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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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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曦之斜靠在椅子里,再看眼前这个老人,只见他一头乱发,正勾着头,一副痴傻之相,眼睛茫茫然看着这暗室里的一个笔架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曦之只觉得这个人实在和能写出这些字的人搭不到一处,又问道:“他能开口说话吗?他看起来有些呆傻。”

“有时能,但说的不清楚。听说船帮老大是从河里将他救上来的,救上来时,伤得很重。”

“……找大夫看过吗?”

“带入府前找过的。大夫说这人定是伤了脑子,有些不清不楚了。”

“……你问过他什么吗?”

“王爷,属下问了……没问出什么来。”

黑蛟小心的回着话,卫曦之听得不禁扶额,这样的人,找到了和没找到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卫曦之尝试着自己问话:“喂,你叫什么?”

那老人仿佛没有听见,眼睛都没有移开过那盯着的笔架子。

黑蛟走过去,推了推他反绑了手的双肩:“问你话呢?你是谁?你叫什么?”

那老人有了点反应,却抬起头看向黑蛟:“吃的……给点吃的……吃……”

折腾了小半天,这人根本就一副痴傻样子,卫曦之只好让黑蛟将人带下去,失望的回去后院。

已是夜深,唐七糖已经趴在床上,逗着蛊母玩,说来奇怪,这蛊母自从有了蛊皇为伴,竟然比以前还好动了些,那雪白的身体有时还会团成球状,在唐七糖的掌心滚来滚去,还会抱住唐七糖的手指,拉长了身体,再攀到另一个手指上,很是神奇的物种。

耳中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回来,唐七糖赶紧收了蛊母,披了件夹衣跳下床,候在屋角的红珊赶紧帮她拉开门,正看见卫曦之手推上来要开门呢。

卫曦之看着小娇妻半散着头发,笑着迎出来,忙冲红珊挥挥手,红珊微微笑着行了礼,知趣的赶紧关上门出去了。

唐七糖大眼睛瞪了瞪,停在门边问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你先去洗漱,是不是?”

卫曦之笑:“是呢!我的糖儿怎么还不睡?不是和你说,要早些睡的吗?”

“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困在这府里闲得只剩下睡觉了,你还让我早些睡?早些睡了做什么?明日又没有事等我做。”

卫曦之挑眉:“谁说你早些睡了没有事做?你等一等,我洗洗便来给你找些事做。”

“……你就只会说这些!”唐七糖小脸有些红,娇嗔着跑回床上去了。

果然,一会儿的,卫曦之便换了身月白色的寝衣,俊美的眉眼里都是笑,快速的钻进被子,一把抱住了唐七糖,什么也不说,先狠狠的胡乱亲了起来,亲得自己受不了,便将小娇妻压在身下好好的恩爱了一回,才唤了人来换了被褥衣衫,将唐七糖抱在胸前,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发。

唐七糖半趴在他身上,有些昏昏欲睡:“你便没有一日让我歇一歇?”

“谁说的?我昨日让你歇过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说前一日的事?”

“前一日?前一日我做了什么?”

“……你真是个无赖!你给我小心些,你若是再这样不知餍足,下次我可就直接让你昏睡了!”

“别!好糖儿!那种中途让我昏睡的事,你做一次便够了,我是你夫君,你怎好让我那样……”卫曦之宠溺的看着小娇妻,可想到曾经一次做事做到一半,却被唐七糖催眠的事,不禁心有余悸,赶紧又抱了抱她,表示妥协。

唐七糖很满意,拿手指戳了戳他胸口道:“哼!你知道便好。我如今正有力没出使呢,你别想欺负我,若是让我催眠了,我可是想让你怎样便怎样。”

“糖儿,可你即便不催眠我,你想让我怎样,我也便怎样。”

“胡说,最无赖的便是你!我可是说真的,你再那么不听话,我可真让你傻傻的给我呆着,什么也做不了。”

卫曦之无奈的笑,却也满足的叹:“唉,糖儿,我这般抱着你,真是心满意足,我就想快些报了父仇,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嗯,我也是。不是说找到那孙苦棠了吗?你问到这么迟回来,可问出什么了?”

“没有问出什么。这人伤了脑袋,一副痴傻模样。唉!虽说卫礌的确是给我下毒的人,可我父王那件事,的确还有许多疑点,怎么说他也是别人眼中的皇帝,这些年,在朝政上,他并没有太大的错处,甚至于很多臣工还觉得他兢兢业业,我不能随便找他的不是,毕竟改朝换代,朝局动荡,百姓更没好日子过……”

“那怎么办?确定他是孙苦棠吗?若是,我也想去看看这是什么人,柳细腰跟我数次提起他,似乎,当年就是柳细腰将我交给孙苦棠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什么关系。”

“还有这事?难道孙苦棠是蓝舆人或禄宗人?”

