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亦舒(短篇集)-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沉默一会儿,“不怪女人怪谁呢?自古打褒姒开始就是这样的,已成习惯。” 
“没出息,来,再想想这两句宣传语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良:‘用金花,赛神仙’。” 
“怎么改良?简直不能用。” 
“再动脑筋,快快。” 
“明天我决定约哀绿绮思去游泳。”小文说。 
我酸溜溜说:“明天你有空?” 
“空档是可以挤出来的。” 
“挤死你。” 
“太没风度,瞧,咒我死呢!”小文喜孜孜地,并不介怀。 
他去打电话给哀绿绮思,我们挤在他背后听。 
哀居然在家,小文按住话筒说:“她在洗头。” 
这小子狗运亨通,哀在打扮整齐后就会出去的,凑巧让他碰到。 
他低声吗咕,然后抬起头来,“你们要不要过去看铁映带,她的朋友每隔三个月就录映美国的电视广告寄给她。” 
我很有兴趣,但看着案头一大堆工作,只得摇头。 
小文说:“我去,”他挂上电话。 
悠悠然进浴间去维修,我们瞪着他,红了双眼。 
出来的时候香喷喷,我抗议:“你不该用我的剃须水。” 
他不理我们,刚要出门,一个电话来,把他叫住。 
小丁幸灾乐祸:“美乐公司找你。” 
他无奈,接过话筒,说了半天,“……什么?现在来?你们老板看过不喜欢?不会吧?我过来解释,好好,马上,廿分钟内。” 
铁青着面孔走出去,着我们通知哀,他要爽约。 
我叹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小丁说:“其实是有选择的,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 
我怪叫起来,“那是因为他不要美人还有江山,我们有么,嘎?我们弄得不好做瘪三,到时候还问美人要生活费不成?你说得太轻松了,纯理论,怎么站得住脚?” 
小丁说:“我去替小文。” 
“你敢!”我骂,“你看看这些书稿,都要赶出来。” 
我们四只眼睛,对望半晌,只得认命,去推掉哀绿绮思的约会。 
她很失望,我们很难过。 
不过小丁说:“没关系,一下子就有人把她叫出去,你信不信她那么美的女子会周末呆坐家中?” 
我艳羡,“不知道谁有这种福气。” 
“不是福气,只不过他比我们空闲。” 
有很多男人都有空闲,也不见他们工作,可是有收入,成日跟在女人身后当观音兵,管接管送是小事,布菜剥水果低声下气更是全褂子的武艺,伺候功夫优胜丫环,陪伯母搓麻将,哄未来小叔小姨欢喜,天天有新鲜礼物送到,日子久了,假意真情便分不开来…… 
不得不佩服他们,也颇为妒忌。 
女朋友说声头痛,立刻把药丸递上,张罗开水,安排他看专科,送花买糖,一连串嘘暖问寒,似做戏般,但你别说,这几道板斧,效果灵验。 
我老认为成熟女性不应吃这一套,这些把戏、绰头都是用来哄小孩的,有智慧的女人懂得黑白是非。 
我对哀有信心。 
那日我们做到很夜,打电话过去,结果没人听。美女还是出去了,真令人怅惘,但又不能够叫她成日坐家中等,等谁?我们可不敢叫她等我们。 
等到几时去? 
弄得不好,这间小公司随时关门,自己还养不活,怎么组织家庭,八字尚无一撇,又是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真是的。 
我们三人为了省电费,挤一间房内睡,除了冷气机嗡嗡,便是大家辗转反侧的沙沙声。 
我们都是好男人,都向往有美满家庭,放工一打开大门,有可爱孩子蹒跚地移动肥胖短腿前来叫爸爸。 
加把劲吧。 
星期日,小文再接再厉,找哀绿绮思出来游泳。 
我们照例在他身后问:“怎么样怎么样?” 
小文说:“她说她母亲生日。” 
“一样可以跟着去。” 
“她说亲戚爱打麻将,怕我们无聊。” 
“要有牺牲精神。” 
“说得也是,我决定去。” 
他出去了,总算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 
我与小丁继续努力。 
我呻吟,“如此闷的生活。” 
“别忘记我门也有表现的机会,下星期可以到新加坡开会,一步步走,终于去到欧美。” 
我被他逗得笑出来。 
“上半年已有盈余,如果下半年一直维持生意额,今年可以分红利。” 
我喜欢小丁,是因他乐观。 
“三十岁之前二定可以买层写字楼,来,兄弟,干呀,切莫灰心。” 
吃饭的时候,我下去买两只饭盒子。三十岁,目标在三十岁,还要捱四年。很容易过的,到时便可以看到成绩,同行已开始注意我们,认为我们有朝气、有干劲,或许欠经验,但我们可以学。 
十点多小文回来,我们又孩子气地问:“好不好玩?说来听呀,发生什么事?” 
