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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今天你是贵客，你喜欢吃啥都得吃啥。今儿个吃好了明个好上阵。”那人执意要植本点菜。
“是啊，今天随便吃，我们让你吃得好，休息得好，我们把一切后方工作做好，战场上就看你的啦。我们在后面，前面的事就全看你自己了。”一个同他同路的女考客也这么说，在他们眼里，花几个小钱是小事，让这帮学生娃吃好睡好心情好，考出好成绩才是最重要的事。有了他们的努力，自己就有了那人人渴求的大红证书，就可轻易地脱产，转干了。
植本不得不要了他所喜欢吃的菜，但都不很名贵。农村的孩子，吃过啥好东西，他就知道仅限于他生活范围的一点点。酒足饭饱之后，植本随着他们来到这他从未住过的宾馆。
躺在他从未睡过的沙发软床上，想着明天就要面对的挑战，我能行吗？万一被抓出来，说不定他连管我也不管了，幸亏我自己的布袋里还装有几十块钱，自己也可以摸回家。他听人说过被抓出来的人他的主儿不管他的传闻，心里早做好了准备。要是考不上呢？反正也不是替自己考的，考不上活该，可人家辛辛苦苦把你请来，也花了不少钱，考不上也不好说，回去说不定老师和同学们还笑呢。别看平时学习不错，可动真格的，他就不行了。他就怕这些影响他在老师和同学们中的地位。一想起学校里的人和事，他就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临走前文老师的训话。
“同学们，据我了解，咱班三分之二的学生都叫别人借去了，还有没有，有了站起来报个名。今天地区，县里下了通知，虽然明天是星期天，全区高中在校生一律在校正常上课，不准替别人成人高招。听说地区还要到各个学校做电视调查。学校规定，不是万不得已的能不去的就不去。去的每人罚五十块钱，好向高一的借人。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谁不交钱，不准出教室。另外，今天一律不准请假，缺一个也是罚五十，真是有重病的起不了床的一定要拿出县级以上医院的病历证明。找你的人来了你向他要，要多也可以，多了是你自己的，但不能不交，你要不回来你自己掏，谁也逃不脱，我找的那几个钱我现在就拿得出来。看，外面的有人喊了，不要不好意思，该要的就要，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不交钱不放人。”文老师堵在门口，卫兵似的，把着他的学生。班里人逐渐少了，文老师，脸上又开了花。植本知道学校只要每人交三十，看来文老师又要捞一大块肥肉了。
第二天，自然又好吃好喝的款待，打发好他们的代理人的心，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做题。植本自然也不例外，吃过早饭，他就被早早送到了考场。
“喂，植本，你也来了。”建文从后面拍了拍植本的肩。
“是建文，你三年级学习那么紧张，怎么也来了。”植本在这里见到好朋友，心里格外高兴，这还有个照应。
“不来不行呀，硬逼着要来，我们班还剩没几个人了。他妈的，我们这会儿成红人了，看着考场外比考场内的还多，还不知是谁考试的拉。”过了一会儿，建文又对植本说：“你给他要钱了吗，我班一个同学一口就要五百，不拿钱就是不走，人家小车在外面等了好久，最终还是给了他。”
“什么，还要钱，这个我不知道，你要了没有。”植本不知道自己咋办，他想建文咋办他就咋办，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
“我没好意思要，找我的是咱初中的一个同学，挺不错的。你要是不认识他，尽管向他要，越多越好，不过千万不要在考了试要，那时他就不再领你的情了。”建文到底比植本多上一年。显得比植本成熟多了。
“我一定要向他要，我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却一点意思也未向我表示过，真不是货。”植本心里发恨，和别人一比，自己差了一大截子。他这人太不够意思了，不给他好好做。
考场里也不严，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都有唏唏的翻书声，时不时还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植本做的飞快，这题他才不屑于抄呢，不一会儿他就做完了。他下定决心决不再改，反正他又没给自己买橡皮，管他对错呢，反正又不是给自己考。他来回瞅瞅四周，想交上卷子跑出去玩，可别人都在紧张地做，有条不紊地翻书，大胆地讨论。他看看这，看看那，瞧瞧监考的那个少妇，长得怪不错的，细皮嫩肉的，脸上白滑滑的糊了满脸，城里人就知道打扮，三四十了还是二十多呢。
