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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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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写信给我。”我说。 
“你会回信吗?”她问。 
“当然,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她点点头。 
我送她回家。她父母姊姊弟弟都在等她。她很兴奋的诉说她一天的经历。她父亲与我谈了一下子,他是个颇有见地的男人,他很称赞我,我们两个人互相推崇虚伪了一下,便告辞了。 
伶俐斜眼看著我,说:“香港见。” 
我点点头。 
玲珑送我到酒店大堂,她说一定要写信给我。 
我拍拍她的头,她忽然带著眼泪,奔上楼去了。 
这是我的毕业日。 
后来是毕业日以后的事了。 
*** 
玲珑到了巴黎,还寄哺士卡来。到了香港,又有信来,信里充满爱慕之词,我看了很觉可爱可笑。一整个暑假,她不断写信,然后她说找到了一家寄宿学校——“那房间跟你的那间差不多,很清静,没有姊姊……” 
她在功课上有一定的困难,因为以前的基础很坏,但是她如果决定努力,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我因为学会了跳舞,曾经约会过两三个女孩子,成绩斐然。世界终于要出去的,我申请了一家小大学做初级教授。我不回家了。 
玲珑的信渐渐少了。因为有一个男同学,专门教她中文历史的,与她常常出去,所以没有时间了。“家明哥哥,我空馀的时间要去消遣,我们有时候去看画展,他对我很好,有时觉得几乎跟你一样好呢。我功课赶得上了,五科都不用补考了!” 
我微笑。信纸已由考究的花花绿绿转为笔记纸了,然而又有什么分别呢?不久之后,她的信便会消失,毕竟我们只见过一天。 
这个小女孩子。 
自然她是会记得我的。当她毕业那一天,她会想起我,到时可能置之一笑吧! 
这是以后的事了。 


变心
作者:亦舒
    我与小道进进出出很久了,对我来说是很久了:三个月难道还不算久?交一个男朋
友三个月,实在不能说什么了,他对我还好,他长得漂亮,他花钱爽快,他说话有幽默
感,但他不是那种可以结婚的男孩子,因此我们只是同居着,我们住同一层房子,可是
很少见面,因为我做的是晚班,他做的是白天工作。我们买了一迭厚厚的洋葱纸,有事
没事写张字条,他的中文坏透了,但是我喜欢看他写的中文。
    有时候他会写:“我到纽约去一星期,你要什么?”我会写:“一条皮带,格林威
治村有得卖。”我们住在一起很高兴。我们连对白也缺少,但是我们高兴。我为他做小
事情,为他打扫,清除个灰缸,洗内衣,把外衣拿到洗衣店去洗,代他付电费诸如此类
的事情。有时候还泡个咖啡给他喝。
    谁知道,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为他生个儿子,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儿子,浓眉长
睫毛,郁气森森的,小道是可爱的,我们只有床上见面,饶是如此,他还是可爱的。
    我们在一起实在有开心的一面,我休假的时候,大家同去剃头店剪头发,我在镜子
里看他,他在镜子里看到我,两个人就相视而笑。我们在一起高兴,一日一日地过去。
高兴的日子有多少?高兴过就是了。
    他也有生气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与别的男人吃豆腐,他拿起一只杯子就往我头上摔,
真令我伤心,这就是有男朋友的不良之处,并反为他洗了两个月的内衣之后,手就开始
变粗,我们这种职业女性是不能做家事的。
    我实在不敢说我是不是有了一个男朋友,我们从来不出去跳舞看电影,我们没有时
间,但是我的确正与他住在一起、我不能否认我有个男朋友。
    然后一天晚上,我正在工作,忽然之间他来了。我正忙着,仰起头,看见是小道,
简直还不相信眼睛,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头发剪得如适中,长长的腿穿牛仔裤,T恤,
初夏的夜,他来看我?他很少来看我工作,接我下班,他不是那种人,他说:“给任何
人最大的尊敬是信任,你又不是舞女,为什么要人接下班?”如此这般,他有他的魅力。
    我看见他便自然的迎上去,我说,“小道,你怎么来的?”
