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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房-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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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春之窗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而青春依然是这样的。怎么排解心中的痛苦、总是同一个方向的迷茫、无措、不情不愿,怎么去像引开身上的茶烟一样把它抛开呢?真的在这样做吗?这是为了未来在渐渐熟烂的年华中可以毫无牵挂地拥抱新的长久伤痛吗?噢,但愿不是这样。我对那伤痛一无所知。但愿正像在二十多岁才想到青春的痛一样,在七十岁才突然意识到年华的欺凌。
  青春,青春,多么青绿的名字啊。岁月并没有长久,不过是二十多年——在现实中,二十多年并没有建构起完整的一生,不是一个小生命;也没有分段,怎么能忍心把生命分段呢?在这个时候意识到青春,仿佛它还有难以轻言的无限量。在河中你的头脑浸泡于水里,而天空是早于你而在的真实。每当鸟儿在空中飞,每当机翼在高处掠过,总感觉到一点不愉快的奇怪,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它们是那么不自由。假如它真的超脱,它怎么会停住、飞走?假如它能够称心地自由,怎么会刺过我的心中——把影迹留给我这样一个“人”?
  听到堂弟们黑暗中的笑声,他们在一角屋里传出笑言,兴奋的声音远远而来,直到你独自坐着时的耳中。在院门前,其中有一个长大了,出来弯腰拿工具,有一个期待是这样的:他需要一个女孩子来做饭,成家立业,然后他可以安心出去贩卖旧货,沿街呼叫,然后年复一年地高兴。可是他已经不高兴了,还没成家就已经不高兴了。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察出他平静的愁闷。
  “你姐姐呢?有没有联系?”
  “没什么联系。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发信息给我。”
  “你不高兴了也发给她呀。她是要教书的,应该早点理解人的心理,不然以后就应付不来了。所以你心情不好就找她,多联系才好。”我总想跟别人讲小王子跟狐狸的故事,可是他没有看过多少书。
  “不要。我的心情要自己藏着,不让人知道。不好的心情也是我自己的。”
  “你心情总是不好吗?”日子久了心情自然不好。从十七岁起到现在,已经当了四年旧货小贩了。白天在我的世界中无聊地充满希望。
  “有时有时吧。”
  我也曾经帮他做当小贩的设想,希望他可以高高兴兴。而我的父亲们大概还觉得别人的人生只能如此吧。
  告诉你,现在再也不能欺骗!怎么骗过一个人的心,怎么骗取他的生命,这小小的伎俩,对我来说,难以置信!我发誓我不能理解,也不相信,即使生命渺小,也不能一笔抹杀。即使被早已有之的房屋夹在道中,也不能消弭疑惑,也不能根除岁月的痛惜。假如你真有办法取缔悔憾、疑惑、焦急,就要先告诉我……而我现在,每一想起自己,就会痛苦,每一想起他人,就会愤怒。

二 在学校 
  又已经是八月天了。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夏日的气息。注视着大围墙转折处那个角落总容易引起心动,仿佛毫不相关,又实际戚戚相连,几乎可以是自己的手臂;知道它很小,不足为提,却总猛然间想起广阔的原野。端详这渺小的转折,怀疑他里面所藏的满满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在十分钟之内让我不肯离开,生怕错过走进一条新路的机会。它用那样的姿势(像很多角落一样平常,可是只有这一个被我看到了)仿佛要离开我走向深远,先面对我怀疑、侧身,然后走过了。是什么呢?在那个新的、看不见的、可能的地方,难道——真像个奇迹,真有走去的门路?也许我错过了许多,靠注视这一个最近于我的所在,我将补偿所有过失,明白所有这些别处也有的洞口。
  是夏日了。有人笑着走过我面前,无谓地说:“发呆呢?”我转头注视。“已经是夏天。”她说着走过了。
  已经是夏天,已经是秋天。怎么说话呢?这些话语怎么总像毫不相关呢?而现实远为真实,很难改变……是好的,还是坏的?
