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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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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虽好奇真舒禄的相貌,却感到一股森森气场,顶得抬不起头来。好一会,舒禄说:“鄂那海,你亲自去年府走一趟,取些天王补心丹回来。”明玉抬了抬手中的小匣,舒禄挥挥手,说:“你用油纸或棉布包些回来便是。”

另一个男人正是副手鄂那海,他说:“年府也被禁了,这不合规矩吧!”

舒禄说:“皇上只是下令府内人不得出入,没有要其性命。万一侧福晋殁了,你我都担戴不起……”

鄂那海不满地说:“取药这点事,用不着我亲自跑一趟吧!再说……”

“还不快去!”平静如水的舒禄,猛地暴怒。鄂那海撇撇嘴,领命而去。待鄂那海走远,明玉听到了舒禄温和的声音:“起来吧!带我去见见年福晋……”

明玉此行目的达成,喜上眉梢,起身相请。

饮澜居外,舒禄却止了脚步,犹豫着不知是否进去。年立言,若不是当年她的一饭之恩,他的小命安在?又何来今日功名?但是他,永远与她有着云泥之别,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胡乱想着,只听一女子冷冷的笑声:“年立言,痛吧!你是拿不到天王补心丹的……慢慢品尝死亡的滋味吧!”

立言虚弱地说:“你好狠……将天王补心丹全毁了,你这分明是要我命!”

“哈哈哈……”诡异非凡的笑声盘旋在夜色中,“你可怪不得我……怪就怪你投错了娘胎,命不好……”

立言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舒禄耳里:“姐姐……有人……救我的……你……”

只听“噼呖哗啦”一阵瓷器与金属碰撞声,以及一片奴才的哀求声,突然安静下来,如死神降临般。原来,舒禄已走进屋内,虎目怒睁,望着那衣饰华贵的女子。

“大胆奴才!擅闯饮澜居,该当何罪!来人,给本福晋把这狗奴才的眼珠子挖出来!”那女子喝道。

身边的奴才跪了一地,齐声喝道:“嫡福晋息怒!”

舒禄将愤怒的目光调节的柔和一些,打千行礼道:“九门提督衙门二等侍卫舒禄,给福晋请安!”

亦蕊冷笑道:“我可受不起,大人,你不在门口守着,来此做甚?”

舒禄说:“在下奉命保护王府安全,饮澜居有小人闯入,侧福晋命悬一线,职责所在,必要来看看!”

亦蕊目露凶光,“哼!大人一目了然,小人、侧福晋,都在此,安然无恙……”

面对饮澜居满目苍夷,舒禄却被桌上一只幸存的大海碗吸引住了。那是一只普通的海碗,散发着阵阵酒香,碗底,几十个紫黑色的药丸正逐渐与美酒融为一体。难道这都是天王九心丹吗?痛苦地呻吟声,引得舒禄再也忍不住,向立言投去关切的目光。立言和衣卧在床上,淡眉如烟柳微蹙,薄唇如初蕊紧抿,左手捂着心口,右手用力地攥着裙摆,向舒禄投来祈怜的目光。

舒禄说:“年福晋,在下已派人去年府取药,您再支撑一阵……”

“撑?”背后的亦蕊凉声说,“大人看完了,可以走了吧!这毕竟是福晋的处所,有男人,不合适吧!”

立言哀求地看着舒禄,拼命摇头。

舒禄沉吟了一下,方说:“饮澜居里一片狼籍,年福晋病体恹恹,起床都有困难。福晋端庄大方,更不可能是您所为。在下恐防小人未除,需要派人严加守卫。福晋千金贵体,还是先行回到安全的处所好。”

亦蕊怒道:“你只是八阿哥请来守大门的,凭什么管府内事务?”

