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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柔软无助的时候,这时的韩霁风也不例外。一米八二的个子微一蜷缩,便没了往日的高大挺拔。而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突起的锁骨,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这样瘦。
也是,胃不好的人,很难胖得起来。
“难受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以前许曼丽最常说的话,不论她是肚子疼,还是头疼,亦或心情不好,感觉心脏疼痛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催眠她。她也真的会睡,无计可销,眼睁睁的承受只会倍加痛苦,不如逼迫自己睡去,一觉醒来就真的不那么疼了。
韩霁风没有睁开眼睛,长睫却微微动了一下。
夏明月过来帮他掖好被角,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药水打完。
整个病房安静极了,仿佛只有药水落下时的“嘀嗒”声。就那样一滴一滴沿着透明的管子一直流淌进他的血液里,遍布四肢百骇。
韩霁风本来睡觉极轻,不知不觉睡着之后,医生何时来拔的针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一缕阳光洒进来,薄如蝉翼,却耀眼异常。
疼痛得到缓解,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023)暗香袭袖
病房门被敲响,接着付谣提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病美人韩霁风一脸抱歉的说:“学长,实在对不住,要不是昨晚带你吃了辛辣的东西,你的胃病也不会发作。”
韩霁风一身条纹状的病服,硬生生的穿出了玉树临风的视觉效果。笑了声,淡淡说:“我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发作,跟你没有关系。”
付谣还是免不了的愧疚。
“不管怎么说,是我执招待不周。今天早上夏总跟我说你吃出了问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她做出惊忪的表情,接着说:“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再吃刺激性的食物了,医生说不好消化的也不行。吃粥吧,皮蛋瘦肉粥,我们夏总一大早去砸我的门,着实花了些工夫熬制出来的。至于味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试试看吧。”
说着给他盛了一碗。
韩霁风本来没胃口,闻到这个味道忽然有了食欲,况且昨晚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胃里空得厉害。
米粥入口即化,那种软香几乎是瞬间融化于唇齿间,说明熬得很到火候,不花费些工夫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几种食材的味道充分融合,在他看来真是恰到好处。
韩霁风偿了两口,真心夸赞:“你们夏总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让他着实没想到。
付谣笑笑:“我们夏总无所不能。”
在她看来就是这样。
其实夏明月比她入公司要晚,早在夏明月进销售部前,她就已经跑了两年市场了。跟着其他的区域经理干,业绩一直平平,两年来不见什么起色。直至遇到夏明月,算是遇上了伯乐,从此她的才能得以发挥,很快业绩攀升,一路坐到了区域经理的位置上。
所以在她看来,一个真正的好领导,不仅自己表现优秀,同时还要能激发手下人的才能。能同时做到这两点很难,但是夏明月却做到了。所以整个销售部没有哪个人敢不服她的。
韩霁风若有所思的笑笑,问她:“你们夏总呢?”
付谣向外一指:“本来一起上来的,说是取结果去了。我去看看她。”
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出去了就没打算再回来。走廊上碰到夏明月,压低声音说:“机会好好把握,我为夏总肝脑涂地去了。”
夏明月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一走一过仿有暗香袭袖。
她挥了挥手:“再见。”
进来后,一脸沉重,望着正在吃粥的韩霁风只是不说话。
韩霁风问她:“付谣出去找你了,没看到?”
夏明月微微皱眉:“我让她先回去了。”
韩霁风点点头,看她一脸不高兴似的,又问:“听说你去替我拿结果了?”
夏明月点头又摇头的,神情里透露出惋惜,是那种欲语还休的无耐。
韩霁风俊眉微蹙,倒是还能维系一脸平静:“是结果不好?”
