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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他,可是,刚刚我确定没有看见第二个人。
“他一直转过头来!”
雅康很有必要地补充说明,加重了语气。
“哦…是吗?”
我却是很淡淡地。想着看见他又怎样呢!
买了一个龟苓膏,拿着叉勺到冷水龙头冲了一下,又去煎品窗买芋头糕。
我在座位上坐了不到一分钟。
蓦地,我感觉到一个黑影一闪。
他很敏捷地在我的左手边坐下。
是的,是他!
他还是穿着那件风褛,黑色的风褛。
跟上次他在操场上跟我讲话一样,我穿的是那件黑色中袖T恤,前面罩着一层白色缕空的网状纱布,中间是一个缕空的“8”字。
上次我们班的篮球球服就是差不多这个样子,只不过我这件显得紧身了点。
我在外面加了一件冬装运动服。
他嘻皮笑脸地:
“我跟你说几句话!”
又怕我搬出什么借口,马上又说:
“反正你不是没有空,现在你在吃东西!”
“那你就说啰——”
我扬起眉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拨动着眼前的叉子,很诧异自己今晚怎能如此镇定。
相反还觉得他坐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其实上次你们班打篮球时,我们已经讲过话了——”
他温柔地笑着,我能感受到他话中的笑意。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好像有点黯然。
“我想你…忘了!”
我刚想说,但一听到这句话便马上改变主意。
“忘了!”
我吐出这两个字,脸上仍是微笑。
或者是他感染了我。
“其实我平常很多话的,只是一见到你,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现在的手还在抖着。”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可我感觉不到他的手有在抖。
“我经常看见你在四楼跑来跑去,是你上会计吗?”
他很自然地。
我只是微笑不语。
“你很喜欢音乐吗?”他的每一句话都很温柔。
“是啊!”
我有点惊喜,他问这个问题,这意味着什么?他也喜欢音乐吗?
“下午那个歌唱比赛我也去听了——”
“……”天,原来当时他真的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对面的煎品窗,甄倩正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粥要离开。
她今天晚餐也没有吃,因为下午的总决赛是她跟一个看起来和讲起话像娘娘腔的人主持的。
此时她显得有点风尘仆仆。
然后,她发现了“我们”。
在她看起来我和他本质上两个毫不相干的个体是“一对”的,所以在她看来是“我们”。
她一看到“我们”,便眼前一亮,里面有惊讶的成分,也有惊喜的意味。
我却掉进黄河也洗不了了。
她一定误会我接受他了。
“你周末都不回家吗?”
他当然无法知道我目前的心理感受。
“不回…那么远就不回了。”
“我真佩服你,我们男孩子就不行,一到周末,就恨不得马上跑回家。”
“……”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周末的孤单以及他那黑乎乎的宿舍。
我觉得我只是一个聆听者,而我做一个聆听者也已经足够。
他总有好多个话题,可惜每个话题总说不长,好像正应了他那句话,他平常是很多话的,只是一见到我,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那位朋友呢?——”
他一说,我猛然才记起,雅康呢?
雅康去哪了?她没理由到现在还没买好宵夜。
我朝右边那个方向——食堂窗口慌里慌张地望了望。
当然,没有让我看见她。
我怎么现在才意识到雅康没有存在呢?
糟了,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真怀疑他把雅康弄到哪里去了,除非是雅康给我们制造机会。
或者他跟雅康达成什么协议。
我差一点就想问他“你是不是把雅康支开了?”
但想想没必要。
“——你们是不是很要好?!我老看见你们在一起!一块放学,一块吃饭,还同一把雨伞下!”
他继续说,语气仍旧不快不慢,仍然温柔。
这几天是下雨天,我想他最近看见我和雅康同一雨伞下。
“……”
我再转头向右边那个方向望,这次我并不是真正在找雅康。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我是在找雅康。
“我只想跟你做个普通朋友,跟你一块吃饭!见了个面打个招呼!”
“……”
我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噢!跟我一快吃饭!
跟我一块吃饭这个要求也太高了。
只是做个普通朋友,只是“只”吗?只是“只”有这么简单吗?
雅晶说得对,任何一个男生都这样,个个都说是普通朋友,其实心里不简单。无论如何也要称不了他的心愿。
雅康总算来了。
她端了一碗粥,很烫的样子。
“怎么这么慢?”我有点质疑地问,真的怀疑雅康是故意的。
“人太多了!”
雅康坐下后,一反平日的常态,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她的粥去。
可能那时一开始雅康就看见他在我旁边坐下才故意迟迟不出现的。
“你周末时都在做些什么?你周末时喜欢逛街吗?”
“那要看我有没有——”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钱”吞了下去。
“心情!”
我说。凝视着对面的雅康,为自己的口不对心而笑。
当然雅康并不知道,她只管专心地吃着她的粥,一点都不想插一脚。
其实我在省钱,既然不会赚钱,便只好省钱了。
以前那种滥花钱的习惯已彻底杜绝了。
我非常心疼以前那些滥花的冤枉钱。
不逛街,是为了不乱花钱。
不想乱花钱,所以要不逛街。
可是,周末的无聊,确实真的。
他会留下来吗?