“11号出来，”那位浑身香粉气的少妇把植本叫了出来。她看看植本，又拿着准考证仔细瞅了又瞅，还拨拉了一大会底册，“你不是真的吧，做得那么快，看起来你更像个高中生，照片和你一点也不像呀。”那少妇的欲脱落的脂粉惹的植本想呕吐，他皱了皱眉。
“怎么会不像呢，我在照相馆里照的。你再仔细看看。”他知道准考证上和身份证上及底册上都是他的照片，心里并不太害怕。
那少妇又看了看，也抓不住什么把柄，只好又把植本放进教室。
我的天啊，做得太快了，看看表，一百五十分钟才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怕万一主考官来了，再怀疑自己就糟了，他一听到半小时铃，就交上卷子，飞也似的跑下楼去。不过，他没敢出学校，他怕那个人认为自己没给他好好考，他就在校园里瞎溜达，一直等到下课铃响才出去。
吃饭时，那人还照样地殷勤、热情。植本知道他现在不敢得罪自己，因为它的命运此刻就操纵在自己的笔杆下。他几次想开口向他要钱，想前想后他还是没敢要。他太胆小了，太不敢得罪人了，老实人吃亏，好胳膊好腿，不如一张好刁嘴，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没要到钱，植本自然也不甘心，下面几场他照样故伎重演，不过他做题不敢那么快了。做完也没出去，而是细细观察班里长得不错的几个城里小姐及和他一样的高中女孩。手没过够题瘾，不过可大饱了眼福。
就这样，两天半的考试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乌烟瘴气的会考
第二十四章
1
刚成人高考回来，不久，大家又忙着应付会考了。
会考虽然没有高考重要，但关系到毕业证的发放。还听说没有高中毕业证就不准参加高考，所以会考也不能等闲视之。物理化学赶紧找三年级理科班的替或者打听那个理科生和自己坐一个考场，一边请他到时候照顾照顾，扔几个纸条。并保证不会亏待他。历史英语就不用怕了，历史要凭真本事做，不过以防万一也要带着书，万一哪个题书上有，直接翻书就可以了，既快又标准，又不用再废自己的脑筋死啃活想了。英语就不用拿书了，文理一样，就是有几个自己不会的问人也可以问出来，不信一个考场里没有一个学习好的。生物吗，那可得真抓实干地好好背几天了，记住更好，再把老师发的那两套救命题看看，就是考场上想不起来，也知道往什么地方抄，光等别人可不行，你没学别人也没学，抄别人的也不一定就正确。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反正会考一定要考个及格，不然在补考就掉面子了。二一班这几天也正被这股气冲的人仰马翻的，老师也赶紧把考场上的绝招教给自己教了几年的学生，不及格对学生对老师都不利。学习好的不及格，老师才不愿意呢！
就这样，会考一日一日地终于到了。不过植本并没有找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全县理科第一名排在一块。二人已商量好了互相“帮助”。他不信自己过不了关。
前两节是物理和化学。植本一点也不着急，漫不经心地四处乱瞧，他的同伙告诉他一会儿做完就把卷子传给他。果然，过了大约半小时，“标准”的试题答案就到手了，全县第一名，就是平常比较难的题目他也常得满分，况这小会考乎。植本不紧不慢地抄着，工工整整地，像练小楷似的。突然，监考老师用扇子捅了他一下，植本转过头，冲老师笑笑，这老师他认识，可心里也有些害怕，万一……，是不是自己太过放肆了。可老师并没有收他的卷子，他冲植本笑笑，狡黠地小声说：“做快点，后面还有人急着要答案呢。你做完把答案搁在桌角上，我往后传。”监考老师自然认得他俩，学校里的名人，重点照顾对象，哪个老师不知道。他俩的鬼把戏老师自然看得清楚，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和学生打了一辈子交道，啥还不都一眼看出来了。他不敢得罪这两个尖子而且也不想，他还要二人的答案弄到手给那些早和自己打了招呼的照顾对象呢？植本和老师密切配合，答案顺顺当当地传遍了全班，看来这个考场没有一个不是优秀的啦。
