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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有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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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说起来我还欠你的。”她嗤地笑了,说:“哪有赶着欠人家的。”心里滋润着。觉着人冻得浑身都麻木了,靠近一盆火炭何必背过身去!她知道他妻子有钱,开了个服装加工厂……她望望店员,维吾尔的店员都懂事,远远地站一边,只在需要时一个眼色就过来了。她低头脱下自己的鞋子……软靴在她腿上浑然相配立刻显出她婷婷的秀气。她红着脸瞟他手上的小票,上面的数字吓了她一跳……

    现在好了,她有口难辩。她不得不想他们之间往下的情节――她这边,有一个不太合法的“监护人”,整天出差,一周休息一天,跟过节似的。他那边,有一个合法的妻子,工厂在郊区,每周开车回来休息两天……真是现成的机缘!

    两人走出商业区时,她离他远远地,她害怕他冷不丁会把手伸过来。尽管她做得像是无意识,毕竟她是没经磨砺,她因巧见拙让他一眼看穿。她抱着鞋盒跟自己过不去的样子,让他自己认为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她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清美的女人,她身上有种戚楚的韵致,总让他因弱生怜。

    而她的性情已被他焕发,自身的情味也萌动起来,内心有种初创感。可两人中间的沟壑一目了然,虽然现代人对此主张视而不见,而她逾越不了自己的性格。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了,只是她不敢这样认为罢了。

    接下来,时雨要送她回家。她跟他坐在的士上,心怦怦跳着,思量今夜的帷幕之后是什么。她把自己包在大衣里,心神像风筝似的飞在天上。可恶的汽车左摆右晃,她的身子不听使唤地撞他!撞得她自己一身细汗。

    尚时雨安安静静地把她送回家。她下了车,抱着鞋盒,像逃命一样往楼上跑。心兀自害怕……她仿佛听到时雨紧跟着她上了楼,她绝惨地想像自己……但是,她定住自己往后听,悄无声息。她慢慢地回过头,除了她的影子再也没有旁人。她神经兮兮地又窝回楼下,站在冷风中有些失望。同时她又难当地羞愧,自己是罐头盒里的芦笋,被汤蘸了,人家看了一眼,眼睛里也要沾汤味。她悲哀的理由是她自己总不见得要把这张脸当资本。她蹑手蹑脚走过黑沉沉的走廊,在自个儿门前站立,“哗朗”抽出钥匙,手碰到一个纸包……她嘘唏着往回吸气,深深地憎嫌自己。把头往门上顶,有一绺鬓发搭拉在眼角,油布蓬一样覆盖了自己的脸。她虚飘飘,心里回响起席琳狄翁的歌声……她煞费踌躇,脑子里想出好几个归还方案,最终也没谱。

    屋子里比外面还冷!她放下葡萄紫色的坤包,悄悄踢下一支鞋,坐在床上瞅着第二支鞋发怔。窗外是灰黑的夜空,汽车的喧嚣声在空旷地放大,人在这怔忡的庞大中被衬托的很渺小。不懂悲喜的霓虹灯,仿佛使空气也沾染了颜色,她吸进呼出的也是颜色。她没有开灯,小心地穿上软靴,两臂反剪,低着头心惊肉跳,顾自欣赏着;黑暗中轻飘飘散发着革香味,一点点的廉耻,像屋角上的吊尘子,蒙蒙胧胧地看不清。急忙脱下软靴搁置一旁,腿肚上依稀还有无端的温暖。尽管床头的钢管闪着寒气森森的光芒,看上去就冷酷地吓人,但是睡觉的欲望总要折磨她。冰凉的被窝与黑暗的空洞似为一体,她打着牙颤把鼻子盖住。