我又想到他那被黑暗侵袭的宿舍。
问这个问题是无意义的——
“你们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了?在初中的时候?”他问雅康。
天,他在讲什么,他以为只有我跟雅康在初中时认识才会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啦!我们在黄埔军训的时候认识的。”雅康抬起头说。
“哈?!你们有去黄埔军训吗?”
他很惊讶的样子。好像意思是在说,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们?我想他一定是在后悔没有看见。
他懊恼了好一阵,又说了一句:
“通常人家吃宵夜都是吃粉的,你们怎么都不吃粉?”
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这个问题跟上学期他在操场上问的:
“你们总校的球场上没有灯吗?”
“你们宿舍挂不挂蚊帐的?”
让我觉得他很无厘头。
“……”
“……”
结果我跟雅康都没吱声。
也由于这句话,我望了一下自己吃得狼狈不堪的点心,觉得实在很不雅观。
有几秒的沉默,可能他也意识到那个话题很不高明。
他无奈了一下:“我这人很坦白的,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
“我也很坦白的,现在你知道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说。接口得那么快,好象真的是希望他快快离开。是说得那么顺口,而且绝没有一丝感情包容着。
可我很快就觉得口不对心了,开始后悔了。
其实他在身边的感觉很好,不知道怎么形容。
可我除了口不对心外,我的外表因为这句话很冷漠,我的语气有点绝。
于是他的尴尬,我能体会到。
我看见他的脸偏向了他的左边,每隔一会儿便有点头的动作,及“嗯”的声音。
他正在听电话,即使他有在说什么,我也听不到什么。
他讲得极小声。
我感到奇怪地是,刚刚都没有听到有手机响的声音,怎么他突然就讲起电话来了。
我怀疑他一直都开着手机,好让他的朋友也听到我们的对话。
我当时并不会想他会弄震,起码震动时也会有震音。
可是,我喜欢他的手机通话方式。
这样子更显得很高贵。
我不喜欢那种招摇的人,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
还好他不是。
幸好他不是。
他知道吗?我觉得他这种方式是领导式的。
我相信,黑影打手机时,会是这样的讲话方式。
可是我认为,黑影应该不用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是由手下拿着的。
噢,我把他想成什么人了…可能,我太神化他了。
“我送给你的礼物,为什么你不要——”
他不消两分钟便结束了他的电话,又很温柔地笑着说。
“……”我又不理会他。
“那是我花了三天才挑到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熊!”
“因为我不喜欢!”我“坦白”地说。
他花了三天吗?
我飞快地算着时间,是在送的那天的前三天吗?
足足花了三天!
他真的很重视?
他说小熊?不是那可恶的“小强”吗?
我很想问出口,想想又吞回去。
因为我说了不喜欢,所以没必要。
“你没拆开来看,怎么知道不喜欢?”
“……”
“那时你们好像要计算机统考是吗?我里面写着祝你成功的话!”
“……”
我极力回想着那张卡片,上面有这么写吗?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道:
“接受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嗯…”我微笑着直视着雅康,微微点了一下头,“很难!”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便说:
“你说你有了男朋友,是真的吗?”
“嗯…真的!”我微笑。
“你的男朋友一定很高大、英俊……”
他一连用了三个形容词,可我忘记最后一个是什么了。
当他讲这句话时,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穿着黑色风褛的样子。
我笑了起来。
我看着雅康,她会知道我笑什么,因为我在撒谎。
但很可惜,雅康不看我。
我差一点点便说我没有男朋友,我已经忘记我有说过有男朋友的事。
“讲到她男朋友,就笑得那么开心!”
他这句话是对雅康说的。
看上去他说得很轻松,他有口不对心吗?
“当然啦…人家男朋友嘛!”
雅康说得很高兴,但他呢,是否有被泼了一桶冷水的感觉?
他沉默了。
接下来,他便显得漫不经心。
“我走了,你们慢慢吃。”最后他说。他的话显得很无力。
然后他便起身走开。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复杂,总之,没有高兴喜悦这一成分。
我偷偷地看一眼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他快下楼梯时,仍然不回头看一眼。
这一刻,我觉得心一紧,那是什么滋味?
由于我没有恋爱过,所以我不知道。
他的走,并不会令我开心。
是吗?是因为他的离开吗?
“他刚刚讲得好像很泄气!”
连雅康也听得出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哼!”我有点冷笑:
“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瞥了一眼他刚刚坐过的地方,那张桌子放着一个百事可乐的杯子。
原来他刚刚到小卖部是去买可乐。
看到这个空洞洞的杯子,好像它就是我空洞洞的心。
“你怎么知道?”
“这是直觉!”
