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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惆怅。”
玉芬拍一拍宝姨的手。
“我的感触可是太多了?子女都嫌我唠叨,不要理我。”
“不!宝姨,很荣幸认识你。”
“你要是不嫌我,我们每星期约好在这里见面如何?”
“好呀,”玉芬相当踊跃,“可是这里拆卸了又怎么办?”
“届时再算,另找地方好了,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玉芬总算露出一丝笑。
宝姨握住她的手,怜惜地问:“他们都没有来看你?”
玉芬没有即时回答,过一刻才说:“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家父与新太太已经移了民,把妻儿搁在太平洋另一头,自己来回来回那样跑。”
“忙什么呢?”
“攒钱呀,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开销大,怎么放得下生意。”
宝姨无奈,“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正在这个时候,机伶的玉芬忽然把耳朵竖起来,“噫,有人来了。”
可不是,只听得有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自小路传上来,他们穿着皮靴,走起路来,咯咯咯咯,一听就知道是巡警。
玉芬幽幽地说:“我最讨厌人,我们快走吧。”
宝姨点点头,“适才你看到我,也以为我是人吧。”
“所以吓一大跳呀,幸亏看错了。”
宝姨笑道:“不怕不怕,我不是人,玉芬,今晚到此为止,下星期同样时间再见。”
这时两个结伴的警察巡至榕树之前,其中一个大喝一声:“什么人?”立刻开了电筒照射。
他的拍档笑道:“哪里有人,你眼花了。”
“我明明看见两个人影,一黑一白,一闪而过,你没发觉吗?”拿着电筒的警察一脸疑惑。
“是榕树须在风下飘拂引起幻象吧,好走了,这边没人。”
那警察嘀咕,猛然抬头,看到港口夜景,声线不由得放轻,“你看,夜色多美。”
另一个却不耐烦,“收工啦,走吧。” 沉湎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短篇小说集《偷窥》
伍期安这样对心理医生说:“她沉缅写作,一直同我说,只有在创作过程中,她才得到至大满足,还有,世事无常残缺,可是在她的故事里,她永远得心应手,渐渐,她爱上了她一手创造的世界,根本不愿自书房出来。”
医生听毕,露出一丝微笑:“令堂贵庚?”
“中年人了,我不宜透露她的年龄。”
“她是否成名作家?”
“过得去啦,有些人硬是不看小说,连曹雪芹鲁迅的名字都没听过,可是要是喜欢看小说,一定知道她是谁。”
“伍小姐,你担心的是什么呢?”
“家母本来已经退休,可是一年前,她忽然想写一个故事,于是又开始动笔。”
医生说:“人有个精神寄托,实是好事。”
“可是接着工作使她不眠不休,整个人神情恍惚,有时跟她讲话也听不见。”
医生会心微笑:“这叫做投入,你没听过这种情况吗,正如音乐家陶醉在韵律里,画家沉湎在色彩中,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是,我知道,只有艺术家与科学家才会那样全面投入,浑忘世事。”
“你应该替令堂高兴。”心理医生忽然感怀身世,“像我,对工作尽责尽力,可是这不是一份令人沉迷的职业。”
伍期安尚不能释疑,“我仍然为家母担心。”
“你可知道她此刻在构思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知道,她打算把过去创作的小说中所有比较重要的角色统统抽出来放在一个新的故事里。”
“啊,”连医生都觉得有趣,“那多好玩。”
“我开头也那么想,可是家母废寝忘餐,形容憔悴,健康大不如前。”
“故事几时脱稿?”
“问题出在这里:她久久未能完成那个故事。”
“平时呢?”
“往日她才思敏捷,长写长有,毫无困难。”
“会不会是年纪渐大,精力不支?”
“有时她非常亢奋,半夜跳起来写,写到天亮,不支沉睡,一而再,再而三,叫人担忧。”
“写了那么久,对写作尚有狂热,令人钦佩。”
“或者,医生,我该把她带到你处,请你开导她一二。”
“不敢当,来谈谈当然可以。伍小姐,我听人说过,一个作家最了解的人物,是他书内主角,并非他家人,一个作家真正生活的天地,在他字里行间,不是真实世界,所以,令堂的态度可能是正常的呢。”
伍期安不禁笑出来,“医生,你太了解了!”
“所以伍小姐,你毋须忧虑。”
伍小姐向医生道谢,告辞而去。
约过了一个星期,这个脸容秀丽、打扮时髦,谈吐斯文的少女又来见医生。
这次,她面色苍白,心情更加沉重。
医生叫她坐下来慢慢说。
“家母曾锁在书房里三两天不出来。”
“是赶写故事结尾吗?”