舒禄傲然道:“福晋,在下的职责是保证王府里的人平安地不受打扰,不得出入。”

亦蕊还想强辩,舒禄强硬地说:“相信福晋也不想看见年福晋病情恶化,或被恶人欺辱!福晋请回!”说罢,他果断强硬的气场,明显软化了亦蕊。亦蕊走到立言面前,背着舒禄,唇边勾上个意会的笑,说:“妹妹,看来你命不该绝啊……哼”

立言心里乐得开花,脸上还要装出惨样,痛得直哼哼,说:“恭送姐姐!”

亦蕊“嚣张”地离开了,留下了“奴婢”瑶夕服侍“病人”立言,而亦蕊则转了弯,躲在窗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立言耐不住,打破了安静:“大人,谢谢您来探我!”

“千万别这么说……”舒禄本还装肃着脸,却被立言的谦卑和气融化了,露出了本性,他说:“年福晋,您千万别么说,折煞小人了。”

立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说:“在死前,还能见到你,老天待我不薄。”

舒禄单膝跪在床前,说:“年福晋,您的恩情小人还没机会得报。放心,小人定力保您无恙。”

立言掉下几粒泪珠:“有大人在,我自当放心,可您公务在身,一旦离去,我真怕……就算保得了今天,明天这屋子……这药也会……”

想起立言卯足了劲砸东西的过瘾的样子,瑶夕差点没笑出声来,却仍一本正经地帮腔道:“大人,你是不知道今个儿有多吓人,眼见就要了年福晋的性命!嫡福晋与年福晋恩怨已久,合府上下人尽皆知。往日里还忌惮王爷,收敛几分,可眼下……只怕年福晋有药无药,都是一样的……”若是普通奴婢,哪敢臆想主子的下场,此时舒禄忧虑与担心撞击,情绪激荡,倒也没在意。

立言见他额上青筋暴现,目光流露怜惜,摆出个娇若西子捧心,梨花带雨般说:“现在,只有大人才能救我!”

舒禄斩钉截铁地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连我这条贱命也是年福晋所赐!”

立言坐起身来,神秘兮兮地说:“我有证明王爷清白的证据,你带我出府,去面见皇上!”

“什么!”舒禄一惊,原以为她只会要求送药或保护之类,却没曾想是这等大事,顿时冷汗湍湍,“抗旨是死罪,无论年福晋与小人都担戴不起!”

立言气道:“出尔反尔,你要做真小人么?”

舒禄低头说:“小人此举,除了保住小人自己一家九口性命,也保了恩人的性命!”

立言冷语相讽:“当年街边乞儿的不畏强权的气节,看来已烟消云散?”

舒禄注视半刻立言,揖手道:“看来是小人操心了,年福晋既然无恙,小人告退!”

事情急转直下,立言由于紧张兴奋,竟忘了装病,听他一说,也不知是装还是不装,看着向瑶夕求助。

瑶夕笑道:“大人,久问您公正严明,若年福晋不能及时将证据递到皇上面前,便不能洗清雍亲王的冤屈,难道您忍心将恩人一家陷于不义?”

舒禄打量着瑶夕,低沉地说:“区区一个奴婢,竟能说出这番话来,怕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吧!”

“大人好眼力,这位是庶福晋钮祜禄氏!”亦蕊见立言把戏拆穿,知道“以情动之”的方案失败,便果断地走进屋来。

舒禄看看三女,说:“三位福晋,若要戏弄在下,目的已达成,恕不奉陪!”说罢,揖手便要离开。

随着“慢”一声喝,张凯迅速关上了大门,提剑在手。

舒禄并无携兵器前来,严阵以待,说:“怎么?以为我是诺图么?”

“年福晋说过,大人并非是一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人,以前不是,现在当然也不是!”在亦蕊的示意下,张凯剑入回鞘。亦蕊继续说:“我只是想与大人做个交易?”