夏明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韩霁风放下手里的勺子,起身朝她走过去:“拿来我看看。”而他那样子似已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夏明月微一迟疑,那手也顿了下,劝他说:“算了,也没什么大病,医生说打两天针就好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那表情无疑是让他坚信自己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从她手里拿过单子,一眼扫过去,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看着她。
夏明月终于忍不住那笑意:“不是告诉你了,没什么大病,医生说轻度的胃炎,吃了刺激性的东西才发作的,住两天院就没事了。”
韩霁风板起脸来,样子严肃,又分明不是在发谁的脾气,只看她看得很认真。或许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竟然会开玩笑,笑起来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虚惊一场,不过她一时玩心大起的恶作剧。
韩霁风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将化验单微微卷起,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下。当然不疼,然而这个动作一结束自己都免不了怔愣,神色很快恢复如初。转过身去,继续吃碗里的粥。
空气里泛着怡人的香,在她走进来的一刹韩霁风就闻到了,是那种淡淡的薰衣草香,他最喜欢的味道。在这个晨光四溢的早晨闻到,不由得让他想到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幕天席地的片片花海,一眼望不到头。
韩霁风同时吞咽着碗里的粥,从未觉得生场胃病如此惬意。
按着医生的嘱咐是要住院,这两天的工作注定没办法进行了,时间只得推后。
付谣哼哼:“依我看是命定良缘,人不留人天自留。”
夏明月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谁知道呢?!
每月中旬,是各驻办事处的销售员最忙的时候。付谣更是,每天早出晚归,往返于不同的客户之间。韩霁风这边自然是照顾不上,所以整日就只有夏明月在医院里陪着。
说是陪着,起初两个人并没什么话可说。
夏明月不是个聒噪的人,病房里淡然处之,等他打完点滴了,就去将护士叫进来。到了饭点,再准时送饭过来。有时也出去透气,只是这里的天气燥热,动不动就一身的臭汗,不如呆在空调房里舒服,所以她倒是很少出去逛街。闲暇的时候就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看资料或者杂志。赤足散发,猫一样蜷缩在椅子上,入起神来如入无人之境,困奄时眼睛一闭就那样打起盹来。
韩霁风却是个工作狂,即便住院,手里的工作也很难停下来。叫夏明月将他的手提电脑拿来之后,就见他有事没事的对着电脑敲个不停,十指击键如飞。
平光镜下一双桃花眸子像湖水一样,温和深沉,却隐隐透着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波澜莫测。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024)悲从中来
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雨,从病房里听着噼里啪啦的,似下得不小。足足维持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夏明月走到窗前将窗子拉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能凉爽一些了。”
韩霁风侧首看过去:“今晚付谣没事的话,你们一起出去逛逛吧,不必要在这里照顾我了。”
已经足足两天了,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刮目相看,钢筋水泥铸就的一般,即便整个晚上不睡觉,也不会吵着累,再有倦意,亦会神色自如。照顾起人来并不比专业的看护差,仿佛无所不能,一切事情都可亲力亲为。
夏明月看着窗外发光的叶子,微微的眯着眼说:“算了,明天韩律师就出院了,再做什么也不迟。省着像昨天晚上疼得满头大汗,连叫医生的力气都没有。这边的事务还都指望韩律师,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韩霁风嘴角噙着一抹钩子,若有似无。
“我这一病不要紧,不仅耽误了夏总的行程,还得夏总这样劳心劳力的照顾。看来日后不像销售部的其他员工一样对夏总鞍前马后,心理上都会过意不去。”
夏明月操起手臂看他:“你觉我就是这样收卖人心的?”
韩霁风没有说话。
夏明月倚在窗棱上不痛不痒的笑着,她说:“人心不是靠收卖的。”
窗明几净,雨后有清澈的阳光,反射进来在她的脸上铺了层淡淡的金粉,直耀得人睁不开眼。
韩霁风眯着眼,忽然趣味横生,想看清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吃过晚饭夏明月去外面透气了。手机就扔在病房的沙发上,忽然响个不停。没有办法,韩霁风拿起电话给她送出去。
医院的VIP病房,环境优雅清静之外,这一层的尽头还有一个可供观景的阳台。每当夜幕降临,夏明月都会跑来这里吹风,今天难得空气凉爽,这样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果然,韩霁风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手臂撑在栏杆上,呈现一个半趴的姿态,长而卷的头发披散着,一半垂在手臂上,一半垂在栏杆上,如海藻一般蔓延开,远远望去生机勃勃。而她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埋在其中,越发显得如白雪堆砌,仿佛轻轻呵口气便能融化掉。
韩霁风无声的走近。
看她一脸闲适在那里哼歌,离得这样近,连细碎的歌词都要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她的嗓音很曼妙,带着一点儿特有的慵懒,韵味别然。
韩霁风从小到大没有追星的习惯,却记得上学的时候,每当暮色降临,他从教室到宿舍穿过那条两侧长满樱花树的林荫路,花开时节,落花成阵,浩如烟海,广播里隔三差五播放一首老歌:“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即便漠然穿行,时间久了,还是耳熟能详。
此刻那熟悉的旋律正从夏明月的嘴里冒出来,忽然想到那些被遗忘的时光,淡漠如韩霁风,还是隐隐怀念。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来。
不等韩霁风开口,夏明月已然回过神来。蓦然转身,他已将电话递到她的面前。
唇齿开合,无声道谢。她接起电话的同时,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电话是付谣打来的。听语气含糊不清,夏明月猜她一定是喝多了。
“怎么?今晚有应酬?”