  昏昏迷迷地乱想,幸亏总是有一件事可做:此时此刻,有这件事可以想——就是那个“原野——树林——角落”,空气从眼前宽广地延伸到那儿,舒坦安然,总是有处可去;阳光早已不知何踪,从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起,它就不知到了何处,正像人们翻拾了菜园之后离去,留下温顺的田地一样,阳光也抹过了这个操场地,把一些物事抹倒、掩盖,提筐离去了。当我在这儿依旧见到它的眼光时,我不知该怎样感觉,假使它还在这儿,在眼前——但是我怎么能相信?——它也早已在别处精神勃勃地操劳了。我所见到的不过是它每天例行的散步的影子,所过之处留下它生命的一小部分,就像是田地不能抹去那将它改变的主人的存在一样。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阳光它是否用后背知道了?那么我的心思,又将因为它,被引到多远呢?这多远的距离难道就真的胜过我自己此刻在这儿、胜过我的所有只在这儿吗?恐怕是不能的。
  但是我可能想错了,并不是这样。也许我所以能受它触动,是因为有一些刚才未曾想到的东西。看一看这个场地吧,假如这里面还藏着更深更满的东西?这样广阔的阳光,温顺的阳光,柔和的草皮,我知道有什么在行走了。或许是它走过之后又化为一个高大的幽灵,在煌煌的日光之中仔细审视着草缝?不能这样想,我的心没有这样感觉。我赶紧换了一种想法。这烟海之中,遮盖一切包括我们的眼光的敞亮之中,这超越我们脚下的院子之中,当父亲离开,女儿便相继出现,从草根,从地面之下她们像西游中的挑水女妖一样幽然出来,提篮采摘。我知道这身着模糊衣裳的女儿采摘了什么,想一想当什么都没有,你依然能摘到的是何物?好多次我自己正是这样挎篮到父亲的田地上,逡巡上半天,没有人跟我说话,一直高高兴兴,安静温和,手中接触到的是稀疏的菜棵,摘到的更少,然而人们心里都很满意。
  有这样连番的想象,我心情就好起来了。在这想象刚接近末尾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了,我因为怀疑还有别的细节未曾被捕捉却必须分神来应付这些声音所带来的事情,一时不高兴了;但又因为实际已经想得厌倦,有事情来打断使我有事可做,不致厌烦生气而满意。所以一时间明知不好,却还是欢然去接应它,仿佛白送来一个借口。这个声音从相邻处过来,琼老师趿着拖鞋迅速地走过来,神采奕奕地笑:“起床了——昭华——咦,你起来了。”我笑着从窗口看她,听她逛过门口来又说:“一起来就是九点,我刚睁眼还以为很早,谁知道已经晚了。七点钟就醒过来一次,睁眼一想,咦,没什么事做了,得好好睡,于是又睡过去了。太舒服了,放了假真好。还是放假好。”
  “睡梦总是吸引人的。”我平静地说。
  她刚刚醒来,干干净净,穿着粉红上衣,像一个好玩的圆球一样结实。
  她站到了门口上,又是一连串话流利地吐出来,我一动不动而清醒地注视着她,这才发觉她竟然没看我,只是自顾自地扭着头说,一下子又说完了,没有什么强占着空间。这跟我们的闽南语有所不同,我总觉得自己整天都在说话,整个生命和空间都是我们喉咙的影子作为底色。我心中迟疑,简单地说:“我睡到讨厌极了才起来的。”
  她已从门槛上下去,转到窗口外跟我对望,接着一下子就不见了。知道她走开,心里总会明白是好事,但是没有准备,仿佛时间浪费得还不够,又不自在地要想一想。是我怠慢了她,还是她心情不好,还是她本来就对我没好感呢?已经走不进刚才遇见的情景中了。我转身进去倒水出来烧。
  一刻钟后,当我俯首看着暗色的茶壶,探出手要摸摸壶壁时,琼老师又在窗口看着我了。我回头一笑,她想了想又说:“你做什么呢?”我告诉她:“我要烧水喝茶。”她拈着一根拿到的线说:“我不喝茶。今天一天都没事。”怎么会没事呢?难道会有这样的日子?那么,怎么把它剪去?