舒禄面不改色,显是不为所动。

亦蕊说:“您是个明白人。通过毙鹰事件,八阿哥还有几分希望成为储君?而雍亲王不然,虽因遇剌之事拘宗人府,却并未有任何处罚,仍是亲王之身。试想,若王爷真想谋害皇上,怎会用自己的妾室?相信皇阿玛一时被谗言蒙了眼,有了证据,自当释放。您不帮我,自有人帮我,只是……若您肯助我事成,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自不可言。若您置身事外,那么,本福晋自有法子弄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舒禄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花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未雨绸缪罢了!”亦蕊轻松地说,“如果优秀的将士不为我所用,在战场上,只会多一个劲敌。”

时间一点点流逝,亦蕊笑容不减,故作轻松地盯着舒禄那张风云莫测的脸。终于,舒禄单膝下跪,说:“小人愿为年福晋效命,以报当年之恩!”

三女相对而笑,看来官场早已磨圆了舒禄的锐角,早知如此,何必那么费神!

鄂那海顺利取药归来不表,次日,舒禄根据计划,让亦蕊立言张凯装扮成侍卫,完成每日例行往畅春园送信的事宜。

正待出发,鄂那海歪着身子过来,说:“舒禄兄,往日送信,都只有两人,今日需要四人,不知您要往畅春园送什么好消息呢?”

156。第156章 人非草本;孰能无情

舒禄虎着脸,说:“我是统领,做事不用向你交待!”他冲那四人背影吼道:“还不快走!”

立言紧张地一拉马缰,马儿高嘶,却只挪动几步。骑术不精,立即现形。

鄂那海冷笑道:“九门提督衙门何来如此差劲的士兵?”说罢,解下腰间的绊马绳,向立言胯下良驹一甩一绕,那马儿竟顺从地掉了个头,向鄂那海小步蹬蹬而来。另外三骑的人乖乖下马,低着头,单膝跪在原地。

“好俊俏的侍卫啊!”鄂那海与舒禄在年少初进官场时,也曾兄弟相称,视为知己。可时日长了,二人能力渐分高低,往日平起平坐的好友,一人却成了另一人的副手,渐渐面和心不和。鄂那海曾听舒禄酒后提过立言对他之恩,又知他曾进王府探过立言,便留了个心。果然,一举逮了个正着,哼,此事若让八阿哥知道,舒禄恐怕连自己的副手都做不成,而要成阶下囚!

立言见被揭破,索性下马,一副恃无忌惮的模样。她用手刷理着马儿的鬃毛,笑着说:“愚蠢的畜生,只会听主子的话,给你条死路,还兴高采烈地往里踩呢!”

鄂那海怎听不出她指桑骂槐,说:“恕小人眼拙,原来是年福晋啊!”

立言并不答话,纤腰一摆,便往府里走。

鄂那海怎肯便宜了也,伸臂一挥:“来人!奉御令,出府者格杀勿论!把年福晋绑了!”

听到身后如雷般的“是!”,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人多骤升的空气温,立言脚步加快,略显慌乱地跑起来。离府门只有几步之遥,立言却被手持刀刃的侍卫团团围住。

立言花容失色,却还拼着最后一缕力气喝道:“有本事地砍下来啊!王爷和年家都不会放过你们!”硬是占着这份胆量,又向前了一两步。

鄂那海又持钢刀跻身人群中,说:“小人奉旨而来,年福晋最好束手就擒,免得一会动起手来,有所损伤。”

两个侍卫上前,欲绑住立言,她只得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此时,舒禄跃过人群,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立言面前,三下两下,被逼退了手持麻绳的侍卫,厉声说:“谁敢!”平日里,舒禄治兵甚严,大半侍卫慑于他的威严,刀头向下,后退几步。唯有鄂那海的四五名心腹,仍咄咄逼人,舒禄施展武艺,以一抵六,一把大刀耍得呼呼如风,安全地将立言送回了府内。立言向鄂那海得意地做了个鬼脸,感激地看了一眼舒禄,向饮澜居跑去。

舒禄满意地抽回刀,令道:“撤退,各归各位!”

