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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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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没再追问,又埋头在画中。而我的视线却难从那副素描画上移开,不得不说,小童的水平比起当初她来应聘时要高了许多,将他的神韵抓得十分准。

有形的可以驱逐,无形的却……挥之难去。就像在画廊工作的下午,会无意识地去看那个角落;就像傍晚回到家,明明平日也不噪杂,却觉屋内安静压抑;就像不小心走错房,看到那本遗落在椅上的《行为心理犯罪学》,夜里临睡前还是捧起了继续读,一读半宿;就像早晨起来换衣服,摸到外套口袋里的舞台剧票,想到还有一张不在我这里。

连续几日,阴,北风二至三级,寒流来袭。周六夜里下起了雨,风刮得呼呼响,但周日出门,却见阴转了多云。

江燕亲自开了车来到画廊,原本无意去看那出舞台剧了,盛情难却只能收整随去。在去的路上,江燕眼底眉梢都透着欣喜地告诉我说首场演出的票全部销售一空,而她在上预卖的后几场票也都售空了。说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因为她把我画的那副宣传插画当成了活招牌曝在上。

听得我暗暗心惊,那晚城市论坛帖子的事之后虽没后文,但难保警方是否已将星光社列为重点侦查对象。假如,只说假如,一旦证实并被定罪,我岂不成了帮凶?

背脊倏然而凉,冷汗沁出。

转念又想那天晚上与……楚高城讨论,最后他推断发帖的燕归来并不是星光社,基本上他的判断90%成立。轻舒了口气,稍微安心些,状似随口而问:“江社长听说过前几天城市论坛的事吗?”

本以为江燕会掩饰,却见她轻笑了声道:“你是指那个热帖吧,后来别人跟我说了。夏竹,是好事就得乐见其成,你说对吗?”

从她的笑容中,我辨不出这件事是否她主导,若换成是他或许能看出一二,我的功力就浅了。不管如何,星光社只要不是那燕归来,在这件事上只属于投机取巧者。

抵达剧院门前,被如潮的人群给吓到了,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说,车子刚停下就有一群人围堵过来。江燕见状略蹙了蹙眉,对我道:“咱们先别下车,我打电话叫安保人员。”

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就有一排身强力壮的制服大汉过来,车门一开,立即有数十支话筒伸过来,各种记者问题噼里啪啦。若不是有安保人员拦着,我跟江燕估计能被淹没。相比之下,江燕显得很镇定,在即将迈入剧院门内时,她还回转过身含笑对众人道:“感谢大家对我们星光社的厚爱,本次演出之后,将会不定期推出系列插画本,就由我身旁这位美女插画师制作,一切精彩尽在以后呈现。”

惊转视线,我何时同意制作这个插画本了?可江燕却对我温柔一笑,拉住我的手转身走入剧场,等人声不再哄闹时,她才道:“这个创意是临时想到的,没征求你意见就先宣布了。我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个绝佳的idea,夏竹,你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名画家吧。”

被逼上梁山是否就是我现在这刻的感觉,原本在发现编剧以那起凶杀案为题材修改剧本,就萌生了退意,可因受制于合同不得脱身。而今,更是泥足深陷,与星光社彻底绑在一起了。江燕或许说得对,今天之后我可能一夜成名了,但这样的成名方式不是我想要的。

江燕待我如上宾,把我一直送到vip区才离开。环顾四下,这是离舞台前最近的位置,只坐了三四个人,一半座位都还空着。反观后方隔开了的观众席,黑压压一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与好奇的表情。恐怕来这有一半人,不是因为喜爱舞台剧,而是人性的劣根性对八卦的窥探。

敛转回眸,vip区已经陆续来了些人,连导演与编剧也相携走过来。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飘了眼身旁的空位。

心中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在来的路上还会忐忑,这时反而觉得索然。

离那天清晨决裂有四天了,这几天里他没再出现过,自然也没别的讯息,他临走时的那句“咒语”仅仅成为了一种无形的束缚。就像这刻,看着这空位,很难避免不去想到他。

戏剧开场前,江燕回来了,朝我点了下头就与编剧他们坐在了一起。

虽然早已看过剧本,但还是初次亲临现场观看舞台剧,视觉感官会有不同,但我的注意力都在个中细节上。看得入神时,耳边似有人询问:“喝咖啡吗?”我下意识婉拒:“不用,谢谢。”等过了两秒才觉不对,侧转过头,定在那,全身僵硬。

“怎么?几天没见别说认不出我了。”风轻云淡的语调,熟悉的嘴角弧度……那个以为不会出现的人,什么时候坐到身旁我都不知道。

我滞了下,讷讷而问:“楚高城,你怎么会来?”