    第二天,她和往常一样去上班。临出门又看看那个鞋盒,它在斜照的阳光里千真万确地印着时雨的形象。蓦地,她想起今天星期六!她心慌了,指尖上一层细汗,蹲下身把鞋盒轻轻往床下推。放心地站起来,叹一口气。她走下楼,天空中浮着绢花一样的大朵云彩,云下是横拽着的电线。瓦蓝的背景里几棵参天的法桐树如斗败的公鸡,抖掉身上的毛,冷清地独立在当地,西风一吹干枯的叶子萧条地摇摆,再也不是春风得意时。

    街头上,一辆大客车横亘在路中央,司机扔下一大帮上班的人与一位骑自行车的人吵嚷起来。她明显地看出骑自行车的人有些畏惧,紫红的脸膛布满绿丝,被社会折磨了四十多年,神色是疲惫不堪,他虚撑着脸面底气也不足,他奈何不得身后庞然大物的年轻司机。丰格不关心他们究竟什么情节,她同情着紫红脸膛。弱者的形象是男人四十岁以后的辛酸相。她的眼光带着不平的恨意,去瞟那个白胖的司机,低头匆匆地走过去。

    路上走着,满脑子却是一个瘦削的脸盘、漆黑的眸子、一付捉弄人的笑容。路上,她几次撞到别人身上,凭白地惹人白眼。不觉恨了一声。另一个黑色的形象也在浮动,总是急匆匆奔波在烟尘里。她时常困惑两人是因爱在一起还是因彼此的需要在一起。表面上,生活费各人掏一半,有时,花多花少心里还斤斤计较。过多的晦暗不免生厌。房子是小了点,论租金比大套房便宜许多,还能省掉一个人的月租费。两人各自的钱都要往家寄。大学毕业的女人比比皆是,要多一个机会就要再“读研”,这笔学费是没着落的。苏醒今年头四个月没有找到工作。他们只有苦苦泡着,紧紧勒着。四个月,她差不多一天只吃二顿饭,面上让人看了像是减肥,幸好脸蛋生得好看点人家不误会。她遥远的梦里是在城市里住上自己的房子,外面的世界繁花锦簇,于她恍如隔世一般。她起初在一家箱包公司上班,既做会计又做仓管,缷货也要出去一头大汗地干。就这样,员工的工资总要拖欠着……再后来她就上了电脑城。老板是个胖脸,架着金丝眼镜。她做了两个月的营销后,老板让她做了主管;在电脑城上班没有星期天,每月工资一千元。她除去往家寄的钱手里余下一千元左右。这些钱她得小心地存放好,稍不留神就会花掉;她不敢想高级的化妆品,鞋子、衣服买得都是很便宜的那种。她时常感谢母亲给她一付好模样,使她天然地补救了一些。女人的穿戴总归不能太下作,在城市里女人是让人看的。苏醒的优越是个大男人。他为一家私营设备公司跑业务,脑子灵活点,嘴也会说。开头她也是看上他的这一点。可他的老板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看准市面上劳动力多余,对员工刁钻刻薄,擅自克扣他们的差旅费。苏醒上个月只拿到老板给他的七百元钱……他东南西北地不着家,逼死自己能挣一千元;可赚的那点出差补贴接济不下他抽烟、喝酒。凭良心,苏醒不在家吃,他的生活费是贴一点。他烟酒都沾边,一人出差在外少不了打野鸡,手里大约也没有许多余钱。他鬼头得很,从来对她没露底。

    他沾染的坏毛病越来越多,每周回来她宁肯给他多做点好吃的,也不愿跟他做爱。她嗅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就会不自觉地产生恐惧。她自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跟他在一起她似乎没有偿过快感的滋味,也不知道女人哪样才能有快意;她十分希望苏醒在外面过足了瘾再回来。她觉着这一天晚上简直就是灾难的时刻,她只把下身给他,自己抱个枕头挡住他,咬着牙少让他亲嘴。他急眼的时候什么也不给她抱着,她的身子立刻僵硬。他骂她是个好看不中用的摆设。她去厨房,偶尔会遇到他拿张画报自己解决。她觉着这种生活太苦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从同学那里听说做爱要有性幻想。她的性幻想太贫乏,她总是悲惨地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那是三个男人同时恶毒地相向,除了剧痛就是浓烈的烟酒味;哪里还会有性幻想!幸而苏醒出差的时间多,淡化了这种生活。