“你……居然敢违抗皇命,我定要奏你一本!”鄂那海喊道。

舒禄说:“刚才有什么人从王府跑出来么?没见着啊!”

鄂那海冷笑道:“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会尝到后果的。”

舒禄紧抿着嘴,不动色声。鄂那海聪明一时,却中了立言的调虎离山之计,亦蕊早已在张凯的掩护之下,向畅春园驰去。

紫禁城。咸安宫

好一幅春光乍泄图。那女子半遮半露,靥带红霞,柔媚致极坐在男子怀中,任那二阿哥胤礽耳鬓斯磨,尽拣些甜蜜肉麻的话来说。

宫女、太监早已退避三舍,唯有那不速之客仍躲在屏风之后,耳中充斥着那莺啼婉转,双腿似灌铅般沉重。那女子从嘻笑,转成娇吟,衣帛撕裂声,胤礽粗重的喘息声。不速之客似乎失去了冷静,重重地咳嗽几声。这几声咳嗽,像是冬日凉水浇醒了沉迷在********中的恋人,胤礽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说:“谁……谁……给爷出来!”

那女子从暧榻上滚到地上,顾不得身上疼痛,惊慌地捡起衣服遮羞。这时,她已看到屋中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他身着玄色单袍,腰系深红缠银佩带,双眸暗淡,薄薄的双唇紧叠,面色如纸般苍白,瘦削端正的下巴饱含风霜。他静静低头地站在那儿,却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那女子突然不怕了,她觉得刚才与自己亲昵的胤礽除了高贵的身份外,简直一无是处,而面前这位,如同梦里寻找的人儿般。在这红墙绿瓦的深宫中,权贵并不罕见,而折磨人的是寂寞。她捧着衣服的手松开了,露出了那丰满莹白的玉体,款款向他走去。不为别的,只为他能看自己一眼,她有信心,就一眼,自己的美好足以让天下男儿疯狂。如章鱼般的手缠上了他的脖颈,她那粉嫩的红唇在他的鼻端吐露芬芳,她诱人的胴体磨蹭着他厚实的胸膛,他仍旧无动于衷,眼里露出死亡前才拥有的灰白光芒。她愤怒了,当她不顾一切想用手去试探他的反应时,一道银光晃过,她倒下了,脸上仍带着媚人的微笑。

胤礽已穿好寝衣,见状急忙跑来,探着她的脉息,说:“你杀了她?”

“你心疼了?”他终于开口了,心,却不那么好受。

胤礽脱口而出:“席常在若死在咸安宫,这该如何是好……”

居然是位常在,他嘴角轻挑,剑眉一拧:“她没死,只是气门受阻,过两个时辰便会转醒的。”

“这……这就好……”胤礽刚松了口气,立刻又紧张地说:“不行,她必须死。否则潇碧你曾出现在咸安宫的事,可能会被皇阿玛知道的。”

潇碧说:“你舍得?”

胤礽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一夜风流,逢场作戏罢了!”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将辫子甩到脑后,再不看那席常在。他眯起眼看着潇碧,半开玩笑地说:“你勾魂摄魄的魅力,非同小可啊!”

潇碧说:“怎可与二阿哥相比?”

胤礽歪回榻上,指着身前的空处,说:“紫禁城有三千佳丽,却只住着皇阿玛与我两个真男人,哈哈,皇阿玛年纪大了,他的财富、他的美人,他的江山,都应该是我的!”