“要不然,让我去问问他。”

“我今日问到此时,也没问出什么来。你明日见了人便知道了,实在是个脑子不中用的。”

“那可怎么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说着说着,卫曦之见唐七糖不再回应,才发现她趴着自己胸口睡着了。

卫曦之看着灯火下她那娇憨睡颜,将她枕在自己手臂上抱抱好,只觉得自己心头又起了心思,可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他轻叹了口气,只好也睡下了。

可刚睡下,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摇了摇唐七糖,在她耳边轻轻地唤:“糖儿!糖儿,醒醒,醒醒……”

唐七糖睡得迷迷糊糊的,抬手推开他,嘟囔着问:“什么事?”

“我问问你,你能把我催眠了,傻傻的睡,那能不能让傻傻的人催眠了,开口说话?”

“嗯?”

“醒醒,糖儿,你不是闲得慌吗?要不明儿你去试试催眠了孙苦棠,试试他能不能说话?”

“嗯,让我睡!都是你个坏蛋!我累了,等我睡够了我试试。”

“……好好,等你睡够了去试。”

唐七糖翻个身,又睡了,卫曦之却兴奋得睡不着,半梦半醒到第二日唐七糖醒来,两人随便吃了些,赶紧去提了孙苦棠去暗室问话。

唐七糖刚看着孙苦棠的样子,有些为难:“曦,我从未试过催眠一个这样的人。你记得吗?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小妖那次,我想催眠你,可是你心地纯明,我师父教我的幻术根本对你不起作用。”

“嗯,我记得的。很奇怪,那时候我吃了药总是不记事,可那次我却能记得。”

“嗯,老圣女曾提过,大概是因为我身带蛊王。不过这个人……我试试。”

唐七糖围着他看了几圈,孙苦棠也没有抬眼看她,只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下的一处。

唐七糖头也没回道:“去搬张竹榻来。”

卫曦之冲黑蛟看一眼,黑蛟赶紧出去了,一会儿的,果然搬了张小巧的竹榻进来。

卫曦之亲自把竹榻摆好说:“糖儿快坐下,你要看看他写的字吗?”

唐七糖抬头看看竹榻,摆手道:“不是我要坐。把他扶上去躺好。”

黑蛟看看卫曦之,卫曦之挑眉,黑蛟明了的不敢多讲,过去将孙苦棠拎上了竹榻。

唐七糖又围着躺着的孙苦棠看了半天,看得卫曦之不禁出声道:“怎么了?你对他这么客气,他也不会说话的。你小心些,听说这人力气大得很。”

唐七糖只不说话,抽了条帕子裹了自己的手,将半坐在榻上的孙苦榻一下子推倒在榻上。

孙苦棠头不由自主地磕了榻一下,倒总算有了点反应,抬眼看向唐七糖。

唐七糖早已运用起已经不同往日的精神力,手掌在孙苦棠眼前轻轻划动,双眸也深深的锁住了孙苦棠。

刚开始,还能看见孙苦棠有些不解有些迷茫的一直看着她,渐渐的却见他闭上了眼睛。

卫曦之不明所以,正要说话,却见背对着他的唐七糖似乎能看见似的,忽然冲他举了举手。

卫曦之不再出声,暗室中十分安静。

唐七糖忽然开口,那声音却与平日的甜美声音完全不同,听起来平淡的很,却轻轻敲着人耳膜似的让人无法忽略:“你是谁?”

“孙苦棠……古尔泰……”孙苦棠还闭着眼,却在轻轻的开口答。

黑蛟不可置信的和卫曦之对视一眼,卫曦之冲他做了个手势,黑蛟赶紧去旁边案上提笔写字记录起来。

而唐七糖继续问着,低沉而平淡的声音让人平静:“你是禄宗人?”

“禄宗人……我是禄宗人。”

“你认识柳细腰吗?”

“柳细腰……柳细腰……柳絮飘……哲莫娜……柳细腰是哲莫娜,我知道,哲莫娜……”躺在竹榻上的孙苦棠头微微晃动着,眼皮子一直跳,口齿有些含糊,但总算听得清。

唐七糖干脆在竹榻的一边坐下了,眼睛却依然紧盯着孙苦棠的眉宇间:“你帮哲莫娜做事,还是帮郦冒做事?”

“我……帮,帮哲莫娜,不,不对,是哲莫娜帮我们,我们一起……”

“你们做什么?一起做什么?”

