设,崭新而简陋,似乎散发着只有在并不豪华的旅馆里才能闻到的各种说不清楚的混合气味。梓茕憋着呼吸,用心灵聆听着她表面平静而实际上很艰难的话语。
“接下来,你们那样了?”
他故做轻松地笑笑,问。
她沉凝了一会儿,咧嘴一笑。
“除了那样,我们还能……做什么?”
他望着她。她笑笑,露出略显宽大的嘴,一口明亮的牙。她真快乐么?
梓茕想。他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没有浓妆艳抹的脸,依稀可辨淡影的眼角,残留的职业笑容……梓茕突然觉得自己和她都有点脏。
“当然……”她说。
“他叫我……光着身子,走路给他看……”
“他呢?”
“坐在沙发上……”
“喝着茶?”
……
“细眯着眼睛欣赏?”
“你怎么知道的?”
梓茕叹了口气。他想起那座历史山头上的那位老人虞姨爹,和那位蜷缩在高楼里编造淫秽小说的作家虢然。
“都这样,都这样。这种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
他自言自语地说。
“谁?”她问。
他笑了,说,“你也别问了。……后来呢?”
“后来,他脱着外衣,眼镜片背后的眼珠子,电光一样在我身上身下扫来扫去。停了一会儿,伸手揽着我的腰,迈着规则的步子,向洗漱室走去。”
她停下来,抬起卧蚕样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又迅速游离开去。
梓茕把目光转向窗口。一只灰白的扑灯蛾,在蓝色纱窗前飞来飞去。他站起来,喝了口水,他已不很想听小岑再说下去。
“床沿上,做那事的时候……我捧着他的头。他很听话,像一只馋猫……他的劲儿好大好大……他为他的有劲和勇猛笑了……他笑得很累,也很甜……他像白嫩的鱼,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放松了一会儿。‘……这个,这个……’。他平静地穿上西装,梳了头,漱了口,一字一顿地说。‘下楼,吃饭,这个……’”
食色性也!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
“宾馆餐饮部的包间里,堆满山珍海味的餐桌旁,围了一圈像他一样穿着豪华,梳了背头,容光焕发的男人。他们潇洒地抽烟,大口地喝酒,爽朗地说笑。他坐在正中,我坐在他身旁。他的另一旁还坐了一位笑眯眯的小眼睛女孩。他清了清嗓门,一改刚才在房间里阴沉的脸色,眼角弯弯,满面红光,端着盛满茅台的酒杯,爽朗地说:‘来,为我市某某系统今年签署的最大中外合资项目,为我们出口创汇再上台阶,名列全市前茅,干杯!’那些男人高举茅台的手臂,黑森林一样地立起来。激情高昂,声音朗朗……
“‘谢谢领导大力支持!’……
“‘为副市长的健康,干杯!’……
“觥筹交错。仰脖畅饮。张张意气风发的脸,十分灿烂。酒过三巡,刚才那位阴沉着脸的神秘人物,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和我,还有旁边那位小眼睛姑娘喝了交杯酒。我记得,那时,我还闻到了他身上有我们一起洗澡时留下的
香水气味……
“喝交杯酒,我们的额头挨得很近。我看到他亮额头上有两条深深的皱纹。颈背有点驼。后脖子上还有一块浅浅的包。我发觉他的实际的年龄,要比表面看起来大得多。这些当官的,爱伪装,他们其实并没有多了不起。”
说完,她稚气未尽的脸上露出由衷的快乐。那神情,像发现什么心肝宝贝,又像在谈论她某位极熟极亲的人,又好像在观察生命市场上差不多已经属于她自己了的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
和她们接近的人们啊,千万不要忘了,她们不单是我们怀里的玩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思维、有情感、有想象能力,甚至还有点敏锐文学观察能力的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