潇碧默默地坐在他身前,看前胤礽眼角如刀刻的皱纹,与年龄不符灰白的头白,他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断胤礽的话题,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听到听懂胤礽的真心话。他打散胤礽凌乱的发辫,十指为梳,温柔而灵巧地打理起来。

胤礽梦呓般地说着:“朕将大赦天下,严治贪官,整治苛捐杂税。朕要把那些奸商贪官的钱,都拿敲出来,增设育婴堂、管独院,赠衣施药,让孩子们都能上学读书,让百姓们不再流离失所。潇碧,到时候你是想要朕封你个大将军,还是大丞相呢?朕定要给你指门好亲事,最好怕朕的姐妹、女儿嫁给你……啊!”胤礽感到头皮吃痛,潇碧已快速地结了辫子,铁青着脸,反手站了起来。

胤礽眼中不再糊涂,而是闪过一丝诡异,笑着去拉他的手,说:“你心情不好?”见潇碧并不搭理自己,胤礽皱眉说:“席答应寂寞难耐,多次勾引与我,怪我一时与皇阿玛财气,想戏弄一番他的女人,送顶绿帽子给他!”他眼角轻瞟潇碧,一语双关地说:“莫说咸安宫,苍茫大地,知己何觅?潇碧,我不能给你最好的,只能给你最多的!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潇碧回过身上,眼神已由黯淡变得柔和,他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胤礽强忍住心中的不屑与恶心,从衣架上取下件披风,为潇碧穿上,说:“春寒料峭,好好照顾自己……”

恐怕这是胤礽第一次帮人穿着披风,动作缓慢,潇碧看着他眉间深深的沟壑,饱蕴深情。总算穿好了,胤礽笑了笑说:“我连个奴才都不如了……”

屋里怪异的氛围渐浓,胤礽被潇碧的目光追得无处容身,他清清嗓子,说:“四福晋前往畅春园了?”

潇碧点点头:“我安排了舒禄守府,福晋们果然不负所望。”

胤礽说:“看来,你在老八府中插的幼苗,都长成了?”

潇碧露出自信的笑容:“自一废太子之时,八阿哥露蠢蠢之相,我便不敢有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胤礽说:“不过这次的受益人,似乎不是我,反是老十四。”

潇碧说:“十四阿哥奉八阿哥为天人,他年轻冲动,一时难成大事。只有削弱四、八二党,方能突现二阿哥仁教两全,到时候,东山再起,并非难事!”

胤礽激动地全身颤抖,说:“皇阿玛二立二废,但他对我仍如往日般疼爱。或天将降大任,需要让我再经磨砺。这次,畅春园遇剌,我在榻前侍疾,做足了功夫,也让皇阿玛送老四去了宗人府。就算四福晋告成了御状,按皇阿玛多疑的性子,也不会完全信任老四老八。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够他们闲着了。”

潇碧说:“此次布局并非十分精妙,漏洞百出,难道不怕皇上查到咸安宫?”

胤礽把握十足地说:“不会!一来,没有确实证据;二来,皇阿玛会替我留一条后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弱化老四老八势力,也是皇阿玛所想!嘿嘿……若他不是想独揽皇权,怕有人抢了那张龙椅,我怎会幽禁在这咸安宫?伴君如伴虎,他先是皇上,再是我的阿玛,这个道理,我最近才刚刚领悟出来的,希望不太晚!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老四老八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潇碧说:“你让我收买仵作,在欧阳宸宛的验尸记录中加上一条有孕,就是为此?”

胤礽嘿嘿笑道:“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老四,你也尝尝吧!只可惜那欧阳宸宛不识时务,让她对老四下毒,居然手软?”

潇碧幽幽叹道:“人非草本,孰能无情。”

157。第157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胤礽斜眼看着席贵人,冰冷的眸子不带一点感情,他说:“先处理掉,不要惊动别人!”

潇碧慢慢地帮她将衣服穿好,那如花般的娇颜,就要残忍地调谢。

胤礽走到他面前,生涩地吐出几个字:“你……不会背弃我吧!”

潇碧将那席答应像个麻袋一样地扛上肩,凝神看胤礽看去,那丝目光里带着伤感、难过和坚定。他躬身行礼,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席答应似乎有些意识,她的眼帘上感觉强烈的日光,微微睁开眼,一张俊朗分明的脸庞浮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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