    “我爸爸回来了,我让你看看他。”他说:“也让他看看你。”
    他的父亲长居纽约,很少回来。我心想,我不爱与上一辈的人打交道,但是天地良
心,小道肯介绍他给我,还真是一宗荣幸。
    我连忙伸出手说:“李先生。”
    他父亲也伸手与我握一握,我抬头看见了他,就呆住了。我还一直以为小道是漂亮
的!可是,他父亲比他漂亮两百倍,他父亲象一株大树,小道只是一池动荡的水。
    我看着他,一句“李先生”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我低下头,我说:“对不起,我正
在工作,不能够好好的招呼你们。”
    小述说“爸,你见过琉璃了,OK,我们可以走了,琉璃,明天早上见。”
    “明早见。”我说:“小道,谢谢你来。”
    他转头笑,“没问题。”
    他父亲也微笑,那种庄重的,小心的笑。
    然后他们两父子一起离开了。
    晚上我回去,小道睡得傻里傻气的,廿五岁的人象五岁大,睡觉呼噜呼噜的响,我
到厨房,看见一盆子待洗的杯子。到浴室,看见牙膏的盖子并没有旋好,这小道,真是
全没公德心的。
    我爬上床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说:“琉璃,每当你上床的时候,就把床的温度带低
二十度C。”
    我轻轻的给他记耳光。
    他嚷:“你怎么可以打我?你怎么可以打我?”
    然后他翻个身就睡着了。
    这小道,跟他住像开儿童乐园似的,有时候想想还真恐怖,没安全感,可是一切没
有安全感的男人都有特别的吸引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我接着也睡着了,没多久他的闹钟响起来,他要喝咖啡吃早餐,他要去上班了,我
的天。每日我的睡眠被他闹成一截截。
    他一直说,“你明天休假是不是?爸说要请你吃饭,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我记得我一直说“好,好。”
    然后门一响,他上班去了。我在十二点正醒来,收拾东西,吃两只鸡蛋——我想我
们迟早会饿死在这间屋子里,迟早,两个人都那么懒做饭吃。
    我收拾房间,然后电话响了。
    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琉璃吗?”
    “是我。”我问:“哪位?”
    “我是小道的爸爸。”他说。
    “李先生。”我马上有反应。
    “你怎么叫我李先生?连一句李伯伯都没有?”他笑问。
    我光是笑,不懂得如何回答。
    他说:“你明天休假是不是?我们出来吃顿饭,请你赏脸。怕小道说不清楚,我特
地来讲一声。”
    我说:“李先生实在是太慎重了。对我们这些后辈,还真不需要这样,我们决定明
天见。”
    “你那份工作,也很累人吧?”他忽然问。
    我马上被感动了,与小道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不让我有诉苦的机会,他认为男女
平等,既然男人不诉苦,女人也应该免开尊口,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为主,本来这也
是做人的道理,可是女人是女人,总需要点柔情蜜意,这样子下去,难怪我潇洒是够潇
洒了,却也一点女人味道都没有了。
    我答:“是辛苦,酒店的工作,本来很复杂,上面有上司,下面有同事,虽然说起
来好听,当个主管,实在是什么都要理,况且又吃力不讨好,太卖力了,上司起恐惧,
以为我要把他挤走,不卖力,下面人看着,老妒忌我有这机会吃闲饭,百辞莫辩,不但
累,而且不愉快,这份工作像鸡肋一样,食之实在无味。”
    “我明白。所有的女孩子其实却不该有工作。”他说,“太辛苦了。我们明天见了
好好的谈,你也别这么愤世,年纪轻轻的。”
    我苦笑,“再见,李先生。”我说。
    挂了电话才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对他说那么多?这简直不是我的习惯,我是一向不
啰嗦的,社会的经验告诉我,人要坚强的活下去,永远坚强。但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女
人,没法子。
    去赴约会的时候我化了点妆,小道不让我化妆,他说要找化妆化得好的女人,那简
直是太容易了,可是我今天就是不听他的,我自己去了。我与他很少有机会起出门,不
是他先走就是我先走,他从来不管接送。
    我到了约会的地点,他爸爸在,他不在。
    我走过去,李先生马上替我拉椅子,我坐下来,问:“小道迟到?”