我仍笑着,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感受。
这是快乐中隐含的痛苦。
我的快乐是给雅康看的,痛苦只有心里感觉到。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
一赌气,再去买了一碟芋头糕。
14 假如我们有缘
14假如我们有缘
假如你我有缘
在我们擦身而过时
为何我没有看见你
假如你我真是有缘
为何老是你在寻找机会
假如我们真的是有缘
……
一整晚的会计总是在发着呆。
从刚上第一节会计时,我跟雅康就非常后悔。
说起来,我们不是在学会计,而是在复习会计。
复习,是相对于以前学过的来说,是在教过了掌握了的前提上。
而我们计算机专业的,不像其他交通运输管理班的,个个以前课堂上都学过。
我想我们是被骗来的,因为会计老师居然宽容地说:
“不管以前你们有学过的没学过的,都不要怕,我们这本教材都是从零开始的!”
为了这句“从零开始”,我便陷进井里面去了。
他还说如果要打退堂鼓现在就可以退钱。
他怎么可以在给每个人的心理都打了一支强心剂后,再来讲这句话!
没有责任的人!
他把这次考试比作搭列车,而且是这次最容易搭的末班车。
从明年开始,会计就不会这么容易考了。
他说一般每年从车上被挤下来的,只是一两个人而已,即落榜。
至于被挤下来的是哪两个人,就要看自己了。
我想,我不是被挤下的其中一个吧!
而我不想做逃兵,一个没上战场的逃兵。
虽然大多数他复习的我都不懂,可我乐观得可以。
老想着不用怕,明天我就把它补回来。我的会计就是这样荒废下去的。
此时我无心向学,拿着笔在笔记本上乱写得八糟。
假如你我有缘
在我们擦身而过时
为何我没有看见你
假如你我真是有缘
为何老是你在寻找机会
假如我们真的是有缘
就让我们相遇……
雅康看见了我写下的这首“东西”,便说道:
“你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聪明的雅康,一定把这首东西跟那天宵夜他跟我擦身而过时联想在一起了。
聪明如她,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喜欢他。
是吗是吗?
我喜欢了他,又怎样,又如何呢?我绝不可能接受他!
接受了他,我还是我吗?我还是肖延吗?我跟其他人不一样!
别人要的,我反而要来排斥。
爱情是什么?是什么?搞不好它就是一种校园生活的调和剂。
这个周末,要补课。
补完课后,就会放“五·一”七天大假。
可我一开始便已经在筹备着要向班主任请假回家了。
今天下午放学后,我跟雅康到嘉禾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全部把它们零零散散放在餐桌上。
“阿晖!”
雅康对我说。
接着我看见了他。
他穿了件米白色的横格子衣服,搭配着一条六分裤,这样一束休闲的打扮。
他看上去很春风得意,跟上次宵夜时的沮丧成鲜明的对比。
在我们前面那一桌,原来是他们班的,怪不得他们刚刚在留意着我。
他打了饭,先走去了他们那些人那里,背对着我。
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在雅康左边坐下。
他就这样在我斜对面。
我以为他已经被我打败了!
他一定是受到他那些朋友的鼓舞。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
“我听他们说看见你在哭…”
“哈?!”
哭?我刚刚没听错吧!
“我听说你不舒服。”
“……”我瞟了他一眼不作声。
我刚刚明明听到“哭”这个敏感的东西。
“五一你回家吗?!”
“回!”一个字。心里叛想着当然回。跟他说话,我能简则简,不能简就闭嘴不讲。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习惯或者喜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很长时间后,再很长时间不去看他的眼睛。
此时,我心里非常介意,他刚刚那得意的样子。
我不喜欢他那得意的样子,好像我被他追到手了一样。这就更加重了我的叛逆感。
“是不是那天放假才走?”
“嗯…”
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响: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已经决定明天就要走了!”
“多久才回到…”
“放多少天假就去多少天啰。”
我有点不耐,他好像在明知故问。
“我是说坐车要多久。”
他照样温柔地微笑着说。
“6个钟。”
很快地答道,然后希望他赶快走人。
这时我注意到雅康。
雅康的脸好像痷了下去,显得毫无生气。
觉得雅康这样子很可笑。
而他有活力的样子跟雅康又是一个对比。
“你喜不喜欢oicq?”
“哈?”
“就是聊天室!”
当他说到这里时,他更是满脸的朝气。
他想跟我在网络上聊天。
我一想到在寒假时那笔价值不菲的上网费,连同算在电话费里可达几千元,我就不由得有点失望。
“哦,以前玩过,不过我现在不玩了。”我说。
我就这样浇了他一身冷水,我想他的心一定凉透了。
我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我好久已经不玩那东西,当然在这几天假期也不会玩。
过了一会儿,他便知趣地走去他同学那里了。
很庆幸刚刚他没有把餐具也拿过来。
“他刚刚明明说我在哭嘛!”我朝着雅康说。
“我也听到了——”
晚上便听到他点歌给我,说祝我平安之类的话。
说要今天走,其实我还没有请到假。
而且,其实我自己也未确定到底是不是今天走。
但我知道,走,是为了他;
不走,也是为了他。
我心里想着:
公平一点吧!
以前都是你走先的,让我在每个周五的那一刻,冰冷地感觉着你在离去;
感觉着你不在这里。
现在,我要先你而去,我不要再感觉着你先走。
希望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