    在班上,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几次要按那几个手机号码,脑子里翻覆掀腾。后来想,还是给苏醒吧,让他还给他。她其实是恋恋不舍,人家不但请她吃饭,又送她喜欢的礼物……应该还有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让他到电脑城来拿,又失去一种意义;另一个单层的意义是她希望又害怕的,该不该再与他单独碰面?她相信那样一定就会有一个故事。中饭时她拿一张报纸摆在面前,她怔怔地把手背吮了一个红痕。有些人是语言通顺的文章,好读却不是美文;时雨是不怎么通顺的,却别致、灵动让她忍不住想保留。直到下班她也没做出决定。她不知不觉地暂时延用了平常传统地拒绝男性的方式。

    她在商场里买好菜就急忙往家赶。当她看到苏醒后还有一点亏心。放下手里的菜,跟他说了几句话,站在当地看他从包里往外捯饬牙刷、口杯……黑包的拉链早就脱掉,张着两片没有门牙的大嘴唇,嘴唇的外沿磨起了毛穗。她回身上了阳台,伸手扯下晾干的内衣、乳罩,在手里攒成一卷。她瞅他腿上的保暖裤,尼龙袜紧箍着裤腿,下截早成了黑圈,像嵌着一个黑铁环,散发着暗霉的汗臭味。她皱眉,愁着自己正在经期,拭不得冷水。家里没有火炉,要热水就要煤气烧,气鑵里的气体所剩不多。她坐在板凳上,见他脱掉罩裤,保暖裤又很薄,有些惶恐地问他:“冷吗?”他黑着脸说:“外面冷,家里还可以。”问她,“你觉着冷?”他看看面南的窗户。那窗户,上午的时刻阳光漫过窗台的。她没做声,似乎问出来这个问题,又知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就减去了点责任……心里有点灰色。火炉的温热已是遥远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多一些。

    屋里有点沉闷,他没有带回多少使她愉快的气息。他感觉到了,歪着头,做出点高兴的样子,说:“春节来的早,我们回家过节吧。”她也应和他的感染,跑到门后去查看日历,那是张广告附带的日历。她说:“是比去年早一月哪!”丰格想起去年他们是去苏醒的老家过得年,小声说:“今年就去我们菏泽过年吧。”他听了嘿笑着上来与她亲嘴。她脸红一阵,轻轻挡开:“别闹!”只让他在脸上碰一下。他喘息粗重起来,丰格听到的是他惯常要她的信号。她闭上了眼睛。今天,她对他少有的温顺,她努力尝试那种幻想。不得了,这种幻想上了时雨的身上。她吓了一跳,迷茫自己的内心。认为她完蛋了!她的一条防线像是崩溃了,时雨给她初创的那种意识竟然是性幻想。更让她害怕的是,苏醒三下二下地除掉她的衣服,迫不急待地扯她内裤。他摸到了柔软的垫巾,她尴尬地望着他,准备好把身边的枕头抱过来。她确信他肯定要往下做,但她准备好了,不拒绝他往下做。她从不敢让他光着身子进去,那些粉色的保险就在床垫下,他伸手就能拿到;这些动作是他自己完成,甚至她从没碰他一根手指。她只露出眼睛,从枕头上望他,一付爱莫能助的神色。他把脸憋得通红,身子昂扬却手足无措。她悄悄收回腿,刚要抬起身子,他就把她的底裤揪住……这一次,她把脸整个掩埋在枕下,不顾一切地去想一个瘦削的脸,竟然给她带来一丝感觉。他一把夺走她的枕头,她立刻双手撑住他,惊慌地瞪着他;刚才那丝丝的感觉荡然无存。她浑身哆嗦,她说:“我冷。”却并没有推开他。