  她又继续说:“我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呢?”我回答说:“你挡了我的光线了!我一直在看着外面操场,看得眼睛都花了。”她顺口说:“你干嘛看呢?没事找事!难怪我一直见你呆站着,站了多久了?我还以为面壁呢。”
  她又走了。夏天里的阴凉仿佛是给人留设的内心,从中你可以感觉到自己,其实自己是什么,并不是我所能做主的,也不是这阴影就会正确。我要这样坐着,直到看出什么来呢?我应该相信这到处存在的阴影有很多东西。她从旁边走过,只是擦肩而过;假如她知道一点什么,她能够夹进去吗?如果她走近一点,她就会从里面掠过,而那时候,她难道是有意的,如果她知道一点这儿的事情,她真的做到了从我眼前的阳光里或者阴影里留下动作,那时她的存在是给予我的,还是为了她自己呢?有谁会是为别人的,人们是多么自私,多么自我。
  我想完了,却还在桌边坐着不动。琼老师又到了我面前。这一次,从瞥见她的那一秒开始,我就开始愤怒了。这些时刻,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见到她,没有一点余光碰到世上这个人,不是为了她有什么不好,而是我自己内心不能忍受。我要忍受多少——在这样的生命中——要忍受多少自己的麻木冷漠呢?我自己的心已经坚固成了山顶的顽石,却不曾想到可以改变世界的时间的温柔。
  她以为我跟她是一样吗?她以为我是为了安慰她而存在的吗?这个该死的赖皮。我那么厌恶她,就跟早上厌恶了睡觉一样,是同样的质量。她却无知无觉,依旧轻松地无话找话问:“你也没事干?还不去买菜?”我控制着声音回答她:“不买菜。”她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吃了?饿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呀?”我忽然微笑,我们?如果事实是这么美好,那真是符合我白天的梦想了。那我生气岂不是很好笑?于是我说:“倒想饿死,只是没有这个能力。”
  昨天晚上有人来找她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招呼的?我很想知道黑暗中欢笑的快乐呢。
  邻居过来喝水了。她怀孕不久,现在显得难受。坐了一会,她开口说:“昨天阿琼家有人来了。很晚的时候我觉得难受,过去想倒杯水喝,一进去看到有个男子坐在那里,倒让我很尴尬。阿琼说是朋友,过来看看电视。”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去买个壶呢?反正总是要用的。”
  “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这学校也不是可以长久呆的。”
  “你看我们拖着拖着就拖了三年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在这里耗多久。”
  “也许一辈子都在这里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想留,学校都要赶人呢。”
  “对啊。我还是回家乡去好了。以前拼命想出来,现在又回去。”她说着就笑了。
  我看看她的样子。身体渐渐胖起来了,不像先前那么好身姿了。可是脸庞看起来依然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坐在小凳上,靠着墙壁,稍稍挺直身子。我又感觉她神色有些暗淡,每当她沉默地坐着,微微看向一侧不动弹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在想着不大愉快的东西,浓密的幽涩的柑林,也许正是这样曾经长久存在的东西。我们沉默了一会。
  “怀孕了更加要多喝水,你还是赶紧买个壶吧。”
  “嗯,过两天我老公来了再跟他去买。”
  “有了孩子他很高兴吧?”
  “他当然高兴了,又不用他生。”
  “等你看到孩子的模样,你也会很高兴的。”
  “可是现在很难受。”她微笑说。
  我心里又不高兴了,难道我对她也开始讨厌起来了?日子久了,什么都会厌倦。我不爽地想,难受又不让哪边的父母过来,自己这样熬着有什么意义?跟我们说又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阿琼不赶紧嫁呢?”
  “没有人,嫁给谁啊?我们家乡现在很多女老师都是单身的。”
  “要找个人真不容易。”她精神好一点了,“你爸妈就不担心你?”
  “担心个屁呀。”
  “哇,这样说粗话。”
  我开心地笑了。
  琼老师又出来在走廊上了。听到她的声音我抬头一望,看见她隔着护栏从稍远的高处看着我。我盯着她看,想看她还会说什么话。一阵风从眼前飘过,使得树木和阳光更加地鲜明了。她依然是那样流利畅快地说:“咦,你不是要出去吗?还在这儿?要不要去?”原来她说的是这种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于是别过脸低下脑袋,看到了一棵草。我对着地面说:“出去啊——干嘛不去。就会去的。”挑简单的语句还是说得不响亮,也许她只是模糊听到我在下面回应了。
  “我都看完一段节目了你还在这儿?要去干什么呢?”