他蹙了蹙眉,答非所问:“习惯你以前的叫法了,以后唤我不用连名带姓,听着别扭。”我没作声,他又道:“一张票换杯咖啡,你不亏。”

于是,下一刻,我的手上被塞入一杯白咖啡,他喜欢喝的那家,而他的手上是空的。

我不是爱喝咖啡的人,总觉得苦苦涩涩的。杯子的温度与我的手成反比,捂在手上暖暖的。却听他又道:“怎么不喝?冷了味道会变质。”

蹙了蹙眉,忽略他的声音。但没过几分钟,低吟的嗓又传来:“小童说你觉得苦,里面加了糖。”心中一动,他这算是求和吗?揭开杯盖,轻抿了一口,味蕾的直觉反射还是苦,但翻转一圈,苦与涩之后透了丝甜意。

一杯咖啡,三个口味,一种人生。

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莫名的心生感慨,台上台下,演绎两种人生,谁又知对方心里真实感受呢?即便这出戏的主导者,也就是编剧,也只是在台下观看的人,他能操纵的是戏剧的情节,却无法控制人心。

所以当戏场告终,一声响彻全场的“骗子”被吼出时,事情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剧情没有如论坛帖子所述上演,甚至是今晚这一出还只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大部分为“燕归来”帖子而来的人则开始愤懑,深觉受骗。另一种声音却又在喊:“燕大侠在哪?我们要见燕大侠。”

我扭转头去看vip座位上的几人,除去江燕只微蹙着眉外,其余的人都面色变得沉黑。

手上突的一紧,“跟紧我。”高城低令一声,就拽着我的手往一侧移步。可并未走出多远,群众的情绪越加激动起来,有人甚至从座位里冲出来往舞台这边涌,本身散场正在离开的一部分观众因此被挤压,安保人员出现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

我们几乎是瞬间被淹没在人群,当高城拽我的手不知被谁格开时心慌了一下,抬眼看他嘴唇蠕动说了句什么,但被人声覆盖听不清,不过一瞬,与他的距离就被隔远了。

隐约有不祥的预感,这里会出事。

念头刚闪过,我就被人潮挤着往舞台边后退,而前方高城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不安感愈加强烈,小腿肚上突然被谁踢了一脚,疼得钻心,往前栽倒的霎那忽然手臂被旁勾住,惊喜扭头,怔愣住,竟是江燕。

她用口型询问:“没事吧?”我摇摇头,就着她的手直起身,这时才发现安保人员已全聚集到这处形成了防护墙。一行人绕走舞台后到化妆间,编剧灰败着脸在那怒吼:“怎么会变成这样?”导演同样也面色难看地沉声说:“第一场戏就得了这个负面的新闻,该死的燕归来到底是谁?”

江燕进门后就松开了我,这时只听她轻哼出声:“擅自做主借东风时就该有心理准备了。”

编剧和导演同时目光微惊地转向我,江燕道:“夏竹是自己人,用不着芥蒂。”我不由苦笑,视线垂落间瞥见地上一抹鲜红,惊鹜抬眼:“江社长,你受伤了?”

她似微怔了下,低头后看到脚边的血迹,脸瞬间变得惨白。下一刻,她的身体往后栽倒而来,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只看到她无力而悲哀的眼神,脆弱的表情,“帮我叫救护车……”

第67章名声效应

江燕流产了。

这个事实在她晕倒在我怀中时就隐约知道了,但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陈述时,仍觉惊惧,转而心中涌出无数内疚。

若非江燕,可能我在剧院被人踢中小腿跌倒在地,此刻躺在医院的是我。可也正因为她不顾危险从人群里拉起我,导致了这一悲剧发生。

“意外无可控制,没必要把责任都担身上。”淡凉的规劝来自高城,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我轻靠在墙上,“不用安慰我。”得来他的冷嗤:“你哪里需要安慰了?我说得是事实,事件的本因是她由于倏忽不知自己怀孕,为剧宣传不择手段,从而有后续的一系列事发生。责任自然得由她自己来承担。”

低眸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刚才若不是他,可能至今都还被困在那剧院。就在江燕晕倒后不久,外边就有人传来讯息说人潮在逐渐散去,好似剧场外有什么更吸引的东西在。于是当机立断,由导演背负着江燕从侧门冲出,这过程中我听到有人在喊:“快,燕大侠又发新帖了。”

刚坐在赶往医院的车上,就收到一条高城发来的短信:呆那别动,等人潮都散了再出来。

我立即意识到事情的蹊跷,讯息回问过去是怎么回事?他的答案很简练:燕归来的名声很好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简单破局。

无需再问,那个以“燕归来”名义发帖的人是高城。

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在那种慌乱情形下,这一招甚至比出动警力来维持秩序更有效,事实上在我们离开前,警方也都还没赶到。

可排除这些,我低问:“你从来都是这般理智而没有感情地看待一件事的吗?”