    苏醒早把婚姻提到议事日程。而她在想一个现实的问题:她将来怎么办……他终于可以放开她了时,她看着自己的身下,而他的表情没有一点负疚感。她冻得嘴唇发紫。穿上衣服,到厨房烧水洗涤自己。

    开灯的时候,她瞟了床下一眼。她有些踌躇地又望了苏醒一眼。他正在床上睡得香甜。他是那种小时候埋没在金黄的土尘中长起来的人,连皮肤的毛孔都生出些黄粒子,经不得细罗,怎么筛也是土坷垃。如果他能质朴得彻底一些或近似天真的那种,或许是十分可爱的。但偏偏有一半要插在城市里苦挣。他的性格脱不去根本的小算计,所以他的眼神消不掉惶恐和待人的鄙薄。他能记住曾给他一根好烟抽的人,也能记恨给了别人烟唯独没给他一根的那个人。如果人家不要的东西扔掉前给了他,他也会感激不尽;中午吃饭他的盘子里比别人多出一个饺子,下午他就会兴高采烈。有一次她忐忑地问他如果一个女人被三个男人强奸了,你对这个女人会有什么看法?他说那个女人一定很贱!她由此认为很多男人一定都持这种看法。她也同时认为男人是吞噬女人的刽子手!

    她觉着自己也不是芬香馥郁的。她尽管美一点,但还有一点与他如出一辙。她轻青、柔美的脸只是她的影子,她影子里还有一个影子,那正是她忧郁的影子。她这样的女子满应该被爱情的鲜花簇拥,但她不仅是不与男子对目,封闭心灵的同时把爱情的窗口也关上了。苏醒不会给她带来爱情,这个她知道。她于他却不一样。他认为他拥有了她。为此,她从来不给他许诺,她时常用怜悯的眼光看他。然而,他满足表面的这一切。

    他醒了,坐在床上发呆。她的雪青色软缎棉袄上沾染了一点黧黑,她用手帕蘸了香水轻轻地擦着,思想却在她的坤包里,从里面飘出的一点男子的美气,让她闭上了眼睛。她把纸包拿出来,极温柔地把纸角抚平,从褥子下抽出一个极漂亮的信封,装进去,双手递给苏醒。她说:“他写得挺好,你去还给他吧。”她的声音空而远,就像演员对着舞台的上空自言自语,有点生死离别的味儿。

    她说:“你饿吧,我已做好了饭。”她没胃口吃,看着他吃好了,给他拿来衣服。她说:“换上这件新的,早些给人家送去……”她送他出去后,关上门就转身靠在上面。桌上的剩菜、碗筷有点油布的气味。她望着苏醒换下的衣服,想他周一就要穿的。她一念及此,立刻坚强地为他洗衣服。

    冰冷的水使她的手一会就冻木了。她嘘溜着把手擦干放在胳肢窝下温暖一下,呆愣地望着灯影下的那个鞋盒。她在冰凉中回味着腿上的那点温暖……

    当她洗完一大堆衣服,表针指在九点半。苏醒带着满身的烟味和外面的冷气,忽喇地进来。他手里多了一袋礼品:一条烟、一包茶叶,还有一付女式皮手套。她惶惶然,急切间一时语塞……她从苏醒得意的赖笑里仿佛嗅到一股泥垢的气味。这些让她脸红!然而,苏醒说:“他给我伍百块钱……说给你的酬劳。”他说得轻巧,她听得死沉――如凌迟了她一样。她的肉和血像被横扫一下。她头晕目眩起来,羞恨地坐在床上。她用冷霜一样的眼光看他,说:“你怎么就接过来啦!”他说:“他一定要给。”她说:“那是因为你一定想要!”她少气无力,难过地背过身。