“我比哲莫娜早好些年在龙泽,我是承恩公郦冒的长随,哈哈哈,愚蠢的龙泽人,郦冒,北边打仗时,我救了他,他就以为我是他的福星,后来他当了兵部尚书,还是把我当心腹,只是,好些机密的事,比如北方三城的兵马布置,边境的哨防安排,他便不告诉我了。禄宗大妃派了哲莫娜来,哲莫娜长得美,好本事,几次,便让郦冒说出来了……”

孙苦棠人躺在竹榻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口,偶尔头转动着,眼皮子跳几下,但只要唐七糖问,他都能慢慢的回答,有些人物称谓含糊不清,但情节却显然是真实的。

刚开始,卫曦之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站在一旁听,很快,他便绕到书案边,看着黑蛟笨拙的字,挥手让黑蛟离开,自己执笔,龙飞凤舞的书写了起来。

唐七糖不停的问着,孙苦棠不停的说着,卫曦之不停的写着,足有两个时辰,室内就是这样一种紧张却又奇怪的气氛。

直到卫曦之看见唐七糖坐在榻边的身子摇了摇,才紧张的一把丢了笔,跳过去扶住她,问道:“怎么了?糖儿?快歇一歇!”

唐七糖有些脱力的靠在他身上,紧闭上眼睛,低低的说道:“再不行了,太累了,我精神力都亏空了……”

卫曦之一把抱起她:“你没事吧?我抱你回去歇息!糖儿,你不会有事吧?”

唐七糖靠在他怀里,话语越说越低:“没事……我睡,睡够了……便好了……”

卫曦之心疼得脸都白了,也顾不上理会还躺在竹榻上的孙苦棠,抱了唐七糖便回了后院,亲自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也陪在一侧不敢走,生怕她有个什么。

可结果,唐七糖呼吸平稳的沉睡,直睡了两天,到第三天傍晚,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却只见卫曦之还穿着前几天的衣服,胡子拉碴的坐在床头,担心的看着她,不禁问道:“我睡了多久?一天?”

卫曦之重重的呼出口气来,一把紧紧抱住她,几乎将她勒进胸膛,好一阵子才放开她道:“唉!我都觉得,你睡了十年了!糖儿,我好担心!”

唐七糖轻轻回抱着他,安慰道:“我没事。其实这么长时间的精神力应用我还是第一次,我都想不到我竟然能坚持了近两个时辰!真不可思议!到底是蛊母改变了我!以后你不用怕,我睡够了便好了!”

“没有以后了!糖儿,没有以后了!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能这样了!”卫曦之说着,将人抱的更紧了。

唐七糖都有些喘不过去,轻推开他,笑着问:“没事的!你还记得以前,你把我带去财神楼的事?那时候我把卫方勉弄倒了,我租了马车准备逃走,却睡在马车里?那时候你还笑我,自己坐车回来的那次?”

“嗯!记得!那次我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也睡了近两天。”

“对,你看,那次我只是让卫方勉开了暗道的门,我便精神力亏空的直接睡了。可现在,我竟然让孙苦棠说了那么多事!我好厉害!”

“是,我的糖儿好厉害!但是,以后都不要的!我害怕!我害怕伤了你。”

“不会的!现在我有蛊母帮我调理血脉,我会很快没事的。对了,你还没说我睡了多久呢?孙苦棠说的那些,你都听得明白吗?”

“你睡了有两天多了!孙苦棠说的那些,足够我明白事情始末了!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多谢你!糖儿,若不是你,我父王的事只怕永远也没人清楚了!走,我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吃好了我说给你听!”

卫曦之是直到此时,才觉得腹中空空,这两日竟然没有好好吃东西,每次红珊她们拿来便打发了,而红珊不会说话,每次只能干瞪眼,此时却早已经准备好了各色饮食,贴心的伺候着两夫妻吃了,才高兴的下去了。

唐七糖看着卫曦之脸色也不是疲惫,便赶他去歇息:“今日便早些睡吧,明日再说那些事。”

“不不,糖儿,我心里很是难过,正好想要将事情梳理梳理,不知道也罢了,如今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些事,不能再放着了。”卫曦之坚持着,眼里是愤怒复杂的光芒。

“那好吧,你先说说,不行改天我再让孙苦棠说。”

“应该不用了。你看,这些都是那天你问的,我记下来的,按着孙苦棠的说法,他和柳细腰,都是禄宗国的奸细……”

卫曦之和唐七糖分坐榻几两端,将当日记录的纸摊开来,一张一张看着,和唐七糖慢慢还原当年的事情。

时间很久远,跨度很大。

原来这孙苦棠,早在老承恩公——郦冒当年在北方边境当戍边将军时,便在一次战役中,设计救了他,慢慢成为了他的心腹。

而当年,卫曦之的皇祖父——先帝也还只是太子,应该还没有郦皇后之流的人物,自然还没有承恩公郦家,可见孙苦棠这样的奸细,真是埋了好久。

以孙苦棠的说法,等到先帝登基了,因为郦冒早年就和先帝认识,和先帝有很好的君臣关系,先帝很信任他,便将他从北军调回来,当上了兵部尚书。

当上兵部尚书的郦冒,还是很忠心的,孙苦棠几次想得到机密的文件,都没有得到,而这时,禄宗负责训练奸细的禄宗大妃,却派来了一个女人,她们都是特别训练的女奸细——古丽依娜花。