“不,故事一点进展都没有,终于,今天早上,她打开书房门叫我,对我说:‘期安,他们叫我进去,期安,我要向你道别’。”
医生浑身一凛,随即问:“她的意思是精神完全投入写作吧?”
伍期安答:“开头我也那么想,可是她说:‘不,期安,我要到文字里去与他们聚头,期安,我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已无兴趣生活下去’——”
医生跳起来,“噫,她已有自杀倾向。”
伍期安落下泪来,责怪医生,“我一早知道事情非比寻常,你偏偏不信。”
“你这次为什么不请她一起来?”
“她不肯,她笑我傻。”
医生觉得需要负责,“我立刻到府上走一趟。”
伍期安说:“我有车。”
在途中,她维持缄默,可是心中反覆回忆今晨母亲对她说过的话:“期安,你看这世界多苦闷多讨厌,日复一日,快乐少痛苦多,月复一月,失望多如意少,年复一年,有限温存无限辛酸,我不愿意再自书中出来,我将与我的朋友会面,与他们一齐生活,再见,期安。”
伍期安心情好比热锅上蚂蚁。
好不容易驶到家,她急急下车。
那是一幢漂亮的小洋房,心理医生想,噫,若是单靠稿酬收入而住得这么好,伍小姐的母亲一定是位首席作家。
打开了门,只见室内布置优雅,书房在偏厅侧。伍期安轻轻敲门,
“妈妈,妈妈,请开门。”
没有人应。
伍期安转过头去,问家务助理:“太太有无出去过?”
女佣答:“没有,她一直锁在书房里。”
伍期安取过锁匙,抽出一条,打开了书房门。
那是一间宽敞舒适的书房,大书台的旁边有沙发床,难怪可以三两天不出来,不过书房的主人并不在。
伍期安到附设的浴室看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家母失踪了。”
医生答:“马上报警。”
伍期安连忙拨电话。
忽然医生指著书桌说:“看!”
书桌上有一叠厚厚整齐的原稿,伍期安脱口而出:“她的小说完成了,怎么可能,今早才写了一半。”
她去翻阅原稿,看了一两页,神色怪异,“她进去了,她真的在里边,她在书里与主角谈笑甚欢,”伍期安歇斯底里叫起来:“我母亲走到书里边走了!”
警察到了,医生迎上去,出示身分证明文件,轻轻说:“那少女是我的病人,她受了点刺激,她怀疑母亲失踪,你们查案,我来照顾她。”
伍期安抬起头来,“你们不相信我?你们不是小说读者吧,其实家母,一直生活在她的作品里……” 成长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中篇小说选《金粉世界》
一整天,车少莉都有默心不在焉,坐在桌前尽她所能集中意念工作。
这美不是她的好日子。
一起床就觉得心头阴霾密布,一年之中,少不免有十多什天不对劲的时刻,也不能尽怪自己清绪化。推开窗,天气与她心情有得比。
传来闷郁的一声雷,少莉心想,幸亏开车,不用带伞。
但是车子令她失望,小跑车美则美矣,却是病西施,时常打不着引擎!少莉只得下车。
折腾回到公司,稍迟,老板已经坐在她位置上等她,叫她即时出门,去做一项新闻,彼时雨已经下来,少莉即时借把伞,赶出公司。
功德完满,她打算躅免午餐,赶回去写了那段文字再说,于是买了汉堡包,扬手叫街车。
在这种天气底下,永远有人比她捷足先登,老实不客气的抢去车子。
第四辆计程车也并没有停在她的面前。
少莉并没有徒呼荷荷,这早已是生活的一部份。
但奇迹出现了,那个人用手招她,示意她过去。
少莉连忙三步并作两步,钻进车厢,收好雨伞。
“先生,你也一起吧,也许顺路。”
那位把空车礼让出来的年轻人说:“我有时间,不急。”
少莉点点头,不便多说,关上车门就走了。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种风度翩翩的好人,真是难得,也许刚自外国小镇返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抢时间。
回到公司;咬着面包,立刻开始工作。
可是老板看她一眼,只是说:“三十分钟把文稿拿进我房来。”
少莉发了一会子呆,想到去年此时还在大学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由自在,妙不可言,今年却坐在这间小小公关公司里,被人呼来喝去,做牛做马,两种生活简直有天渊之别。
不由得怅惘起来。
要费很大很大的劲才能集中精神做她要做的事。
听师姐们说,新丁全是这样,一下子被情绪控制,为一点点小事茶饭不思。
十年八年的磨练之后,才会成才,届时百毒不侵,或者至少中毒也不声张出来,以免有人乘虚而入。
少莉希望有如此道行。
不过是要下苦功修炼的。
少莉怅惘地想,只怕修成正果之日,早已人老珠黄。
她打好草稿,把文章亲自拿进去,老板颜面稍霁。,
工夫到家,还得肯低声下气,不然试用期都过不了。
到这个时候,少莉看看钟,三点三刻了,才有空做杯茶喝,上洗手间,理一理头发,补点妆。
要是听母亲的话,干脆辞去工作,留在父亲的店铺里帮帮手,不知多么轻松。
但她不愿意,总得出来试一试武功。
她又着手打了几个电话,钉子碰尽,好话说尽,才过得了一天。
气馁的时候真想回家去。
老板把稿子递出来,少莉朝他敬一个礼。
他才满意的回房去,孺子可教也,他暗暗说,谁不知那徒儿已经胃溃疡。
不要说是家人,连车少莉都不相信车少莉可以识大礼,委曲求全,息事宁人,百忍成金。
母亲说的,小不忍则大乱。
手头上的琐碎工夫最欺侮人,一抬眼,已经五点十分,说是说下班时分,但真正能站起来,起码已是六点正。
少莉的时候比别人经用,因为她刚自大学出来,尚未成立社交圈子。
上班前一天,由姑姑带着出去置行头,转发型,买配件,姑姑像是要少莉向她看齐,一出手就是三套亚曼尼,作为礼物。
事前姑姑仔细打听过:“上司是不是女性?”