他挑了下眉,并没作声。

我浅笑了下,轻声道:“首先,是导演与编剧瞒着她借了燕归来的东风;其次,不管如何,她都只是个女人,当孩子从身体里流失的那一刻,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你明白吗?”

高城顿看着我,淡淡说:“不明白,我不是女人。”

我移转目光,回想江燕最后脆弱而悲伤的表情,心底就不觉压抑。是啊,他不是女人,体会不到那种眼睁睁看着失去的煎熬与痛苦。不知江燕醒来,得知这个还未知的孩子已经离开,会如何悲伤?

江燕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尤其是那绝望的眼神,让我心沉了沉。走近病床,劝慰的话全都噎在喉咙口,因为不管说什么,都难减少一分她这刻的悲恸。

最后出口只剩一句忐忑地问:“你还好吗?”

江燕划转眸看过来,嘴角僵硬地牵了牵,“我没事。夏竹,跟你无关的,是我自己……”她说着就哽咽了,我心上一抽痛,握住她的手,却是触手冰凉。本身我就是到了冬天,手脚偏冷的,而此刻江燕的手比我都还冰。

看着江燕眼角滑下眼泪,我没再出声。或许此刻,沉默是最好的陪伴。

等见她情绪逐渐平静时我递过纸巾去,轻声询问:“需要帮你联系他吗?”察觉被握在我掌中的手重重一颤,那双刚被眼泪刷过的眸子露出一瞬惊惶,转而用力反握住我的手:“不,别通知他,我不能让他知道。”

等江燕终于疲累睡去时,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渍,不免难过。并没听说她有结婚,而今出了这事却不愿告诉对方,有些答案尽然已表。光鲜背后,终是心中有苦的。

走出病房我微怔,“你怎么还在?”

高城抬起眸,视线淡淡扫过我的身后,问:“可以走了吗?”

我轻掩上门后才问:“你在等我?”他的回应是轻哼,并走过来拽了我的手往走廊外走。走出大楼,就看到警车等在那,徐江伦大步走过来,“夏竹,你没受伤吧?”见我摇头,他立即移转目光看高城:“高sir,站暂时已经关闭,后续该如何操作?”

“既然名声效应如此强烈,那就将这名声压下去。你们守那论坛这么久,还用我教?”

徐江伦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的表情,显然是没明白他意思。

暗叹在心中,一般人要跟上这人的思路,也是挺难的。我出声提醒:“他的意思应该是:一个燕归来出现能引来这么大的反响,那么假如有两个或者多个呢?”

徐江伦眼睛骤然而亮,惊叹出声:“绝!真是绝!让真的燕归来出现时,也让众多民以为是假冒的对吧。我立刻去申请号,申请它十几个。”

看着徐江伦惊喜地跑向警车,遂又跑回来,气不带喘地说:“对了,忘记一个事了。夏竹,你的画廊最好暂时别开,这次事件怕会牵累到你,等风声过后再看。现在坐我的车,先送你们过去收整下东西。”

事处并不偶然,我们还没到公寓楼下,就接到小童的电话。只是,不是打给我的。

高城放下手机后就侧头对我道:“不用去了,画廊来了一群媒体记者在那守着等你。”我奇怪地问:“谁跟你说的?”他答:“小童。”然后我不说话了,定定看着他。

他也任由我看,云淡风轻的。前座传来徐江伦的干咳声,我移转目光,发现车子已经停下,而车内另外两名刑警也都在默默看着我们。

下车后,听到徐江伦在喊:“夏竹,画廊那边等我们把人驱走了再给你电话。”

也只能如此这般了,远远看着警车停在画廊门外,突然身旁凉凉的声音传来:“你倒是学会曲解我意思了。”我抿了下唇,淡淡地回:“徐江伦虚心向你求教,你却不愿讲述清楚,我只好以我的思路来解惑了。”也真是习惯了他的思维跳跃,在他开口冒这么句话后就意识到他在指刚才我给徐江伦出的主意。

“哼,略懂皮毛就开始班门弄斧。你那种方式,燕归来一招即可破。”

“怎么破?”

“更立意鲜明的案件,或者,当主导手刮起一场飓风。”

心头一震:“你是说它为搏出头,可能会再行借用别的案件来吸引众人,甚至亲自操刀?”