付谣电话里说:“傍晚的时候苏子行过来了,晚上一起吃的饭,考虑到他今晚就走,你又在医院,时间匆忙,就没叫你……几个同事席间喝了几杯……”
她连语气也是醉醺醺的,但是喝了酒,话语忽然变得很多。
她又絮絮的说:“明月,你说我今晚怎么这么容易醉呢,刚才吐了一次,这会儿感觉好受多了……”她又忍不住叫夏明月的名字:“明月啊……”她也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这样“明月,明月”的唤她。
夏明月等了一会儿,可是再没有下文。付谣忽然变得很安静,一度让夏明月以为她打着打着电话睡着了。可是,转而一想不可能。她一定是难过,否则情绪不会这样失控。分明就很反常。
夏明月猜她哭了,这样一个女人在她面前掉眼泪,难免让人心惊肉跳。
忍不住问她:“怎么了?不会跟段楚生吵架了吧?”
付谣吸着鼻子,问她:“明月,我们是上下级,也是朋友吧?”
夏明月不置可否:“当然。”
“那你能来陪陪我么?我觉得很害怕……”
害怕……这样的词汇从付谣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夏明月知晓事大,想也不想,去病房拿上包直接赶往付谣那里。
雨后的凉爽没有维系多久,很快又燥热起来,汗液将薄衫打湿了,粘在身上堵塞呼吸,不由使人心烦意乱。
夏明月在汽车总站旁的肯德基里见到付谣,临窗的位置上,她撑着头坐在那里,形单影只。
“怎么会跑来这里?”
抵达时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客运站旁边,地处荒凉,加上人来人往无数,总觉得乱糟糟的。
付谣请她坐下,先问她喝什么。见夏明月摇头,才说:“苏子行在这里坐车,之前才送他离开。”
那是另一个区域跑装饰纸的同事,每隔几个月总会来这边出差,联系了这边的同事就没有不招待的道理。今天正好一起在附近吃的晚饭,结束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苏子行不得匆匆忙忙的离开,付谣步行送他过来。
据付谣说进站时就已经到了检票时间,那同事奔到检票口的时候转身过来摆手道别。那昏黄的灯光照在人的脸上黯然失色,让看着的人忽然悲从中来。
☆、(025)能言善辩
他们做业务员的就是如此,每天东奔西跑,总像没个定数。本来饭桌上还都吵着辛苦,她劝苏子行休息一夜,明天再辗转下个城市不急。可是,他明天早上约了客户,不得半夜乘车赶过去。一脸沧桑的说:“去了那边在车站旁边找家旅馆凑和一下得了,也很便宜。”
那种行色匆匆看得人心酸不已,却如一面镜子,照的又如何不是自己的辛酸疾苦?
所以,当她站在那里看着苏子行的背影时,就如同看着她自己。亦或是段楚生眼中的她,无论怎样,都是充满苍桑的一个人一张脸,像漂浮不定的浮萍。
付谣说:“苏子行在饭桌上说他的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他现在吃不准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夏明月一脸平静的听她讲完,肯定的说:“他的这种迟疑直接影响到了你。”
付谣抬眸看了她一眼,咬着吸管心不在焉的喝着饮料。
她有些示弱的说:“明月,你不知道,我忽然很害怕……怕那面镜子照出的不堪实则就是自己的模样。”
今天这个同事因为工作的关系,夫妻之间无以为继。或许明天那个家庭破碎的就是她……
这种困扰绝对不是她一个人有,只怕销售部里每个成了家的人都有。每月六号回公司,十一号离开,一年在家的时间有限。无论跟爱人还是孩子相处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指望电话联系,总有一天会握着听筒无话可说。问吃了没有,是否去见客户……其他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很多时候挂了电话心里一阵阵的怅然,眼前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
夏明月靠在椅背上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别问我这个问题。”付谣推开手边的空杯子,又说:“等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问我。”
所以才说人是软弱的,问题无法面对的时候就选择逃避。
夏明月知道,等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这个女人还会精神抖擞的跑客户,做业务……今天晚上的一切不过就是她的一次酒后失言,颜面却不会失。
她上前去一把拉起她:“行了,回家睡觉吧。既然是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做打算。”
办事务离这里不远,付谣声称自己可以打车回去。拉开车门,又问:“你今晚还在医院?”