少莉答:“三个老板都是先生。”
姑姑才放心地替她选择套装。衣服与上司相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少莉再少不更事,也懂得处世道理。
少莉心里咕哝,唉呀,这笔服装费可以走遍大半个欧洲了,要命。
一上班就知道人要衣妆这句谚语太太太太太有意思,她看上去就是特别精神点。
一算,竟也九个月了。
第一次发薪水,买一条丝巾送给母亲,老妈竟感动得回房去哭。
后来少莉发觉母亲在翻阅她孩提时的照片。
头上扎两角小辫子,浸在泳池里,抓紧一只小小鸭子浮泡。
少莉也恻然。时间过得太快太快,连她都不相信十多年弹指就过,小少莉已经成年,经济独立。
呃……一半独立,虽然仍然住家里吃家里,至少已经毋须滩大手板问拿零用。
前一阵子车太太说:“孩子一下地,见风就长,真可怕,再过几年小少莉会结婚生于,我想到那里,混身寒毛都竖起来。”
幸亏流行迟婚。
少莉取起手袋,打算离开办公室。
同事问:“去喝一杯?”
她摇摇头,身上怪粘的,想回家洗澡。
她一向最乖,同事笑笑送她出门。
找对象,要谈机缘巧合。
要碰到,总会碰头,在某一个地方,刚刚、恰恰、偏偏就是见到他。
少莉在微雨中站了一会儿,霓虹灯初上,凉风吹上来,很有点春季的意思。
她扬手叫车子。
“请。”有人说。
少莉抬起头,咦,又是早上的年轻人。
他正朝她笑呢,显然也认出了她,再度客套一次。
“一起吧,”少莉说:“你也在附近上班是不是?”
但年轻人说:“我不是回家。”
少莉马上涨红面孔,腼腆地叫司机开车。
真多嘴,她责怪自己,而且十句话说错九句。
少莉跟姑姑出去见过几次客,只见她谈笑风生,无论是天文地理,政治经济,皆头头是道,同熟朋友更自嘲嘲人,莫不恰到好处,场面因她而热闹起来。
这种本事,少莉自问学一辈子都学不会。
眼看二十三岁了,还幼稚不堪,太不长进。
一直懊恼到家里。
那位男生,长得真不错,下雨天也同她一样,穿着白皮鞋,也是个白鞋主义者?
姑姑来做客人。
少莉放下公事包迎上去。
她一打量少莉!“怎么,黑眼圈都捱出来了?”
车太太嘀咕,“神经病,不知打的什么算盘,薪水只比家中阿一姐好一点点,天天早出晚归。”
“很累。”
车太太说:“日日下班就是这句话。”
姑姑笑,“成日在家,人很难长大。”
车太太胜小姑一眼,“别指桑骂槐了,你敢说我没长大过?”
“你多这个心干吗?”
“我若真多心就不会说出来。”
少莉也不知她俩虚实,反正这一位车小姐同那一位车太太,两人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当下车太太说:“你鼓励她做下去干什么呢,做到顶尖,月薪不过几万块,还不是自己的事业,老板要裁员,立刻得收拾包袱。”
少莉只得耐心分析,“妈妈,话不是这样说的,出来做过事,到底明白些人情世故,知道生活中的难处,学会处世,懂得体谅别人。”
车太太一听这话,不怒反笑,“这不是取笑我不成才吗。”
“你不同,”少莉连忙说:“你是唯一通情达理的太太。”
“越描越黑!”