他气豉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腮似鸡泡鱼。 
“怎么,哀绿绮思给你看脸色?” 
“她没有怎么样。” 
“说呀,那是谁呢?” 
“打麻将打到九点才开席。” 
“都是这样的。” 
“席中有一个很讨厌的人。”正题儿来了。 
“三姑?六婆?” 
“不,一个男人。” 
我跳起来,“我知道,不错,肯定是他!时髦的打扮!轻佻的神情,全身名牌,一口袋的信用卡,看到女人先来一声销魂的‘嗨,好吗’,然后成个人凑过去──” 
“你怎么知道?”小文惊奇。 
我怎么会不知道?化了灰也认识他,这便是艾莲口中的空心老倌,我叫他空心人的那位。 
小丁说:“哀怎么同这类人来往。” 
我说:“普通朋友而已。” 
文说;“伯母不知多喜欢他。” 
“伯母是最势利的人。” 
“为了不想她们的女儿吃苦。” 
“我想不是,八成是为着她们的面子。” 
七嘴八舌,说不出结论。 
“别打断小文,后来怎么样?” 
“后来吃完饭我就告辞。” 
“哀呢?” 
“哀是主人,要送客。” 
“你为什么不陪她?” 
“我睡眠不足,虚火上升,喉咙痛,声音哑,这是倒下来的先兆,况且明天又是紧张的一天,我想回来休息,我比不上人家,睡到日上三竿,施施然去看黄金股票行情,得闲开个跑车来约女人饮茶吃饭。” 
我拍案而起,“是呀,我们不是西门大官人。” 
小丁白我们一眼,“说话别太过份好不好?” 
我与小文连连冷笑,“你没受过气,不知道,你去尝尝那种滋味就晓得了。” 
“好,就由我出马。” 
“人家的礼物送得堆积如山,你出马吧。” 
“哀绿绮思不是那种女人。”小丁说。 
“弊是弊在有些礼物不是小礼物。” 
“那种空心老倌送得起什么?” 
“他要送她一间公司!使她自己做老板,不必替人打工。” 
我五雷轰顶,“什么?” 
小文讲下去:“成晚都在说这件事。” 
“哀的反应如何?”我声音发颤。 
“她一直默默聆听,看来有三分心动。” 
“连艾莲都知道这个人死剩一张嘴,能说得满天神佛,风云变色,她怎么会信他?别说三分,半分已太多。”我幸悻说:“告诉你,香港垮台不是因其他原因,是给这些人吹牛吹垮的,他妈的六千块买套西装穿上就自以为身世直迫温莎堡的查理斯。” 
“别指桑骂槐,书归正传,到底怎么样?” 
小文说下去,“连写字楼都有了,下个月便可挥日开张,他说他会无限量支持她,宝号就叫做哀绿绮思推广公司。” 
我半晌不作声。 
其实要做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大着胆子把写字楼一半让出来租给哀,一年半载不收她的租金也没问题,装两只电话,请个女孩子替她打杂,为她接两宗生意,便可开张大吉。 
但我们肯不肯如此不负责任?哀原有这份工作保证她生活有着落,又不是没升级机会,好端端地挖她出来,弄得不三不四,对她有什么好? 
但现在看来,情形刚刚相反,我们变得窝囊无匹,而空心人却神勇威武。 
公理何在?我愤慨。 
“这叫做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小文大声说!“我们才是深思熟虑的君子人。” 
叫破喉咙也不管用,哀绿绮思又听不见,我们又不能在她面前打空心人的毒针,我们还要维持该死的风度。 
太不公平了。 
“哀绿绮思不会相信他吧?” 
“女人很难说。” 
“什么时代了,还看轻女人,现在只有蹩脚男人才看轻女人。” 
小文说:“真的,女人的一颗心,非常难说。” 
“小丁,你出去打探打探。” 
“好,我明天一定要去见她,说什么也是朋友一场。” 
“我也去。” 
“喂,都趁墟去了,明日不如在店门挂着招牌:‘店主有事,休息一日’。” 
第二日只得由小丁去走一趟。 
我与小文哭丧着脸陪客户听一首新作的广告歌。 
听了数百次,做梦也背得出来,闷死人。 
这两年半我们三人都未有放过假,绷得太紧,又不敢呻吟,呵,创业这样艰难,真想辞去蚊型老板职位,跑去做份风流工,下班就是自由身。 
好不容易等到小丁回来,我与小文拥上去。 
小丁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茫茫然。 
我拍打他后颈,使他灵魂归位。 
小丁说:“你们肯定那人是空心老倌,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三亿美金家产不算一回事似的。” 
“把艾运叫出来证明这件事。” 
约艾莲,我们可大方漂亮,三分钟办妥。 
她很够义气,与我们吃午饭。 
“艾莲,是不是有真凭实据,那人只是虚有其表?” 