    “不,他以为约的是七点半。”李先生说。
    “不是七点?”我错愕。
    “我告诉他是七点半。”他微笑。
    忽然之间我明白了,我的脸渐渐红起来,一直红到脖子上,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
什么才好,这中年人也太过份一点:这么公开的勾引儿子的女朋友,而我心里竟这么喜
悦,我抬起头来,我知道我的眼睛明亮得很,碰到这种事,任何女人的眼睛都会亮起来。
    他点了酒,又点了菜,然后就是等小道来。
    他问我:“你与我儿子同居?”声音很淡,象是普通的事。
    “我想是的。”我点点头,不能不承认。
    “你爱他?”他问,还是很温柔很平静。
    “我不知道,”我说:“看情形,有时候他对我很好,我觉得应该报他知遇之恩,
爱他一下子,但是过没多久,他那种自我中心来了,我也连忙保护自己,不露一点感情,
实在是没有意义,但是有几段时候,我们还是愉快的,大家都是闲着,等找到更好的人,
随时分手。”
    他凝视着我:“你听上去很矛盾,琉璃。”
    我微笑,“不,一点也不矛盾,我只是寂寞,怕得要死了,便抓住一个人,当然比
小道好的男孩子也不多,但是小道有个最大的毛病,他对女人粗心,他一辈子没有恋爱
过,因此他对女人没有选择,谁都一样。”
    他把手放在下巴底下,静静的看着我。我耸耸肩,也许我不应当在做父亲的面前说
儿子的坏话,这种事是最愚蠢的人做的,我蠢吗?
    过了很久,他说:“我不认为小道没有选择,至少他选了你。”
    “谢谢。可是我不过是一段浮云,偶然投影在他的心波。”我笑,“我要是离开他,
他不会有任何感觉,相信我。”
    “他年轻。”他说:“你也年轻,你也会很快把他忘记的。”
    我承认,“这是真的。”我说:“我也知道,所以过一天总要快活一天,是不是?
李先生,你们上一代的人真是幸福,简直什么都是敲得笃定的,我们这一代,为了要玩
帅,简直象做戏,什么都要不在乎,潇洒,嚣张。真不幸。”
    我举起杯子,与他干了一小半杯的拔兰地。
    他看看我,“如果我约会你,你会出来吗?”他坦白的问。
    我没有惊奇,远处小道已经在门口出现了。发现了我们,正走过来,我急急的问:
“为什么选我?”
    “我喜欢你,琉璃。”他简单的说。
    “这地方有很多美丽的女人,太多太便宜了。”
    “是,就因为太多太便宜了。”他简单的说:“你不一样。”
    我看着他,还来不及说话,他又抢着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小道走过来拉开椅子,“我迟到了吗?”他毛躁的问:“车挤得要命,热死人,最
讨厌这种黄梅天,受不了。爸爸,你叫了什么吃?”
    他坐下来。小道永远这样心神不定,永远自我中心,他对人发牢骚是天经地义,他
的事便是人家的事,人家的事,他可不要管,连听都不要听,这样极度自私的一个人,
却又长得这么漂亮,说他漂亮,他又少了他父亲的那份温柔与气派。
    忽然之间,可爱的小道不再象昨天那么可爱了。
    我拨一拨电话他会跳起来问:“打给谁的?”
    然后他可以随时穿衣服出门,我不屑问他,他也从来不告诉我他人在哪里。我不会
跟他过一辈子,他绝对不是可以嫁的那种人,饶是如此,我心里也不舒服。
    拿他与他父亲比,更显得他的幼稚,自私根本就是幼稚最大的明显处。
    我问:“小道象是妈妈吗?”
    “是的,”他父亲微笑,“象极了。相貌倒是比较象我。”
    小道转头过来,眼睛闪闪生光,“你怎么晓得?”
    “我不过问问而已。”我说。
    他父亲说;“这小道,说话永远像吵架。当年在纽约念大学,年年转系,真是受不
了,结果还是没毕业,至今中文一封信也写不好,英文连文法也没有,看样子琉璃是比
你强多,小道。”
    我不出声。
    我想到小道写的信与字,心就缓缓的软下来,软下来,他决不是最好的,我也决不
是最好的,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高高兴兴,便可以把生命中的日子打发掉。但是我现
在不高兴,真的不高兴了,我付出太多,如果他欣赏,那没关系,但是地又不见得欣赏,
那我是为了什么?
    他父亲就懂得,但是小道不象父亲,他象母亲,何等粗心的一个人,叫我受多少平
白无辜的委屈,这些委屈都被寂寞的可怕吞没了,然而为什么今夜又特别显著呢?