    时雨一定从苏醒那里听出她没有说,他当然也就不说了。在苏醒这里他还要感谢他。这个冤大头!可是,她怎么能说呢――既见过面,又不给人家东西……因她早失了初红,苏醒可是时常用那样的眼光看她。她还一直搪塞着他。他是那么种思想,她怎么也不能告诉他。女人有了那种事要遭人想象,好看的女人还要遭人恶防的!她接受了时雨送得软靴,对他顶点缝隙不能露,她跟他说不清。

    她翻覆地捏摸那付柔软的手套,低着头,还得尽量别让他看出自己的哀怨,心里极不是滋味。走到阳台上装作拾掇衣服,羞极地流下两颗泪,滚下尖尖的下巴颏。

    丰格真想现在就走到时雨的面前。不是想谢他,而是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非要无端地来满足苏醒的农式贪得无厌。那是对她的轻亵与侮辱!但她仅仅是这样想,她立刻揭穿自己――她不过是在臆想时雨背后要亲狎她的鬼气。这样说来她的气恼才是无端,若说亲狎,那付攒到手里柔心儿般软和的手套,掩在香烟与茶叶的后面,透着丝丝的温暧。这种亲狎在她这里似乎很有必要……当她躺在床上时,苏醒带给她的不快变得越来越淡,就像冰冷的空间让她感到不是很冷。

    第二天上午,苏醒高兴地几乎手舞足蹈。他跷着二郎腿,抽着哈德门,甘甜地喝着酒,嘴里咂吧着花生仁……她憋红了脸,只感到愤怒和无可奈何,私下里真得可怜起他……一点丈夫气都没有了。她背着身子,一边替他收拾旅行包一边问他,说:“你觉这样就满足吗?”他说:“这不很正常吗,有劳有得人人都是这样。”她说:“你们不是朋友吗?”他说:“朋友怎么啦,现今的世道有利就图。”她叹口气说:“你不能雄赳赳地吗?”他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她皱眉,说:“你别和我直眉瞪眼!我只是和你讨论朋友与利益的关系。”他说:“其实你一直想指责我。”她不做声。她想,该受指责的是自己。如果她不认识时雨,两人没有那个晚宴,也不曾接受他的馈赠,苏醒的这个举动不是很平常吗?并且……她昨天正有历假,为什么不拒绝他?哪里觉着亏心吗?

    梅是最成功的女人。她是时雨的妻子。

    梅年轻的时候聪明、灵秀,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她的成功多半是因她的美丽。梅的家庭有些背景,父亲是“进朝”的干部,对她的成长有些影响;但她的聪颖、善悟对她自身的影响更大。她的性格确实好胜,什么都要争第一!她虽然没有进过大学……这好像是她的一点遗憾,却不是她的缺憾。她一样地飞光流彩,把自己的青色年代打扮得漂漂亮亮。对她的人生历程,人人只能由衷地赞叹,一如她这个人。

    她十九岁在纺织行业一次隆重的技术比赛中得了全市第一。那是她辉煌的开始,人们对这样一个可人的姑娘本来就另眼相看,偏偏又是这么有出息;颁奖时,局里的领导们在主席台上把手掌都拍红了。

    二十岁光荣入党;二十一岁即任团委书记;二十二岁入党校学习……二十五岁相识时雨;二十六岁回单位任厂办主任;二十七岁……原党委书记因受贿被撤职,由她接任……她的庞大无与伦比,她庞大的后面,一个女人的辛苦却不被人知。这种苦楚加起来跟她的庞大是相等的……她年轻的时候把自己美丽给了时雨,社会进入高速发展的网络时代,她更知道守住家庭的重要性。她爱时雨胜过爱自己。

    时雨在自己的眼里极不走运,他是十年前局里管文化的处级干部。他到底管得什么文化,他自己也说不清。职工运动会、书法比赛、时装表演、职工文化培训班,扶助工厂、企业修志、办报……中国大地上有一段职工文化历史,那段时期使许多有才华的职工,摆脱了工厂繁重的体力劳动,走向局、厅、市乃至省的文化部门。但这段时期随着改革的深入,它退出了历史舞台。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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