文说:“何必问我?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开出之期票满城跳!每次都险些儿打官司。” 
“好家伙,开跳票。”我倒抽一口气。 
“那么口气为什么还如此庞大?”小丁不解,“他说手头上有两个客户要介绍给哀绿绮思,总公司在纽约,已经订好飞机票要同她飞美去洽商,一成功回来便组新公司。” 
艾莲笑,“说说也不行吗?我说我上次旅游回来,搭飞机就坐在罗拔烈福身边,人家瞧我长得好,还称赞我像中国娃娃呢!有些人根本把自己当小说人物,够传奇性嘛!”没想到这小女孩也伶牙例齿的。 
“哀会不会相信他?” 
文莲沉默一下子,“不会。” 
我们松口气。 
小文随即说:“不信,何必跟他跑。” 
艾莲说:“她生活也很无聊。” 
“这么充实,还说无聊?”我不信,“美女嘛!” 
“美女也是人,还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艾莲说:“人人如你们这样想,美女真要寂寞至死,甲也认为她不愁没出路,乙既觉得她裙下三万人,好了,谁也不上门去追,结果她只得与空心人在一起,因为只得他有胆子。” 
这顿话说得我们口停目呆。 
真的,好男人都不肯轻举妄动,那还不便宜了坏男人。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我们三个人面色大变。 
我低声说:“这一去就没有得剩了。” 
艾莲说:“真是的,同名誉这么坏的男人拉扯,无论在公在私,以后都难做人。” 
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的脑子都比哀绿绮思清醒。 
“你们这三位先生,也算同她熟,劝她几句也是好的。” 
我又低下头。我会试探一下她的口气。 
哀很意外,她笑说以为我已忘记她,因为好久没同她联络。大家哈哈一轮之后,会谈正式开始。 
我:“听说有意大展拳脚?” 
她:“消息传得真快!我已决定辞职。” 
“你已想清楚?” 
“你看,要是你们公司成立之前,有人如此口气同你们说话,不给你们打死才怪,这还不算看轻你们?” 
“但你是娇滴滴的女郎。” 
“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三没有演技,再娇也得打天下呵!”她有些疲倦,但仍然笑看。 
我忽然冲动起来,“哀,你知道我们这三个穷小子都很爱护你。” 
“这我知道已更久,你们也实在忙,虽然没有常聚,但关心我却是真的。” 
我们握看手。 
“哀,我们总是好朋友。” 
“咦,婆婆妈妈,心中有什么话要说?” 
“哀,不要与那人去纽约。” 
她一怔,沉默。 
“哀,他与你的性格不合。” 
她温和的说:“我们只不过是生意上的拍档。” 
“人家会怎么想?” 
“只要自己有实际上的得益,其他微不足道。”真是现代人。 
“我怕他说的都是……我怕他力不从心。”我尽量婉转。 
“我会小心。” 
“我怕你吃亏。” 
“我也并不是昨日才出世的。” 
“但有许多无形的亏……” 
“小皮,你说得太含蓄抽象。” 
“能不能不去纽约?” 
“这个机会我等待很久,是著名的时装公司计划在本市推出便衣系列。” 
我沉默。 
“而其实,他这个人,也不如你们想像中那么差。”她微笑着说。她还帮他。 
我*副不以为然。 
“做生意,手头上总有不便的时候。” 
“我们从来不会轧支票。” 
她还站在他那边,真的中毒已深,双目已盲,什么都不愿看见,她说:“你们生意尚没有做大。”没得救了。 
“几时动身?”我心灰意冷。 
“下星期。” 
我与她不欢而散。 
一连几日食欲不振、失眠、心疼。 
小丁说.“如果你在恋爱,就承认了吧。” 
我摇头,“才不是,我只不过关心她。” 
小文问:“你关心我,会不会到这个地步?” 