这个女人禄宗名字叫哲莫娜,龙泽名字叫柳细腰,年轻美貌,十分能干,在孙苦棠的帮助下,假扮成了一个自立门户的清倌,接待达官贵人听曲歌舞,在庆京红极一时。

孙苦棠便将柳细腰引荐给了郦冒,郦冒沉迷上了柳细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开始泄露出一些北方边境的机密之事,禄宗人拿到机密,便开始偷偷准备起了兵力,只等柳细腰能再让郦冒吐出点什么,便好攻占北方几城。

恰在此时,老龙泽帝欲立老慎王——卫曦之的父亲卫硕为太子,便找来自己信任有加的兵部尚书郦冒,商量着想让卫硕去当时很安稳的北方边境走一走,一来了解些军事,二来更加建立些威望,回来后,便好风风光光的立为太子。

可是,一向来极关注军事的准太子卫硕,已经察觉了北方边境的一些不寻常,年轻气盛的卫硕,也正想去北边看一看,更了解些事务,顺便查一查郦冒的底细,最好能将郦冒留在北军中的心腹悉数拔除,卫硕便很高兴的领命而去。

郦冒察觉到了卫硕对自己的怀疑,心中很不安。

卫礌,这个当年的怀王,老龙泽帝并不在意的儿子,却不知道怎么的,便和郦冒走在了一处……

卫曦之说到此处,双眉紧皱,放在榻几上的手紧紧握着,沉思着停了下来。

唐七糖手覆上他的拳,慢慢的让他展开,轻声问道:“这些事还真久远。若不是找到这孙苦棠,还真是没人知道呢。后来呢?”

卫曦之转头看看唐七糖,紧绷的脸立马放松下来,轻声道:“是啊,关于我父王那些,我是曾听母妃说过一些,再结合孙苦棠说的,我便大概联系起来了。至于究竟是卫礌先找的郦冒,还是郦冒找的卫礌,这里面便不太清楚了,想必孙苦棠也不知道,只有卫礌自己知道了。”

卫曦之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你看,孙苦棠说,郦冒和卫礌密谋了一天,郦冒便又去见柳细腰了,柳细腰很快送出信息,就在我父王赶往北方边境的途中,禄宗人忽然进攻北方边境。

我母妃曾和我说,兵部尚书郦冒所上报的军情是我父王正好正面碰到了禄宗兵马,才不敌而亡的。我母妃不信,说是卫礌派人暗杀的,说只有他觊觎皇位已久。

而如今一对比,我明白了,我父王是死在途中的,距离北方边境还有一百里的余临城!这之后,禄宗人才连下三城,直打到余临城。也就是说,我父王,在半路上便被人劫杀了!劫杀他的,并不是禄宗人,而是郦冒的兵马!这便是卫礌和郦冒两人的阴谋!”

卫曦之重重的敲了一下榻几,伤心又愤怒:“而当我父王薨逝之后,卫礌便去找我皇祖父,求太子之位。

朱檀留下的那些悔过书中,又正好接上了这些事,说皇祖父大怒,和卫礌大吵,立下我为皇太孙的诏书。

之后,郦冒利用朱檀的好赌之心,买通了朱檀,去我皇祖父那里出面调停,得知了我皇祖父立下我为皇太孙的事,便撺掇卫礌又去求我皇祖父,就在那一日,我皇祖父便一病不起了!朱檀尚有一分良知,眼见事情不对,便带了诏书逃走了!

可转眼,我中了毒,我母妃关门闭户的守着我,卫礌也登基为帝了,朱檀便怕死的躲起来了。

而郦冒这个手握兵权的奸人,献上自己的女儿郦如珍,假意让出兵部尚书之位,却摇身成了只是因姻亲承爵的承恩公,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房间里静默着,却飘着仇恨的气息,唐七糖看着卫曦之愤然的脸,轻轻地站起来,抱住了他。

卫曦之紧紧将唐七糖抱在怀中,让妻子温软的气息化解自己此时要毁天灭地的气愤,好一阵子,他才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糖儿,最起码,如今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些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我不会拿到朱檀留下来的东西,也不会知道孙苦棠隐藏了这么久的事。你,真是我的福星。”

唐七糖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嗯!我就是个福星!你也别太难过了,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就是这么险恶无情的!所以我才总说做皇帝是天底下最没意思的事儿呢!

如今郦冒已经死了多年了,而且,最后孙苦棠不是说,郦冒发现了他和柳细腰是奸细,发现了他被柳细腰用幻术套了很多情报去,竟然还良心发现要杀他们吗?所以孙苦棠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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