接下来是生物，他俩又盘算好了。一个光做选择题，一个光做填空题，然后再珠联璧合，合二为一，自然凭他俩的水平不抄书及格也绰绰有余，何况书还让随便翻呢。自然，这最难的一关又顺顺当当地过去了。他们俩还都早早交卷，去照顾那些和自己不错的同学了，互相帮助吗？
接下来，植本就更不怕了，自己的优势学科，不足为论，他和同科的传了答案。又把自己的答案传给了考场中他认识的所有的人。博得老师一阵阵会意而又赞赏的微笑。
现在学生也精，反正会考没什么大的实际意义，我考90分我也乐意让你考90分。在这时，他们的妒嫉之心和小气行为荡然无存。每个同学都是和和气气的。
“嘿，下午照顾照顾呀？”
“一定一定，咱俩谁给谁呀，答案一定送到，保你过关。”
“你在第20考场吗？没关系，给——老师说说，让他传过去就行了。但注意别让主考看见了。”
“没问题，主考看见也不吭一声，我遇见几回了，还不没事。”
“你在二高，不过也没问题。我抓紧时间做完。给你送过去不就得了，你先不要做，坐等我给你送吧！”
“——，给你考场——号送个答案，我和她是那关系。你照顾照顾她，老兄不会亏待你的。”
………………………………
考场下，这类嬉笑之声不绝于耳，大家把那条中国优良传统表演得淋漓尽致。都是难兄难弟，出门靠朋友吗，谁能不帮谁。而且还有附加条件—亏不了你，举手之劳，利人又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植本也正趁这机会多交了好几个朋友。他相信自己肯定科科优秀，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了他的推测的准确性：物理100分，化学98分，历史90分，英语99分，生物80分。
会考结束，大家可得清闲一下了。这不，植本又忙开了，他这号大好人，学习又好，人缘又好。今个这个请他喝啤酒，明个那个叫他下馆子，同学们还都比较讲信义，说到做到，亏不了就亏不了。大家一起共事还长着呢，你这回不仁，下回人家也会不义，大家都血气方刚男子汉大丈夫，谁在乎这十块八块的。
就这样，会考风波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才慢慢熄下火来。下一次考试更不用怕了，文科班的，后顾无忧了，理科班的还得再物色一个目标。
2
“今天咱们讲这一册的最后一课，也是高中阶段的最后一课LessonTweleve：Walkinginspace；到三年级就是选修课本了，学不学都可以。咱们的目标是高考，我打算下学期一开始就开始全面复习，第三册的不再学了。同学们先看看后面的单词，要认真学好这最后一课。”杨老师带有磁性的女中音植本听起来十分舒服。
杨老师长的确实像小姨，植本想，扎在后面的马尾和小姨的一样好看。俊秀成熟的脸庞，合中的身材，温柔婉娩的身姿，磁性的女音，微微的笑，总让植本忆起小姨。杨老师和小姨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些脂粉，不过这样更加勃发活力，容光照人。
“现在大家跟我读单词：
outer；outer；soviet；soviet
……oxygen；oxygen；absebce；absebce。”
杨老师亮丽的语音充盈着整间教室，杨老师的脸也都向每个同学盛开着。她总是用心去爱她的这些学生，虽然杨老师单身留守在家里，家中还有孩子和公婆要照顾，可她并未耽误过一节课，从未拖过同学们的后腿。她丈夫几次要她到大城市与他团聚，说工作也给她找好了。可杨老师不愿意离开这些孩子们，她教了他们两年英语，她怕猛一再换老师学生们适应不了。她知道在保送班时由于老师换的勤，她接这个班时学生的英语基础不太好，所以她坚持要带完这一届学生再走，也好走个心情舒畅，无牵无挂。所以她教学也比较卖劲，就这最后一届了，她要把他们的英语弄得棒棒的，坚决高考英语不拉分。她这个担心可能是多余的，二一班的英语在她的培养下，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每每在县里竞赛总能获奖，质清还曾经为她拿了全区英语第一名呢。她相信她的学生是好样的，这些农村来的孩子不容易啊。她要把他们拉出大平原，认识新世界。她认为自己才三十出头，正是好时候，她宁愿自己多累一点，也要把学生们的英语学好，她总是把外面先进的教学方法融进自己的课堂教学中，以提高学生水平与能力。
“同学们，现在讲Shortyafter这个词组，这个词组是副词短语，汉语意思是不久，一会儿。它有两个同义词一是soonafter；一是ashorttime；它还有反义词如longlongago；onceuponatime等等。下面举个例子：
—HowsoonTomwilleback？