她进房间去了。
姑侄两人相视而笑。
少莉终于说:“时代两样了!有事业的女性才叫人敬重,”她停了一停,“别人怎么想不要紧,要让男伴看得起才重要。”
“这么说来,你打算做下去。”姑姑有点安慰。
“不然怎样,我对父亲那家绸缎店又没有兴趣。”
上门做衣服的都是老太太,极琐碎,一耗半日,遂幅料子挑,文的嫌素,花的嫌俗,疙疼得要命。
店已经开了三代,一直有老伙计侍候,此刻连车太太都不大上去。
姑姑数口气,“连我都没兴趣,别说你了。”
少莉微笑。
“为什么像有难言之隐?”
少莉说:“可能是疲倦,不想说话。”
其实不是,工作辛苦,倒还其次,假期短聊,才寂寞无比。
说也奇怪,不久之前,少莉还像个大孩子,放下书包,倒在床上,和衣即可憩睡,醒了就拼命的吃,很粗浅的食物,都津津有味,一边尝一边夸奖:“哗,好,一流,美味,没话说,真精彩。”
陪父亲去打网球已算是节目,玩得兴高彩烈,要不就躺沙发上看电视,听音乐,听电话。
大学堂出来之后,整个人变了,瘦掉三公斤,去尽所有婴儿肥,心中忽然多了许多无以名之的要求,于是沉默下来。
她盼望有约会。
这并不难办到,但是要等待适合的男士来约,就还需等待。
少莉所用各种推搪约会的籍口有时十分难以置信,男同事看着她娇俏的小面孔,不想强她所难,呆半晌,也接受了这些理由。
像“星期天早上一定要做礼拜我们家是基督徒”,“我祖母自美国回来,这一两个星期都得陪她”,“我在学法文,旷课的话,老师会驾”,当然少不了那千年旧计“我不舒服,想休息”。
说多了,人家都知难而退。
像今日这样,邀请人家上车,是绝无仅有之事,却又遭对方推辞。
姑姑吃完饭之后告辞,少莉在电视机前坐一回儿,闷纳地回房间。
车先生问太太,“这是怎么一回事?”
“工作太辛苦。”
“不像呢,家有妙龄少女,却不闻电话声,也无人送花与糖果上来,大告而不妙。”
“你应当开心少莉没有乱来。”
“只要她开心我便开心。”标准父亲如此说。
少莉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托住下巴沉思,想到这是少女在烦恼时最常用的姿势,不禁笑出来。
是老少女了。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已经把她当大姐姐、
每天清晨,少莉总会在附近山径缓跑,清晨六时半是一天之内最美的时刻,可惜父母亲总要睡到十三点才肯起床。
少莉跑起来像一头小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
她看到一个熟识的背影,不由自主追上去。
那人听见身后脚步声,也慢下来。
两人打个照脸,少莉笑一笑。
正是那个年轻人。
他不向她报上姓名,她也不会说什么。
“早。”他说。
她也说:“早。”
他不再说什么,向前跑去,少莉觉得有点僵,索性跑向另外一个方向。
她知道他住在附近,早有预感会时常碰见他。
不知怎地,那日少莉就是跑多了几个圈,以致身体失去预算,双腿有点酸痛。
人家很客气,很礼貌地推却了少莉一而再地提供的机会。
她回家淋浴换衣服,问父亲借了车子,开出门去。
没有再碰到什么人,是她的运气。
从车子倒后镜看看自己,是不是少了一份性格,所以吸引力大减?
少莉见过许多性格鲜明的女子,不消片刻,便能使旁人留下深刻印象。
她喃喃自语:“我就不行,永远模棱两可。”
穿衣服,尽挑素色,不喜欢荷叶边,蝴蝶结,也不穿低领口,大袖圈,绝不会挑格子、点子、大花。
浅灰紫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不是不合潮流,而是另有派别。
父亲的车子体积较大,少莉用了一点功夫才把它停好,一松刹车,车子流后,她听见轻微一声破碎声。
不得了。
谁的车尾灯遭了殃。
怎么揽的,这一两日如活在五里雾中,少莉懊恼地下车观看,果然,后边小房车左后角边灯已经破碎。
幸亏不是豪华大车。
少莉自手袋中拿出笔纸,留下联络号码,夹在水拨上。
总得负责。
到了办公室,才八点廿五分,想起母亲所说:“真不明白中区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风雨不改天天在清早就打扮得似一尊菩萨似坐在办公室。”
少莉笑出来。
老板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