高城微弯唇角,浅声说:“拭目以待吧。”

得了他一句不置可否的答案,很觉无力,但一般他不愿意开口时,想再从他嘴中撬出点什么很难。没一会徐江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快步走向画廊,到近处就看到小童在门口张望,看到我们后眼睛顿亮,立即跑过来:“夏姐,城哥,你们可回来了。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一下子涌来好多人,那些记者又是拍照又是问我问题的,我都按城哥你的吩咐一问三不知,一直到徐警官来,总算是把人都给请走了。”

听到这处我不由问:“他什么时候交代你这些的?”

小童不安地去看高城,小声忐忑地问:“城哥,可以说吗?”他哼了声算作应答,遂小童才低着头像个承认错误的孩子般说:“夏姐,我看城哥连着两天没来,就给他打电话了,后面我们就一直有联络,然后城哥说你跟他发脾气,让我别告诉你的。就在昨天,城哥在电话中说假如今天有任何人上门来找你,然后都不理会。”

小童的倒戈我已没力气去追究,可是,“你早预料到会有今天的情形发生?”我对高城提出疑问。他淡瞥了我一眼,“很奇怪吗?那晚给你分析的你是全丢脑后了。”

身体微僵,确实事件并非不可预料。当那晚论坛事件中星光社冒头时,我为这出舞台剧制作宣传插画的事就成为了隐患,而今隐患变成了明患。

徐江伦从画廊内走出,面色暗沉肃穆,目光定在高城身上:“高sir,刚接到讯报,虎崖山上发现一辆烧毁的奥迪车,车内有一具女尸。”

高城眉眼未抬地反问:“与我何干?”

徐江伦一愣,支吾着说:“局长不是说聘请你为我们青城分局的特级顾问吗?刚局长电话打过来就是想……”

话没说完,就被高城打断:“我的承诺只到吴炎连环案结束,后面再有案件与我无关。”

“可是……”徐江伦还欲争取,突闻一声尖喊,来自小童,我们的视线都转向她,只见她握着手机一脸惨白,满目惊惶与不敢置信,喃喃出声:“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错了。”

我走上前拉住她胳膊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一下就哭了出来:“夏姐,刚我妈打电话来说……说在崖山上的一辆烧毁的车旁,警方找到了我姐的身份证。”

“你姐叫什么名字?”徐江伦大步迈近了急问。

而小童已经惊恐地浑身颤抖:“她……她叫……童子淇。”

我的心沉了沉,从徐江伦脸上已经获得答案,他刚才说的死者正是小童的姐姐。

第68章标记再现

这时徐江伦的电话又响起来,他快速按了接通键,等放下时,目光再次定在高城身上:“痕迹专家在现场获取到一个标记,是刻在案发现场树上的。”

“什么标记?”实在是对“标记”两字敏感,没等高城开口,我就先问出了声。

徐江伦肃穆着脸,“疑似lmk三英文字母标记。已经请笔迹鉴定专家过去了,局长让我们最好立即赶过去。”

这回我也看向高城了,事关小童,又再现英文标记,他不能撒手不管。

见我看他,黑眸敛转回来盯视着我问:“你想我去?”我微垂下眸,把视线定在他下巴处:“只是通知你,假如你不愿上虎崖山,那么就只好由我这个徒弟出马了。”

“徒弟?”高城冷扬了语调,似笑非笑地说:“好似某人在前阵子说师徒关系终止了。”

我偏歪了头,拿眼稍瞄他,“录音为证!是你教我的,用证据说话。”

静默。

旁边的徐江伦一脸莫名,不明白我们在争论什么,就连小童都梨花带泪地怔看着我们。

一声嗤笑打破沉寂,高城突然伸手过来用指尖轻抬我下巴,迫使我微仰视角与他对视,有那么一瞬觉得他行为轻佻,却听他说:“学会将我一军了,很好。至于你我师徒这事,从来都是我说了算,不过,”他轻轻一笑,收了手指,“我吃你这套软硬皆施,走,上山吧。”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然后下巴处似在炙烫。而肇事者已经跃过我走向了小童,顿了顿,又直接跃过走往警车。我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对小童嘱咐:“你先回家,画廊暂时不用管了。”小童却摇头:“夏姐,我也要去。”

我去看徐江伦,他摸了摸头道:“按照程序家属要到现场去辨认尸体确认身份的。”

既然这样,我环住小童的肩膀也往警车走,徐江伦在侧欲言又止:“夏竹,你跟高sir……”微微转眸,见他有些沮丧的样子,我抿着唇摇了下头,但连自己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可他却是眼睛一亮,眼中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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