    吃完一顿饭,小道父亲跟我们道别,他握住我的手,吻我的脸颊。
    小道说:“他喜欢你。”
    我说:“是的,我幸运。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弯一弯,我先送你回去。”他说。
    “没有必要,我们也许不顺路,我先走好了。”我也不理地,顺手叫了一部街车,
向他挥挥手,“再见。”
    他并不在乎,也挥了挥手,我笑。这是活该,既然我要求的是一点点的关怀,就不
该跟他在一起。我一直微笑,到了家,收拾行李的时候也还是在微笑的。我的东西在他
这里越积越多,还真的不是两个皮箱可以装得下的,忽然之间我生气了,离开这里走并
不是一种手段,我没有要恐吓他的意思,我是个受过教育的人,走了就走了,再也不回
来的。我没有想过他会求我回去,他也不是那种人,小道这个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感
情,他不是那种敏感的人,他只懂得无理取闹。既然不愉快了,就不值得留下来。
    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得好好的,站在窗口看出去,在窗外是一个小露台,露台外是
一条马路,要是灯火再辉煌一点,还以为是住在巴黎福克大道呢,我坐了很久,箱子就
在我的身边,要是他现在回来,他会不会挽留我呢?我并不认为他会,我不心痛,我们
还来不及建立那种缠绵的感情,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我所担心的不是明天会不会后悔,
而是想到下个礼拜休假不知该往哪儿去才是。人都是自私的,肉体的接触并不是爱情。
    我提着两只大箱子走了,背上还背一个,看看钟,十二点半,小道在什么地方?只
有他自己与鬼才知道,我开了门,就离开了,钥匙会还给他,邮寄。这大厦有两部电梯,
说不定一部由我乘下去,另一部由他乘上来,两个人就差那么一点儿见不了面,咱们的
缘份止于此。
    下意识我对他多多少少是有点留恋的,我不赞成同居,我赞成做情人或是正式结婚,
这三个月来实在过得不轻松,但是走与不走,我都是要后悔的,我有心理准备,小道是
不能嫁的,妾是丝萝,他非乔木。
    电梯一直下去,我心口很闷,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这次回去的寂寞,这种无边无涯
的寂寞。父母亲都老了,加在一起一百四十岁,他们吃饭,他们看报,他们在屋子里走
来走去,无边无涯的寂寞,只有一架电视机日日夜夜的哭哭啼啼,那种寂寞。
    到了楼下,我靠在墙上,那种寂寞,我会甘心吗?那样子可怕的寂寞:永恒的。是
的,他不爱我,但是又有谁爱我呢?是的,他不是结婚的对象,但是,目前谁又是结婚
的对象?
    跟他在一起累死总比自己一个人闷死好。我闷过,那种排山倒海的闷。父亲的眼睛
只看着电视机,母亲的眼睛有时候会淡淡的看着我,我的痛苦与伤心足足与她隔了五十
年,她不能明白,她伤了我的心,至死也不承认。
    我能到什么地方去?
    我挽着箱子上楼,我还是留下来吧,女人受点小气算什么?谁叫咱们生为女人,可
是冲到楼上,发觉大门是虚掩着的,我吓一跳,我的天,难道刚才我忘了关大门,一推
之下,发觉小道在屋子里。
    我拿着箱子当场僵住了,他在翻抽屉找文件,看见我,他说:“我忘了一张合同,
回来拿,你失魂落魄的干什么?”
    我把东西都收拾走了,他竟问我干什么!他居然没有发觉屋子里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都不见了,这个人不是粗心,而是卑鄙。
    呵小道,我的要求已经降低到可耻的地步了,只要你给我一点点自尊,注意我的存
在,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女人,女人需要关怀,就象花需要雨露一样。
    他忽然看见我手上的箱子了,脸上一变,“什么,你提只箱子做什么?收拾东西走?
你要走?你少玩点花样好不好,我已经够忙的了,你要我怎么样对你?把你哄回来?我
的天,琉璃,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当初看中你,也就是因为你这份洒脱,现在你居然
跟新舞女一样!你要恐吓我?”他取到文件,匆匆地走了。
    我呆在那里。
    多么的不幸,他几时在这种时间回来过?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放下行李改变
主意的那一刻回来了,看我这运气!如果他看见之后表示惋惜,他只要说一句:“琉璃,
不要这样子,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马上会抓住这句话下台,但是他没有,他把我好
好的讽刺了一下,然后在半夜头也不回的再去办他的事去了。
    我也是个大学生,我也受过教育。他对我不能够以这种态度。
    我坐下来,倒了一杯酒,这休假算是倒足了霉的休假,算是第几流的休假,我缓缓
的喝着,一杯又一杯,然后哭了,露台外边,那条路的灯光仍然灿烂,只是人的心已经
变了。
    词里有一句叫“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我们都没到那种境界,我是不搽粉的,
小道是最无情的。我们要分便分,要合便合,简单得很。
    我竟喝醉了。我这样失望的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他视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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