夏明月说:“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快回去睡吧。”
付谣上车前哼哼:“夏总,我觉得就算韩霁风是个弯的,也没办法抵御你的风情万种……你从不知自己身上的魅力有多致命……”
夏明月哭笑不得:“付谣,你真是喝大了。”
VIP病房有休息室,韩霁风打点滴总要打到很晚,所以这两天夏明月都在那里凑和。里外间,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可是,今晚驻足街头,她却犹豫了。这个时间回去韩霁风或许已经睡了,坐在站牌前的长椅上想着是不是回酒店。
手机在掌心里一阵震动。
是韩霁风打来的,夏明月接起前深吸一口气。
“喂,韩律师,还没休息?”
韩霁风淡淡的“嗯”了声,问她:“这个时间了还不回来,付谣没什么事吧?”
夏明月粗略提取重点,唇际含笑,只说:“她没事,就是有点儿喝多了,已经回去睡了。”
韩霁风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夏明月挂了电话,毫不犹豫的招来出租车去医院。
病房里那一盏灯还亮着,韩霁风靠在床头打电脑,听到开门声,侧首说:“你还没吃饭吧?那里的粥还热着。”轻微颌首示意,接着那目光重新聚集到电脑屏幕上,专心致志。
夏明月扔下包去洗手,回来拆开纸袋子一看,是本地一家知名粥店的外卖。过来的第二天早上,付谣就曾对她大力推崇过。说:“现在遍地都是速食,想吃什么没有,何必自己起个大早熬粥,早晚将自己熬成黄脸婆。干脆去‘如意家’订一份,什么口味的都有,再挑剔的人也能打发得心满意足……”
夏明月一边笃定付谣没有看过她同学寄来的邮件,一边记住了这家粥店的名字。只还记得付谣说这家店轻易是不会送外卖的,韩霁风是怎么办到的?
吃起来味道真的不错,再配上特制的小菜,味蕾一下子打得大开,直至吃得一滴不剩,将餐盒扔到垃圾筒里,洗漱后准备去睡。
见韩霁风仍旧全神贯注,掩手打了个哈欠提醒他:“韩律师,病人要注意休息。”
韩霁风漫条斯理的“嗯”了声:“你先去睡。”
这一晚夏明月做了梦,梦到自己也是无根的浮萍,漂浮不定。原本是种十分惶恐不安的感觉,不知不觉生根发芽,莫明有了归宿。吃过的饭菜仍旧唇齿留香,顿时有了家的温暖,哪里还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然而梦又是乱七八糟的,吃饱喝足的自己忽然又变成了一只妖精,不负众望,果然风情万种。最后一张口,却是将眼前人一口吃掉了。
“啊……”她被自己血淋淋的生猛吓醒了。
一阵刺目的阳光袭来,刺得眼孔生疼。下意识伸手去挡,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由得好笑,自己哪里是只妖精,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只恶鬼。
“多大的人了,睡着睡着竟能兀自笑出声来。”
夏明月寻声望过去,韩霁风正伸手拉开另一侧的窗帘。
简单的黑长裤白衬衣,穿在他的身上也是翩翩抢眼。而且夏明月觉得他是在笑,嘴角微抿,眉眼飞扬。于是格外注视他的眼睛,真的看到眼底一点点微蕴的笑意,仿佛这世上最美的星光。
惊讶自己的血腥,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在睡梦中,又怎么舍得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吃掉。
夏明月随意敷衍:“做了美梦当然要笑。”
韩霁风懒洋洋的笑着:“做了什么美梦?”
“梦到韩律师今天出院,是不是足以让人笑出声来?”
韩霁风就那样似笑非笑的:“夏总还真是能言善辩。”
夏明月厚着脸皮说:“跟你们律师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026)心怀鬼胎
一大早付谣也过来了,见到韩霁风忍不住歉意连连:“学长,这边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你住院的这两天也没顾得上来照顾。”
韩霁风说:“哪里话,是我给几位添麻烦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