“你是臭男人,懂得保护自己。” 
“现代女人也不弱哇,” 
“她很胡涂,”我眼睛都几乎红了,“一味要往上爬,又不得其法,人又长得美,险象百出,真要命。” 
“真的,那么美,招引豺狼。” 
“没有色心的人也起色心。” 
“偏偏她又不大知道利用这种本钱,不得其法,白白浪费。” 
七嘴八舌,更说得我心慌意乱。 
我把头伏在桌上。 
小丁说:“不必与自己过不去,爱她呢,去抱住她的大腿哭着哀求,一点点自尊算得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我问。 
“小皮,我们上阵,你就没机会。”小丁扮个鬼脸。 
很明显,经过长途赛,他们两人都认为不值得,自动弃权,对哀绿绮思认真的,只剩下我一人。 
我很悲哀。 
“没有时间慢慢耗,”小丁摊摊手,“我考虑周详,我不是大情人,不能牺牲那么多。” 
小文亦说:“将来找个普通的、随和的女子,结婚生子,不知多幸福。” 
“如此说来,美人都没人要?”我不服。 
“美人唯一的职业是做祸水。”小丁哈哈笑。 
“太不安份,我们要天天防着她,多么痛苦。”小文亦说。 
我说:“她也是人。” 
“是,她是人,但她是个美丽的人。”小文提醒我。 
“去追她吧。”小丁说:“你追到她,于我们有益,既不费力又可得餐秀色。” 
可怜的哀绿绮思。 
我并没有去抱着她膝头哭,因为没有空,时代节拍的洪流冲得我离开了她。 
她跟着空心人去纽约,寄过一张名信片回来,只得几个字。 
他们去了很久很久,仿佛有几个星期,在这当儿,我们没有闲着,我们完成了一个很的大的宣传计划,使今年的利润大大增加。 
那一阵子我们拼了老命上,睡在公司里三日三夜。 
女人?我们已忘了世界上有女人这种动物,三月不知肉味。 
完成之后三人去喝得酩酊大醉,在路上唱山歌,被警察干涉,几乎要告我们游荡。 
回家头痛地倒床上睡,第二天太阳晒到背脊才起床,想到那小小的成就,犹自欢呼不已。 
男人,当然以事业为重。 
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美女,在男人有名誉有地位之后,自然会得迎上来。 
男人,落魄时期,怎么去配美女。 
大家的思想都搞通了,唉,现在社会,即使偶而尚有痴心汉,肯为女人付出偌大的代价, 
大家亦只以看傻子的眼光看他。 
我们精乖聪明,取舍分明,一次都不能错,时间与精力都不能浪掷。一次都不能,一次亦太多。 
什么漫游巴黎,到合里岛观日出,都得留待五十五岁之后。幸亏现代人上了年纪还活泼得很,足可以在退休后享福。 
小丁有次说过:“我们这样做其实很笨,到四十岁突患癌症,就非常不值。” 
我说:“那倘若你玩到四十岁,一无所有,岂非比生癌更惨。” 
大家默然。 
哀绿绮思这样的女子,就被牺牲在现实海中。 
一个月后,我开始担心。 
找艾莲,打听她的下落。 
艾说:“我始终只是她的秘书,不好问太多,她也没留地址。” 
“她的公司还开不开?” 
“你没听说吗?业主已没收订金,租约作废。” 
一切在意料中,谁也不相信这间公司会开得成功。 
我急起来,“那不回来也不行呀!” 
“好像他们人也已不在纽约。”艾运迟疑地说。 
“什么?”又是一个灾难。 
“好像在夏威夷度假。” 
[你听谁说的?”我追问。 
“上个月有人在夏威夷碰见他们。”她吞吞吐吐。 
“总得回来吧,”我说:“总不能就此落籍,没有这么简单的事,越迟回来,越是狼狈,仿佛同人双宿双栖一段日子,完了分手各散东西,无法不踏上归途。” 
艾莲沉吟,“如果能结婚又还好些。” 
“万万不能结婚!”我急得额角冒汗,“同那样的人?” 
“现在也无所谓了,结婚六个月就可以分手!总比名堂都没有,白陪人玩好。” 
我大吃一惊,“这是目前女人的道德标准行情?” 
艾莲默然。 
我说:“我想同她通个消息。” 
“我设法找找地址。” 
茫茫人海,哀绿绮思像是已经淡出。 
直到有一日,在客户一个酒会中,我看到空心人。 
不错,是他,化了灰也认得他,浮得淌油,握住酒杯,像花蝴蝶般穿梭人喜之间,展览他的混身解数,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我留神注意他身边的人。 
并不是哀绿绮思。 
是一个年轻的、时髦得会起飞的女孩子,才廿三岁,妖艳而做作,但因为年轻,并不讨厌。 
哀呢?她在何方? 
我悲愤莫名,不不,这个伧夫不能这样对待她,不能把她当为猎物之一名,我不允许。 
我走过去向他打招呼。 
他以舞蹈的姿势转过身来,“嗨,皮先生。” 
他还记得我姓什么。 
我开门见山的问:“哀绿绮思呢?” 
他一呆,没想到我这么倔。“老实讲,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拉住他西装的前襟。 
他大概也知道华伦天奴的麻质外套经不住我拉扯,连忙与我退到角落。 
“嗳嗳嗳,慢动手,她是成年人,有手有脚,我怎么管得住她,你又是她什么人?” 
我低声喝问他:“在夏威夷之后,你把她放在哪里?” 
“我自己先回来,我怎么知道她下落?” 
“你想想清楚,先生,你的记忆力不至于那么差吧?” 
“好好,我想想。对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