—Hewillebacksoonafter。
同学们仔细观察着个词组，看它所能充当的句子成分，可放在什么位置。
…………”
“同学们，现在找个同学把课文念一遍。”她温和的眼光环视教室。“梁质清，你把课文阅读一下，注意词语的连贯流利和句子之间的停顿。”
质清悦耳的声音把本来枯燥无味的科技文演绎得流光溢彩，四处闪光。质清是英语科代表，是杨老师的高足，人面子。质清英语本来就好，又加上杨老师特意加小灶，质清的英语在二阶段总是名列前茅，大部分时间是第一。不过卜维，植本也曾冷不丁地超过过她。但她的霸主地位却是大家公认的。
质清自从被汉亮留下后，她就把情字放到了一边。她对汉亮说，二人都要好好学习，在高中阶段不要亲亲呼呼的，暂时把它放在一边，考上大学才是要务。考上大学二人再好好地谈，汉亮有了这话做保证，也没什么不同意的的，自己本来就配不上质清，质清让自己考大学不是向着自己吗？他从此更加努力了，但愿早一日考上大学，好和质清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好幸幸福福地和质清生活在一起。
质清刚坐下，下课铃就响了。杨老师总是把时间挤得满满地。她认为农村来的学生底子差，要多用些时间，尽量讲细些，尽量让学生们容易理解些。自己累些没啥，只要学生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质清，下课把英语作业收收，送到我家里来。”她总是在家里办公，也便于照顾老人和小孩，也能给质清加加小灶。
质清女危女画的柔美身影又让大家爽爽地把作业本交上，谁都不愿意在这么美的女孩面前六个坏印象。
第二十五章 高二生的高考
第二十五回
“什么，张杰这小子不上啦。”张杰的退学班里都议论开了。
“这小子活该不上，天天不学无术，还耽误别人，早就该不上了。”有人恨恨地说。
“这货，哪回考试总是倒数几名，这个老师批评了那个批评，再上还没啥意思，还真不如早就回家去呢。”有人不屑地说。
“不上也好，咱这学校里小妮就少了一个祸害，女生说不定还要庆祝庆祝呢？”有人幸灾乐祸了。
植本听着这话心里可不是个味。这些没心肝的，张杰学习虽然不好，但也没亏待了大家。他们哪个没钱不是向张杰借，哪个在外面惹了事不是张杰出头摆平，哪回班里干什么晚会办什么节目不是张杰出头拿大件，班里哪个人没吃过张杰的。张杰不是个好学生，这是事实；可张杰是个好人，仗义执言，与人为善，这又有那个敢不承认。人家张杰在他面前时，恭敬的不得了，一口一个老兄老弟的，不就看着张杰那有油水可捞吗？现在人家还没说不上，就对人家群起而攻之了，落井下石。其目的显然不是为了讨好卜维吗？
一想起张杰不上的原因，植本就对卜维不满，还有文单。
一次模拟高三月考，张杰和卜维前后桌。张杰又要抄卜维的啦，这也是不言而喻的事，张杰事先也给卜维打招呼了，他还给卜维意思了啦。卜维答应得也好，谁知在考试中，卜维做的也不顺利，可能由于这次题出的难，直到达15分钟铃，卜维还没把前面的答案传过去。张杰可有些等不及了，他就踢了卜维一下，暗示他快把答案传过去。这下卜维更烦了，他对张杰本来就不顺眼，他在学习上是老大，而张杰在玩上是老大，时常当着同学的面吹嘘自己，吹嘘钱的好处，说什么“有钱处处是杭州，没钱杭州冷冰冰”啦，说什么“有了圆里方，万事好商量”啦，说什么“百金不刑，千金不死”啦，说什么“学海无涯钱作舟，世路难行金作马”啦，说什么“钱是奠福基，有钱能使磨推鬼”啦，说什么“金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啦。他说这些话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只不过夸富而已，谁知这些话犹如根根钢针扎在了卜维刚硬的心上，他觉得张杰正是针对自己，说自己家庭贫穷，不能成大器。他孤傲的心根本容不下张杰，他不止一次向老师告张杰的状。可钱的作用也是真够大的，由于张杰给老师送礼，张杰并没有这儿开除。不过他根本想不到竟然是卜维告的他的状，他平时对卜维不错，每次请客从来未少过卜维，卜维也说的冠冕堂皇的，俨然一对好朋友。再说二者也没什么冲突相互威胁，他当他的老大，他玩他的潇洒，井水不犯河水。谁知卜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让张杰猜三年也猜不出是卜维从中捣鬼，所以这次仍想抄卜维的，卜维做题不顺又加上张杰踢他阻碍了他，他站起来就走了，连试也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