  我忘记她有一台让人高兴的电视机了。知道她看电视,心里还是比较高兴。于是我开口说:“有什么事好做呢?我要去看看,有什么就看什么。”

三 出游 
  2006年也并不是一切都存在的。存在总是意料不及。用你的心去抚摸身边这一个肮脏的房屋、狭窄的道路、沾满尘埃的生斑垃圾桶,去找到一个在眼中安置它们的方法。
  “总有一天我会去当和尚的,我一定要去当和尚。”
  我们捧腹大笑,“你想当都当不了,最多只能当尼姑。”
  齐宣醒悟过来说:“那就当尼姑。”
  可是第二次她又说成和尚了。我不说和尚,也不说尼姑,因为两个名称都可恶,我每次都只是说我要隐居。剩下的那一个人却不怕说出尼姑之名,总说要剃光头去做。结果我们宿舍三个人有了相似的方向,都朝着山林看去了。
  “我总觉得自己以后会在山上的。不管我做了什么职业,最后都会去寻找一个寺庙过和尚的生活。”
  我们都来了兴致:“最终在山上?我看是在山上的坟墓中吧。”
  “那也不错的呀。”
  “当然不错了。我从小就喜欢坟墓。”
  我们两个人一谈论到这类事情,另一个同伴就生气了。
  向着校门外走去的时候,梅华提到了长江商学院,说:“你知道人家毕业典礼在哪里举行吗?人家可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
  齐宣说:“有钱嘛。”
  梅华语气又回转了:“谁说有钱就能在人民大会堂?有钱的人多的是,也不一定借得到这种地方。”
  齐宣迅速地回应:“要是没钱你去试试。”
  梅华便说:“没钱当然借不到。”
  “那不就得。”
  我想大概还没完,果然梅华想了想又说:“没钱是借不到,有钱也不一定能借。”
  齐宣讥讽地笑了一声。梅华更加不解了。正不知道怎么说,齐宣又说了:“那些人谁不是有钱有势,进这种学校也不是容易的。”
  对这个梅华倒是同意了:“进这种学校是不容易,人家一年学费就几十万。”
  齐宣接着说了:“难怪,人家交了这么多钱当然是要回报的。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典礼也是一种回报。这样砸钱我还不如撞墙死掉,刚出生就得死掉,减少多少负担,又利国利民。不过那些人有钱是得拿出来砸,还不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钱也不一定都是贪来骗来,也有很多是正当来的,你怎么可以一概而论……”
  齐宣没等她说完就接话:“我这人很现实的,这些事情你跟我说没有权势的交涉我是不相信的。我要是有权势,过不了两年肯定是锒铛入狱了。”
  我很想说话,于是拦住她们的讨论说:“不用说了,不用说了。你们两个一讨论什么就总是这样。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就不是,说了也没用。”
  谁知两人一起对我有了意见:“只有你,什么都好,中庸,虚伪!”
  我生气了:“那你就去入狱吧。”
  齐宣扭了扭脖子一时不回答,过了一会才说:“我是不相信人的。”
  我不禁微笑,提高声音说:“好了好了,想死的就死掉,不想死的就活着,还说什么呢。”
  梅华更加不高兴:“那你干什么?”
  “我无话可说,死掉算了。”
  齐宣赞叹地说:“你现在就死,没人拦你。”
  “我等一下就撞车死了。”
  梅华一听就沉下脸了:“下次不跟你出来了。”
  我们两人都笑:“怕什么,想死的不一定死得掉……”
  她更加生气了:“还说!”我们终于停住不说,只是笑。梅华这下子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你们两个乌鸦嘴,这种话我听都不敢听。以后不许乱说。”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妈妈没听到呢。”
  “你们有一点敬畏心好不好,别人听不到也得有一点诚心啊。”
  齐宣便说:“有什么诚心呢?我什么都不相信的。又不怕死,又不怕鬼。”
  这下就不用说话了。三个人隔了一会都转了话题。

四 同乡 
  镇上黄色的公车本来是一个合理而又不愉快的东西,看久了也就不再想到这一点。我茫茫然地从上面下来,出门口的那一个瞬间忽然想起夏日田野的路。过去当我更小时,每次有不得不做的活儿,因而从一条田间大路上经过,或是拉着东西回家,那种感觉竟然与此时的某一点有所相似,也是仿佛有什么事,仿佛被驱使着,人就无奈地走在喧嚣的过路上。只是过去所走的是两旁田野中皮肤一样颜色的路,让人感到疲累,不能轻松,却温顺地忍受路上的尘土和熟悉又不认识的人们的话语声息。不曾感觉自己是在一件事情中间,从来都不是,不是为了一件有头有尾的事,而是岁月本来如此。所以我听着妈妈的话,走去拔草、施肥。此时我也感觉自己在做事,行走在路上,却也不是为了一件事情,没有结尾,没有长度,当它该完时,它就完了。我想得满意时就又要微笑了。
  幸好这时候好像有个声音在唤我了。我左右望了望,这才看到一个女子的脸。她站在人群旁边,这时向我走来,走到三步外才说起来:“是你呀。我远远看见好像是你的样子,就过来了。今天出来?哦,你们放假了。”我笑着回答:“对啊,现在没事可做呢。”
  屋里有些乱。我小心地走进去,很快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下,免得手足无措。她笑了笑说:“是不是很脏呢?好久没收拾了。他们都出去了,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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